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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各有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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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天周末也沒休息,晚上回家後,帶回“二張”犯案的詳情。他們一路犯案累累,每到一個地方都要搶劫,每戶被搶劫的人家都必被滅口。

搶到足夠多的錢,就直奔下一個地方,一個省一個省的流躥過去。

警察不可謂不努力,但在這個沒有監控,沒有實名制,警力又嚴重不足的年代,無可奈何的每一次都落後一步。

舒雨把舅舅說過的內容記下來,總覺得哪裏不對,自己拿了個本子寫寫畫畫,最後收到了書包裏。

幾乎是一夜之間,二張的通緝令貼的滿大街都是。在舒雨的刻意打聽之下,程燕也將自己聽到的消息匯總給舒雨。

“到底奇怪在什麽地方?”程燕的腦袋和舒雨湊在一起,仍然是在老槐樹下,分享著舒雨的塗鴉本。

“你看啊,二張每到一個新地方,必然會搶劫,搶劫必然滅口,對吧。”舒雨用手指著塗鴉本上的記錄,給程燕。

程燕懵懂的點頭,“對啊,這又怎麽了。”

不是人人都知道嗎?怎麽就奇怪了?

“你再看,這個地方,二張搶劫一戶劉姓人家,預計搶到現金八千餘元。再看這個地方,一共搶劫了兩戶人家,共計六千五百餘元。”

“對啊。”程燕繼續點頭。

舒雨給在金額下重重劃了一道,程燕這才反應過來,“我去,夠有錢的啊。”

這年頭,誰家能有上千的現金,簡直就是豪富。不是說沒有有錢人,但這樣的家庭肯定非常少見。

可這又有什麽問題呢,二張不搶有錢人家,難道去搶窮人。

“二張是外地人,他們怎麽知道誰家有錢?”不是搶劫個十戶八戶二十戶,然後碰到一戶有錢人,而是一搶一個準。試問一個外地人,還是不能公開露面的通/緝犯,他們怎麽知道這麽具體的信息。

現在又沒有商品房,住的都是公家分的房子,至少從住處你沒法分辨出一片小區裏,哪一棟最有錢。而這一棟樓裏,更無法分辨出哪一戶最有錢,更何況還得分辨出這一家有大量現金而不是存銀行,這難道不奇怪嗎?

隨著舒雨的解說,程燕的臉色也凝重起來,“你是說,他們還有人手?”

舒雨搖頭,心裏已經漸漸有一個成熟的想法,浮現出來。

“就算有隱藏的人手,也沒這麽大的能耐打聽到這麽具體的信息。我傾向於,他們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尋找當地人的幫助。”

“這不可能,誰會幫助他們?”程燕下意識的反駁,他們可是通/緝犯啊,難道不是見到了立刻報警,協助警察抓犯人嗎。

“普通人當然不可能幫助他們,但如果,是和他們一樣的人呢?”邊緣人物自有他們的生存之道和聯絡方式,普通人找不到,不代表二張找不到。

“我們應該馬上報警。”程燕激動道。

舒雨看向程燕,“你可以把這些轉告給你父親,如果叔叔覺得合適,就請他跟保衛科或是派出所反應。”

“為什麽啊?”這明明是好事,反應給派出所,人家說不定還會給學校送個錦旗,這多露臉啊,還能寫進檔案。

這個時候所有的用工單位全是國營,檔案是要跟著用工關系走的,從學校到單位,不管獎勵還是處分,記進檔案就是一輩子的事。所以一句寫進檔案,真的不是開玩笑。

包括校長跟兩個學生談話,說要將處分記進檔案,也不是泛泛而指,在當時真的就是一件特別嚴肅,而且極為嚴厲的處罰手段。

舒雨搖頭,“你覺得是我們去說,會有人重視嗎?”

最關鍵的是,這件事她還沒有完全把脈絡想清楚,總覺得缺了點什麽,所以不想暴露在人前。

程燕的父親去跟自己單位的保衛科反應,一來會受到重視二來也不會暴露。

說到保衛科舒雨還有點不習慣,因為後世保衛科和警察是完全不同的工作性質。但在這個時候,保衛科和警察的關系非常有趣,有著鮮明的時代特色。

保衛科的工作人員從屬於用工單位,但在辦理具體工作時,又和警察不分彼此,互相都當對方是自己人,甚至還能互相借調一下。作為普通人,去自己單位的保衛科報案,和去派出所報案,是一樣的。

舒雨見程燕還在猶豫,繼續勸道:“這麽重要的事,先報告,其餘的事以後再想。”

程燕鄭重的點頭,“我中午回去就說。”

舒雨抿著嘴笑了笑,但攏在一起的眉尖仍然沒有撫平。

這一回樹上沒人,人跨在院墻上坐著呢,這裏是某些學生翻墻出去,翻墻回來的必經之路。

等到樹下無人,許然從院墻翻身蹭著樹幹溜下來,回頭斜睇一眼路晁,“這丫頭挺聰明啊。”

“別不說話啊。”許然猛一拍路晁的肩膀,“要不然,咱們這幾天別去逮馬小虎了。”

“等二張落網再去逮,說不定我們已經卷鋪蓋滾蛋了,我倒不在乎這個,就是生這個氣,憑什麽啊。”路晁不太高興的把雙手插在褲兜裏。

許然一想,“這倒也是,反正我們大白天活動,二張再猖狂也不可能大白天在大馬路上活動吧。”

這期間為什麽關於打群架的事風平浪靜,因為馬小虎的父親正四處活動呢,很有可能最後結果是給他們一個處分,馬小虎屁事沒有。

這個結果倆人可接受不了,他們受處分行,但不能放過馬小虎。少年人嘛,寧願自損八百,殺人一千,也不願意息事寧人。

他們倆是準備逮住馬小虎,押他到學校認錯,順帶讓被打的學生現場指認,把這事給平了。反正馬小虎必須得認錯,至於他們開不開除,背不背處分,早被置之腦後。

少年人沖動認死理,凡事必得分個對錯,他們眼裏就沒有害怕兩個字的存在。

馬小虎開始是不露面,甚至連門都不出,這兩天倒是露面了,但每次身邊都有人,沒有落單的時候,讓兩個少年人沒法下手。又不是打一頓就跑的事,更不是打暈了拖走的事,得把人活蹦亂跳押到學校,兩個押一個都費勁,二對二更不可能成功。

他們跟了好幾天了,難得這兩天馬小虎開始露面,如果不繼續,豈不是前功盡棄。

“哎,你還沒回答我呢,那丫頭聰明不。”許然又開始日常開涮活動。

“你以為警察想不到嗎?”路晁雙手插在褲兜裏,腳底刨著灰往教室走去。

“那到是。”許然點了點頭。

“你想想,八千塊多嗎?”

“呃。”許然沒想到,路晁今天竟然還挺有談性。

“這錢不少了吧。”

許然知道路晁肯定是話中有話,如果他只能點頭,豈不是顯得弱爆了,不行,他也得開動腦筋。

算了,組合是講究互補的,比如說他有拳頭。

“對。”許然略顯委屈的說出一個字,沒人知道他背後經歷了怎麽樣的掙紮。

“就算他們在逃亡路上開銷大,但八千塊也能用不少時間了,至於短短幾天後,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就迫不及待的作案嗎?要知道,他們一做案必滅口,剛甩開的警察可就又追上來了。”

這一次路晁的話比較多,裏頭的信息量也挺大,許然總算砸過味來了。

“你是說,二張急著用錢。”這倒也正常,一路上有人幫他們,這些人就不用打點了嗎?吃住行都不能走正常渠道,那各種開銷肯定極高。

兩人說話間,引得路過的教室裏,有學生探頭張望。

意識到已經上課,許然幹脆拉上路晁逃了課,兩個人溜回老槐樹下繼續剛才的話題。

“你想想平湖省隔壁是什麽地方。”他們就在平湖省,隔壁的福省靠海,歷來是偷渡的源頭。

許然了然,他是真懂了,想要偷渡就得要錢,偷渡到了海外也得有錢,所以他們一路撈錢,最終目的是偷渡。一旦讓他們成功,再想抓回來可就難咯。

“要不然,咱們也去報告吧。”許然完全認可路晁的分析,逃亡總得有個目標,一直在中國大地上轉圈圈絕不是最終目的。

而且他們到了一個新的地方不蟄伏,直接殺人搶劫,手段兇殘又幹脆,說明他們的目的,根本不是在國內找個地方貓起來,而是偷渡去海外。

“你放心,這些警察絕對想得到,福省肯定早就安排了人手。而且你沒發現,警察的反應越來越快了嗎?之前在別的省份,都是發了案才知道二張來了,但他們在平湖還沒有犯案呢,怎麽通緝令就直接貼得到處都是了。”

“對啊,為什麽啊?”許然不自覺的就表現的像個合格的捧哏。

“找到偵破方向了吧。”路晁猜測。

外界得到的信息有限,但警察內部的信息卻是足夠的。接到了郵局保衛科的匯報,和其他一些線索放到一起。

“嘿,咱們吳縣的民間有高人啊。”內部交流的氛圍還是比較輕松的。

“老百姓能猜出來不容易,不過這些都是咱們已經掌握的,大張有前科,他在獄中認識了不少天南地北的獄友,我們根據了解的情況來看,最鐵的一個在福省,幹的是蛇頭的買賣。從他逃亡的路線分析,他們是奔著這個獄友去的。”

“中間犯案的省份,給他提供幫助的人也找出來了,基本都是獄友。”

而離福省最近的平湖省吳縣,也有一個大張的獄友,但不巧的是,這人前幾天竟然死了。也是警察摸到情況找來的時候,準備把人控制住,才發現這個事。這人沒有親戚子女,後事還是民政局和居委會幫著一塊辦的。

“我們都不知道人死了,二張也未必知道,我看有可能二張來撲個空才發現人沒了,在本地又沒人打掩護,正是我們的機會。”說話間,警察一拍大腿激動起來。

這也是二張沒有在吳縣犯案,通緝令卻已經提前下發的原因所在。警察已經全盤掌握了二張的社會關系,就等著他們一頭撞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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