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課結束後才慢悠悠從教室後門打著哈欠走進來。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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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對普通人而言，這的確是壯舉。要是只有她一個人在這裏，可能一整籃的游戲幣用完，都未必能夠抓的起來一個。
陳以錦笑著說：“看什麽呢？放心吧，這些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
程玥楞了楞：“都給我？”
“那不然還能給誰？都是給你抓的，當然都給你！”
程玥點了點頭，眼裏有絲絲笑意浮現：“好。謝謝。”
“不客氣，”陳以錦笑著：“我學習不行，但是打游戲我可在行的很，哥哥我精通各種游戲，你要是需要幫忙，隨時找我！”
程玥發現，陳以錦總是喜歡在她面前自稱“哥哥”，但實際上，自己明明比他大幾個月，算時間，他下個月才十七歲，而自己在轉學來之前就已經過完了十七歲的生日。
看來他是不知道。
陳以錦在電影院的自動取票機上取票的時候，程玥忽然說：“我是七月份生日。”
陳以錦楞了下，擡起頭看她。
程玥又補充：“我已經過完了十七歲生日。”
陳以錦抽出取票口裏的兩張票，悶“哼”了一聲：“那又怎樣？我十八了！”
程玥：“……”
騙鬼呢。
他不僅沒有意識到自己年紀比他大，也沒有想起來他們小的時候認識的事情。
不過也是，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他們都還是小孩子，要記住，有些難度。
見程玥一臉不相信的看著他，陳以錦有些不高興了，他說：“我就是十八歲，不信你去問謝堯他們，絕逼是真的！”
程玥斂了斂嘴角：“嗯，知道了。”
“你是不是想笑我？”
“沒有。”
“我剛剛看見你在憋笑了！”
“你看錯了。”
陳以錦有些想暴走，剛才程玥肯定是想笑的，難道她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生日？不可能，他們才認識多久啊，她不可能知道！
更糟心的是，她要是說的是真的，那她還真比自己大幾個月，操，煩人！
但陳以錦轉念一想，她大幾個月又怎麽樣，她又不知道自己真的多大，他就說自己是十八歲，她難道還能真的去查？
去休息區等待的時候，陳以錦忽然強調：“我真的是十八歲，你別不信！”
程玥看了他一眼，煞有其事般點了點頭：“知道了，我信。”
我信你個大頭鬼。
陳以錦靠在椅子上，默默註視著程玥玩手機的畫面，也不知道她玩的是啥，手指在屏幕上點來點去的。
她還會玩游戲？
陳以錦小心翼翼湊過去看了眼，開心消消樂。
“……”
陳以錦吹了下劉海，說：“開心消消樂玩著多無聊啊，哥哥下次帶你去打電競，那個巨好玩兒！”
“不去。”
“為什麽不去？”
“要學習。”
“……你一天天的怎麽就知道學習學習，人都要學傻了！”陳以錦氣呼呼的：“我不管，你就要跟我一起去打游戲，不然我就要開始鬧了！”
“……”
程玥忽然很想翻白眼。
這家夥今年貴庚啊，剛才還信誓旦旦說自己十八，可他哪裏像是十八？分明就是個任性的小屁孩兒！
☆、他有點狂
陳以錦選的電影在下午四點半，時長兩個小時，看完後出來，外面天已經暗了。
陳以錦抱著程玥的胳膊，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反觀程玥，臉上表情依舊平淡，就好似看的不是什麽恐怖片，而是紀錄片。
跟在他們後面出來的觀眾和陳以錦表情差不多，尤其是女生，抱著男朋友的胳膊嚇得不敢說話。
再看陳以錦，臉色煞白，周圍響起那麽丁點動靜就讓他條件反射著抱緊程玥的胳膊。
程玥不由得響起剛才在放映廳裏出現一個特寫的恐怖鏡頭，陳以錦尖叫著丟掉了爆米花桶，然後趴在她大腿上不起來的畫面。
程玥萬萬沒有想到，堂堂陳少爺，居然害怕恐怖片。
所以，他為什麽要約自己來看恐怖片呢？他又不敢看。全程他擡頭的次數屈指可數，甚至還捂著耳朵不願意聽那恐怖音效。
程玥搖頭看著陳以錦，他還抱著她胳膊不願意撒手，一臉驚恐的拽著她往前面走。
此刻陳以錦腦子裏都是剛才看到的恐怖畫面，是他太高估自己了，他就不該自以為是的帶著程玥來看恐怖電影，這著實是太影響自己的形象了！他堂堂陳少爺的面子啊，就這樣拿去掃地了！
欲哭無淚。
走出電影院，有風起，毫無征兆撲打在他們身上。
陳以錦一個哆嗦，裹緊了身上的外套。身邊的程玥依舊平靜，冷風只稍稍吹散了她的頭發，其餘的，都沒變。
她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冷。
陳以錦瞇了瞇眼，一般這種情況，女生應該都會說自己冷，但是偏偏，程玥是穿著外套出門的。而且，她不冷，是自己冷。
畫面略微尷尬。
於是陳以錦問她：“晚飯有沒有想吃的？”
“我第一次來這邊。”
“第一次來？”
“嗯。”
然後陳以錦意識到，像程玥這樣的好學生，周末肯定都是在家好好學習，或者是去補課的，怎麽可能會到處玩兒！
他連忙掃視了一眼周圍，夜色將至，看不太清楚。於是他拿出手機搜索著周圍的店鋪，大部分都是火鍋店之類的，不像學校那邊有各種小吃店。
陳以錦抿著嘴唇，小心翼翼看了眼程玥，也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麽。
他問：“吃海底撈嗎？”
程玥想了下，點頭：“好。”
陳以錦松了口氣：“行，那走吧，就在隔壁，走幾步就到了！”
陳以錦指的是隔壁商場裏，那家海底撈位於商場五樓最中心的位置，正值飯點，裏面的人不少，一副熱鬧的樣子。
程玥跟著陳以錦進去裏面，和外面相比，裏面更加吵鬧，她甚至都聽不清楚陳以錦在和前面的服務員在說些什麽，裏面彌漫著各種食物混合的味道，以及時不時飄起的女生身上的香水的味道。
程玥擦了擦鼻子，默不作聲跟在陳以錦身後，然後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雙人位，他們來之前的兩分鐘，服務員剛把這裏清理掉，他們的運氣還不錯。
從窗口眺望出去，是被夜幕籠罩的城市，只不過，這座城市的夜晚處處是霓虹，沒有那種屬於夜晚的靜謐之感。
程玥不由的想起她跟著爸爸剛搬來這裏的那個夜晚，他把自己反鎖在那個滿是媽媽和哥哥遺物的鋼琴房裏整整一晚，她就在門口站了一整晚，安靜的聽著裏面響起的哭泣聲。
那些東西，本可以放在老家不帶過來，可搬家的時候，一樣不落的全都帶來了。
那個時候，夜晚靜的有些可怕。
程玥記得，那天晚上有風，從窗口不停地湧入，她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像個木偶。
“小啞巴？小啞巴！”
程玥回過神來，對面坐著的陳以錦正一臉無奈的望著她。
他嘆了口氣，撐著下巴：“你想什麽呢？喊你好幾聲你都沒反應？外面有什麽東西嗎？”
程玥搖了搖頭：“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情？轉學之前的？”
“搬家之前的。”
陳以錦眼睛裏疑惑的情緒很是明顯。關於程玥，他知道的一點兒都不多，除去學校裏那些事情和一個OD，別的，他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今天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程玥比自己要大上幾個月。
他還以為程玥是本地的，現在想想，怎麽可能，以程玥的成績和長相，他怎麽可能在她轉學之前沒有聽說過她的事情？女生長得漂亮這種事情可是最容易從一個學校傳到另外一個學校。
但，陳以錦之前並沒有聽說過她。
“你不是本地的？”
“我老家在X市。”
“X市？那離這裏還挺遠的啊。”
“嗯。”
陳以錦給程玥倒了杯橙汁：“那你們為什麽搬家來這麽遠的地方？”
“為了……遺忘。”
“啊？”
程玥搖了搖頭：“沒什麽。”
陳以錦不是很明白程玥的話，為了遺忘？遺忘什麽？過去？
他盯著程玥看了一會兒，然後笑著說：“算了算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咱不提，先吃飯吧，來！別客氣，今天哥哥請客！”
程玥無奈，又是“哥哥”，這家夥還真把自己當成是哥哥了，他這個弟弟！
程玥沒有理他，自顧自吃著，她胃口向來小，沒吃多少就飽了，就和上次在餐廳的時候一樣。
陳以錦這才剛剛開始，肚子還沒點感覺，程玥就放下了筷子。
他嘴裏咬著一口牛肉，眼睛裏滿是無奈：“你是要減肥嗎？怎麽天天就吃這麽點？”
“食量就這麽大。”
“可以再大點。你這麽瘦，刮大風的時候是不是會把你吹走？！”
“吹不走，好歹也有幾十斤在。”
陳以錦笑嘻嘻問她：“那你多重？”
“大概，八十斤？”
“這麽瘦！”陳以錦咽下嘴裏的牛肉：“我一百二呢！”
“那是因為你很高。”
“那你多高？”
“……”
程玥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她看起來就不高，這種問題沒有詢問的必要。
反正沒有一米六！呵！
想到這裏，程玥就郁悶，爸爸媽媽都高，哥哥更是一米八五，為什麽到了她這裏，連一米六都沒有？遺傳變異了嗎？！
程玥默默用筷子戳著碗裏的一塊肉，眼神幽幽，像是在發洩著什麽。
陳以錦看了那麽一眼，就知道這個問題不該問，連忙笑了笑，把話題收了回去。但他仔細打量了程玥一下，大約……應該……或許在一米六左右。
但他不敢直接說出口，怕被打。
吃過晚飯後，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程玥看了眼時間，接近八點了，如果是尋常時候，這個時間她應該在家裏洗完澡坐在書桌前看書。
但現在她正和陳以錦站在街邊走著。
陳以錦說他吃太多了，要散散步來消食。
程玥陪他一起。
晚上的風有些涼，程玥慶幸自己提前做好了準備，外套下也是一件長袖，牛仔外套隔風，所以她不覺得冷，只是風吹到臉上的時候會有些涼。
旁邊的陳以錦看起來倒是有點冷的時候，雙手揣在口袋裏，他的外套不如程玥的厚，裏面又是一件短袖，吹著冷風，完美的感受著夜間的涼意。
陳以錦覺得自己失策了，出門之前應該看好天氣預報的，不應該輕易相信出門時候那滿天的陽光。
程玥說：“你要實在冷，就去買件衣服吧，剛才那商場不是有男裝專賣店嗎？”
“折回去啊？”
“也不遠。”
“……那、那行吧，你不介意，我肯定沒意見。”
然後兩個人又折了回去，去了三樓的男裝專賣店。
裏面的衣服大多成熟，和現在的陳以錦半點不搭，衣服穿著倒是沒什麽，但陳以錦一開口，滿滿的紈絝子弟的味道，那衣服的氣質和他本人形成強烈對比。
陳以錦笑著問：“小啞巴？怎麽樣？我穿著這衣服帥不帥？”
程玥撓了撓眼下皮膚，說：“脫了吧。”
“不帥嗎？”
“和你不搭。”
陳以錦悶悶的“哼”了一聲，迅速換下了那身衣服，然後找了件棒球服那樣的休閑類型外套，手臂上有白色的條紋，其餘地方都是黑色。
這個看起來比之前那兩件順眼多了。
程玥點了點頭：“這個還行。”
陳以錦滿意的挑了下眉，下巴微微揚起一個角度，隨後放下，站在鏡子面前得意的欣賞著。
“陳少爺？”一個熟悉的男生的聲音響起：“你們倆這是……發展神速？”
陳以錦和程玥同時朝著聲音來源看去，在男裝店門口站著的，是胳膊上掛著兩個購物袋，正一臉笑意看著他們的司柏許。
陳以錦楞了下，隨後蹙眉，這家夥怎麽在這裏？操，被他看見了，等會兒謝堯和白西樹肯定也得知道！他們知道了，大家就都知道了！
“你怎麽在這兒？”
“陪我媽來逛街買衣服的啊，”司柏許笑著：“你們這是，剛看完電影出來？還是一起吃過晚飯了？”
陳以錦翻了個白眼：“關你屁事！”
“嘖，陳少爺，你不覺得你的態度有點惡劣嗎？當著人家女孩子的面，註意點。”
“去死！”陳以錦毫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趕緊走吧你，不是你想的那樣！還有，別在謝堯和白西樹那兩個家夥面前瞎說！”
司柏許微微挑眉：“我偏要說。你能拿我怎麽樣？”
陳以錦：“……”
☆、他有點狂
程玥回到家，已經是九點了。
客廳裏只有齊敏和劉海龍在。
程玥走進門，他們看見她安然無恙的回來，松了口氣，她這回出門的時間有些太長了，要不是劉海龍知道她是去了市長家，肯定早就打電話聯系程峰要把她給找回來了。
程玥掃視了一圈後沒發現程峰。
齊敏連忙說：“小姐，程先生還沒回來呢，應該是公司的事情太忙了。”
程玥點了點頭，朝著二樓自己的臥室走去。吃早飯的時候，程玥記得程峰說的只是開個會，怎麽現在這個時間還沒回來，加班嗎？可今天是周六。
回到房間，一眼就看到了占據著窗前大部分空間的那架鋼琴，她走過去，琴蓋開著，上面放著的曲譜還停留在最開始的那頁，和她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她的手指輕輕劃過琴鍵，音符從她指尖接連而出。
她嘆了口氣，將《大魚》的曲譜收了起來。
轉身時看見書桌上擺著的那些還沒來得及看完的書，寫完的題冊，她想，以後要是出門，一定得提前安排好她的學習時間，今天一天下來，她只有上午那會兒寫了幾個題，今天的任務只完成了第一格。
等會兒還得補回來。
洗完澡後，程玥坐在書桌前，手機上有兩條來自陳以錦的未讀短信：
【小啞巴，你到家了嗎？】
【小啞巴小啞巴，你到家了你到家了～嗎？】
最後一條消息的發送時間是十分鐘前，那時候她還在浴室裏洗澡。
她慢悠悠回覆：【到了。】
陳以錦那邊幾乎秒回：【我也到家了！】
她回：【我要寫題了。】
那邊沈默了大概一分鐘，程玥寫了兩個英語選擇題後收到他的回覆：【這個時間了還刷題啊，該休息了！一天不寫題也不會怎麽樣的！】
程玥：【也沒有別的事情。】
陳以錦：【那我明天帶你去打游戲！】
程玥：【……】
程玥：【不要。】
程玥：【我要寫題。】
陳以錦：【你會寫傻的！】
程玥：【不會。】
陳以錦：【…………】
那長串省略號發過來後，程玥沒有再回覆了，和陳以錦繼續辯論下去沒有任何意義。還是寫題吧，多寫一點是一點。
晚上十一點半，程峰回到家，下車後他下意識的擡起頭朝著二樓方向看了眼，程玥房間的燈還亮著，她還沒睡。
程峰捏了捏眉心，該不會還在看書寫題吧？都這麽晚了。
他過去看了眼，的確如此。
他出聲道：“這麽晚了，就別看了，明天再看也來得及。”
程玥回頭看他：“你回來了。”
程峰點了點頭。
程玥問：“公司的事情很忙嗎？”
程峰再次點了下頭：“有點。但那不是你應該管的事，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程玥：“嗯。”
程峰走出房間時，程玥清楚看見了他臉上的疲憊，他上午九點出門，晚上十一點半到家，比尋常工作時間還要長。
看來公司的事情真的很忙。
程玥看了眼書桌上那些書，自己也得認真起來，不能再浪費時間。
她重新坐好，手裏的筆迅速寫著。
程玥頭一回通宵了。她自己其實也沒有太在意，只是想要把當天沒完成的任務都寫完，沒看時間，一直在寫，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有了些許亮光，她才想到要看看時間。
然後一看，已經是早上六點半了。
所幸，今天是周日，就算是六點半也沒有關系。
她連忙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收拾了，然後躺在床上，七點四十是家裏周末的早餐時間，她還能躺在床上睡上一個小時。
通宵一晚上，她不需要多費力，躺下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她睡得沈，手機設置的鬧鐘響起的時候她也沒多大反應，被子蒙著腦袋繼續睡。
程峰見她一直沒下來吃早飯，去她房間看，往常時候她肯定早早地就起了，可今天她還在床上睡著，被子還蓋著腦袋。
他搖了搖頭，走過去把被子從她腦袋上扯下來，小心翼翼的掖了掖被角後，走出了房間。
客廳裏，程峰對齊敏說：“玥玥還在睡，等會兒她醒了再給她準備個雞蛋和牛奶吧。”
“好的，程先生，你又要出門了嗎？”
“嗯，有點事情要處理。”
程玥迷迷糊糊睡到十點半才勉強睜開了眼睛，她呆呆看著天花板，眼神略微茫然，像是還沒從倦意中回過神來。
她摸過手機看了眼，發現已經是上午十點半的時候，閉著眼睛嘆了口氣，掀開被子緩緩坐了起來。
然後她的第一反應是還想繼續睡，倒在床上的時候，書桌的模樣倒著出現在她視線裏。
掙紮了下，還是起來去洗漱。
半夢半醒的從衛生間出來，拍了拍臉，依舊覺得困，看了眼床，又看了眼書桌，最後還是選擇去了書桌那裏坐著。桌子收拾的幹幹凈凈，計劃表卻顯眼的張貼在她正前方的鏡子上，一眼就可以看到。
她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翻看語文書，默念著需要背誦的文言文，然後閉著眼睛嘗試著第一遍的背誦。
之後，如此幾輪下來，計劃表裏的兩篇文言文結束。
時間是上午十一點二十。
齊敏在外面敲門：“小姐，你醒了嗎？差不多時間要吃午飯了，你還沒吃早飯呢！”
“來了。”
程玥應了聲，起來的時候伸了個懶腰，揉著肩膀朝著房門走去。
打開門，外面站著齊敏，她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
齊敏說：“小姐，程先生外出辦事了，中午不回來吃飯。”
程玥楞了下：“又出門了？”
“是的，吃過早飯後就離開了。”
程玥抿著嘴唇，表情略嚴肅，明明是周末，怎麽總是在外面辦事，公司到底是有多忙啊？
程峰很少在家裏，尤其是在程玥面前提起公司的事情，即便有的時候程玥主動提起，他也會很快轉移話題。所以，程玥並不清楚公司那邊是個什麽情況，只知道，程峰很忙，一直都很忙。
午飯前，程玥給程峰打電話，那邊沒接，一直是忙音。
她給他發了條消息，問他在做什麽，也沒有得到回覆。
她嘆了口氣，收起手機，默默吃飯。
午飯結束後，程玥回到房間裏，繼續今天的任務，以前不覺得會無聊的事情，現在坐在這裏，卻忽然感覺有那麽一絲絲的索然無味。
下午兩點，程玥收到了程峰的回覆：【在應酬。晚上可能會晚點回家，你記得別熬夜，早些休息。】
程玥盯著短信內容看了幾秒，然後放下。應酬啊……感覺他天天都在應酬。
她打開通訊錄，找到了一個備註為“垣老狗”的電話號碼，然後撥了出去。
那邊響了幾聲，很快接起。
是程玥熟悉的欠揍的聲音：“喲～這不是我親愛的玥玥堂妹嘛，今兒個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了？有事找我幫忙呢？沒點好處我可是不會幫你的，讓哥哥幫忙，一分鐘一千塊。”
程玥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說：“最近公司很忙嗎？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公司？沒有啊，公司不是好好的嗎？沒聽說哪裏有問題啊，為什麽忽然這麽問？”
“你看見我爸了嗎？”
“沒有啊，今天周天，我怎麽會看見你爸？”
“沒有應酬？不用加班？”
“沒有啊，”那邊男人的笑聲響起：“你這小腦袋瓜裏都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呢，公司都是正常放假，沒聽說要加班的事情啊，怎麽？你爸不在家，你以為他去加班了啊？”
“……”
“你是不是傻？”
“……你才傻。”
“行行行，我傻我傻，不過公司真沒有加班，你爸去忙別的了吧。”
“嗯，可能是，那我先掛了。”
“別啊，我還有別的話要和你說呢，你在Z市一中怎麽樣，有沒有談個小男朋友啊？”
“掛了。”
然後程玥就真的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再繼續下去，還指不定垣老狗會問出怎麽樣的問題來。
不過程玥有些好奇，既然不是公司應酬或者加班，那爸爸去了哪裏？他為什麽要說是應酬？然後程玥想了想，公司那邊的事情，垣老狗也不一定全都知道，或許是私人聚會。
她深呼吸了下，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然後繼續看書。
下午四點的時候，程玥收到了陳以錦發來的消息：【小啞巴，我在家裏好無聊啊，咱倆去打游戲吧。】
程玥瞥了眼，沒搭理，繼續寫著手裏的數學大題。
五分鐘後，陳以錦的消息再次發了過來：【小啞巴，你怎麽不回消息啊，我知道你看到消息了，你是不是又在刷你那些無聊的題目呢，太無趣了吧！打游戲嘛打游戲嘛！】
程玥解開手裏那個大題後，輕輕松了口氣，然後才去回覆陳以錦的消息：【不打。】
陳以錦：【就知道刷題，你小心變成呆子啊！】
程玥：【我不怕。】
陳以錦躺在床上，有些氣悶，什麽怕不怕的，她怕不怕無所謂啊，主要是他想找她一起打游戲啊！
他撇了撇嘴，翻了個身，煤球趁機跳到了他背上趴著。
這小啞巴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明明昨天還挺好說話的，女人啊，翻臉真是比翻書還要快！
☆、他有點狂
周一。
程玥到教室，她的座位還是在教室後排，旁邊是陳以錦。她尋常坐下，只覺得疲憊，昨天也是熬夜刷題的一天，淩晨兩點多才睡，早上被鬧鐘吵醒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要砸鬧鐘，好在，她及時控制住了自己，關閉鬧鐘後直接起床。
但到了學校，該困的時候，還是很困。
少見的，程玥坐下沒兩分鐘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梁晗音來的時候還以為她的座位換了，但仔細瞧了瞧，的確是程玥沒錯，以前，她要麽是在背書，要麽是在寫題，今天，居然在睡覺。
有些不正常。
陳以錦背著書包隨後趕到，梁晗音見到他，連忙跑回去自己的位置。
陳以錦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的程玥，搖了下頭，看來某人又熬夜刷題了，真不知道那些題冊到底有什麽吸引力，明明特別的無聊，可她卻不知疲倦的寫了一本又一本，平時在學校也就算了，怎麽在家裏還是那樣。
這個笨蛋，不知道周末就得好好休息嗎？
也許是因為生氣，想要懲罰一下程玥，陳以錦伸出手去捏住了她的臉，手指稍稍用力，程玥感覺到疼痛，皺了下眉，茫然睜開了眼睛。
後知後覺的陳以錦迅速收回了手，手足無措的坐在椅子上，程玥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他就著急忙慌的跑了出去。
程玥摸了下被陳以錦捏過的地方，眼神依舊茫然，他幹嘛呢，自己臉上有臟東西嗎？為什麽要跑走？
早自習開始前，陳以錦躲在教室後門口朝著裏面看，程玥還是趴在桌子上，似乎沒有要醒的意思。
奇怪，她到底是熬夜到幾點，怎麽那麽困？平時連午休時間都不睡的她，早自習那麽吵的時候居然真睡著了。
陳以錦回到自己座位，程玥聽到了動靜，眉頭稍稍動了下，但很快恢覆平靜。
陳以錦托著下巴，微微偏頭看她，安安靜靜的時候可比平時開口說話的時候溫柔多了，也不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真好奇，她要是大大方方笑起來會是怎樣的，會不會讓周圍事物瞬間失色，就像電影裏演的那樣。
陳以錦想，時間還長著呢，他一定可以看到程玥大大方方、笑容燦爛的模樣。
早自習結束後，程玥醒了，她捧著臉，半瞇著眼睛盯著桌子上的書，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旁邊坐著的陳以錦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臉，語調清揚：“小啞巴，還沒睡醒呢？你都睡了一整節早自習了。”
程玥轉頭看他，很輕的“嗯”了一聲。
第一節課開始，程玥就開始打瞌睡，興許是因為這兩天都沒好好休息的緣故，她的意識拉不回來，只要閉上眼睛，倦意就襲來，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拉扯著她的身體，慢慢的，慢慢的，腦袋就垂下去了。
在她腦袋砸在桌子上之前，陳以錦伸出手托住了她的臉，巴掌大的臉，輕而易舉被他撐在掌心中，帶著絲絲暖意。
程玥睜開眼睛看他，陳以錦那滿是笑意的面容隨即出現在她眼裏。
她沒反應過來，臉就被他那樣托著，直到講臺上的數學老師大喊了一聲：“陳以錦，你幹嘛呢！”
程玥才回過神來，連忙端正了坐姿，甩了甩腦袋，像是要把那份困意甩飛出去。
只不過效果甚微。
數學課結束後，程玥趴在桌子上的模樣像極了之前的陳以錦，只不過她睡著的時候比他要安靜些。
陳以錦笑著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小啞巴，我幫你請假，送你回家吧，好不好？”
“不要，”她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沒睡醒的不耐煩：“不回去。”
“你都困成這樣了就別勉強了，我不會笑你的。”
“不回去。”
“真不回去？”
“不回。”
“行吧～”
陳以錦也不勉強程玥，她不回去，那就在學校裏待著吧，只不過陳以錦覺得，反正她都這樣了，還不如回家舒舒服服睡一覺呢，這學校的課程，她不聽也可以自學，何必在這裏浪費時間？
看程玥很快睡著，陳以錦也是無奈，且不解。
第二節課，程玥勉強清醒了一些，只不過沒聽課，只是在寫著自己的題冊，時不時的捂嘴打兩個哈欠。程玥想，以前是熬夜熬傷了，下次還是別再嘗試熬到淩晨，對身體不好，學習效率也是低下。
之後，她精神好些了，從第三節課開始可以正常聽課，沒再表露出想睡覺的樣子來。
旁邊的陳以錦打趣道：“醒的還真是快，看你早自習那個樣子，還以為你要睡到中午才醒呢。”
程玥說：“睡到中午的人，是你才對。”
“嘖，你！”陳以錦無奈：“我今天可沒睡，我倒是看你睡的挺舒服的！”
“不，睡得不舒服。”
“……”
“桌子太硬了，教室裏也吵。”
“…………”
陳以錦翻了個白眼，既然嫌棄這裏睡覺不舒服，所以為什麽不回家睡覺啊！真實搞不懂程玥這個學霸的心理。
上午最後一節課結束，梁晗音來找程玥去吃午飯，順帶著她去藝術部那邊練習一下之前的琴譜。陳以錦一聽說程玥要去彈琴，連忙說：“我也要去！”
程玥和梁晗音同時看向他，那眼神像是在問“你去幹什麽”。
陳以錦說：“我不管，我就要去！”
“……”
然後陳以錦就真的跟著程玥過去了。
他若無其事般的在她身後走著，吃飯也坐在旁邊位置，看起來就好像只是偶然，但從食堂離開後，他跟著程玥去了藝術部那邊的鋼琴教室。
梁晗音打開門的時候，裏面也有兩個練習的人在，看來準備鋼琴獨奏的班級不止他們高二二班一個。
梁晗音認識他們，都是彈鋼琴的好手，之前合唱比賽上，他們就負責給沒有人會彈鋼琴的班級伴奏。
梁晗音小聲的說：“程玥同學，你有對手了，他們彈鋼琴都很厲害的！”
程玥還沒回答，背後陳以錦嗤笑一聲，輕飄飄開口：“切，厲害什麽厲害，當然是我們班的小啞巴更厲害。是吧，小啞巴？”
程玥看了陳以錦一眼：“先練練吧。”
陳以錦這種莫名的自信，他自己擁有就好，不要放在自己身上。要是被打臉，肯定要被人取笑的。
程玥在剩下的那家鋼琴前坐下，陳以錦跟在旁邊，眼神掃視了一圈鋼琴教室裏另外那些人，他們原本是想看看熱鬧，卻在和陳以錦的目光相碰時迅速收回了視線，低著頭練習他們自己的。
梁晗音把《大魚》的曲譜擺在鋼琴上。
陳以錦瞥了眼，忽然問：“小啞巴，你會彈‘W&B’協會上次舉辦世界大賽時那首主題曲嗎？”
程玥楞了下，那首曲子，好像是專門為OD，以及OD所在的神風隊專門寫的，慶祝他們隊拿下世界冠軍。
“會嗎會嗎？”
程玥點頭。
她手指放在琴鍵上，深呼吸了下，激昂熱烈的前奏音瞬間在鋼琴教室裏響起，那首專屬於神風隊的神曲《逐光》，光聽著，就讓人起雞皮疙瘩。
陳以錦眼裏滿是驚喜的望著程玥，嘴角情不自禁揚起。
另外兩個練習鋼琴的班級學生也是詫異看向程玥那邊，那個坐在鋼琴前的女生看起來文靜嬌小，可手底下彈奏出來的曲子卻如此的慷慨激昂，他們忍不住想要起立，雖然他們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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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以錦笑著說：“看什麽呢？放心吧，這些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
程玥楞了楞：“都給我？”
“那不然還能給誰？都是給你抓的，當然都給你！”
程玥點了點頭，眼裏有絲絲笑意浮現：“好。謝謝。”
“不客氣，”陳以錦笑著：“我學習不行，但是打游戲我可在行的很，哥哥我精通各種游戲，你要是需要幫忙，隨時找我！”
程玥發現，陳以錦總是喜歡在她面前自稱“哥哥”，但實際上，自己明明比他大幾個月，算時間，他下個月才十七歲，而自己在轉學來之前就已經過完了十七歲的生日。
看來他是不知道。
陳以錦在電影院的自動取票機上取票的時候，程玥忽然說：“我是七月份生日。”
陳以錦楞了下，擡起頭看她。
程玥又補充：“我已經過完了十七歲生日。”
陳以錦抽出取票口裏的兩張票，悶“哼”了一聲：“那又怎樣？我十八了！”
程玥：“……”
騙鬼呢。
他不僅沒有意識到自己年紀比他大，也沒有想起來他們小的時候認識的事情。
不過也是，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他們都還是小孩子，要記住，有些難度。
見程玥一臉不相信的看著他，陳以錦有些不高興了，他說：“我就是十八歲，不信你去問謝堯他們，絕逼是真的！”
程玥斂了斂嘴角：“嗯，知道了。”
“你是不是想笑我？”
“沒有。”
“我剛剛看見你在憋笑了！”
“你看錯了。”
陳以錦有些想暴走，剛才程玥肯定是想笑的，難道她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生日？不可能，他們才認識多久啊，她不可能知道！
更糟心的是，她要是說的是真的，那她還真比自己大幾個月，操，煩人！
但陳以錦轉念一想，她大幾個月又怎麽樣，她又不知道自己真的多大，他就說自己是十八歲，她難道還能真的去查？
去休息區等待的時候，陳以錦忽然強調：“我真的是十八歲，你別不信！”
程玥看了他一眼，煞有其事般點了點頭：“知道了，我信。”
我信你個大頭鬼。
陳以錦靠在椅子上，默默註視著程玥玩手機的畫面，也不知道她玩的是啥，手指在屏幕上點來點去的。
她還會玩游戲？
陳以錦小心翼翼湊過去看了眼，開心消消樂。
“……”
陳以錦吹了下劉海，說：“開心消消樂玩著多無聊啊，哥哥下次帶你去打電競，那個巨好玩兒！”
“不去。”
“為什麽不去？”
“要學習。”
“……你一天天的怎麽就知道學習學習，人都要學傻了！”陳以錦氣呼呼的：“我不管，你就要跟我一起去打游戲，不然我就要開始鬧了！”
“……”
程玥忽然很想翻白眼。
這家夥今年貴庚啊，剛才還信誓旦旦說自己十八，可他哪裏像是十八？分明就是個任性的小屁孩兒！
☆、他有點狂
陳以錦選的電影在下午四點半，時長兩個小時，看完後出來，外面天已經暗了。
陳以錦抱著程玥的胳膊，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反觀程玥，臉上表情依舊平淡，就好似看的不是什麽恐怖片，而是紀錄片。
跟在他們後面出來的觀眾和陳以錦表情差不多，尤其是女生，抱著男朋友的胳膊嚇得不敢說話。
再看陳以錦，臉色煞白，周圍響起那麽丁點動靜就讓他條件反射著抱緊程玥的胳膊。
程玥不由得響起剛才在放映廳裏出現一個特寫的恐怖鏡頭，陳以錦尖叫著丟掉了爆米花桶，然後趴在她大腿上不起來的畫面。
程玥萬萬沒有想到，堂堂陳少爺，居然害怕恐怖片。
所以，他為什麽要約自己來看恐怖片呢？他又不敢看。全程他擡頭的次數屈指可數，甚至還捂著耳朵不願意聽那恐怖音效。
程玥搖頭看著陳以錦，他還抱著她胳膊不願意撒手，一臉驚恐的拽著她往前面走。
此刻陳以錦腦子裏都是剛才看到的恐怖畫面，是他太高估自己了，他就不該自以為是的帶著程玥來看恐怖電影，這著實是太影響自己的形象了！他堂堂陳少爺的面子啊，就這樣拿去掃地了！
欲哭無淚。
走出電影院，有風起，毫無征兆撲打在他們身上。
陳以錦一個哆嗦，裹緊了身上的外套。身邊的程玥依舊平靜，冷風只稍稍吹散了她的頭發，其餘的，都沒變。
她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冷。
陳以錦瞇了瞇眼，一般這種情況，女生應該都會說自己冷，但是偏偏，程玥是穿著外套出門的。而且，她不冷，是自己冷。
畫面略微尷尬。
於是陳以錦問她：“晚飯有沒有想吃的？”
“我第一次來這邊。”
“第一次來？”
“嗯。”
然後陳以錦意識到，像程玥這樣的好學生，周末肯定都是在家好好學習，或者是去補課的，怎麽可能會到處玩兒！
他連忙掃視了一眼周圍，夜色將至，看不太清楚。於是他拿出手機搜索著周圍的店鋪，大部分都是火鍋店之類的，不像學校那邊有各種小吃店。
陳以錦抿著嘴唇，小心翼翼看了眼程玥，也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麽。
他問：“吃海底撈嗎？”
程玥想了下，點頭：“好。”
陳以錦松了口氣：“行，那走吧，就在隔壁，走幾步就到了！”
陳以錦指的是隔壁商場裏，那家海底撈位於商場五樓最中心的位置，正值飯點，裏面的人不少，一副熱鬧的樣子。
程玥跟著陳以錦進去裏面，和外面相比，裏面更加吵鬧，她甚至都聽不清楚陳以錦在和前面的服務員在說些什麽，裏面彌漫著各種食物混合的味道，以及時不時飄起的女生身上的香水的味道。
程玥擦了擦鼻子，默不作聲跟在陳以錦身後，然後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雙人位，他們來之前的兩分鐘，服務員剛把這裏清理掉，他們的運氣還不錯。
從窗口眺望出去，是被夜幕籠罩的城市，只不過，這座城市的夜晚處處是霓虹，沒有那種屬於夜晚的靜謐之感。
程玥不由的想起她跟著爸爸剛搬來這裏的那個夜晚，他把自己反鎖在那個滿是媽媽和哥哥遺物的鋼琴房裏整整一晚，她就在門口站了一整晚，安靜的聽著裏面響起的哭泣聲。
那些東西，本可以放在老家不帶過來，可搬家的時候，一樣不落的全都帶來了。
那個時候，夜晚靜的有些可怕。
程玥記得，那天晚上有風，從窗口不停地湧入，她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像個木偶。
“小啞巴？小啞巴！”
程玥回過神來，對面坐著的陳以錦正一臉無奈的望著她。
他嘆了口氣，撐著下巴：“你想什麽呢？喊你好幾聲你都沒反應？外面有什麽東西嗎？”
程玥搖了搖頭：“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情？轉學之前的？”
“搬家之前的。”
陳以錦眼睛裏疑惑的情緒很是明顯。關於程玥，他知道的一點兒都不多，除去學校裏那些事情和一個OD，別的，他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今天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程玥比自己要大上幾個月。
他還以為程玥是本地的，現在想想，怎麽可能，以程玥的成績和長相，他怎麽可能在她轉學之前沒有聽說過她的事情？女生長得漂亮這種事情可是最容易從一個學校傳到另外一個學校。
但，陳以錦之前並沒有聽說過她。
“你不是本地的？”
“我老家在X市。”
“X市？那離這裏還挺遠的啊。”
“嗯。”
陳以錦給程玥倒了杯橙汁：“那你們為什麽搬家來這麽遠的地方？”
“為了……遺忘。”
“啊？”
程玥搖了搖頭：“沒什麽。”
陳以錦不是很明白程玥的話，為了遺忘？遺忘什麽？過去？
他盯著程玥看了一會兒，然後笑著說：“算了算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咱不提，先吃飯吧，來！別客氣，今天哥哥請客！”
程玥無奈，又是“哥哥”，這家夥還真把自己當成是哥哥了，他這個弟弟！
程玥沒有理他，自顧自吃著，她胃口向來小，沒吃多少就飽了，就和上次在餐廳的時候一樣。
陳以錦這才剛剛開始，肚子還沒點感覺，程玥就放下了筷子。
他嘴裏咬著一口牛肉，眼睛裏滿是無奈：“你是要減肥嗎？怎麽天天就吃這麽點？”
“食量就這麽大。”
“可以再大點。你這麽瘦，刮大風的時候是不是會把你吹走？！”
“吹不走，好歹也有幾十斤在。”
陳以錦笑嘻嘻問她：“那你多重？”
“大概，八十斤？”
“這麽瘦！”陳以錦咽下嘴裏的牛肉：“我一百二呢！”
“那是因為你很高。”
“那你多高？”
“……”
程玥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她看起來就不高，這種問題沒有詢問的必要。
反正沒有一米六！呵！
想到這裏，程玥就郁悶，爸爸媽媽都高，哥哥更是一米八五，為什麽到了她這裏，連一米六都沒有？遺傳變異了嗎？！
程玥默默用筷子戳著碗裏的一塊肉，眼神幽幽，像是在發洩著什麽。
陳以錦看了那麽一眼，就知道這個問題不該問，連忙笑了笑，把話題收了回去。但他仔細打量了程玥一下，大約……應該……或許在一米六左右。
但他不敢直接說出口，怕被打。
吃過晚飯後，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程玥看了眼時間，接近八點了，如果是尋常時候，這個時間她應該在家裏洗完澡坐在書桌前看書。
但現在她正和陳以錦站在街邊走著。
陳以錦說他吃太多了，要散散步來消食。
程玥陪他一起。
晚上的風有些涼，程玥慶幸自己提前做好了準備，外套下也是一件長袖，牛仔外套隔風，所以她不覺得冷，只是風吹到臉上的時候會有些涼。
旁邊的陳以錦看起來倒是有點冷的時候，雙手揣在口袋裏，他的外套不如程玥的厚，裏面又是一件短袖，吹著冷風，完美的感受著夜間的涼意。
陳以錦覺得自己失策了，出門之前應該看好天氣預報的，不應該輕易相信出門時候那滿天的陽光。
程玥說：“你要實在冷，就去買件衣服吧，剛才那商場不是有男裝專賣店嗎？”
“折回去啊？”
“也不遠。”
“……那、那行吧，你不介意，我肯定沒意見。”
然後兩個人又折了回去，去了三樓的男裝專賣店。
裏面的衣服大多成熟，和現在的陳以錦半點不搭，衣服穿著倒是沒什麽，但陳以錦一開口，滿滿的紈絝子弟的味道，那衣服的氣質和他本人形成強烈對比。
陳以錦笑著問：“小啞巴？怎麽樣？我穿著這衣服帥不帥？”
程玥撓了撓眼下皮膚，說：“脫了吧。”
“不帥嗎？”
“和你不搭。”
陳以錦悶悶的“哼”了一聲，迅速換下了那身衣服，然後找了件棒球服那樣的休閑類型外套，手臂上有白色的條紋，其餘地方都是黑色。
這個看起來比之前那兩件順眼多了。
程玥點了點頭：“這個還行。”
陳以錦滿意的挑了下眉，下巴微微揚起一個角度，隨後放下，站在鏡子面前得意的欣賞著。
“陳少爺？”一個熟悉的男生的聲音響起：“你們倆這是……發展神速？”
陳以錦和程玥同時朝著聲音來源看去，在男裝店門口站著的，是胳膊上掛著兩個購物袋，正一臉笑意看著他們的司柏許。
陳以錦楞了下，隨後蹙眉，這家夥怎麽在這裏？操，被他看見了，等會兒謝堯和白西樹肯定也得知道！他們知道了，大家就都知道了！
“你怎麽在這兒？”
“陪我媽來逛街買衣服的啊，”司柏許笑著：“你們這是，剛看完電影出來？還是一起吃過晚飯了？”
陳以錦翻了個白眼：“關你屁事！”
“嘖，陳少爺，你不覺得你的態度有點惡劣嗎？當著人家女孩子的面，註意點。”
“去死！”陳以錦毫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趕緊走吧你，不是你想的那樣！還有，別在謝堯和白西樹那兩個家夥面前瞎說！”
司柏許微微挑眉：“我偏要說。你能拿我怎麽樣？”
陳以錦：“……”
☆、他有點狂
程玥回到家，已經是九點了。
客廳裏只有齊敏和劉海龍在。
程玥走進門，他們看見她安然無恙的回來，松了口氣，她這回出門的時間有些太長了，要不是劉海龍知道她是去了市長家，肯定早就打電話聯系程峰要把她給找回來了。
程玥掃視了一圈後沒發現程峰。
齊敏連忙說：“小姐，程先生還沒回來呢，應該是公司的事情太忙了。”
程玥點了點頭，朝著二樓自己的臥室走去。吃早飯的時候，程玥記得程峰說的只是開個會，怎麽現在這個時間還沒回來，加班嗎？可今天是周六。
回到房間，一眼就看到了占據著窗前大部分空間的那架鋼琴，她走過去，琴蓋開著，上面放著的曲譜還停留在最開始的那頁，和她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她的手指輕輕劃過琴鍵，音符從她指尖接連而出。
她嘆了口氣，將《大魚》的曲譜收了起來。
轉身時看見書桌上擺著的那些還沒來得及看完的書，寫完的題冊，她想，以後要是出門，一定得提前安排好她的學習時間，今天一天下來，她只有上午那會兒寫了幾個題，今天的任務只完成了第一格。
等會兒還得補回來。
洗完澡後，程玥坐在書桌前，手機上有兩條來自陳以錦的未讀短信：
【小啞巴，你到家了嗎？】
【小啞巴小啞巴，你到家了你到家了～嗎？】
最後一條消息的發送時間是十分鐘前，那時候她還在浴室裏洗澡。
她慢悠悠回覆：【到了。】
陳以錦那邊幾乎秒回：【我也到家了！】
她回：【我要寫題了。】
那邊沈默了大概一分鐘，程玥寫了兩個英語選擇題後收到他的回覆：【這個時間了還刷題啊，該休息了！一天不寫題也不會怎麽樣的！】
程玥：【也沒有別的事情。】
陳以錦：【那我明天帶你去打游戲！】
程玥：【……】
程玥：【不要。】
程玥：【我要寫題。】
陳以錦：【你會寫傻的！】
程玥：【不會。】
陳以錦：【…………】
那長串省略號發過來後，程玥沒有再回覆了，和陳以錦繼續辯論下去沒有任何意義。還是寫題吧，多寫一點是一點。
晚上十一點半，程峰回到家，下車後他下意識的擡起頭朝著二樓方向看了眼，程玥房間的燈還亮著，她還沒睡。
程峰捏了捏眉心，該不會還在看書寫題吧？都這麽晚了。
他過去看了眼，的確如此。
他出聲道：“這麽晚了，就別看了，明天再看也來得及。”
程玥回頭看他：“你回來了。”
程峰點了點頭。
程玥問：“公司的事情很忙嗎？”
程峰再次點了下頭：“有點。但那不是你應該管的事，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程玥：“嗯。”
程峰走出房間時，程玥清楚看見了他臉上的疲憊，他上午九點出門，晚上十一點半到家，比尋常工作時間還要長。
看來公司的事情真的很忙。
程玥看了眼書桌上那些書，自己也得認真起來，不能再浪費時間。
她重新坐好，手裏的筆迅速寫著。
程玥頭一回通宵了。她自己其實也沒有太在意，只是想要把當天沒完成的任務都寫完，沒看時間，一直在寫，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有了些許亮光，她才想到要看看時間。
然後一看，已經是早上六點半了。
所幸，今天是周日，就算是六點半也沒有關系。
她連忙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收拾了，然後躺在床上，七點四十是家裏周末的早餐時間，她還能躺在床上睡上一個小時。
通宵一晚上，她不需要多費力，躺下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她睡得沈，手機設置的鬧鐘響起的時候她也沒多大反應，被子蒙著腦袋繼續睡。
程峰見她一直沒下來吃早飯，去她房間看，往常時候她肯定早早地就起了，可今天她還在床上睡著，被子還蓋著腦袋。
他搖了搖頭，走過去把被子從她腦袋上扯下來，小心翼翼的掖了掖被角後，走出了房間。
客廳裏，程峰對齊敏說：“玥玥還在睡，等會兒她醒了再給她準備個雞蛋和牛奶吧。”
“好的，程先生，你又要出門了嗎？”
“嗯，有點事情要處理。”
程玥迷迷糊糊睡到十點半才勉強睜開了眼睛，她呆呆看著天花板，眼神略微茫然，像是還沒從倦意中回過神來。
她摸過手機看了眼，發現已經是上午十點半的時候，閉著眼睛嘆了口氣，掀開被子緩緩坐了起來。
然後她的第一反應是還想繼續睡，倒在床上的時候，書桌的模樣倒著出現在她視線裏。
掙紮了下，還是起來去洗漱。
半夢半醒的從衛生間出來，拍了拍臉，依舊覺得困，看了眼床，又看了眼書桌，最後還是選擇去了書桌那裏坐著。桌子收拾的幹幹凈凈，計劃表卻顯眼的張貼在她正前方的鏡子上，一眼就可以看到。
她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翻看語文書，默念著需要背誦的文言文，然後閉著眼睛嘗試著第一遍的背誦。
之後，如此幾輪下來，計劃表裏的兩篇文言文結束。
時間是上午十一點二十。
齊敏在外面敲門：“小姐，你醒了嗎？差不多時間要吃午飯了，你還沒吃早飯呢！”
“來了。”
程玥應了聲，起來的時候伸了個懶腰，揉著肩膀朝著房門走去。
打開門，外面站著齊敏，她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
齊敏說：“小姐，程先生外出辦事了，中午不回來吃飯。”
程玥楞了下：“又出門了？”
“是的，吃過早飯後就離開了。”
程玥抿著嘴唇，表情略嚴肅，明明是周末，怎麽總是在外面辦事，公司到底是有多忙啊？
程峰很少在家裏，尤其是在程玥面前提起公司的事情，即便有的時候程玥主動提起，他也會很快轉移話題。所以，程玥並不清楚公司那邊是個什麽情況，只知道，程峰很忙，一直都很忙。
午飯前，程玥給程峰打電話，那邊沒接，一直是忙音。
她給他發了條消息，問他在做什麽，也沒有得到回覆。
她嘆了口氣，收起手機，默默吃飯。
午飯結束後，程玥回到房間裏，繼續今天的任務，以前不覺得會無聊的事情，現在坐在這裏，卻忽然感覺有那麽一絲絲的索然無味。
下午兩點，程玥收到了程峰的回覆：【在應酬。晚上可能會晚點回家，你記得別熬夜，早些休息。】
程玥盯著短信內容看了幾秒，然後放下。應酬啊……感覺他天天都在應酬。
她打開通訊錄，找到了一個備註為“垣老狗”的電話號碼，然後撥了出去。
那邊響了幾聲，很快接起。
是程玥熟悉的欠揍的聲音：“喲～這不是我親愛的玥玥堂妹嘛，今兒個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了？有事找我幫忙呢？沒點好處我可是不會幫你的，讓哥哥幫忙，一分鐘一千塊。”
程玥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說：“最近公司很忙嗎？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公司？沒有啊，公司不是好好的嗎？沒聽說哪裏有問題啊，為什麽忽然這麽問？”
“你看見我爸了嗎？”
“沒有啊，今天周天，我怎麽會看見你爸？”
“沒有應酬？不用加班？”
“沒有啊，”那邊男人的笑聲響起：“你這小腦袋瓜裏都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呢，公司都是正常放假，沒聽說要加班的事情啊，怎麽？你爸不在家，你以為他去加班了啊？”
“……”
“你是不是傻？”
“……你才傻。”
“行行行，我傻我傻，不過公司真沒有加班，你爸去忙別的了吧。”
“嗯，可能是，那我先掛了。”
“別啊，我還有別的話要和你說呢，你在Z市一中怎麽樣，有沒有談個小男朋友啊？”
“掛了。”
然後程玥就真的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再繼續下去，還指不定垣老狗會問出怎麽樣的問題來。
不過程玥有些好奇，既然不是公司應酬或者加班，那爸爸去了哪裏？他為什麽要說是應酬？然後程玥想了想，公司那邊的事情，垣老狗也不一定全都知道，或許是私人聚會。
她深呼吸了下，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然後繼續看書。
下午四點的時候，程玥收到了陳以錦發來的消息：【小啞巴，我在家裏好無聊啊，咱倆去打游戲吧。】
程玥瞥了眼，沒搭理，繼續寫著手裏的數學大題。
五分鐘後，陳以錦的消息再次發了過來：【小啞巴，你怎麽不回消息啊，我知道你看到消息了，你是不是又在刷你那些無聊的題目呢，太無趣了吧！打游戲嘛打游戲嘛！】
程玥解開手裏那個大題後，輕輕松了口氣，然後才去回覆陳以錦的消息：【不打。】
陳以錦：【就知道刷題，你小心變成呆子啊！】
程玥：【我不怕。】
陳以錦躺在床上，有些氣悶，什麽怕不怕的，她怕不怕無所謂啊，主要是他想找她一起打游戲啊！
他撇了撇嘴，翻了個身，煤球趁機跳到了他背上趴著。
這小啞巴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明明昨天還挺好說話的，女人啊，翻臉真是比翻書還要快！
☆、他有點狂
周一。
程玥到教室，她的座位還是在教室後排，旁邊是陳以錦。她尋常坐下，只覺得疲憊，昨天也是熬夜刷題的一天，淩晨兩點多才睡，早上被鬧鐘吵醒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要砸鬧鐘，好在，她及時控制住了自己，關閉鬧鐘後直接起床。
但到了學校，該困的時候，還是很困。
少見的，程玥坐下沒兩分鐘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梁晗音來的時候還以為她的座位換了，但仔細瞧了瞧，的確是程玥沒錯，以前，她要麽是在背書，要麽是在寫題，今天，居然在睡覺。
有些不正常。
陳以錦背著書包隨後趕到，梁晗音見到他，連忙跑回去自己的位置。
陳以錦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的程玥，搖了下頭，看來某人又熬夜刷題了，真不知道那些題冊到底有什麽吸引力，明明特別的無聊，可她卻不知疲倦的寫了一本又一本，平時在學校也就算了，怎麽在家裏還是那樣。
這個笨蛋，不知道周末就得好好休息嗎？
也許是因為生氣，想要懲罰一下程玥，陳以錦伸出手去捏住了她的臉，手指稍稍用力，程玥感覺到疼痛，皺了下眉，茫然睜開了眼睛。
後知後覺的陳以錦迅速收回了手，手足無措的坐在椅子上，程玥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他就著急忙慌的跑了出去。
程玥摸了下被陳以錦捏過的地方，眼神依舊茫然，他幹嘛呢，自己臉上有臟東西嗎？為什麽要跑走？
早自習開始前，陳以錦躲在教室後門口朝著裏面看，程玥還是趴在桌子上，似乎沒有要醒的意思。
奇怪，她到底是熬夜到幾點，怎麽那麽困？平時連午休時間都不睡的她，早自習那麽吵的時候居然真睡著了。
陳以錦回到自己座位，程玥聽到了動靜，眉頭稍稍動了下，但很快恢覆平靜。
陳以錦托著下巴，微微偏頭看她，安安靜靜的時候可比平時開口說話的時候溫柔多了，也不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真好奇，她要是大大方方笑起來會是怎樣的，會不會讓周圍事物瞬間失色，就像電影裏演的那樣。
陳以錦想，時間還長著呢，他一定可以看到程玥大大方方、笑容燦爛的模樣。
早自習結束後，程玥醒了，她捧著臉，半瞇著眼睛盯著桌子上的書，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旁邊坐著的陳以錦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臉，語調清揚：“小啞巴，還沒睡醒呢？你都睡了一整節早自習了。”
程玥轉頭看他，很輕的“嗯”了一聲。
第一節課開始，程玥就開始打瞌睡，興許是因為這兩天都沒好好休息的緣故，她的意識拉不回來，只要閉上眼睛，倦意就襲來，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拉扯著她的身體，慢慢的，慢慢的，腦袋就垂下去了。
在她腦袋砸在桌子上之前，陳以錦伸出手托住了她的臉，巴掌大的臉，輕而易舉被他撐在掌心中，帶著絲絲暖意。
程玥睜開眼睛看他，陳以錦那滿是笑意的面容隨即出現在她眼裏。
她沒反應過來，臉就被他那樣托著，直到講臺上的數學老師大喊了一聲：“陳以錦，你幹嘛呢！”
程玥才回過神來，連忙端正了坐姿，甩了甩腦袋，像是要把那份困意甩飛出去。
只不過效果甚微。
數學課結束後，程玥趴在桌子上的模樣像極了之前的陳以錦，只不過她睡著的時候比他要安靜些。
陳以錦笑著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小啞巴，我幫你請假，送你回家吧，好不好？”
“不要，”她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沒睡醒的不耐煩：“不回去。”
“你都困成這樣了就別勉強了，我不會笑你的。”
“不回去。”
“真不回去？”
“不回。”
“行吧～”
陳以錦也不勉強程玥，她不回去，那就在學校裏待著吧，只不過陳以錦覺得，反正她都這樣了，還不如回家舒舒服服睡一覺呢，這學校的課程，她不聽也可以自學，何必在這裏浪費時間？
看程玥很快睡著，陳以錦也是無奈，且不解。
第二節課，程玥勉強清醒了一些，只不過沒聽課，只是在寫著自己的題冊，時不時的捂嘴打兩個哈欠。程玥想，以前是熬夜熬傷了，下次還是別再嘗試熬到淩晨，對身體不好，學習效率也是低下。
之後，她精神好些了，從第三節課開始可以正常聽課，沒再表露出想睡覺的樣子來。
旁邊的陳以錦打趣道：“醒的還真是快，看你早自習那個樣子，還以為你要睡到中午才醒呢。”
程玥說：“睡到中午的人，是你才對。”
“嘖，你！”陳以錦無奈：“我今天可沒睡，我倒是看你睡的挺舒服的！”
“不，睡得不舒服。”
“……”
“桌子太硬了，教室裏也吵。”
“…………”
陳以錦翻了個白眼，既然嫌棄這裏睡覺不舒服，所以為什麽不回家睡覺啊！真實搞不懂程玥這個學霸的心理。
上午最後一節課結束，梁晗音來找程玥去吃午飯，順帶著她去藝術部那邊練習一下之前的琴譜。陳以錦一聽說程玥要去彈琴，連忙說：“我也要去！”
程玥和梁晗音同時看向他，那眼神像是在問“你去幹什麽”。
陳以錦說：“我不管，我就要去！”
“……”
然後陳以錦就真的跟著程玥過去了。
他若無其事般的在她身後走著，吃飯也坐在旁邊位置，看起來就好像只是偶然，但從食堂離開後，他跟著程玥去了藝術部那邊的鋼琴教室。
梁晗音打開門的時候，裏面也有兩個練習的人在，看來準備鋼琴獨奏的班級不止他們高二二班一個。
梁晗音認識他們，都是彈鋼琴的好手，之前合唱比賽上，他們就負責給沒有人會彈鋼琴的班級伴奏。
梁晗音小聲的說：“程玥同學，你有對手了，他們彈鋼琴都很厲害的！”
程玥還沒回答，背後陳以錦嗤笑一聲，輕飄飄開口：“切，厲害什麽厲害，當然是我們班的小啞巴更厲害。是吧，小啞巴？”
程玥看了陳以錦一眼：“先練練吧。”
陳以錦這種莫名的自信，他自己擁有就好，不要放在自己身上。要是被打臉，肯定要被人取笑的。
程玥在剩下的那家鋼琴前坐下，陳以錦跟在旁邊，眼神掃視了一圈鋼琴教室裏另外那些人，他們原本是想看看熱鬧，卻在和陳以錦的目光相碰時迅速收回了視線，低著頭練習他們自己的。
梁晗音把《大魚》的曲譜擺在鋼琴上。
陳以錦瞥了眼，忽然問：“小啞巴，你會彈‘W&B’協會上次舉辦世界大賽時那首主題曲嗎？”
程玥楞了下，那首曲子，好像是專門為OD，以及OD所在的神風隊專門寫的，慶祝他們隊拿下世界冠軍。
“會嗎會嗎？”
程玥點頭。
她手指放在琴鍵上，深呼吸了下，激昂熱烈的前奏音瞬間在鋼琴教室裏響起，那首專屬於神風隊的神曲《逐光》，光聽著，就讓人起雞皮疙瘩。
陳以錦眼裏滿是驚喜的望著程玥，嘴角情不自禁揚起。
另外兩個練習鋼琴的班級學生也是詫異看向程玥那邊，那個坐在鋼琴前的女生看起來文靜嬌小，可手底下彈奏出來的曲子卻如此的慷慨激昂，他們忍不住想要起立，雖然他們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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