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賣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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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喜家與隔壁王嬸子倒是處的不錯，王嬸子家一共五口人，兩個女兒都嫁人了，小兒子去年底剛成親，小兩口在西大街上租個門面賣面條混沌，而王嬸子則賣賣小菜，當家的男人姓胡，是個樵夫，常年都在山裏砍柴，賣給鎮裏人。
雙喜家的木柴就是買的胡大叔的，價錢比別家便宜些。
因了這番緣故，雙喜對隔壁王大嬸一家印象格外好，也尤親近她。
這一早待雙喜急匆匆提著提籃跑來時，王嬸子的菜已經快要賣完了。
雙喜咂咂舌，跟王嬸子打了個招呼，便欲尋個落腳地方賣菜。
誰知這邊剛放下提籃，那頭就有個婆子找上門來。
居然是找她收租錢的！
菜市裏有的是地方，但另擺個攤位，居然還要上交給管事的兩文錢！
還沒開張就要先掏銀子出去，雙喜肉疼，正琢磨著是不是給人說幾句好話，先開張賣了再說，轉眼就瞅見王嬸子不停朝她招手。
雙喜把菜籃和管事婆子丟到一邊，小跑到她跟前，張嘴欲問王嬸子啥事。
王嬸子卻急急的拉她一把，邊朝那管事婆子張望，邊湊到她耳邊小聲嘀咕道：“侄女兒，這是來賣菜？趕緊的提過來嬸子這邊，這攤位嬸子交夠一年的銀錢了，省得你還花冤枉錢呢！”
雙喜喜不自禁，能不花冤枉錢，那當然是極好的，她現在可窮的要死了。
不過想著占王嬸子便宜，她又還有些不好意思。
正猶豫著，王嬸子輕推她一把，急得催促道：“快去提菜籃子，還墨跡那老婆子該給我臉子看了，別跟嬸子客套,去去去.....”
話說到這份上，雙喜也不好客套了，趕緊點頭應了。
兩人咬耳朵的這會兒工夫，那婆子正冷眼瞅著她倆個呢。雙喜也只當沒看到，厚著臉皮自顧自把菜籃子挪到王嬸子這頭來。
王嬸子朝著那婆子喊道：“這是我侄女兒，剛沒找著我呢....劉嬤嬤，可冤枉您跑這幾步路了.....”
說完訕笑著看著那婆子。
收不到錢，那婆子有些不樂意，冷著臉拿鼻孔出了聲氣兒，轉身又走了。
雙喜出了一口長氣，感激道：“謝謝嬸子了，家裏實在太苦了，要不我也不好意思上您這兒揩油.....”
“嗨....你這丫頭說的哪裏話，橫豎我也是賣菜，賣多賣少不都一個樣兒。”王嬸子笑著拍了拍雙喜的手，笑紋滿布的雙眼上下瞅了雙喜一圈，嘆口氣道：“可苦了你兩個閨女了，你是個能幹的，嬸子都看著呢....”
“這....”雙喜汗顏。
正說著話兒，這邊就有買主來問菜價了。
今日她去挖的都是灰灰菜和馬齒筧，昨日她偷偷觀察過，這兩樣菜在市場裏賣的最快，大早上她還專門擇些嫩的挖的，眼下連根上的泥巴都還沒來得及洗去，新鮮是絕對新鮮的。
王嬸子這邊一文錢賣兩斤菜，雙喜自然不可能搞個高價，也隨著賣了。
不大一會兒工夫，便先後來了幾人，把這一籃子野菜都買的差不多。
有些婦人計較，瞅著她的菜新鮮，卻又嫌棄她泥巴多占斤兩，雙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人家買一斤，她差不多送人二兩，這般馬虎做生意，倒是讓那些挑剔的婦人都住了嘴。
等到一籃子菜賣完，王嬸子哭笑不得，責怪道：“有你這樣做生意的？你都白送人多少東西了？咱賣菜不容易，起早貪黑的，下回可不能再這樣了。”
雙喜得了王嬸子這般責怪，倒一點兒沒生氣，心裏反而淡淡的生了絲暖意。
她訕笑著回道：“嬸子說的是，下回.....下回我一定聽您的話兒....”
賣完菜，王嬸子也差不多收攤了。
雙喜幫著她把一些鹹菜和魚幹都收起來放進籮筐裏，又把那秤砣秤桿子，小杌子等雜物收在自己提籃，幫著擰回去。
雙喜回家時，三喜尚在外頭還沒歸家。
她掩好院門，放下空籃子，喜滋滋跑進後廂房，把錢罐子掏出來，將今日新得的五個銅板子小心放進了錢罐裏。
聽到銅錢擊落罐底發出的清脆聲響，她心裏滿滿的全是滿足。
五文錢，夠買五個肉包子，夠買不到三斤玉米面兒，不多，在有錢人看來，寒磣得還不夠打賞下人的，可在她眼裏，卻尤為珍貴。
這是她重生來，賺的第一份銀子，萬丈高樓平地起，以後她還會賺更多的五文錢，買大鋪子置辦大院子......
雙喜白日夢做得歡暢，卻也知曉好日子靠雙手掙出來，不會這般容易。
瞅瞅外頭天色也不早了，她又小心的把陶罐埋到老地方，仔細瞅瞅，沒覺著不妥之後，這才出了閨房，上廚屋準備生火做飯去。
中午時，姐妹兩個燒個了松蘑吃，沒肉沒蛋，用了點野蒜爆香，卻也燒出了不一般的好滋味。
三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悔青了腸子，氣自己有眼不識珠，不該把這好東西不撿，專門挑些沒啥吃頭的野菜去。
好在雙喜一早上撿回來的不少，還夠晚飯那一頓的。
中午吃完飯，雙喜又跑了一趟山腳，把能看到的香菇全撿回來了，又挖了些野菜，等到背上的背簍框子全滿了，才不舍的提回家裏。
晚飯前，李四娘倒是提前回來了。
這會兒工夫，姐妹兩個正在院子裏收拾曬好的野菜和筍子，李四娘推開門進來，瞧見了，撐著後腰滿意點頭，說道：“今年你兩個倒是懂事兒了，眼下存的這些野菜也夠吃老長日子了，你兩個也好好養養，夠吃就成，別往家弄多了，吃不過來，還得丟，白費工夫呢！”
雙喜回道：“娘，哪裏還有嫌棄菜多的，咱家啥情況您還不清楚，連顆蔥都得花銅板子買呢！”
李四娘皺了皺眉毛，責怪道：“你這是嫌棄娘懶啦？要吃自個弄，回頭種死了，也別怪老娘沒提醒你，這莊稼比人還難伺候咧！”
雙喜沒敢回話，李四娘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要真與她爭長短，她是爭不過的，何況地也整出來了，她也沒指望她娘來折騰，她還不信了，憑著自己的雙手，難道還種不好菜了！
李四娘揉揉後脖子，把籃子往雙喜面前一送，囑咐道：“雙喜，框裏的豬肉化菜油去，省著點吃啊，這點肉花了老娘二十個銅板，貴死了！三喜，進屋給娘揉揉脖子，我這命苦啊，伺候人的活，真不是好幹的！等你大哥成了親，你兩個嫁人了，老娘也算熬出頭，不幹了，等著兒媳婦來伺候，也享享清福！”
三喜趕緊擦擦手，跟著李四娘進屋。
雙喜默默把菜籃子放一邊，心道只怕您這享清福的想法兒，只怕難成真。
她卻不敢當著她娘的面揭穿，也只敢私下裏想想而已。
天色不早，院裏的野菜都收拾完，雙喜也不敢耽誤工夫，生怕還要點燈油煮飯惹李四娘不快，從小倉房出來，她緊著提了那肥豬油往廚屋去，趕著煮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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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喜家的木柴就是買的胡大叔的，價錢比別家便宜些。
因了這番緣故，雙喜對隔壁王大嬸一家印象格外好，也尤親近她。
這一早待雙喜急匆匆提著提籃跑來時，王嬸子的菜已經快要賣完了。
雙喜咂咂舌，跟王嬸子打了個招呼，便欲尋個落腳地方賣菜。
誰知這邊剛放下提籃，那頭就有個婆子找上門來。
居然是找她收租錢的！
菜市裏有的是地方，但另擺個攤位，居然還要上交給管事的兩文錢！
還沒開張就要先掏銀子出去，雙喜肉疼，正琢磨著是不是給人說幾句好話，先開張賣了再說，轉眼就瞅見王嬸子不停朝她招手。
雙喜把菜籃和管事婆子丟到一邊，小跑到她跟前，張嘴欲問王嬸子啥事。
王嬸子卻急急的拉她一把，邊朝那管事婆子張望，邊湊到她耳邊小聲嘀咕道：“侄女兒，這是來賣菜？趕緊的提過來嬸子這邊，這攤位嬸子交夠一年的銀錢了，省得你還花冤枉錢呢！”
雙喜喜不自禁，能不花冤枉錢，那當然是極好的，她現在可窮的要死了。
不過想著占王嬸子便宜，她又還有些不好意思。
正猶豫著，王嬸子輕推她一把，急得催促道：“快去提菜籃子，還墨跡那老婆子該給我臉子看了，別跟嬸子客套,去去去.....”
話說到這份上，雙喜也不好客套了，趕緊點頭應了。
兩人咬耳朵的這會兒工夫，那婆子正冷眼瞅著她倆個呢。雙喜也只當沒看到，厚著臉皮自顧自把菜籃子挪到王嬸子這頭來。
王嬸子朝著那婆子喊道：“這是我侄女兒，剛沒找著我呢....劉嬤嬤，可冤枉您跑這幾步路了.....”
說完訕笑著看著那婆子。
收不到錢，那婆子有些不樂意，冷著臉拿鼻孔出了聲氣兒，轉身又走了。
雙喜出了一口長氣，感激道：“謝謝嬸子了，家裏實在太苦了，要不我也不好意思上您這兒揩油.....”
“嗨....你這丫頭說的哪裏話，橫豎我也是賣菜，賣多賣少不都一個樣兒。”王嬸子笑著拍了拍雙喜的手，笑紋滿布的雙眼上下瞅了雙喜一圈，嘆口氣道：“可苦了你兩個閨女了，你是個能幹的，嬸子都看著呢....”
“這....”雙喜汗顏。
正說著話兒，這邊就有買主來問菜價了。
今日她去挖的都是灰灰菜和馬齒筧，昨日她偷偷觀察過，這兩樣菜在市場裏賣的最快，大早上她還專門擇些嫩的挖的，眼下連根上的泥巴都還沒來得及洗去，新鮮是絕對新鮮的。
王嬸子這邊一文錢賣兩斤菜，雙喜自然不可能搞個高價，也隨著賣了。
不大一會兒工夫，便先後來了幾人，把這一籃子野菜都買的差不多。
有些婦人計較，瞅著她的菜新鮮，卻又嫌棄她泥巴多占斤兩，雙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人家買一斤，她差不多送人二兩，這般馬虎做生意，倒是讓那些挑剔的婦人都住了嘴。
等到一籃子菜賣完，王嬸子哭笑不得，責怪道：“有你這樣做生意的？你都白送人多少東西了？咱賣菜不容易，起早貪黑的，下回可不能再這樣了。”
雙喜得了王嬸子這般責怪，倒一點兒沒生氣，心裏反而淡淡的生了絲暖意。
她訕笑著回道：“嬸子說的是，下回.....下回我一定聽您的話兒....”
賣完菜，王嬸子也差不多收攤了。
雙喜幫著她把一些鹹菜和魚幹都收起來放進籮筐裏，又把那秤砣秤桿子，小杌子等雜物收在自己提籃，幫著擰回去。
雙喜回家時，三喜尚在外頭還沒歸家。
她掩好院門，放下空籃子，喜滋滋跑進後廂房，把錢罐子掏出來，將今日新得的五個銅板子小心放進了錢罐裏。
聽到銅錢擊落罐底發出的清脆聲響，她心裏滿滿的全是滿足。
五文錢，夠買五個肉包子，夠買不到三斤玉米面兒，不多，在有錢人看來，寒磣得還不夠打賞下人的，可在她眼裏，卻尤為珍貴。
這是她重生來，賺的第一份銀子，萬丈高樓平地起，以後她還會賺更多的五文錢，買大鋪子置辦大院子......
雙喜白日夢做得歡暢，卻也知曉好日子靠雙手掙出來，不會這般容易。
瞅瞅外頭天色也不早了，她又小心的把陶罐埋到老地方，仔細瞅瞅，沒覺著不妥之後，這才出了閨房，上廚屋準備生火做飯去。
中午時，姐妹兩個燒個了松蘑吃，沒肉沒蛋，用了點野蒜爆香，卻也燒出了不一般的好滋味。
三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悔青了腸子，氣自己有眼不識珠，不該把這好東西不撿，專門挑些沒啥吃頭的野菜去。
好在雙喜一早上撿回來的不少，還夠晚飯那一頓的。
中午吃完飯，雙喜又跑了一趟山腳，把能看到的香菇全撿回來了，又挖了些野菜，等到背上的背簍框子全滿了，才不舍的提回家裏。
晚飯前，李四娘倒是提前回來了。
這會兒工夫，姐妹兩個正在院子裏收拾曬好的野菜和筍子，李四娘推開門進來，瞧見了，撐著後腰滿意點頭，說道：“今年你兩個倒是懂事兒了，眼下存的這些野菜也夠吃老長日子了，你兩個也好好養養，夠吃就成，別往家弄多了，吃不過來，還得丟，白費工夫呢！”
雙喜回道：“娘，哪裏還有嫌棄菜多的，咱家啥情況您還不清楚，連顆蔥都得花銅板子買呢！”
李四娘皺了皺眉毛，責怪道：“你這是嫌棄娘懶啦？要吃自個弄，回頭種死了，也別怪老娘沒提醒你，這莊稼比人還難伺候咧！”
雙喜沒敢回話，李四娘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要真與她爭長短，她是爭不過的，何況地也整出來了，她也沒指望她娘來折騰，她還不信了，憑著自己的雙手，難道還種不好菜了！
李四娘揉揉後脖子，把籃子往雙喜面前一送，囑咐道：“雙喜，框裏的豬肉化菜油去，省著點吃啊，這點肉花了老娘二十個銅板，貴死了！三喜，進屋給娘揉揉脖子，我這命苦啊，伺候人的活，真不是好幹的！等你大哥成了親，你兩個嫁人了，老娘也算熬出頭，不幹了，等著兒媳婦來伺候，也享享清福！”
三喜趕緊擦擦手，跟著李四娘進屋。
雙喜默默把菜籃子放一邊，心道只怕您這享清福的想法兒，只怕難成真。
她卻不敢當著她娘的面揭穿，也只敢私下裏想想而已。
天色不早，院裏的野菜都收拾完，雙喜也不敢耽誤工夫，生怕還要點燈油煮飯惹李四娘不快，從小倉房出來，她緊著提了那肥豬油往廚屋去，趕著煮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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