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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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捱一巴，被罵一聲變態，從此做返兄弟，至壞不過如此。
唐亦風知道自己造次，他只求個結果。不然就會同Chris那樣，一做就是廿多年的best friend。——他才不要。
所以聰少爺那一巴掌摑過來的時候，唐亦風其實並不是十分難過。
萬浩聰面孔漲得通紅，狠狠搡開唐亦風，退到安全距離。他的胸脯一起一伏，講話都磕絆起來。
“你……哈，唐亦風，我都沒發現你這人心術不正！”
是。唐亦風默認。對Donald他從來沒存好心——如果抱持邪念算是居心叵測的話。
他不加反駁，萬浩聰卻困惑起來。
“Issac，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是乜？”唐亦風微笑地望住他。Donald就是這點可愛，對人的恨意來得快去得也快，他不記得該遠離潛在危險，好奇心大過天。
“你知道我好中意Chris，所以戲弄我？”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這大概是Donald第一次親口講出他是真的中意Chris，可惜當事人不在場，旁聽的人心碎一地。
“是嗎？就是說，我一點機會也冇？”
“什麽？……癡線！”這下萬浩聰連脖頸都紅起來，他迅速掀開被子鉆進去，留給唐亦風一個倉皇逃遁的背影。
唐亦風楞了一會兒，忽然無聲地大笑起來。
看起來，也不是全然沒有機會啊。
**
並不需要特別好的眼力，人人都看得出萬浩聰同唐亦風的關系有了很大不同。謝立豪不想去猜測那一夜發生了什麽，Donald還在他身邊，還依賴他，還肯同他交心，即使話題裏越來越多出現別人個名，他也可以承受。
假期結束，返回香港的飛機上，萬浩聰還是同謝立豪坐一排。
“睡一下吧，睜開眼就回到家中了。”
但這一次萬浩聰可沒有采納謝立豪的建議，他向後排看一看，似乎在躲避什麽人。確定“某個人”不在附近，才放心地開辟新話題。
“啊Issac這一趟日本來得好賺，連親大哥都認到了。”
托蘇怡和莫善波兄妹的福，居然想出扮大熊的低能主意撮合唐亦琛同唐亦風兩兄弟言歸於好，看來未來一年之內Solar內部都不乏談資了。
謝立豪笑笑，未作回應。
萬浩聰奇怪他反應冷淡，仍兀自喋喋不休：“他真走運呢，這下家庭美滿了。”
“你羨慕？你少他哪一樣？Issac過往幾十年都以為沒有父母呢。”
“也是哦。”萬浩聰歪一歪頭。他在一些小細節的動作上面總有種獨一無二的美感。“可Chris你不明白我的感受，我有爹地媽咪，可那感覺……同沒有好像也冇乜分別。”
“不孝之子。”謝立豪輕罵，但心裏其實是不無讚同的。Donald是獨子，又最怕寂寞，可萬先生和萬太各有各的一攤事要忙，萬先生助手同Donald在一起的時間都要比他們來得多些。在謝立豪的記憶裏，每一年聰少爺的生日都是同自己一起過，作父母的不知道人在邊度。
“……你不知道Issac多好命，他講已經想好回去要點懲罰他爹地媽咪——廿一份生日禮物啊！份份都不可以一樣！嘩，用想的就已經大腦爆掉。還有啊，我跟你講……”
講點別的。拜托，講點別的。
只要同Issac無關。
兩個鐘的飛行距離其實好近，但謝立豪從未覺得這段行程這麽苦悶。以往同Donald兩個人飛出去玩飛一天一夜也不覺疲倦，但今次他深深覺得勞心。
“德uncle！”落地出港，萬浩聰遠遠睇到有人來接，向那邊揮一揮手，然後轉身同另外三人道，“那麽就這樣講好了，如果明天全員收到體檢合格被Solar錄取的通知書，後天就到我家來玩。”
萬先生的助手迎過來：“Chris，阿海也在那邊。剛剛有碰到面，就聊了幾句。”
謝立豪勉強地笑一笑：“啊……好，那我也先走了。明天Solar見。”
**
“謝先生，你是聰少爺的朋友，也是我的客人，你坐在後面會比較恰當點。”
副駕上的謝立豪哭笑不得：“你仲玩！”
謝父忍俊：“我也是照章辦事。仔啊，聰少爺搞這個party是做乜啊？”
“做乜，慶祝咯。我們全部順利通過，難道不值得開party慶祝一下嗎？”
謝父苦口婆心：“仔啊，聰少要玩，你陪他也無所謂，但盡量避免同他出來瘋這麽多。他有老豆養，有本錢玩，你冇的。你要正正經經揾份業做，我才好放心退休。……”
謝立豪一臉無奈：“餵餵餵，現在是他陪我去考飛機師啊，我認真的。”
謝父點頭：“這倒是，做機師同做司機的確差好遠……”
謝立豪忽覺心酸：“老豆，職業唔分貴賤，是你做司機把我養大，我明白的。……好了，放我在這裏就好，你不是還要去機場接萬先生嗎？”
謝立豪下車，看著父親將車子駛遠。
從小到大他從不覺得父親職業低賤。是有些人生來便在雲端，令得他漸漸自覺渺小。
**
“幹杯！慶祝我們順利過關，進軍阿德萊德！”
“恭喜恭喜！”
“也恭喜你啊阿Paul，聽說你已經申請到地勤部門，以後同Zoe就是同事了。”
“是啊，你有槍照。就容易多了。”
謝立豪探頭來問：“哇，什麽工作還要拿槍？”
“傻瓜！”莫善波笑他，“飛機起落需要有人來趕鳥嘛，那個人就是我啦。以後還是同事，讓你們幾個失望啦真不好意思。”
“這樣啊……”唐亦風摸摸下巴，“唔，反正是我哥做主嘛，還沒有簽約以後都很難講，回去跟我哥講讓他換掉你！”講完拔腿就跑，一群人在後面追，直到聯合起來將他丟進泳池。
“要不要吃東西？我烤了雞翅膀。”
謝立豪扭頭看到萬浩聰托著盤子湊過來，不由大呼：“嘩，聰少爺的手藝，怎麽敢當。”
“少來。”萬浩聰捏起一只雞翅膀放在鼻子旁邊聞，“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烤熟，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烤東西給別人吃……”
“這麽好？有沒有我的份？”唐亦風剛剛自泳池裏爬出，濕淋淋地擠過來。萬浩聰頗嫌惡地將他推開，“走開啦你好濕，擦幹才可以拿東西吃……餵那是我的毛巾！”
謝立豪接住萬浩聰丟在他手裏的餐盤，目送著聰少爺追逐著唐亦風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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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亦風知道自己造次，他只求個結果。不然就會同Chris那樣，一做就是廿多年的best friend。——他才不要。
所以聰少爺那一巴掌摑過來的時候，唐亦風其實並不是十分難過。
萬浩聰面孔漲得通紅，狠狠搡開唐亦風，退到安全距離。他的胸脯一起一伏，講話都磕絆起來。
“你……哈，唐亦風，我都沒發現你這人心術不正！”
是。唐亦風默認。對Donald他從來沒存好心——如果抱持邪念算是居心叵測的話。
他不加反駁，萬浩聰卻困惑起來。
“Issac，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是乜？”唐亦風微笑地望住他。Donald就是這點可愛，對人的恨意來得快去得也快，他不記得該遠離潛在危險，好奇心大過天。
“你知道我好中意Chris，所以戲弄我？”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這大概是Donald第一次親口講出他是真的中意Chris，可惜當事人不在場，旁聽的人心碎一地。
“是嗎？就是說，我一點機會也冇？”
“什麽？……癡線！”這下萬浩聰連脖頸都紅起來，他迅速掀開被子鉆進去，留給唐亦風一個倉皇逃遁的背影。
唐亦風楞了一會兒，忽然無聲地大笑起來。
看起來，也不是全然沒有機會啊。
**
並不需要特別好的眼力，人人都看得出萬浩聰同唐亦風的關系有了很大不同。謝立豪不想去猜測那一夜發生了什麽，Donald還在他身邊，還依賴他，還肯同他交心，即使話題裏越來越多出現別人個名，他也可以承受。
假期結束，返回香港的飛機上，萬浩聰還是同謝立豪坐一排。
“睡一下吧，睜開眼就回到家中了。”
但這一次萬浩聰可沒有采納謝立豪的建議，他向後排看一看，似乎在躲避什麽人。確定“某個人”不在附近，才放心地開辟新話題。
“啊Issac這一趟日本來得好賺，連親大哥都認到了。”
托蘇怡和莫善波兄妹的福，居然想出扮大熊的低能主意撮合唐亦琛同唐亦風兩兄弟言歸於好，看來未來一年之內Solar內部都不乏談資了。
謝立豪笑笑，未作回應。
萬浩聰奇怪他反應冷淡，仍兀自喋喋不休：“他真走運呢，這下家庭美滿了。”
“你羨慕？你少他哪一樣？Issac過往幾十年都以為沒有父母呢。”
“也是哦。”萬浩聰歪一歪頭。他在一些小細節的動作上面總有種獨一無二的美感。“可Chris你不明白我的感受，我有爹地媽咪，可那感覺……同沒有好像也冇乜分別。”
“不孝之子。”謝立豪輕罵，但心裏其實是不無讚同的。Donald是獨子，又最怕寂寞，可萬先生和萬太各有各的一攤事要忙，萬先生助手同Donald在一起的時間都要比他們來得多些。在謝立豪的記憶裏，每一年聰少爺的生日都是同自己一起過，作父母的不知道人在邊度。
“……你不知道Issac多好命，他講已經想好回去要點懲罰他爹地媽咪——廿一份生日禮物啊！份份都不可以一樣！嘩，用想的就已經大腦爆掉。還有啊，我跟你講……”
講點別的。拜托，講點別的。
只要同Issac無關。
兩個鐘的飛行距離其實好近，但謝立豪從未覺得這段行程這麽苦悶。以往同Donald兩個人飛出去玩飛一天一夜也不覺疲倦，但今次他深深覺得勞心。
“德uncle！”落地出港，萬浩聰遠遠睇到有人來接，向那邊揮一揮手，然後轉身同另外三人道，“那麽就這樣講好了，如果明天全員收到體檢合格被Solar錄取的通知書，後天就到我家來玩。”
萬先生的助手迎過來：“Chris，阿海也在那邊。剛剛有碰到面，就聊了幾句。”
謝立豪勉強地笑一笑：“啊……好，那我也先走了。明天Solar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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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先生，你是聰少爺的朋友，也是我的客人，你坐在後面會比較恰當點。”
副駕上的謝立豪哭笑不得：“你仲玩！”
謝父忍俊：“我也是照章辦事。仔啊，聰少爺搞這個party是做乜啊？”
“做乜，慶祝咯。我們全部順利通過，難道不值得開party慶祝一下嗎？”
謝父苦口婆心：“仔啊，聰少要玩，你陪他也無所謂，但盡量避免同他出來瘋這麽多。他有老豆養，有本錢玩，你冇的。你要正正經經揾份業做，我才好放心退休。……”
謝立豪一臉無奈：“餵餵餵，現在是他陪我去考飛機師啊，我認真的。”
謝父點頭：“這倒是，做機師同做司機的確差好遠……”
謝立豪忽覺心酸：“老豆，職業唔分貴賤，是你做司機把我養大，我明白的。……好了，放我在這裏就好，你不是還要去機場接萬先生嗎？”
謝立豪下車，看著父親將車子駛遠。
從小到大他從不覺得父親職業低賤。是有些人生來便在雲端，令得他漸漸自覺渺小。
**
“幹杯！慶祝我們順利過關，進軍阿德萊德！”
“恭喜恭喜！”
“也恭喜你啊阿Paul，聽說你已經申請到地勤部門，以後同Zoe就是同事了。”
“是啊，你有槍照。就容易多了。”
謝立豪探頭來問：“哇，什麽工作還要拿槍？”
“傻瓜！”莫善波笑他，“飛機起落需要有人來趕鳥嘛，那個人就是我啦。以後還是同事，讓你們幾個失望啦真不好意思。”
“這樣啊……”唐亦風摸摸下巴，“唔，反正是我哥做主嘛，還沒有簽約以後都很難講，回去跟我哥講讓他換掉你！”講完拔腿就跑，一群人在後面追，直到聯合起來將他丟進泳池。
“要不要吃東西？我烤了雞翅膀。”
謝立豪扭頭看到萬浩聰托著盤子湊過來，不由大呼：“嘩，聰少爺的手藝，怎麽敢當。”
“少來。”萬浩聰捏起一只雞翅膀放在鼻子旁邊聞，“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烤熟，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烤東西給別人吃……”
“這麽好？有沒有我的份？”唐亦風剛剛自泳池裏爬出，濕淋淋地擠過來。萬浩聰頗嫌惡地將他推開，“走開啦你好濕，擦幹才可以拿東西吃……餵那是我的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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