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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春宮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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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才眨眼間,她已經確定了。

透過層層模糊的幹擾灰影,三根高強光的細長的東西從盒子裏顯影出來。

毫無疑問,這就是李梓桑要找的那最後的三根銀針,也是可以讓人蹲進死牢的三根銀針。

“你!”

李梓桑卻是被莫笑嘴裏說出的“春宮圖”三個字嚇到了。

手一松,小木盒子從他的手裏掉了下來,落在桌面上發出呯地一聲。

“哎呀,你別摔壞了我的盒子。”下一秒,盒子已經到了莫笑的手裏,她將盒子拿在手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邊看邊道,“這麽好的機關盒子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摔壞了你可賠不起。”

確定並沒有損壞,她才松了一口氣,望著李梓桑道:“還好沒壞,不然你就算賠我一個更好的我也不原諒你。”

李梓桑也松了口氣,慶幸還好沒壞,要不然,這一天之內連續得罪莫笑兩次,他想他就算以後跪滾釘板估計也不能博她半點同情了。但剛才那情形實在怪不得他不淡定吧,任何一個正常的人聽到從一個十六歲的未出閣的女子嘴裏說出春宮圖三個字,應該都會出現他剛才那樣的反正的。

莫笑半嗔半笑地瞄了李梓桑一眼,將木盒子塞裏了自己的懷裏,然後繼續低頭吃著自己碗裏的面。

那一眼瞄得李梓桑全身一酥,腦袋一懵,心裏仿佛突然炸開了滿天的煙花,那光炫麗奪目,那聲震耳欲聾,連自己此時身在何處、正為何事都徹底忘了。

“頭兒,什麽都沒搜到。”陸順子走過來,小聲附在李梓桑耳邊道。

“什麽?什麽沒搜到?”李梓桑五成神思還沒有收回來,被陸順子這一問楞了一下。

“頭兒,銀針呀。”陸順子小聲卻咬字清晰地重新說了一次。心裏卻是在嘀咕,頭兒這是美色在眼前,北都找不著了吧。

李梓桑終於醒起來了,小聲咳嗽了兩聲緩解自己的失態。

但陸順子剛才說什麽?

“什麽都沒有搜到?”李梓桑不敢置信地回頭問陸順子。

“什麽都沒搜到。”陸順子緊張地小聲又回了一句,他已經預感到自己的頭兒要咆哮了,脖子往後縮了縮,兩手微曲在身側時刻準備舉起來保護自己的耳朵。

果然。

“你說什麽都沒有搜到!”李梓桑大叫著站了起來。

陸順子低著頭默默地承受著頭兒的咆哮,雙手卻沒有舉上來捂耳。他知道為了這案子,頭兒的神經已經繃緊了好久了,這是最後的一舉,卻沒有成功,他想頭兒此時內心的狂躁肯定比吼出來的更大,還是讓他好好吼吼吧。多少能發洩一下。

李梓桑吼完了這一嗓子,似乎用盡了力氣,臉上突然頹喪了好多。

不過,他立即想到了,這裏是莫家醫館,身邊還有一個他最在乎的莫家小姐。他可以在無人的地方抱頭痛哭,卻不願在她面前有一點點地失態。

他挑挑眉,故做輕松地聳聳肩,“沒事,搜不到也不代表什麽,也許他把東西藏到了別的地方了。”

這時馬成對重樓也已經搜身完畢,走到李梓桑的身邊站定不管言語。

“不用說,你也沒收獲了?”李梓桑道。

馬成點點頭,“是,什麽都沒搜到。”

重樓將衣服整理了一下,慢慢地踱過來,“怎麽樣,如果你們搜好了就可以開始幫我打掃房間了吧。”

馬成和陸順子都苦著臉一起望向李梓桑,他們連自己的狗窩都從不打掃的,哪裏會幫別人打掃。

“掃,一定難許二公子打掃幹凈了。”李梓桑咬牙切齒地說。

說完,他轉向其他衙差,“聽到沒,抹的抹,掃的掃,給許二公子把房間打掃幹凈了再回去。”

李梓桑交待完,一甩袖子就朝門外走去。馬成和陸順子腳底抹油都想跟著溜,被李梓桑喝住。

“你們兩個也不許偷懶,做完了讓許二公子滿意了才能走。”

馬成和陸順子收到了李梓桑眼裏交待的另外意思,乖乖地住了腳。

莫笑見李梓桑連告別的話都沒說一聲就走了,知道他是一時接受不了自己撒開了這麽大一個網卻一無所獲,也不去管他,仍是慢悠悠地吃著自己碗裏的面,直到吃得一條都不剩下了,她朝重樓道:“收拾好碗筷跟我來內院,上次讓你抄的醫書可還差一大半呢,今天一定得完成了。”

重樓應了聲好,就自去收拾碗筷了。

莫笑又走向在一邊努力靠著墻降低存在感的趙秀麗,拉著她的手道:“秀麗,你上次送我的珠釵有個地方斷了,那可是我最喜歡的一對呢,你跟我去內院看看,看能不能找個巧手的師傅給修補起來。”

趙秀麗微微一笑,“那還不容易,我還拿去給施先生,他肯定有辦法覆原的。”

“好,那我們走吧。”莫笑拉著趙秀麗的手就要往外走。

“那這些人……”趙秀麗指了指進進出出真的開始打掃的一眾衙役。

“沒事,讓他們自己忙著吧,反正小胖子一會兒就回來了,他知道該怎麽招呼人的。”莫笑拉著趙秀麗就走了。

內院花廳。

莫笑,重樓,趙秀麗圍坐在小圓桌邊。

“你怎麽知道那機關盒子裏裝著三根銀針?”莫笑一坐下來就問趙秀麗。

“是許世傑跑來告訴我的。”趙秀麗道,“他說時間不多,不能跟我詳細講清楚,但事關重樓性命,叫我趕緊過來醫館通知你,他還說我只要告訴你機關盒子裏有銀針,你就知道該怎麽做了。而且特別叮囑我這件事絕對不能讓李梓桑知道,所以我才用了那出哭戲靠近你耳語的。”

趙秀麗說這句時似乎還挺得意,完全已經將剛才的驚險忘記了。說完,看了看重樓,又看著莫笑,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怎麽這突然間重樓變成了許家二公子?然後這盒子裏的銀針又是什麽?為什麽李梓桑要搜查它?而且又為什麽和重樓的性命有關?”

趙秀麗一連問了好多個為什麽,然後眼睛在莫笑和重樓身上來回打轉,期待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能夠給她一個詳細地說法。

“行。”莫笑很幹脆地應了一聲,但她眼睛一轉,“反正你也已經知道一些了,一會兒我就把這件事的原原本本都告訴你,只是現在,你得先告訴我你知道的。”

“我知道的?”趙秀麗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知道的就是剛才說給你聽的呀,要不是早上我剛好去許家看到李梓桑一行人從許家抄完家出來,我還什麽都不知道呢。連重樓是許家二公子的事都是許世傑告訴我的,我都還沒來得及消化消化信息,他就讓我過來醫館跟你報信了。”

“許世傑是什麽情況下告訴你的,當著許世聰的面麽?”莫笑問。

“不是,我看到李梓桑一行人從許府裏出來,正要追上去問下怎麽回事,就看到許世傑匆匆從大門裏跑了出來,他一看到我就拉我到了一邊,悄悄告訴我的。我猜他本來是要自己來的,但想到我與你和李梓桑都是相熟的,自然是我更為合適些。”趙秀麗道。

莫笑聽完趙秀麗的話手撐著下巴抿著嘴陷入沈思。

一邊的趙秀麗見她問完了自己卻不再說話,就不幹了,嘟著嘴道:“你問的問了,該把你們知道的都告訴我了吧。”

“還不行。”莫笑眸子一擡,“對了,你出來這麽久了,許世聰估計還在許府裏等你的消息呢,他讓許世傑出來報信,而許世傑又讓你來報信,這麽久沒有等到回音,怕是該著急了,這樣,你趕緊回許府,先讓他們兩兄弟回個話,然後再回來,我慢慢告訴你情況。”

趙秀麗一聽,這倒也是,看許世傑剛才那著急上火的樣子,肯定是特別擔心這個二哥了,而許世聰就更不能說,平時將許世傑都照顧備至,好不容易找回失散的二弟,豈有不擔心緊張的。

“行,我先回許府,別讓他們擔心了。”

趙秀麗說走就走,推開凳子就跑出去了。

直到趙秀麗走遠了,莫笑才將懷裏的木盒子拿了出來,一臉嚴肅地盯著看。

“這盒子裏真的放著三根銀針?”重樓神色黯然地問。

“嗯,沒錯。”莫笑擡頭望了他一眼,道,“你忘記我跟你說過的,我的眼睛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骨頭,金屬。我能看到你藏在腰裏的匕首,能看到骰盅裏的骰子,能看到棺材裏的銀針,所以,也能看到這小木盒裏面的銀針,雖然它包裹在層層的書頁裏面。”

重樓無語。

莫笑問:“這盒子真是許世傑送給你的回禮?是他親手送給你的還是別人轉送的?”

重樓苦笑一聲,“你是想問是不是許世聰轉送的吧?不是,是世傑親手給我的。”

他臉上有一絲難得的黯然,“可是,為什麽呢?他給了我,然後又叫趙秀麗來通知我。”

莫笑扁扁嘴,“這就要問許世傑了。但有一件事情已經很明了了,那就是,不管是王富貴還是江永心,都是許氏兄弟殺的。至於是許世聰還是許世傑,或者是兩人都有份,就不得而知了。”

重樓叭一聲拍著桌面站起來,“我不相信大哥和三弟會故意陷害我。”

“別激動。”莫笑拉了他坐下來,“如果真是想置你於死地,就不會讓趙秀麗過來通風報信了,畢竟如果不是趙秀麗提醒,我們是不可能懷疑到小木盒有問題的。”

重樓聽莫笑這話臉色轉霽,趴過來問:“你也覺得應該不是他們,對不對?”

莫笑搖搖頭,“說不準。不過我們可以分析看看。雖然你從小占了你父親的寵愛,許氏兩兄弟會心存芥蒂,但也不至於要害死你,這點從你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他們對你親熱有加可以看出來。不然,他們完全可以不認你,畢竟許百勝已經不在,現在許家是許世聰當家,他要是不認你,你也沒有辦法。”

重樓點點頭,其實他當時回許家找許世聰,他本來是做了他不認自己的準備的,沒想到許世聰不但把他認出來了,還當場就承認了他。

“至於這次機關盒子的事嘛……”

莫笑抿了抿嘴,歪著腦袋慢慢說道:“也還可以有另外一種解釋。這盒子是許世傑在搜查開始之前給你的,那時李梓桑已經開始懷疑許氏兄弟了,卻沒有懷疑你,也許……”

她停頓了一下,朝重樓眨了眨眼睛,道:“我能想到最好的一種解釋就是,也許許世傑只是覺得放你這裏比較安全,加上你又不會解鎖,盒子裏的秘密你就不會發現,而等你百試不解,拿著機關盒子回去許家找許世傑解鎖的時候,他完全可以找個機會將裏面的東西換回來。”

“真的是這樣麽?”重樓淡淡地問,語氣裏是不確定和希望得到確定。老實說,他可以相信是許氏兄弟殺了王富貴和江永心,但卻不願意相信他們會陷害自己。

“對了,這機關盒子的事,你再跟我說說。”莫笑突然問。

“怎麽?”

“我剛才也不懂這機關盒子是不是常見的,只是自己之前沒見過,就唬了李梓桑說這盒子精貴,這萬一這盒子不過是滿大街都找得到的呢,多了解了解嘛,不然下次被李梓桑再問起來穿幫了就不好了。”

重樓微微一笑,“放心,雖然你是亂說的,可內容卻是真的。這盒子精貴著呢,外面買不到的。這是機關大師曾魯班親手做的,兩個一模一樣,一個送給了許世聰,一個送給了許世傑。許世傑說為了讓禮物顯得驚喜些,就放進了這機關盒子。”

“你的意思是說這盒子世上只有兩個?”

“嗯,曾魯班做的東西只是友情贈送,又不在市面上批量賣,他當時做幾個就是幾個,事後也絕不重覆再做,所以只有兩個。”

“你的意思是說這盒子世上有兩個。”莫笑又重覆說了一遍,只是這次把個“只”字去掉了。

“兩個,兩個……”她一直喃喃地重覆著“兩個”這兩個字。

突然眸光一閃,她臉上大驚。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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