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條好說，至於後面這一條，我想顧董自己才是最清楚的吧！”微微帶著諷刺的口吻。

“不，我知不知道和委托你調查根本就是兩碼事，你需要做的就是找到結果還有證據。”

“你大爺！跟你這樣不講理的人說話簡直就是受罪！”

“非常榮幸。”

“你的臉呢？！”

“在這長的好好的。”

說完，顧董還不忘了指了指自己那張英俊的臉，樣子很是正經，似乎根本沒有聽出穆瑾年的雙關語。

穆瑾年覺得自己再和這個人繼續談話，肯定又會忍不住的一拳招呼過去，瞪了對方一眼，穆瑾年就開始收拾桌子上的東西，將那一疊東西又嚴嚴實實的包好之後才起了身，他已經不打算和顧城南繼續談論下去了。

他需要做的事情還很多，那件案子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天，他需要好好的分析一下這疊資料，然後讓二哥去查一查死者之前的信息。

顧城南看著對方要走，瞇著眼睛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多說什麽，其實他倒是希望對方留下來的，現在外面已經很黑了，估計回到市區已經過了十點。但是仔細想想，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穆瑾年拿了東西就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走了去，這一片的住宅區很是稀疏，也沒有多少路燈，走在路上，冷風一吹，格外顯得陰森的很。

這種鬼地方的房子，要花園沒有，要游泳池也沒有，陽臺出來的面積太大，墻體容易產生裂痕，居然也能夠賣出那樣的高價，他才不相信其中沒有暗箱操作，果然，顧氏也不幹凈。

顧城南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看著穆瑾年安全的坐進了車子裏，一直到車身消失在視線裏之後才轉了身。

穆瑾年回到自己的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當初因為這裏的保安系統做的不錯，所以才選擇了這塊地方，幾個小時前還嘲笑顧城南住的地方簡直就是銅墻鐵壁，看了一眼自己的屋子，還真沒資格說別人，大門是指紋感應鎖，進門就有紅外線感應器，玻璃也是大哥安裝的防彈隔音玻璃，他忽然就有點理解顧城南了。

將外套丟在沙發上，隨意的坐了下來便拿出電話撥了出去，沒有過多久就接通了。

“餵？二哥，是我。”

“你去查一查死者之前的身份，還有就職記錄，他有可能和晨安偵探事務所有關系。”穆瑾年拿著手中的資料用標記筆畫上了紅色的痕跡。

這個事務所在圈子裏沒什麽名氣，穆瑾年都沒聽說過，也有可能是一個假冒的事務所把，穆瑾年看了看白紙上那一張名片的覆印件。

現在看來顧城南已經對死者進行過一番調查了，但是讓穆瑾年覺得奇怪的是，一個大/boss為什麽會這麽註意一個新人，特別是像顧城南開的這樣龐大的公司，估計一年下來，顧董認識的人也沒有幾個，招新也有相關的部門處理，為什麽顧城南會在這麽快的時間內就盯上一個新人，這也是顧城南那剩下的百分之一沒有說的內容。

穆瑾年並沒有繼續詢問下去，顧城南是一個敏感的人，如果強迫問下去肯定會取得相反的效果，穆瑾年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對於各行各業的人的通性都有所了解，適當的欲擒故縱也是需要的。

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迫近十一點了，穆瑾年將東西放在安全的地方鎖好，之後又拿起了外套，出了門。

a市的夜晚很是熱鬧，大多數的店鋪都開著，路上還有不少移動的攤位，寬闊的大道是越開越窄，到後面幾乎是窄的開不進去了，穆瑾年幹脆找了一個地方把車停好，隨後拉了拉衣領朝前走去。

這一片格外的熱鬧，是a市出了名的美食街，一整條路上幾乎是人擠人，人挨人，這個天氣本來就有些熱了，穆瑾年一路走的很是不愉快，但是就在這條街的盡頭，僅僅是隔了一棟房子的另一條街卻是一片沈寂。

這是a市的鬼區，幾乎是連出租車司機都繞道走的地方，反正這條街上是魚龍混雜，什麽人物都有的地方。

輕車熟路的進了一個朝地下開的樓梯，走到門口處就能夠感受到裏頭是“咚咚”作響。拉開門，一陣重金屬音樂傳到耳朵裏，幾乎將耳膜都震破了。

這間酒吧並不大，合著也只能容納兩三百個人，穆瑾年坐在吧臺前什麽也沒有點，不過一分鐘的時間有一個穿著緊身黑色露臍皮衣的少年走了過來。

“穆少來了，boss在等你，請跟我往這邊走。”少年臉上帶著笑意。

穆瑾年看都沒有看一眼，只是安靜的起了身，跟著對方朝著裏面走了去。

推開一扇又一扇的門，終於到了最裏面，一個人正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幾上擱著放慢了煙頭的煙灰缸，屋子裏還有濃濃的煙味沒有散去，穆瑾年皺著眉頭走了進去。

“穆少爺，什麽風把你給吹過來了！”

“少廢話，我找你有正事。”

穆瑾年踢了踢易平凡翹著的大腿，對方知會的挪了挪位置。穆瑾年從褲兜裏掏出一張照片，一掌拍在桌子上。

“給你一天的時間，把這個人的過去所有信息都調查清楚。”

“這種事情你交給你二哥做不就行了，還用得著我出馬？”

“二哥不靠譜，不指望他。你按我說的話做就是了。”

“穆少爺，我這鞍前馬後的為您服務，您是不是應該來點實質性的報酬，現金什麽的好歹來一捆吧，再不行肉/償也可以的！”

“滾蛋！小心我告訴大哥你藏在這裏。”穆瑾年故意停了一小會兒，“又或者說我直接將你打包回去交給我大哥才比較好。”

“嘿嘿，別！千萬別，不就是一個人，我馬上就幫你查。”

這人，天生就是個受虐的主兒，怪不得怕他那個大哥！

穆瑾年第二天並沒有什麽事情，就坐在屋子裏等著易平凡的消息，也落得一個自在，閑的實在是無聊了，便打開了電視機，只是碰巧的是正好播著關於顧城南的消息，這是a市的本地節目，正在直播顧城南的一個剪彩活動，不得不說，這人站在人頭前還是個人模人樣，但是實際上是從骨子裏到皮都腐爛了的衣冠禽獸，披著羊皮的狼。

這一想就出了神，一陣巨大的聲音傳了過來，穆瑾年忽然回了神，聲音是電視機裏傳出來的，鏡頭很是混亂，但是能夠看見倒塌的鐵架子，穆瑾年的印象之中，這鐵架子應該是在顧城南正背後的，用來固定背景布的，架子並不高，但是重量卻不輕，這要是被砸中了，少說也要住院半個月。

穆瑾年突然覺得有些煩心，顧城南是這件案子的關鍵人物，絕對不能夠出事，各種覆雜的情緒交織在一塊，穆瑾年還是拿著衣服出了門，出事的地方距離中心地帶不遠，開車幾分鐘就到了，穆瑾年到的時候現場還是有些混亂，他在人群之中搜索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很快，他就發現了顧城南所在的地方，他並沒有走遠，只是站在鐵架子旁邊，訓斥著相關的負責人員。

“你們到底有沒有做最後的檢查工作。”

“你們知不知道這是很危險的，要是砸到顧客怎麽辦？是誰設計的這次方案，現場能夠這樣設計嗎？整個背景幾乎將大半個大門都擋住了……還有你，明明看著架子倒下來怎麽沒有開口，做事一點都不走心，我要你們這些員工有什麽用！”

這可是穆瑾年第一次看到顧城南發火的樣子，說話的語速很是平穩，也沒有覺得多麽的咄咄逼人，但是就是能夠感受到他身上的哪一種強大的氣場，讓人不自然的覺得壓抑。

穆瑾年一直等到對方訓完才走了上去，他心中算是舒了一口氣，看來是沒有什麽問題了，靠近的時候，顧城南的臉色已經收了起來，又恢覆了一貫的風輕雲淡。

“你這變臉堪比京劇了！”

“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死了沒。”

“你這是在擔心我嗎？”對方靠近了幾分，臉上帶了一絲絲的笑意。

“滾遠點，都說了是來看你死了沒，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

“不是，你怎麽知道我出事了？”

“電視裏直播著，你說我怎麽知道的！”給了對方一個大白眼。

“哦，這樣！”若有所思之後又接了一句，“我是真的受傷了，腿疼！”說完顧城南就朝著穆瑾年歪了一下。

這見風使舵的本領還真用的好，穆瑾年哪裏會給對方這個機會，朝著一旁閃了閃，徑自的轉身準備離開。

顧城南看了一眼對方的背影，還是跟了上去，走路的速度並不快，誰都看不出來有什麽區別，也沒有人知道那筆直的西裝褲下已經是一片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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