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服務業一向是暴利的，可惜這個時代的服務業面向的客戶都是男性。原因有二，一是女性是不常出門，二是家中財政大權為男子掌握，女子無法擁有更多的錢財來消費。

如果是高端服務業，面向的客戶就沒有第一種問題，重點就是怎麽讓她們願意走出門來。

“好痛，盼兒你輕點。”珍娘瞇著眼睛喊道。盼兒洗頭發不夠專業，經常抓痛她。

“抱歉，我輕點。”盼兒也不想的，給人洗頭又不是給自己洗，知道度，而且洗頭有不想燒飯天天做，該怎樣都能記下。

謝家院子裏蹲著四個姑娘，珍娘跟玉娘蹲在地上，歪著頭給人洗頭發，一蹲有時候要兩刻鐘，腿酸不說，脖子都歪了。

珍娘真的很想念以前的理發店，30塊錢，又洗頭有按摩，完了還給掏耳朵，哪像現在這樣洗個頭還要受苦受累。

“玉娘，你累不？”珍娘問。

“累。”玉娘氣喘呼呼的說，好後悔說要洗頭發啊，胳膊酸死了。

“如果有個地方可以躺著洗頭，洗的還很舒服，你願意花多少錢去？”

“有這麽好的地方？”怕是仙境吧，“如果有這種地方去一次一兩銀子我都願意。”

一次一兩銀子，一個月當去三次，就是三兩，一年就是三十六兩，已經是半條皮裘的錢了，夠普通人家花上個十多年，但是不過一般小姐公子一個月的月例。真是不算多。

想法已經有了，現在需要規劃如何實施。

年前的這幾天，珍娘一直把自己關在屋裏想這事，一直到除夕那天才算消停。

她準備在城外找個村子建一間屋子當做學堂跟宿舍，供孩子們吃住學習。

學堂教授算數，紡織，還有服務，服務暫定為洗頭一種。

算數是所有孩子的必修課，而其他技能課可以根據自己感興趣的選一門學。所有的課程自然是要收學費的，否則不用多久，珍娘的糕點鋪子都得打進去。

根據學成後勞動收益的不同，學費自然也不同。

像織布，珍娘想把學費定為三十文錢一個月，如果是學成後付，就要四十文錢一個月，珍娘問過伍嬸，織布學得快的人二十天就能上手。著不單單是針對善安堂的孩子，如果附近村莊裏有女孩想要學，珍娘也收。

服務類課程因為珍娘想再開家店，她想把這些學成的孩子都收到店裏來當員工，所以想簽與她們合同為她工作十年，學費為工錢的一半，如果想提早結束合同，必須付三倍的學費。

珍娘查閱過律例，對生身有限制的條款只有賣身契，不過自願賣身是能贖身的，如果簽合同，那些女孩在為她工作的十年裏只能是奴籍。

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

學堂還沒有建起來，連選址都還沒下落，眼下必須把年過好。

大年初一，只要是在謝家的孩子，珍娘都給他們包了三文錢的紅包，讓他們出去玩。她自己也帶著玉娘上街區，姐妹倆已經好久沒一塊兒逛街了。

大年初一，好多店鋪是關門的，街上比往常要安靜，不過一些小攤子依然在。

兩人只是上街走走就回去了。

就算沒有攤子，幾個孩子們也是玩到了晚上才知道回來。

初二初三是走親戚的時間，謝家唯一的親戚可能就剩後娘跟謝書，不過那兩個人就算在珍娘眼前她都不會去看一眼。

就算無處可去無人會來，謝家依舊是年味滿滿。有伍嬸在，她把一切都張羅的很周到。

初九的時候，珍娘收到了一張帖子，是朱二少奶奶遞的，說是要在十四那日辦個茶會。

這是珍娘第一次參加上流圈子的聚會，格外重視，如果經營的好，以後發廊開了不愁沒生意。

那天，一品閣還未開業，不過珍娘讓伍叔早早地準備了禮盒當做手信，禮盒比平常賣的還要華麗精致。

伍嬸為珍娘拿了衣裳，衣裳用熏香熏了一個晚上，遠遠就能聞到清雅之氣。這件衣裳是珍娘第二次穿，去年年末的時候很忙，她就找人量了尺寸，盼兒給定的，只在大年初一那天穿過一次，是珍娘穿過最華麗的衣裳，卻是不適合平日裏的穿著。

配飾也是精心挑選的，從發飾到耳環，再到項鏈、手鐲，伍嬸把珍娘這幾年偶爾買的壓箱底的東西全都找出來，一股腦地給珍娘戴上，珍娘覺得出門就要被搶劫。

出門前，盼兒還給珍娘披上厚厚的披風，一直送她道馬車那。

珍娘先上的馬車，然後盼兒也上去了。

珍娘看著她問：“你上來做什麽？”

“娘說了，大小姐第一次出門參加這種茶話會，怎麽說也要我陪著充充場面，大小姐放下，我一定會守規矩，不會給大小姐丟臉的。”

跟都已經跟來，馬車也啟動了，珍娘不好把她從半路趕下，低頭看看自己這一身華麗麗的服裝，真是太誇張了。

“我就好比去鄰居家串個門，用得著這麽大的排場麽，怪尷尬的。”

盼兒一本正經地說：“大小姐怎麽不看看人家遞的貼子呢？”

“帖子怎麽了。”珍娘拿過來看，很普通呀。

“您仔細看，上面是不是描著銀，一看主人家就非富即貴，您排場大一來不丟自己的臉，二來也不會讓主人家臉上掛不住面子。像那種場合啊，來來往往的小姐夫人，有哪個打扮不講究，有哪個出門不帶個丫鬟的。”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人倒不大，道理是一套一套的。

到了地方，盼兒先下了車，那來車凳，扶著珍娘一步一步下來，珍娘站穩後，盼兒又迅速上車給珍娘拿來帖子手信，安靜地跟在她後面。

珍娘看了一眼朱家的門面，不及陸家，卻也富貴非常。

珍娘輕叩門環，有家丁從側門出來，看過帖子後，一路領著珍娘到內院門口，男子不進內院，有一婆子在門口接著，又一直領著珍娘到朱二少奶奶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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