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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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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以後,眼前的視野變得空曠,他們已經到達海邊,遠處燈光閃爍,冷冽的海風襲來,如刀尖劃上心頭,讓痛變得更痛。

「走吧,我們去沙灘走走。」下了車,蘇哲握著鄭寶兒的手,往海邊走去。

鄭寶兒緊緊地握著蘇哲的手,努力在他身上索取讓她溫暖的東西,但心裏的寒意讓她微微顫抖。

「鄭寶兒,不要再忍著了,大哭一場,好好地把他忘掉,現在開始,我給你十分鐘,哭完了我就好好幫你慶生,別忘了今天是屬於你的節日,我們不應該讓它那麽難過。」蘇哲心疼地看著她。

看著蘇哲溫和的臉龐,大顆的淚水開始在鄭寶兒那美麗的眼眶中閃爍,然後如珠子一般滾落,她松開蘇哲的手,開始對著大海放聲大哭起來,直到她哭累了,跪坐在沙灘上。

蘇哲拿起外套輕輕地披在她身上,擔心她因此而感冒。

鄭寶兒內心發生微妙的變化,她感覺自己對孫奇的喜歡與愛慕之情,如潮水一般退去,她執著與堅持多年的初戀結束了。

身上披著殘留著蘇哲體溫的外套,讓她覺得溫暖多了,同時也有種被他擁抱著的感覺,她擡頭看著蘇哲的側臉,覺得一顆心正在趨向他,當她意識到這一點時,她又用力地搖搖頭,如果她愛上蘇哲,那真的太奇怪了。

握著鄭寶兒冰涼柔軟的小手,蘇哲有些後悔帶她到海邊來幫她慶生,可是看她依偎著自己,知道自己可以溫暖她,他又樂在其中,他看著她雙眼正凝望著自己,不自覺地笑了。

「笑什麽?」鄭寶兒好奇地看著他那迷人的笑容,感覺寒透的一顆心快要被他溫暖的笑容融化了。

「笑你幹嘛這樣子一直盯著我看,我會以為你愛上我了。」

鄭寶兒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忽然間,漆黑的天空發出「砰」的巨響,緊接著煙火盛放。

鄭寶兒瞠目結舌地看著在夜幕下盛放的煙火,再轉頭看著蘇哲,露出一臉的驚訝。

「送給你的禮物,喜歡嗎?」

鄭寶兒點點頭,「喜歡。」

望著夜空,她本以為自己要失望地度過一個黯淡而悲傷的生日,可是沒想到蘇哲讓她的生日過得那麽隆重。

「對了,前面還有我們的營地。」蘇哲拉著她往沙灘另一頭走去。

鄭寶兒看到了,她看到沙灘上,蘇哲所說的營地。

那裏燈光閃爍,宛如童話故事裏的世界擺放著鮮花,香氣襲人,在那布幔正中央的位置,一張優雅的白色木桌上,放著燃燒著蠟燭的蛋糕還有紅酒,一旁站著的是如同宮廷侍女一樣的人,正微笑恭候著他們的到來。

四周響起優雅的曲調,浪漫而富有情調,鄭寶兒在蘇哲的眼神示意下,在他為她拉開的一張椅子上坐下,緊接著蘇哲坐在桌子的另一端,用溫柔感性的聲音對她說:「寶兒,生日快樂,要幸福。」

鄭寶兒認真地點點頭,「蘇大哥,我怎麽覺得我好像是在作夢?」

「這不是夢,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你只要回答我,喜不喜歡就好。」

「謝謝,我好喜歡。」

「那麽,許願吧。」蘇哲微笑望著她。

「嗯。」鄭寶兒雙手合攏在面前,閉上眼睛許願。

等嘗過蛋糕、喝過紅酒,蘇哲走到她身側,將手伸到她面前,「我們跳支舞。」

輕快的音樂響起,兩個人在海灘上浪漫地起舞。

鄭寶兒與蘇哲跳完一支舞,她輕輕地靠著蘇哲的肩膀,幸福的感覺在她心裏流淌,她希望這一刻能夠再久一點。

「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對我說謊了。」蘇哲的聲音徐徐地傳來。

「嗯。」鄭寶兒用力地點點頭。

蘇哲開心地抱著她,並低頭在她額上輕輕一吻,但這一吻卻嚇得鄭寶兒花容失色。

「鄭寶兒,做我的女朋友好嗎?」蘇哲臉上是認真的神情。

鄭寶兒眨眨剛哭紅的雙眼,她剛結束她的初戀,不知道應該怎樣答應蘇哲,「蘇大哥,對不起,我……還要想想。」

「好,那早點給我滿意的答案喔。」蘇哲望向天空,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微笑弧度。

讓鄭寶兒更感動的卻在後頭,被蘇哲帶回家後,她看到蘇哲為她準備的那些禮物,一時之間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趕緊把禮物搬回你的房間,不要在這裏拆,你會弄亂我的客廳。」蘇哲板著臉,心裏卻是幸福的。

「嗯,謝謝你。」鄭寶兒抱起禮物往樓上走去。

蘇哲搖搖頭,也幫她搬起禮物來,他隱約感到一絲不安的情緒,一開始就那麽討好她,她會不會不珍惜自己?

一直在教導她不要太討好她喜歡的人,自己倒忘記了這麽一回事,可是轉念一想,他不覺笑了,或許陷入愛裏就是這麽一回事。

位於市中心繁華地段,帝豪集團旗下飯店的一樓大廳,此刻燈光璀璨、金碧輝煌。

今晚的鄭寶兒打扮得很端莊,她穿著一件黑色的晚禮服,裙擺下露出修長雪白的雙腿,腳上踩著一雙銀白色高跟鞋,一頭柔軟微卷的黑發披覆在她香肩之上,如此時尚而高貴的她,很快贏得全場來賓的讚賞。

打扮好以後的鄭寶兒在蘇哲家裏已經先得到蘇哲的肯定,所以她現在很有自信地挽著蘇哲的手,走入這場屬於帝豪集團的宴席。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蘇哲對她是百般寵愛,從生日那天蘇哲的安慰、蘇哲送她的每一份精心挑選的禮物到生活上的點點滴滴,蘇哲對她是關懷備至,雖然有時候還是會逗她、捉弄她,但她心裏知道,自己已經慢慢地喜歡上蘇哲,這個她生命中的不遠之客。

只是蘇哲真的太優秀,她怕自己配不上他,所以遲遲沒有將心中的答案說出口。

蘇哲要忙著準備上臺演講,只好安排鄭寶兒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只是蘇哲前腳一走開,周圍不少認識的或是不認識的男人便開始向她搭訕,她禮貌地應付一下那些男人,但視線始終追隨著蘇哲,她心裏、眼裏裝著的只有蘇哲一人。

忽然全場掌聲雷動,西裝筆挺的蘇哲已經走到了臺上。

站在水晶吊燈下,集所有人敬重、仰慕的目光於一身的他,氣宇軒昂、談吐不凡,他就是天之驕子,臺下他的女粉絲幾乎要為他而瘋狂了。

鄭寶兒現在才發現,蘇哲其實比她想像的還要優秀,看著臺下衣著光鮮的女人對蘇哲仰慕、癡迷的眼神,她知道他平時雖然一副潔癖狂的樣子,拒人於千裏之外也不好親近,對她卻是無微不至地給予照顧,並沒有外界認為的那麽高不可攀。

想到他還讓她住到他家裏,教她怎麽去讓一個人愛上,她忍不住朝他的方向笑了笑,而正在臺上發言的蘇哲,正好在這一刻看向她,並將她那抹笑容收入他深邃的眼眸之中。

一抹惡作劇的笑容浮上他迷人的唇線,他在演講完以後,滿是期待地望向鄭寶兒的方向,「這段時間因為得到特助鄭寶兒小姐的幫忙,很多工作得以順利完成,在這裏,我讓鄭寶兒小姐上來跟大家分享一些工作心得,希望各位同仁以後在工作中能夠互助互愛,以提高集團的效益。」

一陣掌聲後,所有人都將視線投向被蘇哲點名的鄭寶兒。

鄭寶兒仍然在神游,當她察覺所有人都在看著她時,才慌忙站起身來,全場的焦點都聚集在她身上,讓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蘇哲這是在搞什麽?她一邊嘀咕著,一邊繞過酒席向臺上走去。

看到蘇哲那麽重視鄭寶兒,一旁的曾柔心情很不好,她已經很清楚蘇哲對鄭寶兒是怎樣一種感情。

她一直以為,憑著他們兩家是世交,她與蘇哲是青梅竹馬,他們一起出國留學也一起回國,她甚至主動提出成為蘇哲的秘書,這一切不就是為了可以一直陪在他身邊嗎?可是蘇哲一直沒有對她表示任何意思。

以前蘇哲心裏沒有人,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不擔心什麽,可是自從出現一個鄭寶兒,她便強烈感受到那種不安,她感覺到蘇哲隨時會跟鄭寶兒成為一對戀人,一對正式的戀人。

因為嫉妒,她看著鄭寶兒走上臺,鄭寶兒她穿了一雙高跟鞋,走路不太穩,她想讓這個此刻所有人都在羨慕的人出出洋相,哪怕是摔一跤都足夠讓她解恨。

可是在蘇哲的地盤,她根本做不了什麽,而且蘇哲的視線一直緊隨著鄭寶兒,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蘇哲都認真捕捉,曾柔知道如果她此刻有什麽小動作,一定很容易就讓人看出來。

等鄭寶兒落落大方地把一些想法告訴所以人,舞池裏響起了舞曲,晚會正式開始了。

蘇哲率先下臺,他的女粉絲紛紛湧了上來,都誠心地想要邀請蘇哲跳舞,鄭寶兒看著蘇哲的背影,還有他面前洶湧而至對他示好的女粉絲,心裏不知不覺有了醋意。

就在這時,跟在鄭寶兒身後的曾柔,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此刻所有人都把註意力轉移到舞池那邊了,沒有人留意這一邊。

「啊。」曾柔故作要摔倒的樣子,卻一把推到鄭寶兒背上,鄭寶兒腳下重心不穩,眼看著就要撲到地上,前面的蘇哲眼疾手快,回過身一把將鄭寶兒抱在懷裏。

鄭寶兒驚魂甫定地伏在蘇哲的懷裏,他們兩人的舉動已經吸引周圍不少人的註意,他們都非常驚訝,一向不近女色的蘇哲竟然會與鄭寶兒那麽的親密,而且很明顯可以看出來,他摟著鄭寶兒的手還不舍得放開。

鄭寶兒擡眸看他一眼,視線相觸的瞬間,目光如觸電一般,她急忙避開他灼熱的視線,也忙掙脫他的手,但她卻發現自己依舊被蘇哲緊緊箝著。

「可不可以先放開我?」迫於周圍的眼神壓力,鄭寶兒在蘇哲懷抱裏輕聲問。

蘇哲迅速地松開她,低頭整理一下衣服,按照他本來的個性應該是要將她拉到舞池中央,但他沒有那樣做,因為他想藉這個機會好好地試探她一下,看鄭寶兒對他到底有沒有愛。

而一旁弄巧成拙的曾柔反而看出蘇哲對鄭寶兒的深情,嫉妒之餘,她雖然沒有意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卻也暗自慶幸蘇哲沒有當場識破她的詭計。

而不遠處的楊鳳也看到這一幕,她驚訝一向深藏不露的蘇哲會對一個人那麽溫柔,她的確很嫉妒鄭寶兒,當鄭寶兒對她與孫奇的感情有威脅,蘇哲卻插手讓她不敢對鄭寶兒動手的時候;當蘇哲千方百計設了一個局要她配合,讓孫奇說出那些讓鄭寶兒對孫奇死心的話,以免將來更受傷時,她就知道了。

但讓楊鳳和曾柔都大感意外的是,蘇哲挽起他面前一個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女生,向舞池的方向走去,丟下鄭寶兒一人站在原地。

舞池裏的蘇哲用優美的舞步與那個女生跳著舞,浪漫而優雅,蘇哲不時地越過那個女人的肩膀,望向鄭寶兒的方向,努力地捕捉鄭寶兒臉上的表情,他好想知道她會不會有那麽一丁點吃醋,可是答案讓他很失望,鄭寶兒那個沒心沒肺的家夥,臉上的表情很平靜。

盡管她沒有跟別人跳舞,只是就近找到一個沒人的坐席,拉開椅子坐下,但她連看都不看他這邊一眼。

鄭寶兒一手支著腦袋,努力地強迫自己不要去看蘇哲,可是卻無法控制自己的眼睛,總是忍不住偷瞄他幾眼,看他跟那個女生有沒有什麽暧昧的動作,忽然她瞪圓了一雙眼,她看到蘇哲對那個女生側過臉去,那模樣看起來好像是在吻她。

「臭蘇哲!」鄭寶兒輕罵一句,咬著嘴唇,扭過臉不去看他,卻瞥見孫奇挽著另一個妖嬈的女人翩翩起舞,他們的肢體動作那麽暧昧而親密,而楊鳳也與公司另一名高階主管在跳舞,好像自從他們吵架過後,就沒見過他們走在一起了。

但鄭寶兒一點都不想關心他們的事,她只想知道蘇哲為什麽沒有邀請她跳舞,只是等她再回過頭時,蘇哲已經不在舞池裏了。

環顧四周,她看到蘇哲與那個舞伴正站在舞池旁交談,聊得很起勁的樣子,然後是曾柔走近,那個舞伴獨自走開,緊接著曾柔體貼地為蘇哲重新打領帶。

看到這一切的鄭寶兒心裏泛起一股醋意,那是出門前她親自為蘇哲打的領帶,轉眼就嫌不好看讓曾柔來打了,想到這裏她就很生氣,可是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責備些什麽,更沒有生氣的理由,但蘇哲跟每一個女性接觸都沖擊著她的思緒。

她決定麻木自己,看到服務生端來了酒,她一杯接著一杯,毫無節制地喝了起來。

蘇哲雖然在試探她,卻嚴重地氣壞了自己,自己要忍受著嚴重的潔癬跟別的女生跳舞、讓曾柔幫忙打領帶,鄭寶兒無動於衷不說,現在倒好,竟然一個人喝起酒來,周圍還來了不少對她大獻殷勤的男人,她根本就不把他放在心裏,臉上連一點醋意都沒有。

蘇哲心裏很不是滋味,但是那些圍著鄭寶兒,居心不良的蒼蠅更是讓他火大,他丟下曾柔,大步地走向鄭寶兒。

鄭寶兒端起一杯酒,閉上眼睛一飲而盡,睜開眼就看到蘇哲的身影立在一旁,而身邊那些男人都快速散去,不敢跟總裁爭女人。

「鄭寶兒,你不會喝酒就別喝太多,這不是普通的啤酒。」蘇哲奪過她手中的酒杯,她伸手拿起另一杯,然後再次被蘇哲奪走。

「鄭寶兒,難道沒有孫奇你會死嗎?你不是很清楚他心裏根本沒有你嗎?」蘇哲壓低聲音,剛才走下舞池的時候,他就看到鄭寶兒在盯著孫奇看。

「白癡。」鄭寶兒罵他一句,繼續喝著酒。

「鄭寶兒,你是在罵我嗎?難道我那麽努力,你就沒有一點點為我吃醋?」蘇哲豎起手指頭比著動作。

鄭寶兒呵呵一笑,雙眼凝望他,賭氣地嚷嚷起來,「幹嘛要吃醋?我才不要吃醋。」

蘇哲氣結,他握著鄭寶兒的雙肩,不顧周圍驚訝的目光沈聲道:「鄭寶兒,你看著我。剛才有沒有為我吃醋?不是別人,是我。」

鄭寶兒雙手一擺,「沒有,一點都沒有!」

蘇哲松開了鄭寶兒,他心裏很不是滋味,但看到不勝酒力就要倒下的鄭寶兒,不忍心看她受傷,還是伸出手扶穩她。

蘇哲知道喝下不少酒的她快要暈倒了,於是站起來跟一旁的幾個酒宴負責人交代工作,然後扶起鄭寶兒,準備帶她回家。

試探失敗還要把醉鬼一樣的鄭寶兒帶回去,蘇哲徹底地拿她沒辦法,將她放在副駕駛座上,為她系好安全帶,接著蘇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邊系安全帶邊看著她,她正斜靠住椅背上,臉上酡紅一片,嘴唇也紅通通的,很迷人,蘇哲為她調了一下座位,讓她可以舒服一點,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可是他卻沒想到鄭寶兒會發酒瘋,一路上不是要跟他搶方向盤,就是想要爬到他身上,直到她終於醉倒,才抱著他一只手臂,靠著他肩膀沈沈睡去,而蘇哲單手握著方向盤開車,好不容易才將她平安帶回家。

將車停好之後,他背起她準備送她回房。

「蘇大哥……我還要喝。」她微啟紅唇呢喃幾句,腦袋一沈,臉深深地埋在他的背後。

「都醉成這樣還想喝。」蘇哲輕聲說著,沿著石階往家門口方向走。

「我沒醉,我不開心,我還要喝酒……醉了就好了。」鄭寶兒趴在他背上碎碎念。

「心事在那裏,醒了以後還是好不了,除非有一天你不愛他了。」想到鄭寶兒大概還在為孫奇說出的那個真相難過,蘇哲神情變得認真起來,雖然他也知道跟一個醉鬼說這些沒什麽用。

「呃……我的胃好難受……」鄭寶兒在他背上扭了幾下,讓背著她的蘇哲嚇一跳。

「你先忍一下。」蘇哲一邊警告她,一邊加快腳步,好不容易走到門口,按密碼鎖開門的手也顯得慌亂起來。

「我……不行了……」從鄭寶兒的語氣可以感覺得出來她忍得很辛苦。

「快到家了,給我堅持住!」蘇哲推開門,來不及脫掉鞋子,背著她往洗手間沖去。

蘇哲不跑的話,或許鄭寶兒還可以支撐一下,可是他突然加快腳步,讓鄭寶兒的胃如排山倒海一般晃動起來,她再也無法忍受了,下一刻,一股暖流從蘇哲那質料高級的西裝外套滲進他的襯衫、滲透他的肌膚……

蘇哲痛苦地閉上雙眼,鄭寶兒順著他的背緩緩地滑落到洗手間的地板上,她爬到馬桶上用力地嘔吐起來。

吐得昏天暗地的她,根本沒有看到她旁邊的蘇哲如同石化了一般一動也不動,生怕她剛剛吐在他背上的汙穢在他的肌膚上繼續蔓延。

「呼,舒服多了……我好困哦。」鄭寶兒吐完後,手隨便往臉一擦就站起身來,扶著墻壁搖搖晃晃地想要往門外走。

眼看著她就要從面前經過,蘇哲僵著身子一把握著她的手腕,「鄭寶兒,把你自己洗幹凈了再回房裏。」

鄭寶兒睨他一眼,繼而閉上雙眼,她擺擺手,「不要,我好困,要睡覺了……」

蘇哲看著她就要倒下,一把將她抱緊,「你又臟又臭的怎麽睡?」下一刻鄭寶兒的腦袋已經靠在他的肩膀上,整個人臟兮兮地呼呼大睡。

蘇哲低下頭,冷眼盯著她,他真的沒想到,本來想要試探她的真心,沒想到試探不成,倒是自己為她吃醋,還要收拾這樣的殘局,本來想帶回家慢慢跟她耗的鄭寶兒,竟然會讓他改變初衷,他發覺自己對她除了一開始的有興趣、有好感以外,好像還多了很多不一樣的改變。

他的潔癖好像被這個把他家弄得烏煙瘴氣、臭氣熏天的女孩打敗了。

他深深地愛著這個女孩卻對她無計可施,如果在她喜歡上自己之前,自己卻先無法自拔地愛上她該怎麽辦?看來他不能再這樣放任自己了。

「鄭寶兒,起來洗澡。」蘇哲輕拍她的臉,想讓她清醒。

她只是迷迷糊糊地嘟囔幾句,緊閉雙眼,很舒服地靠在他懷裏睡。

「難道你一點防備之心都沒有?你不怕我把你……」蘇哲蹙蹙眉頭,細細地看著她。

她那細長的眉毛在眉頭處微蹙著,高挺秀氣的鼻子顯得很可愛,她的嘴唇緊抿著,睡在他懷裏顯得很自在。

實在是拿她沒辦法,蘇哲一邊扶著她,一邊移步到浴缸,打開了水龍頭為她放洗澡水,如果不把她洗幹凈,自己也會一夜難眠,背後濕漉漉的感覺已經在挑戰他的忍耐極限,如果不是她靠在他懷裏,而他無法忍受這樣的她在他的客房睡覺,他早就回房間洗澡了。

將鄭寶兒放置在浴缸旁,他迅速地脫掉自己的外套並挽起襯衫的衣袖,半蹲下身子將鄭寶兒抱在懷裏,他的手伸到她身後,將她背後的拉鏈拉開,他只想在自己的欲望被點燃之前,以最快的速度將她洗幹凈,把她扔回她的床上。

可是當他看到她光滑雪白的脊背,他的眼裏如同有火在燃燒一般,全身迅速地灼燒起來,他不得不承認她對他的誘惑力。

對酒醉的她做出什麽過分的行為,想必連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因為他本來的目的就是讓她愛上他,讓她願意將自己交給他,而不是用強迫的。

蘇哲試著閉上雙眼幫她脫掉那身汗穢的衣物,只要將她扔到浴缸裏隨便清洗一下,再撈起來放回她的床上就夠了。

可是當他的手掌摸到她軟綿綿的胸部時,他的心跳也不由得加快,對她那一處也很愛不釋手。

他慢慢地睜開眼想要一覽她的美色,手背上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他頓時睜大雙眼,看到鄭寶兒正低著頭,捧著他的手用力地咬了他一口。

「痛死了。」蘇哲抽回自己的手,痛得大叫。

鄭寶兒擡眸,用很鄙視的眼神睥睨他一眼,「色狼。」

「鄭寶兒,你屬狗的嗎?」蘇哲為鄭寶兒狗咬呂洞賓的行為很不滿。

鄭寶兒卻不理他,雙手環抱著自己,繼續靠著浴缸邊沿沈睡,看著她這副模樣,蘇哲擔心她會著涼,於是將她整個人抱起來,輕輕放進浴缸裏。

他迅速地把她清洗幹凈並從浴缸裏抱起來,拿起浴巾將她包得緊緊的,將她放在她的床上並為她蓋上被子,蘇哲才輕輕地拭去他額頭上沁出的汗珠。

看著鄭寶兒舒服地躺在床上,發出均勻的呼吸聲,蘇哲迅速地轉過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快步進入浴室,他先淋浴一遍,直到身上沒有一絲異味後,才將整個身軀泡在浴缸中,讓那些抗議已久的細胞恢覆正常。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人生裏,會有那麽一個人趴在他的背上還吐了他一身,可是當他那潔癖細胞炸開的那一瞬間,他覺得他竟然可以忍受鄭寶兒在他身上施加的這一切。

「見鬼。」蘇哲低罵一聲,整個人潛入水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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