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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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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麗太後這廂。

從玉皇觀出來,她可真是給嚇壞了。

回到西華宮以後,那顆小心肝兒還怦怦兒的亂跳呢。摸了一把,頭上還有一枚血玉簪子不見了,可真真兒的,晦氣。

“娘娘,您這唇怎的腫成這樣,也太紅了些,可是上火了,要不奴婢替您煮一盞清熱去火的蓮子銀耳雪梨羹來?”小宮女倩兒在旁問道。

麗太妃慌的攬過鏡子來一看,哎喲餵,羞死了,唇叫那個登徒子嘬腫了不說,一臉緋紅,再伸出手腕兒來,竟是也叫他給掐青了。

要死要死,麗太妃恨不能將那盧紀國給踹上兩腳,但是一想到他比自己還不知道小著幾歲,竟是就那般肆意的汙辱了自己,又羞又憤。

徜或是先帝在的時候,她必定這時候就到先帝耳旁壞上幾水,把這盧紀國遠遠兒的,給發派到邊疆去作苦力。可是現在的皇帝是兒子啊,難道她能跟兒子說,你母後叫個登徒子給辱了?

食不眠寢難安不說,這日到了夜裏,那盧紀國居然就跟到了夢裏。

似乎就是在自己這寢帳中,那男人胸膛跟那鐵打成似的,胡須紮著自己的面兒,哎喲歪,麗太後給猛然嚇醒了,竟是連睡也不敢睡了。

所以,過了兩日,小壯壯腆著臉進來,再鬧著要去後苑騎馬的時候,麗太後就發了大火:“不準去,好好兒的皇子,學甚騎馬?那是武夫粗人們才幹的活兒,哀家不能準。”

“你是一個壞奶奶,哼。”壯壯人小鬼大,只恨自己才兩歲半,腿太短,不能表現出自己憤怒的氣勢來。

見阿福率著太監們想要跟來,大皇子的威嚴立刻就使出來了:“不許跟著本皇子,全都滾!”

小家夥,呵,理直氣壯的,就準備一個人去學騎馬了。

要說裴嘉憲罵一聲母後壞,麗太後能立刻就搧他一耳光,但壯壯說她壞,她怎麽就覺得,孫兒的小嘴這麽的巧呢。

總以為一而再再而三,那個老鰥夫,該死的盧紀國是不會再來了,豈料今兒他倒是明目張膽的,就在後苑中馴馬呢。

不比先一回在玉皇觀中慌慌亂亂,太後都未看清楚這男人生個什麽樣子,今兒大約他也特地打理過面容,美髯青青,濃眉如鬢,穿著紫色壓金繡的二品國柱公服,箭袖凜凜,不比先皇那般是個精熠熠的老頭子,體健腰窄,策馬而來,袍擺如飛,真是虎虎生威。

盧紀國下馬便拜:“微臣見過太後娘娘,今兒臣在後苑馴馬,怕要擾了娘娘清靜。”

“無防,離哀家遠些就好。”麗太後冷冷看了他一眼,只見這男人半躬腰,回盯著自己,就好似惡狼盯著塊唾手可得的肥肉一般。

“微臣回去之後,日思夜想,總是唐突了娘娘,千怪萬怪皆是微臣的不是,從今往後,臣肝腦塗地,只求娘娘能夠寬恕。”

這還差不多,他知道自己錯了。麗太後莫名還覺得有點兒害怕,紅唇一掀,悄聲兒就啐了一口:“你給哀家滾出這後苑,滾的遠遠兒的,永不許再前來。”

“可臣手裏,還有太後娘娘一只血玉簪子,娘娘總得給臣一個機會,叫臣將它還給您,再給您賠個禮道個歉才行,臣萬死之罪,只求娘娘能夠寬恕。”說著,這人大剌剌的手往袖間一探,竟是就準備要掏東西了。

麗妃佩著的東西,向來都是獨一份兒的,那血玉簪子恰是丟了的,她今兒帶的人更多,而此時兩旁皆是人,也是給自己嚇了一跳,連忙道:“要死,你且等著,哀家要在玉皇觀,才敢收這東西。”

說著,她揮開眾人,就又獨自一人,往那玉皇觀去了。

畢竟好大一把年紀的人了,麗太後穩穩兒坐到了玉皇觀正殿裏一張圈椅上,心想著,那盧紀國他唐突了我一回兩回,今兒顯然是識著怕了,等拿到血玉簪子,我還要好好羞辱他一通,看他跪在我面前討個饒才能出了那口惡氣。

當然了,只有看他痛哭流涕求回饒,大約她的惡夢才能散掉。

誰知她才坐穩,便聽身後嚀噙一聲輕響,應聲回頭,身後是扇四扇楠木櫻草色刻絲琉璃屏風,屏風前是張青綠古銅鼎紫檀木香案,那一聲,恰敲在這香案上。

麗太後才一回頭,唇便整個兒叫個男人囁住。這男人仿佛不要命了似的,狠狠的攬住了她的唇吮吸著。

麗太後簡直要給氣哭了,這登徒子,再一再二的,她原以為他肯定不敢來個第三回,沒想到他竟然色膽包天,就又來摟摟抱抱了。

可她想掙又掙不開,又生怕他要在這大殿之中行茍且,頭頂上還有個笑瞇瞇的呂洞濱看著呢。欲哭哭不得,欲掙又掙不脫,好在這男人雖說禽獸,但除了吻她之外,並沒有別的多餘的動作。

等好容易給他一把松開,麗妃旋即給了一巴掌:“簪子,哀家的簪子呢?”

盧紀國單膝跪在太後面前,並不拿簪子,只是揚面盯著太後:“臣不能給您。”

“混帳,不給,你誑哀家來此作甚?”麗妃直接就掌了他一巴掌。

嗯,打過去手掌紮紮的,這人胡子也太粗了些,倒是打的她手疼。

而她打完了左臉,這盧紀國就又伸了右臉過來:“要不要再打打這邊,好煞了娘娘的氣兒?”

麗太後氣的就蹬起了腳來。

“太後娘娘不是想出家,這玉皇觀顯然不行,微臣倒是知道一個地方,極為清幽又雅致的,娘娘要真有出家之意,改日,不防與臣一道出宮去瞧瞧?”

這麗太後的腦瓜子有點兒淺,更何況呢,盧紀國生的儀表堂堂,高大威猛,饒他親了幾回,有點暈暈乎乎兒,就問他:“是個甚地兒,真能叫哀家不像在宮裏似的,這般煩憂麽?”

“微臣保證,必定如娘娘的意願,是個清修的好地方。”

大約肌膚相親能叫人產生信任,麗妃竟就傻乎乎的點了點頭,而這盧紀國忽而一仰頭,竟似個青澀少年似的,就又親了她一口。

可憐皇帝日夜為家為國操勞,竟是不知道,這皇宮裏,它要丟個太後了。

轉眼又是一年中秋。

聽聞皇上要親自選妃,太皇太後和西太後都可謂是蠢蠢欲動,當然,也就盡可能的,把自己看中的姑娘全部都接進宮來,北宮和東華宮整個兒全都住的滿滿兒的。

至於那位人人都看好的,也是唯一見過皇帝,並得皇帝讚譽過的陳芷陳姑娘,倒是沒有入宮,一直住在五皇子府上。

但是,杜若寧自己已然無望,如今就是想要用她來狠狠的打擊羅九寧,到中秋之前,當然也就帶著陳芷入宮,住到太後所居的北宮中了。

女兒家多了,事兒自然也就多。

而杜若寧了,為了能夠刺激羅九寧,並且叫陳芷能在裴嘉憲面前再一次的露個面兒,所以,今天就苦心安排了一場好戲。

這不,一清早兒的,陳芷起床沐洗之後,都未用早飯,就到禦花園裏摘了滿滿一籃子的花兒,興沖沖的,往正殿去了。

恰碰上來替皇後給太皇太後請安的蘇嬤嬤,蘇嬤嬤身子重,也不知道怎麽滴,就滑了一下,倆人碰到一起,眼不丁兒的,陳芷已是哎喲一聲:“嬤嬤哎,您怎的能把我給太皇太後娘娘的花籃撞翻?”

蘇嬤嬤如今可是南宮中的人,而且,她向來最厭惡的就是這些前來爭寵的小姑娘,見一只銅琺瑯嵌青玉的花籃滾了出去,冷哼一聲道:“新鮮了,大清早兒的,是你這小丫頭不長眼睛撞翻了花籃,如今倒是怪起我來了,哪家來的沒長眼睛的姑娘?”

陳芷跪撲到地上,就去撿那只花籃,與婢子兩個哭哭啼啼道:“這可如何是好,便這只花籃,也是難得的銅嵌琺瑯,上面的青玉更是萬中難求的好青玉,是太皇太後娘娘最喜歡的物件兒,要叫她瞧見了,定然會生氣的。”

說著,倆人就捂臉哭了起來。

而恰這時,因為太皇太後說自己不舒服,千呼萬喚傳來的皇帝,也入北宮了。

才下早朝,皇帝還是深紅色的龍袍,眉修目俊,面白如玉,頜下微須,正是龍精虎猛之年,遠遠邁著大步走來,那等威嚴氣勢,瞧的陳芷心中小鹿亂撞,欲發的跪在地上就哭了起來。

“蘇嬤嬤,何事在此爭吵?”皇帝最不喜歡婦人耍潑,要不是蘇嬤嬤,此時一個眼色,太監就能給拖出去。

蘇嬤嬤上前就開始呱嘰呱嘰的告狀,總之一句話:“這姑娘沒長眼睛。”

裴嘉憲就站在北宮大殿的丹墀上,其實只要有心,一眼掃過去就能明白是怎麽回事兒。

比如說,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露的那位,身上一股莫名的香氣,他到今日都還記得,而杜若寧的身上,他若記得不錯,也有這樣一股香氣。

此時,聽聞皇上駕到,那位傅婉瑩姑娘,並早晨從東華宮過來,要給太皇太後請安的諸秀女,此時也在外頭站著。

皇帝一目巡過,所有秀女們全都齊齊低頭。

他一雙寶石般的眸子裏黯淡無波,但同時又犀利無比,掃過之處,姑娘們的心同時雀躍,但也惴惴了起來。

“把五皇子妃喚出來,再把眾秀女們喚出來,朕有些話,要在此問五皇子妃。”他聲音不高不低,但又十足的威嚴。

杜若寧一直在正殿中伺候著太皇太後,聽聞皇帝找自己,立刻就出來了。

“臣婦杜氏,見過皇上。”說著,便跪到了丹墀之下。

踱步徘徊著,裴嘉憲頓了良久,問道:“杜氏,你一直以來,給太皇太後用的都是什麽東西?一股子的香氣,朕瞧太後娘娘如今雖說不喊疼了,但精神也愈發的萎靡了,這個,你能否告訴朕?”

“只是麻賁而已,皇上若也想要,臣婦也給您送一點兒?”杜若寧畢竟是從後世來的,一直把這些古人們當傻子來用,所以,現在除了想讓陳芷上位,一解自己心頭之恨之外,當然還想誘惑裴嘉憲。

她總覺得,拿麻賁這東西誘惑裴嘉憲,當是件很容易的事兒。

豈料裴嘉憲笑了笑,忽而就道:“麻賁者,久用可成附骨之癮,並難以擺脫,徜或一日不用,其人渴之燥之,甚至有人因為成癮而得不到,不惜撓抓自己,狀如鬼魅,你就是用這樣的邪物,來盅或太皇太後的?”

杜若寧本是站著的,撲通一聲就跪到地上了:“臣婦,臣婦並不知道此事。”

“好,朕不當你不知道。”裴嘉憲道:“那此刻你聽聽,太皇太後是在作甚?”

為何清早起來太皇太後總是心煩氣悶,又覺得難受,不給吸兩口麻賁就總是寢食難安,可不就是成癮了?

這時候,太皇太後正在裏面叫了:“阿寧,阿寧為何還不來啊,哀家這兒什麽味兒都沒有,快叫她來,哀家要吸麻賁,快。”

裴嘉憲厲目掃過來,杜若寧揚頭看了一眼,忽而便見裴嘉憲抽了抽唇,竟是詭異一笑。

她忽而怎麽就覺得,拿太皇太後抽麻賁的事兒開頭,他其實遠遠非是想要責她兩句那麽簡單?

果然,就在這時,北宮門外忽而湧進兩列朝臣來,王中書,郭太傅,許翰林,宋翰林,但凡杜若寧所認識的人,皆在列中。

而最後走進來的,是宗正寺卿顧澤海,此人因為睡眠不足,天生兩只黑眼圈,也是一臉的陰沈。而他進來之後,最先的,就是看了杜若寧一眼。

杜若寧心中咚的一聲,狂跳了跳,還未敢張嘴呢,便聽站在丹墀之上的皇帝說道:“顧卿,你昨兒說五皇子妃給了你什麽東西來著,就在此刻,當著諸貴女的面說來,給朕聽聽。”

“沒有,我都不認識顧澤海,又焉會有與他勾扯,皇上,這顧澤海分明是想栽贓予我。”這廂,顧澤海還同開口了,杜若寧旋即大叫了起來。

但是顧澤海陰森森的一笑,話卻不是這麽說的:“五皇子妃,分明從三個月前開始,我開始修繕皇後所居的南宮的時候,您就每日都要召我入一回五皇子府,如今說不認識,怕不好吧?”

眾朝臣皆是跪在地上的,此時全擡起頭來,看著杜若寧。

而兩側廊廡下的貴女們呢,沒有皇帝的命令,也不敢走,就全提心吊膽的看著。

顧澤海繼續說道:“五皇子妃打著為皇後好的名號,給臣送來了上好的檀木,言這些香檀木,乃是南詔國供來的,比宗正寺的香檀更加名貴,於是,臣便收下了木頭。”

說著,他揚了揚手,示意人將木料擡進來,轉眼之間,便有人將成塊的木料擡進了北宮闊朗的前庭,擺在面前。

“後來,聽說皇後娘娘在南宮之中還要置一個佛龕,於是五皇子妃亦送來了一個,據五皇子妃說,是拿陰木打成的,此刻,臣也拿來了,請皇上過目。”

說著,又有人捧了一只佛龕上來,也是呈到了皇帝面前。

“就算是我送的,哪又如何?這不皆是很名貴的木料,而且,全是五皇子府中,多年來積攢下來的,皇上賞賜下來的禦用之物,皇後不肯要,還予我們五皇子府便罷了,如此擺出來,難道是想要笑話我杜若寧阿迎奉承不行,還是因為即將選秀,皇後心中惱怒明面上卻發不出來,要借此生事?”杜若寧才不怕呢,因為她作的事情太過絕密,她不相信有人能查到實證。

“這些木料,是杜姑娘唆使著五皇子從鹹陽一處前朝古墓中挖出來的,是陳棺之木,難道說,您是準備,讓皇後娘娘睡您用棺木打成的床?”顧澤海咄咄而逼,再問。

杜若寧沒想到顧澤海能查的這樣詳盡,頓時目瞪口呆,但也旋即否認:“放屁,哪有什麽棺木,這分明是最好的香檀木。”

“是香檀木,可是,鹹陽一處皇陵失竊,臣去查過,丟失的棺木旁脫落的漆,恰就與這木頭上原本的漆,是一類的。”顧澤海步步緊逼:“五皇子妃,要不要臣把五皇子從邊關調來,咱們當面對質?”

五皇子是個傻的,裴嘉憲問什麽他就會說什麽,杜若寧當然不要。

而顧澤海了,甚至不給她喘息的時間:“還有這尊佛龕,五皇子妃說是陰木打成,清漆為飾,可是臣請了多年的老漆匠來辯,漆匠卻說,陰木果真是陰木,但是在上漆之前,這陰木是放在盛滿了香料的,但是腐臭了的貓血之中浸泡過,五皇子妃,這樣的佛龕,您覺得哪一尊菩薩願意坐進去?”

這是世間最可怕的詛咒,也是難得的惡毒。

她想給羅九寧睡用棺木制成的床,讓她用染著冤死貓靈之血的佛龕供奉佛祖,因為在原著中,原本的杜若寧對待羅九寧的牌位時,也是這樣作的。

且不論這樣作了,會不會傷到羅九寧,杜若寧才不在乎呢。

她只需要把自己心中對於穿越以來的怨毒,不甘心全部都傾註在這張床,並這座佛龕上,讓它伴著羅九寧日日夜夜,就足夠了。

可是,顧澤海這個小人,偽君子,他不是收了她的錢,不是答應的很好,說自己一定會辦道的嗎,好端端兒的,怎麽會把這些東西全呈到皇帝面前?

“這顧澤海不是個東西,他是收了我的錢,收了我的錢才肯替我辦事的,你們難道就不想知道,他收了我多少錢?”歇斯底裏的,幾乎是在尖叫,杜若寧像瘋子一樣,就沖著顧澤海奔了過去。

她想抓他的臉,想啐他一口,想喚來五皇子,叫五皇子把這個虛偽的小人給碎屍萬斷。

但是,就在這時,身後的皇帝聲音響起,不高也不低,從容不迫,但也成竹在胸:“傳朕旨意,陰山王杜猛之曾孫女,王世子杜虢之女,蒙朕恩寵,嫁予五皇子妃,但其人不知悔改,竟然盜陰槨,造孽龕,妄圖謀害皇後,如今已是人贓俱在。

朕以為,只憑杜若寧一介小小女流,沒有如此大的熊心豹子膽,畢竟盜棺槨,塗貓血,皆非一個弱女子所能作成的。所以,朕不得不想,是否陰山王早有謀反之心,是以,才會唆使杜若寧謀害中宮,意圖戕害朕的龍嗣,諸卿,你們的意見了?”

長篇大論之後,杜若寧的陰謀,就直接被皇帝給扯到陰山王府了。

中書王涉率先道:“身為異姓王,杜猛所得,已是本朝史無前例的恩寵與待遇,卻縱曾孫女如此,不論他是否知情,都該治罪。”

許芳林出言更毒:“臣以為,皇後正在孕中,且舉朝上下人人皆知是雙胎,此時杜氏之舉,就是陰山王府的險惡用心,皇上為了皇嗣故,也不該縱容,那怕舉兵伐之,也必須削藩。”

頓時,朝臣們紛紛附議,人人叫囂的,全都是削藩。

這些文臣們,向來最怕打仗花銀子的,但是杜若寧對待皇後如此惡毒的舉動激怒了他們,個個兒挽著袖子,恨不能親自到陰山王府,褫了陰山王的爵位。

杜若寧站在人群中央,左右顧去,是群臣們的冷眼,前後一轉,是貴女們不屑的目光,及待擡頭,對上皇帝的目光。

丹墀之上,他青眉冷眸,冷白色的天光下膚色仿如象牙一般,忽而勾唇一笑,說不出來的詭異,就仿佛在說:朕所有的忍耐,都只是為了這一日。

於一瞬間,杜若寧頓時恍悟。

這一年多來,她的所作所為,皇帝並非不知曉,也並非能容忍,他只是拿他當枚棋子,在適時的時候,一把拍下,卻是為了轄制早已將她棄絕的,陰山王府。

可憐她辛勞一場,竟是給皇帝作了嫁衣裳,補好他那明黃色的龍袍上,最後的一點缺憾。

清晨明朗的日光升了起來,照在皇帝的袍袂上,望著臺階上面色如灰,不住咯咯怪笑著,卻連話也說不出來的杜若寧,他道:“將她給朕弄下去,扔入天牢。”

咯咯咯,不停的咯咯咯,杜若寧笑的,竟跟只母雞似的,也不過轉眼之間,就叫人給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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