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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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讓桐瑤先在此住下，好好休息，自己再另想辦法。他還沒發現自己竟會對一個路遇女子之事如此想方設法，也許是因為她和小玉如模而刻的容貌，也許是因為他本就是樂於助人之人，也許……是因為他也對這段不被人提及的往事更感興趣。
沈香和小玉退出桐瑤房間後小聲商量：“有關半獸人最後的記載是在兩千年前，我想恐怕很多神仙也不知道。”
小玉想了想，推開房門，待沈香走進後又緩緩關上：“時間雖遠，但算來舅舅也許知曉。”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事。雖然不知為何桃都山會被藏起，但若是天神所為，告訴了舅舅豈不是害了桐瑤。身為司法天神，就算舅舅有心幫我們也一定會告知天庭。所以在弄清其中緣由之前，我們誰都不能說。”沈香本和小玉想的一樣，天上神仙眾多不怕無人知曉，只事轉念一想顧及又甚多。如果他想知道真相，就不得不小心翼翼。
小玉坐在桌前無奈用手指輕敲著腦袋，驀地突然從凳上站起，倒把沈香下了一跳。
“小玉，你沒事吧？”沈香看著她關切問道。
小玉搖搖頭，臉上露出想到答案的開心：“既然我們不知道，就非要找人一問不可，否則連個方向也沒有，怎麽找？”不等沈香發問她接著道，“可是你說的不錯，此事最好暫時不要讓旁人知道，尤其是……”小玉聲音戛然而止，伸手指了指天上。
沈香即刻會意：“莫非你有其他可以幫忙的人？”
“能不能幫忙我不敢說，但就算不肯幫忙我想那個人應該也不會將此事洩露出去。”小玉道，看著沈香等待她說下去的目光，微微一笑開口，“今天在你找我之時，我也遇到了一個人。”小玉遂將在幻境遇見抱琴男子之事說與他聽。
沈香聽的疑惑，卻並未發言直到小玉說罷。
“我能感到，這個人的法術一定在我之上。甚至我都不能辨別他究竟是什麽。他不是人，也不像妖，就像……就像桐瑤給我的感覺，一言一行皆似離我們十分遙遠。”小玉言盡，看著沈香聽他意思。
“法力猶在你之上……”沈香聞言若有所思，“也許找到他就能知道桃都山的事。小玉，你還記得他在哪嗎？”
小玉點頭，又搖了搖頭：“他將我帶至幻境中見的面，我只知道離開時的地方，就是你們找到我的銀杏樹下。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幫我們，他本也只是……認錯了人。”
“他會將你認錯？莫非他要找的人是桐瑤？”沈香記起初遇桐瑤之時，自己竟也不免認錯。
小玉卻沒有應和沈香點頭：“可他口中說的名字不是桐瑤，是精衛。”她回憶道。
“不如我們一會就去。”沈香提議道，“見機行事，希望他會幫我們吧。”
兩人在房中稍歇片刻便準備動身。未免多生事端，他們沒有叫上桐瑤。
行了不遠就到了小玉口中的銀杏樹下。小玉擡手敲了敲樹幹，無人來應，轉頭一籌莫展看向沈香。
“我們得想個辦法讓他見我們。”沈香望著眼前銀杏，卻看不出端倪，“前輩，在下劉沈香，希望能一見前輩，有事相尋，還望前輩通融。”語出良久，仍是無聲無息。
“他讓我莫再來找他，肯定不願見我們。”小玉撇了撇嘴。
沈香雙眸轉動，忽而抿嘴一笑：“辦法倒是有。”沈香看著大樹似對著其中人道，“若前輩不肯相見，只好得罪了。”說罷，施法使大樹枝葉頓時燃起火光。
“沈香，你怎麽能這麽做？”小玉見此面露急色。
“別擔心。”沈香小聲道，示意小玉朝樹看去。只見枝葉無風輕搖，不過數次火苗便消失無存，大樹亦絲毫無損。他已料到若小玉感覺不錯，此人全然不會為此小術所傷。
“膽子如此大，果然是沈香。”字字傳入兩人而中，卻不見人影。驀地，兩人只覺得眼前一晃，再次看清時已在桃林湖邊。
“前輩認識我？”沈香奇道。
“我雖不曾見過你，但你大鬧三界，逼的玉帝王母立新天條之事卻也有所耳聞。”那人正坐在湖邊的大青石上吊著魚，並未回頭看他們一眼。
“前輩既然聽說過沈香，想必也知道沈香師出為何。今日我們來請前輩，正是前輩幫忙。”沈香恭敬行了一禮。
那人笑了笑，雖未回頭卻知曉他們一言一行：“莫要和我行什麽虛禮，我不愛那一套。你可知這是哪裏，行走三界時可曾見過？”
“這……”沈香望著四周，一時語塞。
“這裏……應該是另一個幻境。”小玉定睛看了看四周，朝沈香道。
“你既然知道，還敢來找我，可惜這次你們來了，就不能再出去。”那人終於起身，卻又倏地不見。兩人急忙去找，聲音卻從上空傳來，“你是否逆天之力我不管，今日二位擅闖，縱火燒木，我警告在先，卻視好意良言不顧，不若就在此了卻餘生。”那人似不願與他們多費唇舌，說了幾句便翩然離去。
“前輩，我們是真心實意來求您幫忙，只想問您件事。之前燒木實在是見前輩心急，還望前輩莫怪！”沈香朝那聲音消失處喊去，一如石沈大海毫無回音。
“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小玉走到沈香身邊，“剛剛我朝天上飛去，發現天外好像有個罩子罩住這一切，法術打在罩子上毫無用處，四周也是一樣，我們就像……就像在一個球裏。”小玉不解道，言語也有些吞吐。
“看來他是鐵了殷=心不理我們，我們還是看看，該怎樣出去罷。”沈香看著小玉，伸出雙手將她摟在懷中，輕拍著她的肩，“別怕，我們如果去過多地方，經歷過那麽多事，還不是一起走到現在？我們去四處找找，也許會有破綻之處。”沈香出聲安慰，雙目卻觀察著四面一切。
那人在外望著夢幻水泡中的一切，看著沈香懷中緊緊抱著的女子，他又想起自己曾經也有這樣的欲望，去抱著一個人保護一個人。可惜她心中始終有其他人在，終於陪上性命。他輕輕撫著琴身，口中喃喃：“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三千年來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我試著去找你，可是你到底去哪了……”兀自想著，隱約察覺有人闖入，“誰？”
“是我，精衛。”一女子由遠及近，朝他緩緩走來，“亮魔獸，好久不見。”
那人怔了怔，看了身旁夢幻水泡一眼，沈香和那女子仍在裏面未出，那面前的人，應該就是精衛，他能感到那絲絲透露的天神之氣。
“故人重逢應是喜事，怎麽不叫我銀靈子，到像我惹你生了什麽氣。”那人笑道。
精衛聞言稍稍抿嘴：“生氣到沒有，不過我向你討人來了。”
“討人？”銀靈子不覺迷惑。
精衛指著銀靈子身邊的夢幻水泡：“小玉和沈香是我覆活後第一個遇到的朋友，如今在你這裏我又怎麽能不來？”
銀靈子看了水泡內仍在尋找出路的兩人一眼，望著精衛：“原來他們是你朋友，你能回來不易，這麽多年世道變了許多，的確需要有人帶你重新認識一下。我現在就把他們放出來。”
“讓他們回到來的地方吧。”待他言盡精衛馬上道，“我還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說。”銀靈子沒有反對，將迷幻咒解開，讓兩人回到來時的銀杏樹下。“他們回去了。”
“謝謝。”精衛淺笑道謝。
“何必跟我客氣，當年你幫我將素女魂魄留在琴上，已是感激不盡。”
“你們還好嗎？”精衛輕聲問道。
說著銀靈子好似在猶豫什麽，思索良久終於開口：“其實素女已經不在了，現在這只是一張琴，一張素女曾經留下痕跡的七弦琴。”
精衛沒有問他為何還要留著它，換她也會這樣做。她只是好奇：“你可知她去了哪裏？”
“若是知道我定會奮不顧身前去。”銀靈子一嘆，回憶起金烏已滅，精衛化鳥以救蒼生後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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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和小玉退出桐瑤房間後小聲商量：“有關半獸人最後的記載是在兩千年前，我想恐怕很多神仙也不知道。”
小玉想了想，推開房門，待沈香走進後又緩緩關上：“時間雖遠，但算來舅舅也許知曉。”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事。雖然不知為何桃都山會被藏起，但若是天神所為，告訴了舅舅豈不是害了桐瑤。身為司法天神，就算舅舅有心幫我們也一定會告知天庭。所以在弄清其中緣由之前，我們誰都不能說。”沈香本和小玉想的一樣，天上神仙眾多不怕無人知曉，只事轉念一想顧及又甚多。如果他想知道真相，就不得不小心翼翼。
小玉坐在桌前無奈用手指輕敲著腦袋，驀地突然從凳上站起，倒把沈香下了一跳。
“小玉，你沒事吧？”沈香看著她關切問道。
小玉搖搖頭，臉上露出想到答案的開心：“既然我們不知道，就非要找人一問不可，否則連個方向也沒有，怎麽找？”不等沈香發問她接著道，“可是你說的不錯，此事最好暫時不要讓旁人知道，尤其是……”小玉聲音戛然而止，伸手指了指天上。
沈香即刻會意：“莫非你有其他可以幫忙的人？”
“能不能幫忙我不敢說，但就算不肯幫忙我想那個人應該也不會將此事洩露出去。”小玉道，看著沈香等待她說下去的目光，微微一笑開口，“今天在你找我之時，我也遇到了一個人。”小玉遂將在幻境遇見抱琴男子之事說與他聽。
沈香聽的疑惑，卻並未發言直到小玉說罷。
“我能感到，這個人的法術一定在我之上。甚至我都不能辨別他究竟是什麽。他不是人，也不像妖，就像……就像桐瑤給我的感覺，一言一行皆似離我們十分遙遠。”小玉言盡，看著沈香聽他意思。
“法力猶在你之上……”沈香聞言若有所思，“也許找到他就能知道桃都山的事。小玉，你還記得他在哪嗎？”
小玉點頭，又搖了搖頭：“他將我帶至幻境中見的面，我只知道離開時的地方，就是你們找到我的銀杏樹下。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幫我們，他本也只是……認錯了人。”
“他會將你認錯？莫非他要找的人是桐瑤？”沈香記起初遇桐瑤之時，自己竟也不免認錯。
小玉卻沒有應和沈香點頭：“可他口中說的名字不是桐瑤，是精衛。”她回憶道。
“不如我們一會就去。”沈香提議道，“見機行事，希望他會幫我們吧。”
兩人在房中稍歇片刻便準備動身。未免多生事端，他們沒有叫上桐瑤。
行了不遠就到了小玉口中的銀杏樹下。小玉擡手敲了敲樹幹，無人來應，轉頭一籌莫展看向沈香。
“我們得想個辦法讓他見我們。”沈香望著眼前銀杏，卻看不出端倪，“前輩，在下劉沈香，希望能一見前輩，有事相尋，還望前輩通融。”語出良久，仍是無聲無息。
“他讓我莫再來找他，肯定不願見我們。”小玉撇了撇嘴。
沈香雙眸轉動，忽而抿嘴一笑：“辦法倒是有。”沈香看著大樹似對著其中人道，“若前輩不肯相見，只好得罪了。”說罷，施法使大樹枝葉頓時燃起火光。
“沈香，你怎麽能這麽做？”小玉見此面露急色。
“別擔心。”沈香小聲道，示意小玉朝樹看去。只見枝葉無風輕搖，不過數次火苗便消失無存，大樹亦絲毫無損。他已料到若小玉感覺不錯，此人全然不會為此小術所傷。
“膽子如此大，果然是沈香。”字字傳入兩人而中，卻不見人影。驀地，兩人只覺得眼前一晃，再次看清時已在桃林湖邊。
“前輩認識我？”沈香奇道。
“我雖不曾見過你，但你大鬧三界，逼的玉帝王母立新天條之事卻也有所耳聞。”那人正坐在湖邊的大青石上吊著魚，並未回頭看他們一眼。
“前輩既然聽說過沈香，想必也知道沈香師出為何。今日我們來請前輩，正是前輩幫忙。”沈香恭敬行了一禮。
那人笑了笑，雖未回頭卻知曉他們一言一行：“莫要和我行什麽虛禮，我不愛那一套。你可知這是哪裏，行走三界時可曾見過？”
“這……”沈香望著四周，一時語塞。
“這裏……應該是另一個幻境。”小玉定睛看了看四周，朝沈香道。
“你既然知道，還敢來找我，可惜這次你們來了，就不能再出去。”那人終於起身，卻又倏地不見。兩人急忙去找，聲音卻從上空傳來，“你是否逆天之力我不管，今日二位擅闖，縱火燒木，我警告在先，卻視好意良言不顧，不若就在此了卻餘生。”那人似不願與他們多費唇舌，說了幾句便翩然離去。
“前輩，我們是真心實意來求您幫忙，只想問您件事。之前燒木實在是見前輩心急，還望前輩莫怪！”沈香朝那聲音消失處喊去，一如石沈大海毫無回音。
“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小玉走到沈香身邊，“剛剛我朝天上飛去，發現天外好像有個罩子罩住這一切，法術打在罩子上毫無用處，四周也是一樣，我們就像……就像在一個球裏。”小玉不解道，言語也有些吞吐。
“看來他是鐵了殷=心不理我們，我們還是看看，該怎樣出去罷。”沈香看著小玉，伸出雙手將她摟在懷中，輕拍著她的肩，“別怕，我們如果去過多地方，經歷過那麽多事，還不是一起走到現在？我們去四處找找，也許會有破綻之處。”沈香出聲安慰，雙目卻觀察著四面一切。
那人在外望著夢幻水泡中的一切，看著沈香懷中緊緊抱著的女子，他又想起自己曾經也有這樣的欲望，去抱著一個人保護一個人。可惜她心中始終有其他人在，終於陪上性命。他輕輕撫著琴身，口中喃喃：“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三千年來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我試著去找你，可是你到底去哪了……”兀自想著，隱約察覺有人闖入，“誰？”
“是我，精衛。”一女子由遠及近，朝他緩緩走來，“亮魔獸，好久不見。”
那人怔了怔，看了身旁夢幻水泡一眼，沈香和那女子仍在裏面未出，那面前的人，應該就是精衛，他能感到那絲絲透露的天神之氣。
“故人重逢應是喜事，怎麽不叫我銀靈子，到像我惹你生了什麽氣。”那人笑道。
精衛聞言稍稍抿嘴：“生氣到沒有，不過我向你討人來了。”
“討人？”銀靈子不覺迷惑。
精衛指著銀靈子身邊的夢幻水泡：“小玉和沈香是我覆活後第一個遇到的朋友，如今在你這裏我又怎麽能不來？”
銀靈子看了水泡內仍在尋找出路的兩人一眼，望著精衛：“原來他們是你朋友，你能回來不易，這麽多年世道變了許多，的確需要有人帶你重新認識一下。我現在就把他們放出來。”
“讓他們回到來的地方吧。”待他言盡精衛馬上道，“我還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說。”銀靈子沒有反對，將迷幻咒解開，讓兩人回到來時的銀杏樹下。“他們回去了。”
“謝謝。”精衛淺笑道謝。
“何必跟我客氣，當年你幫我將素女魂魄留在琴上，已是感激不盡。”
“你們還好嗎？”精衛輕聲問道。
說著銀靈子好似在猶豫什麽，思索良久終於開口：“其實素女已經不在了，現在這只是一張琴，一張素女曾經留下痕跡的七弦琴。”
精衛沒有問他為何還要留著它，換她也會這樣做。她只是好奇：“你可知她去了哪裏？”
“若是知道我定會奮不顧身前去。”銀靈子一嘆，回憶起金烏已滅，精衛化鳥以救蒼生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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