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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夢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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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夢沈(中)寒冷的冬天過去了,厚厚的積雪開始融化,沈睡了一個冬天的藍嫣樹漸漸蘇醒,淡藍色的嫣花在殘雪中綻放,冰藍的雪,淡藍的花,在陽光下耀眼奪目。

積雪化盡,嫣花完全綻放,郁鷥鳥在藍嫣樹林中穿梭,幽幽城到處是一副繁華的景象。我看著這一切都那麽興興向榮,心裏卻有種莫名的不安,總覺得這繁華的背後藏著無法預知的災難。赤峰父親的話再次在我耳邊響起:幽冥之界,魔域蠢動,雙星會聚,星赤風華,請君安心!

我和赤峰走在幽幽城最繁華的街道上,看著來往的人群,赤峰說,哥,自從公主登上王位後你好象再也沒提過公主,你是否真的放棄了和公主的感情?

是的,她現在已是幽幽城的王,不再是公主了,不可能再有平凡人的感情,她面對的是整個幽幽城的城民,不可能再有個人的情感。我說。

哥,你錯了,我看得出公主——不是,應該是王了,她仍然沒有放下和你的那段感情,在靈幽殿上,我看得出她看你的眼神總是充滿了期待和不舍,有種說不出的柔情,而看其他人的眼神卻是冰冷的,沒有任何情感。哥,現在沒有誰會阻止你和公主了,你應該繼續堅持,不要辜負現在的王。

我和她是永遠不可能的,不要再說了。

哥,你這樣我會看不起你的,不要像個懦夫。

你知道什麽?我怒吼,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你以為我願意放棄嗎?

赤峰目怔怔地看著我,難以置信,什麽也沒說,默默地陪我走。

我又來到城郊的那片藍嫣樹林,站在藍嫣樹下,赤峰站在我旁邊,我看著爛漫的嫣花,看著樹林中穿梭的郁鷥鳥,不知為什麽好想流淚。

赤峰問,哥,你現在很痛苦,對嗎?

我沒出聲,無力地靠在樹桿上。

赤峰又說,哥,你和王還是有可能在一起的,但不是在這個世界,我聽父親說過,在塵世就可以拋開幽幽城的一切,也就是說塵世的一切與幽幽城毫不相幹,只要你和王再次去塵世經歷輪回,你們就可以在塵世在一起。

我也想過,可是誰能保證到了塵世我們就一定能在一起?到了塵世就會忘記在幽幽城的一切,一切都要從新開始,再說塵世那麽大,也許一輩子我們也不能見面。我說。

你錯了,哥,我聽父親說過,只要兩個人在幽幽城是真心相愛,到了塵世不管發生什麽事你們都會相遇,都會在一起。

可是幽幽城怎麽辦?誰來守護它?現在魔域正蠢蠢欲動,她不會放下幽幽城不管,我也不會,我不能辜負先王對我的信任。

這時天空突然出現許多郁鷥鳥,如一朵巨大的亮藍色的雲,向王宮飛去,藍嫣樹林的郁鷥鳥也加入它們的行列,發出陣陣悲鳴。

難道有魔域的幽靈入侵?我說,快,王有危險!

我說完急忙施展禦風術,赤峰跟在我後面。郁鷥鳥都是為幽幽城犧牲的勇士,他們死後也不會忘記自己的職責。

當我們趕到王宮時,藍沁兒正率領王宮的侍衛與四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人戰鬥,眾大臣都躲在王的身後,只有兩名侍衛橫刀站在王的前面。王站在宮殿的臺階上,沒有絲毫畏懼。這四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人我曾在一百年前的那場戰爭中見過,他們是魔域的四大護法,分別是殺風,舞火,顫雷,撕電。混戰中,王宮的侍衛在他們面前不堪一擊。我驚奇,他們的靈力在這一百年的時間裏怎麽可能有如此大的提升?

眾大臣看著侍衛們無力阻擋魔域的四大護法,一個個驚慌失措,他們見我和赤峰趕到,馬上面露喜色。

轉眼間王宮的侍衛都被他們擊倒在地,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殺風得意地說,難道幽幽城的勇士就這麽不堪一擊?我們都還沒熱身呢?

顫雷說,王派我們來先擒住幽幽城新的王,原以為會很困難,會有一場惡戰,沒想到這群廢物這麽快就被我們解決。

舞火冷冷地對藍沁兒說,你就是幽幽城新的王?如果不想你的侍衛有更大的傷亡,就乖乖跟我們走!

藍沁兒向前走出一步,堅定地說,我就是幽幽城的王!但你們還沒有這個能力叫我跟你們走。

我召喚出紫月劍,指著舞火說,舞火,你可還記得我?

舞火望著我說,記得,一百年前的一劍之仇我怎能忘記?

我說,當年你敗在我的劍下狼狽地逃竄,不知你現在是否有所長進?

舞火惱羞成怒,今天我就要報那一劍之仇!

他說完,揚起長袍,雙掌向我推出,喝道,地獄烈焰!

這是舞火最強的奧訣。一股熊熊的烈火向我迎面撲來,我用紫月劍在面前劃出一道紫色的光盾,光盾擋住烈火,我叫道,嘗嘗你自己烈火的滋味!那烈火被我的那道光盾彈回去。

在我將舞火的烈火反彈回去時,我感到有一道黑色的光直逼我的眉心,我想擋住時已經來不及了,黑色的光直接射入我的腦中。

舞火措手不及,被自己的烈火燒到,黑色的長袍燃起了火,他狼狽地在地上滾來滾去,另外三大護法連忙幫他撲滅身上的火。

舞火站起來,說,不可能,你不可能變得這麽強?這一百年來,我為提升靈力,不斷地經歷輪回,在塵世甘願做畜生,被人奴隸,任人宰割,經歷的苦難遠非是你們幽幽城的幽靈在塵世做人能體會到的,就算我打不過你,也不可能敗得這麽慘。

我說,你錯了,其實在塵世,人比畜生更苦,因為他們比畜生更懂感情,那種精神上的折磨比肉體上的折磨更痛苦,所以在幽幽城有些幽靈根本不願去經歷輪回。

撕電上前一步,說,廢話少說,讓我來收拾你!

舞火急忙阻止,說,你不是他的對手,以他現在的靈力,恐怕只有王才能打敗他,我們趕緊撤!

顫雷,撕電,殺風仍然不願服輸,想繼續戰下去,舞火說,別忘了來之前王說好要你們聽我的。

他們三個不服氣地隨著舞火化作一股黑色的旋風消失。他們在消失時,舞火留下一句話,星華,你越強,幽幽城將會越快從冥界消失。他說完,留下一串邪惡的笑聲在王宮回蕩。

赤峰追著那股旋風叫道,有種就不要跑,你們還沒嘗到我赤峰的厲害。

藍沁兒跑到我身邊,關切地問,星華,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收好紫月劍,說,沒事,只是感覺頭好象有點暈,可能還沒適應王傳給我那麽雄厚的靈力。

赤峰垂頭喪氣地走回來,埋怨道,哥,你怎麽就讓他們走了?怎麽不讓我來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藍沁兒走過來說,你哥是故意放他們走的,要他們給撒哈傳個口信,讓撒哈不要小看了幽幽城的實力。

我說,王說的對,他們不過是撒哈的走狗,對幽幽成構成不了什麽危害,這次撒哈派他們來不過是刺探幽幽城的虛實,我們最主要的還是怎麽對付魔王撒哈。

撒哈真的很厲害嗎?赤峰問。

不知道,如果是一百年前的撒哈,相信憑先王傳給我的靈力,再加上我自己原有的靈力,我可以打敗他,可在這一百年裏,可能他已變得更強,更加的可怕。我說。

我轉身對藍沁兒說,王,請您現在立刻召集東南西北四城的守將,進入緊急戒備狀態。

藍沁兒拔出令箭,說,好!

令箭向天空射出,四方的守將馬上禦風趕到靈幽殿。東城守將斷愁,南城守將玉魄,西城守將飛雲,北城守將情欽。他們四個都是我在空靈學校的同學。

斷愁以前在空靈學校是個性格孤僻、喜歡獨來獨往的家夥,所用兵器是斷雲劍,對魔法的領悟力極高;玉魄是個潑辣易怒的女性,在空靈學校誰都不怕,但每次見到斷愁就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她手腕上的月光鐲便是她的武器;飛雲性格很老成,別人無法猜透他到底在想什麽,善使火雲槍;情欽性格很開朗,心直口快,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不顧忌別人的感受,但很單純,對人很真心,像個小女生,她從空靈學校畢業時得到了流星鏈。

看到他們,我覺得好象又回到了空靈學校,很多年都沒見到空靈學校的同學了。他們並沒有多大改變,只是每個人的臉上多了一份成熟。我又想起了朝陽和芬蘭,如果他們兩個現在也在我身邊多好。

藍沁兒坐在紫龍冰雕椅上,說,魔域已準備侵犯幽幽城,現在我宣布幽幽城進入高度戒備狀態,全民提高警惕,各城守將嚴守各自的城池,不要讓撒哈有可乘之機!

赤峰說,王,為什麽面對魔域,我們只能守而不去爭取主動進攻?

靈幽殿上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赤峰。

我喝道,赤峰,不要說話,聽王說。

藍沁兒看了赤峰一眼,接著說,不管哪個城只要看見可疑的行跡,記住立刻向這裏報道,不要有任何隱瞞。

眾人齊聲回答,是,王!

藍沁兒又說,剛才魔域的四大護法潛進王城為什麽沒有任何人發覺?難道你們四城守將都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

四城守將忙說,請王贖罪,絕不會再有下次!

希望不會有下次!藍沁兒說,現在你們各自回到自己的城池,記住,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們有任何松懈。

是,王。四城守將單腿跪下說。

好了,下去吧!藍沁兒起身離開靈幽殿。

情欽向我走過來,笑容滿面,說,星華,好久不見,看你“眉間星”的顏色,這麽藍,先王的“眉間星”也沒有這麽藍,你的靈力怎麽提升的這麽快?教教我,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苦笑道,只是繼承了先王的靈力,沒有一點是自己的。

情欽說,王果然最疼你,連畢生的靈力都傳給你而不給自己親生的女兒。

我岔開話題,問,這麽多年你守的南城沒發生什麽事吧?

情欽得意地說,我守護的城池怎麽會有事?有我在,任何人也別想動它分毫,就算魔王撒哈親自來,我也叫他有來無去。

少吹牛了,玉魄走過來說,你那點實力誰不知道?

情欽對玉魄說,你什麽意思?是不是要試試我的流星鏈?

情欽擡起左手,抖動著手腕的銀鏈。

試試就試試,誰怕誰?玉魄說。

看著她們鬥嘴,我想起在空靈學校朝陽、芬蘭倆人也經常這樣。斷愁望著情欽和玉魄,冷冷地說,你們倆個有完沒完?

說完獨自離開靈幽殿,沒看任何人一眼。

我望著斷愁的背影,追上去,說,斷愁,大家好不容易見一次面,為什麽不多聊一會?

斷愁繼續向前走,頭也不回地說,不喜歡!

我楞楞地站著,飛雲走過來,說,星華,他是這樣的,還是一點沒變,不喜歡說話,依舊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

情欽和玉魄過來,說,我們也該走了,王說過,不要有任何松懈,不然有人會說我們沒盡忠職守的。

看著他們全都禦風離去,我再次感傷。忙著和他們說話,赤峰被我冷落在了一邊,他走過來說,東南西北四城的守將都是你在空靈學校的同學嗎?

是的,很多年沒見了,沒想到他們還是一點沒變,只有我已不在是空靈學校的我了。我說。

哥,有個問題問你,為什麽我們不主動進攻魔域,而始終只能防守?

你不知道魔域的環境,在那裏終年散發著一種氣體,只要幽幽城的人跨進半步,就會喪失心智,變得和魔域的人一樣。我說。

原來是這樣。

我的頭越來越暈,好想睡覺,面前赤峰的樣子越來越模糊,恍恍惚惚地聽見赤峰叫,哥,你怎麽了?哥……

然後我什麽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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