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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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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朗的夜空下,淺淺的月華灑落在這小小的亭中,亮了半邊,而半邊黑暗的地方,婉兒的面容被遮擋住,她捏住酒杯的手指終於松開,任由那只酒杯掉落在地,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

沈南璆聽著那突兀的瓷碎聲,卻是鎮定非凡,笑瞇瞇地舉著酒杯晃了晃,湊到嘴邊喝下,另一只手指著酒壺,又給自己倒上一杯,卻是遞到了婉兒面前,他說:“婉女官反應這般大是為何?不成是被沈某說中了什麽?若真是如此,那沈某當真是該死了,薄酒一杯以示歉意,婉女官可賞臉?”

啪嗒一聲,婉兒揮手打掉沈南璆手中執著的酒杯,極為冰冷的目光投射到他的身上。這只酒杯落在了石臺上,香醇的酒液灑了一臺面,瓷白色的碎片恰好就像一朵殘敗的花兒一般。但是,婉兒伸手捏住一片碎瓷,一手抓住沈南璆的手,狠狠地將手中的碎瓷戳進了他的手腕上,“說!你到底知道了什麽?”

沈南璆毫不在意,仿佛那尖銳的碎瓷半點威脅不到他的生命,他還是笑容滿臉,只是眼中約莫有些高深莫測的色彩,他空下來的手湊近自己流血的手腕,沾上幾點血跡,居然放到唇邊,伸出舌頭舔了舔。

“婉女官何必動氣。沈某剛才也說了,那也只是沈某覺得不是嗎?何況,那個宮人與皇太後如何,又與婉女官何關?”他終於收斂了最後的三分斯文面具,露出他真實的惡劣和肆意,他話雖如此說,但是清亮的眼眸明顯就在告訴婉兒,他於某些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下一瞬,就連婉兒都看不出發生了什麽,只覺得自己的手背上好似有一陣風吹過,然後她的手就松開了,沈南璆抽回了自己的手,更是毫不在意地動手拔掉那尖銳的碎瓷。隨即有布帛的撕裂聲響起,就見他自己拿著布條在包紮著手腕的傷口,動作迅速,毫無拖沓。

婉兒看著他,手中濕濡粘稠的一片是他剛才流出來的血跡,這讓婉兒不禁皺了皺眉,她雖然殺過許多人,但那都是下令讓別人動的手,真切地接觸到血,這似乎還是第一次,但是這個男人罪有應得。

婉兒看出這個男人惡劣的性子,他不可能告之她答案,所以她站起來,不打算再跟他糾纏不休。日後,她總會找到時機,碾壓,揉碎他!所以,婉兒低頭,對著他投下一個陰惻惻的冰冷笑弧。

卻不想,她才踏出一步,就被沈南璆拽住了手臂,他微微用力就將婉兒扯了過來,讓婉兒趔趄間幾乎要毫無形象地跌坐在地上,讓婉兒心中有股怒火在燃燒不止,“放手,混賬東西!”

沈南璆卻用手掐住了婉兒纖細的脖子,低頭,幾乎要跟婉兒的五官對上,“婉女官,傷了人就這樣一走了之?哪裏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婉兒並不害怕,就著月色,她直視著沈南璆漆黑如墨的眼珠,精致的兩瓣唇咧出讓人心驚的美麗的弧度,“沈禦醫,你若是能耐,就殺了我,否則,皇宮中不會再有你的一席之地。”她從來就沒有怕過,不論她經歷過什麽詭異的事情,打從骨子裏,她依舊是那個驕傲到血液裏的掌控權柄的女人!

沈南璆眨眨眼,笑出來,松開掐住婉兒脖子的手,繼續招惹挑釁,他輕輕地說著秘密:“婉女官,沈某知道一些極為有趣的事情,但是又怕人不信,不過,沈某有信心,婉女官定然是相信的,不會讓沈某失望的。你知道嗎?其實,皇太後不是皇太後,而婉女官你——也不是婉女官呢。”

婉兒的瞳孔一瞬間放大,最私隱的秘密被人知道就好像這一刻她被眼前這個男人剝光了衣服一般,無處可以遮掩。甚至讓她有一瞬間體會到害怕,但是她始終不是一個平常的女人,很快,婉兒推開了他,整了整衣衫,“沈禦醫這話說的好奇怪,你該去醒醒酒了。”

沈南璆卻舉著酒壺,仰頭,然後酒水順著壺口落入他的嘴中,他滿喝一口,大笑:“難得月色,難得美酒,理應盡興,喝!”

婉兒皺眉,實在不懂這個男人到底想如何,怪異的行為,詭異的眼神,故作神秘的話語,還有……惡劣的性子,果真惹人厭。但是想到他剛才說的兩件事情,婉兒都絕對沒有好臉色,她甚至有些氣憤地揮了揮衣袖,踩著步子離開。

“婉女官。”背後傳來他的聲音。婉兒沒有停頓,只又聽到他說:“你的體內那只小蠱蟲可沒有你想象中那麽簡單,它啊,隨時能夠讓你消失得一幹二凈,無人能夠發現。沈某不謙虛,這世間能幫你解決小蠱蟲的人,唯沈某一人。婉女官何不趁著此刻沈某興致高昂,求一求沈某?說不定沈某就大發慈悲救婉女官‘貴命’一條了。”

不管何時何地,婉兒都不會失了姿態,在沈南璆看去,這個女子的姿華如月,娉婷婀娜,可是他像是看見了她的冷狠眼神,於是乎,不由地又舉壺往嘴中倒酒,連眉眼都有了盎然的笑意。

他剛才不過是那麽隨口一說,竟然真的讓他猜中了,實在不能更可笑了!他固然一早就知道皇太後換了個人,與他一般不過是個外來者,但是他想不到這個婉女官居然也換了個人,也怪當初為皇太後診治頭疾時忽略了這個婉女官,否則他定會更早發現的!

既然這個婉女官也是換了人,剛才聽到他說起那個“宮人”又是那樣的反應,不成她是——若是如此,當真有趣得緊,真假皇太後的對決嗎?能比這個更有趣的事情了嗎?

於是沒有走多遠的婉兒就聽見了沈南璆那讓她覺得刺耳的笑聲。

玉佩發出微熱,明熙的聲音輕輕響起:“姑姑,他知道了我們的秘密,那個假貨會不會也知道?”明熙很擔心,畢竟她們現在的處境之下,那個假貨要殺掉姑姑簡直是輕而易舉。

婉兒有點煩躁,因為她也說不出來為什麽,她覺得那個可惡的男人不會告之皇太後這件事情,若真要說原因的話,那該是——他想要看一出好戲,想看她和皇太後之間的交鋒。但是婉兒無比確定一件事情,因為那個男人的存在,這一切都有了變數,那個男人絕對會把一池濁水攪得更加渾濁不堪。

明熙察覺到婉兒的心情,在玉佩中那個小小的靈魂睜開了虛化的眼睛,卻閃過了實質的凜然的殺氣。明熙想要殺掉那個男人。

婉兒沒有察覺自己一直心煩著沈南璆這個惡劣的男人,反而將“宮人”和皇太後的事情給暫時忘記了。直到第二日要去伺候皇太後,婉兒正在給自己梳發的手頓了頓,銅鏡裏反射出她剎那的狠戾。

居然敢玷汙她的身體,實在是不可饒恕,那樣卑賤的畜生也敢染指她的身體?

啪一聲,玉制的梳子被狠狠砸在妝臺上,幾乎要斷裂成兩段,婉兒抿抿嘴唇,呼出一口濁氣,將心中所有的情緒都藏好,恢覆成那個大氣淡定又溫柔含笑的婉女官。

長生殿內,皇太後細哼幾聲,極為舒坦地松活起來,將身體以及靈魂裏積壓的飽滿熱情全數發洩出來之後,簡直連神清氣爽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狀態。她勾出笑容,低頭,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馮小寶。

手上功夫還算不錯,但是,皇太後舔了舔唇,輕蔑地笑出來,這樣粗劣低賤的人不配真正讓她發洩,她要的可不是這般的低劣的東西,那個千金公主也真是太過可笑,居然以為這種東西她看得上眼?

只不過……那種被褻瀆的行為居然也讓她有了悸動?她果然是個變態嗎?皇太後再一次將目光投放到馮小寶身上,嗯……或許好好調啊教一下還是可用的吧?將他整治得跟從前身邊的那些男子一樣。

婉兒來到的時候,沒有見到沈南璆口中那個怪異的“宮人”,只有皇太後穿著單薄的寢衣在床榻上躺著,但是婉兒聞到了那股子靡靡淫氣,她清晰地捕捉到了,同時也看見了皇太後眉眼間的嫵媚多情,就連那張臉都像是年輕了幾分。

“婉兒在看什麽?”皇太後眉眼上挑,聲音帶了些沙啞,就像沈醉在激情中不可自拔的啜泣之音。

“只是覺得皇太後今日分外美麗。”婉兒覺得自己幾乎要將“美麗”這兩個字咬碎在嘴裏,但是她沒有,她伸手扶起皇太後,甚至對床榻上的痕跡視若無睹,她已經決定完全舍棄這個軀體,因為失去了魂魄的軀體不過是就是木頭,不是她。

皇太後笑出聲來,顯見是十分高興的,她拍拍婉兒的手:“嘴甜。”

如此數日,婉兒都能夠看得見皇太後臉上那股子媚色,這讓她在皇太後背後時忍不住露出冷冽的目光,即使她已經舍棄那個軀體,但是也覺得這個女人是那樣的無恥惡心。而且,更重要的還是,那個沈南璆居然好像要強調自己的存在感一般,居然日日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讓婉兒險些破了養氣的功夫,所幸有明熙提醒,也明白到沈南璆的可惡心思。這時,東宮來了喜報,竇德妃有孕。

作者有話要說: 吐血,今天不單止開班會選幹部脫了超級長的時間,還要去跟新生見面,害我還差幾百字都要連忙跑回來趕!┭┮﹏┭┮

打滾求收藏,不然西瓜要被拋棄了,要被碾壓成西瓜汁了~~o(>_<)o ~~

☆、024 雜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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