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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選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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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幾天前出現時,我們的黑魔王感知到了魔力的波動。他知道,又一次強有力的時間旅行發生了,他派我去了霍格莫德。無論這個時間旅行者是誰,她在十九年前和幾天前都去了霍格沃茨。我要把你交給他。”

她突然覺得一直支撐著身體的胳膊很虛弱。金妮本能地避開西弗勒斯,縮進了房間的陰影裏。她的後背撞到了一個書架,她閉上了眼睛。

“你真的愚蠢到離開霍格沃茨嗎,韋斯萊?”

金妮睜開眼睛,搖了搖頭。她無法相信,她無法相信西弗勒斯——斯內普——會這樣對她。但是,他可是西弗勒斯·斯內普呀。是他為伏地魔殺死了鄧布利多。是他這麽多年一直在折磨哈利,金妮在霍格沃茨的前五年,是他幾乎不把她當人看。

而他現在在批評她。金妮必須承認,他說得對,可她的心中仍然充滿了憤怒。

“你為什麽離開你的避風港?”

“你知道原因。”金妮叫道,她的眼睛充滿了憤怒的淚水。

西弗勒斯看了她一眼,如果她有魔杖就好了。

“為了救西裏斯·布萊克。可是為什麽呢,韋斯萊小姐?他死得活該。”

金妮控制不了自己了。她從陰影中撲出來,想狠狠地傷害西弗勒斯。她剛剛接近他,就被甩到一邊,重重地撞上一個書架,滑到了地上。書滑落下來,砸在她的身上。金妮喘著粗氣,擦掉了嘴角的血跡。

西弗勒斯舉著魔杖,向她走來。她的手突然被繩索緊緊綁住,她震驚地叫了起來。她睜大眼睛,擡頭看向他。這不是她在霍格沃茨認識的那個男孩了。他低頭看著她,唇邊露出一抹壞笑。

“現在該走了,韋斯萊小姐。”

他向她走近了一步,她想用腿踢他。可是他揮了揮魔杖,她又昏了過去。

金妮醒來時覺得自己要窒息了,她吐掉嘴裏的東西,血落到了地上,她想用手擦嘴,卻發現自己的手仍然被綁著,上面血跡斑斑。她飛快地看向周圍。

她坐在一間辦公室裏,窗外天氣很好。金妮在椅子中坐直身體,心提了起來。她在哪裏?西弗勒斯在哪裏?她看了看周圍,發現辦公室裏只有她自己。雖然酸痛的肌肉在抗議,金妮還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剛才的酸痛與現在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麽。

她昏迷的時候,西弗勒斯一定詛咒了她,因為她的皮膚現在傷痕累累。金妮留心著關閉的門,向桌子走去。桌上放著一疊紙和幾本不同的書。墻上掛著地圖,不同的地區做了不同的標記。這讓金妮想起了哈利五年級來魔法部尋找西裏斯的事。

同時想到哈利和西裏斯,金妮覺得頭昏腦脹。西弗勒斯要把她交給伏地魔。是她將自己親手送到了他的手上。她去霍格莫德時沒想過會發生什麽嗎?她能在不引起食死徒註意的情況下闖入任何建築嗎?她還被最可惡的食死徒選中了——而他在1978年就認識她。金妮的胃中一陣翻湧,她忍住了想吐的沖動。

但是,當她驚訝地發現桌上有一根魔杖時,惡心的感覺消失了。更重要的是,這是金妮的魔杖。她立刻感激地用雙手握住它,暖流傳遍金妮的身體,她低聲念了一道切割咒,綁著手腕的繩子掉了下來。她的手腕已經被繩子磨紅了。

但是,她現在充滿了新的決心。愚蠢的西弗勒斯,他把她的魔杖放在了她可以找到的地方,而自己卻走開了。可能去找更多食死徒幫他護送她,去見他們的主人吧。金妮搖了搖頭,盡量忽略一種感覺:她剛剛看到的西弗勒斯身上,仍然有她認識的那個年輕男孩的影子。

現在不是時候,她想,從桌子旁邊向門口走去。她在醒來的椅子上發現了她的鬥篷,她停了下來,伸手拿過鬥篷,皺起了眉頭。

西弗勒斯到底在哪裏?他為什麽將她留在這間辦公室裏?金妮又看了看辦公室,然後披上了鬥篷。鬥篷長及腳踝,上面有一頂兜帽。金妮戴上兜帽,蓋住臉和頭發,然後對門伸出了手。門可能上了鎖,但是她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不想炸掉它。

金妮用汗津津的手轉動了門把手,等待著中咒語或警報響起。可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金妮的心跳得飛快,她舉起魔杖,然後打開了門。

金妮根本沒想到,外面的人匆忙而過,沒人多看她一眼。她目瞪口呆,來回看著走廊。她立刻認出了這個地方,她和爸爸來過這裏許多次,她覺得腦袋輕飄飄的。

西弗勒斯把她帶進了魔法部。

她停下步伐,握緊了魔杖。這是騙局嗎?是西弗勒斯為她設計的陷阱,讓她以為自己能救西裏斯,但卻救不了,用來羞辱她的嗎?金妮屏住呼吸,來回看著走廊。面露擔憂和壓力的人們仍然匆忙而過。

可如果這是騙局,他為什麽會留下她的魔杖?如果這是騙局,他為什麽會給她留下一個鬥篷,遮蓋她紮眼的紅發?金妮放緩了呼吸,但是心跳卻快了起來。

金妮將魔杖藏在鬥篷裏,在走廊裏穿行。她路過其他辦公室,撞到了幾個人,還趕走了亂飛的便箋,但是,她沒有引起任何註意。她走到電梯前,門在她面前打開了。金妮真想大哭一場。如果這是騙局,那一定是西弗勒斯對她做的最殘忍的事情。

因為她的希望越來越大了。

“你聽說了斯內普在二樓嗎?”一個陌生人從金妮身邊走過時,對他的同事低聲說。

她立刻看向那兩個人,努力回憶二樓是什麽地方。是法律執行司還是部長辦公室?金妮想不起來了,她差點兒沒上電梯,這樣她就能跟上那兩個人,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但是,金妮毫不猶豫地走進了電梯。裏面沒人,金妮按下通往九樓神秘事務司的按鈕,突然覺得這一切真容易。

房間裏沒有風,但帷幔似乎隨風而動。金妮幾乎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麽進入神秘事務司,怎麽來到有帷幔的房間了。仿佛帷幔將她引到了這裏,仿佛帷幔的魔力在呼喚著她。她盯著帷幔,手掌滿是汗水,呼吸也遲緩了。

誰會想到她真的來到了帷幔這裏?金妮曾經希望自己可以做到,但是,在霍格莫德見到西弗勒斯後,她相信一切都完蛋了。接著,他把她帶到了魔法部,雖然金妮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現在,她就站在這裏了。

她站在帷幔前,一動也動不了。如果她進入帷幔,再也出不來呢?金妮搖了搖頭,嘗試著向帷幔邁出一步,但卻動搖了。如果她不能將西裏斯帶出來呢?如果這一切都是天大的錯誤呢?她憑什麽覺得自己能做到?

金妮回頭看了一眼,好像期待著看到什麽人。但是房間裏空空如也。

“沒事的。”她摘下鬥篷的兜帽,對自己輕聲說道。“我能做到。”

走向帷幔的第一步最為艱難,可一旦她邁開了步,就停不下來了。金妮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是跑著跨越了那道屏障——穿過破爛的黑色簾子。

熱氣撲面而來,金妮發現自己不再奔跑了,腳下什麽都沒有,她尖聲叫了起來。她的身體像一塊落入虛無的石頭,她想抓住些什麽,但是什麽都沒有。她閉上雙眼,壓抑著繼續尖叫的欲口口望。

她在墜落,可她必須落地。想到這裏,金妮睜開眼睛,倒抽了一口氣。她不再墜落了。一眨眼之間,她已經落在了一座長滿青草的小山上。手下的草葉十分光滑,金妮心不在焉地撫弄著草葉。

但是她還有事要做。

金妮搖了搖頭,站了起來。她只能看見連綿不絕的山。金妮握住魔杖,轉了一圈,然後擡起頭。帷幔一定在很遠的地方,因為她在空中看不見它。她嘆了口氣。

她要去哪裏?她現在要做什麽?一陣微風拂過,金妮轉過身,想知道風從哪裏來。

“金妮?”

金妮猛地轉向右邊。風中有人驚訝地輕聲叫著她的名字。這個聲音很熟悉,熟悉到讓她的心跳停滯。但是她沒看到人。

“西裏斯?”金妮叫道,瞇起眼睛想看得更遠。“你在哪裏?”

金妮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幾步,一股強烈的熱流讓她停了下來。熱流灼燙著她的身體,她發出尖叫,跪倒在地。風又吹了起來,金妮含著淚水擡起了腦袋。更多絮語伴隨微風而來,金妮聽不懂那些句子。她拼命想聽清,想知道說話的人是不是西裏斯,可是熱流太強烈了。

金妮跪倒在地,掙紮著呼吸。

“你終於來了。”

伴隨著那五個字,熱流停止了,清涼的風吹拂著金妮。她擦了擦汗濕的臉。那不是西裏斯的聲音,它比西裏斯的聲音更輕柔。金妮覺得那根本不是人的聲音。

“我為西裏斯·布萊克而來。”能喘過氣之後,金妮說道。

空中傳來了低沈的笑聲,金妮站了起來。周圍還是一個人都沒有。仿佛那陣微風就是帷幔的聲音。

“我們一直在等你,我們還在想,你會何時來找他。”

她握緊了魔杖,心跳得越來越快。金妮不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而那也不重要了。她只知道,不管那是什麽人或東西,它都決定著她能否把西裏斯帶回去。

“求求你。”金妮對空中叫道。“請讓我帶他回去。”

風變大了,金妮的鬥篷被吹了起來。她盡量保持不動。

“你要放棄什麽來換回西裏斯·布萊克?我們要從他的身上拿走什麽呢?帷幔的每個客人都有兩個選擇:留在帷幔裏,成為帷幔的一部分並投誠。或者……離開。離開帷幔,留下你的一部分。”

金妮打了個哆嗦,用胳膊抱住了自己。

“你從埃姆博·德維托那裏拿走了什麽?”金妮輕聲問。

“他的理智。”

金妮記得讀到,埃姆博從帷幔返回之後被送進了聖芒戈,他似乎一直不對勁兒。金妮咬著嘴唇,思索著自己可能給帷幔什麽。她能把什麽給帷幔,來換取她與西裏斯的返回呢?她只有她的魔杖,而她有一種感覺,就算她這樣提議,也會被拒絕。帷幔想要她的一部分。

金妮太用力了,將嘴唇咬出了血,她終於回過了神。她不能一直思考要把什麽給帷幔。誰知道帷幔外面現在是什麽時候了,西弗勒斯有沒有在尋找她?誰知道食死徒是不是發現她在魔法部的辦公室裏消失了?

“你有什麽提議?”金妮最終問道,擡頭看向天空。

風又吹了起來,在金妮周身形成了一道龍卷風。她的頭發被吹了起來,她放下胳膊,免得裙子也被吹起。她閉上眼睛,傾聽著仿佛在對她低語的聲音。

“我們想要你的愛。”

金妮楞住了。

“我們想要你和西裏斯·布萊克對彼此的愛。”

風停了,金妮覺得自己的心沈了下來。

“我們的愛?”她低聲說。“這是什麽意思?”

“我們會拿走你們之間的愛、熱情、欲望、保護欲和溫柔。愛。你們會回到屬於你們的時空,對彼此漠不關心——”

“不!不,我拒絕,我拒絕那樣做!”金妮害怕地叫道。

低沈的笑聲又響了起來,金妮打了個哆嗦。

“那你們就不能離開了。”

如同風停一樣,只剩金妮獨自一人站在這空茫的地方了。

金妮跑得腿要斷了,跑得喘不過氣,跑得她以為自己要飛起來了。她真想哭,為這種不公平而哭。帷幔想要她對西裏斯的愛?它還想拿走西裏斯對她的愛?她接受不了。

金妮頹然倒下。柔軟的草讓她的臉發癢,她緊緊閉上了雙眼。可是她還能怎麽辦?她需要離開,她需要回家。她需要把西裏斯一起帶走。

她突然思考著自己在帷幔裏待了多久。感覺好像過了很久。金妮嘆了口氣,揉了揉流著鼻涕的鼻子。她終於坐了起來,深吸一口氣。

“好吧。”她喃喃道。“好吧,你拿走吧,只要他能和我一起回家。”

面前的草突然被吹動了,金妮一動不動地等著風吹到她身上。風猛烈地吹著她,有許多聲音在對她說話,她尖聲叫了起來。仿佛有許多聲音對她尖聲大叫。她什麽也聽不清。

金妮用手捂住耳朵,尖叫道:“閉嘴!閉嘴!”

風繼續吹,將草從地上連根拔起。泥土濺到了她的臉上。

“你要放棄你對西裏斯·布萊克的愛?”

這個聲音譏諷著她,嘲笑著她。

“我們可根本沒想到啊。”

金妮驚訝地放下了手。

“我們不會讓你們這麽輕易地離開。”

金妮搖晃著身體,在疾風中站了起來。

“那你想要什麽?”她在呼嘯的風中大聲喊道。

“我們想要你對他的記憶。”

風突然停了,泥土和草都落在了金妮腳邊。帷幔想要她對西裏斯的記憶?金妮立刻想象著一個她不記得西裏斯的世界。在那裏,他只是哈利的教父,阿茲卡班的逃犯。在那裏,金妮不愛他。

她的胃翻了個個兒,但是她想也不想地說:“拿走吧。讓我們回家。”

一陣沈默,金妮覺得裹住她周身的魔力仿佛正在思考。

“如果我們拿走他對你的記憶呢?如果他記得除了你之外的一切呢?你還想要他嗎?你還想帶他一起回到屬於你的時空嗎?”

這些話並沒有隨風而來,而是在金妮的腦海中回蕩。她突然覺得很惡心,緊緊閉上了眼睛。

“他要把關於你的記憶給我們。而你要給我們你和西裏斯·布萊克一起生活的希望。”

金妮睜開眼睛時,世界似乎在旋轉。

“他沒有選擇嗎?他甚至不會知道嗎?他不應該和我一樣面臨同樣的問題嗎?”金妮聲音顫抖地問。

“他沒有選擇。你要替他決定。”

現在看來,帷幔最初提議西裏斯和金妮生活在一個對彼此沒有感情的世界裏,似乎容易多了。金妮生活在一個沒有與西裏斯相關的記憶的世界裏,也更加容易。但是,想到自己會知道一切,會記得她與西裏斯在一起的時光,而他卻絲毫不記得她,金妮動搖了。

“如果你接受,你就能帶走他。”

西裏斯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她的呼吸梗在了喉嚨裏。他躺在地上,雙眼緊閉。金妮跑到他身邊跪了下來。她伸出顫抖的手,撫摸著他的臉。他的皮膚很柔軟,神秘事務司一役之後,他似乎沒有變老。他似乎更加健康和年輕了。帷幔治愈了他嗎?

“他怎麽了?”金妮輕聲說,她緊緊抓住西裏斯的胳膊,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在他掉進來之前詛咒了他。他還沒有醒。”

金妮看著西裏斯,淚水落了下來。她口幹舌燥,覺得很惡心,她說話的時候,覺得自己好像在失去生命。

“好吧。拿走他對我的記憶。請讓我帶他回家。讓我們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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