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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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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和治是被皇宮侍衛們擡回到壽康宮的,他人前腳剛到壽康宮,永昌帝後腳也到了,然後他吩咐請來的太醫院院正褚秋平也到了。

永昌帝人還未踏進壽康宮大門,就聽到太後和德妃哭天搶地的聲音:“治兒,你醒醒啊,你這是怎麽了,莫太醫你快看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連極少露面的端柔公主,也哀哀切切地叫喚著:“三皇兄,三皇兄,你醒醒,你醒醒,哥哥你醒醒啊,哥哥。”

永昌帝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百裏和治可是德妃生的兒子,他自然高看這個兒子幾分,德妃無法登上皇後寶座,如果自小就結巴的治兒再有任何不測,他如何面對德妃?

德妃先前面對北宮千寧傷勢時,一直保持著某種程度冷處理,可如今輪到自己兒子出事,她再也無法保持往日的端莊和冷靜,看見永昌帝進門,她終於有了一些寵妃該有的樣子。

只見德妃往永昌帝匍匐著爬過去,一邊爬一邊淒楚地說:“皇上,先是北宮千寧在翊坤宮胸悶,再是今日治兒在翊坤宮窒息,北宮千寧是剛剛建立了軍功的世家之女,治兒也是堂堂皇子,此時不僅牽連中宮皇後,還牽扯侯爵世家,國家大事不可小覷,可是治兒也要您為數不多的兒子啊。”

德妃雖然心中緊張,說話卻仍保持鎮定和聰明,她三言兩語,不僅強調了百裏和治是永昌帝喜愛的兒子,同時還把把蘇恬扯了進來。

蘇恬皇後早已跟著百裏和治來到壽康宮,進來壽康宮後,她一直惴惴不安地站著,聽了德妃的話後,她嚇得跪在永昌帝面前,抱著永昌帝的袍子一角求饒道:“皇上,一定是北宮千寧和三皇子合謀誣賴本宮,到過翊坤宮的人不少,為何偏偏只有他倆有事?他們一定還以為冷翼是本宮派去殺她的人。”

永昌帝頓時頭疼起來,二十年了,他一直都在納悶,這個蘇恬明顯比德妃要蠢得多,為何偏偏天道選擇她為儲妃?害得他這二十年來左右不是人。

太後此時的想法,跟永昌帝是差不多的,畢竟他倆是親生母子倆,她早就看不順眼蘇恬,如今又這麽好的機會打壓蘇恬和蘇家,太後可不會輕易浪費掉,只聽得她對北宮千寧說:“寧丫頭,你也是在翊坤宮感覺不是的人,你來說說今日的詳情。”

聽到太後的下令,北宮千寧高興地想跪太後,她執意通過散步去各宮請安,目的就是要把蘇恬皇後拉下水,來一個打草驚蛇,現在得到機會在皇上和嬪妃們面前陳情的機會,她怎能輕易浪費掉呢?

不過北宮千寧心中越是高興,外面就越是裝得膽小和驚悸,只聽得她顫抖著說道:“太後娘娘的命令,寧兒本是不該回絕的,可這事兒畢竟涉及皇後娘娘,寧兒……寧兒……擔心……”

永昌帝等了蘇恬一眼,打斷北宮千寧的話:“寧丫頭,朕和太後都讓你說,這是聖旨,你盡管說來便是,再說現在治兒尚在昏迷當中,難道你不想讓他早點醒過來?”

“北宮千寧,本宮求你了,請你快說說當時在翊坤宮的情形。”德妃看著緊閉雙目的兒子,也跟著哀求北宮千寧。

北宮千寧竊喜,這樣最好了,有皇上、太後和德妃撐腰,就算以後有什麽事兒,還有這三個高個頂著。

錦姑此時也十分著急,她從未想過三皇子會這麽輕易就昏迷過去,她也想自己的兩位主子都好好的,於是她悄聲提醒北宮千寧:“小姐,既然是皇上的聖旨和太後娘娘的旨意,您就大膽說吧。”

蘇恬皇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神情越來越緊張,好像擔心自己做的壞事將要被人揭發一樣。

看到蘇恬的表情,北宮千寧覺得心裏越發痛快,於是她繼續顫著聲音說道:“回皇上和太後的話,今日剛進入翊坤宮時,我依然覺得有些胸悶,而三殿下剛剛坐下,就發出快斷氣的聲音,好像無形中被什麽東西掐住脖子一樣,實在邪門。”

眾人一定到邪門這個詞,沒來由的感覺後背一陣陰涼,錦姑、采薇、彩蝶和舒兒等人,也恰到好處地一陣瑟縮,似乎不敢回想剛剛在翊坤宮的可怕場景。

蘇恬卻不甘心自己寢宮被說成邪門,她立即抗議道:“北宮千寧,你這是汙蔑本宮,你一個出身卑賤的棄女,非議堂堂皇後可是大罪!”

北宮千寧迅速瘸著腿跑到離蘇恬最遠的窗邊,然後在站立不穩中,用更加害怕的聲音說道:“太後娘娘救我,太後娘娘救我。”

北宮千寧驚魂未定的樣子,讓人看了忍不住更加同情起來。

太後走到北宮千寧身邊,安慰她幾句後,便斥責蘇恬:“皇後,先是寧丫頭在你宮裏出事,現在又是三皇子在你宮裏出事,現在三皇子人還昏迷著,你還想否則你翊坤宮沒有問題?還有,你堂堂皇後,說話怎麽如此粗俗?”

北宮千寧趁熱火上澆油:“太後娘娘,您不要責怪皇後,寧兒覺得皇後說得沒錯,寧兒確實是個出身有問題的棄女,所以寧兒自小就不怕吃苦,跟著兄長一起習武,總算是在康州幫了兄長一點小忙,寧兒……”

“夠了。”太後氣得狠狠地瞪了蘇恬一眼,然後轉向永昌帝說:“皇帝,哀家要冊封寧丫頭為永江縣主,你可有意見?”

“沒意見,兒子也是由此想法,此次康州大捷,使得西狄納入我大夏版圖,立功的男兒們都加官進爵了,寧丫頭身為女兒身,冊封為縣主最是恰當。”永昌帝十分讚同太後的決定。

“恭喜永江縣主。”嬪妃們都是見風使舵之人,看到皇上和太後如此,她們便真相給北宮千寧祝賀起來。

蘇恬氣得渾身發抖,自己只不過譴責北宮千寧一句,卻換來她被冊封為永江縣主,縣主身份已經夠貴重了,還得了永江這個附屬之地為封地,她憑什麽?憑什麽?要知道她為她的兩個侄女、即蘇婉琪和蘇婉琳爭取了多年,皇上和太後都不願意封她們為縣主。

“皇上,請您救救治兒,救救治兒。”德妃也樂意看到蘇恬吃癟,可是兒子的性命要緊,聽到皇上和太後要冊封北宮千寧,她心中有些抵觸,便泣不成聲地求著永昌帝。

北宮千寧知道冷落了德妃,也忽略了三皇子,立即提醒皇上和太後:“感謝皇上和太後隆恩,只是三殿下還昏迷著,還是救治三殿下要緊。”

永昌帝這時也發現冷落了德妃母子,他看到褚秋平和莫太醫好像有了結果,便著急問道:“三皇子如何?”

沒到到兩位太醫嘆氣搖頭道:“恕臣無能,無法診斷出三殿下的確切病因。”

“那他能不能醒過來?”德妃心中著急,都等不及永昌帝和太後開口,直接就自己問起太醫來。

永昌帝和太後理解德妃的心情,並未跟她計較,他們同樣期待太醫的答案。

北宮千寧也是十分著急,這一世,她的命運跟三皇子是捆綁在一起的,她和他的結合,是改變歷史悲劇的重要一環,他看不能有任何三長兩短,只是前世並未發生他們在翊坤宮出事的事情,北宮千寧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為何三皇子會在翊坤宮昏迷。

褚秋平知道三皇子雖然是個說話不利索之人,但由於有德妃這個生母在,他的身份並不亞於嫡出的二皇子,如今三皇子昏迷得蹊蹺,他卻診斷不出個結果,能不急死人嗎?

清遠道長也被請來了,清遠道長給三皇子把脈後,臉色幾位凝重,然後讓永昌帝屏退眾人,只把他的看法悄悄告訴永昌帝。

連著兩人在翊坤宮出事,而且出的都是怪事,且還有北宮千寧說的那句邪門,永昌帝便知道,太醫們診斷不出三皇子的昏迷原因,絕對不能簡單地用庸醫來界定他們。

不過雖不能一時診斷出來,但是三皇子的呼吸還算順暢,永昌帝便命太醫時刻守在三皇子床前,另一方面是讓清遠道長做法,定位玄淩子大師所在的位置。

翊坤宮連連出怪事,先前北宮千寧在那裏胸悶後,有人還暗暗嘲笑北宮千寧身體虛弱,現在三皇子在翊坤宮昏迷不醒後,大家就相信翊坤宮邪門了。

很快的,中宮皇後寢宮邪門這樣的話,便傳遍了前朝和後宮,當然也傳到了宮外,於是整個皇都都議論紛紛,有人說皇後一定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否則翊坤宮不會如此邪門。

有人提醒道,可別隨意議論蘇皇後,萬一被承恩公知道了,可沒有好果子吃。

有人說北宮千寧就是個煩人精,她在哪裏,哪裏就有大事發生。

也有人說北宮千寧命好,去了一趟康州,大難不死還立了功,立功了又獲得秀女資格,尚未參加選妃大考就獲得三皇妃身份,如今進宮養傷又獲封縣主,真真是好運連連。

可也有人說,再好運又如何,還不是在康州被西狄人糟蹋了身體?

有人又抗議,聽說睿王回到皇都後,不是辟謠說沒有被糟蹋這回事嗎?可見是有人見不得北宮千寧好而造謠誣陷的。

有過來人大聲說,是否被糟蹋,那就要看北宮千寧的守宮砂還在不在,這是再簡單不過的辦法了。

宮外百姓議論紛紛,各地秀女更是不斷地花錢打聽宮裏和北宮千寧的消息,學子們則是結結實實地感受到了皇都的風雲變幻。

兩日後,清遠道長終於找到了玄淩子大師,在永昌帝握著三皇子的手落淚時,陳公公前來報信,說是玄淩子大師回來了。

永昌帝大喜,立即興奮大叫:“速速請他前來診治三皇子。”

“本閣已經進來了。”一聲渾厚且不急不躁的中年男子聲音,從門外從容走進壽康宮三皇子下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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