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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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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那天,郁氏派人來了繡坊,想請郁清梨回去,一起聚一聚,說許久沒見,想見見她。

郁清梨沒什麽東西可帶,帶了好些店裏新出的產品放進自己縫制的布袋裏,末了不忘給江賜寶帶著煮好的奶茶。

到了江家,正巧趕上擺桌,郁氏遣人接下郁清梨提的滿滿當當的東西,招呼她過去。

郁清梨對著郁氏院子裏的丫頭吩咐包裏的東西,什麽送給幾房,送幾樣,悉數說明,皆面面俱到。

然後又叮囑奶茶送給江賜寶,若是郭氏問,就說鮮奶熬出來的,小孩子喝了大有益處。

若不這麽說,恐郭氏不肯收下。

丫頭將郁清梨囑咐的香膏水乳霜等物件送到郭氏院中時,郭氏正在餵江賜寶吃飯,江賜寶不吃,圍著桌子到處跑,惹的郭氏在後面你追我趕。

“吃一口,祖宗,就一口。”郭氏叫苦不疊,回回餵飯都頭疼,那麽多好吃的,江賜寶楞是一口不吃。

江賜寶邊跑邊咯咯樂:“不次不次,不餓不餓~”

這一跑,江賜寶撞到丫頭腿邊才停步,郭氏端著碗放下,一見是郁氏身邊的銀朱,也沒了笑,放下碗筷坐進軟椅中,叫嬤嬤抱著江賜寶餵飯。

“二夫人,這是郁姑娘托奴婢給您送來的禮。”

江賜寶正在嬤嬤懷中扭,一聽郁清梨,連忙問:“二梨解解在喇裏?”

郭氏心內還想著上次郁清梨的不周到,但是面上做不得小家子姿態,斜眼瞧了眼,也沒說客套話,只是喊著身邊的丫頭接下。

見銀朱還沒走,又摸出一個瓷壺,蓋子上面是只粉嫩的小豬,趴在蓋頂,兩邊有把手,倒是精巧,杯口處栓了根編織的紅繩。

銀朱又笑著道:“姑娘還差我給寶少爺送點奶茶,姑娘說,這是用鮮奶煨燉出來的,寶少爺喝的得。”

郭氏斜了一眼道:“我家寶兒吃不得這些,他還要吃這桌上的飯菜呢,你同清梨說,她的好意我心領了,奶茶就算了,畢竟也不曉得是什麽東西。”

銀朱無奈,她看著郭氏不高興的樣子,也不知怎麽就惹到她,不好再繼續呆下去,便應了聲兒,抱著瓷瓶就要轉身。

忽然之間聽見江賜寶在她身後鬧:“我要,我就要,我要奶茶!”

銀朱不知如何是好,站在原地又不敢動。

郭氏兇道:“要什麽奶茶!你飯菜吃了麽?一口都沒吃,就去吃那些玩意兒,到時候又鬧肚子!”

江賜寶癟嘴,可憐兮兮的看向郭氏,只聽得銀朱靈機一動道:“二夫人,不若將這奶茶留下,我瞧著杯子好看,就是寶少爺抱著不喝,當做暖手的也是好的。”

郭氏沒轍,只得同意。

銀朱走後,江賜寶就湊去了小豬瓷杯前,眼淚汪汪的摸了摸蓋上的小豬,扭頭看向郭氏:“母親,這個豬豬我摸了。”

小孩子心思一張口就洩了底,郭氏知道他想喝,但是她索性裝作聽不見,冷著臉吃飯,那郁清梨送去的東西一樣都沒打開。

上次郁清梨送了江息溪,又送了郁氏和老夫人,獨獨她院子裏一樣也沒落的,好似被排擠了似的,現下郁清梨再送來,她才不稀罕。

“母親也摸摸。”江賜寶抹了把眼淚,偎在郭氏腿邊,討好的沖她笑。

郭氏懶得理他,冷著臉道:“不許喝!”

江賜寶那嘴癟了癟,一汪眼淚又湧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問道:“我次完飯飯,可不可以喝~”

江煦之正在屋內換衣衫,寧奕邀人請他去一趟平陵府,商討這次關於異域使臣入關一事。

剛系著宮絳,忽然聽到門邊窸窸窣窣的響動,蹙眉偏頭朝著門邊望去,瞧見了半個鬼鬼祟祟的小腦袋。

他咳了咳,假意裝作沒看到,繼續張著胳膊,由貼身小童替他更衣。

那動靜的發出人,見江煦之好像沒看到他的模樣,膽子大了起來,躡手躡腳的攀著門檻爬了進來,脖頸上掛著的奶瓶子撞在門檻上,磕出聲響。

圓滾滾的小肚子抵著門檻,累的氣喘籲籲,那模樣叫江煦之忍俊不禁,使了個眼色,叫身邊的下人將他抱了進來。

江賜寶兩只手把著瓷瓶,耀武揚威的晃到江煦之面前:“哥哥,你看這系啥,系啥呀~”

江煦之不理他,江賜寶急了,急急轉著身子,又湊到背過去的江煦之面前:“你妹有!二梨解解只給我一個銀~”

許是見江煦之根本不理他,也沒酸到江煦之,江賜寶倒是先急眼了。

古川上來逗他,“阿梨姐姐給你的?那我呢?”

正中江賜寶下懷,江賜寶拍拍圓滾滾的肚皮道:“二梨解解說,只給我。”

古川便問:“郁姑娘來了?”

江賜寶極為神氣的哼了一聲,然後也不回他們,就又順著門檻,倒著小短腿,朝著郁氏的方向去了。

古川轉身看向江煦之,試探著問道:“要去瞧瞧郁姑娘麽?”

江煦之眼睫微擡,不經意的掃了眼古川,無動於衷道:“瞧她做什麽?”

小童已經繞到江煦之身後,替他扣著腰帶,又替他掛上玉石,江煦之挺直腰背,面無表情。

古川支支吾吾道:“許是子言和附隱回來了,主要是瞧瞧他倆... ...”

這話說的沒有半點可信度,仿佛他倆只是個陪贈品。

郁清梨喝著郁氏給她舀的湯,自口中淺淺的呼出一口熱氣,頓時覺得全身暖和許多,又連著喝了幾口。

便聽郁氏說:“過兩日宮裏要舉行射禮,聽說來了許多異域使臣,那幾日長陵街應該亂的厲害,你就休息幾日,別開鋪子了吧,回我院子裏,同我做做伴,你說可好?”

這射禮郁清梨知道,大昭每逢三年一次的盛大節日,屆時會邀請眾多觀禮者前去觀禮。

大昭追捧射禮風尚,他們覺得射能觀德是因內志正,外體直的德行修為,只有立志修身的賢者,才能不失正鵠,百發百中。

於是選賢晉升多也依著射藝綜合評審。

年輕男子若是能在射禮中拔得頭籌,那便是至高無上的榮譽。

大昭有個風俗,家中若有男兒出生,需得在門邊掛一張桑木制成的弓,三日後,則請射手背負嬰兒,以六箭射向天地與東西南北四方,寓意男兒志在四方。

足以看出,射禮在大昭有著無法撼動的地位。

不過這次大昭三年一次最為盛大的射禮,最後好像是異域的一個什麽公主,拔了頭籌,倒是叫大昭好一段時日蒙羞。

畢竟大昭的射禮在孩童成童時便可學,而今叫一女子就這麽大喇喇的贏了那些習上五年十年的青年男子,難免不生羞愧之感。

郁清梨吃著菜,細細回顧著,神思分散。

她記得江煦好像並未參與那場射禮,只說他在中途離了場,不見蹤跡。

後來便風言風語傳起江煦之臨陣脫逃,手下敗將一類的話,叫江家好一段時間包羞忍恥,叫人指點。

她想不明白,江煦之是個武藝高強的,難不成是射箭功法不精進?這才逃了?

不應當啊,且不說這不符合江煦之的為人,再說馬上戰役,哪次離的了弓箭?

只怕裏面,內含乾坤。

郁氏看郁清梨吃的心不在焉,問道:“想什麽想的這麽出神?”

郁清梨回過神,替郁氏夾了塊肉,親昵道:“那到時候會去很多官家小姐麽?”

郁氏唔了一聲,道:“自然要去,這三年一次的射禮正是官家小姐們相看郎君的好時候,互相看上了,男子才好去上門送帖,免得日後由旁人引見,互生怨偶,豪門貴胄,若是日後再有不滿,豈不難看?”

郁清梨噢了一聲,又問:“那是不是需得有名帖才能去?”

郁氏笑著拍了下郁清梨腦袋:“哪有天子給臣下帖子的,只是宮裏隨隨遣人傳個話。”

郁清梨一聽這話,心動道:“姑母,那我可以隨姑父前去觀禮麽?”

郁氏一楞,沒弄明白郁清梨的意思,她看了看郁清梨,心想,該不是為了江煦之去的吧?

隨後轉念一想,那射場青年才俊眾多,若是有人能願意相上自己這個侄女兒,也是好事一樁,叫她分分神。

奈何江越下東洲去探訪老友了,尚未回來,這射禮他也就去不了。

郁氏皺緊眉頭,忽然想到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  魚(敲鑼打鼓):兄弟們,撐住,阿梨和世子爺,即將有了深層次的接觸!倒計時(掰手指)算了算了,不數了,也就這兩t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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