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早早地來到教室，手裏拿著厚厚的一疊照片。教室裏只有幾個人，其他學生去吃早餐還沒有回來。

沒看到班長的影子，他又看了一遍照片。國慶晚會上他也表演過節目，這裏面也有他的。

楚楚笑著走過去，“蘇靖，照片已經洗出來了？我能看看嗎？”

“副班長，當然可以。”蘇靖將照片遞給她。

楚楚拿起照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張張的翻看。其他人的照片她都一掃而過，直到看到張閻的照片，她放慢速度，細細地欣賞。照片裏的張閻手執話筒，勾唇而笑，顯得特別帥氣和陽光。

她臉上情不自禁地冒出一陣熱氣，擔心被蘇靖發覺她的異樣，掩飾地將散落下來的一縷頭發撥到耳後。

蘇靖和她搭話，“這些照片都拍得很好，你真厲害。我也看到你的照片了，很漂亮。”“謝謝。”楚楚對他笑了笑，眼珠轉了轉，“對了，我怎麽沒有看到你的照片？”她一邊看著蘇靖的眼睛，一邊悄悄地把張閻的一張照片往旁邊撥了撥，用袖子遮住。

副班長主動的詢問讓蘇靖很高興，拿起一疊照片，“我找到了給你看。”

楚楚趁他不註意，將張閻的照片完全壓住。她給張閻連拍了好多張，所以洗出來的照片有幾張是相似的，她拿走一張，蘇靖應該不會察覺。

“蘇靖，我先把我的照片挑出來。”

蘇靖猶豫了一下，開始收拾散亂的照片，說道：“副班長，這不好吧。你也知道洗照片的錢是從班費裏出的，班長把錢交給我，我還要向他交差的。還是等我把照片都交給班長之後再說吧。”

楚楚微微蹙眉，又對他嫣然一笑，“不如你把這些照片交給我，我來轉交給班長。我正好還有事和他說。”

蘇靖遲疑了兩秒，還是搖頭，“還是不麻煩副班長了，我自己交給班長。”張閻讓他做這件事，他就要負責到底。

楚楚暗自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卻又無可奈何，只好趁他不註意又將張閻的照片放回去。

蘇靖註意到她的動作，先是楞了楞，很快就明白了她為什麽要看照片。考慮到對方是一位女生，他也不好說什麽，摸摸鼻子，將照片收拾好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楚楚發現他察覺到自己的動作了，臉一紅，咬咬嘴唇，“蘇靖……”

蘇靖連忙小聲說：“我什麽都沒看到。”

楚楚臉上就像火燒一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蘇靖只覺得莫名其妙，他都說了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為什麽副班長還是瞪他？

見到王閱和張閻並肩走進教室，他連忙拿著照片迎上去，“班長，照片洗出來了。”

“這麽快啊。”王悅自然地伸手接過照片一張張翻看。

蘇靖並沒有阻止他。全班學生都知道王閱和班長好的就像一個人似的，所以他沒有避開王閱的動作，看了一眼張閻，張閻果然毫不在意。

楚楚見到這一幕，心裏更加不舒服。

“這裏一共有192張照片，洗一張照片是5角錢，一共花了96塊錢。老板看我洗的多，就少收了1塊錢，所以是95。”蘇靖從口袋裏掏出剩餘的錢還給張閻。

張閻數過照片，確實是132張，對蘇靖點點頭，“謝了。”

蘇靖暗自慶幸沒有讓楚楚拿走照片。

“班長，真要謝我的話再請我吃上次你請我吃過的雞蛋灌餅怎麽樣？”

張閻頷首，“當然沒問題。”

王閱一張張地欣賞著照片，覺得副班長的拍照技術不錯。只是看完所有的照片，他發現他的照片只有兩張，而且還比較模糊。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又看了一遍，仍然只有兩張。他特意數了數，張閻的照片有十多張，而且大多數都是單人照。他和張閻明明是同臺主持節目，但是張閻的幾張照片，看得出來拍照的人刻意避開了他，只留下了張閻的影像。從中不難猜出拍照人的心思。

他皺起眉，看了一眼楚楚的背影。

“怎麽了？”張閻很敏銳。

王閱把手中的照片遞給他。

張閻立即發現了問題所在，眉頭擰起不悅的褶皺。他以為的他和王閱同臺的合影一張都沒有。

“我去問問副班長是怎麽回事。”

王閱撓頭，一時覺得和一個小姑娘計較沒什麽意思，一時又覺得這事確實挺讓人惱火的。他和張閻第一次同臺主持節目的留念機會就這樣被人毀了。

張閻走到楚楚跟前，敲了敲她的桌子，“副班長，出來一下。”

楚楚臉上不由帶出一絲愉悅的笑意，跟著他來到教室外面。

張閻搖了搖手中王閱的照片，“這是怎麽回事？”

楚楚看了一眼照片，用不解的目光望著他，“這兩張照片怎麽了？”

“你希望我把話說得清清楚楚？”張閻平淡地問。他之所以不明說，是顧及到小孩子的面皮薄。但楚楚明顯不識趣。

楚楚一臉茫然，點點頭。

張閻對她並沒有多大的耐性，不再拐彎抹角，“為什麽王閱只有兩張照片，而且這兩張照片都這麽模糊？其他同學包括沒有表演節目的同學都有好幾張照片。我記得晚會之前我交代過你，不要忽略任何一位同學。”

楚楚鎮定地說：“因為同學們的表演都很精彩，我不知不覺中忘了給王閱拍照。這件事是我失誤了。不如我這就去和他道歉？”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心裏明白。”張閻無動於衷，“這件事到此為止。但是，如果以後你再不配合我的工作，我會向班主任建議換一個人來做副班長。”

楚楚臉色一變，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張閻，你這樣太過分了吧？”

“因為我說話太直接？”張閻不在意地反問。

楚楚心虛地移開目光。她知道這件事是她做得不對，但她一直有好感的張閻和她說話卻這

麽不留情面，讓她覺得十分難堪。

“有任何意見可以和班主任提。”張閻說完就走了。

楚楚的臉色非常難看。

過路的學生好奇地朝這邊張望，楚楚只能若無其事地回到教室，避開他們探究的目光。王閱絕佳的聽力讓他將張閻和楚楚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張閻走過來後，他打趣道：“你是不是把她當成你以前的下屬了？”

張閻不解地看著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似乎不明白王閱為什麽明知故問。

“副班長本來就是班長的下屬。”

“當我沒說。”王閱無言以對，幫他發照片，又看了一眼楚楚。

楚楚將嘴唇咬得緊緊的。發照片的事本來是應該由她這個副班長和班長一起做。

吃過早飯後回到教室的學生們看到照片很高興，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議論得熱火朝天。發完照片，王閱走到張閻旁邊。

“這次換座位，我想坐最後一排。坐在第一排總是要仰著腦袋看黑板，不一會兒脖子就發酸。但班主任肯定不同意。”

班主任前幾天出差了，昨天才回來。

“我有辦法。”張閻說。

班主任來上數學課的時候，張閻找他談了一會兒話。具體談了什麽王閱不清楚，只是調換座位的時候，班主任將他和張閻安排在最後一排正中間的位置，兩人又成了同桌。

放學後，張閻對他說道：“跟我來。”

張閻直接把他帶到了學校門口。

“我們要出校門？”王閱問。

張閻將班主任批的請假條遞給門衛，“對。”

兩人在外面隨便找了一間小餐館吃過午飯後，張閻帶著王閱來到一間木器店裏。

王閱一肚子疑問。

張閻自顧自地去和店裏的木匠說話。

“師傅，以我的身高做參考，幫他做一套合適的課桌椅。”

“你的意思是？”師傅有點糊塗。

張閻解釋說：“他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但他的身高太矮了。”

師傅恍然，“是這樣。沒問題，但我要先量一量你們的身高。”

王閱這才明白是怎麽回事，讚許地看了一眼張閻。

師傅量完身高，張閻交了定金，約好三天後木匠師傅將課桌椅送到學校門口，他們來取。三天後，新課桌椅送到。因為椅子特意做得很高，王閱坐在上面腳離地面還有一段距離，顯得有些滑稽。

班上的學生見了，都覺得好笑。其他班的學生聽說了這件事也好奇的跑過來看熱鬧。見到王閱淡定的樣子，他們又覺得自己太大驚小怪。

過了兩天，大家也就習慣了。

“王閱，你是不是打算以後就坐在最後一排了？”坐在前排的王志回過頭來問。為了配合

王閱的身高，他的新課桌椅比標配課桌要高。王閱坐著時，和張閻幾乎一樣高。

王閱點點頭，“對。”

他認為這個位置是全班最好的位置，視線和黑板幾乎處於同一水平線。而且最後一排比前面更加寬敞。

“對了，你看到張閣去哪兒了嗎？”

王志說：“陳志叫他出去打球去了。”

王閱搖搖頭，“真搞不懂。課間休息就十分鐘，走到操場就需要兩分鐘，他們還跑去打球”

王志也搖頭，“我也搞不懂。我特意觀察過你和張閻，你們下課後從來不主動看學習方面的書，但你們的成績還是那麽好。讓人不服都不行。”

王閱笑而不語，裝出高深莫測的樣子。他能告訴王志他和張閻都是開了掛的嗎？

張閻手托籃球走進來，外套敞著，臉上有一層薄汗。

王閱皺起眉，“你小心感冒。”

“不會。”張閻在座位上坐下，見王閱的水杯蓋子是揭開的，拿起水杯喝了兩口水。王閱問：“我聽說明天晚自習要開班會？”

張閻點頭，“可能是要談秋季運動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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