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排骨全是肉，吃不吃？”張閻夾起一塊排骨問王閱。

“飽了。”王閱摸摸肚子，盯著排骨看了兩秒，果斷地張嘴。

張閻看著他鼓著腮幫咀嚼的樣子無聲一笑。

王閱湊到他耳邊，小聲說：“我覺得咱們和劉阿姨合作還有一個好處——等以後更熟了，我們可以出錢買肉，讓劉阿姨給我們開小竈。”

張閻用紙巾擦掉他嘴角的一點點肉汁，點點頭，“等會跟我出去散步消食。”

洗完飯盒，他拉著王閱出門散步。

等他們離開後，陳寬用肯定的語氣小聲對其他人說：“我敢肯定，張閻就是把王閱當兒子在養！”

幾位室友都笑起來，他們都看出來張閻對王閱確實很好，幾乎照顧得面面俱到。

“降溫了。”張閻擡起頭，天上一顆星星都沒有，大概很快會有一場雨。

王閱打了一個哆嗦，“回去吧。”

回到寢室，他將兩人的行李箱從床底下拉出來，先找出自己的毛線背心，然後翻出張閻的，拋到上鋪。

他朝張閻揚起眉：降溫了就該添衣服，別仗著不怕冷就胡來。

張閻也揚眉：你最大，聽你的。

第二天早飯後沒多久，果然下起雨。細雨如絲，伴隨著涼風，溫度降了幾度。

吃過早飯後，學生們沒有心情在戶外玩耍，老實地待在教室裏，安靜地看書。

“哎，你說月考成績出來了沒有？”方景浩的同桌小聲和方景浩搭話。教室離太安靜，沒有人閑聊，搞得他也很緊張，說話都不敢大聲。

方景浩沒有擡頭，目光落在習題冊上，“肯定出來了。”

“不會這麽快吧？”同桌抱著希望問。

方景浩一板一眼地說：“名次排好後就要調整尖子班的學生名單，學校不會在這一點上耽誤時間的。”

同桌抱著頭哀嚎，“啊啊，不知道這次考得怎麽樣。希望不會退步，不然我爸知道我被分到普通班會打斷我的腿的。”

方景浩沒再說話，遠遠地看了一眼前排的王閱和最後一排的張閻，握著筆的手緊了緊，繼

續做題。

王閱兩手抱著溫熱的牛奶瓶，一邊背英語單詞，一邊不時吮一口牛奶，顯得十分悠閑。“王閱，聽說月考成績已經出來了，你緊張不緊張？”賀瑩瑩沒話找話。

“成績已經成定局，緊張並沒有用。”眼角瞥見曹老師抱著幾摞試卷進來，王閱連忙猛吸一口，把牛奶喝完，用紙巾擦了擦嘴。

曹老師當做沒看到他的小動作，走上講臺，“同學們，月考成績已經出來了。學習委員來一下，把試卷發給同學們。我來念成績單。”

王閱麻溜地起身，把語文試卷、數學試卷和英語試卷分別交給課代表，然後將文綜和理綜

試卷隨便分成幾份給前排的幾位同學讓他們幫忙發。

教室裏頓時只剩下發試卷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和曹老師洪亮的嗓音。

“張閻，總分1032分，全年級第一名；王閱，總分1028分，全年級第二名……”

全班嘩然。語文、數學和英語滿分都是150分，文綜和理綜滿分都是300分，也就是說總分是1050分。張閻和王閱竟然都考了1000分以上，這成績確實逆天了！

全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王閱和張閻身上。

王閱單手支頷，表情平靜；張閻在課桌後坐得筆直，面無表情，右手拿著筆寫著什麽，那氣場看上去不像學生，倒像是正批閱文件的大老板。

兩人的淡定讓其他學生更加緊張，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曹海暗暗點頭，繼續念道：“方景浩，總分1022分，全年級第四名；詹鵬飛，總分1018分，年級第五名……”

聽到這裏，學生們都發現班主任一直沒有念他們在班級上的排名，轉念一想，不覺得意外。尖子班的名單是由全年級名次決定的，在班上的排名並不重要，而且根據全年級的排名也能推斷出班級上的排名。

“尤娟娟，總分……全校排名第五十名……”

叫尤娟娟的女生眼眶一紅，淚珠立馬滾落下來。她是班上第一位排名超過四十八名的學生，必須離開尖子班，一瞬間感覺似乎所有人嘲笑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曹老師沒有停頓，在這時顯得尤為冷酷。

“齊偉，總分……全校排名第五十七名……”

叫齊偉的同學一樣情緒低落。

十分鐘，曹老師將所有人的成績和排名念完，放下手裏的名單，面無表情地說：“尤娟娟、齊偉……你們幾人現在就把你們的課桌收拾一下，到二班去報到，然後在今天之內抽時間回寢室收拾你們的床鋪。男生們被分在402寢室，女生們被分在307寢室。”

八位同學都低著頭，沈默地收拾書本和文具。

“希望大家以後都能保持良好的成績，這樣就能少幾次分別的情形。新同學到來後，同學們要好好相處。他們暫時安排在離開的這幾位同學的的座位上，班長註意一下，幫新同學安排好。明天早操後全體調換座位。”曹老師簡單地說了兩句，將重點放到自己班的學生上，“在這裏，我要特別表揚張閻同學和王閱同學，他們仍然是全年級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兩人的數學和理綜都是滿分。希望大家能向他們學習！”

全班學生對王閱和張閻奉上熱烈的掌聲，目光中含著佩服。

曹老師看了看時間，還有幾分鐘上課。

“你們自己安排。”

說完，他就離開了。

王閱已經拿到了所有的試卷，語文144分，閱讀理解扣了2分，作文扣了4分；數學150分；英語144分，作文被扣6分；文綜290分，扣分的都是政治的分析題；理綜300分。

他拿著幾張試卷跑到張閻那裏，把自己的試卷遞給他，趴到他肩上。

“看看你的。”

張閻把試卷遞給他。

張閻的語文142分，作文被扣8分，其他全對；數學150分；英語142分，作文被扣8分；文綜298分，歷史題一道判斷題錯誤，被扣2分；理綜300分。

“你的政治竟然是滿分。”王閱嫉妒地盯著張閻的文綜試卷，“政治我被扣了10分。你知道這說明什麽嗎？”

“說明什麽？”張閻故意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臉。

王閱以為他是不小心，沒在意，“說明你會玩政治。會玩政治的人都是狡猾之輩！”

“狡猾？”張閻煞有其事地想了想，“或許還真是。”

王閱莫名地感覺到危險。

教室門口響起說話的聲音，他轉過頭，是新同學來了。

他拿起自己的試卷，“走了。”

張閻將新同學按照身高安排在離開的幾位同學的座位上，然後走到一位男同學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同學有些意外，“班長。”

“聽說你家就在學校附近，中午你回家時順便把這膠卷送到照相館讓他們盡快把照片洗出來，合影按照人頭洗。下晚自習後請你吃宵夜。”

男同學爽快地應下，“沒問題。”

張閻從錢包裏抽出兩張一百元遞給他，“不夠再跟我說。”

楚楚無意中聽到他們的對話，心裏閃過一個念頭。

在學校裏，不但學生們的每一天過得簡單，老師們其實也一樣。

離晚自習開始還有五分鐘，老師們紛紛起身，準備去教室監督學生們上晚自習，只有尖子班的班主任曹老師仍然坐在辦公桌後準備次日的講義。

“曹老師，你們班還是像以前一樣不安排老師監督學生們上晚自習？”一位老師好奇地問

曹老師點點頭，“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習慣。”

另一位老師佩服地嘆了一聲，“還是老曹有辦法！即使不特意監督，學生們仍然很自覺。不像我們班那幫熊孩子，就算盯著他們，他們也不樂意學習！”

曹老師笑了笑，沒接話，忽然想到王閱和張閻，不知道這兩個有個性的學生是不是又沒去上晚自習。

王閱和張閻吃過晚飯依舊直接回寢室。

班上的學生看到了，已經不再感到驚訝。這兩人即使不上晚自習，依然能考出好成績，他們卻沒有那麽大的自信。被分到普通班去的八位同學讓他們升起緊張感，不努力不行。

室友們上晚自習回來後，王閱和張閻帶他們去樓下請他們吃雞蛋灌餅，每個雞蛋灌餅裏都灌了兩個雞蛋。餅裏不但夾了生菜，還夾了火腿腸。多加一個雞蛋五角錢，加一根火腿腸也是五角錢。

室友們都覺得王閱和張閻夠意思，吃得很開心。

張閻多買了兩份，對王閱說：“我去把這一份送去給蘇靖。”

蘇靖就是幫忙洗照片的那位同學。

“我跟你一起去吧。”王閱一個人待著也沒事。

“那走吧。”

蘇靖是走讀生，回去太晚不安全，不好讓人就等。兩人加快步伐往校門口走去。

張閻只讓蘇靖在這兒等著，蘇靖沒看到張閻的人影，正覺得納悶呢。他以為張閻請他吃宵夜就是在小賣部裏請，據他所知，學校裏只有這裏有宵夜賣。

張閻把雞蛋灌餅遞給蘇靖，拍拍他的肩膀，“謝了。不耽誤你回家。”

蘇靖爽朗地一笑，“班長太客氣了。行，那我走了啊。”

王閱和張閻對他點點頭便離開了。

蘇靖打開塑料袋，發現裏面一共有兩份雞蛋灌餅，聞了聞，挺香，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雙眼一亮，“哪兒買的？這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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