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師，這個官司打贏了，請問您有什麽想法？”

“周律師，您有沒有想過，幫這些人打官司，會引起眾怒？”

“周律師，周律師，對於此次的謀殺案件，請問您真的相信您的當事人是無辜的嗎？”

不斷閃爍耀眼的鎂光燈，此刻都聚集在周法楊的身上。而記者們問出的無數個刁難的問題，卻不被他放在心上。

“我作為我當事人的律師，如果我說不相信，你覺得我還能吃律師這碗飯嗎。”周法楊漫不經心卻巧妙的回答，惹得記者們哄堂大笑。

周法楊，S市最年輕有為的律師，3年前，剛進入律師行業的他，打下的第一個官司，就轟動全城。之後的獨特“癖好”也是讓人覺得有趣，一時間，竟吸引住了大量媒體。

同一個case的兩個當事人同時請他，價錢相同，他卻會選擇難度更高的。當然了，最後還是誰出價高，幫誰。

無關公道，他周法楊從來不信那些道德綁架。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律師要是都伸張正義去了，那估計也就沒人會吃這碗飯了。”壞人，總是有人要當的，而他，就是最壞的那一個。

脫下外套，松開領帶，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烈酒，給自己倒了一杯，悶灌一口，然後慵懶地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連續高強度的作業，讓他有些精神恍惚。這次的殺人案件，他自己都快以為所有的名聲都要敗在這上頭了。好在，最後還是贏了。

幫殺人犯逃脫罪名可恥？笑話，因為沒錢跪地求人，就很光榮？

口袋裏的手機響起，閉著眼睛，摸索到手機。放到眼前，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煩躁地按下接聽鍵：“餵。”

“你喝酒了？”

“你屬狗的嗎？通過電話你都能聞到味道？”

對方似乎沒有和他開玩笑的心思，平靜地說到：“我今晚去你那。”

聽到這話，周法楊眉頭緊皺了一下：“滾。”

掛斷通話，將手機丟在一邊，就脫了衣物進了浴室。

男人進門的時候，看見滿地散亂的衣物，神情有些不悅。將手上的東西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將衣服一一撿起，丟進了洗衣機。

溫熱的霧氣加上體內酒的暖意，讓周法楊顯得更加迷醉。等到反應過來有人進了浴室的時候，已經被人壓在了墻上。

“路晉森！放開我。”

身後的男人卻是將他壓的更緊，輕舔了一下耳後根，可惜周法楊並沒有什麽反應，倒是罵了一句：“fuck！”

“學長，我不是F—uck過你嗎？”路晉森故意將‘fuck’的音調拖的更長一些。周法楊火氣上來了，一腳踢中他的小腿，迫使他蹲下，拿了浴衣，就出去了。

路晉森在後頭跟著出了浴室，見他神色疲憊，問到：“聽說你今天的官司打贏了，恭喜。”

“謝謝。”周法楊一邊捆著浴衣的帶子，一邊背對著他問，“你來幹什麽？”

“怕你沒吃飯，特地上來做飯的。”

周法楊轉身看著站在面前的男人，指節完美，那麽好看的手，用來彈鋼琴都顯得浪費。

“你今天做了什麽手術？”

“很多，你指哪一個？”路晉森開始去桌子上拿剛才買的食材。

“最後一個。”

“闌尾炎切除。”

“……”

路晉森做飯的功夫，周法楊就去浴室把洗衣機開動了。滾筒轉動的巨大響聲，吵的讓人無法安心工作。

“這洗衣機你就不能換一個嗎？”路晉森不滿。

“窮！”

“……當我沒說。”

路晉森依舊在安心做菜，周法楊卻是假裝無意地說到：“吃完飯趕緊回去。”

“我今晚在這睡。”

“你敢！”周法楊顯得有些激動，可看見對方看笑話似得表情，硬生生忍住了要爆粗口的沖動。

路晉森見他有了脾氣，趕忙說到：“我說笑的，今晚還要值夜班。”周法楊這才緩和了臉色。

其之前兩人的關系並不是這樣，學長學弟，友愛互助。周法楊對這小學弟可是沒少疼啊，兩人從大學時期就是好朋友，雖然不同系，可大部分時間都泡在一起，有好吃好玩的，周法楊更是處處想著路晉森。

路晉森畢業後的第一年，連房子都是周法楊幫他出錢租的。要不說這“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呢，路晉森的撈金能力和周法楊有的一拼，月薪上萬不算什麽，可他有一項獨特才能——炒股，穩賺不賠。

周法楊有潔癖，性冷淡那點小秘密，路晉森全知道。本以為兩人的關系是後輩們的學習典範，可就在上周，路晉森趁他醉酒時，把他上了。

後來聽路晉森描述，周法楊全程就沒有硬過，更是讓他無地自容，兩人的關系才成了這樣子。

路晉森將做好的飯菜端上桌，收拾了一下就打算走人，周法楊見了，問到：“你不吃嗎？”

“不了，醫院那邊有急事。”周法楊還沒來得及說聲‘再見’，路晉森就走了。

一個律師，一個醫生，兩人的作息時間都不是很穩定，但偶爾也會聚聚。周法楊至今都沒有想到，怎麽會和路晉森搞上的。

大學時期的路晉森總是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不愛說話，不茍言笑。現在的路晉森，依然這樣。那個時候的周法楊就發揮了律師本色，說起話來，誰都插不進話。大部分時間，都是路晉森在聽，他在說，對方也不嫌煩。

大學畢業以後，周法楊進入了S市一家小有名氣的事務所上班，路晉森那個時候也在準備讀研了，被成功保送，但路晉森畢業之後又選擇留在了S市工作，沒有去讀研。

其實在大學時期，周法楊在沒發現自己是性冷淡之前談過一個女朋友，還是通過路晉森認識的。和那個女孩在一起一年，連吻都沒有接過。對方比較主動，可周法楊總覺得有些無聊加惡心。

後來，他把這事和路晉森說了，他當時的原話是：“兩個人互換口水，那口水中有那麽多的細菌，這不就是交叉感染嗎？”

路晉森當時聽了，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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