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貍！蘇桐撒嬌般的繼續搖了搖吳師爺的胳膊，“您老的好奇心都要殺死一只貓了。難道我就不能原來是京城的，後來到了渝州被大水沖了？好了，您老就別問了，我又不好意思說謊騙您，也不好和您說實話，您就知道我們是好人就成了唄！吳師爺，快給我們辦戶憑吧！求求您了！”

“你這丫頭！”吳師爺點了點蘇桐的額頭，也沒再追問。他也知道，蘇桐和景文離必然是有些什麽不得已。每個人都有說不得的，自己也是。何必刨根究底的壞了彼此的緣分？

轉身去了一處櫃子裏，翻找了兩張印刻了字跡的紙張出來。提筆問道：“姓名如何？”

“我是蘇桐，另一張……當然是文小離了。”

吳師爺看了她一眼，淺笑著低頭寫了下去，“既然大人允許，便把鄉籍落到來鳳縣好了。”

“好好，當然好了！”好的不能再好了！

吳師爺填寫完了，把戶帖移了過來，指出兩個地方，“在這兒按上手印，我再給你們蓋上章就好了。”

蘇桐按完了手印，看著另一張，說道：“我去找文小離。”剛要轉身，突然頓住，頗有些猶豫地問道，“吳師爺，要是在這兒辦了戶帖，那麽以前的戶帖又該如何處理？”

吳師爺的眸光閃了閃，卻也如常答到：“以前的便要作廢了，難不成你還要繳納兩次的賦稅？——我朝人丁稅是按著戶帖上的人頭來繳的。”

重點不是繳稅！蘇桐思忖片刻又問道：“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以前，以前發生了某些事情，以為這人死了，但是呢，這人其實是沒死，那他重新辦理的戶帖和以前的戶帖必定是有差異的，這又該如何處理？”

吳師爺帶著些探尋打量了蘇桐一眼，說道：“一般人家只要認定人死了，就會去縣衙消戶，也免得繳稅。原來的戶帖，也就是說原來的身份也就沒了。再辦理，就是新的身份了！”

也就是說景文離可能已經真的沒了身份了？蘇桐的心裏一沈。又一想，人家寧安伯府可不是普通人家，寧安伯那個渣爹應該不會圖稀省那幾兩銀子便把景文離給消了吧？

“那要是原來也沒銷戶，會是什麽結果？”究竟是辦不辦景文離的新身份呢？蘇桐還真的有些拿不準主意。

吳師爺的眸光越來越深沈了，“論理應該是按著後面的戶帖為準！……但是，如果有了人脈，消了後面的就好了。”

這氣喘得！那就辦吧，景文離要是恢覆了身份，這點手段要是再沒有，那他不如找塊豆腐撞死得了。無論如何，在自己身邊的時候，那個傻子還是有個正當身份的好。自己一個升鬥小民，可沒門路去幫他斡旋身份上的大事去。這可是難得的一次機會！

“那好，我這就去找文小離來。”蘇桐急慌慌的便跑了出去。

吳師爺看著她的背影微蹙眉頭。這兩個孩子究竟是什麽人？

蘇桐仔仔細細地把兩張戶帖收了起來，又百般囑咐景文離不要透露給任何人以前的名字，這才歡歡喜喜地去了廚房——人家段言幫了自己二人這麽大的忙，自己無以為報，那就做些好吃的給人家吧！

如今段言也有了銀子，對待飯食上好像也沒了以前那麽慳吝了。每隔兩三天，這些人還能吃個雞鴨之類的。

蘇桐把下午剛買來準備明日才吃的雞宰了，一直小火煨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夜色都沈了，這鍋雞湯才算是燉好了。一開蓋子，不說香飄十裏，那也是整個縣衙都是香氣。

蘇桐把雞湯分成了三份，又把爛熟的雞肉撕了，用了些香油、鹽和嫩菜心拌勻了，把剛做出來的薄餅也分了三份，一份先是送去了後宅，給了柳婆，讓她遞進去給夫人。然後一份讓景文離拎著送去了吳師爺的屋子。還有一份兒便放到了托盤裏，親自端著去了前衙。

小六子早就聞著香味出了屋子，看了蘇桐過來，不由雙眼冒光。

蘇桐悄悄說道：“你去吳師爺的屋子，你們的在那兒呢！大人這裏我先替你支應一會兒。”

“好咧！蘇桐你真好！”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跑了。

蘇桐不由失笑，邁步走了進去，正見段言看過來，急忙施禮道：“大人這些日子勞累了，奴婢特意燉了雞湯給您補補身體。當然，也謝謝您的大人大量。”

“端過來吧！”別說，還真有些餓了！以前也沒覺得如何，最近這口味好像被這丫頭真的給養刁了。這丫頭不但腦子靈跳，就是這做飯的手藝也著實不錯。

段言把手邊的公文往一旁放了放，桌子上便空出了些地方。

“是！”蘇桐端著托盤走了過去，一一把夜宵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又走到臉盆前，洗了布巾遞了過去。

段言微微詫異地接了過去，擦了手。小六子是個粗糙的，哪裏這麽精細的伺候過他？這些，也只有到了內宅，妻子倒是經常這麽做。

蘇桐覆又自然地接過去洗好搭在了架子上，這才走到桌前。她好歹也伺候過景文離用過飯，業務還沒丟。掖著袖子把蓋子一一打開，自然地把準備好的筷子碗也布在了段言身前。

段言看著蘇桐這一番規矩，心中更是填了狐疑。

“也不知道今日這雞湯可是合大人的口味？還請大人嘗嘗！”

段言淺淡一笑，收回打量的目光，拿著勺子喝了一口，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清淡不油膩。你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大人喜歡便好！”也算是還了點兒人情了。蘇桐看著段言，心想他總不會和景文離那個騷包似的讓人布菜吧？直到見了段言徑自夾菜了，這才退到了一旁。

不好盯著人家一個男人吃飯，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屋子。

屋子裏除了一部分的公文，然後便是書冊。想來，這個段言還是很上進的。雖然來鳳縣的案子不多，但是這位大人在前衙辦公的時間遠遠要比在後宅的時間長，想來也不是沈迷於女色的那種。不過，整個後宅也就是他那位夫人看的過眼，剩下的就是柳婆和艷紅，想沈迷估計也沒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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