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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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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烈也不知自己怎麽搞得, 不知不覺竟將心裏頭那點煩悶都給說了,楚尋初時還好, 後來忍不住笑了起來。

蕭烈不吭氣了,過了會,沈聲問:“你笑什麽?”

楚尋越笑越大聲, 笑得很響亮,說:“蕭烈, 我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挺糾結的人。”

蕭烈頗感無語,他難得跟別人聊心事呢。閉了嘴, 安靜撐傘,不再言語。楚尋感覺氣氛有些微妙, 自狐裘內伸出一只手, 搭上他的肩,推了一把,“不是吧, 這就生氣啦?”

“沒。”

“還說沒,瞧你唇線繃得,就跟繃直的釣魚線似的。”她嘴上說還不算完, 手順著他的肩膀又爬上他的下巴, 捏了把。她本想捏一下就松開, 豈料蕭烈反應神速一把握住她的手。二人就這樣僵住了。

楚尋被嚇了一跳, “你幹嘛?”

蕭烈:“沒幹嘛,你幹嘛?”

“我,我就摸了一下你下巴, 至於嗎?”

“那你可知男女授受不親?”

“你一個男的,沒吃虧吧?”

“我是男的怎麽就不吃虧了”

楚尋楞了楞,在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的時候忽然回神,“蕭烈,你跟我玩繞口令呢!”

“那憑什麽女的被男的摸了就要死要活要負責,我就不能為自己討回公道了?”

楚尋仔細一想,這話也沒錯,幹脆道:“那要不你也摸我一把,”她往他跟前一湊,擡高了下巴,嘴裏卻道:“你別跟我說被摸了一把就要以身相許,這都是我玩剩下的。我……”後半截話直接被堵在了嘴裏。

蕭烈握著她的手,低頭順勢一壓,在她唇上點了一下,兩唇相觸,只感受到了一片柔#軟,旋即分開。

“蕭烈你……”

他背對著她,那模樣就跟方才是她強吻了他一般,不過聲音還算冷靜,“我很小心眼的,被人占了便宜連本帶利總要討回來。”

楚尋用手背在唇上擦了擦,整個人有點懵,“可是你,你也不能……”

“怎樣?”

“齷蹉!”

蕭烈轉過身,夜色下眸中情緒看不分明,聲音透著愉悅,“欠的債總是要還的,咱們現在也算是兩清了。要不,你以為我的下巴是那麽好摸的?”

楚尋聽了這話,也沒一味的糾結親不親的問題了,雙手將胳膊抱緊,免得一不小心挨得近擦上了彼此的肩,又要被說占了他便宜。

“你將自己抱這麽緊做什麽?你都已經是我義妹了,難道還怕我對你圖謀不軌?”

楚尋根本沒想到這茬,張口就來,“義妹又不是親妹!”

蕭烈似乎還琢磨了一下,認真道:“說的也是。”

楚尋反應了好大會才明白過來這一問一答背後的暧#昧,頓時有些牙酸,“蕭二殿下?蕭二王子?蕭二哥哥?你還是你嗎?莫不是被奪舍換了芯子?怎麽突然變得這麽輕浮?”

輕浮麽?

他爹追求女孩子叫風#流,換他就成了輕浮。

蕭烈感到一陣挫敗,不過一想到自己那一言難盡的親爹,他覺得義父的話也並非沒有道理。到底是過來人,過往的經驗都是血的教訓。

他先前在昭和殿用膳的時候,就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

最後終於拿定主意,他難得心動一次,還是別冒險了,他輸不起。

但,這事吧,剃頭挑子一頭熱,又不能逼得太緊。

見楚尋貌似有動怒的前兆,他捏了捏額頭,說:“我好像喝醉了。”

“喝醉了?”

“嗯,酒量不行,喝多了就容易莫名其妙的興奮。”

他身上的確一股酒氣。

楚尋不喝酒,也沒研究過一般人的酒量,但她見過靳燕霆喝酒,整壇整壇的往下灌,也沒見他醉過。

“興奮吶,”楚尋掰開他握傘的手指頭,“那你沿著宮道來回跑幾圈吧,出出汗,散散酒氣。”

蕭烈笑了起來,“聽你的。”忽而一個縱身上了圍墻,轉眼不見,又噌的一下落到她面前。

楚尋一臉看醉鬼的表情,“你酒量真不行,要是有機會去晉國,可以跟靳燕霆請教請教,他牛的很!特能喝!哎!哎?你抱我幹嘛?蕭烈,你瘋啦?”

“我醉了。”他攔腰抱著她大步往前走,速度飛快。

次日一大早,長順就帶著宮裏的聖旨到了蕭烈的王府。

正兒八經的封了楚尋做公主。

蕭烈楞了半晌,攔著楚尋沒讓她接聖旨,拉著長順說:“長順叔,我父王他想幹嘛?”

長順也是一臉無奈,“還能幹嘛,閑的唄。”

“他閑的至於隨便封個公主?”

“那總比封了妃子好吧?”

蕭烈想想也是,這話沒什麽好反駁的。

長順睇了他一眼,“你要不想你爹閑的無事生非,那就趕緊給他生個孫子帶啊。你生一堆小蘿蔔頭天天去煩他,你看他還有沒有精力窮折騰。”

蕭烈看了楚尋一眼。恰巧楚尋也朝他們看來,二人目光相接,楚尋兇巴巴道:“你看我幹嗎?”

蕭烈移回目光看向長順,滿臉寫著:我已經很努力了。

長順沒說話,不過眼神很鄙視。

長順走後,楚尋抱著蕭王給她的賞賜就回了房,看都沒看蕭烈一眼。

在長順來之前,二人正鬧著。全因楚尋昨晚被蕭烈又親又抱後,當夜太困沒精力追究,今日醒來後,越想越不能就這麽算了。

親了就不提了,按他話說的她摸了他一把,連本帶利還了。可他抱自己算怎麽回事?他回的正兒八經——皆因宮道積雪深厚,怕濕了她的靴子。但先前宴席散了,王上都派了宮人擡了軟轎過來,也是蕭烈自己說要步行,說有利於健體消食。她當時也勸了,說會弄濕鞋子。他說沒關系,鹿皮靴子不會被浸濕。這倒好,正話反話全被他一個人給說了。

她拉著一張後娘臉,去找他算賬。他揉著眉心,一臉宿醉後的憔悴,先發制人道:昨夜喝醉了,幹了什麽都不記得了。楚尋冷笑一聲,:“這借口找的好,那下次是不是你睡了哪個姑娘,也解釋一句喝醉了就不用負責了?”蕭烈望著她,眼睛亮晶晶的,認真道:“那肯定是要負責的。怎麽了?我昨晚是對你做了什麽嗎?”楚尋一陣啞口無言。蕭烈卻又語氣淡淡道:“要是你的話,那就不用負責了。”楚尋一不留神上了鉤,“我怎麽就不要負責了?”

“你是想我負責?”

“我不要!”

“哦。”

楚尋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傻的,跟他這費什麽話呢,甩了門就走,打的兩扇門啪啪響,丟下一句話,“我改主意了,過幾日就走。”

蕭烈自她身後拉住她,“我就跟你開個玩笑,你怎麽還生氣了?”

楚尋也不知自己怎麽想的,掄起胳膊就朝他胸口給了一拳頭,“我也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別生氣啊。”

這一拳頭打在胸口就跟羽毛撩過心頭似的,癢癢的,蕭烈抓了她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捶,“來來來,你打!你狠命的打!打到你高興為止。”

二人正拉扯不清呢,長順帶著聖旨過來了。

**

蕭王召集幾位大臣商議與趙國和談的事,原本蕭國突襲,趙國措不及防,接連敗退。趙國因懷疑蕭國和晉國已聯手,生怕戰事擴大,沒多久就遞了降書。

哪知蕭克好大喜功,不顧勸阻,竟領兵長驅直入,不巧薛玉傑犯病,關了城門,切斷了蕭國的供給。差點讓蕭國那幾萬突襲大軍全軍覆沒。幸好蕭烈兵行險著,險中求勝。

如今戰事已了,該報的仇也報了,又開始扯皮戰後賠償的事。

商議了一上午,擬定了幾個方案,大臣們紛紛告退離開。蕭烈也準備走了,蕭王突然叫住他,沒頭沒尾的問了句,“怎麽樣了?”

蕭烈楞了下就明白過來了,答,“還好。”

蕭王擡頭看他一眼,“我要建公主府,你攔著不讓建,到底什麽意思?”

蕭烈非常看不上親爹明知故問的姿態,直言,“如果陛下不怕被人詬病勞民傷財,兒臣也沒什麽好勸的。”

蕭王瞪他一眼,道:“這裏沒旁人,你跟我講句心裏話,你到底是瞧上她什麽了?”他這兒子,他雖不是親眼看著長大,可也在他身邊待了十年了。論脾氣蕭王自認還是能摸的清的。

只是他怎麽也沒料到,一直對女人不感興趣的人,怎麽說喜歡就喜歡上了。

這不合常理啊!

蕭烈一臉莫名其妙,“難道我喜歡上一個人還要擺個姿勢,顯得正式一點?”

蕭王噎了下,斟酌用詞道:“總之,我就是覺得你跟我和你哥都不同,很意外,原來你喜歡一個人也很隨便。”

蕭烈被氣到了,“我不隨便。”

“那你說說你怎麽就瞧上她了?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愛?你不會是有什麽陰謀吧?我多少聽說過一點巫族的傳聞,什麽死而覆生的禁術之類的,你不會是圖這個吧?”

蕭烈差點被他爹氣吐血,急了,“她長的美!我就是瞧上她的臉了,不行啊?”

柏巖去而覆返,到了大殿前,太監瞧見他,正要進殿通稟,而他豪爽慣了,不等通傳,雙手並用正要一把推開大殿的門,陡然聽蕭烈急吼吼的說了這麽一句,登時手一顫,反手將太監的喉嚨扣住了,站住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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