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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往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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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書恒和劉氏的關系,也只有落家本家的人了解,這些年鬧得再厲害,落書恒也沒有對落迪和落舞月動過手,誰知劉氏竟將一雙兒女送到她的面前,落舞月是個普通人,也就做些挖墻角的事情,傷皮不傷筋。而落迪,竟敢在大營中胡作非為,如換成了任何人,也就手起刀落的斬了,可對落迪,也只是將他關起來吃糠咽菜去。

劉氏的動作很快,消息一傳回去,便送了一百兩黃金過來,第二日,落書恒便讓落迪帶著他的兩個小妾滾蛋。落舞月紅著眼睛看著落迪遠去,手中的絲巾都要被她絞爛了。左天啟輕輕拍了拍落舞月的肩膀,低聲與落舞月說了幾句話,落舞月看上去明顯好了許多。

自從落書恒回來之後,左天啟著實高興了幾天,每日對她關懷倍加。可沒過多久,又變回之前那副樣子,倒是和落舞月走的更加親近,讓人分不清落舞月究竟是誰的妹妹。

落書恒冷眼看著兩人低聲私語,覺得膩味到了極點,一刻都不想和這兩個人待在一起,便牽了馬疾馳而去。從很早開始,每每遇到不順心的事,便獨自騎馬出去繞上一圈,心情便會好上許多。後來能夠禦劍飛行,卻還是偏愛騎馬,比起冰冷的劍,馬兒的溫度對她來說更加真實,在她的生活中,冰冷的事物已經太多。

春日冰雪消融,平原上一片綠意,不用多久,便會長出點點花朵,落書恒勒馬停在山丘上,覺得心情好了許多。春風吹來,夾帶著三月的寒意,還有一絲絲妖氣!

妖氣!

不同於普通的妖氣,冰冷狂放,從落迪出發的地方飄來。

是他!

落書恒祭出飛劍。向那妖氣所在飛去。

落迪的馬車停在路邊,數幹護衛皆以倒底,只剩落迪面色如紙的跪在地上,在他面前的。是白硯和穗恭卿。這些日子,著實將落迪嚇的不輕,每日都在擔心落書恒是否會心血來潮將他的腦袋砍下來。好不容易等到劉氏送錢來,又擔心落書恒是否會守約,等到馬車出發的時候才算放心。可還沒渡過衡水河,便又遇到妖怪攔路。他心裏將劉氏埋怨個遍,若不是她瞎出主意,自己怎會淪落到這般境地。他想做掌家沒錯,可沒理由把命也搭上。

便在此時,他感到一股強大靈力飛來。擡頭一看,一團火紅從天邊快速飛來。這一輩子,落迪都沒有像今日這般高興見到落書恒,他不顧危險,大聲叫道:“姐姐!我在這裏!”

落書恒也看清了。落迪是在白硯手中,按目前來看,白硯還沒有殺他的意思。想一想也明白,劉氏將銀月城少主卷進她的計劃中,雖不知她如何做到的,可沒有付出點什麽別人怎麽肯。橫豎這是劉氏的事情,讓她自吃苦果去。落書恒才懶得管。她再也不看一眼,催使妖劍離去。

只聽身後落迪撕心裂肺的喊:“姐姐救我。”

又聽得一連串笑聲,聽那聲音,似穗恭卿的。

落書恒收了飛劍,牽著馬緩緩走著,心想劉氏也算是有能力的。連銀月城少主都請得動,不如派人去查一查她是怎麽做到的,將來也許對她也會有用。正想著,半空中有人道:“他是你的弟弟。”

落書恒擡起頭,白硯飛在半空中看著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看不出喜怒哀樂來。她與白硯既然已經約好了決鬥時間,在這個時間之前,就算是白硯躺在她面前,她都不能殺他。可現在只有他一個在自己面前,機會這樣難得,錯過之後未必還有,她在心中大呼可惜。

“你殺了他?”落書恒問。

“你希望我殺了他?”

落書恒不答,牽著馬就走。看來劉氏還有一場折騰。

白硯飛身下地,在她身邊慢慢走著:“他是你弟弟,你為什麽不救他?”

落書恒冷笑,她想到劉氏這些年來的恩惠。

“可是因為你的母親?”

落書恒腳步一滯,狐疑的看著白硯:“你想要說什麽?”

白硯淡淡道:“你可記得之前我與你說的話,我想要一個完整的北地。”他看著藍天,緩緩說出心中所想:“仙子曾問我,為何不要恭卿破了護城陣法直襲衡水,我對仙子說,殺戮並非我願,此話並非虛假。天下生靈,皆是平等,就算我將北地的凡人全部殺光,那又如何,對我銀月城又有何好處。銀月城建成萬年,城中子民數萬,父王建城的意願,也不過是為了給北地的妖怪一個安穩平和的棲身之所。而衡水城也是如此,若是可以不用流血,為何偏要血流成河。星辰仙子對銀月城的想法我清楚的很,可是放眼千古,哪位世忠大王無此宏遠,最終又有哪位世宗大王成功了呢?要破衡水城,實乃輕而易舉之事,我卻不想讓北地在戰火中變得支離破碎。”

落書恒道:“少主說的安穩平和,是針對北地的妖怪來說的,而對在北地生活的凡人來說,何處得來安穩平和。我來北方不過兩年,死於妖怪之手的凡人比比皆是,叫我如何相信少主口中的安穩?”

“仙子可知,在銀月城中居住的,並不是只有妖怪。人與妖是完全可以和睦相處的,只要歸順銀月城,北地便不會再有無故殺戮。”

“若我不答應?”

“仙子好好考慮我的話,此間牽涉的可是數萬人的性命,並非以己好惡可決定。”白硯停下腳步,又道:“仙子的弟弟,我已放了他去,請不用擔心。”說著白袍一揮,飛天而去。

落書恒皺著眉頭看著白硯離去的背影,騎上馬緩緩向大營走去。她生在落家,從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妖怪如何兇殘,如何惡毒,修真之人若遇到妖孽,必定取劍除之。她落家幾代掌家,哪個手上不是沾滿妖怪的鮮血,便是她到了北地之後,所遇的妖怪便都沒有放過的。

想到世人提到白狼少主那副懼怕的摸樣,也許在妖怪眼中,星辰仙子的名頭也與鬼魅相等。要得一個完整的北地,又談何容易。落書恒確定白硯是有野心的,他的野心比其父的野心還要大,卻是沒有想到他會用這種談判的方式來解決,可是若她不退步,他使起手段來恐怕也是難以招架。

不知不覺她以回到大營,正在出神,一人扯住她的韁繩,擋在她面前。她定睛一看,是左天啟。

左天啟沈著個臉道:“你去哪裏?”

落書恒此時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防備銀月城的襲擊,如何加固衡水城的護城陣法,哪裏有閑情理會左天啟,心不在焉的回道:“出去走走。”

左天啟怒道:“你出去為何不和我說,害我四處尋你!”

落書恒煩的很,不想理他,下馬便進了主帳。左天啟跟著進來,大聲喝道:“我是你的未婚夫,你這可是對待夫君的態度!”

落書恒皺眉,忍著怒火道:“找我做什麽?”

“你可知落迪的馬車在路上遇襲?”

“我知道。”落書恒雙手抱胸。

“你為何不去救他,他可是你的弟弟,你就這樣看著自己的親弟弟落到妖怪手中!”

這是今天第二個人對她說同一句話,白硯也就算了,可這指責從左天啟口中說出來,著實不可思議。左天啟是她的未婚夫,是要陪她走完一生的人,別人不清楚,難道左天啟會不清楚落迪和自己的關系嗎?落迪如何造謠她死了,如何將大營弄的烏煙瘴氣,他左天啟都親眼見到的。若非她還存著一絲手足之情,將左天啟砍了幾百遍頭都不為過!

落書恒深吸口氣,忍住脾氣道:“落迪他是個修真之人,他完全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據我所知,他已經從妖怪手中脫險,並無大礙。”

左天啟怒氣稍減,臉色緩和的走到落書恒身邊,伸手摟住她的肩,輕聲道:“書恒,我不該那樣大聲和你說話,可是你想想,對自己的弟弟見死不救,外面那些人會怎麽說你,我不願意聽他們說你的不好。”

肩膀傳來的熱量讓落書恒很不舒服,她微微挪開。

左天啟卻完全沒有發現她的不適,手輕撫她的面頰,將臉湊過來,熱氣撲到她的臉上,左天啟呢喃道:“書恒,我很喜歡你。”

落書恒從心底裏升起一股厭惡,連忙將他推開:“不要這樣。”

左天啟一楞,臉色又沈了下去,怪腔怪調道:“他們說的我本來不信,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說什麽?”她真是忍不了了,恨不得他馬上就走!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難道不清楚!你與銀月城少主茍合,以為大家不知道!”

落書恒的怒火從胸口蔓延開來,一掌將桌子拍成兩半:“誰說的!”

左天啟冷笑道:“你也不用在此撒潑,若非你與他有私情,在黑龍嶺時他為何放你一條生路,你失蹤了一個月,眾人尋你不得,你敢說你不是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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