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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星夜爭鋒暗軍現刻意為之怎補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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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霽風聽得直抽嘴角:“皇上不讓你露面,你怎麽還跑到這兒來了。”

林睿瞥他一眼,才不信自家鬼精的侄子沒聽懂:所謂“不露面”,是指不貿貿然地跑到驛館裏頭去嚇唬西寧王。

看黛玉依舊驚魂未定的模樣,林霽風也不敢瞎扯了,正經問:“那你現在是來……”

“帶你們回去。”林睿手裏有令牌,能在宵禁時自由行走。

林霽風不由舒了一口氣,看來,今晚跟自家有關的,都結了。不由伸了個懶腰,蹦下去做準備,依著太子的意思,他安排了幾架馬車等著呢,黛玉那個小丫鬟就睡在後面……嗯,還得記得給水溶留一輛車。

黛玉卻捏得十指都打成了結兒,問得遲疑卻又急切:“叔叔,那驛館裏,太子他……”

林睿只道:“他與肅王還有事要做。”

黛玉想再細問,可又不知道該問什麽。

林睿忽然一句:“今晚你做的都已足夠。”

黛玉猛然擡起臉,心中驚愕非常,卻聽林睿又是一句:“若太子必須指著女人才能做事,我不會將你給他。”

黛玉楞住,真不知道自己這張薄皮兒的臉該是紅還是白,剛巧林霽風回來了,聽著這句,趕緊打趣著:“哎,妹子,我說你這是學美人蕉呢?欲語還休做嬌羞。哎,到底是卷葉子還是不卷葉子,想清楚了沒?”

黛玉頓時反應過來,咯吱磨著小牙,她才不卷葉子給流氓笑話呢!瞧,她一擡手就將本來卷卷的馬車簾子掀下來了,眼不見為凈,外頭那流氓才不準進來,總歸也不止一輛車!

“又被嫌棄了……”林霽風做一副泫然欲泣狀,可憐兮兮地抹著袖子。

林睿皺眉看過來:“少折騰些,還不夠累?”

“累死了!”趕緊得裝死,天知道小叔這次回來又帶了多少“公務”並著多少“私事”!

車輪轉轉,歸心不是箭,而是弦,繃得緊緊的,將牽掛擔憂拉得細而長,卻又韌得很,劈不斷、折不催。

自有人來報給雲涯,說黛玉已經回去,是林睿親自來接的人。

雲涯不由皺眉:“定遠侯回來了?”

來報信的說得吞吞吐吐,若不是之前皇上特意威脅過“不實話實說就是抗旨”,他真不想告訴太子殿下:“傍晚才回來的,是皇上讓瞞得您,說……‘您實在不聽話’。”

雲涯無語,這定是他父皇的原話。那日他與父皇說想引四伯來“救人”,險些沒把他父皇給郁悶死:朕說要給你人,結果你不打算帶上,反而去找他“求救”,這算什麽意思?

雲涯確實有自己的考量:其一,若今晚沒出事,太子帶著一堆氣勢洶洶的禁軍沖到驛館算什麽事?擔心異姓王沒反,親自去把給逼反了?其二,接連經過幾次“謀反”,真發現宮裏宮外朝廷上下到處都是窟窿,甚至很可能還藏著一只所謂的“暗軍”,此時反而不宜帶太多人,帶的越多,洩露的可能性越大。還有其三,送個救駕的人情給肅王,未必沒有好處,雲涯還打算今晚就將這回報收回來。

驛館外火光熊熊,殺聲四起,一直持續到三更方結束。

雲涯一直等在驛館裏頭,不急不躁。

該殺的殺,該捆的也捆了。雲征卻沒有立即進驛館,而是轉了個身,先回了一趟自己的王府,當然也沒忘記自己的外家周家,轉了一圈隨便抄了個家,嚇得周家老小戰戰兢兢,自己才拎了三五個人送回肅王府,然後帶著兩個盒子去見太子。

雲征將盒子遞給雲涯,雲涯打開,果然,又是一堆堆不知道是真還是假的海圖軍圖,從周家抄出來的。肅王府被守的還不錯,但周家就是個簍子,什麽玩意兒都能往裏漏。

替罪羊是要一步步尋的,既然無法坐實林睿陷害西寧王的罪名,那不如再進一步,再攀扯肅王陷害林睿唄?總之這都攪成了習慣,無論林家那邊出什麽事,定要隨手坑肅王一把,也不管到底靠不靠在譜上……這次也不例外。

雲涯捏著盒子,真想笑,從林家被潑臟水立即想到肅王也要擔個什麽事,還真不是什麽天演推算,就是一種習慣,讓人哭笑不得的下意識地反應。

難怪皇貴太妃娘娘常常氣得跳腳,這鬧得連冤屈都沒人想聽了,因為大夥兒都在忍笑呢!

雲征掃一眼外頭那對死死活活的,皺眉:“抓了幾個活口,自稱是‘暗軍’,所屬三皇子。”

雲涯將盒子收回袖中,問得謙恭:“四伯以為,這次……也是賈敬?”

雲征再次緊緊皺眉,卻一言不發。

雲涯也沒指望他能答,四伯這脾氣比自家父皇還難伺候,只是又問:“四伯,這些東西的出現……大概是在何時?”

雲征這才道:“一天內。”很篤定。

雲涯了然,一天內,也就是他們定計去試探西寧王之後,同樣也是雲綠蓁被禁足之後,甚至可以說是雲珪去肅王府替妹妹賠罪之後。像是亡羊補牢,又像是畫蛇添足。

明知道沒譜,還硬往肅王身上攀扯,這是一種“習慣”,還是故意做出來的“習慣”:

讓人誤以為,這次的幕後黑手,又是賈敬。

雲征忽然道:“那些真是雲翳的人。但是,就算是當初對付雲華,他也沒用過這麽多人。”

雲涯了然,雲翳最擅長暗中布局,不著痕跡地將對手慢慢圍堵至死,就如當初對付雲華太子,露在明面上的只有一個周誠,過了十年,他們才查出還有趙蒲與甄清——後者還是個被玩了的慫貨,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早已是別人棋盤上的棄子。

也不過、只有三個。

深入淺出,四兩撥千斤,正是三皇子無人能敵的謀略。以至於所謂“暗軍”一直是冰山一角,說不定根本不是三皇子藏了這些個,而是、他其實根本用不上。

後來的馮唐,還有賈敬,都繼承了這種包餃子似的請君入甕,雖不算天衣無縫,但經常讓追查之人氣得七竅生煙,拼了老命才能抓別人半條尾巴,且抓到手裏才發現,沒準只是個尾巴的影子,讓人憋屈無比。

而今晚竟能一次逮著這麽多“暗軍”,簡直像是對方有意送上門的。

“多謝四伯提醒。”

雲征點點頭,又看看外頭,已近四更。

雲涯準備回宮,他必須得趕在早朝之前先跟父皇解釋一遍。

可剛出驛館轉了個彎兒,便正撞上精衛司的一對人馬,這幫可憐的被太子嫌棄了的,同樣一晚上不得安生,看著驛館裏風雲變幻的一出出,崩了一個晚上——他們中間還有個金貴的呢,可不能出一點事!

被侍衛簇擁保護、一晚上不得走脫的,竟是雲諾。

雲涯皺眉:“你……怎麽會在這兒?”

雲諾打了個哈欠,眼角都是淚:“皇上讓我來看著。”

雲涯嘆息,他是真不想讓雲諾入局,可父皇怎麽說都想讓這個小弟弟“長進長進”,就算僅僅是派人將他拎來看。

雲涯看看身邊,滿地的屍體被收拾得差不多了,但是淩亂的箭雨和斑駁的血跡還在,雲諾的臉也有些白。

雲涯問:“你都看見了?”

雲諾悶悶地指了指身後,那是個三層的小樓:“我在那上邊看的,很清楚。”

“……”父皇還真是“執著”得很,讓人無奈得很。

“你、沒事吧。”

“沒什麽,就是有點想小蓮兒,站那裏看不到。”看不到曾經的甄家大宅,也看到如今甄家人寄居的小院子,怎叫一個郁悶。

雲涯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對他身邊的侍衛:“將旭王送回府。”

皇帝命人將弟弟帶到可能的兇案現場,嚇了他一晚上;幸虧雲朔還沒變態到想問問弟弟觀後之感,沒有再提他進宮的意思。

雲涯搖了搖頭,聽他那句“想小蓮兒”,應該不是故作輕松的戲言,而是真切傷感。翻雲覆雨的一場又一場,磋磨人心,心裏能留下的,只能是最沈重的部分。

……身在天家,從不指望活的輕松。

早朝上,西寧王謀反之事又引來風風雨雨,暫且卻只能查到賈敬頭上:被抓的都是“暗軍”,就連驛館裏那些探子也真都是賈敬的人。

雲朔不置可否,雲涯只陳述事實,猜測一概不講,至於雲征——令人告了假,壓根沒來上朝。

謀反的案子沒那麽好查,雲朔也不急,只丟了一句“徹查”給諸人,然後又提點了順天府和京城各部兵馬,欽犯賈敬在逃卻還能折騰出這麽多幺蛾子,必須得早日將人捉回來。

順手又遷怒了幾個原依附太上皇的戰戰兢兢如鵪鶉的家夥,雲朔命退朝,單獨留了雲涯。

雲涯也只有一句:“且只當真是賈敬所為。”

此時不宜再去試探或做什麽猜想,線索太少,幕後之人也不在甕中,別給嚇跑了,又成了賈敬那般十年二十年後成精的災禍,才叫真作孽。

雲朔“哼”了一聲:“隨你罷,朕早說過,此事全權交由你處置。”

雲涯楞了一楞,又聽父皇慢悠悠道:“對了,林睿回來時還跟朕說了一件事:扶桑的那個紀伊真緒想替幕府的繼承人,往俗了說就是他們的少將軍,向咱們求娶公主。”

求娶……公主?目前在當嫁之齡的,好像只有、那個會殺人的、公主。

雲涯頓時無語,雲朔又是一句話丟下來:“你好好想想,該如何應對。”

這也扔給他麽?

果然不該落父皇的面子、去向四伯“求助”的!

雲涯在心裏重重嘆息,離開禦書房,直接出宮——以免被沁芳苑裏的某只活逮了;雲涯在宮外磨了一個早上,估摸著黛玉休息得差不多了,才去找人,問得無奈至極:“我‘不識好歹’惹怒了父皇,該怎麽撒嬌賣好?”

作者有話要說:雲翳:你一次拿這麽多人來餵刀?浪費!

雲珪:反正又不是我的人。

扶桑:求娶公主!

雲涯:怕你亡國……

弄月:我明明就該是嫁不出去的,怎麽一個兩個都想娶我?

喵:因為我是親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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