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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往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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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著時間,落書恒離開和浦西整整一個月,這是她離開大營最久的一次。她離營二十日的時候,落迪便來到軍中,以落家掌家的名義接管和浦西大營。

錢鐘大怒:“和浦西大營統領之職一向由王上指派,哪裏是你說做就做的,況且落家的掌家乃是星辰仙子,你又算哪門子的掌家!”

經過雪地一役,錢鐘對落書恒佩服的五體投地,覺得全天下除了落書恒,再也沒有一人夠有資格坐這統領之位,所以一見到這位細皮嫩肉的落家大少爺,火就不打一出來。

落迪笑著坐在落書恒平日裏坐的椅子上,歪著身子看著錢鐘:“統領之位確實是由王上指派,不過不管如何指派,所選的人也都是姓落的,只要落家掌家推薦,王上也要給我們落家這個面子。”他撫平頭頂發絲,繼續道,“落家的掌家本來是我姐姐沒錯,可我姐姐已經死了,不是我做掌家,又是誰做?”

錢鐘一驚,呵斥道:“以落統領修為,怎麽可能會死!”

落迪道:“我與姐姐雖非一母所生,卻還是一家人,沒有詛咒自己姐姐去死的道理。姐姐乃是死在銀月城白狼少主的手中,錢將軍若是不信,可派人去聞子峽西面的黑龍嶺搜尋。”

錢鐘見他言之鑿鑿,倒也有些懷疑,便帶了十來人去搜尋落書恒,他在黑龍嶺搜尋了多日,皆未尋到落書恒的身影,卻在一處樹林中找到了一些妖鳥的屍首和兩匹死馬,錢鐘一看便知那馬匹就是落書恒的座騎,當時心就涼了一半。

他擴大面積尋找,可找來找去什麽都沒找到。他怎知落書恒被黑衣人圍攻後,傷勢加重,便在破廟周圍刻下陣法,她是空間陣法師。在破廟周圍重塑一個空間隱藏自己的行蹤實在是輕而易舉之事,白硯能夠入廟,也因有穗恭卿帶領。落書恒年紀輕輕,法力之強。已經是逆天了,而穗恭卿的破陣技術卻是逆天的逆天。

錢鐘有許多次都從落書恒面前的破廟經過,瞪大了眼睛都看不見眼前有一座廟宇。而落書恒重傷後處於昏迷狀態,秋千的全部註意力都在落書恒身上,想著外面有陣法保護,聽到有人經過也不放在心上。這樣一來,錢鐘尋不到落書恒,只得帶著眾人回到大營。

剛走到大營外,便見營地掛滿白綾,將士們腰上系著白布。跪在落書恒的靈堂裏痛哭。錢鐘在山中尋了數日,見到兩匹死去的座騎之時便感到不妙,可再怎麽樣,心中還是留有一絲絲希望,可一見到黑色的棺材。起伏一片的哭聲,當下腳一軟,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那些將士們都知道錢鐘出營尋找落統領,見他這般哭泣,便以為落書恒確實已死於白狼少主之手,哭的更是稀裏嘩啦,比那夏日的陣雨還要猛烈。這些北方的漢子。都是性格坦蕩之人,從未隱藏過自己的內心,高興了就大笑,傷心了就痛苦,生氣了就刀劍相向,哪裏見過什麽陰謀詭計。落迪是落書恒的親弟弟,他說落書恒死了,肯定也不會假的。

落迪紅著眼睛站在靈堂中,身邊是伏在左天啟懷裏哭成淚人的落舞月。

落迪大聲道:“星辰仙子是死於白狼少主手中,我落迪發誓。就算耗盡此生,都要殺了這妖孽,為星辰仙子報仇!”

眾將士齊聲道:“殺狼妖,為星辰仙子報仇!”

左天啟眼下浮著兩片黑雲,看上去似好幾天沒有睡的摸樣,原本幹凈整潔的衣服也變得皺巴巴的,他上前一步,拔出劍道:“書恒是我的未婚妻,不殺狼妖,我左天啟終生不娶!”

落舞月連忙擡起頭,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道:“姐夫的一片心意,相信姐姐在天之靈也可感知,姐姐與姐夫情深義重,自是不希望姐夫為她守身,何況姐夫一脈單傳,若因此事連累左家無後,世人又會如何看待姐姐。”

“這又如何是好,她走的時候,我不該那樣說她,讓她心裏難受,總歸是我的不對。若不給她報仇,我的心總是不安的。”說著長劍滑落,他坐在椅上,雙手覆面,幾滴水滴從指縫中落下。

落舞月輕聲安撫:“姐夫不要傷心,這裏有這麽多將士,還有我哥哥在,怎會讓姐姐死的不明不白,姐夫何必拿自己一生做賭註,姐夫有這份心意,已經是難能可貴。那狼妖妖力甚強,要除去他也非短期能夠做到,只要姐夫記得此恨,就算一時殺不了狼妖,姐姐也不會怪罪。更何況姐姐曾對我說,此生所望便是姐夫的平安喜樂,姐夫若為姐姐守身,姐姐如何能夠安息。”

左天啟擡頭看她,嘶啞著聲音道:“你姐姐真的這樣說過?”

落舞月含淚點了點頭。

左天啟又滴了幾滴淚道:“可是書恒的仇,我定是要報的,就算現在不行,將來我也會殺了那狼妖。”

落舞月道:“正是如此。”

在左天啟的心裏,是真心喜歡落書恒的,只是他對她的喜歡,也只不過是說幾句話,落幾滴淚,自以為真的對她情深義重罷了。

辦完了落書恒的喪事,落迪便住進了落書恒的主帳房。落迪在岳南城中長大,雖是個修真之人,但在劉氏的庇護之下哪裏真吃過什麽苦,對他來說,最苦的便是修行打坐的時候了。包括這掌家之位,也是劉氏替他出頭,為他得來的,他只需動動嘴皮子便可。他在岳南城時,吃喝住哪一樣不是最好的,如今一看這主帳之中的陳設,眉頭就皺了起來。

剛來的時候,三餐皆是清水饅頭,再加兩個鹹菜,偶爾吃個肉什麽的,看那送菜士兵的摸樣都似天大的恩典,落迪的嘴裏早就淡出個鳥來了。如今住進這簡陋的屋子,哪裏會滿意,便差人去將室內陳設換了個遍,從家俱要用什麽木的,到喝茶的碗要用什麽瓷的,整整列了三四張紙。

軍中的經費本是有定制的,在哪裏花多少錢都有規定,可落迪是將來的統領,他要什麽,自當為他辦好。這些東西剛剛置辦完畢,落迪又在吃穿上提了條件,如什麽菜要怎麽做,什麽杯喝什麽酒,盔甲的哪裏又要加上怎樣的紋路,所配的大氅必須是什麽妖獸的皮所制。那些將領指望著他帶領大家殺狼妖,為星辰仙子報仇,便對他的要求一一答應。卻不想落迪吃吃喝喝,外加美人仿身,完全不提報仇之事。

落書恒在破廟中養傷,她的弟弟則想方設法的花她的軍費,待到落書恒回營的時候,和浦西大營的軍費,已是少了三分之一了。那些將領馬上就要沒了耐性,若是落書恒再不回來,他們恐怕也要將落迪從椅子上拽下來。

落書恒回來的時候,落迪正摟著兩個小妾的腰在床/上那個啥,正氣喘籲籲,低吟輕泣之時,羅帳一掀,一張絕美的臉出現在眼前。落迪一看,嚇的臉都白了,腰下的彈簧自動縮了回去。

兩個小妾倒是被落書恒的美貌一震,接著便將她當作另一爭風吃醋的小妾,嘴裏不清不楚的罵了起來,等到發現罵錯了人,也為時已晚,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便光溜/溜的跪在主帳前哭,引得眾將士輪流來觀賞。落書恒做了這麽久的統領,也就這次給將士們發福利了。

落書恒將完全變了個樣子的主帳打量一遍,這個摸摸,那個碰碰,對落迪看都不看一眼。錢鐘等將士卻是不同,七嘴八舌的將落迪近期如何驕/奢/淫/欲的行為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

不知落迪從哪裏來的勇氣,從床/上一躍而起,指著落書恒的鼻子道:“就算你沒死,我依舊是落家的掌家,這一點是不會變的。”想必是那日落書恒放走的刺客,並未將口信帶給劉氏,中途逃到哪裏去了,劉氏並不知道落書恒沒死,才敢光明正大的派了落迪來,也是了,誰能想到白狼少主見到受傷的落書恒竟會不殺,誰能想到?

落書恒冷冷的看著落迪,身上散發去的氣息讓落迪向後向後退了一步,落迪的嘴唇輕顫:“怎的。”

落書恒對錢鐘道:“他一共花了多少錢?”

錢鐘本就看落迪不順眼,這幾日又被他使喚來使喚去,這個不滿意,那個不可以,憋了一肚子火,聽落書恒這樣問,立刻高興的說:“回稟統領,大少爺一共花費了十萬兩黃金。”錢鐘早就看出來了,這位大少爺與落書恒根本不對付,就幹脆在他花的錢上面多加上一些,想必落書恒也不會介意。

落書恒道:“秋千,你寫信給母親,讓她湊齊一百萬兩黃金軍費,少了一個子,我便將她兒子的腦袋剁下來。”

落迪怒道:“落書恒,你敢!我是你親弟弟!”

落書恒走到他面前,周身的靈氣似山一般壓在落迪身上,額上的星芒放出亮光:“你看我敢不敢!”

落迪嚇的坐在地上,身下濕了一片。

只有秋千知道,小姐還是狠不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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