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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幫我這個闖禍狂帶到個安全的地方嗎?”

闖、闖禍狂?他竟然說自己是闖禍狂?玄武心底立即騰起了一股怒意。

“嗯,好、好──”夕亞一見到他,嘴巴又開始不聽使喚了,她點了點頭,跑到玄武身邊,攙起了他的手臂。

“你沒事吧?”雖然見到自己心儀的男子很開心,但當她看到玄武那道愈加嚴重的傷口時,眼裏又溢出了擔憂。

玄武一手捂上傷口,轉頭沖夕亞吃力的笑了笑,“沒、沒什麼,一點小傷而已!”

她不是傻子,光聽著他大口不住地喘著粗氣,就知道他是在說謊,不過她也沒生氣,小心的問了一句,“能站起來嗎?”她瞅著他愈發蒼白的臉,心下沒來由的一痛。

“哼,竟然連大名鼎鼎的青龍都出現了,看來我勾陳的臉面還是挺大的!”勾陳冷斥著,雖然臉上堆滿了狠辣的笑容,可若是仔細看,便不難從那上暗紅色的眸中讀出恐懼。

青龍在轉頭之際,有意無意的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夕亞,身影便突的消失,就在夕亞奇怪他究竟到了哪兒時,耳邊卻炸響了一道慘烈的呻吟。

似乎是被嚇到了,她扶著玄武的手猛地一抖,溜圓的雙眼循聲望去,便見一道猶如瀑布般的鮮血劃破冷寂的空氣,緊接著,半條手臂也咚的一聲落在了離她不遠處的空地上。

玄武緊緊盯著那條斷臂,忽然開口,“是不是覺得那個男人現在的樣子很恐怖,和你第一次見他時相差很多?”

夕亞立即將視線從那條斷臂上抽離,深吸了幾口氣,面帶驚恐的看向玄武。

“其實,這才是他真正的模樣。”玄武擰著眉,嘶的倒抽了口涼氣,繼續開口,“你可能不知道,有很多妖怪魔物只要一聽到青龍這兩個字,就臉色大變,恨不得立刻找個石縫躲進去,而且,他還有個聽起來很滲人的外號,你知道是什麼嗎?”

夕亞想了片刻,搖了搖頭。

“血魔──”玄武吐這兩個字的口氣很詭秘,“據我所知,除了騰蛇有實力與他相抗衡外,還沒有第二個人能傷他分毫。當然──”他略微失了血色的唇角勾出一道戲謔的笑容,“我們小主子除外!”

“玄武,你今天的話太多了!”

夕亞只顧專心的聽玄武講話,竟沒留意到身邊何時多了一個人,而這個人不用擡頭看,光憑聲音就能猜出是他──青龍。

“怎麼,今天你怎麼這麼好心,沒把那個勾陳殺掉?”玄武費力的笑道,眼睛已經轉向了那具癱軟倒地的勾陳身上。

“別忘了今天是初幾!”青龍低垂著眼瞼,瞟了一眼仍舊低著頭的夕亞,然後目光一滯。

“初幾?”玄武想了想,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似的,哦了一聲道:“對了,今天是十五,不能殺生──”

青龍蹙著眉,對他的話置若罔聞,而是彎身閃電般的自夕亞手中奪過了那粒散發著幽黃色光芒的珠子,然後目光犀利的盯著玄武,低沈的嗓音銜著一絲責罵問道:“你怎麼把這麼重要的東西讓一個陌生人拿著?”

突然橫過眼前的手嚇得夕亞差點跌坐在地,失魂落魄的心還沒緩過來,緊接著那三個刺耳的字便如同釘子般紮進了她的心。陌生人,那個不久前才對自己溫柔笑過的男人竟然說自己是陌生人。

“餵,你說的是不是太過分了,夕亞怎麼是陌生人?”玄武不悅的瞪了青龍一眼,馬上拍了拍夕亞有些顫抖的肩,“你別聽他胡說,他這個人,就喜歡將畜牲話,你別往心裏去!”

青龍看了看掌心裏的珠子,然後揚手就丟進了玄武懷裏。

“白虎叫你趕快回去,你自己看著辦吧!”拋下這句話,青龍便轉身朝黑暗中急速走去。

你自己看著辦吧?玄武當然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可是把一個女孩子家的丟在這種地方,實在是不合他玄武的性子。不管了,先把她帶回去再說,白虎要打要罵隨他便,反正自己皮厚肉厚也不怕。

“餵,你放心,我玄武決不會把你扔在這裏不管的!”玄武朗笑了聲後,便要起身,可兩腿剛一用力,就又有了向下跌的趨勢,要不是夕亞及時扶住了他,保不準又得重重坐在地上。

“你的傷口──需要包紮一下才好!”夕亞顧不上想青龍的事兒了,眼睛忙著向四周掃去,看有沒有可以用來包紮的東西,但是轉念一想,這破林子中,怎麼會有布條之類的東西,於是索性就將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

她當機立斷的沿著自己的裙擺扯下了一條長長的布條,然後便朝玄武仍在滲血的傷口裹去。

“會不會很痛?”夕亞裹好了傷口,小聲地問了一句。

玄武看著她一臉要流淚的模樣,不由壞壞笑道:“我不是說過這點小傷沒事嘛!你們這些女人什麼都好,就是動不動就喜歡哭──”他說完,就沖她做了個鬼臉,頓時逗得有些沮喪的夕亞撲哧笑出聲來。

變了口味?

“其實,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夕亞光顧著笑,竟沒有發現玄武正盯著她目不轉睛的看著,深邃的眼神中揉著一絲異樣的情愫,當她聽到玄武讚美她笑起來樣子好看時,臉上也瞬間像灼了火焰般,燙得要命。要知道,從小到大,她還從未被任何一個人說過諸如此類的話。

“那個──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你受了傷不方便多走路。”

“嗯,也好,正好我知道這附近有個山洞,離這裏不遠!”

“那我們就到那裏吧!”夕亞說著,便攙著玄武的手臂,而他也借力慢慢站了起來。夕亞特地放慢了腳下的速度,時不時地還朝他滲滿了冷汗的額頭上偷瞄上幾眼。心道這個世界還真是無奇不有。那個青龍表面上雖溫雅柔和,可骨子裏卻仿若鑄著旱冰。可眼前這少年表面上雖莽撞無禮,可慢慢相處下來,人還是不錯的。

在樹林裏蜿蜒走了一陣,然後便看到前方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夕亞嚇得頓時停了腳步,卻聽到玄武安慰道:“別怕,你在這裏等一下!”

他說完,便輕輕拍了拍夕亞的肩膀,示意她別那麼緊張,然後便朝那團黑乎乎的東西走去。

夕亞被留在原地,她轉動腦袋朝四周望了一圈,怎麼看都覺得這裏陰森森的,就好像鬼森林一般,各種低弱古怪尖細的叫聲仿佛在這一刻都被放大了無數倍,嚇得她再也站不住了,趕忙朝玄武跑去。

等她跑到他身側,這才看到剛才自己所看到那團黑乎乎的東西不過是層層交疊的藤蔓而已。她轉頭,看著玄武正吃力的除著藤蔓,她也不由得出手幫起忙來。

玄武也沒有阻止,只是沖她笑了笑。

將藤蔓除去後,眼前便出現了一個大約兩米高的山洞,仗著玄武在旁邊,她壯著膽子伸長脖子朝裏望了望,立刻便有一股怪味撲向鼻端,嗆得她咳嗽起來。

“餵,你沒事吧!”玄武問道。

“沒、沒事!”夕亞搖了搖頭,不由得又將視線瞥向了洞口,正當她想問裏面黑燈瞎火的怎麼進時,玄武已經開口,“我去附近撿些樹枝來,馬上就回來!”

“等等──”夕亞把他叫住,“你受了傷,樹枝我去撿就行了吧!”

“別走太遠,就在這裏隨便撿些幹樹枝就好了,我們一會兒進去點火用!”

“嗯──”夕亞點了點頭。

天色很黑,也沒什麼月光。她只是摸著黑憑著感覺在地上撿了些,就跟在玄武身後走進了洞裏。裏面的寒氣重,剛開始進的時候,她還覺得有些冷,不過點起火之後,就暖和了很多。

夕亞坐在火堆旁,搓了搓手問,“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呢?為什麼那個綠頭發的男人想要殺你?還有那個青龍,你們不是朋友嗎,他為什麼沒救你,把你一個人扔下就走了?”

玄武倚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原本合著的眸子陡然張開,“哼,誰要他救我了,是他自己自作多情,我才不稀罕呢!他愛去哪兒就去哪兒,和我無關!”

夕亞被他這句話說得啞口無言,又垂下頭,靜靜的看起火焰來。

似乎意識到自己剛才說話的口氣太粗暴了,玄武馬上改口,“其實青龍那家夥人也挺好的,我這點傷他才看不上眼呢,估計又忙著去找那個姑娘了吧!”

“姑娘?”分明身旁點著火,暖和的很,可夕亞卻覺得渾身冷的慌,她望著玄武的眼睛,

“什麼姑娘,難道他──”

玄武看著她發紅的臉蛋,一時玩興大發,逗弄道:“你紅什麼臉啊,莫非,你喜歡上了青龍?”

“胡說,誰、誰喜歡上他了?”夕亞已經羞得無地自容,說話的聲音也愈來愈低,到最後幾乎都沒聲兒了。

“怎麼,我說錯了,你看看,你臉上都寫得一清二楚了,還不承認?”

“你……”夕亞氣的鼓起了腮幫,索性轉了身子不去理他。

“好了好了──”玄武看見自己逗得她幾乎要掉眼淚了,趕忙道起歉來,“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其實青龍現在去找的那個女孩對我們很重要,只有找到了他,我們的小主子便可以恢覆神力!”

“你們的小主子──就是我那天我抱的那只小獸嗎?”夕亞努了努嘴問道,並沒有轉身。

“對,就是那只可惡的臭麒麟。”

“你說那東西是麒麟?”夕亞倏的轉身,眸子裏充滿了好奇。怪不得它覺得那小獸的模樣看著眼熟,原來是麒麟呀!

“是啊,你別看那只臭麒麟是個小不點兒,其實算到今天他差不多有一千歲了。雖然年紀大,可這裏──”玄武說著,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連個三歲的孩子都不如,整天就只會撒嬌捉弄人,平常沒事兒就喜歡幹裝可憐,見了漂亮的人不論男女就迫不及待的往人家懷裏鉆──”

夕亞聚精會神地聽著,還時不時地會心笑笑!心想那小家夥還真是可愛,如果自己也有一只就好了。

“對了,還動不動地就跟你玩失蹤──”本打算繼續數落那小麒麟劣性的玄武卻突然沒了聲兒,一雙朗朗星目盯著對面的夕亞,極為認真地叨念起來。

“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簡直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嗯?”夕亞最討厭別人無緣無故老盯著她看個不停,不覺皺起了眉頭,聲音中染上了一絲不悅,問,“怎麼了,什麼奇怪啊!”

“莫非是麒麟那臭小子變了口味?”玄武兀自猜度起來。

“變了口味?什麼變了口味?”

“我是說,麒麟那臭小子以前喜歡的女人,都是這裏──”玄武微紅著一張臉,指了指自己的胸部,“都、都是這裏很、很那個的,像你這種──”他搖了搖頭,“我上回見那臭麒麟和你很要好的樣子,所以才想著,他時不時換了口味兒。”

聽他說完這番話,夕亞已經羞得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鉆進去。她一氣之下,也不管他身上是否還有傷,隨便在地上撿了個石子朝玄武丟去。

玄武立即伸出雙手護住了腦袋,忙道起歉來,“餵,餵,我就是覺得奇怪,隨便說說而已,你別動手打我呀!”

夕亞又撿起一粒石子,可剛剛舉手準備拋擲時,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手指一松,石子便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她默默地起身,轉身朝山洞的角落走去,而後再那裏一聲不吭的蹲坐了下來。

看著夕亞突然像換了個人兒似的,玄武心裏開始暗悔方才不該說那些惹她不高興的話,他蹙著眉,忍痛站了起來,慢慢來到夕亞身前,試探性的伸手用指頭戳了戳她的肩膀,“餵,怎麼突然不說話了,剛才是我不對,我不該說那些話,可你別突然這樣一句話都不說,很嚇人的!”

夕亞蜷縮著身子,猛地將頭埋進了膝間。

玄武慌了,似是連傷痛都忘了,蹲下身子,兩手柔柔的撫上了她的雙肩,“夕亞,怎麼了,有什麼話就對我說,別這樣一言不發的嚇我,夕亞?”他又晃了晃她的肩,卻聽到了一陣如蚊鳴般低弱的抽泣聲。

“夕亞、夕亞──”玄武目光焦灼的盯著她,卻是半點法子都沒有。

你叫夕亞?

良久,夕亞才在袖子上蹭了蹭臉,覺得眼淚被擦凈了,這才擡起頭,沖著玄武勉強的笑道:

“我沒事,剛、剛才不過是我眼裏突然跑進了沙子而已,一時又弄不出來,所以就──”

“是、是這樣啊!”玄武臉上雖是露出了舒心的笑,可心裏卻埋怨起來,想哭就是想哭嘛,

幹嘛找出個這麼拙劣的借口來騙他,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不過,現在也只有裝傻了,不然再把她弄哭了就壞了。

自那以後,兩個人又隨便聊了會兒,夕亞就覺得疲倦至極,想睡又不敢睡,不過最終,她還是靠在玄武的肩膀上睡了一宿,直到第二天早晨,當夕亞發現自己竟然就這麼睡了一夜時,羞紅的小臉好半天都沒緩過來。

趕路的時候也不敢擡臉,低垂著腦袋,話也是玄武問一句她才答一句,搞得後來玄武也莫名其妙的害羞起來。

夕亞眼睛只顧著盯著地面,看著玄武的腳跟在他後面。

“我們到了──”

夕亞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得楞了一楞,讓一旁的玄武忍不住笑了起來。

“到了?”

“沒錯,看到前面那座用竹子搭的閣子了嗎,就是那裏!”玄武指著不遠處半隱在竹林中二層樓高的閣樓,沖夕亞說道。

“那裏,就是你們小主子住的地方?”夕亞一眼望見那座閣樓,不知為什麼,忐忑的心立即平靜下來。

兩人又向前走了一段,夕亞的目光幾乎就沒從竹閣上移開過。竹閣呈梯狀,上窄下寬,當看到周圍種滿了各色的奇異花草時,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開口問道:“真奇怪,這裏不是冬天嗎?怎麼這裏還會長花啊?”

“哦,你說這些花啊!”玄武掃了一眼旁邊的爭奇鬥豔的花兒,拉起夕亞的手就把她領到了一處滿是淡藍色花群的地方,伸手折了一只遞到她手中,“這花的名字叫做狐貍蘭,你看它的形狀,前面尖尖的,就好像狐貍的嘴巴。這些話只有在冬季才會開得這麼燦爛,若是換了別的季節,別說是開花了,連根都不長!”

“回來了──”

正在玄武津津有味的給夕亞介紹各種花兒的時候,自竹閣門前飄出一道柔媚的聲音。夕亞回頭看,便看到一個披著紅底雲紋錦衫的男人朝他們走來。他一頭暗紫色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肩頭,狹長的鳳眼,秀挺的鼻梁,嬌豔欲滴的柔唇,最讓人妒忌的要數那張比女人還要白皙華潤幾百倍的臉頰,光是看看,便令人垂涎三尺。

“朱雀,你的傷不要緊吧!”玄武拉著夕亞的手就跑到朱雀身前,關切地問。

“這個人是──”朱雀微瞇著鳳眼,猶疑的問道。

“怎麼,青龍那根死木頭沒跟你說嗎?”玄武有些氣憤地問。

“說?說什麼?昨個黃昏,他把小主子送到這裏後,就又匆匆地離開了──”朱雀說著,垂著眼瞼瞟到了玄武胸口略顯淩亂的布條上,臉上露出一抹驚色,“你受傷了?”

玄武撓了撓頭,不以為意的說道:“一點小傷而以,沒事兒!對了,這個女人她叫夕亞,那天小主子一個人偷溜下山,就是被她救的!”

“偷溜下山?”

“咦,白虎呢,白虎不在吧!”玄武伸長脖子四處張望了一番。

“不在,他有點事兒先出去了,偷溜下山是怎麼回事,青龍回來怎麼沒跟我講?”

“哼──”玄武冷哼了一聲,憤憤道:“那根死木頭會跟你講什麼,不過,在我說這些之前,你得答應我要對白虎保密,若是讓他知道了,還不得把我骨頭都拆了!”

朱雀仍是笑笑,走到一直保持沈默還帶著羞澀的夕亞身旁,柔聲道:“別再外面站著,還是到屋裏面說話吧!”

夕亞心裏惶惶的,不自覺地沖玄武瞟了一眼,看到他沖自己微微點了下頭,這才放著膽子朝閣前的竹階走去。

竹閣分為兩層,一層的大廳很寬敞,兩側分別開著一個四方大的小窗,此刻,正有柔柔的光線透過其投灑在地面,斑斑駁駁,很是好看。廳內的陳設極為簡單,除了一張圓形的竹桌外,便是幾把椅子。

“你叫夕亞,對不對?”朱雀依然笑著帶她來到桌前,“坐吧,跟著那麼粗心的玄武趕了那麼長的路,口一定渴了吧,你現在這裏坐不坐,我給你們去盛些水來。”

“嗯、謝謝!”夕亞禮貌的說了一聲。

朱雀轉身徑直的朝前方的一扇掛著簾珠的小門走進後,玄武就興高采烈的問道:“怎麼樣,這個竹閣很漂亮吧!雖然很討厭那個白虎,但不得不承認他的手藝還是不錯的,短短三天之內,就搭出了這個座龐大的閣子來。”

夕亞又四處張望了一番,這才又將目光落到玄武臉上,問,“你很怕那個白虎的人嗎?”

“怕?你說我怕那個白虎?”玄武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屑的罵道:“哼,我剛才只不過說是討厭他,誰怕他啦!要真打起架來,指不定誰贏呢?那個糟老頭子,仗著自己年紀大,就以為他是一家之主了不起啦,切!”

“你這張嘴呀!”朱雀端著一個托盤走了出來,瞧著那個明顯說話底氣不足的玄武搖了搖頭,“真是沒救,若是你剛才說的被白虎聽到,信不信他會打斷你一條腿?”

玄武立即轉身不悅的盯著朱雀,又重重的坐回了椅中,動作大的幾乎把椅子都快坐散了。

“喝水吧!”朱雀將托盤放到桌上,然後端起一個小瓷杯送到夕亞面前。

“謝、謝謝!”夕亞有些緊張的接過瓷杯。頓時,一陣清香淡雅的氣味撲向鼻端,再朝瓷杯裏看看,竟有幾片淡藍色的花瓣像是小舟般漂浮在水面之上,她嘗了一小口。

“好喝嗎?”朱雀也坐了下來,沖夕亞問。

“嗯!”夕亞點了點頭,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便將所有的註意力都集中在了喝水上。

“對了,你的傷不要緊吧!”玄武問,眸子中透出了一絲擔憂。

“沒什麼,傷口不是很深,上過藥,過個兩三天也就沒事了。”說著,朱雀的眸子就移到了玄武的胸口上,“等會兒上樓,我給你瞧瞧傷口,對了,你剛才不是說要給我講──”

“哦──”玄武拍了拍桌子,眼珠子轉了好幾圈,像是在確認什麼似的,然後才轉過身來,回憶起來。

“其實,前兩天,我和青龍正帶著小主子往你們這邊趕,誰知道晚上在山裏露宿的時候,那個臭麒麟竟然偷偷溜下了山,最可惡的還不是這些,那、那個臭麒麟還在臨走的時候往我身上撒了一泡尿──”

玄武越說越氣憤,“於是,第二天早晨我們發現那臭小子丟了,就開始到處找,後來……”

夕亞只是在一旁靜靜的聽著,瓷杯裏的水剛喝完,玄武的故事也講完了。

“這麼說來,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朱雀望著夕亞問。

“嗯──”夕亞點了點頭,兩只手握著空瓷杯揉來揉去,“我也不知道是怎麼搞得就來到了這種地方,聽玄武說,那個白虎有能力把我送回原來的地方?”

“這個嘛──”朱雀的臉上浮出一絲猶疑,但馬上,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對了,我剛才聽玄武說到,在你從那個男人的束縛中逃脫的時候,周圍突然升起了濃厚的白霧,對不對?”

他討厭你?

“對、對呀!”夕亞瞪著兩只眼睛,“怎麼了?是不是──”她心底一喜,放下瓷杯,一把扯上了朱雀的袖衫,“是不是你想到了如何送我回去的法子!”

“夕亞,你先在這裏坐一下,我先帶玄武上樓給他看看傷口,若是發炎了就難辦了!”朱雀說完,便朝一臉木訥的玄武望了一眼,然後扯住他的手臂,柔軟的聲音中銜著一絲命令,

“起來吧,到樓上我幫你瞧瞧傷口!”

“哦、哦──”玄武似乎從朱雀的眸中看出了什麼,也沒多說話,就跟著他從拐角處的樓梯上了二樓。

一時間,諾大的廳裏只剩下夕亞一個人。她頹喪的嘆了口氣,把交疊的雙手放在桌上,就將腦袋枕了上去。她本來覺得來到了這裏,就可以找到回家的法子,可不知怎的,她覺得回家的希望已經越來越渺茫了,甚至根本就是不可能。如果、如果自己真就一輩子待在這種地方,該怎麼辦?

眼睛好困啊!夕亞的眼皮開始不住地打顫。明明昨晚有睡覺啊!正當她準備合起眼小睡一會兒的時候,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雙腿。

她就像是被雷劈到般猛地張開眼睛,當帶著恐慌的眸子再次落入那雙熟悉的瞳孔中,心還是亂跳不止。前幾次見著他時,心中溢滿了喜悅,可是現在見到他時,心中充斥著的,卻是恐懼。

明明──都是同樣一張溫柔的笑臉啊!

“青、青龍──”夕亞起身,稍稍避開了那張溫雅卻又滲著寒氣的面孔,小聲地低吟了一句。

青龍雖是一臉的風塵仆仆,但溫雅的臉上依舊漾出了一道微笑,步履優雅的走到桌旁,瞟了兩眼桌上空空的瓷杯,淡淡的吐道:“來了!”

夕亞瞬間懵了。之前他對自己忽冷忽熱的態度,讓她已經捉摸不透青龍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可現在他卻在問自己話,而且聲音依舊溫和,是不是自己耳朵聽錯了?她剛想掐一下自己的臉確定一下這一切是否是真的,卻又聽到青龍的聲音響起。

“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裏,朱雀和玄武呢?”

“朱、朱雀說要給玄武看看傷口,所、所以就上樓了。”夕亞支吾的說著,只敢偷偷的瞄一眼他雲白色的衣擺,卻不敢看他的表情。

青龍看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像個犯了錯的孩子連大氣都不敢吐一下,不由得搖了搖頭,走到夕亞身前,問,“昨晚對你講話那麼兇,是不是把你嚇到了?如果真是那樣,那我先在這裏道歉。”

“不、不沒有、沒有──”夕亞急忙擺手。

“是嗎?”青龍邊意味深長的說著,邊走到了旁邊的凳上坐下,深沈的目光帶著一絲憂郁盯著地面,良久,他才幽幽開口,“知道那顆珠子對於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呢?”

夕亞擰著眉頭,兩只手不停的揪扯著衣角,喃喃道:“他、他只是要我保護好珠子,剩下的什麼都沒說,所、所以……”

“他沒有告訴你嗎?”青龍草草一笑,繼續道:“既然這樣,那就算了。”

“什麼算不算了的──”朱雀從樓梯上走下,看著青龍問,“口渴不渴,要不要我給你端杯水來?”

“不用了,白虎呢?”青龍起身朝樓梯的方向走去,與朱雀擦肩而過時,聽他說道:“白虎他一大早就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對了,我剛才問過玄武了,晚上想吃什麼,他說無所謂,你呢?”

“我也隨便!”青龍說完,便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朱雀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晦澀的笑了笑,然後轉身來到仍像根木頭般立在原地的夕亞,

“怎麼站著,坐呀!”他雙手撫上她的雙肩,將她按在了凳上,“是不是剛才青龍對你說什麼,惹得你不高興了?”

“……”夕亞搖了搖頭,心裏就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朱雀也沒再繼續問,只是靜靜的坐在她身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那、那個,朱、朱雀──”夕亞話說到這兒,突然不知道是該直呼他的姓名,還是該在後面加上‘先生’兩個字,頓時啞了,額上更是尷尬的滲滿了冷汗。

似乎看出了女孩心中的疑惑,朱雀含笑道:“叫我朱雀就可以了。”

夕亞松了口氣,放著膽子擡頭望著朱雀柔和的目光,問,“那、那個,請問青龍是不是很討厭我?”

“討厭你?”朱雀愕然道:“為什麼你會這麼想呢?”

“我、我也不知道,心、心裏總是這麼覺得!”

朱雀笑笑,“其實,青龍這個人確實難以捉摸,就連我們這些常年在一起的朋友,都時常搞不懂他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是呀!夕亞想著,那張溫柔的面具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一個他呢?

“傷口不要緊吧!”青龍來到二樓,沒有進自己的房間,而是打開了玄武房間的門,開口問道。

其實在青龍踏進竹閣的那一瞬,玄武就察覺到了青龍的氣息。他坐在床上,一手托著腮幫,沒好氣地罵道:“見死不救的畜牲我玄武這裏不歡迎,快點滾出去。”

可青龍絲毫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反而走到靠近床頭的那把椅上坐下,瞧了兩眼朱雀剛剛替他包紮好的傷口,又見他還有力氣罵人,便知道他的傷沒什麼大礙,於是撇開話題,問道:

“你怎麼真的把那個女孩子帶回來了?”

玄武翻了他一記白眼,“是啊,長著眼睛出氣用的,看見了還問我!我可不像你,會把一個女人獨自扔在荒山野地裏不管。”

“你知不知道──”

沒等青龍把話說完,就被玄武打斷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那個叫夕亞的女人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

青龍一楞,垂在腿上的手也沒來由的微微一震,然後搖頭否定道:“這不可能,如果我們遇到那個人時是一定會有感應的,那個女孩──絕對不是!”

玄武扭過了身子,“我也是這麼跟朱雀說的,可是我聽夕亞說,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周圍曾彌漫著一層層厚厚的白霧,而普天之下,能夠吐出白霧的除了咱們小主子沒有別人啦,所以,朱雀說那個女孩有可能是我們要找的那個。”

青龍低頭沈思之際,卻見玄武眼神一凜,“完了,好像是白虎回來了!”他趕快從床上跳下穿好了鞋子,就朝房門外跑,邊跑嘴裏還不停的叨念道:“完了完了,那個暴徒如果見這屋子裏有個女人,還不直接給劈了!”

事實證明,玄武的話確實不是空穴來風。

當白虎踏進竹閣時,夕亞就感覺連大地都震了三震,她擡頭,看著不遠處臉上布滿陰霾的男人,即使是坐在凳子上都直覺得兩腳發軟。

男人一頭銀白色的短發,海藍色的瞳仁明顯含著一絲怒意。他穿著一襲墨黑色的外褂,裏面襯著一件月白色的內衫。夕亞頓時覺得,眼前立著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嗜血成性的魔鬼。

“這個人──”朱雀見白虎臉色難看的緊,而夕亞的臉更是被嚇得慘白,忙著起身開口準備解釋,不料卻被白虎打斷。

跟我回去

“她是誰?”

“她是──”

白虎撇了朱雀一眼,厲聲道:“我要她自己說,你閉嘴。”

被這麼一呵斥,夕亞就覺得身子好像瞬間被別人澆了一桶冰水,渾身打顫不說,連呼吸的都不知該怎麼呼吸了。

玄武此刻也從樓梯上跑了下來,原本有些發紅的臉再看到白虎時刷的變成了死灰色,雙腳就像被埋在地下的木樁般動彈不得。

白虎目光犀利的盯著夕亞,向前一步步地邁著步子,直到來到她身前準備伸手擒住她脖子的時候,朱雀急著開口制止道:“她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女孩!”

西亞腦袋轟然一片空白,哪裏還聽得到朱雀在說什麼,只是肩頭突然傳來的抓力讓她猛然回過神來,仰頭一看,才發現那個如魔鬼般的男人已經近在身前。

“你就是我們要找的女孩?”白虎冷冷的開口。

“女、女孩?”夕亞聽得是雲裏霧裏,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什麼要找的女孩,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現在只想離開這裏,只要看不到這個男人,她覺得去哪兒都無所謂。

“那、那個,我、我要走了──”夕亞低著頭,唯唯諾諾的開口,想抽身離開,卻不料白虎的那只手就好像鉗子般將她牢牢地鎖在了原地。

“確認過了嗎?”白虎將目光投向了朱雀。

“哼──”玄武小聲嘀咕起來,“確認?確什麼認呀!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只禽獸,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牢騷還沒發完,他就覺得後背好像被人戳了一下,只是用眼角輕輕一掃,便看了青龍已經立在了身旁。

“這個──”朱雀顯得有些為難,遲疑了片刻,他才開口解釋道:“那個麒麟狀的印記畢竟是在女孩家的後背,所以──”

“轉過身去,把衣服脫掉──”

這話一出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楞,可這如同帝王般命令的口吻卻讓夕亞嘴唇不停的翕動,她惡狠狠的盯著白虎擒在自己肩頭的手,想也沒想,便發洩般的張嘴咬上去,感覺到肩頭的壓力驟然消失,就迅速的跑出了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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