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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鹹魚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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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堂,陸北定沈穩的步伐突然頓住,問道:“這裏的點心可喜歡?要不要帶兩盒回去?”

宋雨舌頭動了動,回味著剛才茶點的滋味。

煮花茶的手藝在合格線,而點心屬於中上水平,很不錯。一盒六塊,這天氣也不熱,帶回去也能吃上兩天,可以!

“那就配兩盒雜錦的吧。”

櫃臺上有各式點心的圖冊,陸北定修長有力的食指點點指指了一圈後,足足要了五盒,並且沒有宋雨可以說不的餘地。

仁兄他做事雷厲風行,銀子給的比兔子逃命還快。

再說,宋雨也不想當眾給他難堪,直到二人走到血色殘陽裏,她才瞪著他說道:“說要兩盒,為什麽買那麽多?”

有銀子也不能亂用好嗎?吃不完壞掉怎麽辦?

陸北定沒想到她會為此等小事生氣,輕松地說:“那麽小的一塊,兩盒哪裏夠你吃。”

“誰說不夠的,你買這麽多回去,會惹一堆狂蜂浪蝶過來搶的,煩死了懂不懂?”

宋雨已經能想象出她歸家時的情景的,王小杏和李玉貴肯定圍上來,還有宋來丁,肯定會說一堆令人聽了膈應的話。

“那就不要回去了,我現在就買間屋子給你安頓。”陸北定側身面向宋雨,神態認真。

宋雨楞了楞,這就是傳說中的被土豪保養嗎?好像很吸引,有屋有田還有銀子……

她雙掌交握仔細思量,“你說真的啊?在這裏我沒田地,可養不活自己。”

“我養你。”陸北定脫口而出,清雋的眼神因宋雨的沈默漸漸變得幽暗,紅紅的血絲泛起,一直延伸至深處。

宋雨內心如同刮起十級大聲,他說的話如同狂風拍打在她的心房上,每一波沖擊都是致命的摧毀,心中有一千種聲音狂呼著答應他。

即使連他的底細也不甚清楚,可她明白自己願意與他共同進退,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她幾乎要投降,如同飛蛾般撲向他了。

宋雨緩緩擡頭,望著他布滿血絲的黑眸,故作輕松地揶揄:“你怎麽學那些人胡亂給承諾,你能娶我啊?”

她從來就不是貪圖安逸的人,而且自己底子花了,和他一起對他不公平。

如果她還有一點良心,就要拒絕他。

在她落難時,有一個人願意這樣說,無論真偽已經心滿意足。

“能。給我時間。”這句話,陸北定始終沒說出口,仿佛不遠正有某人,用一雙幽怨的眸子凝視著他……

他的承諾,應該給她,而不是宋雨。

“驢子在哪裏,你找到了對吧?”宋雨轉身,把眼眶中的淚汲幹凈。

他肯定找到了,宋雨相信。

陸北定沒答話。

宋雨把包袱取下,拎在手上,不至於變得冰涼的手無處安放。

“走吧。”

她也不知道往哪裏走,只好往前走。

陸北定跟在後面。

暮色漸漸模糊了兩人的影子,走到無雙橋時,夜色已經吞沒大地,而天邊那顆明星方閃,孤伶伶的懸在一處,明月未現。

宋固等得著急,在橋上來來回回地走著,看到宋雨時,高興得手舞足蹈。

“雨妹妹,你來了。”

宋雨情緒已經平緩,輕輕點點頭。

“我想死你了。”宋固邊說邊瞪了陸北定一眼,“我是無辜的,他們冤枉我,你可知道?”

宋雨瞥向他,“那你怎麽給放出來了?原先還狗似的給人牽著呢。”存心不讓宋固得瑟。

“你怎麽說話的呢,狗是栓脖子才叫牽,我那是嫌犯,綁手,以防我逃了,不是牽。”宋固氣鼓鼓地說,又指著後面的陸北定問道:“是不是這個大塊頭惹你生氣了?肯定是,不然你怎麽會像那些沒見識的婆娘一樣惡毒呢。”

宋雨只想靜靜,不耐煩地說:“這就惡毒了?要不要吃幾天牢飯再出來?”

宋固連忙擺手,“不的,那玩意矜貴,我可吃不起。”然後跳到陸北定身邊,用手肘頂了頂他的手臂,“姓陸的,你惹雨妹妹了?”

“離我遠點。”陸北定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極不友善的語氣嚇得宋固打了幾個激靈,慌忙退開,又對宋雨道:“雨妹妹,你都不知道你走了之後,那些人怎麽對我的,那個肥婆居然覬覦我的俊容,和他們合計賣我去館子,咱們可要好好商量一下如何教訓她。”

宋雨皺眉,“這麽壞?”逼良為娼可是喪盡天良的壞事。

宋固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後怕,平生第一回碰到這種可怕的事,酸酸地說:“是啊。我好說歹說呢。”

宋雨轉身望著陸北定,“謝謝你幫他。”

“犯不著你道謝,我自願幫忙的。”陸北定邊說邊睨向宋固,嚴酷的氣勢逸出,左手臂緩緩擡起,宛如縱橫闔閭的大將般指向城西,說了個地址,“去找你的驢子。”

整個過程,宋固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般,完全沒有抵抗能力,就連想向宋雨道別時喉嚨都像被一只強硬的手掐住,吐不出一個字,夾著尾巴匆匆逃離。

仿佛再多留幾息,就會灰飛煙滅。

陸北定扭頭垂眸盯著宋雨,嚴厲的目光在接觸到她視線時,瞬間放軟,“餓不餓,我們去吃晚飯再回去?”

宋雨心裏五味雜陳,他這是吃醋嗎?男人吃醋時都這麽帥?心裏不覺又泛起絲絲甜蜜之意。

“你養豬呢。”才吃的點心又吃飯。

“都入黑了,正是用膳的時候。”陸北定把宋雨的包裹接過來,有點沈,“買了什麽小玩意,這麽重,早該讓我拿。”

宋雨明顯一愕,“怎麽會重,我拎著都很輕松啊。”

哪裏知道陸北定怪她自己拎東西,應該叫他拎才是,雖然他沒幫人拎過什麽。

“吃了飯買個丫鬟再回去。……就在縣裏住,不和村裏的人折騰不好嗎?”陸北定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認真地問。

宋雨吸了口氣,用一種非常堅定的語氣道:“我做人就是這樣,誰想我死,想我落魄,我就要越活越好,給他們看自己是多麽愚蠢,曾經那樣對我!”

丫鬟是要買的,面子是得掙的,頭是必須要出的。

不然和條鹹魚有何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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