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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殘骨肉西寧王殺女驚夜魘東平府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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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皇室,姓雲的,只要是親生的,就沒有不暈船的。這是家族病,比滴血認親好用的多。

由此可見,當年的五殿下真是被各方嫌棄得走投無路了,才會一頭栽進了尚處於起步階段的水軍之中,認識了林睿這麽個不愛說話但滿肚子壞水的,還把親妹子賠了出去。

秦可卿不知道,在畫舫上暈成了一幅嬌弱美人圖,林霽風趕緊餵過去一枚清心凝神的丸藥,又趕緊抱她下船,過了半晌,秦可卿方才有了精神。

隱蔽處的樹蔭下,陽光點點斑駁,更襯得那張俊顏上的笑意迷人眼,林霽風笑得很壞:“早知道一湖水一艘船就能治你,我何必這麽辛苦!”

秦可卿剛剛她暈得全身無力、腦子一團漿糊,竟沒反應過來那丸丹藥是被林霽風噙著口送過來的,現在藥丸早已滑入喉嚨,再惱羞成怒也只得咬著牙,狠狠掐他,一手指對著他腦門兒戳:“我姓雲,自然跟湖跟船犯沖!”

秦可卿天生的風流氣質,含羞帶怨的一瞥眼也是別有風情。林霽風一邊欣賞著美色,一邊細看她的神色:還有勁兒發脾氣,看樣子沒大事。

那就趕緊去叫馬車,還是先送媳婦兒回去歇歇,暈船也是耗力氣的——不過麽,走出一步,林霽風又回頭笑:“難得你會承認,你也姓雲啊!”

……

“哥,你還知道你姓雲啊!”被關在宮裏的雲綠蓁郁悶之極,只得逮著來看她的哥哥嘲諷,“想水軍作甚?你又沾不得,別說開船,你在甲板上吹會兒風就得倒。”

不若京城諸人,雲珪與雲綠蓁長在江南水鄉,早就知道自己不僅暈船,連竹排小筏都碰不得,一向是乖乖走著青石板橋,羨慕地看別人烏篷船悠悠,劃開一片晶瑩的漣漪。

雲珪看她,搖頭:“你懂什麽啊。”

他不是想沾水軍,只因為那只水軍偏偏堵在了東南沿海的出海口,且與周圍的駐軍多有牽連,簡而言之都是林睿的一撥人,極不好啃的一塊。

他的勢力大多在江南,不先將那處的駐軍弄得松散些,如何才能放開手腳?

看著氣悶不已的妹妹,雲珪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慢慢問著:“你去長公主府裏住了幾日,也見到了那位林縣主,怎麽說,探沒探出來她與太子究竟如何?”

雲綠蓁哼了一聲,多有不滿:“那就是個嬌滴滴的小兔子,膽子小但牙尖嘴利,一張嘴真是溜的很,我剛一試探,她立馬就拽著話茬兒逃得老遠!”

雲珪好笑:“是麽,難怪太子喜歡,比你這樣的好太多。”

雲綠蓁瞇起眼睛:“你這什麽意思。”

“不說娶妻娶賢,就說這性子,還是軟些的好。皇宮裏厲害的女人還不夠多?再找個你這樣的,或大公主那樣的,太子真得怵頭啊!”

雲綠蓁又“哼”一聲,還把臉撇了過去。

雲珪卻忽然正色道:“長公主可有說,定遠侯什麽時候回來?”

“那是個更傻的,我看她是真不知道。”

“這還真是……”雲珪真拿這個妹妹沒法子了,只能嘆,“你出去一趟,什麽都沒套出來,真是白白得罪了皇貴太妃。”

雲綠蓁本就郁悶,一聽這話直接火了,合著我幫你辦事兒還要被你嫌棄?臉子一撂轉頭就走,絲毫不給親哥哥面子。

雲珪只能無奈搖頭,沒那個不知道扣著多少暗軍的賈敬在,果然連探消息都受限。為今之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與雲涯確認之後,兩日後的夜幕下,黛玉悄悄將許檀從北靜王府接了出來。

被侍衛護著,兩個姑娘直接回西寧王所住的驛館,恰趕著宵禁之前進門。

黛玉打著長公主的旗號,說有要事必須求見西寧王。然後,在莫名其妙的西寧王之前,許檀上前一步,取下了裹著的青色鬥篷,對著前頭冷冷一笑。

西寧王的臉色一瞬間難看非常,指著許檀:“你、你……”你怎麽會還活著,忽然又瞪著眼珠子盯黛玉,那意思,怎麽會這兩個混一塊回來了!

黛玉裝作沒看見西寧王眼中的防備,盈盈一拜,規規矩矩道:“王爺,許縣主被人追殺,為保名節,無奈之下跳崖自盡,所幸未傷性命,只是陷入了昏迷,恰被我家農莊上的仆婦所救。”黛玉在那附近確有茶莊,因為那片郊野中有清靈泉水,最適泡揚州名茶魁龍珠,林霽風怕妹妹吃不慣京城的茶,特意備了這麽個小莊子。

“許縣主腦中有淤血,昏迷十幾日方醒,又因為腳傷難以挪動,因此耽誤了時日,但所幸傷得不重。”黛玉只這般說,將許檀死而覆生的事兒推給西寧王自己說。

果然,西寧王死死盯著許檀,緊緊皺眉:“都已經發喪,怎麽能再回來!”

許檀又露出一絲冷笑,黛玉趕緊勸慰著:“王爺不必擔心,嬸嬸說她明日一早就進宮與皇上說明原委,定不會讓王爺與縣主尷尬……嬸嬸請王爺放心,這樣事沒什麽不好說的,並不是沒有先例啊。”

“死而覆生”,關鍵是看能不能再得回陽世人的身份,是可笑了點,可還真是有先例的——近看有個賈敬,若說是叛臣罷,那往遠點兒想,太上皇當年不也是被肅王從“墳墓”裏頭撈出來的嘛!

黛玉的話果然牽走了西寧王的註意,他變為緊盯著黛玉,仿佛在確認般:“你已報給長公主!”

黛玉點頭,露出些害怕的模樣:“王爺見諒,此事……我不敢做主。”

許檀忽然晃了晃手裏的金鐲子,終於說出“死而覆生”後的第一句話:“父王,我的腳疼得很,根本站不住,還請您找人來幫我瞧瞧。”

“你……”西寧王一甩袖,黑著臉,“這個時候,到哪裏找太醫去!”

黛玉忙道:“沒關系,我帶了太醫來。”

西寧王卻不讓:“太醫皆是男子,須得避嫌!”

許檀被扶回內屋,西寧王只叫了兩個醫女進去。黛玉看著,實在不放心,也不顧西寧王的阻攔,硬是跟進去了。反正都是小姑娘,誰怕誰看?

進來才發覺,許檀的腳踝腫得老高,一片深紅,還帶著斑斑淤血。黛玉看得心驚肉跳,又極為不解,她在北靜王府時見過許檀的傷,差不多消了腫,怎麽一轉頭又變成這樣!

許檀倚在床榻上,疼得臉色發白,卻忍著不出一聲。額上鬢角皆沁著絲絲的細汗,沾濕了零落的碎發。

見那醫女還要伸手去捏許檀的腳踝,黛玉看得陡然冒火兒,一瞪眼兒:“這是治傷還是上刑呢?刑部驗傷也不是這麽個驗法!”

醫女面無表情:“林縣主,您不懂,這是瘀傷,必須得揉開了。”

“我不懂?”黛玉氣得磨牙,“還那請姑姑與我解釋一番,這樣的瘀傷要用什麽樣的力道揉開,淤血幾日會散,腫痛幾日會消,還有骨頭會不會移位!”

醫女皺眉,顯然不知如何解釋,許檀卻暗暗扯了扯黛玉的袖子,向著門簾的方向使了個眼色:讓他信我是真受傷,沒什麽不好。

茶莊是真的,腳傷也是真的——腦子裏有淤血純屬雲裏霧裏,那驗不準,還能劈開腦袋?

跳崖被救的故事當然是編的,西寧王怎麽都不會信,到底為何會被追殺,父女兩個心知肚明。這樣正好,半真半假,恰能嚇得他一夜難眠。

黛玉依舊不放心,拉著許檀的手:“已入宵禁,我須得住一夜,與你一起罷。”

許檀卻搖頭:“驛館又不缺客房,你還是去那邊睡。我腳疼,肯定一夜不睡,別擾了你。”

一夜不睡,彼此、都清楚。

黛玉咬咬牙,硬忍著擔心,還是去別的空客房住著。

天色已不早,略收拾了一回,黛玉便命熄了燭火,讓春鶯躺在床上裝睡,自己則坐在窗邊,小心地不讓裊娜的剪影映在窗戶紙上,卻堅持悄悄看著外頭。

驛館有守衛,有人巡夜,依舊是侍衛司攬著這麽個沒啥油水的差事,不過天天都有東平王的“嚶嚶嚶”可聽,那也是個樂呵。

侍衛司駐驛館的幾個小統領,雲涯那邊都提前打過招呼,關系近的也有林霽風拜托過。黛玉在驛館還算安全,只是……擔心著許檀。

春鶯半掩著被子看她家姑娘,就見三分愁,五分傷,眼角泛著紅,昨夜便沒睡好,今晚眼看著又要熬一宿。

看黛玉身子筆直,跟嫩筍似的,春鶯不由小聲勸著:“姑娘,別那麽繃著,一會就累了。”

黛玉卻只低低一句:“我得看著,若真出什麽事,我可沒臉見他了。”

“他”……還能是誰?

雲涯今晚也得熬一宿,此時正在長公主府等著。

黛玉繼續向外頭看,窗外月明,淡淡的月光透紗紙而入,將一榻一席伴著兩人都染上了銀杏般的白色。月上有廣寒,霜娥常動心,月華也是活的,黛玉忙換個地方坐,依舊是避免影子落在窗上,露出一絲淒涼的破綻。

滴漏聲聲,等待難熬,誰也不敢說今夜一定出事,就如誰也不敢懈怠。黛玉明言,已經許檀之事報於長公主,明日長公主就要進宮;若有誰想做什麽,今晚是最後的機會。

春鶯強撐著困倦的眼皮,黛玉還在緊緊繃著,身子微微打顫,就在丫鬟想再勸勸姑娘時,忽聽一聲刺耳的尖叫,是從許檀那邊傳來的!

巡夜的侍衛一直在門前來回著,不等屋裏縣主吩咐,已然圍了過去。

黛玉也匆匆趕去,就見四面八方的侍衛全部圍了過來,卻沒站成一個圈兒,因為中間騰出了一塊地方,侍衛們押了兩個人,身上帶著七七八八的傷,看模樣是西寧王的近衛。

也有幾個侍衛受了傷,驛館的管理官躲在人後看得分明,不由冷笑一聲:“咱們不過是按照規矩追查是否又刺客,王爺派人攔著就罷了,可這兩個舉著劍殺過來算是怎麽回事!”

黛玉心系許檀,顧不上看外頭的扯皮,趕緊沖進去,就見屋中也是一片混亂,西寧王面色黑如鍋底,手裏卻擰著一條刺目的白綾!

白綾擰得死緊,幾欲斷裂,如千鈞一發——若沒有準備,許檀只怕要被活活勒死,且明早查出的還是“自盡”!

許檀披頭散發,顯然是拼命掙紮過了,氣喘不停卻臉色慘白,腳傷再次加重,咬得死緊的唇上都沁出了血色。

黛玉忙將許檀抓回身邊護著,另外已有管理官問西寧王:“王爺,您這是做什麽!”

西寧王咬著牙,瞪著許檀,眼裏恨不得噴出火來:“流落在外半月,竟還不找個地方死幹凈了,還有臉回來!”

“父王是懷疑女兒清白有損?”許檀嘲諷著,“為何不找醫女來驗身?或者找宮裏借個嬤嬤,這又不是不能驗的。”不顧左右驚疑的眼神,許檀繼續著,覺得挺痛快,“您別急著殺,女兒也不想死,無辜背個汙名叫個什麽意思!”

“你……如此忤逆之女,本王如何不能殺!”

黛玉搶先道:“王爺,人皆道父母之命不可違,論家法,您要殺女兒,外人不得置喙——可您別忘了,許縣主是朝廷冊封過的縣主!”家法之上還有國法,有冊封的就如帶著誥命,君權在上,什麽父權夫權都得靠邊站!

屋中一片僵持,西寧王所作所為無疑坐實了——他就是千方百計想要女兒的命!刺探可以說成功了一半,但如何脫身卻是個問題,黛玉正緊張地想法子,卻忽聽門口傳來一聲尖叫:“鬼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連綿不覺如魔音穿耳,幸虧是個男人聲兒,不夠尖利,要不然一屋子人都得暈過去!

捂耳朵看,媽呀,東平王什麽時候跑過來的?

一瞬間眾人皆楞了,竟人想起來拉住東平王,任由他蹦蹦跳跳撞得眾人東倒西歪,連西寧王都險些被他撲倒,直到外頭又傳來噠噠聲,穆芳楹提著裙子一路追過來,東平王一見女兒,宛若見到了主心骨一般,撲過去就是一番搖尾乞憐:“嚶嚶嚶,閨女,有鬼……女鬼回來索命了……”

穆芳楹嚇一跳,再看,那面色慘白披頭散發唇上帶血真像個女鬼的……真是許檀!

穆芳楹驚喜萬分:“許姐姐,你還活著?”

許檀卻冷冷一瞪:“別過來!”

穆芳楹又是一嚇,楞著不敢動,終於看清,許檀旁邊的黛玉俯身撿起了一份東西——剛剛東平王亂撞時,從西寧王袖中滑出來的——黛玉打開,頓時心驚:這是一份海圖,水軍軍營附近的海圖!

“王爺,您身上、怎會有此物!”

西寧王面部抽搐,黛玉緊緊盯著他,心道證據確鑿真是再無可辨,可誰知西寧王忽然大喝一聲,竟然抽刀砍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這叫一只蠢兔子端了一鍋狼崽子~

林家再被盯上,只是因為水軍營建的位置不對,就是這麽簡單。

雲珪:定遠侯,你挪個地兒?

林睿:缺錢。

雲翳:千金難買早知道。

喵:你也會後悔?

雲翳:早知道就攛掇父皇帶全家下揚州看瓊花,走一趟京杭大運河,估計都只剩半口活氣兒了。

喵:要是也帶著你,你早沒氣兒了~

黛玉:什麽狀況,說好的文鬥政鬥宮心計呢?

喵:報應~

黛玉:?

喵:穆芳楹本在局中,你們卻不帶她玩兒,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報應!

黛玉:許姐姐,這就是你說過的喵報應吧……

許檀:非常人所能忍受。

黛玉:好想……

喵:好想幹嘛?你是溫柔善良滴,要對得起我給你的人設~

黛玉:好想掐喵尾巴!

穆芳楹:沒臉見人了……

喵:怎麽了,妹紙?

穆芳楹:嗚嗚嗚,我父王簡直是豬!

喵:你這是簡稱,全稱#神一樣的豬隊友#~如果皇貴太妃哪次能這麽給力,肅王殿估計……

穆芳楹:笑醒?

喵:估計能學會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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