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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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明顯。
程玥努力讓自己不去在意他們的眼神，她可是從學校請假回來的，已經比預期的時間推遲了，這要是再不回去，教授都得給自己記曠課了。
程玥又說：“爺爺，奶奶，等學校放假的時候我會回來看你們的，現在的確是有點趕時間。”
他們雖然舍不得程玥就這樣走，但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知道程玥還得回去上課，自然是不會強行把她留在這裏，和她說了幾句話後，讓家裏的司機把他們送去機場了。
取票的時候，程玥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入口位置，那裏是來來往往的人群，大多匆忙。
她在那些人裏尋找著什麽，但卻什麽也沒有發現。
沈煥問：“玥玥姐，你在找什麽呢？”
程玥收回視線，然後搖了搖頭：“沒什麽，走吧。”
他們沒有需要托運的東西，直接過去安檢。
程玥以前從這裏離開的時候沒有這種類似舍不得的情緒，但現在，莫名滋生著那樣一種感覺，讓她覺得不太自在，不太像是之前的她。
但最後，程玥還是跟著沈煥一起過了安檢，登上了飛往芝加哥的航班。
她請假的突然，又拖延了一天多，教授看在她是因為回國看望生病的家人才沒有給她記曠課，只是作為不記曠課的交換，她得在學校圖書館幫忙整理圖書一個星期。
程玥答應了。
圖書館整理圖書不算是難的工作，只是需要耐心。
接下來一個星期，程玥的課餘時間都是在圖書館度過的，整理被學生們放亂的圖書，是一份無聊且漫長的工作，畢竟圖書館開館時間很長，她基本上得到閉館前一個小時才可以離開。
好在，程玥運氣不錯，圖書管理員人不錯，不用整理的時候會允許她在裏面看書，只要不耽誤她的工作，出去幾分鐘買點東西也是可以的。
趁次機會，程玥把平時都沒機會接觸到的一些感興趣的書籍看了遍。這份工作，偶爾無聊，偶爾愜意。
從圖書館出來，要回去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程玥不喜歡這種看不到周圍的漆黑時刻，以前在國內，如果不是必要的時候，她晚上是不會出門的，一方面是害怕發生點什麽意外，另外一方面，是真的不喜歡外面漆黑到讓她覺得十分不安的環境。
但在家裏的白天，大部分不學習的時候，她都喜歡用厚重的遮光窗簾阻擋外面刺眼的光線。
那種待在一個舒適且獨立的空間裏的感覺能夠讓她產生安全感。
尤其是在來到芝加哥之後，這種情緒越發強烈。
安依夏不在芝加哥，姨夫沈耀平時忙著各種事情經常不在家，也就意味著家裏的各種事情都得她和沈煥自己處理。比如，做飯，家務什麽的。
這裏和國內不同，他們沒有請長期的保姆，只有家裏很忙的時候會請個鐘點工來打掃。
程玥剛到家，就看見沈煥坐在客廳裏打游戲，他面前是兩盒不同口味的披薩，都打開了，分別吃了一半。旁邊還有兩罐啤酒，瓶子已經空了。
沈煥看了程玥一眼，視線又重新回到手機上：“玥玥姐，你回來了，晚上吃披薩。”
程玥走過去，看了眼：“你晚上就吃披薩？”
“嗯，是啊，老媽不在，家裏沒人做飯嘛，隨便吃點湊合湊合。明天我們可以點中餐。”
程玥說：“我會做飯。”
“可是你很忙啊，而且都這麽晚了。”
“……”
程玥想了想，也是，都這個時間了，現在做飯肯定是來不及了，還是吃披薩比較方便。
她拿起沈煥沒吃完的披薩放進微波爐裏加熱，又從冰箱裏拿出兩個西紅柿來，切片，撒了點白糖在上面。
一份給了沈煥，一份自己端去房間吃。
房間裏格外安靜，屋子裏也安靜的有些不同尋常。程玥第一次覺得，家裏稍微熱鬧點也是好事，過分的安靜，總是讓人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她咬著一塊披薩，打開電腦，準備寫她今天上課的課後作業。
內容不少，查找資料和整理需要花不少時間。好在，正式提交的截止時間是下周二之前，還來得及。
沈煥打玩游戲準備回房間睡覺，見程玥房間的燈還亮著，走過去敲了敲門。
程玥過來給他開門：“怎麽了？”
沈煥繞過程玥，掃視了眼程玥的房間，書桌前的電腦還亮著，前面擺著筆記本，披薩盒裏的披薩還剩下一半沒吃完，糖拌西紅柿也還剩下一半。
他笑著說：“玥玥姐，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作業可以明天再寫的。”
程玥揉了下眼睛：“我寫完手邊這部分我就睡覺，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可是我媽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的，你這熬夜，可不是個好習慣。”
“沒事。”
“我記得，你以前可是十一點之前一定會上床睡覺的類型，怎麽來了芝加哥，熬夜的次數倒是越來越多了？”
“……”
程玥楞了下，是這樣嗎？她自己倒是沒怎麽註意。她只知道自己的事情就像是總做不完一樣，要是不熬夜的話，她的作業和課題怎麽辦？
而且，也不是很累，熬一會兒，不會有事的。
所以程玥還是說：“我沒事，我寫完就去睡覺。”
“好吧，”沈煥無奈的聳了聳肩：“我過半個小時再來看，你要是還沒睡的話，我可就得采取必要措施強行讓你睡覺了。”
“什麽措施？”
“斷電斷網。”
“……”
程玥扶額，那還真是一個逼迫自己上床睡覺的好辦法。但要是電腦內容沒來得及保存的話，她可能會直接暴走。
於是程玥乖乖點頭：“知道了，我會在半個小時之內解決好的。”
沈煥笑著點頭：“好。那，晚安了。”
“嗯。”
☆、他不狂了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世界電競大賽的開幕式就到了。
中國賽區的賽點就安排在Z市，那段時間，Z市可謂是空前熱鬧，就連年關都未必有這麽熱鬧。
“W&B”協會負責這次比賽，幾乎出動了協會內部可以調動的工作人員，志願者更是多。
協會內部四個培養的隊伍自然是這次比賽的重點關註對象，但也不排除別的個人選手，或者是別的協會暗中培養的選手。
這次比賽，臥虎藏龍，大家都是有備而來。
陳以錦站在三樓會議室裏，透過單向玻璃窗俯視著底下廣場裏熱鬧擁擠著的人群，面無表情，眼神卻像是在那人群裏尋找著什麽。
OD從外面進來，看了看他的神情，問：“在找什麽？”
陳以錦收回視線：“沒什麽。”
“玥玥現在還在芝加哥，她大哥不準她回來，如果你是在找她，就不用浪費時間了。”
陳以錦楞了下，嘴唇不由抿了下，眼裏閃過一絲失落。
他其實是很希望程玥可以出現在這裏觀看自己比賽的，就像那個時候她來觀看自己參加的第一次電競大賽時候那樣。她不用說什麽，她只需要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那就是對自己莫大的鼓舞。
只是有些可惜，這回中國賽區的比賽，她沒辦法回來。
她的大哥……
是之前給自己一個過肩摔的男人嗎？他看起來是很不喜歡自己，那種看向自己時滿是寒意的眼神，就好似自己對程玥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的確是對程玥說了不該說的話，那時候一時沖動上頭，只想到了自己的以後，沒有顧慮到程玥也有著自己為之奮鬥的目標。他確實是讓程玥難過了，但是……
但是為什麽要阻止他們見面？
程玥其實也是想見自己的，否則那次自己生日她就不會回國來，不是嗎？
陳以錦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眼裏情緒覆雜，最後選擇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下，把那些異樣的情緒全部都給壓下。
OD擡手拍了拍陳以錦的肩膀：“你也別怪玥玥的大哥，她畢竟是家裏的掌上明珠，這前半輩子，大概也就你敢做了那麽件傷害她的事情。”
“……我可以理解。”
“你能夠理解就好，不過既然玥玥還是喜歡你，以我對她的了解，她肯定會說服她大哥的，你只需要做好你承諾的事情就是。”
陳以錦點了點頭：“嗯。”
OD忽的笑了下，陳以錦轉頭，眼神裏有些疑惑，像是在問他為什麽忽然要笑。
OD說：“你以前的話可多了，可以一直說個不停，但自從你加入協會後，你的話就變得好少，就和……當初的玥玥一樣。”
陳以錦看著OD，很是不解。
OD笑著解釋：“你好像還不知道，以前玥玥也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子，愛玩，愛鬧，但自從她媽媽和哥哥車禍去世後，她就變了，慢慢的變成了你認識的那個樣子，不愛說話，好像一夜之間，她什麽都懂了。”
OD看著陳以錦，又說：“你認識玥玥的時候，有這樣的感覺嗎？她明明和你差不多大，但是，她就是格外成熟和穩重，不像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
“你見過，她發脾氣，鬧小性子的模樣嗎？”
“反正我是很久很久都沒見到過了。”
“……”
陳以錦沈默著。關於程玥的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
他還以為……
可笑，自己怎麽那麽蠢啊，哪裏會有人天生就是那麽懂事和穩重的？自己以前在程玥面前鬧脾氣耍性子的畫面，現在回想起來，他只覺得羞愧。
一直以來都是程玥在寬慰著自己，鼓勵自己，可自己，不僅沒有回報她，還和她說了分手。在他們正式在一起不到一個星期的時候。
陳以錦覺得，自己真是個人渣！
OD又說：“下次和玥玥見面的時候，和她好好聊聊吧，年少時候因為一兩句話犯的錯，是可以被原諒的。”
陳以錦看著OD，眼神微微閃爍著：“真的……可以嗎？”
“可以的，”OD回答的肯定：“玥玥要是沒有原諒你說的話，就不會回來看你了。”
陳以錦抿著唇，重重的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走吧，開幕式馬上開始了。”
“嗯。”
Z市機場。
程玥戴著帽子和口罩從機場走出來，帽檐往下拉著，像是害怕有人把她給認出來。
她背著一個小包，腳步有些許匆忙，時不時的看一眼戴在手腕上的手表，似乎是趕時間。
機場門口，她剛伸出手，準備攔一輛出租車，身後忽然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她一頓，熟悉的笑聲在背後響起。
“親愛的玥玥姐，你這是要去哪裏啊？說好的回國一定會帶上我呢？”
“……”
程玥轉身，果然是沈煥那個家夥。可惡，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程玥心情很是覆雜，為了不讓人知道她回國的事，她可是趁著沈耀姨夫出差，而沈煥去和同學外出露營的時候偷偷買票回來的，他是怎麽知道的？
而且還和自己幾乎同一時間到達Z市機場。
沈煥整張臉上都寫著得意：“我媽可是特意交代了，讓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我怎麽能把你丟在家裏呢，露營我沒去，但回家的時候，看見你鬼鬼祟祟的在收拾東西，就知道你肯定要偷偷回來，被我抓個正著了吧！”
“……”
對沈煥這種行為，程玥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好。但來都來了，總不能就這樣回去。
於是程玥說：“我們回國的事情，先別告訴別的人。你還沒有給你哥打電話，對嗎？”
“還沒呢。”
“很好。”
沈煥立馬露出八卦的表情來：“玥玥姐，你這偷偷摸摸的不讓人知道你回來，你是要去幹嘛的啊？”
他摸了摸下巴，隨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來：“難道，你是去見你的心上人的？但是你害怕被你大哥知道，是不是？！”
“……”
是啊！
程玥扶額，真是不想和沈煥講話，說的那麽大聲，這裏可是機場出口，真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和他認識。
程玥轉身去另外一頭攔出租車，沈煥小跑著跟了過去，笑嘻嘻站在了她身邊。
之前一直念叨著要見程玥的心上人，但一直沒有機會，只在電腦上看到過幾次他的比賽，是“W&B”協會力捧的新人選手之一，現在可算是有機會可以見到他本人了！
有那麽點小小的期待。
沈煥跟著程玥坐進出租車，程玥把臉上的口罩按了按，又把帽檐壓了壓，盡可能把自己的臉擋住。
隨後她撇了眼身邊的沈煥，他什麽偽裝都沒有，堂而皇之的坐在自己的身邊，就他這人高馬大的模樣，站在人群裏也可以被一眼認出來。
知道他在Z市，那麽自己回到Z市的消息也就瞞不住了。
程玥猶豫了下，說：“等會兒你能去買個帽子戴著嗎？”
“為什麽要戴帽子？”
然後沈煥看向程玥，發現連她的眼睛都看的不完全的時候，楞了下，低頭去瞧了瞧，臉上寫著疑惑：“你這是幹嘛呢？那麽多人都在開幕式那兒，你大哥是不會知道你回來了的。你這……”
“你這看起來像是去做賊的，而不是去看比賽的。”
“……”
程玥忽然有種想要把他一腳踹下車的沖動。
她閉著眼睛深呼吸了下，她告訴自己，不行，沈煥好歹是自己的弟弟，就是話多了點，不能把他踹下車，也不能真的揍他，冷靜冷靜。
出租車到達開幕式現場，下車後，程玥和沈煥目光所及之處，只能用“人山人海”、“人聲鼎沸”來形容。
今年的世界電競大賽，熱度比以往都要高。他們兩個站在外圍，表情有些茫然，這……他們要怎麽進去？
沈煥看了眼程玥：“親愛的玥玥姐，你有辦法可以進去的，對嗎？”
“……如果我說沒有，你會怎麽樣？”
“什麽？你沒有？！”
程玥說：“我是偷跑回來的，我怎麽會有進去裏面的辦法？”
“……”
沈煥一時無言以對。這就尷尬了，他們大老遠的從芝加哥跑來這裏，該不會就是為了和這些人一樣站在廣場上盯著那塊巨大的直播屏幕看比賽吧？
沈煥內心咆哮了一聲，我想去現場看真正的直播啊！
“玥玥姐，你想想辦法吧，我不想站在這裏看，好多人啊，都擠不進去！”
程玥扶額：“正想著呢。”
如果她不是偷跑回來的，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給OD或者是沈肆打電話，讓他們幫忙把自己和沈煥帶進去。可自己偏偏是偷跑回來的，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就在這裏。
程玥拿出手機，一時間不知道要給什麽人打電話、發消息。
手指在通訊錄裏滑動了一會兒，有人打電話過來了。
來電顯示是“垣老狗”。
程玥心裏一驚，下意識掛斷了那個電話。
“……”
沈煥看到了全程，他說：“玥玥姐，你知道你剛才把現在唯一一個可以把我們帶進去現場的人的電話給掛斷了嗎？”
“……”程玥呼出一口氣：“條件反射。”
“姐，你快打回去啊！快打打打！”
“……”
☆、他不狂了
還沒等程玥把電話撥回去，程玥的手機再度響起，還是程垣打來的。
程玥深呼吸了下，正準備接起，剛按下接聽鍵，程垣的聲音響起：“就知道是你，臭丫頭。”
聲音從電話裏，以及程玥身後不遠處同時響起，帶著些許無奈，也有些笑意。
程玥順著聲音來源看去，程垣就站在人群外圍，擡起手裏的手機朝著程玥的方向揮了揮，臉上的笑意證明著他已經看破了她的偽裝，把她認了出來。
程玥下意識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帽子和口罩，明明都在自己的腦袋上好好戴著，大半張臉都不在外面，程垣是怎麽認出自己來的？
她就那麽好認嗎？
程垣大步走到她面前，擡手在她腦袋上用力拍了拍，隔著帽子，她也感覺到了那種拍打的感覺。
“臭丫頭，就知道你會偷偷跑回來，你以為你戴個口罩和帽子我就認不出你來了是嗎？哥哥我的視力可是2.0，看的清楚得很呢！”
程玥：“……”
那還真是她大意了。她也沒有想到會在人群外圍被程垣看見，按理說，這個時間，他應該在裏面觀看比賽才是。
沈煥倒是高興，總算來了個可以把他們帶進去的人了，他可不想真的就這樣站在外面盯著大屏幕看，頸椎病都得看出來！
程垣說：“路上堵車，我遲到了，剛到這裏就看見了你們倆，真是，一個兩個偷偷跑回來都不給家長說一聲的？”
程玥心虛，解釋不出來。
沈煥臉皮厚，也不管這個，直接說：“程垣哥，你帶我們進去裏面看吧，我倆都在外面站好久了，好不容易回來了，你難道舍得看見我們倆在外面一直站著嗎？”
程垣嘆了口氣：“行吧，你們倆跟我進去吧。不過事先聲明，既然是偷偷回來的，那就乖乖的，別鬧事。”
沈煥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程垣哥，我可聽話了！”
程垣對此很是懷疑。
但程垣還是帶著程玥和沈煥進去裏面了。場地內人不在少數，觀眾席上幾乎沒有空座位，只有幾個安排給投資方的座位還空著。
程垣帶著他們倆過去，沈肆就在一邊坐著，眼神詫異的看著忽然出現在這裏的沈煥，還有戴著口罩，假裝若無其事的程玥。
“什麽情況？”
程垣笑著聳了聳肩膀：“那就得問問你的好妹妹和好弟弟了。”
沈煥傻笑著朝沈肆揮了揮手，程玥也學著他的模樣揮手，只不過口罩沒取下，不知道她是怎麽樣的表情。
沈肆：“……”
他們來的時間正好，此時正在場上比賽的，是陳以錦和他的對手。
陳以錦這段時間被OD單獨訓練的成果很是明顯，操作技巧遠超曾經的他，現在是確實的連OD都不能輕易勝過他，更別說是這些普通選手。
坐下後，程玥的註意力就被陳以錦給吸引了，她看的不是比賽，而是大屏幕裏鏡頭給特寫的陳以錦的臉。
這場比賽，毫無意外是陳以錦勝出，觀眾席上一陣熱烈的歡呼，鼓掌聲響起。
程玥也跟著鼓掌，眼裏浮現出笑意來。
旁邊的程垣看了她一眼，很明顯的可以從她的眼睛裏看到她對陳以錦的喜歡，那種感覺，不比她出國之前的時候要少。
反而，更多了些。
程垣說：“你要實在是想見他，我可以帶你去見他。”
程玥楞了下，然後搖頭。
程垣說：“他都已經為你走到這一步了，你難道不想過去給他鼓勵鼓勵嗎？現在他最需要的，可能只是你的幾句話而已。”
程玥看著程垣。
程垣笑著拍了拍程玥的頭：“放心吧，我會幫你保密，這件事不會讓大哥知道的。”
程玥抿了下唇，最後還是點頭：“好。”
旁邊的沈煥忽然探出個腦袋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跟著過去看看？我在電腦上看過chen的好多場比賽，但還沒有近距離的見過他呢！我也想去！”
沈肆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你去個屁，給我坐著看比賽！”
“可是我……”
“再鬧，現在就把你送回芝加哥去。”
“…………”
沈煥撇了撇嘴，認命般的靠在椅子上，一副委屈巴巴卻不敢直言的可憐樣子。
比賽結束後，選手一般會回去休息室等待下一場比賽，程垣帶程玥去的，也就是選手的休息室，只不過在距離休息室有些距離的位置，程垣停住了腳步。
程玥回頭，睜著大眼睛看他：“怎麽不走了？”
“我忽然想起來我好像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得過去一趟，我都把你送到這裏了，你就自己過去找陳以錦吧。”
“可你剛剛……”
“哎呀，哥哥都把你送到這裏了，你都那麽大人了，進去見個人怎麽還磨磨唧唧的？不像你風格啊！”
“……”
程垣朝程玥揮了揮手，很果斷的轉身就走，沒一會兒就消失在程玥的視線裏。
程玥站在原地，不由覺著這其實是程垣的預謀，他就是故意的把自己騙到這裏來，讓自己單獨見陳以錦，說什麽會陪自己，都是假的。
她嘆了口氣，還是接受了程垣把自己誆來這裏的事實。
她走到休息室門口，裏面聚集著不少人，應該是協會內部培養的選手都在這一個大的休息室裏。她稍微瞇了瞇眼，往裏面掃視了一圈，最後把視線定格在了角落沙發上坐著的那個男生身上。
他低著頭，一身黑色的神風隊隊服穿在身上顯得格外的合適，明明是隊服，他穿著卻一點兒也不醜。
程玥還沒來得及進去裏面，背後就響起一個男人略微嚴肅的聲音：“小姑娘，你是哪裏來的？這裏是選手休息室，外人是不能進來的。”
程玥轉過頭，她認識，那個人是葉乘風。野草隊的現任隊長。
她往旁邊挪動了兩步，在他說出要把自己趕出去的話之前，她搶先開口：“我找陳以錦。”
“陳以錦？你說chen？就算你是他的粉絲，也不能進到這裏來，在我喊保安來之前，你還是自己乖乖離開比較好。”
“……”
“還不走？我真叫保安了啊。”
“……我不是他的粉絲，”程玥嘆了口氣：“我找他有事。”
“有事？你找他能有什麽事？我都沒見過你，你可別是來這裏搗亂的，chen可是協會力捧的選手，他的比賽不允許中途出現任何意外，你趕緊走！”
“……”
之前只記得葉乘風是個古板的人，沒想到還有點不講道理。他沒見過自己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她認識的人是陳以錦，又不是他。
只需要把陳以錦喊出來一下，就會知道自己說的是不是真的。
但顯然，他不準備那麽做。
程玥嘆了口氣，拿出手機撥打了沈肆的電話，和他說了幾句話後，把手機遞到葉乘風面前：“有人讓你接電話。”
葉乘風半信半疑的拿過程玥手機，一句“餵”剛說出口，沈肆那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在手機那端響起：“這是我妹妹，是陳以錦的前女友，在下場比賽前，你趕緊把陳以錦喊出來見她。”
葉乘風楞住，沈肆的妹妹？怎麽以前沒見過啊？
但陳以錦的前女友……好像有點印象，是有這麽個人來著。
把手機還給程玥後，葉乘風一副思考的模樣走到了陳以錦面前，葉梓歌就在邊上坐著，見到他來了，連忙對他露出個笑容：“哥，你回來了，外面情況怎麽樣？”
葉乘風說：“就那樣吧。”
然後他看向旁邊那個一副對誰都愛答不理的陳以錦，要不是沈肆開口，他真不想和陳以錦說話，拽什麽拽，一副欠揍模樣！
他說：“chen，外面有人找你。”
陳以錦沒動。
“她自稱是你的前女友，讓她走都不走，你認……”
陳以錦猛的站起，毫不猶豫朝著休息室門口跑了過去。
葉乘風嘴裏那句“你認識她嗎”都還沒來得及說完，表情略顯無奈，沒禮貌的臭小子！
葉梓歌臉上笑容收斂了大半，眼神有些覆雜，猶豫了下，還是起身跟了過去。
休息室外。
陳以錦微微喘息著站在門口，程玥沒有走遠，拿著手機在那裏乖乖等著。他看著她的背影，心裏有什麽東西沖破障礙後湧了出來。
他深呼吸了下，朝著她的方向大步走去。
“程……”他小心翼翼開口：“程玥？”
程玥楞了下，回頭，對上了陳以錦那雙又是驚喜，又是慌張的眼睛。
見到自己，他比想象中的反應還要激烈。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擁抱程玥，但想到他們現在的關系，他沒有任何身份去擁抱她，又克制著，默默把手收了回去。
他笑著，視線始終在程玥臉上。
“你……你還好嗎？你看起來比之前要瘦一些。在芝加哥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那裏的食物不好吃對不對？你是回來看我的比賽的嗎？我做過很多訓練，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保證！真的！”
程玥微微挑眉，此時此刻的陳以錦，倒是和她以前認識的陳以錦是一樣的，話多，有些小慌張。
“嗯，我相信你。”
陳以錦咧開嘴笑了起來。
程玥伸出手：“這麽久沒見，不打算，給我個擁抱嗎？”
陳以錦楞了下，笑出了聲，長手一攬，就把程玥抱在了自己懷裏。那種讓他覺得無比安心的感覺又回來了。
自從程玥離開後，那種只有程玥可以帶給他的感覺就消失了，直到現在，他才再次感受到。
他彎腰靠在程玥肩膀上，和以前那樣蹭了蹭她的頭發，她的頭發裏還慘留著些許洗發水的香味。
“對不起……”
程玥拍了拍他肩膀：“如果你是為以前的事情道歉，那就沒必要了，都過去了。但你的比賽還是要好好加油，你答應我大哥的事情，別忘了。”
陳以錦松開程玥，眼裏的情緒變得有些擔憂：“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沒有達到你大哥給的預期目標，你是不是會……”
“會什麽？”
“會離開嗎？”
☆、他不狂了
“……”
周圍好似忽然安靜下來，陳以錦覺得自己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了，速度有些快，他眼神有些緊張的盯著程玥看，生怕會從她的嘴裏聽到自己不想要聽到的話。
沈默一會兒後，陳以錦聽見了程玥長長呼出一口氣的聲音。
程玥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他：“那你，會讓我和我大哥失望嗎？”
“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完成我所承諾的事情！”
“那你就這麽去做，別在意結果是怎麽樣的，只要你問心無愧，那就足夠了。”
陳以錦註視著程玥，眼裏微光閃爍著。
程玥伸出手輕輕摸了下他的臉，動作溫柔，大拇指跟食指合攏，捏了捏他的臉。
手感好像沒有之前那麽好了，臉上沒多少肉。看來，分別沒見的這段時間，消瘦的人不僅僅是自己。
程玥又說：“別想太多，好好比賽，我會等你的。”
陳以錦抓著她的手握在手裏，和以前一樣，她的手很小，他輕而易舉的就把她的手抓在了自己的掌心中。
他抓著她的手貼在自己胸口位置，眼裏滿是期待：“那今天比賽結束後，你還會在這裏嗎？”
程玥點頭：“會的。”
“真的？不騙我？”
“真的，不騙你。”
陳以錦低著頭，放心的笑了。
他好不容易和程玥再見面的，他真的不想再放開她的手，他知道他得為曾經對程玥說的那番話付出些許代價，但是兩年多的分別，已經足夠折磨他的了，求求了，別再讓她從自己的身邊離開。
他想象不到，要是再來這樣的兩年，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
陳以錦的下場比賽開始，程玥送他去了比賽場地。
陳以錦緊握著她的手，有些緊張：“你答應我的，會在這裏等我，不會走的。”
“嗯，我在這裏等你。”
陳以錦依依不舍的松開了程玥的手，走上了賽臺。他剛上去，底下為他而歡呼的人不計其數，整個比賽大廳裏，“chen”的呼喊聲回蕩不絕。
程玥站在原地，註視著現在已經在人群中熠熠發光的陳以錦，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她就知道他可以做到的。
從她看見陳以錦第一次在賽臺上獲得比賽的那個時候起，程玥就堅信著，陳以錦那樣風華正茂的年紀，哪怕是很多人不相信他，看不起他，可他依舊可以擁有更好的，他值得更好的。
她一直相信著，他可以的。
現在，那臺下觀眾呼喊應援的聲音，就是對他努力的最好證明。
賽臺上，比賽激烈，陳以錦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手底下的動作卻沒有半分松懈，他知道，即便是面對一個電競新手，也不能掉以輕心。
獅子搏兔，亦需全力，何況是面對這些他根本不知道真正實力的選手。
程玥時刻註視著臺上的動靜，肩膀被人拍了下，她也沒有察覺到。直到身後的人用力你捏了下，她感覺到少許疼痛感，回頭，便看見了薄淵那張淡薄的臉。
程玥：“……”
薄淵問她：“為什麽偷偷回來？”
程玥覺得這是一個根本不需要回答的問題，因為他們都知道答案是什麽。她是為了陳以錦回來的，她想親眼看看他在國內的比賽，想要為他打氣加油，成為支持他的一份子。
這些話，程玥沒敢當著薄淵的面直接說出口。她知道薄淵不太喜歡陳以錦，一直對曾經陳以錦跟自己說分手讓自己難過的事情耿耿於懷，甚至還讓陳以錦許下了不拿到世界十強就退出協會的承諾。
她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只是，電競是陳以錦唯一的夢想，即便是他最後沒能進入世界十強，她也不希望他真的為了一個所謂承諾而搭上自己的前途。
薄淵看著程玥：“要不是看見沈煥在沈肆那裏，我還不知道你回來了。我記得，我讓你乖乖在芝加哥等消息，為什麽不聽我的？”
“……”
程玥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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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玥努力讓自己不去在意他們的眼神，她可是從學校請假回來的，已經比預期的時間推遲了，這要是再不回去，教授都得給自己記曠課了。
程玥又說：“爺爺，奶奶，等學校放假的時候我會回來看你們的，現在的確是有點趕時間。”
他們雖然舍不得程玥就這樣走，但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知道程玥還得回去上課，自然是不會強行把她留在這裏，和她說了幾句話後，讓家裏的司機把他們送去機場了。
取票的時候，程玥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入口位置，那裏是來來往往的人群，大多匆忙。
她在那些人裏尋找著什麽，但卻什麽也沒有發現。
沈煥問：“玥玥姐，你在找什麽呢？”
程玥收回視線，然後搖了搖頭：“沒什麽，走吧。”
他們沒有需要托運的東西，直接過去安檢。
程玥以前從這裏離開的時候沒有這種類似舍不得的情緒，但現在，莫名滋生著那樣一種感覺，讓她覺得不太自在，不太像是之前的她。
但最後，程玥還是跟著沈煥一起過了安檢，登上了飛往芝加哥的航班。
她請假的突然，又拖延了一天多，教授看在她是因為回國看望生病的家人才沒有給她記曠課，只是作為不記曠課的交換，她得在學校圖書館幫忙整理圖書一個星期。
程玥答應了。
圖書館整理圖書不算是難的工作，只是需要耐心。
接下來一個星期，程玥的課餘時間都是在圖書館度過的，整理被學生們放亂的圖書，是一份無聊且漫長的工作，畢竟圖書館開館時間很長，她基本上得到閉館前一個小時才可以離開。
好在，程玥運氣不錯，圖書管理員人不錯，不用整理的時候會允許她在裏面看書，只要不耽誤她的工作，出去幾分鐘買點東西也是可以的。
趁次機會，程玥把平時都沒機會接觸到的一些感興趣的書籍看了遍。這份工作，偶爾無聊，偶爾愜意。
從圖書館出來，要回去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程玥不喜歡這種看不到周圍的漆黑時刻，以前在國內，如果不是必要的時候，她晚上是不會出門的，一方面是害怕發生點什麽意外，另外一方面，是真的不喜歡外面漆黑到讓她覺得十分不安的環境。
但在家裏的白天，大部分不學習的時候，她都喜歡用厚重的遮光窗簾阻擋外面刺眼的光線。
那種待在一個舒適且獨立的空間裏的感覺能夠讓她產生安全感。
尤其是在來到芝加哥之後，這種情緒越發強烈。
安依夏不在芝加哥，姨夫沈耀平時忙著各種事情經常不在家，也就意味著家裏的各種事情都得她和沈煥自己處理。比如，做飯，家務什麽的。
這裏和國內不同，他們沒有請長期的保姆，只有家裏很忙的時候會請個鐘點工來打掃。
程玥剛到家，就看見沈煥坐在客廳裏打游戲，他面前是兩盒不同口味的披薩，都打開了，分別吃了一半。旁邊還有兩罐啤酒，瓶子已經空了。
沈煥看了程玥一眼，視線又重新回到手機上：“玥玥姐，你回來了，晚上吃披薩。”
程玥走過去，看了眼：“你晚上就吃披薩？”
“嗯，是啊，老媽不在，家裏沒人做飯嘛，隨便吃點湊合湊合。明天我們可以點中餐。”
程玥說：“我會做飯。”
“可是你很忙啊，而且都這麽晚了。”
“……”
程玥想了想，也是，都這個時間了，現在做飯肯定是來不及了，還是吃披薩比較方便。
她拿起沈煥沒吃完的披薩放進微波爐裏加熱，又從冰箱裏拿出兩個西紅柿來，切片，撒了點白糖在上面。
一份給了沈煥，一份自己端去房間吃。
房間裏格外安靜，屋子裏也安靜的有些不同尋常。程玥第一次覺得，家裏稍微熱鬧點也是好事，過分的安靜，總是讓人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她咬著一塊披薩，打開電腦，準備寫她今天上課的課後作業。
內容不少，查找資料和整理需要花不少時間。好在，正式提交的截止時間是下周二之前，還來得及。
沈煥打玩游戲準備回房間睡覺，見程玥房間的燈還亮著，走過去敲了敲門。
程玥過來給他開門：“怎麽了？”
沈煥繞過程玥，掃視了眼程玥的房間，書桌前的電腦還亮著，前面擺著筆記本，披薩盒裏的披薩還剩下一半沒吃完，糖拌西紅柿也還剩下一半。
他笑著說：“玥玥姐，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作業可以明天再寫的。”
程玥揉了下眼睛：“我寫完手邊這部分我就睡覺，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可是我媽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的，你這熬夜，可不是個好習慣。”
“沒事。”
“我記得，你以前可是十一點之前一定會上床睡覺的類型，怎麽來了芝加哥，熬夜的次數倒是越來越多了？”
“……”
程玥楞了下，是這樣嗎？她自己倒是沒怎麽註意。她只知道自己的事情就像是總做不完一樣，要是不熬夜的話，她的作業和課題怎麽辦？
而且，也不是很累，熬一會兒，不會有事的。
所以程玥還是說：“我沒事，我寫完就去睡覺。”
“好吧，”沈煥無奈的聳了聳肩：“我過半個小時再來看，你要是還沒睡的話，我可就得采取必要措施強行讓你睡覺了。”
“什麽措施？”
“斷電斷網。”
“……”
程玥扶額，那還真是一個逼迫自己上床睡覺的好辦法。但要是電腦內容沒來得及保存的話，她可能會直接暴走。
於是程玥乖乖點頭：“知道了，我會在半個小時之內解決好的。”
沈煥笑著點頭：“好。那，晚安了。”
“嗯。”
☆、他不狂了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世界電競大賽的開幕式就到了。
中國賽區的賽點就安排在Z市，那段時間，Z市可謂是空前熱鬧，就連年關都未必有這麽熱鬧。
“W&B”協會負責這次比賽，幾乎出動了協會內部可以調動的工作人員，志願者更是多。
協會內部四個培養的隊伍自然是這次比賽的重點關註對象，但也不排除別的個人選手，或者是別的協會暗中培養的選手。
這次比賽，臥虎藏龍，大家都是有備而來。
陳以錦站在三樓會議室裏，透過單向玻璃窗俯視著底下廣場裏熱鬧擁擠著的人群，面無表情，眼神卻像是在那人群裏尋找著什麽。
OD從外面進來，看了看他的神情，問：“在找什麽？”
陳以錦收回視線：“沒什麽。”
“玥玥現在還在芝加哥，她大哥不準她回來，如果你是在找她，就不用浪費時間了。”
陳以錦楞了下，嘴唇不由抿了下，眼裏閃過一絲失落。
他其實是很希望程玥可以出現在這裏觀看自己比賽的，就像那個時候她來觀看自己參加的第一次電競大賽時候那樣。她不用說什麽，她只需要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那就是對自己莫大的鼓舞。
只是有些可惜，這回中國賽區的比賽，她沒辦法回來。
她的大哥……
是之前給自己一個過肩摔的男人嗎？他看起來是很不喜歡自己，那種看向自己時滿是寒意的眼神，就好似自己對程玥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的確是對程玥說了不該說的話，那時候一時沖動上頭，只想到了自己的以後，沒有顧慮到程玥也有著自己為之奮鬥的目標。他確實是讓程玥難過了，但是……
但是為什麽要阻止他們見面？
程玥其實也是想見自己的，否則那次自己生日她就不會回國來，不是嗎？
陳以錦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眼裏情緒覆雜，最後選擇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下，把那些異樣的情緒全部都給壓下。
OD擡手拍了拍陳以錦的肩膀：“你也別怪玥玥的大哥，她畢竟是家裏的掌上明珠，這前半輩子，大概也就你敢做了那麽件傷害她的事情。”
“……我可以理解。”
“你能夠理解就好，不過既然玥玥還是喜歡你，以我對她的了解，她肯定會說服她大哥的，你只需要做好你承諾的事情就是。”
陳以錦點了點頭：“嗯。”
OD忽的笑了下，陳以錦轉頭，眼神裏有些疑惑，像是在問他為什麽忽然要笑。
OD說：“你以前的話可多了，可以一直說個不停，但自從你加入協會後，你的話就變得好少，就和……當初的玥玥一樣。”
陳以錦看著OD，很是不解。
OD笑著解釋：“你好像還不知道，以前玥玥也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子，愛玩，愛鬧，但自從她媽媽和哥哥車禍去世後，她就變了，慢慢的變成了你認識的那個樣子，不愛說話，好像一夜之間，她什麽都懂了。”
OD看著陳以錦，又說：“你認識玥玥的時候，有這樣的感覺嗎？她明明和你差不多大，但是，她就是格外成熟和穩重，不像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
“你見過，她發脾氣，鬧小性子的模樣嗎？”
“反正我是很久很久都沒見到過了。”
“……”
陳以錦沈默著。關於程玥的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
他還以為……
可笑，自己怎麽那麽蠢啊，哪裏會有人天生就是那麽懂事和穩重的？自己以前在程玥面前鬧脾氣耍性子的畫面，現在回想起來，他只覺得羞愧。
一直以來都是程玥在寬慰著自己，鼓勵自己，可自己，不僅沒有回報她，還和她說了分手。在他們正式在一起不到一個星期的時候。
陳以錦覺得，自己真是個人渣！
OD又說：“下次和玥玥見面的時候，和她好好聊聊吧，年少時候因為一兩句話犯的錯，是可以被原諒的。”
陳以錦看著OD，眼神微微閃爍著：“真的……可以嗎？”
“可以的，”OD回答的肯定：“玥玥要是沒有原諒你說的話，就不會回來看你了。”
陳以錦抿著唇，重重的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走吧，開幕式馬上開始了。”
“嗯。”
Z市機場。
程玥戴著帽子和口罩從機場走出來，帽檐往下拉著，像是害怕有人把她給認出來。
她背著一個小包，腳步有些許匆忙，時不時的看一眼戴在手腕上的手表，似乎是趕時間。
機場門口，她剛伸出手，準備攔一輛出租車，身後忽然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她一頓，熟悉的笑聲在背後響起。
“親愛的玥玥姐，你這是要去哪裏啊？說好的回國一定會帶上我呢？”
“……”
程玥轉身，果然是沈煥那個家夥。可惡，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程玥心情很是覆雜，為了不讓人知道她回國的事，她可是趁著沈耀姨夫出差，而沈煥去和同學外出露營的時候偷偷買票回來的，他是怎麽知道的？
而且還和自己幾乎同一時間到達Z市機場。
沈煥整張臉上都寫著得意：“我媽可是特意交代了，讓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我怎麽能把你丟在家裏呢，露營我沒去，但回家的時候，看見你鬼鬼祟祟的在收拾東西，就知道你肯定要偷偷回來，被我抓個正著了吧！”
“……”
對沈煥這種行為，程玥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好。但來都來了，總不能就這樣回去。
於是程玥說：“我們回國的事情，先別告訴別的人。你還沒有給你哥打電話，對嗎？”
“還沒呢。”
“很好。”
沈煥立馬露出八卦的表情來：“玥玥姐，你這偷偷摸摸的不讓人知道你回來，你是要去幹嘛的啊？”
他摸了摸下巴，隨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來：“難道，你是去見你的心上人的？但是你害怕被你大哥知道，是不是？！”
“……”
是啊！
程玥扶額，真是不想和沈煥講話，說的那麽大聲，這裏可是機場出口，真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和他認識。
程玥轉身去另外一頭攔出租車，沈煥小跑著跟了過去，笑嘻嘻站在了她身邊。
之前一直念叨著要見程玥的心上人，但一直沒有機會，只在電腦上看到過幾次他的比賽，是“W&B”協會力捧的新人選手之一，現在可算是有機會可以見到他本人了！
有那麽點小小的期待。
沈煥跟著程玥坐進出租車，程玥把臉上的口罩按了按，又把帽檐壓了壓，盡可能把自己的臉擋住。
隨後她撇了眼身邊的沈煥，他什麽偽裝都沒有，堂而皇之的坐在自己的身邊，就他這人高馬大的模樣，站在人群裏也可以被一眼認出來。
知道他在Z市，那麽自己回到Z市的消息也就瞞不住了。
程玥猶豫了下，說：“等會兒你能去買個帽子戴著嗎？”
“為什麽要戴帽子？”
然後沈煥看向程玥，發現連她的眼睛都看的不完全的時候，楞了下，低頭去瞧了瞧，臉上寫著疑惑：“你這是幹嘛呢？那麽多人都在開幕式那兒，你大哥是不會知道你回來了的。你這……”
“你這看起來像是去做賊的，而不是去看比賽的。”
“……”
程玥忽然有種想要把他一腳踹下車的沖動。
她閉著眼睛深呼吸了下，她告訴自己，不行，沈煥好歹是自己的弟弟，就是話多了點，不能把他踹下車，也不能真的揍他，冷靜冷靜。
出租車到達開幕式現場，下車後，程玥和沈煥目光所及之處，只能用“人山人海”、“人聲鼎沸”來形容。
今年的世界電競大賽，熱度比以往都要高。他們兩個站在外圍，表情有些茫然，這……他們要怎麽進去？
沈煥看了眼程玥：“親愛的玥玥姐，你有辦法可以進去的，對嗎？”
“……如果我說沒有，你會怎麽樣？”
“什麽？你沒有？！”
程玥說：“我是偷跑回來的，我怎麽會有進去裏面的辦法？”
“……”
沈煥一時無言以對。這就尷尬了，他們大老遠的從芝加哥跑來這裏，該不會就是為了和這些人一樣站在廣場上盯著那塊巨大的直播屏幕看比賽吧？
沈煥內心咆哮了一聲，我想去現場看真正的直播啊！
“玥玥姐，你想想辦法吧，我不想站在這裏看，好多人啊，都擠不進去！”
程玥扶額：“正想著呢。”
如果她不是偷跑回來的，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給OD或者是沈肆打電話，讓他們幫忙把自己和沈煥帶進去。可自己偏偏是偷跑回來的，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就在這裏。
程玥拿出手機，一時間不知道要給什麽人打電話、發消息。
手指在通訊錄裏滑動了一會兒，有人打電話過來了。
來電顯示是“垣老狗”。
程玥心裏一驚，下意識掛斷了那個電話。
“……”
沈煥看到了全程，他說：“玥玥姐，你知道你剛才把現在唯一一個可以把我們帶進去現場的人的電話給掛斷了嗎？”
“……”程玥呼出一口氣：“條件反射。”
“姐，你快打回去啊！快打打打！”
“……”
☆、他不狂了
還沒等程玥把電話撥回去，程玥的手機再度響起，還是程垣打來的。
程玥深呼吸了下，正準備接起，剛按下接聽鍵，程垣的聲音響起：“就知道是你，臭丫頭。”
聲音從電話裏，以及程玥身後不遠處同時響起，帶著些許無奈，也有些笑意。
程玥順著聲音來源看去，程垣就站在人群外圍，擡起手裏的手機朝著程玥的方向揮了揮，臉上的笑意證明著他已經看破了她的偽裝，把她認了出來。
程玥下意識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帽子和口罩，明明都在自己的腦袋上好好戴著，大半張臉都不在外面，程垣是怎麽認出自己來的？
她就那麽好認嗎？
程垣大步走到她面前，擡手在她腦袋上用力拍了拍，隔著帽子，她也感覺到了那種拍打的感覺。
“臭丫頭，就知道你會偷偷跑回來，你以為你戴個口罩和帽子我就認不出你來了是嗎？哥哥我的視力可是2.0，看的清楚得很呢！”
程玥：“……”
那還真是她大意了。她也沒有想到會在人群外圍被程垣看見，按理說，這個時間，他應該在裏面觀看比賽才是。
沈煥倒是高興，總算來了個可以把他們帶進去的人了，他可不想真的就這樣站在外面盯著大屏幕看，頸椎病都得看出來！
程垣說：“路上堵車，我遲到了，剛到這裏就看見了你們倆，真是，一個兩個偷偷跑回來都不給家長說一聲的？”
程玥心虛，解釋不出來。
沈煥臉皮厚，也不管這個，直接說：“程垣哥，你帶我們進去裏面看吧，我倆都在外面站好久了，好不容易回來了，你難道舍得看見我們倆在外面一直站著嗎？”
程垣嘆了口氣：“行吧，你們倆跟我進去吧。不過事先聲明，既然是偷偷回來的，那就乖乖的，別鬧事。”
沈煥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程垣哥，我可聽話了！”
程垣對此很是懷疑。
但程垣還是帶著程玥和沈煥進去裏面了。場地內人不在少數，觀眾席上幾乎沒有空座位，只有幾個安排給投資方的座位還空著。
程垣帶著他們倆過去，沈肆就在一邊坐著，眼神詫異的看著忽然出現在這裏的沈煥，還有戴著口罩，假裝若無其事的程玥。
“什麽情況？”
程垣笑著聳了聳肩膀：“那就得問問你的好妹妹和好弟弟了。”
沈煥傻笑著朝沈肆揮了揮手，程玥也學著他的模樣揮手，只不過口罩沒取下，不知道她是怎麽樣的表情。
沈肆：“……”
他們來的時間正好，此時正在場上比賽的，是陳以錦和他的對手。
陳以錦這段時間被OD單獨訓練的成果很是明顯，操作技巧遠超曾經的他，現在是確實的連OD都不能輕易勝過他，更別說是這些普通選手。
坐下後，程玥的註意力就被陳以錦給吸引了，她看的不是比賽，而是大屏幕裏鏡頭給特寫的陳以錦的臉。
這場比賽，毫無意外是陳以錦勝出，觀眾席上一陣熱烈的歡呼，鼓掌聲響起。
程玥也跟著鼓掌，眼裏浮現出笑意來。
旁邊的程垣看了她一眼，很明顯的可以從她的眼睛裏看到她對陳以錦的喜歡，那種感覺，不比她出國之前的時候要少。
反而，更多了些。
程垣說：“你要實在是想見他，我可以帶你去見他。”
程玥楞了下，然後搖頭。
程垣說：“他都已經為你走到這一步了，你難道不想過去給他鼓勵鼓勵嗎？現在他最需要的，可能只是你的幾句話而已。”
程玥看著程垣。
程垣笑著拍了拍程玥的頭：“放心吧，我會幫你保密，這件事不會讓大哥知道的。”
程玥抿了下唇，最後還是點頭：“好。”
旁邊的沈煥忽然探出個腦袋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跟著過去看看？我在電腦上看過chen的好多場比賽，但還沒有近距離的見過他呢！我也想去！”
沈肆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你去個屁，給我坐著看比賽！”
“可是我……”
“再鬧，現在就把你送回芝加哥去。”
“…………”
沈煥撇了撇嘴，認命般的靠在椅子上，一副委屈巴巴卻不敢直言的可憐樣子。
比賽結束後，選手一般會回去休息室等待下一場比賽，程垣帶程玥去的，也就是選手的休息室，只不過在距離休息室有些距離的位置，程垣停住了腳步。
程玥回頭，睜著大眼睛看他：“怎麽不走了？”
“我忽然想起來我好像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得過去一趟，我都把你送到這裏了，你就自己過去找陳以錦吧。”
“可你剛剛……”
“哎呀，哥哥都把你送到這裏了，你都那麽大人了，進去見個人怎麽還磨磨唧唧的？不像你風格啊！”
“……”
程垣朝程玥揮了揮手，很果斷的轉身就走，沒一會兒就消失在程玥的視線裏。
程玥站在原地，不由覺著這其實是程垣的預謀，他就是故意的把自己騙到這裏來，讓自己單獨見陳以錦，說什麽會陪自己，都是假的。
她嘆了口氣，還是接受了程垣把自己誆來這裏的事實。
她走到休息室門口，裏面聚集著不少人，應該是協會內部培養的選手都在這一個大的休息室裏。她稍微瞇了瞇眼，往裏面掃視了一圈，最後把視線定格在了角落沙發上坐著的那個男生身上。
他低著頭，一身黑色的神風隊隊服穿在身上顯得格外的合適，明明是隊服，他穿著卻一點兒也不醜。
程玥還沒來得及進去裏面，背後就響起一個男人略微嚴肅的聲音：“小姑娘，你是哪裏來的？這裏是選手休息室，外人是不能進來的。”
程玥轉過頭，她認識，那個人是葉乘風。野草隊的現任隊長。
她往旁邊挪動了兩步，在他說出要把自己趕出去的話之前，她搶先開口：“我找陳以錦。”
“陳以錦？你說chen？就算你是他的粉絲，也不能進到這裏來，在我喊保安來之前，你還是自己乖乖離開比較好。”
“……”
“還不走？我真叫保安了啊。”
“……我不是他的粉絲，”程玥嘆了口氣：“我找他有事。”
“有事？你找他能有什麽事？我都沒見過你，你可別是來這裏搗亂的，chen可是協會力捧的選手，他的比賽不允許中途出現任何意外，你趕緊走！”
“……”
之前只記得葉乘風是個古板的人，沒想到還有點不講道理。他沒見過自己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她認識的人是陳以錦，又不是他。
只需要把陳以錦喊出來一下，就會知道自己說的是不是真的。
但顯然，他不準備那麽做。
程玥嘆了口氣，拿出手機撥打了沈肆的電話，和他說了幾句話後，把手機遞到葉乘風面前：“有人讓你接電話。”
葉乘風半信半疑的拿過程玥手機，一句“餵”剛說出口，沈肆那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在手機那端響起：“這是我妹妹，是陳以錦的前女友，在下場比賽前，你趕緊把陳以錦喊出來見她。”
葉乘風楞住，沈肆的妹妹？怎麽以前沒見過啊？
但陳以錦的前女友……好像有點印象，是有這麽個人來著。
把手機還給程玥後，葉乘風一副思考的模樣走到了陳以錦面前，葉梓歌就在邊上坐著，見到他來了，連忙對他露出個笑容：“哥，你回來了，外面情況怎麽樣？”
葉乘風說：“就那樣吧。”
然後他看向旁邊那個一副對誰都愛答不理的陳以錦，要不是沈肆開口，他真不想和陳以錦說話，拽什麽拽，一副欠揍模樣！
他說：“chen，外面有人找你。”
陳以錦沒動。
“她自稱是你的前女友，讓她走都不走，你認……”
陳以錦猛的站起，毫不猶豫朝著休息室門口跑了過去。
葉乘風嘴裏那句“你認識她嗎”都還沒來得及說完，表情略顯無奈，沒禮貌的臭小子！
葉梓歌臉上笑容收斂了大半，眼神有些覆雜，猶豫了下，還是起身跟了過去。
休息室外。
陳以錦微微喘息著站在門口，程玥沒有走遠，拿著手機在那裏乖乖等著。他看著她的背影，心裏有什麽東西沖破障礙後湧了出來。
他深呼吸了下，朝著她的方向大步走去。
“程……”他小心翼翼開口：“程玥？”
程玥楞了下，回頭，對上了陳以錦那雙又是驚喜，又是慌張的眼睛。
見到自己，他比想象中的反應還要激烈。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擁抱程玥，但想到他們現在的關系，他沒有任何身份去擁抱她，又克制著，默默把手收了回去。
他笑著，視線始終在程玥臉上。
“你……你還好嗎？你看起來比之前要瘦一些。在芝加哥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那裏的食物不好吃對不對？你是回來看我的比賽的嗎？我做過很多訓練，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保證！真的！”
程玥微微挑眉，此時此刻的陳以錦，倒是和她以前認識的陳以錦是一樣的，話多，有些小慌張。
“嗯，我相信你。”
陳以錦咧開嘴笑了起來。
程玥伸出手：“這麽久沒見，不打算，給我個擁抱嗎？”
陳以錦楞了下，笑出了聲，長手一攬，就把程玥抱在了自己懷裏。那種讓他覺得無比安心的感覺又回來了。
自從程玥離開後，那種只有程玥可以帶給他的感覺就消失了，直到現在，他才再次感受到。
他彎腰靠在程玥肩膀上，和以前那樣蹭了蹭她的頭發，她的頭發裏還慘留著些許洗發水的香味。
“對不起……”
程玥拍了拍他肩膀：“如果你是為以前的事情道歉，那就沒必要了，都過去了。但你的比賽還是要好好加油，你答應我大哥的事情，別忘了。”
陳以錦松開程玥，眼裏的情緒變得有些擔憂：“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沒有達到你大哥給的預期目標，你是不是會……”
“會什麽？”
“會離開嗎？”
☆、他不狂了
“……”
周圍好似忽然安靜下來，陳以錦覺得自己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了，速度有些快，他眼神有些緊張的盯著程玥看，生怕會從她的嘴裏聽到自己不想要聽到的話。
沈默一會兒後，陳以錦聽見了程玥長長呼出一口氣的聲音。
程玥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他：“那你，會讓我和我大哥失望嗎？”
“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完成我所承諾的事情！”
“那你就這麽去做，別在意結果是怎麽樣的，只要你問心無愧，那就足夠了。”
陳以錦註視著程玥，眼裏微光閃爍著。
程玥伸出手輕輕摸了下他的臉，動作溫柔，大拇指跟食指合攏，捏了捏他的臉。
手感好像沒有之前那麽好了，臉上沒多少肉。看來，分別沒見的這段時間，消瘦的人不僅僅是自己。
程玥又說：“別想太多，好好比賽，我會等你的。”
陳以錦抓著她的手握在手裏，和以前一樣，她的手很小，他輕而易舉的就把她的手抓在了自己的掌心中。
他抓著她的手貼在自己胸口位置，眼裏滿是期待：“那今天比賽結束後，你還會在這裏嗎？”
程玥點頭：“會的。”
“真的？不騙我？”
“真的，不騙你。”
陳以錦低著頭，放心的笑了。
他好不容易和程玥再見面的，他真的不想再放開她的手，他知道他得為曾經對程玥說的那番話付出些許代價，但是兩年多的分別，已經足夠折磨他的了，求求了，別再讓她從自己的身邊離開。
他想象不到，要是再來這樣的兩年，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
陳以錦的下場比賽開始，程玥送他去了比賽場地。
陳以錦緊握著她的手，有些緊張：“你答應我的，會在這裏等我，不會走的。”
“嗯，我在這裏等你。”
陳以錦依依不舍的松開了程玥的手，走上了賽臺。他剛上去，底下為他而歡呼的人不計其數，整個比賽大廳裏，“chen”的呼喊聲回蕩不絕。
程玥站在原地，註視著現在已經在人群中熠熠發光的陳以錦，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她就知道他可以做到的。
從她看見陳以錦第一次在賽臺上獲得比賽的那個時候起，程玥就堅信著，陳以錦那樣風華正茂的年紀，哪怕是很多人不相信他，看不起他，可他依舊可以擁有更好的，他值得更好的。
她一直相信著，他可以的。
現在，那臺下觀眾呼喊應援的聲音，就是對他努力的最好證明。
賽臺上，比賽激烈，陳以錦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手底下的動作卻沒有半分松懈，他知道，即便是面對一個電競新手，也不能掉以輕心。
獅子搏兔，亦需全力，何況是面對這些他根本不知道真正實力的選手。
程玥時刻註視著臺上的動靜，肩膀被人拍了下，她也沒有察覺到。直到身後的人用力你捏了下，她感覺到少許疼痛感，回頭，便看見了薄淵那張淡薄的臉。
程玥：“……”
薄淵問她：“為什麽偷偷回來？”
程玥覺得這是一個根本不需要回答的問題，因為他們都知道答案是什麽。她是為了陳以錦回來的，她想親眼看看他在國內的比賽，想要為他打氣加油，成為支持他的一份子。
這些話，程玥沒敢當著薄淵的面直接說出口。她知道薄淵不太喜歡陳以錦，一直對曾經陳以錦跟自己說分手讓自己難過的事情耿耿於懷，甚至還讓陳以錦許下了不拿到世界十強就退出協會的承諾。
她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只是，電競是陳以錦唯一的夢想，即便是他最後沒能進入世界十強，她也不希望他真的為了一個所謂承諾而搭上自己的前途。
薄淵看著程玥：“要不是看見沈煥在沈肆那裏，我還不知道你回來了。我記得，我讓你乖乖在芝加哥等消息，為什麽不聽我的？”
“……”
程玥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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