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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十兩銀子買來的童養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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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只惡毒女配

冬日裏晝短夜長,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便到了除夕。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離村子, 徐家今年便沒存什麽年貨。先前采買的那些東西,全被丸子制成路上便於攜帶的吃食, 妥善包著存在箱子裏頭。徐乘風趁大人不註意偷吃後便盯上這箱子,時常來看兩眼, 生怕將來一家子搬走落下這個大寶貝。

因著丸子弄吃食的這手藝, 徐乘風小童自覺受制於人,如今都不太敢跟她對著幹。偶爾丸子支使他洗完掃地, 他心中不情不願,卻也會聽話將事情做完。

貓冬這半個月,不必忙裏忙外,丸子很是仔細地從頭到腳保養一番。

原先僵硬的肢體因著丸子持之以恒的虐.待,如今腰肢纖細, 四肢柔韌舒展。敏丫勾頭駝背的體態徹底被丸子糾正過來, 這會兒站或立都顯得身姿纖細修長,挺拔秀麗。膚色多捂一個月,又白皙通透了些。不過到底風吹日曬多年, 三個月時日太短,她與徐宴父子倆來比自然還是會黑上不少。想徹底白皙回來,少不得三年五載。

丸子對膚色沒多大執念, 最大的執念便是不能禿頭和垮臉。這敏丫的身子恢覆得還算快,先前黑黃的容貌轉深, 如今不仔細看也算有一頭烏發, 就是有些參差不齊。

且不提丸子如今走出徐家, 劉家莊的人看到改頭換面的她目瞪口呆,就說早先背地裏笑話敏丫黃臉婆的幾個長舌婦再笑不出來。

敏丫的皮相靈秀俏麗,往日從不覺得。如今往人多處一站,那股與眾不同的氣勢壓得他們往日說慣了的玩笑都不敢開。尤其先前對徐宴有點小心思的人家,臉上或青或白的。她們家姑娘再年輕,站在如今的敏丫跟前,就跟人家的奴婢似的。

丸子不知這些人的小心思,也懶得猜測她們的心思。偶爾會去村裏人多的地方坐坐,單純是為了裝可憐博同情。

她也不明著訴苦,旁人問她怎麽容光煥發。

她先裝模作樣地羞澀,再靦腆地笑道:“先前去河邊洗衣裳不小心摔跤小產,去到鎮上尋了大夫治。吃了幾個月的藥調理,又吃了些好東西。這幾個月沒做四處奔波,單單閑在家裏修養,將這些年太勞苦的身子給養了回來。”

說這話,她一臉的不好意思。聽的人心裏卻五味雜陳。

說起來敏丫也不過二十有四的年歲罷了。鄉下人日子過得苦,但旁人家二十出頭的年歲也沒多磕磣。若非日子過得實在太苦,敏丫如何會蹉跎成那副模樣?

有些心軟些的,不免唏噓,看來徐家也不是什麽好人家。宴哥說是說聰慧出息,但科舉是你想考就考得上的?

一個農戶人家出個秀才已經是祖墳冒青煙,出官老爺那得幾代人積多少德上?

村裏有些大家族供一個讀書人,都掏了老底。敏丫一個人供宴哥讀書,上沒長輩幫襯下面還養著一個小的,得吃多少苦流多少淚?哎,一般姑娘嫁到徐家去不定能熬的出來。徐宴有今日,這都多虧敏丫有韌性,吃得了苦……

心裏這麽一盤算,村裏人是徹底明悟了,官家夫人的夢不是人人都做得的。

得到鄉親們不知真假的寬慰,丸子再心滿意足地回去。

徐宴尚不知自己在村裏的名聲不知不覺之中又被丸子敗壞了一波,每日按部就班地讀書做文章被丸子支使著做家事。除此之外,他還有些困擾。

事實上,這段時日因著丸子小產需要將養身子,徐宴已經許久沒碰過她了。兩人躺在一張炕上,一個在裏一個在外,不大貼著。徐宴顧忌著丸子的身子,沒有動作。但他一個年方十八的青年男子,血氣方剛的,三個月過去,難免有些想頭。

若是往常,徐宴只需稍稍貼近一些,敏丫自然便會貼身來。但如今他都擠到敏丫身上去,敏丫卻睡得雷打不動,對他的暗示毫無反應。

徐宴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個十分矜持驕傲的人,或者說,敏丫給他養成這幅性子。飯菜是敏丫送到他嘴邊,衣裳是敏丫遞到他手邊,連夫妻敦倫也是敏丫小心翼翼順著他的意思。如今敏丫不察言觀色事事慣著他了,矜持的徐宴便有些不知該如何下手。

還有個小的要生,丸子自然不會不叫他碰。但這鄉下沒地龍沒火盆的,冬日裏天冷地寒,一到夜裏除了炕上,哪兒哪兒都冷。丸子幾乎是一沾枕頭便黑甜一覺睡熟了,實在沒那個眼力見兒去留心徐宴的那點小心思。

幹巴巴地熬到了年初,徐宴也沒能成一回,徐家一家子便打包行李出發去郡裏。

年前大雪封路,年後天氣轉好,出行也算方便。

啟程前幾日,徐宴去鎮上告別了先生同窗,丸子便領著徐乘風去鎮裏換了一身行頭。原先敏丫的那些衣裳實在太磕磣了,若非丸子博可憐博同情需要穿,她早就扔了。不過不能扔,她可不能整日就穿那些破爛。

鎮上的成衣鋪子少,裏頭樣式也老舊。丸子想想又去了綾羅繡房。

估計是丸子畫得那些花樣子叫她大賺了一筆,掌櫃的看到她十分的熱情。親自從櫃臺後頭出來,拉著丸子的手說話。

徐乘風繃著小臉跟在丸子身後,斜著眼怪異地看離了父親便口舌異常伶俐的母親。他如今還不懂什麽叫兩面三刀,只覺得十分古怪。眼睜睜看丸子三言兩語哄得掌櫃的將她看中的衣裳送給她不說,還反過來給她銀兩,頓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娘你不是不識字麽?”徐乘風記得很清楚,他娘是一個大字不識村姑。

丸子收起了筆,拿起紙張吹了吹:“不識字,卻不代表不會畫。你看旁人不識字的人照樣能簽字畫押,我不過是畫衣裳,如何就奇怪了?”

徐乘風想了下,蹙著小眉頭覺得有道理又沒道理。

他如今只察覺不對,卻還分辨不清哪裏不對勁。於是伸著頭看丸子畫在紙上的衣裳樣式。一件衣裙,沒上色。雖說他年紀小不辨美醜,但還是能看得出衣裳樣式覆雜。頓時看丸子的神情更吃驚不解了。

丸子懶得理他,收好了衣裳和銀子轉頭就在附近的面攤子坐下。

徐乘風這三個多月來都被她忽視習慣了,如今不會大喊大叫。邁著小短腿蹬蹬地跟在她屁股後頭,在丸子身邊的板凳上坐下。

既然他都跟來了,丸子還不至於一碗面不給他點。

大過年的就奢侈一把,一碗骨頭湯面加了兩個蛋又夾了一碟子肉。徐乘風的自然跟她的一樣。既然點了,就不至於小氣得弄出兩樣的面。徐乘風小童拿著筷子看到面前香噴噴的面,顯然被味道饞的不輕。

漂亮的小臉上閃過掙紮,他作勢問丸子:“咱們先吃,不等爹?”

這家面攤的面做得非常勁道,湯汁也濃郁。上回丸子就是被這噴香的味道吸引了才坐下來,沒想到才正月,店家就出來擺攤。如今拿起筷子便吃得頭也不擡:“你要是願意等我也不介意,你且等著便是。”

徐乘風被噎了一下,抿著小嘴低頭看冒熱氣的面。

香噴噴的味道像是長了鉤子,一下一下饞得他嘴裏直冒口水。他沒忍住捂著嘴稀溜了一下口水,捏著筷子的手用勁,心中十分掙紮:“那咱們吃完了,爹還餓著怎麽辦?”

“能怎麽辦?”丸子咽下嘴裏的湯,“餓著唄。他一個大男人,一頓不吃難道能餓死?”

徐乘風沒有被說服,但最終還是沒忍住向香味屈服了。

“天氣這麽冷,爹不在,等他來了這面也冷了。”他筷子夾了一團面,自我安慰道,“左右不能浪費了,我便先吃了吧。”

丸子忙裏撥冗回他一句:“那你可真孝順。”

徐乘風素來對丸子的冷嘲熱諷過耳不入,喝了一口湯後,扒面的速度明顯更快樂:“一碗面而已,爹那麽大度的人,不會計較咱們吃獨食的。”

母子倆一人捧著一碗面,吃得噴香。

正好走到這邊來接母子倆就站在兩人隔一個過道的攤子外面的徐宴:“……”

兩人頭也不擡地吃,徐宴在後頭站了好一會兒,母子倆沒一個人發現他在。

徐宴確實不至於計較一碗面,但他這麽大個人站旁邊,有心也該註意到了。況且旁邊少婦人偷看,這母子倆光顧著吃面還沒個反應的,確實令人憋屈。他手拄著唇咳嗽了一聲,企圖引起兩人的註意。

丸子正喝湯呢,扭頭就看見他人在。

眼珠子咕嚕嚕轉一圈,丸子放下湯碗,立即站起身。捏著手,沖他露出一個靦腆又有些忸怩的笑:“宴哥怎麽過來了?事情辦完了?”

徐宴手裏還拎著一個布包,邁開長腿便在兩人的桌前坐下來。

面攤的生意火紅,這會兒其他兩張桌子都坐了人。

一家子坐在這面攤上,徐宴過於出挑的相貌難得引得人多看了兩眼。徐宴有些不習慣,徐家雖家貧,但他往日確實甚少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吃過東西。但此時莫名憋了一口氣,眼看著母子倆都吃完了,該走了,他卻還是點了一碗一模一樣的面。

丸子沒留意到他有點賭氣。他想點就點唄,不過是一碗加了料的面,多不了幾文錢。擦了擦嘴,丸子想了想,喚店家再上一份鹵肉。

徐宴無言地擡眸看向她:“……”

“大夫說,我小產後要想養好身子,最是不能虧了嘴。只要吃得好,就能將底子一點一點補上來。”丸子沖他微微一笑,很是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不馬上咱們家就要出遠門麽?長途跋涉,路途艱辛,自然要事先多吃點補一補。”

“既然要補,怎地不多點點兒補一補?”徐宴看她只叫一個,忍不住問。

丸子眨了眨眼睛,低頭看著碗裏只有一份的吃食。微微擡起眼簾,稍稍顯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他,然後低下頭很小聲地道:“這不是家貧南中羞澀麽……若是有錢,自然多點。況且宴哥先前不是教訓過我要多顧著自個兒麽?說我只有顧好自身,於你於乘風都是好事。你看,我可都仔仔細細地記在心上了。宴哥這麽有學問,說話最是有道理,我都聽的。”

徐宴:“……”吃獨食就吃獨食,就那麽一句話,你還當真拿上尚方寶劍了?

面端上來,丸子的鹵肉也上來了。徐乘風捧著碗偷摸地瞄父親的臉色。徐宴嘆了口氣,拿起筷子斯文地吃起來。

一家人都吃過,便打道回府。

出發這一日,天朗氣清。雖還有些冷,但化雪的路已經曬幹了,劉家莊的村口大道只有一點點泥濘,騾車從道上過還算輕便。

原本照丸子的想法,是不願將自己賣花樣子那些銀錢拿出來用的。但一想敏丫的任務就是供徐宴高中,任勞任怨一輩子。這些銀錢她早不拿出來晚不拿拿出來,早晚都得拿拿出來。更何況,那日去綾羅繡房買成衣,丸子從掌櫃的手裏接過銀錢被徐乘風瞧見了。主要是怕這小子告狀,會讓她崩人設,丸子就自覺拿錢出來買車。

原本是要買馬車的,但這年頭馬匹對於鄉下人來說實在太貴。丸子便是能買得起也不可能買,騾子便宜還好使,退而求其次就選了騾子。

出了劉家莊,走上官道,後頭的路就好走多了。

因著是舉家搬遷,丸子差不多將能用得上的都裝車帶走。徐宴發現後十分不讚同地蹙起了眉,他們此行不過是去郡裏求學,並非永遠不回村子。徐家的根子在這裏,早晚還是要回來的。有些不必要帶的,大可放下,輕車簡行。

丸子卻委屈巴巴地表示東西用久了都趁手了,舍不得丟。且她要帶的自然都是用得上的,用不上的都扔了。

徐宴看了她許久,嘆了口氣。罷了,帶都帶上了也不可能半途丟,都帶上吧。

上官道,行進起來便快了很多。

騾車走了一整天,傍晚的時候出了範縣的範圍,四周就漸漸荒涼起來。

徐宴看了看四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心裏就覺得有些不好。別的不說,光著冬日裏夜裏冷得厲害。沒個遮風處躲一躲,怕是好害病。

徐宴別看性子沈靜,做事也沈穩,其實是頭一回出遠門。這會兒頭的弊病便顯出來,雖打聽了怎麽走,卻摸不準村子或鎮子的方位。這會兒騾車停在半道上,不可。擡頭再看這天色,再走的話怕是要走夜路。

半道上進退不得,便顯得有幾分尷尬。

丸子縮在車廂裏,一旁徐乘風抱著包袱睡得沈。這小子是頭回坐車,一路上顛來顛去的,吐得不輕。這會兒吐累了,就睜不開眼。

因著騾車是徐家的第一輛車,丸子便是會趕車也假裝不會。天寒地凍的,自然由聰慧的徐宴去趕車。丸子縮在車廂裏裝聾作啞,本來不想多嘴的。但這破天不曉得怎麽回事,突然冷得人牙齒都打顫。她不想挨凍害病,便掀了車簾子四處看了看。

正前方的路盡頭旁邊有個樹林,丸子哈了口氣,特別委婉地建議道:“宴哥,我聽村裏老人說過。一般像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兒都有廟。不如將車往前再趕一趕?”

徐宴也在琢磨著往前走,聞言思索了一下,一甩馬鞭將車往前趕。

或許是運氣好,車子剛走到林子邊兒,徐宴就看到林子裏頭若隱若現的燈火。他心中一喜,回頭讓丸子抱好徐乘風,將車迅速往裏頭趕去。

確實有個廟,破舊很久了,沒有人。方才徐宴看到的火光,是另一批趕路的人率先在此地落腳。是兩個粗聲粗氣的漢子,操著一口標準官話,正圍坐在一堆火旁說這話。看到徐家一家三口進來歇腳,兩人也只是看一眼便沒管。

徐宴先將睡醒了的徐乘風抱下車,讓丸子帶著進去,自己則去安置騾車。

一家子進來,那兩個漢子在註意到丸子手裏牽的小孩子後,那股戒備的感覺才消下去。丸子故作不知,找個角落讓徐乘風先坐下來,自己則去外頭撿了些幹柴。徐宴安置好騾車,她這邊就正好將火生好。

丸子帶的那些鍋碗瓢盆這時候就起了關鍵的作用。這麽冷的天兒,出門在外,若是想吃口熱的沒鍋。走了一天,幹啃幹糧也太心酸。丸子制的那一箱子吃食,冷的吃也行,熱了吃也行。但大晚上定然是吃熱的好。

正好廟附近又有條小溪,取了水,將丸子制成的那些吃食過水一煮,配著肉醬吃真真兒是暖到胃裏去。

徐宴這會兒不說話了,連徐乘風都有些佩服他娘思慮周道。一家子吃的香,旁邊忽然響起一道軟糯的女聲。

丸子手一頓,一家子順著聲音看過去。

就看到兩大漢的背後,還坐著一個杏眼桃腮的少女。那姑娘生得纖瘦單薄,約莫十二三歲的模樣。雖然年歲還很稚嫩,卻看得出是個美人坯子。估計再過幾年五官長開了,必定是個美人兒。丸子眨了眨眼睛,看向徐宴。

徐宴很是避諱地低下頭,一副非禮勿視的模樣。

那姑娘從大漢的背後站起身,邁著步子走到徐家人跟前,直勾勾地盯著肉醬:“這是何物?味道聞著倒是香,給你十兩銀子,可否讓與我?”

丸子眼眸飛快地一閃,微微瞇了起來。

不過擡眸的瞬間,變成了不知該如何應對的慌張。丸子吞了吞口水,一把抓住徐宴的胳膊,小聲地道:“這是奴家自制的肉醬,鄉下人用著配飯吃的。不是什麽值當的好物,姑娘,姑娘你太過獎了。”

那姑娘模樣生得軟糯,眼神卻頗為高傲:“我不嫌棄,你賣給我。”

丸子握著徐宴的胳膊有些用力,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

徐宴本想秉持著君子非禮勿視非禮勿言的原則,不多看未出閣姑娘。但聽這姑娘口氣著實不客氣,心中便有些不渝,倏地擡起頭:“不了,這是內人特質給孩子路上用飯的醬料。自家用的東西,不賣的,姑娘大可不必。”

晃動的火光之下,徐宴一身青布衣衫都掩不去的清雋沈靜氣度。便是坐在這樣破舊的廟裏,吃著粗面饅頭,他那雙幽沈的鳳眸也叫人心驚。

早先丸子便驚艷過徐宴的相貌,事實上,徐宴的相貌委實出挑。他這突然一擡頭,那姑娘直面了他的臉,臉上的傲氣眾目睽睽之下消散。眼中的驚艷毫無隱瞞,她直勾勾盯著徐宴,臉頰迅速變得通紅。

“啊,你,”小姑娘有些語無倫次,“這樣啊……”

徐宴淡淡地點點頭。

“我,我不過是聞著味兒覺得實在是饞人,便想嘗一嘗。”那姑娘完全忽視了徐宴身邊的丸子和徐乘風,眼裏就只有他一人,“這早春夜寒,便想著吃一口熱的……”

徐宴沒說話,扭頭看向丸子。

丸子目光不著痕跡地在那小姑娘臉上流連一瞬,有些羞怯的低下頭:“鄉野粗食,自然是粗鄙。姑娘一看便是大戶人家貴女,如何吃得我這……”

聽見丸子拒絕,那姑娘終於看向她。不過小姑娘還沒開口,她身後兩個大漢眼睛都看了過來。其中一個人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朝丸子的懷裏丟過來:“勞煩嬸子多熱一些。吃食哪有貴賤,我等實在是腹中饑餓,受不住了。”

荷包砸到丸子懷裏,丸子眼睫顫了一顫,手下更是握緊了徐宴的袖子。

徐宴看了一眼那大漢而後扭頭拍了拍丸子的手,輕聲道:“去熱些吧。”

丸子將徐乘風撥到徐宴身邊,怯生生地起身出去。

徐乘風坐在徐宴的身邊,擡頭看了看衣著華貴的少女,又看了看一旁火堆邊的兩個大漢。不知發生了何事,但還是窩進了徐宴的懷中:“爹……”

這一句,叫那少女瞪大了眼:“爹?”

徐乘風不知出了何事,看她這神情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更緊巴巴地貼著徐宴。徐宴一手攬著他的後背,一邊擡起眼簾道:“這是在下長子,姑娘這般可是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不過是不敢相信。

她猶豫了下,忍著心中忽然湧動的古怪情緒,很是沒有分寸地問徐宴道:“我觀公子年歲不大,怎地有如此大的子嗣?”

徐宴蹙起了眉頭,只覺得她問得問題很是沒有道理。雖有些被冒犯的不悅,但卻還是忍著脾氣反問她:“在下成親年歲早,如何就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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