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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柳二姑娘不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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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口氣!”趙漾聽見這話,將手中的酒壺扔到了一邊,瓷壺摔在了墻上碎成了一片片,壺中還剩下的一些酒在墻面上綻開了水花。

柳玉宮用木劍在空中挽了個劍花,微微歪著頭勾起嘴角笑了笑,眼眸半睜,眉毛微擡,這笑容與她本就艷麗的容貌相契合,居然有些妖邪感。

“拿劍吧,省得別人說我欺負你。”柳玉宮慢慢將左手背在身後,腰背挺直。

柳岸知道柳玉宮雖然進步如神速,但趙漾的武功與他幾乎不相上下,柳玉宮平時偶有用小聰明贏過他,絕大部分卻都是輸的,讓趙漾用劍還讓對方一只手實在是太不明智了。

於是想要過去阻止,卻沒想到柳白伸手攔住了他,柳岸皺眉:“你幹什麽?”

柳白有些為難地眨了眨眼睛道:“師兄且先看著,師妹未必會輸。”

師妹可是有隱世高手教過功夫的啊!

趙漾被柳玉宮看輕,自然惹得周圍看熱鬧的人笑了起來,除了柳家與趙家,其餘行走江湖的樂得看這比試,也不站邊兒,不論是趙漾輸了還是柳玉宮輸了,都是一樁笑聞。

趙漾舔了舔嘴角,將腰間的配劍解開丟到了一邊,赤手空拳地與柳玉宮比試,他剛喝了酒激不得,見柳玉宮帶著點兒挑釁地用劍尖朝他勾了勾,便立刻揮拳過去。

一拳朝柳玉宮的面門過來,柳玉宮不慌不忙也不躲,好些人都出聲喊著:“小心啊!”

便見拳頭即將撞在臉上的那一刻,柳玉宮腳下幾步利落躲過,一個側身在眾人還沒看清發生什麽事兒的時候,就已經站在了趙漾的身後,木劍架在了對方的肩膀上,綠色的裙擺翩然,剛剛墜下。

她側過頭,手上沒用力,只是木劍有節奏地一下又一下拍在了趙漾的肩膀上說:“趙公子,方才你沒拿兵器我勝之不武,如果你不服,咱們再來?”

趙漾側過頭看了一眼不知何時架在自己肩膀上距離脖子只有毫厘之間的木劍,這若真的是開了封的劍,恐怕他現在已經死了。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有些不敢相信站在他身後的真的是傳聞中的柳家二小姐,柳玉宮只知道繡花寫字絕對不錯!她甚至在十歲之前病懨懨的連風都吹不得,此番出門坐著馬車,他的手下來報,柳玉宮在馬車上都吐了好幾回了,這種人……怎麽可能不要一招便讓他輸了?

不!一定是他方才沒準備好,輕敵了。

柳玉宮將木劍收回劍鞘丟在了芹花的懷裏,她雙手被背在身後側身而戰,聲音略微大了點兒說:“我可以讓你兩只手。”

趙漾猛地朝她看過去,在對上柳玉宮視線的那一瞬,居然莫名有些心慌,這個人的手上連練劍的繭都沒長出來,怎麽可能贏?

她這身體,完全就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根本沒有點兒習武之人的剛硬之氣,這種人,讓他兩只手簡直就是對他的侮辱!

趙漾將劍拿在手中,拔出劍鞘的那一刻不知誰在角落裏說了一聲:“他還真拿劍啊,堂堂趙家公子,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居然拿劍,好笑好笑。”

這話出來,立刻又有人說:“就是,方才還大言不慚呢,現在看來,柳家畢竟是紮根江湖幾百年的世家,即便柳大俠遭人暗算英年早逝留下孤兒寡母,可他家姑娘也算是繼承了他的那股豪氣,讓人不可小看啊。”

趙漾朝那幾個說話的人瞪了一眼,臉上通紅,他用劍尖對著柳玉宮道:“柳姑娘,刀劍無眼,你可別逞能。”

“是啊,你可別逞能。”柳玉宮看著那亮晃晃的劍尖心裏有些發怵。

楚澶嗤了一聲,在心底道:“放心,這等貨色,以前給我練刀我都嫌他不夠砍的。”

心中的短暫交談並沒有表露出來,在趙漾劍尖對著柳玉宮刺過來的時候,楚澶便完全占領了她的身體,腳尖輕點,縱身跳上了身後的桌子上躲過了這一劍。趙漾見一招不成再來一招,柳玉宮擡腳踩在了他的劍尖上,居然毫不費力,一個千斤墜直接壓住了趙漾的劍,趙漾用力拔拔不動,柳玉宮擡腳,趙漾往後退了幾步。

笑聲傳來,趙漾不服,幾劍過去,柳玉宮都輕松躲過,趙漾知道她不用雙手,便一直朝她的面門攻去,柳玉宮一個下腰,腰上用力側身而站,腳下靈動,居然又一次轉到了趙漾的身後。

“趙公子,比武之中,切記不可以背對人,否則,會吃虧的。”說完這句,柳玉宮擡腳就踹在了趙漾的腰上,趙漾手中還握著劍直接趴在了桌子旁,被幾名手下扶了起來,剩下的那些不服,紛紛握劍對著柳玉宮。

柳岸頓時開口:“你們趙家這是要與柳家公然宣戰嗎?!”

柳白也跟著開口:“趙漾,你好歹也得了個俠名,不會這麽輸不起吧?”

趙漾猛地回頭朝柳岸與柳白看過去,經剛才那一踹,頭發都亂了,他伸手將發帶撥到腦後,握著長劍對手下們道:“走!去緣來客棧!”

“滾吧!丟人啊!”有人說。

“真是看了一場好戲,柳家這十年來籍籍無名,原來是只沈睡的獅子,這柳小姐年紀輕輕恐怕才雙八年華便有如此好功夫,誰看出來她方才使的是什麽步伐?”又有人問。

楚澶見趙漾走了之後,便將身體還給了柳玉宮,柳玉宮的心口還在狂跳,眨了眨眼睛朝兩位師兄看過去,拋頭露面被人議論之後瞬間臉紅,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

——你心跳得好快。

柳玉宮抿嘴,低聲道:“別說話。”

——你在想什麽?

柳玉宮將木劍從芹花的懷裏拿回來,咬著下唇:“什麽也沒想。”

——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

她腳下一頓,神色慌張:“你聽到了什麽?”

——我聽到你說‘他,好厲害啊’。

說完這句,楚澶便低聲地笑了起來,笑聲帶著幾分得意的開朗,聲音非常好聽,柳玉宮聽見他笑,臉就更紅了,握著劍的手微微發抖,對芹花說:“我們上樓去吧。”

“柳姑娘!好功夫!”一個彪形大漢說完這句,站起來對著柳玉宮敬了一杯酒:“方才我還跟著笑話你,現在看來,是我眼拙了!”

柳玉宮朝那個男人看了一眼,身形能有她兩個高三個寬,有些嚇人,於是便頷首算了打了招呼,匆匆往樓上跑了。

趙漾從朋來客棧轉到了緣來客棧,剛才自己丟了臉便拿手下的人撒氣,路過了靠著窗戶的一桌跟前,瞧見了坐在桌子邊的人楞了楞,收了戾氣,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對方也點頭卻沒站起來,趙漾便離開了。

那人穿了一身灰白衣服,書生打扮,臉長得文弱,身體卻並不纖瘦,他頭發束起,白玉發冠旁邊雕刻了一只飛鳥,右手的食指上戴著玄鐵戒指,戒指上除了一條紅痕之外,沒有任何花紋。

“蕭兄,我回來了。”突然一名身穿深紫色衣服的男人朝他走了過來,手上還有些水,不介意地在身側擦了擦說:“在看什麽呢?”

紫衣男人順著灰白衣服男人的視線瞧過去,什麽也沒瞧出來。

灰白衣服的笑了笑,說:“瞧一件有趣的事兒,安淮,你說……這世上會‘飛燕摘星’的有幾人?”

“那不是楚澶的獨門絕學?他自創的神不知鬼不覺隨時都能在你眼前消失的本領,這世上除了他,沒誰會了。”安淮說完,端起酒杯皺眉:“他都死了好些日子了,這會兒說他做什麽?蕭夜羽,你該不會還在調查他的武功秘籍吧?”

“是啊。”蕭夜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將目光從朋來客棧收回。

好友安淮道:“堂堂武林盟主之子,就不能幹點兒正事兒?總想那些虛妄的。”

蕭夜羽笑了笑:“若我能得到他的功夫,那便是對我秦夜羽最大的事兒了。”

安淮點頭:“是是是,你方才問我‘飛燕摘星’,可是有什麽發現?”

蕭夜羽伸手指了指對面的朋來客棧,說:“你瞧,那是柳家的人。”

“是啊,方才還瞧見他們家二小姐了,長得是很漂亮,可惜不會武功啊。”安淮嘆了口氣:“若她會武,我倒是可以讓我父親去柳家提親。”

蕭夜羽笑了笑,不說話,只盯著杯中的酒,心思深沈。

誰說柳家的二小姐不會武?她方才對付趙漾那游刃有餘的樣子,至少得有五年以上的武齡,而她方才使的功夫,雖說並非當初讓他驚鴻一瞥的‘飛燕摘星’,卻有異曲同工之妙,腳步章法叫人看不懂,裙擺剛起便落下,人就已經換了位置了,或許……她和楚澶有什麽關系也未可知。

柳玉宮回到房內,剛坐下,便被楚澶叫起來了。

她站著問:“怎麽了?”

——這幾日沒練功了,現在有時間,把我教你的再練練。

柳玉宮嘆了口氣,有些無力地朝軟塌方向走過去,然後盤腿坐在了上面,腰背挺直深吸一口氣,慢慢閉上了眼睛。

楚澶說要教她內功心法,那是在她第一次僥幸贏了柳岸之後就開始了,每天讓她按照他的指示呼吸,還說了一大堆內功口訣,讓她融會貫通,每每練得有不順的地方,楚澶都會告訴她如何避開、化解。

柳玉宮雖然覺得累,但也是真心感謝楚澶能為她著想,按理來說,這些東西楚澶懂得比她多,直接占了她的身體來練,肯定是比她自己練效果要快。

不過楚澶答應過她要教她習武,那便是不留餘地地教,從內功心法,到武學招式,他毫不吝嗇,雖有嚴苛,卻是真心為她好。

一個時辰之後,柳玉宮才完成了今日的任務,睜開眼睛瞧見芹花就站在門邊上看著自己,於是說:“去打水來。”

“是。”芹花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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