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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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棄我的，但礙於你在身邊，所以不好意思表現出來？”
程玥從思緒中回過神來，一擡頭就對上了陳以錦那臉上帶著笑容，可眼底滿是擔憂的表情。
她擡手捏了捏他的臉：“不會的。”
“真的嗎？我看OD在你爸面前都那麽小心翼翼的，剛才我那麽說，他會不會覺得我這個人不太行？”
“沒關系，你平時是怎麽樣的，現在就怎麽樣，他會習慣的。”
陳以錦楞了下，睜大了眼睛，表情詫異著：“他……習慣我？”
“是互相的。你習慣他的脾氣，他習慣你的性格，不是挺好的嗎？”
“可是……”
“可是什麽？難道你不打算和我好好在一起？”
“啊？”陳以錦連忙解釋：“不是！我只是擔心你爸不喜歡我而已。我肯定是要和你好好在一起的，我都喊你爸是爸了，那我肯定不能和你玩玩，我也不想和你玩玩，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程玥看著他，他也看著程玥。
陳以錦眼神有些慌張，生怕程玥不相信自己的話。
然後程玥說：“這不就行了？還多說什麽。”
陳以錦還是有點擔心：“小啞巴，你真的確定你爸沒有討厭我嗎？”
“你要是想要確定，你可以去問他，本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原則，仔仔細細、耐耐心心的把你想問的，都問一遍。”
“可以嗎？”
程玥很肯定的點頭：“可以。”
陳以錦露出驚喜的眼神：“好，那我先記著，之後找時間去問！”
程玥看陳以錦的眼神裏帶著些許笑意，這傻子，該不會真的要去問吧，她其實也就是隨口一說而已。不過要真的去了，其實也沒什麽，除了會讓程峰覺得不耐煩之外，應該也沒有別的問題了。
於是程玥說：“加油。”
“好的！”陳以錦舉手握拳：“我會努力的！”
“好。”
程峰和OD同時從裏面出來，陳以錦和程玥手拉著手站在門口同時看著對面的馬路在數著經過的車子，黑色的是陳以錦數，白色的程玥數，看最後誰數的多。
OD笑著說：“看起來和小孩子數綿羊的時候一樣。”
程峰笑著點頭讚同：“的確挺像。”
程峰沒有直接過去打擾他們，而是站在原地註視著他們，說實在的，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從程玥的臉上看到這麽開心的表情了，她平時甚至都不願意讓人輕易觸碰，現在卻可以和陳以錦手牽手。
這個陳以錦肯定有哪裏是與眾不同的。程峰心想。
OD說：“程叔叔，時間不早了，大家都還沒吃晚飯，要不一起吃個晚飯再回去吧？”
這一回，程峰沒有拒絕。
程峰朝著程玥的方向招了招手，又喊：“玥玥，以錦，吃飯去！”
陳以錦和程玥同時朝著程峰方向看去，數數的動作停下。
而後，牽著手跑向了他那邊。
☆、他有點狂
周二，照常上課。
比賽結束後，陳以錦的生活變得和之前一樣，上課期間在教室裏無所事事的，下課後就去找謝堯他們，有的時候和程玥待在一起，但程玥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刷題，他也不忍心打擾，只能自己玩自己的。
其實陳以錦好奇過很多次，為什麽程玥總是在看書刷題，這一天天的，幾乎是重覆著相同的生活，她難道不會覺得無聊？
但看程玥那平淡如水的表情，陳以錦想，要是自己問她，她的回答肯定是很淡然的一句：“習慣了。”
陳以錦就覺得奇了怪了，他難道沒有那些書好看？還是他長得不夠帥？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長相產生了質疑。
課間，陳以錦去找謝堯和白西樹，表情嚴肅問他們：“你們覺得，我長得帥嗎？”
謝堯嚼著嘴裏的口香糖，毫不猶豫給了他一個白眼：“你想找個借口打我你就直說，怎麽還拐彎抹角的呢。這問題怎麽回答？”
陳以錦：“……”
白西樹笑著說：“很帥。”
陳以錦皺眉：“就這樣？是不是太敷衍了點？”
白西樹又說：“仔細看了看，其實也不是特別帥的那種。”
陳以錦一驚，表情有了怒意：“什麽？我居然不是特別帥的那種？那特麽的誰是？說出來，老子打的他媽都不認識他！”
白西樹笑了笑。
謝堯扶額，所以說，這個問題要怎麽回答啊，陳以錦這個傻-逼東西，問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談戀愛的男人怎麽那麽啰嗦？
謝堯一臉無奈：“你就說，是不是程玥忙著學習不搭理你，你就跑來我們這裏折騰我們倆了？”
白西樹笑著說：“去折騰司柏許吧，你倆說不定真的可以打一架。等打完了，你就不會有這種無聊的問題了。”
陳以錦不解：“為什麽？”
“因為你去折騰司柏許，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肯定打的不輕，說不定你還得請假回家。”
“……你這是看不起我！”
“那你去試試。”
“試試就試試！”
陳以錦氣呼呼的朝著司柏許所在的五班跑過去的時候，謝堯和白西樹就站在走廊上默默註視著他的背影，果然，傻子還是傻子，就算是談戀愛了，那也只是會變成談戀愛了的傻子。
堂堂陳少爺啊，誰能想到他真的是個傻子呢？
謝堯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趕緊跑，等會兒他要是打不過司柏許，肯定又得回來找他們的麻煩。
陳以錦回到二班教室的時候，衣服有些皺，頭發也是亂糟糟的，看起來就享受和什麽人打了一架。
程玥看著他，眼神裏閃過一絲詫異：“你去幹什麽了？”
“和司柏許比劃了兩下。”
“你輸了？”
“……贏得不是那麽明顯。”
程玥輕挑了下眉頭，那還真是不明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司柏許揍了他一頓呢。當然，即便是真的，他也不會直接承認。
陳以錦趴在桌子上，一臉郁悶的樣子盯著程玥看。
程玥問：“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小啞巴，我長得帥嗎？”
“嗯，帥。”
“你……你回答的未免有些敷衍，你能具體形容一下我是哪裏帥氣、是怎麽樣的帥氣嗎？”
程玥寫字的手頓了下，然後語氣堅定著開口：“不能。”
“……你就這麽不給面子嗎？你好歹猶豫一下啊！”
他們之間的空氣大概沈默了十幾秒鐘。
然後程玥看向陳以錦，說：“不能。”
“……”
陳以錦忽然有種想要掀翻桌子的沖動。
暴躁之餘，看了眼程玥那平靜的眼神，最後默默的把那種情緒給壓制了下去，他深呼吸了下，盡可能在程玥面前保持淡定的樣子。
他又重新趴在桌子上了，表情依舊郁悶著。
程玥也不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麽，也就沒有多問，繼續刷題。
上午的課程結束後，是午休時間，OD來找陳以錦了。
陳以錦隨便找了個借口就直接離開了，甚至都沒和班主任通報一聲，保安認識他，也就沒有攔他，反正是個不學無術的家夥，待在學校也是浪費時間。
OD站在校門口，看著學校保安就這麽輕易讓陳以錦走出了校門，不免有些詫異。
陳以錦走過去的時候，OD問他：“你就這麽光明正大的從校門口出來了？和班主任請假了？”
“沒有啊。”
“那你是……”
“你來找我什麽事情啊，”陳以錦打斷他的話：“你要是沒有很大的事情，我就給小啞巴先去買杯喝的。”
“……”
OD笑了笑：“好吧。”
他們順勢就找了家可以坐在裏面休息的奶茶店坐著。
他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來，遞到陳以錦面前：“之前你答應了要加入神風隊，這是合同，你可以仔細看看內容，有什麽問題和我說。”
陳以錦拿起筆就直接要簽的時候，OD阻止了他：“不著急，你仔細看看內容，或者，你讓玥玥幫你看看。周五之前交給我就好。”
陳以錦有些疑惑的看他，雖然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但陳以錦還是照做了，現在不簽就不簽吧，既然是合同，那也確實應該好好看看。
他把合同收到了一邊，安靜等著買給程玥的奶茶。
兩個人之間忽然安靜下來，陳以錦一向都話挺多的，現在忽然沈默下來，倒是讓OD覺得有些奇怪。
OD從手機上轉移視線看向陳以錦的時候，正好對上了他打量的眼神。被當場抓包的陳以錦對著OD笑了笑，然後看向旁邊的收銀臺，那樣子像是在看自己買的奶茶是不是做好了。
看起來倒是沒什麽奇怪的。
但陳以錦第二次看向OD的時候，又被OD發現了。
陳以錦咧開嘴笑了笑，笑容有些傻乎乎的，試圖借此蒙混過關。
OD無奈笑了下：“你是不是有什麽想要問我的？可以直接說。”
“……”
陳以錦擡手抓了抓眼角下的皮膚，眼神有些飄忽不定，像是不確定自己的話是不是應該問出口。或者，又是否應該當著OD的面說出口。
他感覺那不是很禮貌的問題。
OD說：“你要實在好奇的話就問吧，我保證不會生氣和怪你的。”
“真的？”
“嗯。”
“你是不是……是不是有病啊？”
OD臉上的笑容抽搐了下，但還是禮貌保持著笑容沒有消失。
陳以錦又說：“那個，我不是罵你，我指的是你的身體。那什麽，昨天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出去上廁所，看見你在角落裏咳嗽了，你之前不是說你是感冒嗎，都這麽久了，怎麽還沒好啊？”
“……”OD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你和玥玥說起過這事嗎？”
陳以錦搖頭。
“那麽，請你不要和她說，也不要和別的人說。”
“為什麽？你不是感冒是不是？你是有什麽奇怪的病嗎？”
OD笑了下，然後搖頭：“不是。”
“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OD笑著：“只是因為抽煙導致的有些不舒服，並不是奇怪的病，等我戒煙成功了，就好了。”
“原來是這樣啊！”陳以錦松了口氣：“那確實是應該戒煙，抽煙有害健康！我回去後我都得喊我爸把煙戒了！”
“所以，這件事不要告訴玥玥，以及另外的人，可以嗎？”
陳以錦很肯定的點頭：“可以可以！”
話音剛落，陳以錦面前的提示器震動了，那提醒著他的奶茶已經做完打包好，他立馬起身走去了取貨口。
OD看著陳以錦的背影，笑了笑，還好，發現這件事情的人是陳以錦，否則，還真的不好忽悠。
陳以錦帶著奶茶跟合同回到教室，午休正好結束，程玥依舊沒睡，註視著他提著奶茶笑嘻嘻走到她面前來，腋下還夾著一本東西。
“小啞巴，珍珠奶茶，熱乎的，你拿來暖暖手，想喝也可以喝兩口。”
程玥點了點頭，眼中溫柔。
她拿習慣戳開奶茶的時候，看見陳以錦把夾在腋下的東西拿過來丟在桌子上，然後坐著休息。
她瞥了眼，在那個東西封面上用黑色加粗字體寫著的，是：“W&B”協會神風隊入隊合同書。
然後程玥想起來，陳以錦已經答應OD要加入神風隊了，只是沒想到OD那麽快就把合同書拿來了，陳以錦畢竟還是個在讀高中生。
加入神風隊，程玥一直都是支持的，只是，陳以錦都在一中念了那麽久了，好歹，畢業證得拿到吧。
高二第二個學期的學考，是拿到高中畢業證的關鍵，他要是直接放棄，那麽，這一年多在一中的日子那可就白讀了。
程玥吸了口熱乎乎的奶茶，隨後開口：“你得拿到高中畢業證。”
“啊？”
陳以錦有些懵。
“下學期的學考，你得參加，而且每科都得及格，這樣你才可以拿到高中畢業證。”
“……”
陳以錦註視著程玥，那眼睛裏的情緒就仿佛是在說“你這是在為難我陳少爺”。
參加學考他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保證自己每科都得及格，還得憑自己的成績順利拿到高中畢業證，他覺得這個問題就挺大的。
他不是洩氣，是真的沒有半點信心啊！就他那科科零蛋的成績，他要是能拿到畢業證，那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看著程玥：“這個就算了吧，你這是在為難我啊。”
程玥一邊喝著奶茶，一邊淡淡開口：“陳以錦，你覺得我家裏會讓我和一個連高中畢業證都沒有的人在一起嗎？”
“……”
陳以錦蹙眉，有些手足無措：“不……不是，你昨天不是這樣和我說的！說好的要好好在一起呢？”
“愛情可能會敗給現實。”
“我操！”陳以錦驚了：“小啞巴，你知不知道，任何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在耍流氓！！你一個姑娘家的，怎麽能對我耍流氓呢！！！”
程玥淡淡看他：“為什麽不能？”
“……”
“你要是沒拿到畢業證，我就當這是一場時間略微長些的、對你耍的流氓。”
“…………”
我操！！！
陳以錦雙手抱頭：“我的天，你是認真的嗎？！”
“你覺得我在和你開玩笑嗎？”
“…………”
淦！！！
☆、他不狂了
陳以錦趴在桌子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讓他好好學習，還不如讓他去體訓呢，起碼後者可以增強體魄，而前者是對他的身心的全方面折磨。
一想到自己得看書刷題好好考試，陳以錦就覺得腦殼巨痛。
司柏許從廁所回來，看見陳以錦趴在自己的座位上的時候，眼裏滿是詫異。
他走過去，一腳踹到椅子腿上：“陳少爺，幹嘛呢？不在你的寶貝程玥那裏待著，待在我這裏幹什麽？”
陳以錦慢悠悠坐了起來，表情略嚴肅：“我現在不是很想回去。”
“吵架了？”
“不是。”
“那你跑來我這裏幹什麽？馬上上課了，你趕緊回去。”
陳以錦沒動，看樣子是想要賴在這裏。
司柏許心想，看他這樣子，還不是吵架呢？奇了怪了，上午的時候陳以錦還寶貝著程玥呢，這時候居然就賴在自己這裏不願意回去，就那麽一會兒功夫，他們發生了什麽？
司柏許說：“陳少爺，你要是不回去的話，我可就去你們班坐在你座位上和程玥一起上課了。”
“不行！”
陳以錦毫不猶豫回答，轉頭看向司柏許的眼神裏也滿是抗拒。程玥身邊的位置只有他可以做，就算是他的死黨，好朋友，那都是不行的！
他連忙站了起來，也沒和司柏許解釋到底是怎麽回事，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
司柏許站在教室後門看了眼，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看看是怎麽回事的時候，上課鈴聲響起。
算了，還是讓陳以錦自己去解決吧，他們小兩口的事情，自己就別去摻和了，靜觀其變就好。
陳以錦跑回到教室，剛坐下，氣息還沒來得及緩勻，程玥就把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的筆記都整理成了一摞，擺在了他的面前。
陳以錦瞇了瞇眼，別說翻開來看，他光是現在這樣看著都覺得心情格外的覆雜，甚至有一種想要再次跑出去的沖動。
“那個，我……我內急……”
程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陳以錦清了下嗓子：“但其實我還是可以再憋一會兒。”
“從上至下，是語數外，理化生，六科，我所記錄的重點筆記，你掌握好這些，混過學考的問題應該不大。”
陳以錦呆呆的註視著擺在面前的六個筆記本，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然後開口：“你還記得我是一個科科考零蛋的學渣嗎？我可是年級倒數第一！”
“所以？”
“所以這些東西我是不會背的！就算背了，我不會理解啊！死記硬背是不管用的！”
“逼迫一把，我覺得還是可以的。”
“……”
“還有，語文和英語，你大可以死記硬背，混個及格應該可以，另外幾個，基礎知識你可以死記硬背，規律邏輯你也可以，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適用的。”
“…………”
“之前那次期中考試，你亂填亂寫，不也有個二十多分？”
“………………”
漫長的沈默後，陳以錦認命般的嘆了口氣，伸出手拍了拍程玥的那些筆記本，但臉上的笑容依舊滿是無奈。
陳以錦轉頭和程玥對視了下。
程玥說：“加油。”
陳以錦：“……如果我說我加不了，你會怎麽樣？”
“我會揍你。”
“大可不必如此簡單粗暴！”
“那……我喊我的幾個哥哥來揍你？”
“……那還是你來……呸，不是，那我還是好好學習吧。”
程玥就在旁邊坐著，陳以錦也沒有辦法，只能坐在那裏乖乖的看她的筆記。
除了內容他基本上都看不懂外，別的都好，筆記本好看，程玥寫的字也好看，內容整整齊齊的，是絕佳的覆習資料。
但是，陳以錦是個實打實的學渣啊！
陳以錦長嘆了口氣的時候，程玥說：“你要是有哪裏看不懂的，可以和我說。”
“我都看不懂。”
“基礎知識你都看不懂？”
“……畢竟我是個零蛋專業戶，從來沒有學習過，你稍微體諒一下。”
“……”
程玥想，該不會是所有的都得重頭開始吧。他真的一點兒都不會？
程玥起身去到梁晗音那邊，和她說了幾句話，梁晗音回頭看了眼陳以錦的方向，然後從抽屜裏翻出了兩張試卷來遞給程玥。
陳以錦瞇了瞇眼，她們在搞些什麽呢？
然後程玥帶著梁晗音給的試卷回來了。
在陳以錦疑惑的眼神下，程玥把從梁晗音那裏要來的兩張空白試卷遞到了陳以錦面前。
“這是高二入學考試的語文和數學試卷，是目前進行過的所有考試裏最簡單的，你做一遍給我看看。認真做，我看看你的真實水平。”
“……現在？”
“就現在。不寫完，別想回家，更別想打游戲。”
“……”
陳以錦撇了撇嘴，拿起筆在試卷上寫上自己名字後，陳以錦再次嘆息了一聲，這個戀愛怎麽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按理說，不應該是甜甜的，兩個人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嗎？為什麽他要在這裏被逼著寫試卷？
他真的很想說，自己不是學習的料子，但程玥堅持，他也不敢說出拒絕的話來。
那兩張試卷，之前程玥也寫過，語文試卷，題目簡單，而且基本上都是基礎知識的題目，得分容易，就是作文得花點時間認真寫。
而數學試卷，相同，除去最後兩個大題，前面的，依靠上課所講的基礎知識，知道公式大概就能解答出來。
從此刻開始到下午的最後一節自習課，陳以錦都在自己的座位上乖乖寫著試卷，眉頭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緊皺著，全程一副郁悶和無奈的樣子。
語文試卷吧，要說不會，但勉勉強強還是可以往上面寫出來一些內容的。只不過最後的作文大題，陳以錦直接放棄了，那麽多字，光是想想就懶得寫，而且，作文立意是“科技興國”，他也不會啊。
然後是數學試卷，只寫了選擇題和填空題，連第一個簡答題都沒寫出來，更別說是後面的大題了。
把試卷交給程玥檢查的時候，程玥大致看了眼：“你確定這就是你努力之後的真實水平了嗎？”
陳以錦很肯定的點頭：“我保證，這絕對是我有史以來最認真的一次寫試卷了，你看語文的閱讀理解，我都認真思考了，然後把它寫滿了！”
程玥看了眼，語文閱讀理解的第一題是“第一段和最後一段都提到的藍色窗簾代表著作者怎麽樣的心境”。
而陳以錦的回答是：代表作者喜歡藍色的窗簾，看著心情好。
第二題：第三段中劃線句子裏引用的四句古詩，表示出作者怎麽樣的感情。
陳以錦的回答是：代表作者想要表示自己很有文化，想裝-逼。
後面的，程玥不想看了。
陳以錦還有些得意的看著程玥：“小啞巴，我沒有騙你吧，我真的是特別認真的思考過後做出的回答！能得幾分啊？”
程玥深呼吸了下：“能得幾分，你自己心裏沒點數？”
“我自己心裏？那我覺得我能得滿分！”
“你想得還挺美。”
“……”
陳以錦悶悶的“哼”了一聲，這回他是真的認認真真寫題的，只是他寫出來的答案和標準答案不一樣而已。
程玥拿出紅筆給陳以錦改試卷，卷面上是大片的紅，他的正確率低到讓人懷疑他是故意寫錯題的。要不是知道陳以錦是怎麽樣的性格，程玥真的會覺得他是在裝傻。
之後的數學基本上就不用多看了，他就只寫了選擇題和填空題，選擇題對了三個，填空題“全軍覆沒”。
程玥覺得，想要讓陳以錦順利通過下學期的學考得到拿畢業證的資格，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陳以錦。”
“怎麽了？”
“從明天開始，你的基礎知識背誦，每天放學前都得背一遍給我聽，每天晚上回去都得寫一張基礎試題的試卷，你的成績，必須每科都得達到六十分！”
“……你這是在為難我！”
“每科六十分很難嗎？”
“對我來說，還是挺難的。”
“那是因為你根本沒有用心去做這件事。”
“……”
陳以錦頓時無言，雖然不想承認，但程玥說的也沒錯，他的確沒有在他的學習上花費多少時間，一天下來，大概不會超過十分鐘，有的時候心情不好，連一分鐘都沒有。
回去的路上，陳以錦的心情有些覆雜，一直在想些程玥說的那些話。
客廳裏，陳立爵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他坐在沙發上，表情略微嚴肅。
陳以錦進去，像以往一樣選擇直接無視他的時候，陳立爵倒是先開口：“聽說你和玥玥在一起了？”
“你還要和我說，我配不上她那些話嗎？我現在可是……”
“我知道，這次電競大賽的全國冠軍。”
“……”陳以錦皺著眉，很是意外：“你知道？”
“嗯，電視裏有放，網上也有相關的熱點，我看了看。”
“……”
“我還聽說，你要加入那個電競協會，是嗎？”
“是。”
“那你的高中呢，不念了？”
“……我沒說不念。”
“你不知道電競協會的訓練和上課時間是沖突的嗎？兩者，你只能選擇其一。”
“……什麽？”
“你什麽都不知道，你就要加入電競協會？這種時候你還和玥玥在一起了，讓她對你產生期待，你真的覺得，你是個負責的男朋友嗎？”
陳以錦抿著嘴唇，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由自主握成了拳頭。
他不想和陳立爵多說別的，要是繼續說這個話題，最後肯定還是得起爭執，他現在可不想和他吵架。
他轉身朝樓梯走去。
陳立爵再次開口：“陳以錦，以玥玥現在的成績，和進步速度，她爸爸是要把她送出國去深造的，連學校都已經選好了，美國的芝加哥大學。”
陳以錦猛的轉身：“不可能！她沒有說過她要出國留學的事情！”
“是嗎？”陳立爵笑了下：“那你現在打電話問問，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
☆、他不狂了
陳以錦怒氣沖沖回到房間，想到剛才陳立爵說的話，就覺得生氣。什麽叫做他不是個負責任的男朋友，他和程玥之間相處的那麽好，他根本就是什麽都不知道！
陳以錦覺得很煩，每次他都要在自己心情很好的時候來找茬，他是不是見不得自己好啊！自己和程玥在一起這事，連程玥的爸爸都沒說什麽，他為什麽要在自己面前說這些？
就是存心不讓自己好過的吧！
操，煩死了！
陳以錦躺在床上，用枕頭擋著眼睛，時不時因為氣憤而踹著幾腳空氣。
煤球不知道陳以錦這是怎麽了，因此只是乖乖的在他身邊的位置趴著，像是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憤怒，不敢像平時那種造作，生怕陳以錦把它給丟出去。
房間裏安靜了好長一段時間，有些不同尋常。
然後，陳以錦忽然從床上筆直坐了起來，旁邊的煤球被嚇到，尖叫了一聲之後跳下了床，躲在了床腳。
他拿出手機，撥打了程玥的電話，之前陳立爵和自己說的事情，要是不問清楚，他實在是難以安心！
那邊很快被接起，陳以錦搶先開口：“小啞巴，是我，陳以錦。”
程玥的聲音響起：“嗯，知道。有事？”
“有！”陳以錦的眉頭瞬間皺在了一塊兒，他又說：“我爸剛才和我說，你和你爸已經決定好了，等你高中畢業後就送你去芝加哥大學念書是不是？”
程玥楞了下，而後是沈默著沒說話，他只能聽到隔著電話傳來的程玥的輕輕的呼吸聲。
程玥拍了下額頭，最近過得太好了，她都把這回事給忘記了。是啊，她是要去芝加哥大學念書的，那是她很早之前就給自己定下的目標。
因為，哥哥程旭就讀於芝加哥大學，只不過他沒來得及念完就離世了。程玥想要繼續完成哥哥沒做完的事情。
十四歲那年，她給自己定下了這個目標。
程玥沒想到爸爸會把這件事情和陳以錦的爸爸說起，而陳以錦的爸爸又那麽快把這件事告訴了陳以錦。
這不是程玥現在想要看到的結果，他們才正式在一起沒幾天，她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和陳以錦爭吵，也不想讓他們剛開始的感情就面臨著日後的分離。
陳以錦抿了唇，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脾氣：“你怎麽忽然不說話了？這是真的，對不對？”
“是，”程玥終於開口：“是真的。”
然後又是一段漫長的沈默。
程玥沒有掛電話，她能夠聽見那邊陳以錦沈重的呼吸聲，也大概猜得到他現在是在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她在安靜等待，等著他情緒穩定，等著他開口說話。
程玥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就拿著手機坐在書桌前，眼神註視著書桌上擺著的一家四口的合照。
“那你去了芝加哥，我怎麽辦？”
陳以錦皺著眉，壓抑著臨近崩潰邊緣的情緒，聲音不由有些沙啞：“你不要我了嗎？你說過你不會不要我的，你不能騙我……”
程玥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陳以錦再次開口：“我會好好學習的，以後你布置的學習任務我雙倍完成，我再也不去網吧打游戲了，我也不和謝堯他們去鬼混了，我也不和我爸吵架了……”
“你……”
“你能不能不要走？求你了……你別不要我……”
陳以錦的聲音裏不禁帶了些哭腔。隱約，好似是有抽泣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程玥握著手機的手不由緊了緊，白皙的手背上隱約可見因用力而顯現出的血管。
她抿著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陳以錦說：“你為什麽不說話？你說話啊！你說過不會不要我的，你要是走了，那你就是不要我了！”
程玥閉著眼，深呼吸了下。
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恢覆到了尋常時候那副淡然平靜的表情。
她說：“陳以錦，我不是不要你，這個目標是我在十四歲的時候定下的，我一直都在為這個目標而努力，我不可能……”
程玥停頓了下，又說：“我不可能因為你的幾句話而放棄，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不想明白！”
“……你不明白也沒關系，你知道我不會放棄報考芝加哥大學就行。”
陳以錦咬了下嘴唇，情緒控制不住的開始暴躁：“為什麽一定要是芝加哥大學，國內也有很多好大學的！Z大，X大，還有T大，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大學啊！”
“我說過了，那是我十四歲時定下的目標。”
“……”
陳以錦忽的笑了下：“所以，不論如何，你都不會改變你的選擇，是嗎？”
“是。”
“…………”
又是一段漫長的沈默。
陳以錦說：“我知道了。”
然後不等程玥再說別的，毫不猶豫掛斷了電話。
程玥看著黑屏的手機，因為心情太差，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若是平常時候她是淡然如水，那麽現在她周身散發著的那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就讓她覺得她是冷淡如冰了。
所幸，這是在她自己的房間裏。
她放下手機，拿起桌上的相框看著，手指輕輕的撫摸過媽媽和哥哥的臉龐，冰冷的情緒才稍稍得到緩解。
以前，不管她做出怎麽樣的決定，媽媽和哥哥都是毫不猶豫的站在自己這邊支持自己的人。同樣，不管他們做出怎麽樣的選擇，她都讚同。
她想，這一次，他們肯定也是支持自己的。
如果她真的就這麽放棄了去芝加哥念大學，那麽之前她的努力和堅持算什麽？竹籃打水嗎？
不，她不想要那樣的結果。
她所堅定要做的事情，就必須要去完成。哪怕，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第二天。
早自習結束後，陳以錦才姍姍來遲，一副沒睡醒的疲憊樣子，頭發耷拉著，低著頭，卻還是可以看見他那厚重的黑眼圈。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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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玥從思緒中回過神來，一擡頭就對上了陳以錦那臉上帶著笑容，可眼底滿是擔憂的表情。
她擡手捏了捏他的臉：“不會的。”
“真的嗎？我看OD在你爸面前都那麽小心翼翼的，剛才我那麽說，他會不會覺得我這個人不太行？”
“沒關系，你平時是怎麽樣的，現在就怎麽樣，他會習慣的。”
陳以錦楞了下，睜大了眼睛，表情詫異著：“他……習慣我？”
“是互相的。你習慣他的脾氣，他習慣你的性格，不是挺好的嗎？”
“可是……”
“可是什麽？難道你不打算和我好好在一起？”
“啊？”陳以錦連忙解釋：“不是！我只是擔心你爸不喜歡我而已。我肯定是要和你好好在一起的，我都喊你爸是爸了，那我肯定不能和你玩玩，我也不想和你玩玩，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程玥看著他，他也看著程玥。
陳以錦眼神有些慌張，生怕程玥不相信自己的話。
然後程玥說：“這不就行了？還多說什麽。”
陳以錦還是有點擔心：“小啞巴，你真的確定你爸沒有討厭我嗎？”
“你要是想要確定，你可以去問他，本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原則，仔仔細細、耐耐心心的把你想問的，都問一遍。”
“可以嗎？”
程玥很肯定的點頭：“可以。”
陳以錦露出驚喜的眼神：“好，那我先記著，之後找時間去問！”
程玥看陳以錦的眼神裏帶著些許笑意，這傻子，該不會真的要去問吧，她其實也就是隨口一說而已。不過要真的去了，其實也沒什麽，除了會讓程峰覺得不耐煩之外，應該也沒有別的問題了。
於是程玥說：“加油。”
“好的！”陳以錦舉手握拳：“我會努力的！”
“好。”
程峰和OD同時從裏面出來，陳以錦和程玥手拉著手站在門口同時看著對面的馬路在數著經過的車子，黑色的是陳以錦數，白色的程玥數，看最後誰數的多。
OD笑著說：“看起來和小孩子數綿羊的時候一樣。”
程峰笑著點頭讚同：“的確挺像。”
程峰沒有直接過去打擾他們，而是站在原地註視著他們，說實在的，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從程玥的臉上看到這麽開心的表情了，她平時甚至都不願意讓人輕易觸碰，現在卻可以和陳以錦手牽手。
這個陳以錦肯定有哪裏是與眾不同的。程峰心想。
OD說：“程叔叔，時間不早了，大家都還沒吃晚飯，要不一起吃個晚飯再回去吧？”
這一回，程峰沒有拒絕。
程峰朝著程玥的方向招了招手，又喊：“玥玥，以錦，吃飯去！”
陳以錦和程玥同時朝著程峰方向看去，數數的動作停下。
而後，牽著手跑向了他那邊。
☆、他有點狂
周二，照常上課。
比賽結束後，陳以錦的生活變得和之前一樣，上課期間在教室裏無所事事的，下課後就去找謝堯他們，有的時候和程玥待在一起，但程玥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刷題，他也不忍心打擾，只能自己玩自己的。
其實陳以錦好奇過很多次，為什麽程玥總是在看書刷題，這一天天的，幾乎是重覆著相同的生活，她難道不會覺得無聊？
但看程玥那平淡如水的表情，陳以錦想，要是自己問她，她的回答肯定是很淡然的一句：“習慣了。”
陳以錦就覺得奇了怪了，他難道沒有那些書好看？還是他長得不夠帥？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長相產生了質疑。
課間，陳以錦去找謝堯和白西樹，表情嚴肅問他們：“你們覺得，我長得帥嗎？”
謝堯嚼著嘴裏的口香糖，毫不猶豫給了他一個白眼：“你想找個借口打我你就直說，怎麽還拐彎抹角的呢。這問題怎麽回答？”
陳以錦：“……”
白西樹笑著說：“很帥。”
陳以錦皺眉：“就這樣？是不是太敷衍了點？”
白西樹又說：“仔細看了看，其實也不是特別帥的那種。”
陳以錦一驚，表情有了怒意：“什麽？我居然不是特別帥的那種？那特麽的誰是？說出來，老子打的他媽都不認識他！”
白西樹笑了笑。
謝堯扶額，所以說，這個問題要怎麽回答啊，陳以錦這個傻-逼東西，問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談戀愛的男人怎麽那麽啰嗦？
謝堯一臉無奈：“你就說，是不是程玥忙著學習不搭理你，你就跑來我們這裏折騰我們倆了？”
白西樹笑著說：“去折騰司柏許吧，你倆說不定真的可以打一架。等打完了，你就不會有這種無聊的問題了。”
陳以錦不解：“為什麽？”
“因為你去折騰司柏許，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肯定打的不輕，說不定你還得請假回家。”
“……你這是看不起我！”
“那你去試試。”
“試試就試試！”
陳以錦氣呼呼的朝著司柏許所在的五班跑過去的時候，謝堯和白西樹就站在走廊上默默註視著他的背影，果然，傻子還是傻子，就算是談戀愛了，那也只是會變成談戀愛了的傻子。
堂堂陳少爺啊，誰能想到他真的是個傻子呢？
謝堯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趕緊跑，等會兒他要是打不過司柏許，肯定又得回來找他們的麻煩。
陳以錦回到二班教室的時候，衣服有些皺，頭發也是亂糟糟的，看起來就享受和什麽人打了一架。
程玥看著他，眼神裏閃過一絲詫異：“你去幹什麽了？”
“和司柏許比劃了兩下。”
“你輸了？”
“……贏得不是那麽明顯。”
程玥輕挑了下眉頭，那還真是不明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司柏許揍了他一頓呢。當然，即便是真的，他也不會直接承認。
陳以錦趴在桌子上，一臉郁悶的樣子盯著程玥看。
程玥問：“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小啞巴，我長得帥嗎？”
“嗯，帥。”
“你……你回答的未免有些敷衍，你能具體形容一下我是哪裏帥氣、是怎麽樣的帥氣嗎？”
程玥寫字的手頓了下，然後語氣堅定著開口：“不能。”
“……你就這麽不給面子嗎？你好歹猶豫一下啊！”
他們之間的空氣大概沈默了十幾秒鐘。
然後程玥看向陳以錦，說：“不能。”
“……”
陳以錦忽然有種想要掀翻桌子的沖動。
暴躁之餘，看了眼程玥那平靜的眼神，最後默默的把那種情緒給壓制了下去，他深呼吸了下，盡可能在程玥面前保持淡定的樣子。
他又重新趴在桌子上了，表情依舊郁悶著。
程玥也不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麽，也就沒有多問，繼續刷題。
上午的課程結束後，是午休時間，OD來找陳以錦了。
陳以錦隨便找了個借口就直接離開了，甚至都沒和班主任通報一聲，保安認識他，也就沒有攔他，反正是個不學無術的家夥，待在學校也是浪費時間。
OD站在校門口，看著學校保安就這麽輕易讓陳以錦走出了校門，不免有些詫異。
陳以錦走過去的時候，OD問他：“你就這麽光明正大的從校門口出來了？和班主任請假了？”
“沒有啊。”
“那你是……”
“你來找我什麽事情啊，”陳以錦打斷他的話：“你要是沒有很大的事情，我就給小啞巴先去買杯喝的。”
“……”
OD笑了笑：“好吧。”
他們順勢就找了家可以坐在裏面休息的奶茶店坐著。
他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來，遞到陳以錦面前：“之前你答應了要加入神風隊，這是合同，你可以仔細看看內容，有什麽問題和我說。”
陳以錦拿起筆就直接要簽的時候，OD阻止了他：“不著急，你仔細看看內容，或者，你讓玥玥幫你看看。周五之前交給我就好。”
陳以錦有些疑惑的看他，雖然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但陳以錦還是照做了，現在不簽就不簽吧，既然是合同，那也確實應該好好看看。
他把合同收到了一邊，安靜等著買給程玥的奶茶。
兩個人之間忽然安靜下來，陳以錦一向都話挺多的，現在忽然沈默下來，倒是讓OD覺得有些奇怪。
OD從手機上轉移視線看向陳以錦的時候，正好對上了他打量的眼神。被當場抓包的陳以錦對著OD笑了笑，然後看向旁邊的收銀臺，那樣子像是在看自己買的奶茶是不是做好了。
看起來倒是沒什麽奇怪的。
但陳以錦第二次看向OD的時候，又被OD發現了。
陳以錦咧開嘴笑了笑，笑容有些傻乎乎的，試圖借此蒙混過關。
OD無奈笑了下：“你是不是有什麽想要問我的？可以直接說。”
“……”
陳以錦擡手抓了抓眼角下的皮膚，眼神有些飄忽不定，像是不確定自己的話是不是應該問出口。或者，又是否應該當著OD的面說出口。
他感覺那不是很禮貌的問題。
OD說：“你要實在好奇的話就問吧，我保證不會生氣和怪你的。”
“真的？”
“嗯。”
“你是不是……是不是有病啊？”
OD臉上的笑容抽搐了下，但還是禮貌保持著笑容沒有消失。
陳以錦又說：“那個，我不是罵你，我指的是你的身體。那什麽，昨天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出去上廁所，看見你在角落裏咳嗽了，你之前不是說你是感冒嗎，都這麽久了，怎麽還沒好啊？”
“……”OD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你和玥玥說起過這事嗎？”
陳以錦搖頭。
“那麽，請你不要和她說，也不要和別的人說。”
“為什麽？你不是感冒是不是？你是有什麽奇怪的病嗎？”
OD笑了下，然後搖頭：“不是。”
“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OD笑著：“只是因為抽煙導致的有些不舒服，並不是奇怪的病，等我戒煙成功了，就好了。”
“原來是這樣啊！”陳以錦松了口氣：“那確實是應該戒煙，抽煙有害健康！我回去後我都得喊我爸把煙戒了！”
“所以，這件事不要告訴玥玥，以及另外的人，可以嗎？”
陳以錦很肯定的點頭：“可以可以！”
話音剛落，陳以錦面前的提示器震動了，那提醒著他的奶茶已經做完打包好，他立馬起身走去了取貨口。
OD看著陳以錦的背影，笑了笑，還好，發現這件事情的人是陳以錦，否則，還真的不好忽悠。
陳以錦帶著奶茶跟合同回到教室，午休正好結束，程玥依舊沒睡，註視著他提著奶茶笑嘻嘻走到她面前來，腋下還夾著一本東西。
“小啞巴，珍珠奶茶，熱乎的，你拿來暖暖手，想喝也可以喝兩口。”
程玥點了點頭，眼中溫柔。
她拿習慣戳開奶茶的時候，看見陳以錦把夾在腋下的東西拿過來丟在桌子上，然後坐著休息。
她瞥了眼，在那個東西封面上用黑色加粗字體寫著的，是：“W&B”協會神風隊入隊合同書。
然後程玥想起來，陳以錦已經答應OD要加入神風隊了，只是沒想到OD那麽快就把合同書拿來了，陳以錦畢竟還是個在讀高中生。
加入神風隊，程玥一直都是支持的，只是，陳以錦都在一中念了那麽久了，好歹，畢業證得拿到吧。
高二第二個學期的學考，是拿到高中畢業證的關鍵，他要是直接放棄，那麽，這一年多在一中的日子那可就白讀了。
程玥吸了口熱乎乎的奶茶，隨後開口：“你得拿到高中畢業證。”
“啊？”
陳以錦有些懵。
“下學期的學考，你得參加，而且每科都得及格，這樣你才可以拿到高中畢業證。”
“……”
陳以錦註視著程玥，那眼睛裏的情緒就仿佛是在說“你這是在為難我陳少爺”。
參加學考他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保證自己每科都得及格，還得憑自己的成績順利拿到高中畢業證，他覺得這個問題就挺大的。
他不是洩氣，是真的沒有半點信心啊！就他那科科零蛋的成績，他要是能拿到畢業證，那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看著程玥：“這個就算了吧，你這是在為難我啊。”
程玥一邊喝著奶茶，一邊淡淡開口：“陳以錦，你覺得我家裏會讓我和一個連高中畢業證都沒有的人在一起嗎？”
“……”
陳以錦蹙眉，有些手足無措：“不……不是，你昨天不是這樣和我說的！說好的要好好在一起呢？”
“愛情可能會敗給現實。”
“我操！”陳以錦驚了：“小啞巴，你知不知道，任何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在耍流氓！！你一個姑娘家的，怎麽能對我耍流氓呢！！！”
程玥淡淡看他：“為什麽不能？”
“……”
“你要是沒拿到畢業證，我就當這是一場時間略微長些的、對你耍的流氓。”
“…………”
我操！！！
陳以錦雙手抱頭：“我的天，你是認真的嗎？！”
“你覺得我在和你開玩笑嗎？”
“…………”
淦！！！
☆、他不狂了
陳以錦趴在桌子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讓他好好學習，還不如讓他去體訓呢，起碼後者可以增強體魄，而前者是對他的身心的全方面折磨。
一想到自己得看書刷題好好考試，陳以錦就覺得腦殼巨痛。
司柏許從廁所回來，看見陳以錦趴在自己的座位上的時候，眼裏滿是詫異。
他走過去，一腳踹到椅子腿上：“陳少爺，幹嘛呢？不在你的寶貝程玥那裏待著，待在我這裏幹什麽？”
陳以錦慢悠悠坐了起來，表情略嚴肅：“我現在不是很想回去。”
“吵架了？”
“不是。”
“那你跑來我這裏幹什麽？馬上上課了，你趕緊回去。”
陳以錦沒動，看樣子是想要賴在這裏。
司柏許心想，看他這樣子，還不是吵架呢？奇了怪了，上午的時候陳以錦還寶貝著程玥呢，這時候居然就賴在自己這裏不願意回去，就那麽一會兒功夫，他們發生了什麽？
司柏許說：“陳少爺，你要是不回去的話，我可就去你們班坐在你座位上和程玥一起上課了。”
“不行！”
陳以錦毫不猶豫回答，轉頭看向司柏許的眼神裏也滿是抗拒。程玥身邊的位置只有他可以做，就算是他的死黨，好朋友，那都是不行的！
他連忙站了起來，也沒和司柏許解釋到底是怎麽回事，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
司柏許站在教室後門看了眼，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看看是怎麽回事的時候，上課鈴聲響起。
算了，還是讓陳以錦自己去解決吧，他們小兩口的事情，自己就別去摻和了，靜觀其變就好。
陳以錦跑回到教室，剛坐下，氣息還沒來得及緩勻，程玥就把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的筆記都整理成了一摞，擺在了他的面前。
陳以錦瞇了瞇眼，別說翻開來看，他光是現在這樣看著都覺得心情格外的覆雜，甚至有一種想要再次跑出去的沖動。
“那個，我……我內急……”
程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陳以錦清了下嗓子：“但其實我還是可以再憋一會兒。”
“從上至下，是語數外，理化生，六科，我所記錄的重點筆記，你掌握好這些，混過學考的問題應該不大。”
陳以錦呆呆的註視著擺在面前的六個筆記本，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然後開口：“你還記得我是一個科科考零蛋的學渣嗎？我可是年級倒數第一！”
“所以？”
“所以這些東西我是不會背的！就算背了，我不會理解啊！死記硬背是不管用的！”
“逼迫一把，我覺得還是可以的。”
“……”
“還有，語文和英語，你大可以死記硬背，混個及格應該可以，另外幾個，基礎知識你可以死記硬背，規律邏輯你也可以，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適用的。”
“…………”
“之前那次期中考試，你亂填亂寫，不也有個二十多分？”
“………………”
漫長的沈默後，陳以錦認命般的嘆了口氣，伸出手拍了拍程玥的那些筆記本，但臉上的笑容依舊滿是無奈。
陳以錦轉頭和程玥對視了下。
程玥說：“加油。”
陳以錦：“……如果我說我加不了，你會怎麽樣？”
“我會揍你。”
“大可不必如此簡單粗暴！”
“那……我喊我的幾個哥哥來揍你？”
“……那還是你來……呸，不是，那我還是好好學習吧。”
程玥就在旁邊坐著，陳以錦也沒有辦法，只能坐在那裏乖乖的看她的筆記。
除了內容他基本上都看不懂外，別的都好，筆記本好看，程玥寫的字也好看，內容整整齊齊的，是絕佳的覆習資料。
但是，陳以錦是個實打實的學渣啊！
陳以錦長嘆了口氣的時候，程玥說：“你要是有哪裏看不懂的，可以和我說。”
“我都看不懂。”
“基礎知識你都看不懂？”
“……畢竟我是個零蛋專業戶，從來沒有學習過，你稍微體諒一下。”
“……”
程玥想，該不會是所有的都得重頭開始吧。他真的一點兒都不會？
程玥起身去到梁晗音那邊，和她說了幾句話，梁晗音回頭看了眼陳以錦的方向，然後從抽屜裏翻出了兩張試卷來遞給程玥。
陳以錦瞇了瞇眼，她們在搞些什麽呢？
然後程玥帶著梁晗音給的試卷回來了。
在陳以錦疑惑的眼神下，程玥把從梁晗音那裏要來的兩張空白試卷遞到了陳以錦面前。
“這是高二入學考試的語文和數學試卷，是目前進行過的所有考試裏最簡單的，你做一遍給我看看。認真做，我看看你的真實水平。”
“……現在？”
“就現在。不寫完，別想回家，更別想打游戲。”
“……”
陳以錦撇了撇嘴，拿起筆在試卷上寫上自己名字後，陳以錦再次嘆息了一聲，這個戀愛怎麽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按理說，不應該是甜甜的，兩個人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嗎？為什麽他要在這裏被逼著寫試卷？
他真的很想說，自己不是學習的料子，但程玥堅持，他也不敢說出拒絕的話來。
那兩張試卷，之前程玥也寫過，語文試卷，題目簡單，而且基本上都是基礎知識的題目，得分容易，就是作文得花點時間認真寫。
而數學試卷，相同，除去最後兩個大題，前面的，依靠上課所講的基礎知識，知道公式大概就能解答出來。
從此刻開始到下午的最後一節自習課，陳以錦都在自己的座位上乖乖寫著試卷，眉頭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緊皺著，全程一副郁悶和無奈的樣子。
語文試卷吧，要說不會，但勉勉強強還是可以往上面寫出來一些內容的。只不過最後的作文大題，陳以錦直接放棄了，那麽多字，光是想想就懶得寫，而且，作文立意是“科技興國”，他也不會啊。
然後是數學試卷，只寫了選擇題和填空題，連第一個簡答題都沒寫出來，更別說是後面的大題了。
把試卷交給程玥檢查的時候，程玥大致看了眼：“你確定這就是你努力之後的真實水平了嗎？”
陳以錦很肯定的點頭：“我保證，這絕對是我有史以來最認真的一次寫試卷了，你看語文的閱讀理解，我都認真思考了，然後把它寫滿了！”
程玥看了眼，語文閱讀理解的第一題是“第一段和最後一段都提到的藍色窗簾代表著作者怎麽樣的心境”。
而陳以錦的回答是：代表作者喜歡藍色的窗簾，看著心情好。
第二題：第三段中劃線句子裏引用的四句古詩，表示出作者怎麽樣的感情。
陳以錦的回答是：代表作者想要表示自己很有文化，想裝-逼。
後面的，程玥不想看了。
陳以錦還有些得意的看著程玥：“小啞巴，我沒有騙你吧，我真的是特別認真的思考過後做出的回答！能得幾分啊？”
程玥深呼吸了下：“能得幾分，你自己心裏沒點數？”
“我自己心裏？那我覺得我能得滿分！”
“你想得還挺美。”
“……”
陳以錦悶悶的“哼”了一聲，這回他是真的認認真真寫題的，只是他寫出來的答案和標準答案不一樣而已。
程玥拿出紅筆給陳以錦改試卷，卷面上是大片的紅，他的正確率低到讓人懷疑他是故意寫錯題的。要不是知道陳以錦是怎麽樣的性格，程玥真的會覺得他是在裝傻。
之後的數學基本上就不用多看了，他就只寫了選擇題和填空題，選擇題對了三個，填空題“全軍覆沒”。
程玥覺得，想要讓陳以錦順利通過下學期的學考得到拿畢業證的資格，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陳以錦。”
“怎麽了？”
“從明天開始，你的基礎知識背誦，每天放學前都得背一遍給我聽，每天晚上回去都得寫一張基礎試題的試卷，你的成績，必須每科都得達到六十分！”
“……你這是在為難我！”
“每科六十分很難嗎？”
“對我來說，還是挺難的。”
“那是因為你根本沒有用心去做這件事。”
“……”
陳以錦頓時無言，雖然不想承認，但程玥說的也沒錯，他的確沒有在他的學習上花費多少時間，一天下來，大概不會超過十分鐘，有的時候心情不好，連一分鐘都沒有。
回去的路上，陳以錦的心情有些覆雜，一直在想些程玥說的那些話。
客廳裏，陳立爵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他坐在沙發上，表情略微嚴肅。
陳以錦進去，像以往一樣選擇直接無視他的時候，陳立爵倒是先開口：“聽說你和玥玥在一起了？”
“你還要和我說，我配不上她那些話嗎？我現在可是……”
“我知道，這次電競大賽的全國冠軍。”
“……”陳以錦皺著眉，很是意外：“你知道？”
“嗯，電視裏有放，網上也有相關的熱點，我看了看。”
“……”
“我還聽說，你要加入那個電競協會，是嗎？”
“是。”
“那你的高中呢，不念了？”
“……我沒說不念。”
“你不知道電競協會的訓練和上課時間是沖突的嗎？兩者，你只能選擇其一。”
“……什麽？”
“你什麽都不知道，你就要加入電競協會？這種時候你還和玥玥在一起了，讓她對你產生期待，你真的覺得，你是個負責的男朋友嗎？”
陳以錦抿著嘴唇，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由自主握成了拳頭。
他不想和陳立爵多說別的，要是繼續說這個話題，最後肯定還是得起爭執，他現在可不想和他吵架。
他轉身朝樓梯走去。
陳立爵再次開口：“陳以錦，以玥玥現在的成績，和進步速度，她爸爸是要把她送出國去深造的，連學校都已經選好了，美國的芝加哥大學。”
陳以錦猛的轉身：“不可能！她沒有說過她要出國留學的事情！”
“是嗎？”陳立爵笑了下：“那你現在打電話問問，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
☆、他不狂了
陳以錦怒氣沖沖回到房間，想到剛才陳立爵說的話，就覺得生氣。什麽叫做他不是個負責任的男朋友，他和程玥之間相處的那麽好，他根本就是什麽都不知道！
陳以錦覺得很煩，每次他都要在自己心情很好的時候來找茬，他是不是見不得自己好啊！自己和程玥在一起這事，連程玥的爸爸都沒說什麽，他為什麽要在自己面前說這些？
就是存心不讓自己好過的吧！
操，煩死了！
陳以錦躺在床上，用枕頭擋著眼睛，時不時因為氣憤而踹著幾腳空氣。
煤球不知道陳以錦這是怎麽了，因此只是乖乖的在他身邊的位置趴著，像是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憤怒，不敢像平時那種造作，生怕陳以錦把它給丟出去。
房間裏安靜了好長一段時間，有些不同尋常。
然後，陳以錦忽然從床上筆直坐了起來，旁邊的煤球被嚇到，尖叫了一聲之後跳下了床，躲在了床腳。
他拿出手機，撥打了程玥的電話，之前陳立爵和自己說的事情，要是不問清楚，他實在是難以安心！
那邊很快被接起，陳以錦搶先開口：“小啞巴，是我，陳以錦。”
程玥的聲音響起：“嗯，知道。有事？”
“有！”陳以錦的眉頭瞬間皺在了一塊兒，他又說：“我爸剛才和我說，你和你爸已經決定好了，等你高中畢業後就送你去芝加哥大學念書是不是？”
程玥楞了下，而後是沈默著沒說話，他只能聽到隔著電話傳來的程玥的輕輕的呼吸聲。
程玥拍了下額頭，最近過得太好了，她都把這回事給忘記了。是啊，她是要去芝加哥大學念書的，那是她很早之前就給自己定下的目標。
因為，哥哥程旭就讀於芝加哥大學，只不過他沒來得及念完就離世了。程玥想要繼續完成哥哥沒做完的事情。
十四歲那年，她給自己定下了這個目標。
程玥沒想到爸爸會把這件事情和陳以錦的爸爸說起，而陳以錦的爸爸又那麽快把這件事告訴了陳以錦。
這不是程玥現在想要看到的結果，他們才正式在一起沒幾天，她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和陳以錦爭吵，也不想讓他們剛開始的感情就面臨著日後的分離。
陳以錦抿了唇，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脾氣：“你怎麽忽然不說話了？這是真的，對不對？”
“是，”程玥終於開口：“是真的。”
然後又是一段漫長的沈默。
程玥沒有掛電話，她能夠聽見那邊陳以錦沈重的呼吸聲，也大概猜得到他現在是在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她在安靜等待，等著他情緒穩定，等著他開口說話。
程玥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就拿著手機坐在書桌前，眼神註視著書桌上擺著的一家四口的合照。
“那你去了芝加哥，我怎麽辦？”
陳以錦皺著眉，壓抑著臨近崩潰邊緣的情緒，聲音不由有些沙啞：“你不要我了嗎？你說過你不會不要我的，你不能騙我……”
程玥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陳以錦再次開口：“我會好好學習的，以後你布置的學習任務我雙倍完成，我再也不去網吧打游戲了，我也不和謝堯他們去鬼混了，我也不和我爸吵架了……”
“你……”
“你能不能不要走？求你了……你別不要我……”
陳以錦的聲音裏不禁帶了些哭腔。隱約，好似是有抽泣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程玥握著手機的手不由緊了緊，白皙的手背上隱約可見因用力而顯現出的血管。
她抿著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陳以錦說：“你為什麽不說話？你說話啊！你說過不會不要我的，你要是走了，那你就是不要我了！”
程玥閉著眼，深呼吸了下。
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恢覆到了尋常時候那副淡然平靜的表情。
她說：“陳以錦，我不是不要你，這個目標是我在十四歲的時候定下的，我一直都在為這個目標而努力，我不可能……”
程玥停頓了下，又說：“我不可能因為你的幾句話而放棄，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不想明白！”
“……你不明白也沒關系，你知道我不會放棄報考芝加哥大學就行。”
陳以錦咬了下嘴唇，情緒控制不住的開始暴躁：“為什麽一定要是芝加哥大學，國內也有很多好大學的！Z大，X大，還有T大，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大學啊！”
“我說過了，那是我十四歲時定下的目標。”
“……”
陳以錦忽的笑了下：“所以，不論如何，你都不會改變你的選擇，是嗎？”
“是。”
“…………”
又是一段漫長的沈默。
陳以錦說：“我知道了。”
然後不等程玥再說別的，毫不猶豫掛斷了電話。
程玥看著黑屏的手機，因為心情太差，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若是平常時候她是淡然如水，那麽現在她周身散發著的那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就讓她覺得她是冷淡如冰了。
所幸，這是在她自己的房間裏。
她放下手機，拿起桌上的相框看著，手指輕輕的撫摸過媽媽和哥哥的臉龐，冰冷的情緒才稍稍得到緩解。
以前，不管她做出怎麽樣的決定，媽媽和哥哥都是毫不猶豫的站在自己這邊支持自己的人。同樣，不管他們做出怎麽樣的選擇，她都讚同。
她想，這一次，他們肯定也是支持自己的。
如果她真的就這麽放棄了去芝加哥念大學，那麽之前她的努力和堅持算什麽？竹籃打水嗎？
不，她不想要那樣的結果。
她所堅定要做的事情，就必須要去完成。哪怕，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第二天。
早自習結束後，陳以錦才姍姍來遲，一副沒睡醒的疲憊樣子，頭發耷拉著，低著頭，卻還是可以看見他那厚重的黑眼圈。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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