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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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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出聲, 不然我這刀子可不長眼。”那人壓低了聲音, 粗啞難聽, 說話還有些不太利索。

說話間,沈婳便感覺到有一個尖銳的東西抵住了她的後腰。

“你……你想怎麽樣。”沈婳現在心臟都已經提到嗓子眼了, 喉嚨緊得厲害, 在未知的恐懼下也開始手腳發麻。

“在下並不想怎麽樣……”他低著聲音說話有些困難,還時不時捂著唇輕咳兩聲,“只不過被歹人追著,剛好誤入此地,只要小姐能將屏風後暫時借給在下便可。”

沈婳立刻點了點頭, 又怕他看不到,連忙“嗯”了好幾聲。

借就借唄,小命要緊啊!

“小姐?”屋前邵陽又敲了敲門,他仿佛是聽到屋內有動靜的。

身後的匕首又貼近了一些。

哪怕是冬日裏,沈婳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調整了下呼吸,強迫聲音聽起來沒那麽緊繃,“沒事, 你先去看看木憐水燒好沒有,我還想洗澡呢。”

邵陽在外面模模糊糊應了人,人影便從屋前消失了, 沈婳舒緩了一口氣, 身後的人也像是放松了些, 抵著沈婳的匕首松了松, 然後那人連退了幾步,靠著墻面滑坐下去。

“哎,你!”沈婳回頭驚呼,然後又趕忙捂住了嘴。

月光不是很好,只依稀一點點的光線,沈婳卻還是認出了頹坐在墻角的便是今日在上香途中遇見的那個高個子的。

好像叫謝長寧?

“你你你,你沒事吧?”沈婳悄悄從屋前拿了根蠟燭來,放在窗邊的桌子上,在燭火的映襯下才看清了他胸口的傷勢,似乎是已經止住了流血,只是看上去還是有些可怖。

謝長寧也才分辨出面前的少女便是今日在西山寺巧遇的那位姑娘,他似是十分痛苦的閉上眼睛,隔了半晌才說道,“姑娘還是出去吧,免得受了驚嚇就不好了。”

沈婳:“……”

她不緊受到了驚嚇,還被嚇死了!

“小姐,熱水燒好了。”木憐在門外敲了敲門。

沈婳看著謝長寧胸口的血汙與殘損,提議道:“不如我讓我的婢女進來給你換身衣服吧?也幫你清洗清洗。”

“不用,還請小姐不要節外生枝。”謝長寧直接拒絕,他握住手裏的匕首又緊了緊,他濃眉緊鎖,不時又汗順著額角滑落,看起來就是極度痛苦的樣子,“小姐只要借我住一晚便好。”

沈婳在思考喊邵陽進來對付他的可行性,可是剛才哪怕邵陽進屋後都沒註意到謝長寧的動靜,那麽也算是表明了謝長寧的武力值在邵陽之上,說不定她還沒來得及喊出口就會先一步被謝長寧滅口。

此處偏僻,也沒有護衛巡視什麽的。

沈婳糾結的厲害。

“小姐?”屋外木憐又敲了敲門。

“啊!來了來了!”沈婳手忙腳亂地跑到前屋,將門打開,然後結果木憐手裏的熱水桶,“今天出去一趟也不早了,木憐你也早些休息吧。”

她語氣急促,端了木桶就進了屋子,還不等木憐說話就把門給關上了。

“小姐!”木憐在外面又喊了一聲。

“沒事沒事,你回去休息吧,我好久沒有自己洗澡啦,沒事沒事。”支走了木憐,沈婳才舒了一口氣。

沈婳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熱水桶拖到屏風後,謝長寧似乎好些了,正楞楞地睜著眼直直看著她。

她被嚇了一跳,還好剛才沒想著跑出去,不然說不定她現在已經沒了。

“那個,我把熱水放這邊啦,你要是好些了就自己把傷口洗幹凈哈。”沈婳將水桶又往謝長寧腳邊拖了拖。

她可沒有恩將仇報的癖好,剛才謝長寧拿匕首抵著她的仇她還記得呢。可是畢竟這也是她的屋子,若是明早醒來的時候發現一具屍體也太不吉利了吧。

想著,沈婳又從收拾好的包袱裏拿出了之前蘇澈送來的傷藥,也一齊放在了謝長寧手邊。

她小心翼翼地說道:“這是宮……反正是很好用的傷藥,你自己把它倒在傷口上吧。”

謝長寧有些意外,他本以為沈婳不去喊人抓他已經仁至義盡,盡然還會給他準備這些東西,不由地睜大了眼睛。

沈婳勉強道:“你可別亂想,我是怕你傷勢太重,萬一明早死在我屋裏,那我不是百口莫辯了!”

謝長寧笑了兩聲,然後劇烈的咳嗽起來,倒是把沈婳嚇了一跳。

“餵,你聲音小點,要是被邵陽發現了我可沒辦法。”

“多謝小姐,還不知小姐姓什麽,若是在下能平安躲過此劫,日後定當報答。”謝長寧像是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說話虛弱的厲害。

“我姓……不對,我又不是自己想救你的,是你把刀抵在我腰上我才妥協的,所以我不用你報答,畢竟若是你躺在路邊上,我是絕對不會去救你的。”沈婳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

謝長寧的左手動了動,將瓶身精致的藥瓶死死抓在手中,“可是這藥卻不是在下威脅得來的,還是小姐心善。”他手指有力,抓著瓶身的時候青筋都凸了出來,“在下姓謝,名長寧,若是日後有機會,定當報答小姐。”

沈婳看著謝長寧艱難擡手上藥的樣子,然後悄悄退出了屏風。

謝長寧在暗處悄悄攥進了手上的瓶子。

本來她還覺得有些疲憊,想早些休息,但是一想到自己屋子後面有個莫名其妙的黑衣人,沈婳就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一開始的時候,她還專心致志的想要聽聽那邊的動靜,然後屏風後安靜的詭異,沈婳想著想著就上下眼皮打了架隨後睡了過去。

第二日沈婳是被木憐喊醒的,“小姐,該起了。”

沈婳有些不情願地在木憐喊了十多聲下清醒了過來。

昨天睡得晚,今天就不能讓她多睡一會嘛!

對了!她昨天……

想到屏風後的那個人,沈婳頓時清醒了過來,連鞋都沒穿都踩著羅襪跑到了屋後,看到那裏如往日一樣什麽都沒有才放下心裏。

“小姐,您從昨晚開始就怪怪的,昨晚睡覺不換衣服也就算了,今日連鞋也不穿就下地了,您這是怎麽了?”木憐提著沈婳的鞋走了過來,語氣有些擔心。

沈婳搖頭,然後就著木憐的服侍穿上了繡鞋,“啊,沒事,就是我又想洗澡了,你再去備桶水吧。”

木憐心裏奇怪地又去燒了熱水,昨夜便古古怪怪的要自己洗,結果今兒又要再洗一遍,她家小姐可別是傻了吧。

在木憐的伺候下沈婳洗了個熱水澡才心滿意足地出了院子。

午飯前,沈婳把昨晚發生的事說給了沈妤之聽,對方皺了眉,“我之前給蘇瀚傳遞消息時也是聽過謝家的。”她欲言又止,“這謝家內,目前已經有一部分人已經暗中投靠了七皇子,只是當初七皇子也沒和我說到底是哪幾個。”

沈婳心裏一陣郁悶,她不會把蘇澈的對手給救了吧。

她也有些糾結,“你突然不幫七皇子傳消息了,他會不會覺得你知道的太多……對你……”沈婳模仿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應該不會,七皇子在江南不止我一個眼線,而且我也沒準備投靠別人,他應該也不至於。”沈妤之這倒是不擔心的,她並沒有涉及到七皇子謀劃的核心位置,以後也不會對他有什麽威脅,蘇瀚應該也不至於會殺人滅口。

兩人說著話從園子裏走出來便看到一身常服的沈常平正樂呵的在和兩個男子說話,一高一矮,沈婳在心裏暗叫不好。

“嘉嘉,妤之,你們都在,剛好過來認識認識。”沈常平遠遠地便瞧見了準備拖著沈妤之離開的沈婳,大聲說道。

那兩人也回了頭過來,謝長懷便笑:“昨日陪著家中長輩去去西山寺祈福便瞧見兩位姑娘清新脫俗,心裏想著應該不是一般的俗物,今日才知是沈相的兩位千金,倒是巧了。”

謝長寧雖不言語,目光卻淡淡掃過了沈婳。

沈常平說道:“老夫哪有這種福氣,這位稍長些的才是老夫的女兒,沈婳,另一位是老夫的侄女,沈妤之。”

沈常平又給沈婳二人介紹道:“這二位是我以前好友的兒子謝長寧與侄子謝長懷,說來我那好友也辭官十載了,那之後他們便舉家搬來了蘇州,嘉嘉你小時候還和長寧一起玩過呢,那會謝家剛搬家時,你還整日哭鬧不休喊著‘長寧哥哥’呢。”

謝長寧這才把目光落在沈婳身上,她被盯得頓時緊張了起來。

“父親您忘了,我那之後落了水,小時候的事情都不記得了。”沈婳小聲提醒道,“而且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啊。”

謝長寧的身形僵了僵,藏在袖中的手也攥緊了些。

怪不得,她不記得自己了。

謝長懷的目光邪肆的掃過二人,倒是覺得沈妤之更好看些,那眼那唇,雖然還沒長開,卻是一副勾人的模樣,然後拱手彎了腰,“又見面了,兩位姑娘。”

沈婳被他看得有些難受,扯了扯沈妤之的衣角就和沈常平說了聲先溜了。

“我怎麽覺得我爹今天找他們來有點奇怪呢。”沈婳抖了抖身體,剛才被那謝長懷看了幾眼渾身不舒服的厲害。

“我覺得那個謝長懷……”沈妤之欲言又止,色迷迷地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哎,祖母這兩日總是嘀咕著要給你找門好親事,不會便是想從這兩個人下手吧。”沈婳嘀咕道。

沈妤之沈默,覺得有些一言難盡,“還是別了吧,那個謝長寧性格太冷,不好相處,那個謝長懷一副色胚相還是算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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