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女子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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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多人聚在一起就是為了過年，現在謝家一共十八口人，怎麽都要過個熱鬧的年。
年前，幾個姑娘在伍嬸的指揮下，把整座宅子裏裏外外都洗了個遍，說是洗新。
幾個男孩也沒有閑著，伍叔老家在南方，南方過年回準備年糕，伍叔又趁著空，教大夥兒做年糕，只要沾著糕點，伍叔就開心。
剛出爐的年糕熱乎乎的，孩子們都圍著伍叔，眼巴巴地看著竈臺。
伍叔揪下一小塊年糕，分給大家。年糕有點粘，吃完了粘著手上，，孩子們也不願意去洗手，寧願舔掉。
只有一個人悶悶不樂，就是珍娘。
身為女性，她在這個世界幾年，受過流言，受過傷害，她明白女性生存的不易。善安堂裏那麽多女孩，她沒辦法忽視，卻也沒法幫助他們，就像他們店裏都不能安排女孩來幫忙，伍叔不說，珍娘也知道男孩女孩在他眼裏的差異，她不會勉強伍叔。
珍娘不怪他，一個生活在這個世界幾十年的人，一個受男尊女卑思想影響幾十年的人，是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間改變他的想法的。
伍嬸幹完活，看見珍娘獨自坐在院子裏，似乎心裏藏著事，她慢慢走近，輕輕在珍娘身邊做下。
伍嬸思索一番，說：“心裏有事就說出來，不要憋著，快過年了，總不能這樣過年吧。”
盼兒是伍嬸的女兒，這幾日，她跟伍嬸說了一些他們在通州發生的事，那個陸少爺負了大小姐大概是最大的一件事了吧。伍嬸只當是珍娘為這件事悶悶不樂，珍娘這般大的姑娘正是心裏懷春時，為著情愛要死要活也不少見，她不想自家小姐到那種地步。
“我沒事，伍嬸你說，這世間怎麽對女子如此不公呢。”
“大小姐為何有這樣的想法，世人待男女都是一樣的，莫不是小姐從小離了父母才有這種感受。”
珍娘搖頭到：“你看那些拋棄孩子的父母，不要的多是女兒。就說我後娘吧，就把我跟玉娘丟了。”
珍娘嘆了口氣，又搖頭說：“還是不說她了，時間沒有比她更狠心的母親了，從小疼愛的兒子都能說不要就不要，何況我們呢。”
伍嬸問：“小姐是不是見著誰家扔孩子想到往事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是，養不起只能丟了，兒子還能傳宗接代，大了點就能下地幹活，女孩嬌嫩，下了地，長糙了還要擔心嫁不出去，家裏還得貼嫁妝。想想都是養兒子劃算。”
“都是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竟然還分什麽劃算不劃算，既然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別生。”
伍嬸在一旁陪笑：“要是女人有好本事啊日子也能過得不錯的，以前我們村就有一丫頭，長得普通，會打花布又能下地，一個人伺候十畝地，還能顧著家裏，不比男人差。十裏八村的漢子都想娶她，她娘舍不得，留到了十七歲，後來隔壁村的有戶富戶出了十兩聘禮才娶走的，那姑娘到了婆家，一樣有地位，婆婆不敢壓她，丈夫也敬著她，日子過得一直都很不錯。”
這是因為那姑娘有能力掙錢生活，這種人就算她伶仃一人，也能生活好好的。不管是哪個時代，能掌握家中收入來源的，總能掌控話語權。
有句話說的好，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珍娘自己養不了這麽多孩子，教她們能吃飯的本事，也不至於讓她們餓死。
教什麽，怎麽教又成了一個問題。
珍娘能力有限，就算教了那些女孩手藝，也無法幫助她們就業，所以手藝方面一定得教大家能接受女性工作的事。
世人能接受女性工作的只有一種，就是女工，女工又叫做女紅，紡織、刺繡，都在此列。
前者較為簡單以機器做輔佐就能織出布匹，雖然不同的織法能織出不同的紋路，不過相較刺繡而言，還是容易掌握的。刺繡單從種類上來講，就有十多種，多是以地域特性分布，經過商人的貿易往來，像通州這種發達的城市都能買到，刺繡的針法也有幾十種，以一件繡品來說，至少要用上三四種針法，多則達到十幾種。一個普通的繡娘掌握一種繡發十餘種針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只是刺繡多以母女，婆媳的方式相傳，像珍娘會的蹩腳針法還是珠兒教的，甚少人願意把這種本事教給外人。能不能找到以為刺繡先生，珍娘還真不抱什麽希望。
如果單從學一份能養活自己的手藝而言，學織布就夠了，只用準備幾架織布機，請幾個會織布的婦女，不出一個月，女孩們都能學會，出去以後工錢不多，但比在善安堂自生自滅不知好上幾百倍。
“大小姐，二小姐說想洗頭發，我燒了誰，要不大小姐一並洗了吧。”鈴蘭跑過來，打斷了珍娘的思緒。
洗頭？真是麻煩。
洗頭發在這個時代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珍娘剛過來的時候，自己跟玉娘一個月不見洗一次頭，頭上都長虱子。
洗頭廢水，燒水廢柴，用冷水洗又會頭痛，一般人家是不常洗頭的，頭發臭了就買合頭油抹，像梨山村以前的人家用頭油都是少的。
現在珍娘日子過得不錯了，還是甚少洗頭，夏天十來天洗一次，冬天二十來天洗一次，抹的頭油也是好東西。這還是她愛幹凈的結果。因為洗頭真是個大仗勢。
頭發長，為了不打結，洗前一定要梳開。長時間沒洗，必定是臟的，洗幹凈，都要費不少勁，最麻煩的是晾幹，頭發越長，越難幹，未幹的頭發梳起來更容易長虱子，就等於白洗了。
一般珍娘都是自己那條布擦發尾，讓玉娘拿條布擦發根，兩人齊開工，沒半個時辰也難幹，這也怪珍娘自己頭發多。
謝家人少，就算珍娘再講究，也不過如此，一些大家小姐夫人洗個頭可是要一個院的丫鬟出動。
如果能讓這些人走出門，開個發廊，也許是個不錯的生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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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幾個姑娘在伍嬸的指揮下，把整座宅子裏裏外外都洗了個遍，說是洗新。
幾個男孩也沒有閑著，伍叔老家在南方，南方過年回準備年糕，伍叔又趁著空，教大夥兒做年糕，只要沾著糕點，伍叔就開心。
剛出爐的年糕熱乎乎的，孩子們都圍著伍叔，眼巴巴地看著竈臺。
伍叔揪下一小塊年糕，分給大家。年糕有點粘，吃完了粘著手上，，孩子們也不願意去洗手，寧願舔掉。
只有一個人悶悶不樂，就是珍娘。
身為女性，她在這個世界幾年，受過流言，受過傷害，她明白女性生存的不易。善安堂裏那麽多女孩，她沒辦法忽視，卻也沒法幫助他們，就像他們店裏都不能安排女孩來幫忙，伍叔不說，珍娘也知道男孩女孩在他眼裏的差異，她不會勉強伍叔。
珍娘不怪他，一個生活在這個世界幾十年的人，一個受男尊女卑思想影響幾十年的人，是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間改變他的想法的。
伍嬸幹完活，看見珍娘獨自坐在院子裏，似乎心裏藏著事，她慢慢走近，輕輕在珍娘身邊做下。
伍嬸思索一番，說：“心裏有事就說出來，不要憋著，快過年了，總不能這樣過年吧。”
盼兒是伍嬸的女兒，這幾日，她跟伍嬸說了一些他們在通州發生的事，那個陸少爺負了大小姐大概是最大的一件事了吧。伍嬸只當是珍娘為這件事悶悶不樂，珍娘這般大的姑娘正是心裏懷春時，為著情愛要死要活也不少見，她不想自家小姐到那種地步。
“我沒事，伍嬸你說，這世間怎麽對女子如此不公呢。”
“大小姐為何有這樣的想法，世人待男女都是一樣的，莫不是小姐從小離了父母才有這種感受。”
珍娘搖頭到：“你看那些拋棄孩子的父母，不要的多是女兒。就說我後娘吧，就把我跟玉娘丟了。”
珍娘嘆了口氣，又搖頭說：“還是不說她了，時間沒有比她更狠心的母親了，從小疼愛的兒子都能說不要就不要，何況我們呢。”
伍嬸問：“小姐是不是見著誰家扔孩子想到往事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是，養不起只能丟了，兒子還能傳宗接代，大了點就能下地幹活，女孩嬌嫩，下了地，長糙了還要擔心嫁不出去，家裏還得貼嫁妝。想想都是養兒子劃算。”
“都是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竟然還分什麽劃算不劃算，既然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別生。”
伍嬸在一旁陪笑：“要是女人有好本事啊日子也能過得不錯的，以前我們村就有一丫頭，長得普通，會打花布又能下地，一個人伺候十畝地，還能顧著家裏，不比男人差。十裏八村的漢子都想娶她，她娘舍不得，留到了十七歲，後來隔壁村的有戶富戶出了十兩聘禮才娶走的，那姑娘到了婆家，一樣有地位，婆婆不敢壓她，丈夫也敬著她，日子過得一直都很不錯。”
這是因為那姑娘有能力掙錢生活，這種人就算她伶仃一人，也能生活好好的。不管是哪個時代，能掌握家中收入來源的，總能掌控話語權。
有句話說的好，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珍娘自己養不了這麽多孩子，教她們能吃飯的本事，也不至於讓她們餓死。
教什麽，怎麽教又成了一個問題。
珍娘能力有限，就算教了那些女孩手藝，也無法幫助她們就業，所以手藝方面一定得教大家能接受女性工作的事。
世人能接受女性工作的只有一種，就是女工，女工又叫做女紅，紡織、刺繡，都在此列。
前者較為簡單以機器做輔佐就能織出布匹，雖然不同的織法能織出不同的紋路，不過相較刺繡而言，還是容易掌握的。刺繡單從種類上來講，就有十多種，多是以地域特性分布，經過商人的貿易往來，像通州這種發達的城市都能買到，刺繡的針法也有幾十種，以一件繡品來說，至少要用上三四種針法，多則達到十幾種。一個普通的繡娘掌握一種繡發十餘種針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只是刺繡多以母女，婆媳的方式相傳，像珍娘會的蹩腳針法還是珠兒教的，甚少人願意把這種本事教給外人。能不能找到以為刺繡先生，珍娘還真不抱什麽希望。
如果單從學一份能養活自己的手藝而言，學織布就夠了，只用準備幾架織布機，請幾個會織布的婦女，不出一個月，女孩們都能學會，出去以後工錢不多，但比在善安堂自生自滅不知好上幾百倍。
“大小姐，二小姐說想洗頭發，我燒了誰，要不大小姐一並洗了吧。”鈴蘭跑過來，打斷了珍娘的思緒。
洗頭？真是麻煩。
洗頭發在這個時代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珍娘剛過來的時候，自己跟玉娘一個月不見洗一次頭，頭上都長虱子。
洗頭廢水，燒水廢柴，用冷水洗又會頭痛，一般人家是不常洗頭的，頭發臭了就買合頭油抹，像梨山村以前的人家用頭油都是少的。
現在珍娘日子過得不錯了，還是甚少洗頭，夏天十來天洗一次，冬天二十來天洗一次，抹的頭油也是好東西。這還是她愛幹凈的結果。因為洗頭真是個大仗勢。
頭發長，為了不打結，洗前一定要梳開。長時間沒洗，必定是臟的，洗幹凈，都要費不少勁，最麻煩的是晾幹，頭發越長，越難幹，未幹的頭發梳起來更容易長虱子，就等於白洗了。
一般珍娘都是自己那條布擦發尾，讓玉娘拿條布擦發根，兩人齊開工，沒半個時辰也難幹，這也怪珍娘自己頭發多。
謝家人少，就算珍娘再講究，也不過如此，一些大家小姐夫人洗個頭可是要一個院的丫鬟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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