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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十兩銀子買來的童養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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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只惡毒女配

已是臘月初, 還有二十來日便是除夕。外面天凍地寒的, 劉家莊的人都縮在家裏貓冬。按理說這個時辰,丸子應該要忙裏忙外準備年貨。但丸子身體不適, 所以交由徐宴去辦。這段時日往來鎮上做些抄書算賬的活計,采買倒也便宜。

不過他沒置辦過這些, 買東西總是缺這缺那的。丸子要不是礙於敏丫不識字, 當真想也一份清單貼他腦門上!

磕磕盼盼買了十多日,可算是將東西采買齊了。

這種沒奴沒仆的鄉下小村子裏, 家家戶戶的年貨都是要自己炒制。往日這些從采辦到炒制都是敏丫一人,但丸子接手以後就不可能了。雖說她早就過了做小月子的期限,但一個人默默奉獻這種事, 她是絕不會幹的。

她自認最講公平, 既然逃不過做事。那就有活兒大家一起幹, 沒道理誰能偷懶誰應該享福, 便是快五周歲的徐乘風也跑不了。

徐宴對此倒沒太多怨言。只要保證每日讀書做文章的時辰,他是不會計較這些。

徐乘風不高興, 他堅定地認為‘君子遠皰廚’。這些家中瑣事就不該是他與父親應該做的, 丸子這般要求他們, 是在有辱斯文。但每回他為這些吵鬧,父親都不站在他這邊,甚至還會嚴厲地教訓於他。漸漸的, 徐乘風小童也就歇火了。

丸子如今已然不在乎徐宴是不是看出她跟敏丫的不同。被撞見了那麽多次, 她果斷選擇了自暴自棄。反正只要徐宴一日不開口說她鬼上身, 她便權當自己模仿得天衣無縫。

徐宴確實覺察到敏丫小產後的不同來。

他雖對敏丫疏離冷淡, 卻也不至於漠不關心到那等地步。兩人相依為命十多年,他如何能不清楚一個人的習性?實際上,原先敏丫雖說是他的妻,實則事事將自身擺得特別低。對他不像是對丈夫,反而當祖宗去供著。

如今呢,甭管嘴上話說得再好聽,唆使他們做事起來毫不手軟,甚至偷懶得理所應當。

前後差別這般大,這要是看不出來,那徐宴被人誇上天的聰慧就都是假的。

徐宴到沒往換人這上頭去想,鬼神這檔子事兒他慣來是不信的。人在遇到事兒後性情大變,這都是常有的。他心中猜敏丫是否是受了大夫說她命不久矣的刺激,才突然變了性情;又或者,本身就是這等性子,往日不過是在他跟前太拘泥。

思來想去,徐宴更偏向於後者。畢竟敏丫如今在對他和在私下裏仍舊是兩副面孔。

且不管敏丫為何變化,如今這般比之以往,倒是顯得跟他們父子親近了許多。徐宴悶聲不吭地淘洗著綠豆,凍得直打哆嗦。

徐乘風也端著小簸箕,蹲在一旁舉著,接父親洗好的豆子。

丸子縮著手立在一旁,表情十分的心疼:“哎!都怪我這身子不爭氣。若非大夫囑咐了往後能不碰冰水便不碰冰水,我定然不會叫你來做這些事兒!唉,都是我不爭氣啊!對了,宴哥你將那盆糯米也給淘了,一會兒一個炒一個蒸,兩邊一起,正好能省些柴火。”

徐宴:“……”雖然一家子關系親近了很多,但他的生活也苦了很多。

徐宴做事沒敏丫利索,但勝在仔細。叫他淘洗的幾樣東西,他都洗得十分幹凈。豆子一粒一粒的,堆在簸箕裏。

丸子看了一眼,覺得還行,丟下幹活的父子倆便轉身去屋裏換衣裳。

借小產需要將養,丸子這兩個月專心致志地補身子,總算將自己養出了點兒人樣。

原先被敏丫曬得黑黃的皮子捂成淺淺的蜜色。雖沒那麽白,但勝在均勻。凍瘡疤痕消退得只剩淡淡的印子,臉頰提上去,腰腹的贅肉因為丸子雷打不動的每日自.虐,終於收緊,恢覆到二十歲出頭女子該有的纖細。困擾丸子許久的頭發枯黃稀疏問題也解決了大半,濃密很多,沒那麽烏黑卻也不枯黃了……

整體上沒完全達到丸子想要的效果,但穿上衣裳也還能看。

丸子是本人,所以感受沒那麽強烈。作為旁觀者,這段時日朝夕相對,徐宴算是全然親眼目睹補養身子以後丸子脫胎換骨的變化。他偶爾看著鵝蛋臉,柳葉眉,眼神靈動的女子都有些恍惚。原來敏丫沒被蹉跎是該長成這幅模樣的?

敏丫的長相,自然是不醜的。她若是醜,是生不出徐乘風這般漂亮的孩子。

徐乘風性子雖說討人嫌,但看長相卻是人見人誇的玉雪可愛。

比之徐宴的清雋俊美,敏丫便是那等十分靈秀的長相。一雙靈動的桃花眼,瞳仁極黑。鼻梁高挺,唇略豐潤。輪廓雖有些深邃,但卻又不會太過深邃,恰到好處。常言道,美人在骨不在皮,徐宴從未意識過敏丫竟生得一副好骨相。

這麽看來,乘風這小子三分像他七分像母親,骨相生得好是托了母親的福。

徐宴心中說不出什麽的覆雜,愧疚與驚喜交雜在一處,心中還是愧疚更多些。若非為了家計和他的束脩,敏丫不會在二十四的年歲弄成那模樣。

他心中如何想的丸子沒去管,徐宴將需要的東西洗好放到一邊。先做完午飯再蒸糯米,若是要打酥糖,還得先出麥芽糖才能打。

做午飯是丸子來,一個多月前,她又開始做飯。

這段時日,若說徐宴發現的丸子最大的一個改變,便是她做飯的味道變了。

原本徐宴是對吃食的口味是沒多少講究的。有什麽吃什麽,從不因飯菜不合口味吵鬧過。丸子不知往日敏丫做菜什麽味道,但一個多月前某日實在受不了徐宴做的豬食,丸子親自去炒了幾盤菜後,徐宴父子倆自此後驚為天人。

她端上來的吃食,明明也只是簡單的家常菜,卻饞得人停不下筷子。

徐乘風也是那一次吃過丸子做得飯菜,終於對丸子低下了高貴的頭顱:“為何娘做得飯菜忽然變香了?”

“舍得擱油鹽了唄。”

丸子自從自暴自棄,應對起來如魚得水。她眼皮子抖不擡一下,便開始哭窮:“往日為了省點銀錢自然處處摳搜。”

一旁慢條斯理進食的徐宴,捏筷子的手有些沈重了。

徐乘風是沒註意到父親的異樣,他即便聰慧卻也不過五周歲的孩子而已。一面吃還一面繼續發問:“那今日為何突然不摳搜了?”

“你爹說束脩的事情他有辦法,自然就空出許多銀錢。”

徐宴:“……”

提到父親的束脩,徐乘風思索了一下,終於意識到自己問錯了問題。他偷偷瞥了一眼眼瞼低垂坐在主位上的父親,他閉嘴了。

丸子眼睫下之下眸光微閃,擡眸看徐宴之時又變成了‘嘴快說錯話’的小心翼翼。

徐宴:“……”

一陣沈默後。徐宴無奈:“吃飯。”

母子倆立即唯唯諾諾地點頭,不說話了。

五歲開蒙以後,關於求學,徐宴便比任何人都自覺和努力。

本身聰穎異常被先生看中,徐宴從未因此沾沾自喜過,更沒有過懈怠。事實上,年幼之時文章上尚未入門的徐宴需先生手把手的教導,他如今已不需旁人的敦促和指導。之所以堅持去縣城學院進學,不過是想借學院之便閱讀學院的書籍和卷宗。

如今學院的藏書他背誦翻閱的差不多,來年不去書院進學也是使得的。

徐宴蹙著眉,猶豫了一瞬,沒有張口與丸子說這事兒。

敏丫因不識字便從不敢過問他讀書上的事兒。說來徐宴也有些無奈,過去這麽些年,敏丫甚至進他書房的次數屈指可數。徐宴不清楚自己此時說不去縣城進學,敏丫是否又會多思多想。怕徒增負擔,他便沒提及。

這事兒過去也一個月了,正月初七便要交束脩,這事兒拖不了的。徐宴一面自覺將菜端去井邊洗了,一面想著該如何告訴丸子他的決定。

縣城書院的藏書已經不能滿足徐宴的閱讀,繼續待在這裏是沒有益處的。他若還想在文章上有所精進,必然要換地方求學。這次是敏丫小產養身子,叫他在村裏多呆了兩個月。否則他早就離開此地,去州郡更大的書院。

若是以往,徐宴必然是自己決定,出發之日知會敏丫一聲便是。或許如今被丸子支使的多了,他突然意識到告知丸子征求她意見的必要。

午飯,丸子做得簡單又不失精巧,徐宴更堅定了要帶她一起走的心。

吃完飯,徐宴便與丸子提起離開劉家莊去州郡求學之事。丸子聞言自然沒有不應的,她就等著這一天。

若徐宴一直不離開劉家莊,丸子懷疑他猴年馬月都不一定能英雄救美遇上柳月姍。若是她沒記錯,徐宴便是十八歲這一年意外救人傷了腿。丸子不記得徐宴離開劉家莊時有沒有帶上敏丫,但據敏丫的性子推測,她必然舍不得徐宴在外無人照顧,會跟去。

既然要走,那家裏這邊的事情都應該料理妥當,尤其徐家那些地。

“這些你就不必憂心了,我早早便都處置妥當了。”

徐宴兩個月前便做主將田地都賃給村裏人,“原先商量的租子,叫他們都折成銀錢,按照市價這銀兩便是。家中的地契都帶上,這院子就交給村長代為照看。若是要租出去也使得,收些銀錢。你我只需收拾了細軟,再帶上乘風,輕裝上路便可。”

丸子沒想到他辦事這麽利索,心裏不由挑了眉。敏丫從未反駁過徐宴任何決定,丸子自然也不會。不過舉家搬遷,怎麽也得露出點舍不得的模樣。

丸子面上,自然是一臉猶豫。

思忖了下,她怯生生地問徐宴道:“宴哥可是早就打算好了?”

徐宴嘆氣:“三個月前便定了。”

丸子:“……”三個月前就定了,你現在才說?

她半低著頭,憂心忡忡的模樣。

“走自然是要走,單咱們這突然舉家牽去州郡,路上盤纏不夠該如何是好?”

丸子捏著破舊的袖子,站在桌邊小聲地問他,“再說,宴哥的書院可是找好了?哪家書院?若是咱們去了,不不不,宴哥必然會被書院搶著收下的,我們宴哥如此聰慧,連縣老爺都誇過……”

徐宴有些詫異她一張嘴居然都問到了點子上。

他私心裏以為不通道理甚至有些蠢笨的敏丫,其實萬事心裏都有數。徐宴這段時日從細枝末節地覺察出自己似乎犯了跟乘風一樣的錯,輕視了敏丫。

徐宴忍不住日行三省吾身,是不是因他時常從細微之處流露出對敏丫的輕視,才導致長子有樣學樣,瞧不起母親?

丸子不知她不過隨便一說的事兒,徐宴就想到這麽多。她指使吃完飯在一旁瞪著眼看的徐乘風去洗碗,坐在椅子上等徐宴說他的打算。

徐宴覆雜又愧疚地看了一眼丸子,弄得丸子莫名其妙。

只聽他細說下面的安排:“家中的事情料理完,便差不多了。書院那邊,我手裏頭有林胡先生的推薦信,年前他才將我推薦到郡縣的驪山書院,驪山書院的山長寄了手信來。我們到郡縣安頓下來後,拿著這份手信便可以進驪山書院就讀。”

“這樣啊,”丸子點點頭,嘴裏嘀嘀咕咕地道,“有這份打算應當早說。不然我早早背些旅途必不可少的東西。窮家富路,窮家富路,如此倉促地告知我,我上哪兒去找?現如今這大過年的,都不知還能不能買齊……”

徐宴聞言,難得道歉:“是我思慮不周了。”

丸子眨了眨眼睛,立即又換上一副受寵若驚偏偏又驚又慌的神情。

徐宴:“……”好敷衍。

既然有出行的打算,年貨便不必炒制太多。

丸子想想,幹脆將這些糯米制成方便儲存和攜帶的吃食。等過了年啟程,也好路上方便。原本不想太用心做這些的,丸子怕自己好不容易養出點人樣兒,半路又蹉跎得不人不鬼。幹脆揣了幾兩銀子去了鎮上。

人想養得好,不能少了肉。丸子一口氣割了十斤肉,預備回去做肉脯。

人到了鎮上鬧市,她想想扭頭去了賭坊。縣城裏的賭坊堵不大,卻也還是有點小賺頭的。丸子這人賭運,不,應當說能掐會算外加眼力好,她先是將手裏三兩銀子翻個三倍,然後見好就收。不必賭坊的人來堵她,識趣地離開。

都說了窮家富路,丸子不允許自己好不容易養好的身子再蹉跎。自然拿著銀錢去藥房,先給自己抓了好些滋養身子的藥。她不怕苦,怕醜。

等手裏的銀子花了七七八八,丸子才提著一手的東西去綾羅繡房。

上回那夥計帶了掌櫃的話來,透露的意思是接下來多打交道。丸子原本也打著跟掌櫃的長期打交道的打算,但如今情況不同,自然有所變動。

既然是要離開劉家莊,銀兩是不能少的。

且不說到了郡裏束脩如何解決,丸子是無法忍受吃糠咽菜的日子的。徐家如今的銀兩大部分在她手中握著,小部分在徐宴手裏。那些是敏丫給徐宴交際用的。徐宴手裏有多少她不知,但她手裏連帶碎銀子加起來也不過二十一兩六錢。

這麽點銀子能做什麽?十兩束脩一交,剩下十一兩連獨戶的屋子都賃不到。就別提郡裏的花銷該怎麽辦了。至於賣花樣子那十二兩,不好意思,那是她的私房。

不指望徐宴弄多少,她必然是要弄到叫自己暢快吃肉的銀子。

丸子會不少花樣子,都是上輩子作為葉秋月時,京城最時興的花樣。當然,除了葉秋月的那些花樣,丸子自個兒也會很多。

丸子一進門,便被她認出來。

或許丸子上回畫的花樣子確實被哪個要緊的人看中,掌櫃的見到她尤其的熱情。甚至招呼鋪子裏的夥計看鋪子,親自招呼丸子去後院喝茶。

丸子心裏有了底,自然是滿臉笑地與她攀起了交情。

果不然,兩人才坐下寒暄沒兩句,掌櫃的便提起了花樣子的事兒。

丸子故作不知地問她為何這般著急。

掌櫃的看穿了丸子需要錢,畢竟上回夥計回來說過丸子在家之時穿戴的尤其破爛。便也不隱瞞,徑自說了:“縣老爺家的大姑娘,明年是要入宮去做娘娘。這不,縣官夫人火急火燎地要將大姑娘的衣裳全部換成時興的花樣。便是不是時興的,也要新穎讀到。上回見你畫的花樣子不錯便送去縣官老爺府上,誰知大姑娘一眼相中了。”

丸子挑了挑眉,心道果然:“那這回是?”

“花樣子自然不能每件衣裳都用,自然是各有各的好。”掌櫃的嘆氣,“但我們範縣天高皇帝遠的,成衣鋪子,繡娘們會都是那些花樣,如何知曉京城裏時興什麽花樣?”

她看了一眼丸子,握住丸子搭在桌邊的手:“徐家妹妹,聽旺財說,你祖上便是吃這一碗飯的,手裏頭也捏著祖傳的畫冊。我不跟你說什麽將畫冊賣與我這種話,不如這樣,你再賣我幾樣,我多給你長些價錢?”

瞌睡了正好有人遞枕頭,丸子故作猶豫:“既然你都知曉我祖上是吃這一碗飯的,應當也理解我的心情。哎,若非家中困苦,實在是揭不開鍋,那日我必然不會將祖上的東西拿出來胡亂地糟蹋……”

掌櫃的心情提起來,縣官夫人可是給了她不少的賞錢。

舍不得這條大魚,掌櫃的也是各種軟話。

丸子狀似被她哄得軟了耳根,猶猶豫豫地說:“你也只我家中困苦,畫冊是不能賣於你,但多畫幾幅花樣子卻是使得的。不知,掌櫃的願意出個什麽價?”

掌櫃的一看她松動,立即比了個數。

丸子眉頭蹙起來,似是不願。

掌櫃的又比了個數。看丸子的神情還在猶豫,咬牙一狠心:“每樣再加三兩。徐家妹妹,實不相瞞,我綾羅繡房看似生意做得紅火,其實也就那點賺頭。若非縣官夫人話都撂在這裏,我非接不可,我也不會如此為難。每樣多加三兩,再多是不行了。”

丸子聽她這口氣,猶猶豫豫地應下了。

她這一點頭,掌櫃的立即就笑了。丸子一口氣給她花了十張。除了不是祖傳的畫冊,每張花樣子都是京城的時興。掌櫃的做這一行的自然有眼力見兒,一看就歡喜得不行。她給銀子也爽快,一口氣給了二百三十兩。

丸子將銀票揣進懷裏,憂思沈沈地離開了繡房。

然後轉頭就去鬧市租了一輛牛車。又一口氣買了一堆補身子養頭發養臉蛋的吃食,整整裝了一車,歡歡喜喜地回劉家莊。

同樣剛從村外回來走了一腳泥的徐宴,一眼就看到坐在牛車上的丸子。

徐宴:“……”

丸子心裏都咯噔不起來了,被撞見太多,她臉皮已然足夠厚了。

跳下車,她西子捧心狀,語氣低低的解釋說:“……宴哥你也從外頭回來?啊,我這不想著要離開村裏。窮家富路,窮家富路,必然是要準備好充足的吃食。”

說著話,她註意到徐宴的目光落到一對紅棗黑芝麻阿膠之類的東西上,丸子於是卑微地低下頭:“這不是想著上回小產傷了根子骨。既然去鎮上,順便請大夫號脈。老大夫號了我的脈後說我身子尚未完全恢覆,還需好好地補一補,便買了這些回來……”

這熟悉又相似的口吻,徐宴:“……”

兩人一牛車,悶聲不坑地到了徐家院子前。

車把式將牛車趕到徐家院子外面,下車順手幫丸子卸了貨。

丸子抓了一把松子糖給他,多謝他。

徐宴低頭看著地上一堆吃食,註意到最大的那一帶:“……大夫說你身子還需要松子糖榛子糖梅子糖補一補?”

丸子回頭一看,表情略閃爍。

她走了兩步,彎腰抓了一把:“唉,宴哥,這不是都快離開劉家莊,我有些舍不得麽?”

丸子塞了一顆松子糖進嘴裏,一臉愁苦地嚼著,道:“爹娘去了這些年,我再也沒吃過一顆糖。看到鋪子裏有賣的,我一時間觸景生情的,就忍不住買來一些憶苦思甜。”

聽到咯嘣一聲的徐宴:“……”

再次強調,徐宴自詡是個君子,委實不願當面揭人短兒。

這話他再說第二次,並非是他舍不得她吃這一袋子糖,而是這半袋米的零嘴兒也太多了。若非實在憋不住,他不會說這樣的話:“松子糖,梅子糖,榛子糖,這些郡裏都有。你若想憶苦思甜,去郡裏憶也是一樣的。”

徐宴走過去拎起糖袋子,發現沈手的厲害。有心想問她:“路上撿銀子了?怎地突然對自己這般大方?”

丸子瞪著眼睛無辜地看他:“不是宴哥你叫我要多顧著自個兒麽?你說我若是不好好照顧自個兒,將來也是你跟乘風的拖累。”

徐宴:“……”話好像是他說的沒錯,但聽起來怎麽就這麽怪?

徐宴單手拄唇幹幹地咳嗽一聲,又問:“‘觸景生情’我便不問了,你這‘憶苦思甜’的詞兒是跟誰學的?”

丸子眨了眨眼睛,一臉心虛地問他:“怎麽了?難道我用錯了?”

“你說呢?”徐宴瞥著她。

丸子又嚼了一顆松子糖,委屈巴巴又怯生生地道:“我其實是跟你學的。”

徐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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