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號一大早蘭卉和蘭湛便到了賓館樓下。

藍寧還坐在床上，盯著依然沒醒過來的人。度儀突然響起來後，她低頭觀察了一會，才接通蘭卉的通話請求。

見到蘭卉的臉後，藍寧終於琢磨過來手腕上的度儀有點像手機，只不過比她世界裏的手機更先進一點，畢竟能憑空投影。

“小寧我們到……”蘭卉話說了一半便見到藍寧身後睡了個男生，臉上向來溫柔的笑意都險些沒維持住。

“你們到了？那我現在下去。”藍寧站起來，順便穿了件新買的外套。下樓時琢磨半天才把一直懸浮在半空的影像給關了。她覺得這種通話不太方便，一接通不就被所有人看到了？

蘭湛和蘭卉對視一眼，蘭卉上前拉過藍寧：“小寧，你房間裏有什麽人嗎？”

“林子裏撿來的。”藍寧漫不經心道，低頭在玄袋裏掏了掏，然後抓了兩把通晶遞給蘭湛和蘭卉，“這些給你們。”

兩人的註意力瞬間被通晶吸引過去，蘭卉急急問道：“小寧，這些……通晶，你怎麽來的？”生怕藍寧吃了什麽虧。

“前天去了一趟靈尾山，弄了點東西出來，換的。”藍寧強硬塞給兩人，“拿著吧，我還有不少。”

蘭卉在流客站呆了這麽久，當然知道靈尾山是什麽地方，她和蘭湛對視一眼，居然接受良好。這兩人因為工作的原因，平時多多少少了解一點點關於玄瞳師的事，但又不是特別清楚，真以為只要覺醒後便能掙很多通晶。

“小寧，通晶有也要省著點花。我聽說後面請武師組隊需要一筆錢呢。”蘭湛努力回憶自己在攤位上聽來的話道。

三人說著，往東城走去。

淮堡分東西兩城，西城住著大量的普通人，集市在西城中心，流客站則在淮堡西城邊界線。至於東城，住著的都是玄瞳師。他們生活精致，除了偶爾去流客站捕獵，或者有些人會在集市上賭賭石，平日絕不會踏足西城。

越往東城走，道路越寬闊幹凈，周圍的建築也高大繁華起來。藍寧在末世前對高樓大廈看都看煩了，對這點繁華程度便不放在心上，路上多註意哪些地方屬於埋伏的好位置。

拜末世所賜，這已然成了藍寧的本能。

因為藍寧突然拿出這麽多通晶來，蘭湛準備好的五千玄幣也不好找再拿出來，只低頭給兩人帶路。

“前面那棟最高的樓就是玄瞳師協會了，如果能被認證為玄瞳師便能在東城有棟自己的房子。”蘭湛羨慕道，他如今都二十了，不可能再覺醒。本來玄力這種東西多普遍覺醒於大家族中，像他們這些平常人若能覺醒算是萬裏挑一了。

蘭湛心情有些沈重，蘭卉上前一步，悄悄握了握青年的手。

藍寧見狀挑眉，原來這兩人是一對麽？

“你們怎麽過來了？”

離玄瞳師協會不過十米，三人突然被攔住。

披著黃袍的女生，一臉嫌棄又厭煩：“這裏是東城，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進來的。蘭湛你不要以為以前照顧我幾天就能一直要挾我。”

女生用手在鼻子前揮了揮：“你們這群人就像下水道裏的老鼠，喜歡到處躥，惡心！”

這話說得太難聽，邊上一直游離在外的藍寧都忍不住皺眉。

蘭卉臉色難看，上前一步：“蘭靜，我們來測試的，不是來找你的。”

女生和蘭卉年紀相仿，雖比不過她好看，卻比蘭卉打扮精致許多，一雙黃色眼眸盛氣淩人。

蘭靜自打成為了一階玄瞳師後，所有人都對她尊敬有加，以前福利站的站長見到她都得鞠躬彎腰。蘭靜從小記仇，一朝得了勢，更不得了。

以前她喜歡蘭湛，可惜蘭湛只當她妹妹，總喜歡和蘭卉呆在一起。所以認證成功那天，她便讓站長把蘭湛的工作給辭了。要不是因為她來東城之後沒再去過西城，也幸好蘭湛下半年本就要脫離福利站，早有準備，否則……

“你們？”蘭靜目光轉到藍寧身上，嗤笑一聲，“這不是藍寧嘛，怎麽，見到我覺醒了，所以也來碰碰運氣？”

瞳色能代表玄力的深淺，這個叫蘭靜的人雖然沒有那日藍寧在集市賭石場見到的幾人瞳色深，但她眼瞳中沒有雜色，再見這個蘭靜一臉倨傲，想來玄力應該不錯了。

“蘭靜，我們要去協會，不是來找你的。”東城這麽大，蘭湛也沒想到會正好碰上蘭靜。

蘭靜身後跟著幾個武師，他們將蘭湛三人的路徹底擋住。

“要去協會……”蘭靜上下打量藍寧，嘴角揚起譏笑，“老鼠也妄想成為鳳凰”

藍寧往自己嘴裏塞了顆糖，理也沒理這個蘭靜，徑直往玄瞳師協會走去。

蘭靜自覺醒玄力後，還從來沒受到這麽大的忽視，心中頓時火大，招手讓旁邊的護衛拿下她。

“按住她，我今天倒要……”

藍寧停下腳步，扭了扭脖子，轉身朝蘭靜沖過去。沒等旁邊護衛反應過來，一腳踢在她嘴上。

不是對付喪屍，藍寧腳上只用了三分力，饒是如此，蘭靜也被踢飛出去，下頜骨直接裂了。

“一張臭嘴叭叭完不夠，還要鬧？”藍寧上前，俯身用手提住蘭靜的鼻子，“我看你鼻子這麽嬌氣，不如幫你割了怎麽樣？”

說著還真掏出了一把小刀。

蘭靜掙紮的厲害，揮著手讓護衛救她。

玄瞳師的護衛是武師，普通人哪裏是他們的對手，蘭靜眼裏仇恨與得意交織，她要打斷這個賤人的腿和手。

“小寧！”蘭湛和蘭卉急得要命，沒想到事情發生到這個地步。

蘭湛正打算上前替藍寧擋一擋，結果被她推開：“你退開點。”

蘭湛和蘭卉無措地站在一邊，蘭卉朝協會門口那邊看了看，想去找人來幫忙，可誰也不認識。

不過他們這位置離玄瞳師協會本來就近，今天又是本月最後一次認證的機會，早排了老長的隊。

有玄瞳師和普通人鬧事，左右這會測試還沒開始，幹脆所有人人呼啦一下全圍了過來，結果見證武師被普通人毆打的歷史經典一幕。

多年後，武師手冊的新編撰者認為這一天是藍寧開啟玄瞳師毆打武師首日，也許就是這一天玄瞳師藍寧發現了將武師按在地上摩擦的快.感。

……

這點武力在藍寧看來簡直小兒科，所有人的動作在她眼底都放慢了十倍不止，幾個人加起來還沒前天那什麽黑花獸能打。

“這……”蘭湛和蘭卉靠在一起，掃視著躺在地上哀嚎的武師，對藍寧投去了震驚的眼神：原來覺醒玄力後就這麽厲害的嗎？

早上的三個餅子、四碗粥、五個大包子，這樣運動一番消化得已經差不多，藍寧肚子裏空蕩蕩的感覺厭惡至極。想起來便覺得那邊涕淚橫流的蘭靜礙眼，走過去踩在蘭靜的身上。

“天——！”

周圍人看了看蘭靜身上披著的黃袍，又看了看藍寧普普通通的樣子，眼睛還是黑色的，終於有人大著膽子道：“你怎麽可以打玄瞳師？”

藍寧腳用力碾了兩下，轉頭看向說話人，目露冷光：“要不，你替她報仇。”

剛才還大著膽子的人，一下子退到人群後面。地上躺著的可是正兒八經的玄瞳師，他一還沒測試認證的哪敢。

玄瞳師協會當然有人看著，藍寧在十米周圍打了一位玄瞳師，門口那兩位玄瞳測試引導師眼看著要過來，見到她幹翻幾位武師後，便收回腳不動了。

能打贏武師的只有武師，不歸他們玄瞳師協會管。

“我去排隊測試，你們先等會。”藍寧見到協會門開了，轉頭對蘭湛和蘭卉說完，第一個沖到協會門口。

剛才排在第一位，後來跑過來看熱鬧的兄弟：“？？？”

門口兩位引導師對視一眼，雖然滿眼疑惑卻沒動手攔下藍寧。有什麽事不如等後面測試結果出來再說，若不是玄瞳師，或玄力低於剛才的蘭靜，那……

八點。

一個個交完錢進入大廳等候，藍寧發現來測試的人絕大部分人眼瞳或多或少都帶了些黃色，而那種全黃色的人受到所有考生矚目。

“兄弟，你也戴了假瞳？”剛才被擠了一號位子的二號戳了戳藍寧問道。

藍寧扭頭看向二號，發現他瞳色是琥珀色的。

“你買假瞳花了多少錢”二號肉痛道，“我這對要十八通晶呢，貴死了。”

美瞳

藍寧不動聲色道:“差不多價格。你為什麽要戴假瞳”

二號剛才看了藍寧打人的一幕，心中深深佩服，也不防備，解釋道:“唉，還不是眼睛難看，雜色太多。你不是嗎？”

“我也是。”藍寧附和道。

他們這隊旁邊還有一隊人更少，只有七八個人，而且普遍是中年人，都披著一階黃袍。

“那邊是來測試二階玄瞳師的。”二號見藍寧望著那邊，不由解釋道。

藍寧點頭，她見到之前在集市看到的那位剝離二階通晶的人了。

九點整，準時開始測試。

藍寧交了錢，被引導進入一間房間，和她一起進去的有九名考生。

房間內擺了一地的白色石頭，中間站了位黃袍認證師：“每人自行選取一塊玄石，從中剝離出完好的通晶，算通過測試。”說完按下手上的度儀，便坐在角落裏的石頭椅子上，不再管他們。

藍寧在石頭堆轉了一圈，發現能感受到那種生命力的石頭很少。

在她蹲下來摸著石頭思考之際，已經有人挑好玄石，那人的眼睛已經變成黃色，挑好石頭後掌心發出黃色的光線，先以十字刨開石塊，接著一點點剝離玄石，到最後一塊完好的通晶便呈現出來。

“九號認證完成。”角落裏的認證師站起來和九號考生握手。“恭喜。”

屋內已經有人開始慌了，額頭甚至冒出汗來。

其實從眼瞳色便能看出一些端倪，只不過認證還需要剝離水平。藍寧掃了一圈，覺得都差不多，正要隨手挑一個出來。

角落裏的黃袍男人指著偷偷放下半塊石頭的一人道：“剝離失敗，試圖作弊，半年不得測試認證。”

黃袍男人低頭在度儀上按了幾下，便有人進來將人給帶出去。

一時間，選手氛圍更加凝重。

藍寧並不覺得自己掌心能發出光來，她挑了一塊看起來還不錯的玄石，背對屋內的認證師。

二號選手剛挑好自己的石頭，打算開始進行剝離，結果看到之前在外面暴打武師的一號，像掰饅頭一樣掰開玄石，又用手指碾碎玄石邊緣，最後玄石變成粉末狀，一點點從指縫中漏出來。

“……”二號咽了咽口水。

認證玄瞳師之所以要考察剝離水平，是因為玄石堅固，普通切割工具不能切開，只有用上玄力才能破開玄石。而剝離水平意味著玄瞳師對玄力的精密掌控。

藍寧察覺到二號的目光，輕飄飄看去，二號瞬間收回目光，當什麽也沒看見。

篩掉粉末，一塊拇指長的通晶便露了出來。藍寧轉身給角落裏的認證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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