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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選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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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姆斯。”哪怕是她自己聽來,她的聲音都傷心欲絕。

聽到她叫他,萊姆斯仍然沒有放松她的手腕。

“他們死了,金妮。”他大聲說道。“詹姆斯、莉莉、西裏斯……他們都死了。”

金妮搖著頭,別開了臉。

“你也改變不了。梅林在上,我有多麽希望你可以啊,可是你做不到。你需要認識到這一點。因為你的父母和哥哥們很快就要來了。你不能像之前一樣瘋瘋癲癲……因為他們現在不能只關註你一個人。”

他的眼圈紅了,金妮察覺到,他雖然疾言厲色,可是看上去很內疚。

“這一定是向你提出的最不自私的要求了。”萊姆斯說。“但是我必須請你意識到,你的所有美夢現在都不會實現。他們都死了,我需要你意識到這點。”

金妮的心裏仿佛有什麽東西碎了。萊姆斯松開她的手腕,從她身上爬了起來。他們兩個躺在校醫院的地上,金妮盯著天花板,慢慢整理思緒。他們都死了。她剛剛朝萊姆斯——她最好的朋友——扔玻璃碎片,因為他想幫助她。

金妮呼了口氣,轉身看向萊姆斯。他專註地看著她,但是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好吧。”她最終說道。“你說得對。”

因為莉莉和詹姆斯死了。她是該意識到這一點了。

金妮捧著一杯熱茶,緩解了昨天對萊姆斯叫喊而疼痛的喉嚨。她親愛的朋友萊姆斯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批閱著學生的論文。金妮喝了一口茶,然後問道:“我走之後,你們都做了什麽?”

萊姆斯很驚訝,慢慢擡起了頭。金妮回來之後,這是她向他提出的第一個合理的問題。

“你在說什麽?”他回應道,將論文放在了膝蓋上。

金妮苦笑了一下。

“我是說,我離開之後,你遇到了什麽事情?莉莉和詹姆斯怎麽樣了?西裏斯呢?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他們的遭遇,可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那個時候似乎是無關緊要的事,在之後看來卻有著重要的意義……我想聽聽那些事情。”

聽到她的解釋,萊姆斯甚至更驚訝了。他清了清喉嚨,在座位上動了動。

“好吧。”他停了下來,似乎在仔細斟酌要說的話。“你離開了,我們都很難過。沒人料到你會走得那麽快,西裏斯……他過了很久才意識到,你不會寄信給他,也不會回覆他的信件了。所有人,甚至是我,都希望能在畢業典禮上見到你,你終會重回我們的身邊……”他沈浸在思緒中,聲音越來越低。

“但是我們畢業了。”萊姆斯微笑著繼續說道。“真是棒極了。詹姆斯和莉莉搬到了一起,秋天就結了婚。西裏斯、彼得和我在倫敦租了一間公寓,這樣我們就能離對角巷很近。”

“怎麽樣?”金妮問,雖然她渴望聽到萊姆斯的故事,但她還是發覺自己的心沈了下來。

“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萊姆斯說。“就像在霍格沃茨一樣,只不過詹姆斯不和我們待在一起。但是同我們所期望的一樣,他和莉莉經常過來。我們繼續這樣生活了一年,後來就選擇分開了。伏地魔越來越強大,波及了整個魔法界。我找不到工作,雖然西裏斯提出借錢給我,我還是找了一個更便宜的住處。西裏斯搬到了離莉莉和詹姆斯更近的地方。彼得說要和母親一起生活。”

萊姆斯清了清喉嚨,詳細敘述這些事情讓他越來越不自在了。金妮抓住機會,問出了這幾個小時裏一直徘徊在她的腦海中的問題,萊姆斯喚回她的理智時,她就想問了。他這幾天一直和她待在一起,只短暫地離開,去看他的學生們和指定閱讀材料。除此之外,他一直在她的床邊。

“你遇到過合適的人嗎?”

萊姆斯幹笑一聲,搖了搖頭。

“沒時間——”

“你和唐克斯呢?”萊姆斯目瞪口呆。“我離開的時候,你和唐克斯在約會吧?我昨晚才想起來。”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情緒,他點了點頭。

“對,我們還在一起。”

金妮跪坐起來,湊近了萊姆斯。

“那你為什麽和我一起待這麽長時間?唐克斯在哪裏?”

萊姆斯移開目光,深吸了一口氣。他平靜下來後,眼神溫柔地看向金妮。

“她明白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我把一切都告訴她了。”

“哦。”

“但是,我們的關系有一些改變。”萊姆斯看著金妮的眼睛說。

聽到他緊張的聲音,她歪過了頭。他們之間可能發生了什麽事?

“金妮。”他對她伸出手,仿佛要幫她做好準備。“我向她求婚了。唐克斯答應了。”

金妮瑟縮了一下,仿佛萊姆斯打了她一巴掌。她猛吸了一口氣,驚恐地看著他。他訂婚了?他們要結婚了?萊姆斯擔心地站了起來,準備擁抱她。

“別!萊姆斯,你和唐克斯訂婚了?”

真自私,金妮意識到,我真自私。萊姆斯在這裏陪她,錯過了多少與唐克斯在一起的時光?她從沒想過萊姆斯在校醫院之外的生活。

“對。”他收回了手,看上去很傷心。“是你離開時發生的事情。”

她努力讓呼吸平穩下來,她閉上眼睛,覺得胸口緊得厲害。她深吸了幾口氣,然後慢慢呼出來,讓驚恐可以慢慢褪去。

“萊姆斯,她在哪兒?”

聽到萊姆斯坐了回去,金妮睜開了眼睛。

“在霍格沃茨。”他又謹慎地說道。“金妮,鳳凰社很多人現在都在這裏。”

“我沒看見任何人。”

“你還沒康覆到能見人的程度。”萊姆斯提醒她。“但是他們都在這裏。這是鳳凰社的避風港。你一定記得,我們在為對抗伏地魔的戰爭做準備。”

金妮打了個哆嗦,搖了搖頭。

“我忘記了。”

“我知道。”

他訂婚了。金妮看著她的朋友,她最好的朋友,她猜想著萊姆斯的生活還發生了什麽事情,是他不敢告訴她的。等他認為她康覆之後,或許有許多事情要慢慢講給她聽。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到金妮的床上時,上面竟然空空如也,已經鋪好了。一張紙條放在枕頭上,但卻沒有女孩的影子。校醫院的保護人正在她的房間睡覺,並沒有聽到她唯一的住客未經允許離開校醫院時輕柔的腳步聲。

金妮拿著掃帚,穿過霍格沃茨的走廊,焦灼地側耳傾聽是否有亂逛的學生或鬼魂的聲音。或者甚至更加糟糕,教授或鳳凰社成員。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在逃跑途中被發現。

今天,萊姆斯和西弗勒斯的信封終於要打開了。金妮小心翼翼地為回來做了準備,計劃了去神秘事務司之前要給自己多少時間,可是命運仿佛在愚弄她,她搞砸了許多事情。她一直迷迷蒙蒙,輾轉於時空中,想理清自己的思緒。她沒有研究帷幔,也沒有尋找西弗勒斯,她一直在與萊姆斯爭執,謀劃著回到過去。

如果兩天之前,萊姆斯沒有讓她清醒過來,她可能會錯失救西裏斯的機會。萊姆斯,他訂婚了。

想到這件事,金妮覺得有些惡心。並不是因為萊姆斯和唐克斯訂婚了,她是鳳凰社中少有的幾張明麗臉龐之一。更多的是因為萊姆斯和某個人訂婚了,他十分愛那個人,願意和她捆綁在一起,金妮覺得很困擾。她一直在占用他的時間,他寶貴的時間,讓他不得不離開唐克斯去照顧她,而他卻毫不猶豫。

1978年,她在給他的信中寫下指示時,甚至沒有考慮萊姆斯是不是已經有心愛的人了。金妮是讓萊姆斯以命犯險,在她和西裏斯回來的時候潛入神秘事務司。她根本沒想過他會擁有家庭,沒想過魔法部會那麽危險,要冒著生命危險闖進去。

金妮壓下愧疚感,溜出了霍格沃茨。沒有警報大作;沒有警醒任何人,有人離開了城堡,金妮覺得很驚訝。但是,她提醒自己,霍格沃茨此刻很安全。等她離開場地之後,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沒有告訴萊姆斯自己要離開。如果她這麽做,他可能會用繩子綁住她,讓她待在校醫院裏。金妮只希望他忘記自己給他的那封未打開的信,她離開之後,他不會去尋找它。希望渺茫,可是無論如何,她必須祈禱。

金妮用頭發遮住臉,在場地上奔跑。霍格沃茨的大門矗立在她的面前,她打了個哆嗦,將手貼在冰冷的金屬上,閉上了眼睛。

“請讓我通過。”她喃喃道。

她跨上掃帚,飛了起來。冬日冷風吹著她的脖子、臉、腿和胳膊……所有裸露在外的部位。金妮太蠢了,她只穿了馬琳給她的那條黃裙子,根本不足以抵禦冬日的寒冷,金妮用了幾道咒語,將衣服變得更厚更長。但是,它仍然無法給予她在二月的氣候中需要的全部保護。

金妮深吸了一口氣,向大門飛去,冰冷的空氣灼燒著她的肺。她不知道大門上是否有保護咒語,防止有人自行出入。所以金妮飛向大門時有一瞬間的猶豫,接著,她發出了一聲勝利的叫喊——她飛出去了。

她的頭發拍打著臉龐,她不耐煩地將卷發拂到一邊,瞇起眼睛看著下面霍格莫德的朦朧燈光。霍格莫德並不是很活躍,她不知道那裏是否也像霍格沃茨一樣受到了保護。金妮懷疑並沒有。可她還是需要使用飛路系統,才能接近魔法部。她今天飛不到那裏了。

她落在霍格莫德兩棟建築的陰影之中,天太黑了,她看得不是很清楚。金妮踉蹌地靠在了一堵磚墻上,她的雙腿比她預料中更加無力。金妮偷偷看了一眼霍格莫德的主街,什麽都沒發現。

她現在要做什麽?闖入一棟建築,使用他們的飛路系統?如果不管用呢?金妮確實沒有做好從霍格沃茨逃跑的計劃。她就這麽突然離開了,現在是離開的正確時機。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可是現在,她站在霍格莫德黑暗又寒冷的街道上,發現沒什麽方法可以進入魔法部。伏地魔控制著魔法部,她要怎麽進去呢?金妮搖了搖頭,想讓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她要一步一步來。一定會成功,必須要成功。金妮藏在陰影中,走上了主街。

她立刻發現有人站在街道中央,在月光下盯著她。金妮停了下來,仿佛僵在了原地,世界突然變黑了。

金妮渾身酸痛地醒了過來,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房間的地上。她咬著嘴唇坐了起來,免得發出□□。她渾身都疼,還沒有從時間旅行中恢覆過來。她撥開臉上的頭發,環顧著房間。

房間很昏暗,但是遠處的壁爐燃著火。墻壁旁邊擺放著書架,上面放滿了看上去從未被碰過的落滿灰塵的書。金妮發現有人坐在一把椅子上,臉隱藏在陰影裏,她僵住了。金妮立刻翻找她的魔杖,果不其然沒有找到。

恐懼令她感到窒息,她根本說不出話來。她看著那個人,猜測他到底是誰,這個人突然向前俯身。火光照亮了他臉上的皺紋和大鼻子。金妮不禁瞪大了眼睛。

“西弗勒斯?”

他面無表情,但卻微微揚起了一條眉毛,好像很驚訝金妮會這麽稱呼他。西弗勒斯比金妮記憶中的樣子更老。他看上去仿佛剛剛從地獄歸來,但是他的身上有一種金妮從未見過的優雅。

這讓她害怕。

“看看是誰終於醒了。”他惡毒地說。“我們的小睡美人啊。”

金妮胳膊上的汗毛豎了起來,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這根本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人:他不再是十九年前的那個少年了。她努力放緩著粗重的呼吸。

“霍格莫德裏的人是你?”沈默許久之後,金妮盯著他問道。

西弗勒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金妮有些瑟縮。壁爐是唯一的光源,他的皮膚十分蒼白,卻穿了一身黑色。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然後點了點頭。

“你怎麽知道我在那兒?”

他轉頭看向她,露出了厭惡的眼神。

“韋斯萊。”他說,然後停了下來。“斯泰爾斯。”

她畏縮了一下。他說出她名字的語氣讓她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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