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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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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蕭連忙伸手將阿元的胳膊抱住,又將那肉團一一般的小東西給捧進自己的懷裏,一手勉強環住阿元的水桶粗腰,一手托起阿元的臉蛋,波波的親了兩口,又心疼的擦了小胖娃的淚珠子,他將自己的額頭抵住阿元的,蹭了蹭,低聲笑道,“傻阿元,有什麽可哭的?”

阿元嬌氣的抿抿唇,又見季蕭的臉靠得近,而撅著嘴湊過去親他。

沈淮原在一旁漫不經心的摟著季蕭,起初一下沒來得及防備,眼見著那胖仔崽子小意殷勤的湊過去在正正中中的親在了季蕭的嘴上。

轟的一聲,沈淮的火氣差點兒沒從天靈蓋給燒出來。

他用兩根手指夾住阿元的後頸,凜眼貼近了罵道,“你這臭蛋,莽莽撞撞往哪裏親?”

沈淮說著一把攬過季蕭的脖頸,當著阿元的面在他的嘴上狠狠地嘬了一口。

阿元水光泛濫的眸子霎時瞪的老大,他粗胖的胳膊橫過來,氣急了也敢在沈淮的臉面上狠打一掌。

只不過這會兒沈淮還哪裏會讓這小崽子得手,他順勢一捉,阿元軟肉一團的手就給他捏在了手心裏頭。“打,打你,”

阿元給沈淮整個制住,掙紮扭動的幾欲發狂,如同一只跳脫的小老虎,“打死!”

只見水面上一團白湯圓般的軟肉起起伏伏上上下下,鬧得快要脫力,也沒能在沈淮身上有個一兩下的觸碰。

阿元臉頰漲紅,哼哧哼哧的直喘氣,看的季蕭心疼不已。

他像來不高興沈淮在阿元面前對自己過分親熱,心裏到底總是別扭,這會兒見沈淮面色得意,也想殺一殺他的威風。

沈淮正得意笑著,水面之下一只修長的腿就踹到了他的腰上。

力道不大,想來總是伸腿的人其實還是心軟,這力道斷然不至於將沈淮踹到了去。

沈淮正要開口取笑季蕭,卻見他這一擡腳的動作將水下因著前頭季蕭羞怯遮腿動作而藏的好好的春光全都露了出來。

沈淮一楞,只覺得一股氣血沖上頭,竟呆呆的給這綿綿軟軟的力道給踢翻了在了原地,整個仰躺進了水裏。

阿元正自己抹眼淚,委屈至極,見了這場面著實一楞,而後哎呦的驚呼了一聲,嚇得猛撲過去,著急忙慌的要在水裏找沈淮。

他沒瞧見沈淮是給季蕭踢下去的,還以為沈淮自個兒出了事情,這便是要去找他。

他浮在水上四下看,隱隱約約能看清一些沈淮漂浮著的頭發。

阿元小嘴一抿,憋著氣就要鉆下去將他拔上來,季蕭連忙摟住他,有些不明所以的低頭問,“阿元要做什麽?”

阿元快要急死了,他用短胖的指頭指了指睡眠,帶著些含糊的腔調,“父,父七,死了!”

他正說到這裏,原本綿軟的腳下忽然踩到一塊硬肉,阿元楞了楞,忽的哎呦哎呦往後退,滿眼驚懼的回頭去看季蕭,“踩,踩死了!”

季蕭一邊哄著這可憐的小寶貝兒,一邊忍不住又伸腳去踢,“晉和,你還不出來,阿元要給你嚇著了,”

他的話說到一半,猛地往後一縮,差點兒自己一個後仰栽進水裏。

沈淮這時候從後面嘩啦一聲鉆了出來,將季蕭抱住,爽朗笑著抹去了自己臉上的水珠,又擡手撫了撫季蕭細嫩的臉龐,見他神色依然呆呆,不由笑問,“剛才那下親的,可沒當著阿元的面,阿蕭覺得如何?”

季蕭反應過來,恨不得一頭栽進水裏淹死才好。

剛才,剛才晉和在水底下竟然鉆到他腿心親了一口,季蕭本就還帶些虛軟的身子一下更軟的要和這一池子的浴湯混在了一起。

他又羞又惱,眼見著阿元給沈淮抱過去,也不知如何是好。

阿元癟著嘴給沈淮抱住,十分大度的忘了前頭兩個人的鬥氣,一把摟住沈淮的脖頸,巴巴的在他的臉上親了兩下,賣乖道,“父親,不死。”

沈淮饒是前頭還想捏死這小肉蟲,此刻也給他煨的心頭一暖。

季蕭卻是在這會兒回過神來,擡起腳來又要踹,只這一下用了十成八的力氣,打定主意要將沈淮給踹到水底去。

沈淮餘光一直看著季蕭,此時見他有動作,連忙一把將阿元的小腦袋按進自己的頸間,隨即順勢捉住季蕭的腳丫,放到自己嘴邊吧唧親了一口帶響的,後又挑了挑眉毛看著季蕭。

阿元不知後頭發生了什麽事情,直舒了一口氣,抱住自己沒被踩死的父親,樂了。

父親若是死了,誰還托著他在練武場騎大馬呢。

阿元不知道當皇帝是什麽滋味,可坐在沈淮的肩頭往下看,人人見他都像見皇帝。

小小的胸膛裏翻湧著的豪邁氣啊,那叫一個綿綿不絕。

而他開懷了,沈淮那邊卻有了新的苦頭吃。

一個下午季蕭都沒理會沈淮,只看著沈淮跟屁蟲一般的黏在季蕭身邊。

屋裏小丫頭們不敢湊近,只低頭站在一邊看著平王的鞋面從屋裏的一邊去了另一邊,眼巴巴的候在季蕭身邊沒個休息的時候。

季蕭背著沈淮飛針走線,沈淮只管跟上去,將手杵在下巴上,滿臉笑意的粘著季蕭。

阿元站在裏間與外間的分隔處,彎腰招呼小黑,“來,來。”

小黑搖著尾巴歡快的扭著過去,伸出粉紅的舌尖在阿元的手心舔了舔,將他的手心舔的濕潤,逗得阿元咯咯的笑出聲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匆匆而來,硬生生的因著禮教的提醒而停在了門口。

“王爺,段大人求見。”通報聲傳進沈淮的耳朵裏,他原本正撥弄季蕭躲閃耳垂的動作一停,繼而站了起來。

季蕭也跟著一楞,擡頭看向沈淮。“我去去就回來,”

沈淮低頭摸摸季蕭的臉蛋。

季蕭收回關切的目光又是往邊上一躲,犟嘴道,“你,你別回來才好。”

只不過這犟嘴到底不是季蕭經常做的,說的生疏又不讓人信服。

沈淮輕笑一聲,顯然是半點兒不信,他大步往外走,經過阿元時低頭看了他一眼。

阿元仰起頭,似乎又忘了前頭還怕父親死的小娃娃是誰,只大氣的擺擺手道,“走吧,走。”

他說著自己利索的爬起來噔噔噔的邁著小短腿到了季蕭面前,趴在他的膝頭撒嬌,“爹,抱阿元。”

季蕭放下手裏的針線,伸手將他抱起來,又想起有些賬目沒看,偏轉過頭問道,“今天小五要來吧,怎麽還沒過來?”

兒茶正要說話,丁香緊著在她前面站出來一步道,“來了的,只不過爺沒讓進內院,此刻恐還在外院等著。”

季蕭抱著阿元的手略微一松,覺得有些不妥,“怎麽好讓他就這麽等著,你也是,”季蕭看著丁香,“既然知道這件事情,怎麽不告訴我?”

丁香也沒敢說是因為一下午你們都在凈房裏沒顧得上外頭,只低頭認了錯處,“爺教訓的是。”

季蕭又看了看外頭下雨的天氣,後收回目光道,“丁香你去將小五帶進來,若是有要攔的,就說是我得到意思。”

丁香飛快的福了福身,領命奔出了主院。

她實在跑得快,一路七彎八拐的,眼見著就要越過前頭出去的沈淮。丁香一見那還有十幾丈遠的背影,為自己的莽撞給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連忙將腳步停了下來。可前頭走著的沈淮與段姓侍衛都是習武之人,這會兒早已經聽見了背後的腳步聲。本來還不將之放在耳朵裏,這會兒驟然停了反倒是引了他們兩個人齊齊回看的目光。

丁香這會兒快要將自己惱死,那兩道目光的情緒輕飄飄,可分量卻到底太重。丁香硬著頭皮重新邁開腳步,鋒芒在背的到了沈淮面前三五步遠,這又屈膝問了安。她才想低著頭蒙混過去,不料正擡步要走,卻聽沈淮聲音沒有什麽起伏的問,“丁香,你到這外頭來做什麽?|丁香差點兒沒將自己的舌頭咬斷,她斷然也沒想到平時眼鏡全黏在季蕭身上的王爺也會清楚記得自己的臉以及名字。

這會兒她略一思索,開口道,“爺方才問起小五怎麽還沒將賬本送進去,知道了他正在外院等著,便差奴婢過來將小五接進去。”

“別讓阿蕭等著。”沈淮拋下一句話,轉身與段姓侍衛離開,似乎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丁香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繼續提著裙擺往外院跑,心裏有絲絲的雀躍與欣喜。

沈淮與段姓侍衛拐進另外一間院子,外頭的小廝連忙將門給緊緊地關了起來。

“也不知那一場大火是怎麽燃起來的,這會兒所有的事情都正在查,只知道陸宛茵已經給大火燒的焦黑。”段姓侍衛頓了頓,“或者說,場面布置的很像陸宛茵已經死了,但屬下仔細查看過,‘陸宛茵’的屍身還有手沒燒幹凈,上頭的有些繭子,雖是少女的身軀,但斷斷不會是陸宛茵那般養尊處優會有的樣子,另則,廟裏的尼姑也說,自打第一天進庵裏,陸宛茵和她的丫頭看上去都十分古怪,陸宛茵常常局促無措,反倒是那做丫頭的面帶傲氣。”

沈淮看著窗外的雨點打到綠葉上,反而因為這個笑了,“這麽說起來,這事情倒是從一開頭就策劃好的了?”

“依屬下看,一開始倒不一定有外頭的人與陸宛茵接應,只不過是她給自己留得後路,不過如今看不過半天城裏已經找不到她的蹤影,必然是有另外的籌劃才是。”

冬氣將至的天氣,盡管雨地裏的絲絲寒氣遮擋不住,然而那綠葉總是綠的深沈,這是只有在南地才能看見的光景。

“不用找了,”沈淮背著手道,“左右她不會回到京城,無論她去的是哪裏,外頭的那個‘陸宛茵’已經死了,這已經夠了。”

夠成為有心人能夠利用的話柄了。藺羨站在窗邊摘下那匆匆而至信鴿腳上的一卷信紙,又搓了搓自己泛著涼意的手心。她伸手將那一只渾身冰涼的信鴿抱進屋裏,嘖嘖了兩聲道,“可憐的小家夥,飛了多久的路才到了這裏,別人都往南去,偏偏你是向北,實在不好受吧?”

沈馳從內室出來,就見藺羨正抱著一只信鴿說話,不由笑了,暖融融的笑意融了那臉上常年攢著的寒意,“阿羨怎麽哄起一只鳥來。”

藺羨摸摸信鴿的鳥頭,起身對一邊的宮女擡了擡手,道,“你們過來將這只鳥好好照顧著,過兩日我還要用到它。”她說著又轉頭一下撲進沈馳的懷裏,撒嬌道,“阿馳我都要給凍死了,這天氣怎麽這麽冷的呀?”

沈馳聞言親親藺羨的頭頂,輕聲笑了,“無論阿羨怎麽說,這個冬天你還是去不成阿淮哪裏過年。”

藺羨聞言隨即和皇帝翻了臉,她瞪著眼睛一把推開沈馳,怨聲怨氣的道,“我如今倒是羨慕死了阿淮,分家能分去那麽一塊好地方養著,他果然才是你心尖尖上的肉,我定是你從泥地裏撿回來的,你半點兒都不知道愛惜!”

沈馳只等她氣鼓鼓的說夠了,有拉著她的兩只手放到自己的心口捂著,並不與藺羨生氣,只用指尖撥弄了兩下她的手指,問,“信鴿方才送來了什麽?”

藺羨立刻攥緊了手,賭氣道,“才不給你看,這是我和阿蕭的往來信件,和你們半點兒關系都沒有。”

沈馳也不勉強,只松開藺羨的手道,“該準備準備了,一會兒老大和老二要過來請安,你忘了?”

藺羨哎呦了一聲,恍然,“我差一點兒就給忘了,”她又緊著吩咐一邊的宮女,“快去給我把衣服找出來,再看看什麽頭飾好,梳了頭再說,”藺羨頓了頓,又猛一拍手,道,“給我把剩下的六七八個都叫過來,今天這衣服不能白穿,頭也不好白梳!”

她這一拍手,手上的信紙就咕嘟嘟的滾到了地上。

沈馳彎下腰去將那張信紙撿起來遞給藺羨,沒有要看的意思。

藺羨見狀反而不喜了,她睜大眼睛看著沈馳,道,“你怎麽就不想看?”

沈馳笑了,“阿羨不給我看,我怎麽敢?”

藺羨聞言有些滿意,因此傲慢的點了點頭,道,“不錯,我不給看,你不能看,”

她說著將手上的東西展開攤平,自己背過身去先嘿嘿笑看了一陣,後頭神神秘秘的回過身來,做出十分勉強的神情道,“成了,還是給你看一眼吧,免得你半夜想的睡不著覺。”

皇帝連忙做出讓皇後滿意的殷切的神情,將那紙條給接了過去。

倒是不能說不是好東西,那紙條上竟是一幅畫,畫的極其精致,將一只在水裏上下翻騰的阿元畫的抽象又入神。沈馳仿若透過這畫卷看到第一次玩水的當年的沈淮,一時驚嘆不已,“這畫是誰畫的?竟寥寥幾筆就能做到這般入木三分。”

“阿蕭呀,”藺羨將那紙片拿回來,小心的收起來,她仰著下巴對皇帝道,“如今知道阿蕭也是厲害的了吧?”

說話間,外頭的宮女源源進來,帶著華麗的宮服與頭飾,堆出了滿屋子的富麗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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