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認證成功。”

角落裏的認證師站起來，目光在藍寧眼睛處停留一會，低頭按下度儀後道。

“恭喜啊。”二號小小聲道。

藍寧沖二號點點頭，便被帶了出去。

這時候大廳出來的人少得可憐，參加二階測試的人更是一個都沒出來。藍寧跟著去了一間辦公室，裏面已經有兩個人在排隊領黃袍，第一位赫然是之前的九號。

藍寧百無聊賴低著頭，大概在末世餓狠了，這個世界食物充足，她受不了一點空腹的滋味。見九號還站在那簽一堆東西，藍寧摸了顆糖塞進嘴裏。

其實這糖不怎麽好吃，畢竟普通餐館送的，能有多好？但這點甜對藍寧來說已經相當滿足，吃進嘴裏心情都好了不少。

監控室。

“老師，這……”

“今天101室的監控別讓曹家人看到。”徐禮應盯著監控視頻裏熟悉的捏碎玄石操作囑咐自己學生。

每個考試房間除了有監考認證師外，還有攝像頭錄像。監控人員和監考人員按家族輪流分配，這些人會拉攏新覺醒的玄瞳師。徐家運氣不好，輪到他們時要麽玄瞳師早投入曹家，故意挑這個時間認證來惡心徐家，要麽就是些勉勉強強達到一階的玄瞳師。

“是個好苗子。”徐禮應靠在椅子上笑，“等會你出去……不，還是我出去，你留在這裏看著。”

幸好自己那天去了西城集市，徐禮應心中慶幸。這孩子剝離方式雖簡單粗暴，但恰恰說明她的實力強悍。

徐禮應在監控室也坐不下去，幹脆走到一樓門口等著藍寧出來。

藍寧在辦公室等著發黃袍、簽字，還要註冊一系列東西，心裏煩躁的很。她在末世前算冷靜的，到後面可能受到異能的影響或者打打殺殺太多，整個人暴躁了不少。

“你，福利站的？”工作人員皺眉看著手上的資料，又擡頭懷疑地打量藍寧的眼睛。

“有問題？”藍寧手裏捏著新發的黃袍，語氣沖的一點也不像玄瞳師，活像對面新搬來的武師。

“……沒有，在這簽字。”工作人員幾張紙遞過來，又確認問道，“今年十五歲？”

“是吧。”藍寧簽完字，低頭將發的勳章塞進自己口袋。

吧？

工作人員嘴角抽了抽：“請問您確定嗎？”

年齡也是各大家衡量玄瞳師潛力的重要指標，年紀越小覺醒潛力越高。一般在十五歲覺醒算正常，到後面年紀越來越沒有潛力，很大程度屬於靠吸收玄力人為覺醒的，這樣的人瞳色雜的很，也因此假瞳應運而生。

“確定。”個鬼。

藍寧滿打滿算來這裏都沒有七天，還睡了兩天，一直忙著打探這是什麽地方以及吃，只知道自己叫藍寧，來自福利站，在流客站工作。嗯，工作還丟了。

好在工作人員也只是根據度儀註冊上的資料例行問話。

“這是您戶下的房子，在東城1009號。”工作人員又遞過來一張類似房產證的薄紙，“第一次用您的勳章認證，以後便可以刷臉進門。”

花五千玄幣認證完，還送套房，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好事？藍寧有點滿意。

她收下那張房產證，認真朝工作人員問道：“只送房子？送不送錢？”

工作人員被震住，他在這裏工作多年，從來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的人。

“您好，我們協會是不送錢的呢。”工作人員露出八顆牙齒，標準笑。

雖然八成玄瞳師都是大家族出身，但還是有小部分人為平民，所以協會才會給每位認證完的玄瞳師送套房，以便能在東城住下。至於錢，自然有人送，誰招攬誰送。

藍寧極其失望看了一眼工作人員，才抱著黃袍出去。

辦公室內的工作人員：“……”

一直到藍寧認證完，後面也沒其他考生出來。每月認證出來的玄瞳師不超過三個，其中可能還包括多次認證失敗，靠著家族資源人為提升上去的。這種玄瞳師實力比自然覺醒的人要低上不少。

徐禮應站在大門口，首先見到的是排在藍寧前面的兩位玄瞳師，這兩位出來前已經披上黃袍，路過徐禮應時還特意朝他打招呼。

全是曹家人，徐禮應面上帶笑，心下卻一陣發緊：曹家！

曹家這些年勢大，子孫全能自然覺醒。這兩位明明可以在上次本家人監考時認證，非要等徐家負責監考時過來，實則在行炫耀之事。

好在徐禮應知道後面還有個希望，收拾好心情，等著藍寧出來。

藍寧還在摸著手裏的黃袍，感覺這袍子不像普通的衣服，上面……藍寧手指成爪，用力撓去，果然感受到一陣阻力，袍子面上發著淺淺的黃光。

這是得多用力才能激發一階玄袍的防護機制，徐禮應見到不遠處藍寧的動作，眼底深處凝重，面上卻帶著清風般和善微笑。

“小友，這玄袍是保護我們玄瞳師的重要法器，損壞不得。”

藍寧擡頭看去，便覺得此人面熟，不過她沒開口，等著對方繼續說話。

小小年紀，如此沈得住氣，徐禮應心中越發滿意，臉上愈加和善：“上次在賭石場一別，不知小友還記不記得我。”

“嗯。”藍寧敷衍點頭，便朝門外等著的蘭湛和蘭卉揮手，大步往外走去。

“小寧，你、你是玄瞳師了？！”蘭卉看著藍寧手上的黃袍激動道。

“對，他們還送了套房。”藍寧不太滿意道，“就是沒送錢。”

蘭湛溫和笑了笑：“以後小寧就會有錢了。”

見三人要走的勢頭，徐禮應連忙攔住：“小友，你想掙錢嗎？”

藍寧挑眉看向徐禮應，她還記得當初是他在邊上鼓動那位玄瞳師給了自己五千玄幣。

“你有門路？”藍寧停下腳步問道。

徐禮應也看出和這位小年輕只能打直球，當下說明自己來意：“倘若小友能加入徐家客卿，每月將有六十通晶。”

對一般一階玄瞳師，這個價格不算低了，徐家這些年雖然沒落，但還是按市場價來招攬玄瞳師的，六十已經是徐禮應私自提高了報酬。

六十通晶？

藍寧被那個叫華子的餵大了胃口，竟然覺得六十通晶寒酸的很。

見她不說話，徐禮應臉色也晦澀起來，他心下沈了沈。

“我們曹家出七十。”剛才和藍寧在一間房考試的九號突然出現，上前道。

“你……”徐禮應有些難堪。好的玄瞳師和武師皆被曹家挖去，沒有這些人，徐家許多任務都接不了，這些年惡性循環，自然比不得曹家。

正當徐禮應咬牙要提高報酬時，後方的蘭湛動了。

“小寧。”蘭湛拉過藍寧低聲道，“蘭靜就在曹家。”

他們在外面等藍寧時，躺在地上的蘭靜便被一群曹家護衛給帶走了。因為協會一旦開始認證，期間不能鬧事，蘭湛和蘭卉才沒被抓走。

藍寧看著九號滿臉的倨傲，轉頭對徐禮應道：“做你們家客卿有什麽要求？”

徐禮應瞬間活過來，心知有轉機：“第一年你們剛覺醒不太穩定，前三個月我們可以先訓練，到了後面每月得出一次任務。當然固定任務完成後，如果你願意繼續接，賞金可分四成。”

“在哪出任務？”藍寧腦中忽然閃過流客站那一堆堆人。

徐禮應臉上笑容更大：“在靈尾山，我們需要玄瞳師導向，尋找玄獸。”

最後藍寧選了徐家，當場簽下一年合約。

九號面色正難看，有人過來俯在他耳旁說了些話，他眼神落在藍寧身上惡毒。

“欺負我們曹家的玄瞳師，曹家絕不會放過。”九號冷笑，“徐家不過僵蟲，遲早被我們曹家碾碎。”

徐禮應還不知道之前外面發生什麽，只當徐家人惹了事。他看著九號帶著自己的人離開，轉身笑道：“小友，六十通晶明日徐家會送上門。”

“曹家很厲害？”藍寧自然知道九號是對自己說的，她倒沒事，就怕給蘭湛和蘭卉帶來麻煩。

“這些年他們確實發展不錯，不過我們徐家不是吃素的。”徐禮應稍微給藍寧解釋東城的主要家族。

“哦，那如果我打了曹家客卿會怎麽樣？”藍寧漫不經心問道。

徐禮應：“……”

“一個叫蘭靜的玄瞳師，以前也是福利站的。”藍寧補充道，“你認識嗎？”

豈止認識，蘭靜在東城名聲相當大。她一個自然覺醒的平民本來就搶眼，後面加入曹家第二個月就開始出任務，是現在一階年輕玄瞳師中的翹楚，出行都帶著好幾個武師。

帶著武師……徐禮應一滯，擡頭看向藍寧，難以置信：“你打她？”確定不是她打你？

“就剛才考試之前，在那。”藍寧下巴一擡，點了點協會門口十米處。

為了保護蘭靜，不管走到哪，她身邊都有武師，怎麽可能……徐禮應忽然想起藍寧那一手粉碎玄石的功力，他沈默了。

“這兩位小友要不先在我們徐家做客？”徐禮應到底是個通透人，即便還不知道發生什麽，得先護住人再說。

“我、我還有工作。”蘭卉猶豫道，她當然知道蘭靜不可能就這麽放過他們，但不工作會被福利站記錄在案。

藍寧忽然伸手搭在徐禮應肩上，將人帶到一邊：“小老哥，你們徐家有沒有什麽工作提供？”

她來的時候註意到東城也不完全只有玄瞳師，還有一些普通人來往。

徐禮應被藍寧一聲小老哥叫得渾身發麻，這小友明明看著就不好說話，忽然這麽親切，簡直可怕。

“當然可以。”徐禮應不著痕跡離開藍寧的桎梏，笑著對蘭湛蘭卉道，“兩位小友可以去我們徐家看看有什麽喜歡的工作。”

最後談攏，藍寧答應第二天一起去徐家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你們不愛我，都沒有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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