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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補)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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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多留幾年,陪著儀妹妹多玩玩,也是很好的。倒是早早嫁了人家,要煩著多少事呢?我雖不是個怕事兒的,但有那功夫,不如幫著太太打理打理咱們家呢。”

趙芷涵見她如此說,也是十分滿意。怕就怕鳳姐兒也是中意賈家的,拿著“父母之命”拆了這姻緣,倒也是棒打鴛鴦了。賈家那些沒管束好的男人,都留給想要的人家去吧,她王家的人,不該去攪賈家那趟渾水的。

回去後,趙芷涵自然跟王子騰說了這事兒。王子騰倒是沒什麽想法,不過隨趙芷涵決定。趙芷涵只拿鳳姐兒還小,這會子不提這事兒而回了賈家。賈家那邊倒也沒說什麽,畢竟賈珠的婚事還沒辦了,又有元春要入宮一事,也就沒太在意賈璉的事兒。

而提到婚事的事情,趙芷涵又把早先與王子騰說的給紅依找婆家的事提了出來。鳳姐兒是小的年齡不夠,紅依卻是年歲已大,再不能拖了。趙芷涵把王子騰說的把她配給秦嬤嬤家的兒子跟紅依講了,紅依自然是不應的,只說她從沒想過這個事。

但在趙芷涵數日的思想工作做下來,她慢慢就答應了下來。紅依不過是規矩守久了,又沒碰過男女之事,一時難以接受罷了。等紅依答應下來,趙芷涵又找了秦嬤嬤來說這事兒。一並把王子騰有意重用他兒子的話也說了,秦嬤嬤見有這等子好事上門,自然滿口應了。

紅依的事情告一段落後,賈家那邊便傳來了好消息。這好消息關乎不了別人,便是賈元春被選上了,入了宮裏做女史。賈家又是大張旗鼓,設宴擺酒慶賀了一番。趙芷涵應邀不過又往賈家去,問下來才知道,元春入宮,服侍的不是皇上不是太子,而是四皇子。

元春後來獲封做了貴妃,那麽……四皇子可能才是真正即了位的人。若是如此,現在的太子,只怕是得意不了多長時間了。

從賈家回來後,趙芷涵身覺疲憊,早早被洗漱上了床,歪在床上看書。王子騰從任上回來,洗漱一番,問了一些賈家的情況。趙芷涵起了身子,給他騰出一些地方,道:“被選上了,進了四皇子宮中做女史。”

王子騰挪上床,“我還記得你說,太子即不即得了位,還得看元春入宮。這會子元春已經入了,可有結果了?”

趙芷涵看了他數眼,長長吸了口氣道:“老爺,今兒我要跟你說些事兒,信不信在你。若是不信,你只當我說了瘋話。”

“你說看看。”王子騰道。

趙芷涵又吸了口氣,“再過個八年十年,元春會被封為貴妃。若元春沒在宮中犯什麽錯,又沒遇上大變故,那麽她是不會輕易易宮易主的。服侍人的,講究的就是一個忠心。若元春真的沒有易主,那麽……即位的……”

說到這裏,趙芷涵不需說下去,王子騰也明白她的意思了。他低頭半晌,不說話。趙芷涵伸手到他手上,開口道:“你若信不了,若不能接受,只當我沒說。”

王子騰突然擡頭看向她,“我信你,那我再問你,甄家如何?賈家如何?我們王家……又如何?”

趙芷涵看著他,半晌道:“到底是誰即位了我不知道,一切都只是推想。我不知道事情的原因,我只知道結果。結果就是,甄家先被抄了家,然後是賈家。至於我們王家,我只知道您一路高升,最後官至內閣大學士,但是……”

“但是什麽?”王子騰眉心一擰。

趙芷涵出了口氣,突然笑著道:“既然老天叫我來了,自然也就沒有但是後面的內容了。”

王子騰一楞,半晌把她攬進懷裏,“難怪你叫我與甄家只做利益交,我只是個官,要想清到底是容易一點。只甄家為著皇上,為著權貴,隱患早就埋下了,想清也是清不了了。賈家能把元春送進宮,怕是也是看到了這一點,留了這麽一手。只是……只怕是事與願違。”

趙芷涵趴在王子騰懷裏,“甄家的事我們管不了,賈家的事又如何管得了?賈家如今連個能挑大梁的人都沒有,都是一味的好色好樂之徒。不說功名上無人占得,便是過日子也沒一個是行的。非還得逞著當年國公留下的一些威風,到底叫人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王子騰長舒了口氣,“這事兒還早,咱們怕是想早了,也就有些杞人憂天之嫌了。雖說賈家確實沒幾個入的了眼的人才,只那賈珠倒是還不錯的。認真讀個書,考個功名,還有些希望。”

趙芷涵話到嘴邊沒有說出來,賈珠婚後沒幾年就死了,這也是賈家沒福氣,只留得下浪蕩子。

卻說幾日之後,元春灑淚與賈母、賈政、王夫人等告別,就往宮裏去了。誰人都知道那宮裏不是個好去處,便也只能含淚揮別。又有賈寶玉與元春是最親近的,不知元春往哪兒去,等元春走了幾日才後知後覺自己的大姐姐回不來了,哭得跟什麽似的。

賈母又哄了幾日,找了迎春探春幾個陪著賈寶玉玩,才壓了他的情緒。數月下來,他就習慣元春不在的日子了。元春入了宮後,家中少了這一員,也是大差不差沒什麽大變化。

只說王家也恢覆了往日光景,無人提起去世之人,更無人提起王子勝。唯有錢氏,守了活寡,整日吃齋念佛誰也不見。趙芷涵時常去與她講些話,開解她,卻也是沒什麽用的,之後便不去了。

這一日,趙芷涵正在家裏做女工,看著王仟抄了一會詩,便有丫鬟來報:“家裏來客人了。”

趙芷涵起了身,問是什麽客人,那丫鬟道:“是揚州來的客人,據說是姓林的。還不止來了一人,帶著夫人女兒一塊兒到的。”

趙芷涵一聽就像是林如海,只起了身,看著丫鬟道:“既人來了,人呢?”

那丫鬟道:“老爺迎著客呢,說是叫太太收拾個院子出來,好叫林家老爺和夫人一塊兒住了。看樣子,林老爺和夫人是要住上一陣子的。”

趙芷涵道:“你去把陳嬤嬤叫來,叫她帶些丫鬟婆子把院西北角那間院子收拾出來,好叫客人住著。等那林夫人住下了,我再去見見。”

“誒。”丫鬟應了就去了,又叫了陳婆子來。陳婆子得言,便帶著幾個下人去打掃收拾了一番,收拾出那院子出來,又收拾出了幾間房。

趙芷涵沒有見過林如海與賈敏,等丫鬟口裏的林夫人帶著女兒去了院子後,她便過去招呼。這林夫人生得一副好樣貌,帶著的女兒約有三四歲大,也是一副可愛至極的模樣。她迎上去,只道:“老爺還沒回來與我細說,不知夫人是揚州哪個林家?”

☆、42

這林夫人轉身看向趙芷涵,笑了笑開口道:“我家老爺姓林,名海,表字如海。算起來,與太太家也有些親戚關系。只是我離開娘家之前與太太從未見過,所以有些生。今兒突然到訪,有些造次,還望夫人海涵。”

趙芷涵聽罷楞了一下,再看著這林夫人,知道她是賈敏無疑了。雖說以旁觀者身份來說,見到林家一家人還是很興奮的。但是以王家夫人的身份來說,心底冒出來的感覺就是奇怪與詫異了。王家與賈家有深交,當年林如海科考時做賈家門客的時候與王子騰是有接觸的。但自從林如海與賈敏完婚後,又去了揚州上任,就鮮少再有接觸了。如今林家突然造訪,可不得詫異一番麽?

半晌,趙芷涵想罷才微勾了一下嘴角,看向賈敏道:“既是親戚,這裏又哪裏來的什麽太太,倒是叫得見外了。這一個,是黛玉不是?”

賈敏點了一下頭,那小小的林黛玉就上來給趙芷涵行禮道:“給太太請安。”趙芷涵伸手撫了一下林黛玉的鬢角,又看向賈敏道:“也別站著了,有什麽話,咱們進屋坐著慢慢說去。”

賈敏應了,牽著黛玉跟趙芷涵進屋落座。趙芷涵坐在賈敏對面,給她倒了杯茶,又給林黛玉拿了個點心,只道:“我只當時姊妹就叫你妹妹了,我見著妹妹出嫁之後就嫌少見回京來的,此次來可是有什麽要緊事要處理?”

賈敏把林黛玉拉到自己旁邊坐下,手搭在林黛玉的肩上看著趙芷涵道:“姐姐可能不知,我家玉兒打小胎來就帶有不足之癥。看了無數大夫,如今也是沒法了,才來京城尋醫的。本說要住到我娘家去,但闔家住過去又不方便。老爺在京城又沒什麽故交,思來想去,才來找了姐姐家,倒是給你們添麻煩。”

趙芷涵眉心微蹙了一下,“難得你們愛女心切,只是,賈老太太知道你們來京城了?”

賈敏搖了一下頭,叫奶娘王嬤嬤把黛玉帶出去玩,才又看向趙芷涵道:“若是知道不知又怎麽樣呢,只能不叫她知道才好。當年她是賭了咒的,此生再不要我這個女兒,只當沒養過。至於老爺,她更是說了不準再踏入賈家半步,說是不承認。偶爾聯系上,她也只是問問玉兒的情況,畢竟是外孫女,也就這點能說了。”

趙芷涵聽言嘆了口氣,“若是真關心玉兒也好,孩子多個人疼也是好的,怕只怕……”趙芷涵沒說完,又轉了話題道:“妹妹若是沒地方去,你住在我家便是,叫我家老爺也幫著找找。京中好友也都問問,定幫你找個能看病的。玉兒身子怕是長久之癥,非得好好調理才能好。”

“我也這麽說呢,若是找著好大夫了,以後怕是要常來京城麻煩姐姐的。若是我家老爺能在京中得個一官半職,倒也不需這麽麻煩。只是這做官的,哪個不是聽上頭安排的,也沒的選擇。我只一直叫他四處打探打探,能不能入了京做官,做什麽事都方便些。”賈敏道,語氣哀愁。

趙芷涵幹笑了一下,這話的意思是想王子騰幫把手麽?笑罷,趙芷涵才道:“這算什麽麻煩,不過是舉手之勞。你只管住在我們家,別的也別多想,妹妹想著把玉兒病治好就行。林大人怕是已經與我家老爺把話說了,今晚回去我再說一遍,一定叫他快一點給玉兒找著大夫。就是宮裏的太醫,該請的也是要請來的。”

“那我在這裏謝過姐姐了。”

“謝什麽?這事擱到誰手裏都不會不管的。”趙芷涵說著,又道:“妹妹好生歇會,我今兒就先回去了,明兒再來看妹妹。”說罷,便起身去了。

趙芷涵走了不多時,林如海方回到了院子裏。林黛玉還是王嬤嬤那邊帶著,賈敏把林如海迎進屋,幫他脫了外衣道:“怎麽樣?你說了沒有?王大人可願意幫咱們一幫?”

林如海嘆了口氣,去桌邊坐下,“咱們能上門已經是十分叫人意外了,他又是與你們賈家是親家,如何能剛見面就提叫人幫忙的事情?慢慢來吧,他們能留我們住下,已是實屬不易。”

賈敏也嘆了口氣,於林如海對面坐下,“我知道這事兒叫老爺你為難了,我不過是想早些醫好玉兒的病。咱們沒兒子,不能一個女兒還叫她活得這麽辛苦。若有一日咱們都不在了,玉兒沒個靠的人,再沒個好身子,可如何是好?我一直想你留在京中,一是為了玉兒。二來,確實還有個私心,老太太她不認你,等你官再做大了,看她還認不認?到底憑的什麽瞧不起人呢?”

“都這麽多年了,還跟她老人家較什麽勁呢?咱們過好咱們的日子便是。”林如海道。

“我不跟她較勁,那也得她先不跟我較勁不是?還有……咱們也沒過好咱們的日子,有過一個兒子還去了,如今玉兒又帶病難醫。你雖得了個巡鹽禦史之職,可這麽多年了,不過是與些鹽商打交道,一點好處你也不撈……”賈敏說罷就長出了口氣。

林如海只是低頭不語,半晌道:“罷了,今兒早些睡吧,什麽事兒明兒再說。”

同時,王子騰晚上忙完也回到院中,吃了晚飯,與趙芷涵一起梳洗完畢。趙芷涵因今兒林家突然上門的事情,急急拉他到床上坐下,看著他道:“林大人一家上門,之前跟你說過?”

“嗯。”王子騰看向她,“下了拜帖的,因著你與林夫人也不認識,我也就忘了告訴你這事兒了。怎麽樣?今兒你見過林夫人了?”

趙芷涵點了一下頭,又道:“他們是賈家的人,不去賈家倒來我王家,你也就留了?倒是不怕與賈家那邊不好說話?”問罷,趙芷涵就盯著王子騰看。

王子騰笑了一下,“這事兒不是咱們主動的,人家有事相求,即便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也不能推辭。況且,還是沾親帶故有些關系的。他與賈家如何我管不著,與咱們家沒什麽不就是了。再者說了,留他一家住著,能關乎到什麽大影響。”

趙芷涵也笑了一下,“那林大人可有叫你幫什麽忙?”

王子騰搖了一下頭,“這個倒是沒有,只不過我留他們住下,他十分感謝我。怎麽,林夫人跟你說了什麽不是?”

“第一,他想你動用京中關系,幫他女兒黛玉找了良醫,醫好她女兒的胎來之癥。第二,他想叫你結集手上勢力,替他求個京中官職。”趙芷涵看著王子騰,慢說著又道:“這事兒成了,林大人就成你黨羽了。”

“林夫人說的?”王子騰問。

趙芷涵點頭,又道:“你怎麽想?”

王子騰摸了一下下巴,“想是林大人自己不好意思開口,遂才一件也沒跟我說。既都求上門了,這兩件事又都是舉手之勞,不幫倒不好。但我也不能多事自己為他做什麽不是?這事兒非得他跟我開了口,才好幫他的。”

“那賈家那邊呢?”

王子騰看向趙芷涵,“比起賈家,這林大人不知要出色上多少。單憑科舉考取了探花,他賈家就沒人比得了。若賈家因著當年姻親之事,連林家變好都見不得,那賈家就是當真小氣了。曾經林大人在京科考的時候,我與他也玩過一陣,甚是喜歡他。你想,若林大人沒有過人之處,那賈姑娘能跟賈老太太鬧翻,就是要嫁給年歲大了自己這麽多的一個人?”

趙芷涵笑,“你倒是公正無私,識人識才。這舉官這事非得林大人自己開口,但那找大夫的事,你可先幫尋著了。找來那大夫,不止要能看好林丫頭病的,還得能看出林夫人身上的隱疾。一並那林大人,也都看看。”

“這話怎麽說?有病的只有林大人那小女,如何都要看了?”王子騰不解。

趙芷涵看著他,“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見著這林大人一家氣色都不好,可不得找了大夫順便都看看。若是有什麽隱疾,早些發現,還好醫得。若是發現之時,時間已久,便醫不得了。最關鍵的……”

“什麽?”王子騰見趙芷涵突然停了話,臉上表情突然小人起來,只微拉開距離看著她。

趙芷涵臉上小人的樣子越發重,只看著王子騰道:“我想看看林家起來了,那賈家會作何反應。賈老太太這麽瞧不起自己這個女婿,到時候你猜會不會不要那張老臉再往回拉關系呢?她只知道現在瞧不起林大人,殊不知自己家裏雖有眾多男丁,卻才是最頹腐的。”

王子騰聽懂趙芷涵話裏等著看戲,看賈母日後自己打臉,然後她幸災樂禍的意思,只擡手戳了一下她的腦門,“你這什麽心態?不學好。”

趙芷涵擡手捂住自己被戳的腦門,無辜地看向王子騰道:“我這心態不是很正常麽?不行,為了滿足我的這種小人心態,你也得幫林家一幫。”說罷,趙芷涵像個小孩一樣,一把攥住王子騰的衣袖。

☆、43

王子騰又擡手戳上趙芷涵的腦門,開口道:“真小人,就容你得志這麽一回。”說完,就用一根手指發力把趙芷涵推倒在了床上……

次日,趙芷涵等王子騰去任上了,才去賈敏院中看賈敏。林如海為了林黛玉尋醫,自然也不在家中呆著。趙芷涵去到院中之時,見得林黛玉正站在一棵矮樹下,微仰頭看著上方。趙芷涵走過去,順著她的目光看上去,倒沒看到什麽。

林黛玉見趙芷涵來了,忙向她行禮道:“太太。”

趙芷涵扶了她一下,“怎麽自己在院子裏站著發呆?她們都在我院裏玩呢,你去尋尋她們。”

林黛玉微偏了一下腦袋,仰頭看著趙芷涵道:“她們是誰?”

趙芷涵笑,伸手撫了一下她的臉,“你鳳姐姐儀姐姐,還有寶姐姐和仟哥哥。她們都在一塊兒玩,你也過去,不比一個人呆著好麽?”

林黛玉笑了一下,“好,我叫王媽媽帶我過去。”說罷,就去找了王嬤嬤。

趙芷涵見王嬤嬤把她帶走了,方轉身進了屋去。賈敏見她來了,忙迎過來,又拉著上座。趙芷涵坐下來,看向賈敏道:“怎麽樣,可還住得習慣?北方不比南方,氣候幹燥得多,乍到這個地方必是住不習慣的。”

賈敏也落了座,開口道:“是有些不習慣了,好些年不回這裏。南邊氣候濕一些,比在京城舒服一點。不過比起給玉兒看病,這些小問題,又算得上什麽呢?不過是住幾天就克服了的。姐姐昨晚……回去和王大人說了麽?”

趙芷涵道:“妹妹放心,我都與老爺說了。他今兒出去跟各位京中好友說說,給玉兒找個大夫。對於另外一件事,我也是很想幫妹妹的。只是,這事兒非得林老爺自己開口要求才好。”

“另外一件……是什麽事兒?”賈敏看著趙芷涵。

趙芷涵也是看著她,“不過就是求個京官之職的事情,我昨兒回去把妹妹說的話想了數遍,只覺得林大人若是在京中做官確實是件好事。只是你也知道,這種官場上的事情,咱們婦道人家是不好插手的,遂我也沒跟老爺講。只我對我家老爺的了解,只要林大人自己開口,我家老爺沒有不幫的。”

賈敏低頭沈默一會,方擡頭看向趙芷涵,猶疑出聲,“王大人,真能出手幫咱們一把?”

“這事兒也不是什麽大事,有什麽不能幫的?說得現實一點,我家老爺幫了林大人,除了能得一好友知己,還能有什麽壞處不是?原我家老爺也是喜歡林大人的,這事兒只要林大人提了,那自然就成了。”如果他不提,王子騰沒有主動幫他安排調任的道理。

賈敏又想了一下,只有些反應不過來。半晌,她方開口道:“真是要十分感謝姐姐了,等老爺今晚回來,我跟他說上一說。這事兒咱們確實不好插手,只交給他們男人去商討便是了。想著我家老爺有些面子拉不下來,我晚上再勸勸他去。”

“好,這兩件事兒,妹妹大可都放心了。”趙芷涵道,說罷又是猶疑了半晌,才道:“我還有一事想跟妹妹說,不知妹妹聽不聽我的。”

“姐姐有什麽事且說便是,若是為我好的,我沒有不聽的道理。”

趙芷涵清了一下嗓子,“妹妹現在也沒生個兒子,可看過大夫?”

賈敏楞了一下,“如何能沒看過呢?該看的大夫都看了,該吃的藥也都吃了。我想著,只怕是得不到兒子了。”

趙芷涵不接她的話,只問:“那林大人看了沒有?”

賈敏看著趙芷涵,倒是沒有誰跟她說過這種問題。自古來生孩子那都是女人的,哪有男人看大夫的。她有些不知怎麽回答趙芷涵的問題,便也沒出聲。趙芷涵輕吸了口氣,“我只當妹妹是自己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若妹妹覺得我說的不好,那就當沒聽過。”

“嗯。”賈敏點了下頭。

趙芷涵道:“這生孩子可不是哪一個人的事兒,若妹妹打小身子就沒什麽大毛病,也是生過了孩子的。那麽,如今再難有孩子,莫不會是林大人的問題?也不說林大人有什麽大問題,只是他年歲上身了,又有官職在身要忙,遂才有心無力的。”

說到這裏,賈敏只攪起了自己的衣袖子,半晌不出聲。趙芷涵看了看她,又繼續道:“等看玉兒的大夫找來了,你和林大人不妨一起都叫大夫診治診治。你為著生孩子吃了不少的藥,誰知那些藥在體內都有什麽個作用?那孩子三歲夭了,玉兒又身子不好,能不是你吃藥吃多了的緣故麽?”

賈敏聽到這,才放了自己的衣袖子,擡起臉來看向趙芷涵,“我看大夫自然是不成問題的,只是叫老爺為著這事兒看大夫,只怕……”

趙芷涵一把抓過她的手,“是有兒有女一家幸福重要,還是這些虛頭面子重要?如今你也是沒有婆婆的人,只要林大人同意看大夫,便不會有別人多管這層事。再者說了,這悄悄摸摸地看大夫,誰人能知道了去?怕丟人,又能丟到哪去了?即便是被人知道了,到時候你也有兒有女了,還有誰記得這樁事去?”

賈敏見趙芷涵話語雖是十分超常規又膽大,但確實說得有理,便又把頭點了下去。趙芷涵輕笑了一下,手在賈敏的手上輕拍了拍,以示鼓勵。賈敏不過是笑笑,心裏有些下了決心,又有些疑疑惑惑的。

趙芷涵和賈敏說罷這些事,已是時候不早。又是勸慰了賈敏一陣,她才往自己院裏去了。到了自己房中,問了丫鬟知得幾個孩子正在屋後抱廈中玩。趙芷涵悄聲過去,王仁和鳳姐兒兩個大的是不在的,只有王熙儀、薛寶釵、王仟和林黛玉。

王仟對新來的黛玉甚是好奇,又見比自己小一些,小男子漢心理大爆發,因而事事都帶著黛玉。原自己就有王熙鳳和王熙儀兩個姐姐,薛寶釵又是大了她兩歲,遂她倒是更願意跟林黛玉玩。那邊薛寶釵和王熙儀兩個人趕圍棋玩,這邊王仟就和林黛玉玩著王仁給他的一些小玩意兒。

林黛玉也是沒見過這些,只覺新奇,便跟著王仟跑過來跑過去,玩得不亦樂乎。最後,王仟一把一個會動的小人偶塞到了林黛玉懷裏,看著她豪氣道:“這個就送給林妹妹了,妹妹若是還想要別的,我去仁哥哥那討給你。”

林黛玉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平白接人禮物,遂把目光轉向了王熙儀。王熙儀放下手中的圍棋子,看向王仟道:“弟弟,薛妹妹來這麽些日子了,也沒見你送個什麽東西。怎麽林妹妹剛來,你就這豪氣?”

王仟擡頭看了她一眼,“寶姐姐不喜歡這些東西,林妹妹喜歡。”

王熙儀一笑,看向林黛玉道:“聽到沒有,林妹妹,趕緊收著,沒什麽不好意思的。若是你不喜歡,叫他送他也不送的。”

林黛玉聽得這話,也是一笑,“誒,謝謝儀姐姐。”

“我送你的東西,你怎麽不謝我?”王仟接話就道。

林黛玉又轉向王仟,“也謝謝仟哥哥。”

趙芷涵在暗處把這些看在眼裏,不過是嘴角含些笑,也不擾了他們玩,自己又去了。一直到晌午,王嬤嬤要帶林黛玉回去,王仟死活要留下林黛玉吃飯。趙芷涵只好跟王嬤嬤說:“你且回去告訴你家太太,叫她到這邊來吃飯,林姑娘也在這邊。”

“誒,我去回太太。”王嬤嬤應著便去了。

因著林如海回來,賈敏沒有到這邊吃飯。趙芷涵便帶著這幾個孩子,一起在飯桌上吃了午飯。林黛玉雖小,卻是個小心的性子,還有些拘謹。趙芷涵只好一邊帶著她講話,一邊往她碗裏夾菜,不消一會,林黛玉笑了,氣氛一松也就沒那麽拘謹了。

卻說這幾個孩子在一起玩了數日,便親密了起來。王子騰動用自己在京城關系,最後給林黛玉找來了那個張太醫。趙芷涵倒是不認識這張太醫是誰,細問下來,才想起是書中幫秦可卿看過病的太醫,原是馮紫英帶去寧國府的。

這張太醫給林黛玉診了脈,只說林黛玉得的是虛癥,正氣虛弱不足。這病需得慢慢調養,不可急功用藥,更不可吃些大補之藥。最重要的,自然不能三日一愁五日一哭的,必是傷肝傷肺,身子難以養全。

賈敏一一都為林黛玉記了,然後悄聲告訴這張太醫,替她和林如海也診治一番,切莫說出去。這張太醫明白個中厲害,只點了頭,方幫賈敏林如海也把了脈。號完脈,張太醫對賈敏道:“夫人身子也是虛空之體,想是吃了諸多補藥吃的。這些補藥原不該夫人吃,林大人吃一些才是正經。”

林如海臉上一滯,賈敏微頷首道:“謝謝張太醫,可還有挽回的餘地?”

☆、44

張太醫道:“大人和夫人疑心得早,癥候還不算大,吃些藥,調養些時日,不妨事。但若是還想要孩子,這事兒還得看天意。我給大人夫人和姑娘都開副方子,定要照方抓藥按時吃藥,平日裏切不要太勞累了。”說罷,又開了藥方,把藥方交到林如海手上,再三囑咐後方去了。

這邊賈敏得了藥方,不過忙叫下人去按方抓藥。原林如海還覺這事羞恥,如今被段出癥候來,才又覺是好事一樁。若再過個五年十年,到時只怕是身不由醫治了。即便發現了癥候,那時也多半晚了。他林家無後,那是要絕嗣的。

只說林家一家都看了大夫,又在王家住了數日吃了幾貼藥。雖說藥非靈物,進體就能見效,但賈敏確是覺得自己與黛玉氣色較之前都好了那麽一些。見著這般,自然心頭大喜,對趙芷涵更是千恩萬謝。趙芷涵想著這一家若是因著這事能命途大改,卻也是好事一件,沒有不高興的。

只林如海卻還是顧著一張老臉,不願拉下這個面子來找王子騰薦官之事。如今又是該看的病癥也都看了,也起了該有的療效,進京來的事情解決了大半,再在王家住下去總歸是沒有理由了。又有揚州任上還有諸多事情,再留也是不好。

賈敏見得這般,急在心裏,又是苦勸林如海去王子騰去相求。林如海思考再三,才決定不要那份面子去找王子騰說這事兒。只是賈敏沒等到林如海那邊的消息,這一日卻是把王夫人給等來了。

趙芷涵屋裏丫鬟來叫她,說:“家裏大姑娘回來了,在太太房裏,太太叫夫人也過去呢。”

賈敏一聽是王夫人,哪裏願見,只對丫鬟道:“你去跟你家太太說,就說我身子不適,吃藥歇著呢。等我好些了,過去給你家太太賠罪。”丫鬟應了,也不難為賈敏,自去了。

賈敏未嫁之前,和王夫人的姑嫂關系就不是很好,如今賈敏與整個賈家關系又都不好,自然是巴不得不見的。若是她現在有點名頭了,那見見倒也無妨,只是如今的林家人丁太少,只算小家,卻還是比不上賈家。

這邊王夫人和趙芷涵等在屋裏,王夫人倒是想見見自己整個當初受賈母十分寵愛的小姑子如今到底如何了。趙芷涵卻早料到,賈敏不會過來。當然趙芷涵也不希望她充大頭過來,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丫鬟回來覆述了賈敏的話趙芷涵只道:“那就不為難林夫人了,叫她好生歇著。我與大妹妹坐會,你們下去吧。”丫鬟們應了,都下去。

王夫人吃了杯茶,“難得回來一次,卻是一個親人也不見。若不是聽了暗處消息,我也不知她回來了。回來就回來了,有什麽好藏著掖著的呢?這麽多年不回娘家,難道真就因著老太太當年的氣話把這娘家斷了。她也是癡,留著娘家依靠,要多有多少好處?偏偏不要,老太太那麽疼她,她也舍得這親娘。”

趙芷涵也是端起茶來吃,並不搭王夫人這話,只道:“大妹妹今兒來,是來看林夫人的?”

王夫人輕出了口氣,“原有這個想法,只是她不願見我,那我還熱臉貼她冷屁股不成?我今兒來,還有另外一事要跟二嫂子你說。就是鳳丫頭的婚事,前次說起來過,嫁給璉兒是極好的。”

趙芷涵沒忍住笑了一下,原以為這事不提了,看來賈家還是不死心。王夫人見趙芷涵笑得莫名其妙,只又道:“怎麽的了?二嫂子如何這麽笑。”

趙芷涵收了一下笑,又給王夫人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道:“大妹妹勞心了,這事兒我也與你二哥哥商議過了。且不說鳳姐兒這會子還小,仁兒的婚事還沒定下來,即便是仁兒娶了妻,鳳丫頭也大了,咱們也不定把鳳丫頭許給璉兒的。”

“這是為何?”王夫人略有些不解,“我也在賈家,難道還有比賈家更好的選擇?不說咱們賈家比一般京官人家大上許多,璉兒又是大房嫡長子,哪一點都虧不了鳳丫頭的。”

趙芷涵還是失笑,“妹妹怕是身在此山中,就不知廬山真面目了。璉兒雖是大房嫡長子,可大房不是也被你們擠到院外去了麽?成了婚,你可以把璉兒和鳳丫頭拉到榮府大院裏住著,但究竟還是為著你們二房做事不是?不說璉兒沒個功名,只家裏給捐了個同知。以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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