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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更深露重殺意深隱君子博弈誰在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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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更好的機會?

謀士一楞,有話卻不敢問——難道您還想找機會再折騰一次“定遠侯造反”?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三,三而竭。明天朝上,所有朝臣都會知道西寧王圖謀不軌,也會知道幕後黑手意圖汙蔑林睿,有了一次,林家和皇帝都會防備,哪能再有第二回?

雲珪卻慢悠悠道:“我不是說了很快麽?”

“世子?”您就不能把話說明白了麽!

雲珪終於肯說明白:“說的最好的時機,就是、今夜。”

“……”可憐的謀士傻了,他真覺得,他不是來出謀劃策的,而是專門負責世子無聊時的樂呵,也就是被涮著玩兒的。

“呵,林霽風只敢在驛館外頭守夜,太子卻進去了,為的還不是林姑娘。所謂紅顏禍水,向來如此,若是皇上知道,太子因為這一番癡情賠上了性命,將會作何想?皇上不想要親生子嗣,太子又聰明堅忍,是最合適的儲君,也是唯一的。若太子出事,難道皇上以後要指望旭王?那還不如幹脆把皇位讓給肅王呢。”

“世子,難道您打算……”

“等林睿回來,發現自己的侄子侄女全死了,皇上還把太子這條命記在了他頭上,他又會作何感想?若是能狠心撇下長公主不管,倒不如真反了,還能痛快點。”

眼見謀士的眼神越發的驚愕,雲珪笑了笑,宛若雲淡風輕:“我從賈敬那裏‘借’了那麽多人,總該用一用的,好刀放在那兒,會生銹的。”

……

驛館中,黛玉驚怕、憂愁……又有些無語。

剛剛是大驚後陡然的放松讓她有些混沌,可反應過來後,黛玉還得趕緊攆人出去:堂堂太子,大半夜的躲在驛館裏頭跟人說悄悄話,這叫個什麽事!

哪知雲涯留了兩個侍衛下來保護,自己卻從後墻翻了出去,又轉從正門走進來,撂下一句“孤奉皇命來親審此案”,而後便冠冕堂皇地接過了一切。

大半夜的,因宵禁下要走的程序較多,報的官與兵都還在路上,此時偏太子先進來了。管理官真想問一句:殿下,難道您今夜是在宮外的行宮裏過的夜?那也不該來的這麽快啊!

管理官越想越嚇得夠嗆,可看到雲涯身後跟的那幾十號怎麽看都是宮裏帶出來的侍衛,擔心的話“咕咚”一聲咽下去了。

怎麽看都是“有備而來”的,沒準都是皇家算好的,他就一七品官,操什麽大人物的心!

管理官屁顛屁顛地說明了原委,又將捆了的侍衛帶來,還包括西寧王的其他家眷部屬都全部綁到這兒,只除了一個許檀,雲涯帶了太醫來,特地吩咐了一句:“替許縣主治傷。”

對於那些個被捆的,雲涯沒有命人上刑,只是聽著。而除了喊冤的,其他人“交代”得十分痛快,一個個皆咬死說勾結西寧王的是林睿,今晚林家小縣主進驛館,讓侍衛司的人做內應,眾目睽睽之下逼死了西寧王。

這番胡扯聽下來,連真是無辜被攪進來的南安郡王都忍不住咳了兩聲,忍著笑呢,一點證據都沒有,連苗頭都看不出,就這麽兩眼一抹黑地瞎咬,還是在太子跟前咬人家的心上人?

雲涯聽到這聲,不由往旁邊看了一眼,南安郡王頓時像被捏住了嗓子的鴨子,又是幹咳兩聲,再次悔得腸子都青了——熱鬧就這麽好看?明明該借著腳傷跟許檀一起“避嫌”的!

雲涯卻笑,吩咐:“是孤疏忽了,郡王腿腳不便,趕緊落座才是。”

南安郡王臉都青了,太子有命不得不坐,可落了座就更走不了了,非得聽。可這根本不該是他聽的啊!哎,不對,剛剛跪最後頭那個說什麽來著的?沒聽清楚,還是不能分心啊,豎起耳朵才能清完整!

雲涯悠然將眼神收回來,且不管這南安郡王到底是想聽還是不想聽,重新看向那幾個瞎咬的,忽然轉頭,看向身側的侍衛:“一個個帶出去,讓他們認人。”又對南安郡王與管理官道,“請二位同來,做個見證。”

——認什麽人?

——遠遠看著,一排精巧的小燈籠,然後是七八個娉娉婷婷的女孩子,南安郡王卻只認識三個:林家的林黛玉,東平王家的穆芳楹,還有他家的親閨女、黎櫻。

南安郡王頓時再次恨不得捶胸頓足,嗷嗷嗷,叫他愛看熱鬧!把閨女都牽扯進來了,果然是千金難買後悔藥,嗷嗷嗷!

黛玉只低眉順目地站著,手心攥得緊緊的,顯出十分的緊張,卻始終並未與雲涯對視;雲涯在心中嘆一聲這姑娘總是過於小心,便轉身去做安排。

認人是備著留作證據的,就算只是走個過場,也得規矩著來。雲涯按照刑部審案的法子,專門辟了裏外兩個隔間,他與南安郡王並著管理官都等在裏間,由侍衛們分成幾隊,每隊控制一個囚犯,先帶犯人進來,再帶三五個姑娘進來,讓他們認:“既然一個個都扯嗓子喊是林縣主陷害,那你們先來認認,到底哪個是林縣主。”

黛玉只來過驛館兩次,每次皆都被一堆人簇著,也就是今晚上稍微亂了點,可哪是誰都見過的?不少人直接傻了,或者隨手胡亂指一個,雲涯只是不動聲色地看,使得另兩個“判官”同樣不好說話,聽出問題也不敢問:不認識林黛玉就罷了,怎麽會連黎櫻和穆芳楹也認不得?

直到最後一個認完,竟有三四個認錯了穆芳楹或黎櫻,雲涯這才淡淡一聲:“果然有混進來的。”這西寧王身邊真是夠亂。

撇下南安郡王與管理官,雲涯振袖起身,好一派行雲流水般的風度,踱步到最後一個指鹿為馬的家夥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恰一縷月白透入窗欞,更顯得俊顏如月,清冷皎潔。

“孤暫且不問你們到底是何時混入的,”因為雲涯心中有數,應該是“許檀身亡”之後,穆芳楹天天躲在屋裏似真似假地哭,黎櫻也被南安太妃拘著,兩個縣主都不輕易見人,“孤只想知道,為何你們明知道毫無證據,還要硬咬著林縣主不放?”

那人皆低著頭,沈默不語。

雲涯微微俯身,用極低的聲音又問了一句,卻帶著笑意:“你們認為,只要扯上林縣主,孤定會‘關心則亂’、定會‘親力親為’、定會‘奮不顧身’。”

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終於忍不住露出一絲懼色,卻見雲涯又略一挑眉,依舊輕聲,淡淡的:“孤的心意自是無悔,可若想借此看孤的笑話——就憑你們,還不配。”

裏頭在審著,外面卻根本聽不清。

說是要被“認人”,黎櫻、穆芳楹並著幾個“湊數”的宮女都被帶走了,黛玉卻一直等在門外,雲涯好似根本沒有叫她進去的意思。

有些後悔,孤身深入果然危機四伏,可竟牽連得雲涯陪她一同犯險。若雲涯出事,她將如何自處?偏又無法進去勸,她只得掐著手心,細看著左右。

雲涯剛剛將侍衛分成多隊,每隊押一個捆成粽子的人進去,審完了便帶出來。可借著微弱的燭火,黛玉分明看見,進去的、跟出來的,根本不是相同的人。

再想想連雲涯自己都翻墻頭的“不拘小節”,仔細瞧瞧雲涯所選的審訊屋子的格局、尤其是之後那一大片花木繁盛的花園……裏頭得藏著多少人?

黛玉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被人輕輕往後一拽,轉身看到一隊侍衛,被領頭的那個嚇了一跳,差點驚叫出來:“你、你……”

穿個侍衛服,還能穿出一身如此欠揍的風流之意,只能是林霽風這個流氓。

妹妹之前傻乎乎地盯著侍衛好一會兒,林霽風當然看出來了,調笑:“看來,妹子也看出太子殿下的小算盤了。”

“他到底……”

林霽風“噓”了一聲,先牽人:“跟哥哥過來,有話慢慢說。”

另一頭,許檀捂著受傷的腳,坐在床上,咬牙看著忽然沖進來的某人:“王爺為何會來此處!”

水溶則是生生將侍衛裝穿出了淡雅之意,只伸手:“來不及多說,跟我走!”

許檀皺眉,正踟躕著,卻忽聽外頭“嗖嗖”冷聲,伴著一道道刺目的火光,不由大驚:“這是……火箭!”

水溶一皺眉,竟直接伸手將人拎了起來,往懷裏一抱便跳出了窗;一枚火箭恰落在窗上,燃起一片絢爛的殷紅。

“審訊室”之側也落了火箭,驚得跛腳的南安郡王都差點跳起來,管理官更是一個箭步竄到雲涯跟前,真是嚇怕了,竟然直接上手拉:“太子小心!”

“不必驚慌。”雲涯硬甩開管理官,瞥了一眼地下兀自冒冷汗的“粽子”,有意打擊著,“吉祥缸又不缺水,自會有人救火。”

“可是、可是……”連綿不絕的火箭飛進來,救火哪裏趕得上?

不對?怎麽天上沒火光了,哪家的白癡拿火箭當響箭放,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哪能燒死人,難不成專燒一園子的花花草草!

天上沒火光,外頭的嘈雜聲卻越來越響,還伴著兵器的乒乒乓乓聲;窗戶紙上也映了一個個忙碌的聲影,從樹林裏蹦出來,一半幫著去提水滅火,一半沖進來將太子團團護得死緊。

看到這裏,管理官哪能不明白,不由又刷刷出了一身的冷汗,真想大逆不道地扒著雲涯的大腿問一句:太子殿下您到底帶了多少人過來!

雲涯真沒帶多少人,只道:“幸虧肅王來得及時。”

西寧王在甕中,黛玉帶著許檀來試探,兩個韌勁兒的小姑娘竟困死了西寧王;雲涯也入局,外頭卻有刺客,準備圍殺太子;卻不知,最外層還有肅王等著黃雀在後。

已經疑了雲綠蓁,仗著手裏有一艘戰船模型,雲涯寫信請雲征“幫忙”——既如此,何不幫人幫到底?

雲征覺得不算大事、便答應了,或者說那艘戰船模型實在太惡心人,皇家所有男人都覺得,還是讓林睿平安順遂地再活一陣子為好,至少活過跟扶桑的這次談判。河還沒過呢,哪能先把橋拆了,就算還有人能擺渡,但可憐見的,這一家子都跟船犯沖啊。

驛館後的馬車裏頭,林霽風跟妹妹解釋了這一出:“無論什麽餌食,都比不上他這個當朝太子,因此,他提前讓肅王提前帶人埋伏著。若無事最好,若出事,因他在內,定是大事。”

林霽風解釋的言簡意賅,黛玉卻聽得驚心動魄,咬著唇,半晌才說出一句:“他、他……他簡直是胡鬧!”就他做的這些事,哪有資格說別人“胡鬧”!

“你放心,他還沒舍得拿自己的命來玩兒,他還等著娶你呢。”林霽風笑一句,“皇上早派了精衛司的人盯得緊緊的,但太子說,若真出大事,最好把這‘救駕’的人情留給肅王做。從方位上看,肅王府是離的最近的。”

太子不是好做的,時不時要顧忌著“緩和”多方。

黛玉真不知道說什麽好,這些個男人……都是、拿這麽大的事當兒戲麽?

卻還有更戲劇的,車簾子忽然被掀起來,一個冷冷的聲音傳入:“看樣子你們沒事。”

林霽風卻差點被嚇得“有事”:“小叔,你、你……你哪次回來能提前跟我說一聲!”大半夜的頂著一張黑臉掀人車簾子,這是嚇誰呢?

林睿掃一眼,發現侄子還是一副耍賴相,侄女看樣子受了些驚嚇,但神智還算清醒。總算是放了心,這才淡淡道:“我傍晚才回京,直接進的宮,皇上讓我暫且不要露面。”

作者有話要說:雲涯VS雲珪,博弈第一回合~~

南安郡王的人設:愛看熱鬧愛吐槽,一枚身殘志堅的八卦大叔~~

【異姓王室朵朵奇葩嘛,相比之下西寧王是最正常的,正常人不受喵待見啊,早早死了】

喵:太子殿,你玩得好大。

雲涯:被刺激的。

喵:?

雲涯:父皇說,孤像別人的上門女婿。

黛玉:我糊塗了……

喵:嘿嘿,嘿嘿~~

黛玉:罷了,難得糊塗。

喵:嗯嗯,這才是福~~

黛玉:哼,還是掐喵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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