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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

白虎顯然沒有料到那個女孩子竟會有膽子咬自己,一時手懸在半空,竟忘了放下來。

朱雀平時總是順著他,但現在也臉上也露出了斥責的神色,“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到底在說什麼,她可是個女孩子──”

玄武也憤怒的盯著白虎,正當他準備跑出去追人時,不想卻被青龍搶先沖了出去,“我去把人追回來!”

白虎蹙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懸在半空的手也慢慢垂下,方才還滿是陰霾的臉上此刻已被憔悴和疲憊取代,他轉身坐下,背脊無力的倚靠在椅背上,慢慢合上了眼皮。

朱雀知道他是真累了,也沒再說什麼,朝珠簾走去路過玄武時,沖他低低說了一句,“如果覺得不放心,你也追去看看吧,省得看你一付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鬧得慌。”

“誰、誰不放心啦!哼,我像是那種人嗎?”玄武沖朱雀努了努嘴,便大搖大擺的朝樓梯上走去。

朱雀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心道: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青龍追出去已經,已經不見了夕亞的蹤影,但卻不躁,循著地下的腳印沒過多久,便在竹林間的一處小溪旁找到了她。

雖然天氣寒冷,可這條小溪卻絲毫沒有被凍結,仍潺潺的流淌著,甚至水面上還騰起了淡薄的霧氣。

夕亞坐在小溪旁,屈著膝,下巴抵在膝蓋上,眼睛周圍已經紅了一圈,明顯是哭過了,此時,她正拿著石子,朝溪水中拋去。

青龍沒有出聲,而是緩緩地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從懷中掏出了一方淡藍色的手帕遞到夕亞身前,柔聲道:“拿著,把眼淚擦擦吧,天氣這麼冷,如果被風吹到,臉會疼的!”

夕亞在心裏一直告誡自己不要哭,可當看到那方手帕時,眼淚不由自主地又溢了出來。

青龍聽到了低低的抽泣聲,無奈的嘆息了口氣,然後擡手扳過夕亞的身子,使她面朝自己,這才小心的用手帕擦試起掛在她臉上的淚珠來。

“其實白虎剛才的話並沒有惡意,這些天來,他幾乎被那件事壓垮了身子,所以對你說話有些粗暴,你別放在心上。”

如此親密的動作讓夕亞臉變的通紅,她趕忙將頭撇了過去,咬了咬唇,“你說的那件事,就是找那個背後有麒麟圖樣的女孩子嗎?”

“嗯──”青龍將淺淺的溪流納入眼底,“那個女孩子對我們很重要。你應該知道我們的小主子是只麒麟,他是神界地位最高的神獸,而我還有朱雀、白虎、玄武則分別守護著東南西北四向。麒麟是會轉身的神獸,新轉世的麒麟由於年幼,神力也很弱,於是很快就被一些象征著黑暗勢力的妖魔奪去了神力,被封印在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於是,我們四神現在的職責就是解除封印,但是單單靠我們幾個的力量是無法解除封印的,還需要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子!”

說完,青龍便將視線從溪面上抽離,轉而落到夕亞身上,“雖然麒麟被封了神力,但他仍然能釋放出一種具有保護性的白色煙霧,所以你說你走進了一陣白霧中,然後便出現在了這裏,所以我們覺得──”

“你們可能弄錯了,我……我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女孩,我身上沒有那個什麼麒麟圖案……”

“不管有沒有,先跟我回去好不好?”青龍伸手觸上了夕亞的手臂,可觸碰的那一瞬間,她就猛地站起身來,拒絕道:“謝謝,不過不用了,我想我該走了!”她說著便轉身。

“餵,這麼大個林子你要去哪,如果迷路了怎麼辦?”青龍也起身抓住了她的手。

“隨便──”

“夕亞,你跟我回去,我保證白虎他不會說你!”

夕亞聽著聽著,突然轉身,竟發怒的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之前先是要趕我走,叫我不要跟著你,然後現在又要我跟你回去,你以為我是玩具嗎?你想什麼時候玩就拿回去,不想玩了就隨便丟了,是不是?”

她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猛地一甩手,便甩出了青龍的束縛。

“放開我,我再也不會回到那種地方了!”

怔仲之間,青龍已經發現夕亞沖到十丈之外的地方,俊雅的臉上浮出一絲憂郁。但馬上,他便倏的收緊拳頭,猶如離弦之箭般飛到她身後,揚手便擊向了她的後脖頸,力道不大,卻足以令她昏厥。

看著倒在自己臂彎間那具柔軟無力的身子,青龍黯然眸中泛起了一絲波瀾,他擡手,用指腹輕輕的滑過夕亞略為發紅的臉頰,感覺到滲入指尖的涼意,他便似想起了什麼,迅速的將自己的外衫褪了下來披在了她身上,並小心的將她橫抱於懷中,轉身便朝竹閣的方向疾馳而去。

咚咚咚……

坐在桌旁的白虎正盯著燭焰發呆之際,敲門聲卻響起,他慵懶的吐了兩個字,“進來!”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著著淺綠色衣衫的朱雀走了進來,手裏還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他進來後隨手將門合起便來到了桌前,把碗放到了白虎眼下,在對面坐了下來。

“今天你說的實在有些太過分了,我知道你擔心小主子,想盡快找到那個女孩解除封印,然後將那些黑暗勢力除去,可是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

“青龍把那個女孩追回來了?”白虎開口問,可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生冷。

奇怪女人

“追是追回來了,不過現在還昏迷著──”朱雀口氣中帶著幾分埋怨的口吻。

“昏迷著?什麼意思,生病了?”

“什麼生病,還不是因為你說的那句話,脫衣服,脫什麼衣服啊!你以為這世上個個都像你,這麼粗神經,還一身古怪的脾氣!不知道女孩子家臉皮薄,人家一定是覺得自己受了侮辱不肯回來,所以青龍就使了些手段,硬是把她帶了回來。”

白虎垂著眼瞼瞟著白色的湯粥,冰冷的口吻似乎在下著命令,“不管用什麼法子,馬上確認她背後是否有麒麟的圖案,如果有,那就留下。如果沒有,那她該去哪兒就去哪兒!”

轟隆隆──就在此時,一道震耳的雷鳴聲突的響起,緊接著,便是銀色的閃電自天際間炸裂開來。

朱雀起身,眉宇間透出了疑惑,“自從這裏被那群魔物統治以來,這天氣就變得亂七八糟,明明是冬天,卻打起雷來,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下雨啊!”他說完,便扭頭瞅了瞅白虎,

“那湯是解乏的,趁熱喝了吧!”

待朱雀走後,白虎才起身走到窗前,窗外已經下起了夾著雪片的小雨,他伸出手去接了兩滴然後放入口中嘗了嘗。

然後眉頭驟然緊皺,與以往雨水清冽的味道不同,這個雨水的味道有些酸澀,甚至還帶著苦味,細細的再一看,竟發現雨水的顏色呈淡淡的藍色。

糟了!難道是那個人來了嗎?

夕亞再次睜眼時,是被雷鳴聲驚醒的,她渾身抖了一抖,猛地從床上坐起。房間中黑黑的,沒有半點光亮。她忽然想到了恐怖片中常出現的情景:雷電轟鳴的夜晚,一個披散著長發,穿著白衣的女人突然出現,然後冰冷的雙手猛地掐住了你的脖子……

夕亞嚇得立即搖了搖頭,閉上了雙眼就蜷縮著坐到了了床角。

這、這到底是哪裏啊!她也不敢睜眼,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到東西。對了,當時自己反抗青龍,不願跟他回去,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只是覺得脖子後面酸酸的。

她想著想著,突然覺得肩頭好像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她心下一沈,叨念道完了完了,該不會自己怕什麼就來什麼吧!頓時,她嚇得僵著身子不敢動。

“姑娘、姑娘──”一道柔媚的似乎能將人融化的女聲跌入夕亞的耳中。

死定了死定了!姑娘姑娘的,一定是女鬼在招自己的魂兒了!難道夜雨天真的盛產女鬼嗎?她咬緊了唇,只覺得自己的膽都破了,苦澀的膽汁順著食道翻湧至喉嚨。不、不對,一定是幻覺,一定是自己耳朵聽錯了。

又過了大約兩三分鍾,夕亞覺得自己周圍安靜下來,那個聲音也沒有了!她做了很長時間的心裏鬥爭,這才決定擡起頭來看個究竟。

她吞了一口唾液,可卻止不住劇烈跳動的心臟,她強迫自己慢慢的擡起頭,然後緩緩地睜開眼睛。

“姑娘──”

夕亞眼睛瞬間瞪大,正當她準備開口大喊時,卻被一只帶著溫度的手捂住了嘴。

“嗚……嗚……”她拼命的搖晃著腦袋。

“噓,小聲點,我是來救你的,你不想離開這種鬼地方嗎?”

“嗚……”夕亞不管,房間裏漆黑一片,雖然能聽到聲音,但卻什麼都看不到,她還是怕的要命。

“不要叫這麼大聲,一會兒等青龍他們醒來我們就不好逃了,你放心,我不是什麼妖魔鬼怪,我只是來救你出去的。”

夕亞驚恐的嗚咽聲慢慢減緩下來,不是因為這道女聲有多溫柔,而是因為鬼是沒有體溫的,而捂著自己嘴的手卻是很溫暖。

“好,我送開手,不要記住一會兒不要嚷啊!”

夕亞點了點頭。

“那好──”

嘴的束縛解除時,夕亞大大的呼吸了幾口氣,低聲問,“你、你是什麼人?”

“關於這個,我呆會兒再告訴你,時間緊迫,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從她這句話聽來,夕亞可以肯定自己是被青龍強行帶回了竹閣。可是,這個女人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自己跟她離開到底是對還是對還是錯。她的腦子又開始亂作一團,嗡嗡嗡的無非思考。

“抱緊我,我們會從窗子跳下去?”女聲再次響起的同時,夕亞已經覺得自己的身子浮在了半空中,她也來不及多想,就抱住了她的腰,緊接著,便聽到了窗戶吱的一聲被打開,接著便感覺身體仿若失重般,開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在半空中移動著。

夜空被黑壓壓的烏雲遮了,嚴實的看不到半個星子,雨點好像針紮一般的打在臉上,身上的衣服也因被打濕而緊緊地裹貼在身上,耳邊呼嘯而過的冷風讓她不禁的打了個寒蟬。

轟隆隆──

又是一道響亮的驚雷劈開了漆黑的天幕,而借著這道足夠明亮的光照,夕亞看清了她的面龐。

紫色的眉毛,紫色的眼睛,略為發白的紅唇,古銅色的肌膚,更讓夕亞瞠目結舌的要屬那兩個尖尖的耳朵,就好像童話中的小妖精般,而她張開嘴,則露出了兩顆更為尖銳的牙齒。

“啊啊……”夕亞被這張怪異的面孔嚇得失聲大叫起來,“放我下來,快點放我下來──”

“放你下來?”女人的聲音突然變得陰邪起來,難聽的就好像初學者拉小提琴那刺耳沙啞的音色,“哼!已經晚了!”

聽完這句話!夕亞恨不得立即自己把自己的頭打破。她後悔了!為什麼自己會這麼隨便的就跟一個陌生人走呢?雖然那個白虎說的話的確讓人生恨,可是她還有玄武、朱雀,甚至是青龍,至少他們對自己並沒什麼惡意。

“你、你這個醜八怪,到底要到我去什麼地方?”夕亞大喊道,顧不得雨水傾瀉到嘴裏,手腳並用的進行反擊。

可怪女人卻絲毫不理會,揚起了尖銳的聲音威脅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人類,要是我的主人命令我把你完完整整地帶回去,我早就把你吃了。你現在最好給我閉嘴,不然小心我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你──”夕亞恨恨的盯著她,一時也不敢吵嚷了,這個醜八怪女人如果真把自己舌頭割下來怎麼辦?可是,她口中說的那個主人是誰,為什麼要帶我回去呢?

女妖裸露的足尖輕輕的在枯枝上一點,便能彈跳至十米高的空中,那種忽上忽下的感覺讓夕亞覺得惡心的想吐。

她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只是覺得一直懸在嗓子眼兒裏的心臟又重新跌回了胸腔中,而一直充斥於眼底的林子已經不見,滂沱的大雨也漸漸消失,天空乍然晴朗,甚至在天邊還掛了一道絢爛的彩虹。

“主人,屬下已經將人帶來了!”女妖將有些發暈的夕亞放在翠綠的草叢間,然後屈膝跪地,沖前方正側躺於草叢中身著海藍色衣衫男人恭聲稟道。

“辛苦了,你先退下吧!”男人柔美的嗓音就好像悅耳的音符般跳入夕亞的耳朵,她轉身,便看到一個仿若天使般的男人正沖她甜美的笑著,雪白的牙齒間正嚼著一根野草,淡藍色的短發在明朗的陽光映射下,顯色格外的清爽。從清秀的五官來看,年紀應該在十八,九歲。

“是──”女妖應了一聲,便用含著幾分妒意的餘光掃了一眼夕亞,才轉身不情願的離開。

“你、你是誰?這裏是什麼地方?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裏?”夕亞揉了揉眼睛,胡亂的抹了一把仍掛著雨水的小臉。因為男人長得很溫和,所以她的警戒心不自覺地放松了幾分。

藍色黏液

男人柔柔的一笑,慢慢的坐起身子,目光有些刁鉆的將夕亞由上至下看了個遍,然後輕輕的吐出了嚼在齒縫間的野草,“我叫饕餮(taotie),這裏是我住的地方,至於為什麼要帶你來這種地方嘛,當然是──”他倏的跳起身飛至她身旁,將唇貼向了她的耳垂,魅語道:

“喜歡你了!”

夕亞兩頰一熱,伸手就將男人推開,“你離我遠點,我不認識你。”

饕餮輕描淡寫的一笑,慢慢直起了身子,含笑道:“你不認識我沒有關系,我認識你才重要,你知不知道,有個叫騰蛇的家夥很想要你的命,而且他也派出了很多黑妖在到處搜尋你的下落,如果你真的被他逮到了,那可真就死定了。不過──”他話鋒一轉,“在我這裏呆著是很安全的,你盡管放心。”

“騰、騰蛇?”夕亞疑惑的問,“那個家夥為什麼想要的命?”

“因為──只要喝了你的血,他的妖力就能增加數百倍,甚至是上千倍,這麼好的事情,你想他會放過 嗎?”

“我要離開這裏?”夕亞果斷的說道。自從被女妖怪帶走的那一刻起,她就發誓不再輕易的相信任何人。

饕餮望著夕亞,輕輕地搖了搖頭,“你這個女娃還真是倔呀,都說了你離開這裏會很危險,你卻偏偏要說離開這裏!”他像只孤傲的孔雀般繞著她轉了一圈,繼續道;“你以為那四個男人會保護你嗎?再說,就算他們會保護你,也是在利用你。”他忽的壓低聲音,“因為你背後的麒麟圖案,因為他們需要你的力量來破解封印。當然,這也是騰蛇想要殺你的原因,因為一旦麒麟的封印接觸,那麼也就意味著,他離滅亡就不遠了?”

“麒麟圖案?”夕亞怔怔的望著他,理直氣壯的反駁,“我身上沒有麒麟圖案。”

饕餮魅然一笑,伸手搭上了夕亞的肩頭,然後慢慢摩挲起來,暧昧的開口,“既然你不相信的我的話,那我不介意驗證一下,姑娘你──意下如何呢?”

夕亞一驚,看著他一臉的淫笑,心裏又氣又急,怒道:“我要離開這裏──”說完便轉身,還氣乎乎的揚手將在眼前飛來飛去的蝴蝶撥拉到一邊。

“真是冥頑不靈的姑娘呀,好,你若真想離開這裏我也無力阻攔,不過,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能走出去這個迷宮了!”

聽到迷宮兩個字,夕亞猛然轉身,卻發現那個叫饕餮的男人早已沒有蹤影,只剩下愈漸低弱的回聲蕩在空氣中,目光所及之處,是一望無際的原野,與天際相接。

她嘆了一口氣,有些頹然的轉身,卻不料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只有幾個深藍色的亮點排成了一個不規則的圖形,一閃一閃的,像極了鬼火。

夕亞陷入了困境中,可竹閣裏的那群人也好不到哪兒去。當白虎發現雨水有問題時,第一反應便是去夕亞的房間去看個究竟,當推開門之後發現房間裏空無一人,而且窗子也是完全被打開,心口驟然收緊。心道:難道朱雀他們說的是真的,那個女孩真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

他駕輕就熟的走道桌前,點燃了蠟燭,然後疾步走至床前,只是一瞟便發現了殘留在窗沿上的淡藍色黏液,他用手指挑起一些來在鼻下嗅了嗅,然後神色一凜。

“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朱雀披著一件外衫匆匆的跑了出來,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間,又看了看獨站在窗前的白虎,便立即明白發生了什麼。

只有後來出現的玄武扯著嗓子大罵起來,“白虎,夕亞呢?是不是你把她給趕走了?”他氣急敗壞的走到白虎身後,用手指點著他後心的位置,“你的心是不是冰塊做的啊,外面下的那麼大的雨,天氣又這麼冷,你把她轟出去萬一沒了命怎麼辦?如果她真是我們要找的女孩,我看你──”

白虎猛然轉身,眸光犀利的盯著玄武,這一突然的反應讓玄武有些不知所措的向後退了一小步,嚇得他差點跌坐在地。

“青龍,你上回見到饕餮是在什麼時候?”

白虎並沒有對玄武發怒,這讓玄武長長的舒了口氣,看到他的目光投向了青龍,也不由得轉身,才看到青龍儼然一副整裝待發的模樣。

“應該是在三年前。那個時候,他背叛了騰蛇,遭到了勾陳等人的追殺,在逃亡的過程中幾乎丟掉了半條命,當日,我正在依米山替朱雀找藥材,正巧遇到了奄奄一息的他。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青龍問著,目光自床鋪掃至了窗子,當他看到白虎指尖的那絲淡藍色黏液時,心霎時涼了半截。

“藍、藍色的黏液?你是說饕餮來過這裏,是他把夕亞帶走了嗎?可、可是,我當時確實看到饕餮已經咽氣了,所以──”

白虎又看了看手中的黏液,聲音冷冷道:“能讓天空下起藍色雨水和留在這種淡藍色黏液的人,只有饕餮一人,所以,那個人十有八九還活著!而且那個女孩也多半是他帶走了。”

“那我們現在還楞在這裏做什麼,還不快點去找人,那個饕餮更不是什麼好東西,見了女人就走不動路,如果他真的把夕亞給──”

說道這兒,玄武就感到一股淩厲的寒氣自頭頂澆灌至腳底,不用看,也知道是白虎正極為不悅的瞪著他。

“現在,我們每個人負責一個方向進行搜尋,玄武朝北面找,朱雀負責南方,青龍是東面,西面由我負責。如果誰要是率先找到了那個女孩,就用珠子聯絡,都聽明白了嗎?”

“是──”眾人齊聲應完,便迅速的沖出閣樓,分別朝四方疾行而去。

夕亞氣得跺了跺腳,周圍黑乎乎的一片,只有那幾點滲人的幽藍色光暈,她也搞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勇氣多一些,還是恐懼多一些。她只知道,不管用什麼法子,都要離開這裏。

她慢慢的向前小心的邁著步子,每走一步,她的眉頭就收緊一分。腳底不知是踩著什麼東西,凹凸不平的硌得腳生疼,她抿緊了唇,伸出兩只手慢慢的向兩側探去,希望能找到一點支撐點,可當指尖剛觸到一個圓凸凸的冰涼物體時,她就啊的驚叫了一聲,旋即腳底打了個滑,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漆黑的空間中飄出了一道柔媚的男聲,“我勸你還是乖乖聽我的話,好好的留在我這裏,這樣對你也有好處,何樂而不為呢?自從我建造這個迷宮以來,還從未有任何人走出去過,我是看你一個女孩子不想讓你吃苦頭,如果你現在要反悔的話還來得及,我饕餮是個憐香惜玉的人,會把你放出來。可若是你執意要繼續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了,這座迷宮沒有回頭路,只能一直朝前走,我現在給你些時間,你可以好好想想!”

白骨迷宮

“想什麼想,不用想了,不就是個破迷宮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沒回頭路就沒回頭路,我不稀罕!”夕亞賭氣大喊道,也不顧手下是不是硌著疼,用胳膊撐起身子就向前邁了兩大步。

“那好,既然姑娘已經這麼決定了,那我多說無用,姑娘,請好走!”

聲音消失,夕亞有些發怔的楞在原地,她真的是不想再繼續向前走了,剛才她摔倒兩手著地時,手心裏不知粘了什麼粘乎乎的液體,想蹭又不知道該往哪裏蹭。

可就在此時,如同黑洞般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卻突然出現一道強烈的光束,在她不遠處的地方落下。

夕亞用手半遮住了眼睛,看到那道光束迅速的向四面八方蔓延開來,同時,夕亞也看清了自己周圍的景象。

她正處在一條長長的走廊中,用雙眼根本看不到盡頭。走廊大約兩米寬,兩側墻壁是用各種動物的白骨堆砌而成,而且腳下所踩之物也俱是白骨。夕亞嚇得又是一聲長喊,好半天才將自己恐懼的內心平覆下來。

唉!夕亞頹喪了嘆了口氣,心裏叨念起來:還不如沒有光呢,那樣也看不到這些白骨。不過,既然自己說了大話,就一定不能讓那個叫饕餮的男人小瞧,說什麼也要走出去給他看看。

雨愈漸變小,月亮也還是從層層的烏雲中露出臉來。青龍一刻不停的朝東方跑著,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幽冷,溫雅的臉上滲出了寒氣。

等我!一定不要有事……

又向前行了約一個時辰,青龍突然停住了腳步。前面沒路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扇屏障,巨大的望不到盡頭。

“你還真是有辦法,連這種地方都能找到!”屏障內傳來一道聲音,緊接著,但藍色的屏障上便出現了饕餮那張妖媚的面孔。

“把那個女孩交出來!”青龍厲聲斥道。如果不是你親耳聽到,跟本就不會相信那張儒雅溫和面孔竟能如此冰冷的聲音。

“女孩?什麼女孩?我想你是找錯了地方吧,我這裏可沒有女孩,不過,老朋友相見,我不介意你進來坐坐,我們敘敘舊也好。”

“你不是死了嗎?怎麼現在還活著,你抓住夕亞到底有什麼目的?”青龍問話的同時,一雙眸子卻看向了那層屏障,似乎是在找突破口。

“活了就是活著,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不過,你憑什麼說那個女孩就在我這裏?”

“黏液,淡藍色的黏液,那種東西只有你才有!”

“唉──”饕餮看似頹敗的搖了搖頭,“看來我的分的咒術還是沒有練到最高境界啊,派了個替身去,竟然還留下了那麼拙劣的痕跡,嘖嘖──你說我為什麼要抓她?”他嘿嘿的笑了兩聲,唇角的笑意更魅了,“你們幾個還真是蠢到家了,竟然中了騰蛇的把戲,連那個女孩到底是誰都弄不清楚。你知不知道,現在騰蛇已經派人四處搜尋她的下落,我這麼做一方面是為了保護她,而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喜歡她!”

“你說騰蛇的把戲?”青龍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目光中卻浮出了隱隱的殺氣。

“恐怕你們還不知道吧!就在那個女孩來到這個時代之前,騰蛇他已經親自到她所在的那個世界去過一趟了,而且為了以防萬一,還在她身上釋放了一種特殊的氣味,為的就是阻止你們找到她!可是騰蛇卻沒有料到,就在事情即將要得逞的時候,麒麟卻突然攪和了進來,他本以為麒麟已經失去了神力,卻沒想到他竟然還能用使出白霧來將女孩召喚到這裏!”

青龍的拳頭倏的收緊,眼中露出了深深的自責和後悔。

“按理來說,你們四個人和那個女孩之間碰了面,應該會產生某種感應才對,可正是騰蛇在那女孩身上動了手腳,所以你們幾個才像傻瓜一樣,見了面都不知道。”

“夕亞到底在什麼地方?”青龍臉上露出了幾絲不耐煩,厲聲道。

“我本來是想留下她的,可她偏偏不肯,所以我就對她說,只要她能走出我的迷宮,就可以離開這裏!”

“迷、迷宮?你是說,夕亞她現在正在你的迷宮裏嗎?”青龍臉色陡然間變得青白,身子不易察覺的微微一震。他不是沒有嘗過那迷宮的滋味,以前,在他還是敵人的時候,雖說現在也算不上什麼友人,兩人便交過手。當年,他正是被困在了饕餮的迷宮中,雖說是花了十天的時間走了出去,但也落了個滿身是傷的下場。他一個大男人還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更何況是個小女孩呢?

再加上,現在已經能夠確定夕亞就是他們要找的女孩,他就更是擔心。

“怎麼了,看是好像很擔心她的樣子!”饕餮口氣譏誚的諷道:“真是不敢相信,連被稱為

‘血魔’的冷血動物青龍也會喜歡上一個女人啊!要不要再去我的迷宮裏玩玩,順便陪陪她,說不定,那個叫夕亞的女孩子正在哭天喊地的喊著救命呢!亦或是,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堆白骨了。”

“你只要放過她,我青龍隨你處置?”

“放過她,我憑什麼放了她,她現在可是我的獵物──”

青龍眸中生恨,滿滿的松開緊握的雙拳,指尖漸漸的滲出了一股薄薄的寒氣,接著便聽到好似冰塊破裂的脆響,圍繞在指尖的寒氣已然變成了根根又粗又尖的冰劍。

正當他準備出手將冰劍猛力推出時,眼前淡藍色的屏障卻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堆滿了屍骨的墻壁,此刻,一條胖乎乎的紅色透明屍蟲自人頭窟窿的眼睛裏一蠕一蠕的爬出,後面尾巴處還拖著一道長長的膿黃色液體,還散發出一陣陣惡臭。

只是一眼,青龍就明白了自己已身處於迷宮之中,他指尖的冰劍此刻已慢慢融化,變成水珠滴落在地。

這個迷宮很大,而且變幻莫測。他緊緊盯著眼前的墻壁,還沒來得及觀察出個所以然來,便被身後突然傳出的尖叫聲驚得轉過了身。

這是一間呈八角形的房間,四壁是用黃泥建造而成,房間裏沒有亮光,但是綠色的螢火蟲卻到處都是。夕亞正準備朝對面的小門走去,卻突然發現小門左側的墻壁驟然隆起,然後便露出一個白色頭骨,而且還嘎吱嘎吱的發出了奇怪了聲音。



亞被嚇得渾身發涼,一連退了好幾步,最後終於被墻壁擋住了退路。她轉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剛才進來的那個拱形矮洞已經消失。這才突然想起了饕餮的話。

這座迷宮──沒有退路。

怎麼辦怎麼辦?那個白色的頭骨已經完全從黃泥中探了出來,接下來便是身子,夕亞瞪著眼睛,驚恐的搖晃著腦袋,她沒地方躲,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拿著弓箭的白骨人,而且它正拉著弓,箭尖直朝著自己心臟的位置。

幽魂禁地

眼看著離弦之箭就要刺穿自己的身體,夕亞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可等待她的不是疼痛,而是一方溫熱的胸膛。

那股氣息很熟悉,就好像青龍身上所散發出的淡雅香氣。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但夕亞覺得,自己可能已經死了。如果還活著的話,又怎麼會做這種離奇卻又讓人覺得幸福的夢呢?

不過,就算是做夢──也無所謂,能這樣躺在他的懷中,死了──也值得了。

“沒事吧?”感覺到頭頂有一只大掌安慰般的拍打著,夕亞竟忍不住地掉下了眼淚,心裏不由得念叨:青龍的聲音,真是好聽……

“傻瓜,怎麼哭了?”

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臉上‘爬動’,她以為是蟲子,忽的睜開了眼睛。

“青、青龍?”夕亞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的男人,竟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臉,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都一樣,還有溫度,也就是說,自己沒有死,而眼前這個人,真的是青龍。剛才自己不是在做夢,真的是他在對自己說話。

“沒、沒有受傷吧!”青龍的聲音有些急促,也有些沙啞,額上也滲出了細密的冷汗,這所有的所有自然沒有逃過夕亞的眼睛。

她馬上意識到事情的原委,低頭一看,才看到青龍的右肩正在不住地向外冒著鮮血,而那根令人毛骨悚然的白骨箭正死死的插進了自己腦袋左邊的墻壁中。

“嗯!”夕亞低低的應了聲,看著那血很快便將肩頭的衣衫浸濕,心又被狠狠地揪了一把,她本想快速的從衣服上扯下一條布,可是手卻僵的怎麼也動彈不得。

青龍似乎很快便看穿了她的心思,從衣擺上扯了塊布邊迅速的將肩頭的傷口包紮好,然後含笑望著夕亞,“我們現在要離開這裏,能站得起來嗎?”

夕亞臉又紅了,不過這裏的光線還不足以讓人看到那淡淡的紅暈。

她試著站立,可是腳踝剛剛一用力,她就痛得差點失聲喊出,幸好及時咬緊了牙關。糟了!

夕亞心底暗罵了一聲,一定是剛才自己跌倒時不小心把腳給扭了。可是,這一點絕對不能讓青龍看出來,他還受著傷。

“怎麼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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