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合約書，青禾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蘇秉生，要是蘇秉生丟了這塊肉骨頭過來，那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這是和易生的合作書，易生要和咱們……簽約？”

秦梁沒發現青禾的不對勁兒，笑著說：“這份合同來得可不容易，半個月前，我才發現我的一個老朋友在易生做HR，走了她的關系，今天才拿到這份合同，但也只是一個合作意向的合同，如果項目進展得順利，才會再簽正式的合同。”

聽秦梁這麽說，倒是讓青禾排除了蘇秉生放餌釣魚的可能，易生的金融投資部門不小，隨著業務的開展，人員的需求會越來越大，如果真能和易生合作，會給睿伯帶來巨大的收益和可能。

“易生想要哪方面的人選？”

秦梁又從身後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青禾：“易生下面有一個全資私募子公司，叫易行，他們想組建一個醫藥板塊的投資部門，預計年前人員全部到崗。”

“那需要早點準備，我們目前的人才庫裏，醫藥投資的人選很少。”

秦梁這時才發現青禾的不對勁來，歪著脖子打量著青禾的神色：“哎呦，咱們的勞模這是咋啦？怎麽像是不願意接這個活兒似的？”

青禾自然不能和秦梁說起自己和蘇秉生的糾葛來，但因為秦梁在這行的時間長一些，青禾也想從他的口中打聽出一些更確切的消息：“易生集團的老總是叫蘇秉生吧？”

“怎麽？你有興趣？”

“不是，但是聽候選人提起過，比較好奇。”

秦梁摸了摸下巴，還是一個勁兒地盯著青禾瞅，卻沒看出什麽破綻來，這才開口說道：“我朋友倒是和我提過蘇秉生，說她們老板就是個工作狂魔，全國各地到處飛，若是回了公司，也很少有八點以前下班的時候，讓她們這些做下屬的也不好意思準點下班，所以我那個可憐的朋友最盼大老板出差。”

青禾想知道的是其他的信息：“他的人品怎麽樣？”

秦梁又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怎麽還問起他的人品來了？”

青禾捂著腦門搖搖頭：“我想一個集團的老總，總要有幾個紅顏知己吧？怎麽從來沒聽說過蘇秉生私生活方面的信息呢？”

“你說的要是這個，可要讓你失望了，別說你我，就是易生內部也很好奇，但偏偏就是沒人知道，蘇秉生的秘書叫姓曾，嘴又嚴，一點信息也不透。”

青禾不再糾結蘇秉生的事，只要這項合作不是蘇秉生促成的，她就放心了，公司間的合作，以她的級別也根本見不到蘇秉生。

“易行要在年前組好團隊，那現在就要著手開始準備了，我手裏的項目不少，萬宏那邊的人事主管也一直在催促。”青禾並不想接易生這塊肥肉。

秦梁環抱了手臂：“嘖嘖嘖，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勞模都不想幹活兒了？”

“不是，我確實……”

秦梁伸手阻止了青禾繼續說：“易生的這個項目必須你來接。”

青禾不說話，秦梁在她對面坐下：“我知道你怕成虹有意見，你手裏的工作也多，所以我想讓你把萬宏的項目給成虹，你來接易生的項目。成虹做事不穩妥，我不放心。”

成虹幾乎是和青禾一同進公司的，她好勝心強，推薦候選人的時候難免急功近利，一些有問題的候選人，成虹也會視而不見。

見青禾還是不說話，秦梁也有些腦瓜疼：“總部很重視和易生的這次合作，論穩妥，我只相信你。”

秦梁既然都這麽說了，青禾也不好再拒絕：“讓我接易生的項目可以，但是一旦涉及合作和公司層面的事，你必須出面。”

從秦梁辦公室出來，青禾還是覺得心神不寧，蘇秉生知道她的名字，但她不在券商也不在銀行，並沒有從業登記，所以想查到她在哪兒工作並沒有那麽容易，更不可能在兩天內促成易生和睿伯的合作。

再則蘇秉生如果會因為私事，而動用公司的資源，也並不是理智算計的人能做出的行為。

她現在雖然接了易生的的項目，但是分公司招人還不用蘇秉生親自把關，公司間的合同都由秦梁來簽字，她與人事來往的郵件都用英文名Ruby，要是這都能被蘇秉生發現，那就是命了。

宮寧看見青禾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小聲問：“師傅，昨天孫盛飛的面試怎麽樣，盛興的反饋回來了嗎？”

青禾甩甩頭，把宮寧帶到會議室裏，和她說了昨天的情況，又問了問宮寧昨天找到的候選人情況。

第二天一早，青禾和孫盛飛來了常林。

常林也是一家證券公司，是常氏集團的全資子公司，因為背景相對來說不是太好，所以開出的薪資都很可觀。但是之前常林的需求一直是比較低端的職位，所以次是青禾第一次推薦部門負責人。

其實按照青禾保守的性格，常林的這個崗位她並不想推薦給孫盛飛，但是孫盛飛似乎特別看重薪資，而常林開出的薪資在孫盛飛的預期之上。

“你就是沈總吧？”常林人事總監趙明娟笑得爽朗，一雙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著青禾。見她年紀不大，話雖說的客氣，心中卻難免生出些輕視的意味來。

青禾伸手：“趙總叫我青禾就行，雖然一直在給您這邊推人，卻是第一次見您，應該早些來的。”

“二位快請進。”趙明娟引著二人進了會議室。

這間會議室裏的布置有點……奢華。房間的風格不同於大多數金融公司的簡潔，而是選用了古色古香的風格，桌椅都是名貴的木料，雕刻繁覆，巨｜大的實木會議桌上還擺著一個茶臺，茶具洗具一應俱全。

趙明娟笑著說：“我們常總沒有別的愛好，平時就愛喝個茶，我們這些下屬就也愛上了喝茶。”

“常總愛茶我也略有耳聞，市中心還有一家常總開的茶樓，很有名的。”青禾笑著說。

趙明娟一楞，隨即笑了：“沈總看著年輕，知道的卻一點也不少，我們常總在市中心確實有家茶樓，不過也就是個愛好。”

青禾起身：“那你們先聊，我去外面等。”

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等得青禾有點煩躁。會議室的門忽然開了，趙明娟笑著和孫盛飛握手：“今天很高興能和您見面。”

出了常林，青禾看孫盛飛的臉色有些古怪，小心問：“和趙總聊得怎麽樣？”

孫盛飛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糾結，但想起青禾一直以來的坦誠，就也說了：“常林的趙總就可以確定部門負責人的留去嗎？常總並沒有說起後面的面試。”

之前青禾推薦過來的人選，因為沒有負責人的級別，所以一直都是趙明娟一輪面試，然後就能確定人選是否合適。

但是按照正常流程，最少需要兩輪面試，一輪是人事主管面試，二輪是所招聘崗位直屬領導的面試，常林這個崗位是一級部門負責人，按照道理講，至少和趙明娟是同級別的，應該還有一輪面試。

“這個沒關系，晚一點我會和趙總聯系，後續如果還有面試，我會再聯系您。您是明天的飛機？”青禾問。

孫盛飛點點頭，伸出手：“這幾天多虧沈小姐幫忙周旋，下次來B市，我請沈小姐吃飯，還請沈小姐不要推辭。”

青禾和他握手，笑著點了點頭，心裏的古怪感卻一直揮之不去。

青禾的感覺一向很準。

孫盛飛離開B市的第二天，不再接聽她的電話。而常林那邊的趙明娟則說，孫盛飛不符合常林的用人需求，之後也不會再和睿伯合作了。

“孫盛飛還不接你的電話？”秦梁一進青禾辦公室，見她呆呆看著外面。

青禾收回思緒，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孫盛飛的簡歷，心中有一個還不太明朗的想法。

“常林證券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公司？”

“怎麽問起這個？你是說……常林過河拆橋？”

青禾點點頭：“上次我帶孫盛飛去面試，是我第一次去常林證券，他們內部給我的感覺很奇怪，不太像一個正常的證券公司，你見過證券公司上班時間喝功夫茶的嗎？”

秦梁眉頭一皺。常林和睿伯的合作時間只有幾個月，因為一直是比較低端的職位，所以睿伯沒有放太多的精力在常林的職位上，只有特別看重薪資，別的方面不考量的人選，才會被推薦給常林。

而且常林一個職位會同時派給多個獵頭公司做，所以兩家公司的合作其實並不緊密。

“常林證券是常事集團的全資子公司，常林集團最開始是做房地產起步的，後來又開展了國際貿易的業務，常林證券成立三年的時間，雖然他們的項目不大，但是看財務報告，收益非常不錯。”

“師兄，項目不大，收益卻非常好，聽起來像什麽？”青禾皺著眉，若有所思。

秦梁知道青禾想說的是什麽，但是他並沒有說出那個詞。

這時青禾的電話響了。

“是不是孫盛飛？”

青禾低頭看了一眼，搖搖頭：“是你在S市的那個候選人，可能是打聽到孫盛飛離職的原因了。”

作者有話要說： 趙大姐要搞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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