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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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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而是家中來了一位不知其來歷、法號的僧侶,依他而言:一看就是個騙子。

偏生他父親母親相信的緊,非聽那老和尚說,“此子將有一大劫,若躲得過,日後必然事事平安順遂,若不能,重則殃及性命,輕則終日纏綿病榻。”

母親聽聞抓著父親的手,虛弱地倒向他的懷中,“何法可解?”

隨後他就被父親母親送來了這偏遠之地,說,“時機一到,必會來此處接他,讓他安心等待,勿要惹下大禍。”

他咂咂嘴,對於老和尚所言毫不在意,他甚至有種陰暗的想法,想偷偷回去,待到那時機一過,他在跳出來,指著老和尚的鼻子道,“騙子,我一直待在此處,從未遇到你所說的劫難。”再瞧著父母親的錯愕和老和尚的心虛,繼而大爽。

可瞧著母親的擔憂,和數次哭暈在父親的懷裏,他還是放棄了這想法,乖乖地遵從他們的安排,這樣也好,他再也不用裝成那般知書達禮的模樣了。

他生性跳脫,若不是為了家裏人的顏面,他何至於受了委屈都無法反擊回去。

不過現在好了,他終於不用日日偽裝,這般想著,他突覺此處還是有幾分好處的。

夏秋月可不知曉他心中的彎彎繞繞,她獨自一人回了家,尋來了竹匾,洗凈晾幹,再鋪上一層層嫩葉,將收集而來的蟲卵放置其中,上面又附上一層嫩葉,隨將其置於溫暖的地方,等候。

說實話,王沐凡所送的葉片恰好用上,只是有些杯水車薪而已。

“阿姐,你在做什麽?”夏秋葉從門後鉆了出來,小眼珠滴溜轉著,“是不是做好吃的?”他想著,口水流了下來。

“你呀,”她笑著點了點他的小腦袋瓜子,“想吃什麽,阿姐給你做。”

他眼睛一亮,一吸溜便將長長的口水吸回了口中,“面條。”

“好,那你去門口那邊摘幾根小蔥回來。”

夏秋葉聽聞飛快跑了出去,沒過片刻便摘來滿滿一小手。

夏秋月接過小蔥,放在一旁清洗備用,從櫥櫃裏尋來了一個小盆,撒上適量的白面粉,倒入適量的水,將其糅合,利用腕部的力量,一撮二糅三壓,面團初具雛形。

再將其糅上一會兒,軟硬適中,光滑有度,隨用搟面杖搟平,搟成一張厚度均勻的面餅,後切成寬度小拇指般大小的便可。

她打開鍋蓋放進適量的熱油,扔進切好的蔥段翻炒,沒多久香味便開始傳來,一旁的夏秋葉瞪得眼睛都快要突出來了,直咽口水,“阿姐,你,你什麽時候這麽會燒菜了?”

手一頓,熱油不小心飛濺在了手背,很快便冒出了一顆小紅點,她不語,繼續翻炒著蔥段,直到合適為止。

這些都是前世所學,她嫁去之前只會幫著阿娘燒一兩個菜,嫁去之後便開始包攬了所有的家務,包括他們家的一日三餐,她慢慢摸索著,一步一步循著記憶中阿娘的做法,雖然燒出來的時常不合人意,但這是她努力的結果。

再者這其中不知燒壞了多少,而這些都進了她的肚,好的則會端到飯桌上供他們品嘗,可即便如此還是不得他們的心,會受到他們的嫌棄,仿佛她做什麽都是錯的。

現在想來,真為那時的自己所不值,明明他們從未將自己當做一家人,而她卻仍舊死皮賴臉貼上去,仿佛不知累一般。

夏秋月將煮好的面條撈出分成四碗,將翻炒好的蔥油分成四份澆溉在上面,拿過小碗交給一直蹲守在竈臺邊的夏秋葉,摸摸他的小腦袋,“給,小心點,燙。”

他接過小碗,低頭聞了聞,“阿姐,好香啊!那我開吃了。”他搬來小凳子,坐在一旁,開吃。

夏秋月把剩下的兩碗放進鍋內的架子上,蓋上鍋蓋,添了些許柴火,保持鍋內水依舊沸騰,她端著另一碗,也坐在了一旁,緊挨著夏秋葉。

李氏走進來瞧見這樣的一幕,心中一熱,不免有些熱淚盈眶。

她不求大富大貴,她所求的只是一家人安安穩穩在一起,沒有那些煩心事,她也知曉外面那些人是如何說的,對丫頭片子那麽好做什麽,早晚都是別人家的,還勸她多生幾個小子。

可她覺著這輩子有兒有女這就夠了,旁人說的,管它那麽多做什麽。

“丫頭,你們在吃什麽呢?”

兩人回過身來,甜甜叫喚一聲,“阿娘。”

“哎,”你瞧兩個娃娃不是很好嘛,不像那楊老三家的,三個小子,吵得要死,明明自己都管不過來了,還非要在她面前顯擺。

顯擺啥,顯擺他家小子能上房拆瓦嗎?

“阿娘,鍋裏還熱著面呢!”夏秋月起身掀開鍋蓋,“趁熱吃,剩下一碗是給阿爹的。”

“好好好,丫頭懂事了,學會煮面給阿爹阿娘吃了。”李氏眼眶中含著淚,端起那一碗熱騰騰的面條,挑起一根吸溜進嘴裏,嚼了兩下,混著眼淚,一時間竟不知是何滋味。

是他

夜已過半,夏秋月躺在炕上心情有些激動,她翻來覆去就是難以入眠,起身,披著一件外衣悄悄走到屋外,她坐在小凳上,擡頭凝望著遠處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周身還散發著淡淡的光,那朦朧般的感覺,像極了她死的那晚。

那時的她也如現在一般瞧著月亮,只是現如今境遇不同了,心情自然而然也大不相同。

“姑娘,長夜漫漫不如我們一同賞月如何?”悠揚的聲音帶著少年般的爽朗從身後傳來,她聞聲望去。

少年坐在圍墻之上,半個身子朝她家傾斜,衣衫耷拉在身上,給人一種瀟灑飄逸之感,發髻松散,他也全然不顧,手中拎著一小酒壺,卻也不喝,月光灑在他身上,令夏秋月有了一絲錯覺。

她覺著那公子,仿佛下一秒就要飄飄然成仙而去。

“姑娘,可還是不可?”見她不曾回應,他又問了遍。

“不了,公子還是一人在此便可,小女子困了,就先行回房了。”夏秋月說完便迅速離開了,她不想與他們再有何牽扯,即便人家是無意。

王沐凡:又逃了,一定是害羞了。

他打開小酒壺將裏面的水一飲而盡,他的動作頗有一番豪放詩人的做派。

夜還很漫長,有人回到屋中仍然毫無睡意;有人對月飲水,冷暖自知;還有人噩夢纏身,冷汗連連。

“你這個毒婦,賤人,不得好死……”

“快快快,再給我灌下去,直到他不能開口為止——”

“賤人——”

他最終不敵倒地身亡,雙眸突起,泛著淡淡的血絲,面色青紫,口唇微張,都在暗示著他死不瞑目。

“啊——”

魏然被噩夢驚醒,他半坐著大口粗喘著氣,汗水早已濕透了褻衣,額前豆大的汗水還在不停地滴落,眼神呆滯,似乎還沒有緩過神來。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這幾日他連續做夢,裏面的場景不同,人物卻大抵相同,只是今日這夢,卻與往日大不相同。

夢中的女子於他雖有一剎那的驚艷,但她後來所做之事就足以令這驚艷消磨殆盡,可他從未見過此人,為何會做出這般詭異而又荒誕的夢?

再者之前的夢大多都是他與夏秋月的,夢到他們相識、相知最後相伴,直到他中舉之後,這夢便斷了,換來的則是這個令他後怕。

還是說這其中發生了什麽變故。

他這般想著,又躺了下來,可因夢魘的緣由,又難以入眠,隨睜眼到了天亮。

今日便是那日了。

夏秋月站在門口遙望著遠處那條小河流,陽光明媚,照耀著大地,可她深知沒多久這樣的陽光便會被烏雲所籠罩,換來淅淅瀝瀝的小雨。

而她阿娘等會兒會讓她去村口的吳大娘處拿取她遺忘在那裏的鞋墊,那是她為阿爹所做。

估摸著時間也快到了,她在門口等著阿娘的吩咐。

“丫頭,”李氏的大嗓門如期而至,“你去村口吳大娘處幫阿娘把鞋墊拿回來吧。”

她應下了,隨後取出了她家唯一一把油紙傘。

“丫頭啊,今兒有沒下雨,你拿傘做什麽?”她伸手貼著夏秋月的額頭,“莫不是糊塗了?”

“阿娘,你瞧外面的太陽這麽大,我拿去遮太陽的。”她隨意胡謅了個理由,蒙混了過去,後飛快往村頭跑去,只要時間不對,路線不對,那他們的相遇便可改變了。

夏秋月取完鞋墊,瞧著外頭烏雲開始蔽日,她想到阿爹還在田地裏,於是也就順水推舟改變了回去的路線。

她接完夏老爹,兩人合撐著一把傘,走得很是緩慢。

她心想:這一切都已改變了,那她的結局也就不會那麽淒慘了。

想著,腳步便輕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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