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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了個幾乎能裝下一個讚月大小的包袱,再對比他一臉的淡漠,看著很是可笑。

讚月也知道,拿藥行動只能到此結束,不由輕嘆:“哎,好吧。”

沐珂雙手抱胸,靠著木頭柱子,冷眼看著譚知讚月兩個人一個拿一個裝,合作十分融洽,等到讚月停下手後,道:“現在沒有在下什麽事情了吧,那麽在下……”

“誰說沒你事情了?”讚月挑了挑眉,“接下來,你可很重要啊。”

沐珂有種不妙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還是秉著雙方誠信合作的原則,點頭了:“……譚夫人請講。”

這句話成功的惹毛了讚月,他齜著牙滿臉扭曲,舉起拿著幾根亮鋥鋥的銀針,皮笑肉不笑道:“你想挨兩下麽。”

譚知手疾眼快,一把攔下了讚月手中朝著沐珂彈去的銀針,再把炸毛的讚月一把按在自己懷裏,對著沐珂點了點頭:“見笑。”

沐珂……他還能說什麽,幹巴巴道:“還不知怎麽稱呼?”

讚月掙紮著從譚知懷裏伸出頭來,兇巴巴道:“老子名叫江讚,你看著喊。”

沐珂想了想,虛心求教:“江姑娘?”

讚月莫名其妙看了沐珂一眼,提醒道:“我是男的。”

本來女裝只是他的一個變身的技法,用於明月會或者危機時刻,現在這種情況,他也不介意讓這個和自己是一個陣營的人知道真相。

沐珂視線在讚月矮小的身軀和金釵羅裙的打扮上停留了下,面無表情:“江……少俠?”

讚月點了點頭:“妥!”

讚月這才心滿意足道:“你體內被叔父種了蠱,等等地牢裏的人全部跑光的消息傳給叔父的話,他定然會搜尋你的下落,到時候,你就有大用了。”

沐珂想了想,道:“之前,賀大俠令在下傳遞一個消息給江教主,說賀易行消失了。”

讚月擡眼看譚知,譚知搖了搖頭:“不知。”

想不通這句話的問題所在,讚月道:“那你傳遞了麽?”

沐珂道:“剛剛已經把消息放了出去,大約不到一刻鐘,就能傳到江教主那裏。”

“一刻鐘……”讚月皺了皺眉,“我們在這裏耽誤的時間太多了,譚知,快,帶上他,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譚知朝沐珂點了點頭:“跟來。”

言罷,譚知攔住讚月,腳尖一踏,飛身而出;沐珂也緊隨前後,跟著而去。

讚月把幾個地方全部記得牢牢的,眼下沖著第三個要緊的地方而去,仗著對白月教地形的熟悉,他一路走著捷徑,省了不少時間。

到達地點之後,讚月環視了一圈,偌大的糧倉院子裏,堆積著裝滿糧食的倉桶,還有很多的幹草剁,幾乎把整個寬敞的院子堆滿了。

沐珂站穩後,不解道:“這裏?要怎麽做?”

讚月手指了指院子後面伸出來的高高的樹幹上茂密的枝椏樹葉,道:“那個地方,能藏人麽?”

譚知聞言,提身而起,穩穩落在樹幹上,茂密的樹葉瞬間把人淹沒,遮擋的結結實實,只要他不動,外頭人縱使擡頭,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讚月點了點頭,道:“可!”

譚知這才縱身一躍,跳了下來。

這個時候,就稍微緊張了些,讚月轉過身對沐珂正色臉道:“你身上可有受傷什麽的?”

沐珂搖了搖頭:“並無。”

讚月一指沐珂,對譚知道:“打他,流血要多些!”

譚知一聽吩咐,也不問是要作甚,直接上前,把躲閃不及的沐珂狠狠就是一掌,瞬間,沐珂本就內息難平,這下更是紊亂。

不過譚知下手也有個輕重,內傷並無,只勁道的掌風割破了沐珂的肌膚,流出了血來。

讚月看了眼,搖了搖頭:“不夠,去外頭抓個人來,撒血。”

沐珂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在他心中正義凜然的譚家大公子譚知,就這麽背著一包白月教的贓物,從外頭抓了個白月教的弟子來,幾下打得人口吐鮮血,還在讚月的指揮下,把血全部淋到了一處位置的幹草剁上。

用完了人,譚知隨手點了人的穴道給止了血,把人往院子外頭一扔。

這個時候,讚月把幹草剁掏出一個洞來,細細指導了沐珂怎麽做之後,把從江非離處得來的絲弦緊緊紮了一圈在沐珂的腰上,叮囑道:“記得,時間要把握好。”

沐珂心中擂鼓震震,滿是不自信:“……在下若是遲上一步,是不是就屍骨無存了?”

讚月輕飄飄道:“反正你一個叛徒的身份,叫人家知道了也是個屍骨無存,還不如拼一把,說不定將功贖罪了呢。”

沐珂剛想說什麽,只一瞬間,倒吸一口冷氣,排山倒海的痛從心尖到全身擴散開來,他捂著胸口倒在幹草剁上,咬緊牙關,痛苦道:“ ……快,暫時壓制……的……藥!”

讚月沒想到這麽快就被江失語定了沐珂的位置,連忙從袖中掏出了一粒藥丸子塞進了沐珂的口中:“這個藥只能給你暫時緩解下痛,別的沒啥用。”

藥入口即化,瞬間緩解了沐珂痛到冒冷汗的難受,他虛弱地點點頭:“知道了。”

讚月還是有些不放心,道:“你手裏的火折子一定要看準了時機,點了線之後,想辦法擾亂叔父,不要聽見聲音最好。也要給我們一個信號,好看準時機救你。”

沐珂幾乎是把命都賭在這一局上了,臉色蒼白道:“……知道了,在下還不能就這麽死了。”

讚月想了想,又從袖子裏掏出了一顆藥丸子,塞到了沐珂的胸口,藥丸子見血融化,濕噠噠一片暗紅,瞧著就像是重傷一般。讚月見偽裝差不多了,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提了提手中的絲弦,想了想,遞給了譚知。

譚知丈量了下絲弦的長度,從沐珂的位置到樹幹上,勉強剛夠,於是一把攬住讚月,飛身而起,藏匿在了茂密的樹葉之中。

沐珂就仰著頭,確認了看不見兩個人的身影後,這才吐出一口氣來,苦笑道:“……疼死了,我這是做了什麽孽啊!”

藥效的力度並沒有比蠱蟲在體內翻騰的厲害,緩解的那麽一點,只是細枝末節,現在身體裏的痛楚,全靠他自己憑借毅力忍著,又因為他知道趴著的幹草剁下面掏空後是什麽,動都不敢動,生怕藏在裏面的手一歪,沒等到江失語,先把自己給炸上了天。

等了又等,心中沒底的他喃喃自語道:“江失語快來了吧……”

他勉力擡頭望了望陰沈沈的天,苦笑道,“藥在雙泉手裏,我還能不能去拿到……”

總覺著今天腦子抽了才會應下譚知他們二人的這個要求,拿命去搏,還不一定有用,哎,就不能老老實實做個不和江失語碰面的叛徒麽。

沐珂等得幾乎要懷疑江失語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怎麽不來的時候,終於聽見了腳步聲。

這個一手把他推進泥濘中的男人。

沐珂埋下頭一動不動,努力控制住幹草剁中微微有些發顫的手。

千萬不能有事,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功虧一簣,可真的是讓人吐血三升的事啊!

江失語是個很警覺的人,屹立武林多年,就算他臭名昭著,也是一個實力非凡的人。他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冷眼看著沐珂。

沐珂幾乎要罵娘了,小心翼翼應付著江失語的話,還要分出心思來,擾亂江失語的心智。

半響,他終於等到身上的絲弦輕微地動了一動,幾乎是振奮的,他藏在幹草剁的手,動了動手指,打開了火折子的頂帽,就著剛剛試過的位置,堅定地湊了過去。

距離位置最近的沐珂聽見了火花‘嗶剝’發出的聲響,因為藏了起來,聲音聽上去很小,若隱若現。

但是江失語是什麽人,就算是一點的響動,他也能猜得出怎麽回事!

沐珂腦中瞬間轉動了幾個念頭,毫不遲疑捂著胸口就開始哀嚎。

“教主……不要驅蠱!”

這一變故也叫江失語莫不著頭腦,因為沐珂還有些用,他湊近了些,想給看個究竟。

就在這個時候,沐珂身體一輕,被遠遠一直觀察著情況的譚知一把提起,順著透明的絲弦,在強勁的力道下,瞬間飛向了譚知讚月所在的樹幹!

與此同時,江失語也飛身而上,一雙眼陰鷙地看著消失在茂密的樹葉中的沐珂,不管地上發出的‘轟——’的一聲的轟鳴,再一次的地動山搖,這次被炸飛的糧倉也不能抓住江失語的視線,他緊緊盯著高聳入雲的樹幹,飛起的身子在空中滯了瞬間,足下一點,居然轉變了方向,直直朝著院墻上面伸出來的樹幹撲來!

☆、60.第 60 章

好在讚月算得上了解江失語,早早做好了準備,給譚知低語兩句,拉起沐珂的瞬間,反向墜地,讚月在瞬間掏出了之前江失語留給他的盒子,倒出了一顆紅色藥丸仰頭咽下,三人剛剛急速掉落在地,讚月已然恢覆到正常青年男子的身形,被撐破的衣裙掛在他身上似乎令人生笑,眼前的變故明顯嚇到了緊緊跟在讚月譚知身邊的沐珂,瞪得圓鼓鼓的眼直勾勾盯著江讚月,然而目前的情況刻不容緩,不容許任何人的走神,沐珂也知道輕重,立刻收回視線,強行集中精力,把重點放到瞬間穿過茂密樹葉飛身而來的江失語身上!

江讚月這算是暗中做了許多小動作之後,正兒八經在江失語面前展現他叛變的一面,莫名有些心虛,好在譚知沒有多餘感情,只從江讚月手中奪走幾根銀針,灌以內力,朝緊隨他們而來的江失語面部擲去。

江失語一雙眼劃過這三個人,眼也不眨一下,手一揮,就打落了飛到眼前來的幾根銀針。譚知也沒有指望著幾根銀針能起到什麽作用,只是用來稍微做一個拖延罷了;千分之一息的時間,現在也是對他們很有用。

沐珂身上還綁著絲弦,譚知索性一松手,把握在手中的絲弦甩給了沐珂,任由他自己掌控自己;只沐珂畢竟實力稍遜一些,在譚知江讚月飛速退身的時候,他慢了一步,險些被江失語一掌抓住。

譚知一彎腰,從地上順起一顆小石子擲出,逼得江失語先擊落小石子,而就在這時,沐珂抓緊這個機會,迅速撤離。

三人一匯合,江讚月和譚知交換了個眼神,都知道,目前這種情況,跑,是跑不掉的,正面接觸是必然的,只是個時間的早晚罷了;他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一個‘拖’字而已。

江失語的速度很快,不過眨眼,就再度追擊到了這三人的面前,冷哼了聲,手指一並,禦氣為力,重重打到三人背上,只一瞬間,沐珂遭受這重重一擊,腳下一個踉蹌,一口血噴出!

譚知和江讚月因為內力深厚,在力道打到身體之前有所察覺,禦氣而抵,雖小有沖擊,倒也不大。

然而此刻,沐珂是明顯做不到再繼續隨著二人逃走了。

沐珂察覺到身前兩人身形頓了頓,竟然在他前面停下了腳步,轉了個身,牢牢把受了傷的他擋住了。

“對不住,拖累二位了。”

沐珂捂著胸口苦笑,一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轉身和二人共同面對站在他們前方不遠處一臉陰沈的江失語。

譚知頷首,沐珂拖累了他們是真,幫了大忙,也是真。

江讚月腦中混亂,哪裏還有心思去聽沐珂的話,只盯著江失語,不知道眼下的情況該怎麽辦是好。

江失語冷冷看了江讚月一眼:“別的人,本座想得通;你,本座想不通。”

江讚月輕聲道:“這個時候了,叔父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

“錯?”江失語好笑地看著江讚月,“本座錯在答應了你父親的臨終托孤,錯在養大你,錯在教你武功,還是錯在立你為白月教的少主?”

江讚月想了想,跪了下來,結結實實給江失語扣了三個頭。隨後起身,道:“叔父養大我,是恩;等叔父死後,讚月為叔父披麻戴孝,刻碑立墳。償還叔父的養育之恩。”

江失語的臉徹底黑了:“……好一個披麻戴孝,刻碑立墳,你這是想要殺了我麽?”

江讚月道:“叔父逆天而行,一身罪孽,早就該死了。”

想了想,江讚月又加了句:“按理說,叔父就算死無葬身之地,無人送終,也是該得的,只是侄兒畢竟要償還叔父的養育之恩,待殺了叔父之後,給叔父刻碑立墳,也算是盡了叔侄一場的情分。”

話音剛落,江失語擡手一掌,直直打向江讚月。一直在旁邊緊緊盯著的譚知幾乎在同時出手,擋在了江讚月面前,一掌對上。

譚知的實力也不容小覷,和之前與江失語對掌差點被打退的羽菖迦不一樣,他腳底如生根般,一絲一毫未曾挪動,若是外頭人來看,只以為譚知與江失語的實力旗鼓相當。

然而,畢竟還是有著差距。

譚知一化解了江失語勁勁掌風後,就一收手,縱身往後一躍,手攬著江讚月,退回到了沐珂的身側。

江失語的重點,從江讚月身上,挪到了譚知身上,他細細打量了下眼前這個冷漠的青年,道:“譚知……實力果然不俗,幾乎比得上易行了。”

譚知一個眼神都欠奉,只用力捏了捏江讚月的胳膊。

江讚月掙開了譚知的臂膀,慢吞吞挪開了兩步,對沐珂道:“我覺著你需要做好一個準備。”

沐珂苦笑:“英勇赴死麽。”

“那倒不至於,”江讚月道,“你看,你稍微去拖一下時間,如何?”

沐珂一噎:“這不就是送死嗎?”

“不一樣,”江讚月隨口道,“放心,你現在是死不了的。”

譚知聽見了江讚月的話,若有所思看了眼他身側的江讚月,然後對沐珂道:“聽他的。”

沐珂雖然不知道江讚月的用意,但是既然兩個人都這麽說了,那麽,他就稍微配合一下,也無妨。反正,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

江失語聽見了三個人的話,卻毫不在意,只嗤笑道:“前來送死也需要排隊麽。阿讚,叔父疼你,把你留最後,不用謝了。”

江讚月眼一虛,急聲對沐珂道:“就是現在!”

沐珂也做好了準備,一聽見江讚月的話,一提氣,飛身而上,直直沖著江失語而去!

江失語不躲不移,眼神如同看死人一般,靜靜等候沐珂撲來;至於譚知江讚月,兩個人已經拔腿就跑,輕功不差的二人,很快背影就消失的只有一點了。

江失語目光一沈,陰測測對著一臉大義凜然的沐珂,手中一禦氣,擡掌而擊。在他看來,這一掌,定然能直接震斷沐珂的心脈。

然而,沐珂飛身到他眼前不過咫尺之間,這一掌剛一打出,人卻突然消失了。

這一幕,讓江失語萬分熟悉。

江失語猛然擡頭一看,果不其然,沐珂被自己身上捆著的絲弦拉起,直直沖著江失語身後數米遠的位置飛去!

那裏,一顆樹上,站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手腕輕抖,拽著絲弦把沐珂往自己面前來帶;另一個,則是讓他眼睛發紅的——賀易行。

這兩個人小心翼翼埋伏在後面不知道多久了,也就是江讚月他們轉身看見了兩人打出的暗號,才敢如此那沐珂來拼;畢竟,沐珂身上纏著的絲弦,可是江非離的武器。

江失語轉身的瞬間,江非離已然抓起沐珂丟給了賀易行,三個人片刻不敢耽誤,順著譚知江讚月的反方向,急速逃去。

江失語只一個眨眼間做出了追上去的決定,至於和他反方向而逃的譚知並江讚月,等抓住了賀易行再去追捕,也來得及。

“果然追來了。”賀易行聽到身後傳來的獵獵風聲,給江非離遞了個眼神。

江非離一點頭,手中絲弦一甩,把沐珂朝著右手一拋,同時傳音過去:“東南角!”

沐珂一個翻身,發現身上綁著的絲弦在把他甩出之後就自動松開,呼吸都來不及就飛身朝著東南角方位狂奔而去。

江失語一個眼神也沒有給沐珂,在最短的時間,追上了賀易行並江非離二人。

賀易行發現身後的風聲一邊,在第一時間一把摟住江非離的腰,往上一拋,隨即自己一個轉身,直直對上身後襲來的一掌!

江失語的這一掌,幾乎用了十成之力,無論打在江非離身上,還是賀易行身上,都會留下內傷。

賀易行接下這一掌,瞬間感覺到手心一麻,青年一眼看見江失語嘴角情不自禁勾起的笑意,心一沈。

然而這個時候,無論江失語在其中做了什麽,賀易行都沒有及時探查的時間,兩個在一息之間,已然拆招起來。

江非離在空中一個翻身,絲弦灌以力道朝著江失語一甩,試圖幹擾他;然而江失語只在間隙間,一指橫出,切斷了柔韌無度而堅硬無比的絲弦。

江非離暗叫一聲不好,眼看著自己就要落到江失語身側,賀易行瞬間擡手一掌,跟著江非離手心相對。兩手一接,從賀易行手心得來力道的江非離借勢一沖翻身,腳下幾點,繞到了江失語身後,再度抽出透明的絲弦,手腕一抖,甩出花痕來,直直朝著江失語背心而去!

本來與賀易行正面糾纏的江失語卻如同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在絲弦襲入背心之前,身形一側,讓開的空檔穿過絲弦,眼瞧著就要擊上賀易行胸腹,江非離手腕一揮,游龍般的絲弦只在賀易行腰腹一點,方向一變,再度借力襲上江失語的正面!

與此同時,賀易行的飛身踢出,結結實實一腳,直朝著江失語之前大意受傷的臂膀而去!

江失語急速朝側面翻開兩步,躲開了賀易行的進攻和直戳心門的絲弦;絲弦一擊不中,順勢被江非離收回,而後再次抖出,發出‘咻咻’之聲,淩空而來!

賀易行順著踢出的一腳,就勢側翻再度飛起一腳,逼到江失語面前!

再度的兩面夾擊,江失語在瞬間判斷為避讓三分,連退三步,伸出一手,前去硬捉游走的絲弦;賀易行先他一步,飛身一繞,踩著絲弦淩空而起,一腳直朝江失語面部踢去;江失語伸出的手一轉,朝著賀易行踩空的另一只腳抓去,卻被再次襲來的絲弦抽擊在了手上,一閃而過拉出一條飛舞的血線!

江失語頭一偏,躲開賀易行當頭一腳後,連身翻退幾步,盯著自己手心血流不止的傷口,擡頭看向渾身緊繃的江非離,似笑非笑道:“好好好,一個阿讚,一個阿讓,都長大了,翅膀硬了,想要弒主了啊。”

賀易行一個閃身,退到江非離並肩位置,側目低語:“無事?”

江非離緩緩搖搖頭:“無事,你可無事?”

賀易行迅速道:“無事。”

確認了賀易行無事,江非離這才擡眼看著江失語,一字字道:“若是沒有長大,哪裏來的殺你的實力呢?教主,恕我直言,我想要殺你,可不是長大了才有的心思!”

江失語緊緊盯著江非離的眼,看不出一絲感情,不由嘆道:“本座竟是養了兩個白眼狼……當初真是瞎了眼了。”

江非離抖了抖被血染紅的絲弦,滴落下幾顆圓滾的血珠進入草地後,漫不經心道:“若是按照教主的養法,任是誰,等不到長大也想做一回白眼狼呢。”

少年摸了摸絲弦的血跡,搓了搓手指,看著被染紅了的手指,冷冰冰道:“教主若是想要傀儡,把我們練了藥就是;若是想要替你辦事有思維的活人,還請拿出對待活人的態度來;既要把我們當做毫無生命的傀儡般對待,就不要妄想著我們還能保持著當初那顆心來替你賣命!”

“江失語,你在‘養’我們的時候,可有一絲把我們當人看了?”

少年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冷若冰霜的臉上浮起一絲哀痛:“當初一起的孩子,從近百人,幾年間,一個個都在你的‘撫養’中,死得只剩我和讚哥!這些年,我和讚哥兩個人從什麽樣的絕境中熬出來的,不說你也知道吧,這些,都是拜你所賜!江失語,這筆賬,我一直記著呢!”

江失語聽完了少年的話,完全不為所動:“原來就是為了這個。你們不過是本座撿來的,活命的機會都是本座給的,至於哪種活法,難道不是本座說了算麽。”

“不過本座指間漏下生命的螻蟻罷了,你們還妄想著什麽?”

賀易行一把按住江非離顫抖的手,上前一步:“江教主,你確定是撿來的?若我沒有記錯,當年年幼之時,江教主無其不用,把我從師叔手中硬搶來的。”

頓了頓,賀易行似笑非笑道:“可是江教主對待在下,也是無所不用,怎麽要人命怎麽來。難道說,我賀易行的命,也是你江失語給的麽?”

江失語看了眼賀易行,柔聲道:“你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是螻蟻,你是本座最好的作品。要說當初本座為何硬搶你來,怪只怪你師叔吧!偏偏叫本座探到了你的筋骨,多麽好的一個苗子,本座不帶走你,只怕餘生都在後悔。”

忽而他臉上浮起一絲暴怒:“可是有人和本座作對!偷偷放了你走!不然,不然……你現在早就是本座的得意作品了!”

“哦,放我走的人真是天大的好人,”賀易行勾了絲笑意,“他這麽好的人,我若是遇上了,定然把他奉若神明。”

賀易行的聲音充滿了無盡溫柔,惹得江非離朝他多看了兩眼。賀易行發現了江非離的目光,垂下眸,對著少年微微一笑。

江失語冷笑:“本座倒要看看,是你先找到人,把他奉若神明呢,還是本座先找到人,把他千刀萬剮!”

這話語中的惡意幾乎化作實物般,叫人聽了就發寒。

江非離一動,江失語的目光即刻如勾般緊盯著他:“阿讓,你若是要殺本座,起碼要把本座贈你的武器還來。看見你用著本座辛辛苦苦得來的武器朝著本座用,這滋味不妙啊。”

江非離冷笑道:“滋味不妙麽,那若是我用你得來的武器殺了你呢。”

下垂的右手,自袖口掉落下來一柄小鼓。

紅色勾金絲,垂珠如琥珀,鼓皮輕薄,一側系著銅鈴鐺。

賀易行眼神一凝,道:“非離,不要沖動!”

但凡灌以內力禦氣而傷人者,皆是損耗自己實力。江非離內力不足,體中又有毒煞堆積,實力又遠遜於江失語,若在江失語面前動用著鼓,只怕會落個反噬的後果。

江非離捏著撥浪鼓的手被賀易行緊緊抓住,感受到了來自這個青年手上傳遞來的感情,不由頓了頓,道:“好。”

不顧一切,豁出去命去,這些,都是以前的江非離會做的。只要達到目的,一個反噬從來不放在眼底,就是因為他知道,生來作孽多年,隨時死於非命。可是眼下,他想惜命。

有了牽掛。

江失語冷眼看著他從小看大的這個少年,聽從了身邊青年的勸阻,收回了這個增加他實力卻會給他帶來無窮傷害的武器。不由眼底浮出一絲晦暗:“阿讓,你什麽時候也學會聽別人的話了。”

江非離淡然道:“剛學會的。”

眼看著少年收起了撥浪鼓,賀易行舒了一口氣,不由自主攥緊了江非離的手,柔聲道:“以後,你還會學會很多。”

江非離輕聲道:“看心情。”

賀易行無聲輕笑。

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叫江失語看著眼一沈,正要動手,就看見江非離身後傳來了沙沙之聲。

“又來了兩個送死的。”

江失語冷眼看著從肩背上抽出重劍而來的譚知和手持一對月牙彎刀的江讚月,冷聲道:

“也好,送你們一起上路!”

☆、61.第 61 章

譚知廢話不說,上來一擊重劍,直直朝著江失語面部而去,與此同時,是江讚月的雙月牙彎刀,脫手而去,襲上江失語的下盤;江非離深吸一口氣,重新運氣,將絲弦灌以內力,甩出咻咻風聲,劃破空氣,配合著譚知江讚月而行!

江失語眼神一凝,這場中四人,賀易行沒有動手,站在他身後,不敢有一絲破綻;江非離並江讚月雖然未有多少配合過,但是畢竟從小一處兒長大,對彼此的實力了若指掌,只一個眼神,雙雙悟了,武器配合端得是默契十足;更不用提,這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學狂人——譚知。

這一重劍,江失語不敢掉以輕心,手腕一轉,從袖中掉落出一把軟劍,連身一翻,避開了頭上而來的絲弦,手中軟劍一擋,‘錚錚’兩聲,江讚月的月牙刀被打轉了方向沖著譚知重劍勢頭而去,阻攔了譚知的重劍之鋒;譚知不急不躁,重劍與月牙刀相撞之際,左手自重劍背後一抽,一柄細長流光的劍,自重劍劍柄分出,手腕一抖,‘鐺鐺’兩聲,勾起月牙彎刀回給了江讚月。

軟劍纏在重劍之上,暫阻了譚知重劍的勢頭,而譚知只用空著的手把剛剛分出來的細長劍一拋,淩空穿過江失語避讓的身軀,到達到早已準備好的賀易行手中。

一把捏住細劍,賀易行嘴角一勾:“多謝了!”

有了武器,賀易行這才手腕一抖,挽了劍式,足下一點,飛身而去!

譚知略退了兩步,糾纏在重劍之上的軟劍已然松開,轉勢朝著賀易行襲來的劍鋒;然而這時,江讚月重新拿回手上的雙月牙彎刀和江非離的絲弦,伴著譚知的重劍,一起從三個方向襲來!

上路、下盤、命脈!

而江失語,還在凝神對付劍勢凜然的賀易行!

只在剎那!

一柄長刀,橫插在重劍雙刀與江失語的背面之間;一個人影,從天而降,一腳踢出,江非離控制的絲弦,被驅走了勢頭,只一接觸,就轉變了方向,回擊向江非離自己!

自己的武器,江非離倒也不會讓它失控,一把收住勢頭後,少年擡頭看去,那裏多出來了一個蒼白消瘦的少年,從空中翻身一把抓住插在地面的長刀,在江失語背後站定,雙眼緊緊盯著眼前攻來的兩人,拔出長刀,做出了防禦的姿勢。

那裏,江失語似乎完全不在意後背出現了什麽情況,只一心糾纏著賀易行,兩柄劍‘鐺鐺’的碰撞,速度之快,叫譚知微微皺了皺眉頭。

譚知手捏重劍,瞟了一眼身側的江讚月,對方幾乎細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這個突然出現,牢牢守護著江失語的背部的少年,是江讚月並江非離也不知道的存在。

一個,變數。

江非離也不禁皺了眉,眼神在這個蒼白消瘦的少年身上走了一圈,停留在他慘白的臉上,這個少年肌膚近乎透明,額角順著臉頰的血管明顯。黑的發,白的肌膚,毫無血色的唇,一雙眼幽幽,消瘦的身軀拿著一把和他完全不相稱的長刀,守著江失語的破綻。

賀易行並江失語兩個人激鬥之間,身形幾轉,已然偏離了方向,遠了他們一點,江非離江讚月並譚知想要追上去,卻被那柄橫起來的長刀,阻攔了道路。

蒼白的手,握著銀色刀柄,穩穩當當,刀刃朝著江非離三人,一雙眼盯著他們,無聲的訴說著:

不會讓你們過去的!

江非離眼瞧著賀易行似乎有些氣短,招式之間不如之前般流暢,只怕出事;當機立斷,再度抖下絲弦,飛身而上,自取蒼白少年的首級!

江非離一個動作,江讚月瞬間配合上,兩把彎刀緊隨其後,朝著蒼白少年的攻去。

譚知頓了頓,自覺江非離江讚月二人實力不俗,該是十拿九穩之事,就沒有插手。

然而,一柄長刀,走勢快狠準,閃了一絲反光之時,已然防守精準,江非離江讚月兩人之力,居然一時拿他無法!

江非離在和蒼白少年正式交手的一個回合,就已經感覺到了些什麽不對。但是他在江失語的面前並沒有江讚月來著有信任,故此江失語瞞著他的一些事,他是怎麽探查也不能找尋到精準。只是江讚月,怎麽也是江失語的侄兒,有些遺漏的尾巴叫他稍微抓到了那麽一些,江失語並沒有在意過,而這個時候,江讚月把之前的一些串聯在了一起,得出了一個結論——

“阿離撤手!”

“他是叔父的成品!”江讚月電光火石之間,腦中飛快閃現了一些東西,兩把彎刀一格擋,架住了少年反擊的長刀,扯著嗓子對江非離道,“撤手!”

好在江非離也早有準備,江讚月的話一出,他即刻抽身而去,退到了安全位置。

蒼白的少年盯著自己長刀前空無一人的位置,眨了眨眼,慢吞吞擡起頭,從江讚月的位置,一路看到了江非離。

江讚月咬著牙怒道:“居然真的被他做出來了!活著的——傀儡!”

江非離若有所思:“……他的內力深厚的奇怪。”

這個年紀的人,就算在天資聰穎,武學大成,也不會跟上譚知賀易行的實力。而在於這個少年交手的過程中,渾厚的內力幾乎成了這個少年的立身之本,更不用說,快如閃電般的刀。

江讚月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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