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悲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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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飄飄三人回到村子的時候，官兵果然已經進村了。
男丁們被官兵用鐵鏈鎖住排成一行，親人們哀嚎連天，一些官兵正在毆打撲上來的家屬，有兩個還已經被殺了。
柳飄飄三人躲在房子後面的草堆後，咬著牙繃緊了神經看著這些殘忍的畫面。
如萱緊緊戳住大洪的衣服，生怕大洪被抓了去。
村民之中，如萱的爹娘也在，如萱爹娘臉上盡是悲色，還帶著濃濃的擔憂，不時的朝村口張望。想是擔心大洪回來撞見被官兵一起抓了去。
其中，也有柳飄飄的養父和養母，她的兩位哥哥正被官兵拉出來。
柳飄飄的養母死死拽住兒子的衣服，嘴裏叫得驚天動地。
官兵臉上的怒色漸漸升高，狠狠地把柳飄飄的兩個哥哥扯過來。
柳飄飄的兩個哥哥也死命掙紮著，嘴裏驚恐大叫。
柳飄飄兩個哥哥也才13歲和14歲，先前被嚇得不敢出聲，被扯到了外面看到地上的屍體，頓時就害怕至極，狗急跳墻般掙紮了起來。
柳飄飄的養父一直在忍耐，一向身體就不太好的柳飄飄養父突然像被刺激到了一樣，沖進屋子裏，再出來時手中已經舉著一把鋤頭，瘋了一般往官兵沖過去！
柳飄飄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眼看事情不好，擡起腳便要撲出去，可是來不及了。
在村民們倒吸涼氣的同時，官兵的長矛直直刺進了柳飄飄養父的胸腔之中，鮮血“噗”一聲噴了出來。
柳飄飄的養母和兩個哥哥被這個情景震驚住，瞪著的眼珠子幾乎要破出眼眶。
柳飄飄捂住嘴巴，腳下的步子像被定格一般，喉間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
長矛毫無感情地抽了出來，柳飄飄的養父瞪著眼睛，緩緩倒在了地上。
隨即，柳飄飄的養母瘋了一般撲過去！她的兩個哥哥也瘋了一般撲了過去！
柳飄飄腳軟，映入她眼簾的是養母和哥哥們的胸腔被刺穿，鮮紅的血液在柳飄飄眼球裏無限擴大。
村民們倒吸著的冷氣彌漫在血腥味間。
柳飄飄覺得天旋地轉，撲通一聲癱軟在地，像做夢一樣看著地上倒著的四個人。
是的，她不是親生的，養母一直也嫌棄她，但是她養父卻是很疼她。拋開這些所有都不說，單單是養育之恩，救命之恩，柳飄飄也無以為報。
她的親生父母不要她了，此時她養育之恩的親人們也一個個倒在地上了，死不瞑目。
柳飄飄覺得全世界的燈都滅了，那麽的讓她恐慌與窒息。
官兵們毫無感情波動地收回長矛，對著村民們揚聲道：“反抗者，這便是下場！”
話音剛落，官兵的目光落在了撲出來的柳飄飄身上，而柳飄飄身後，是被驚得反應不過來的如萱和大洪。
這一下，都完了。
不等大洪反應過來，便有官兵一個箭步沖過去，長矛架在了大洪的脖子上！
如萱抓住大洪衣服的手本能地再緊了幾分，驚恐絕望地看向眼前的兩名官兵。
就在如萱要張嘴哀求和抱住大洪動作之前，柳飄飄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抱住如萱的腰，用力推到幾米之外，遠離官兵。
如萱看不到柳飄飄的表情，只感覺到柳飄飄似乎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抱緊她，生怕一個松手，如萱就再也不能陪在她身邊一般。
眼睜睜地看著大洪被粗暴地打翻在地，官兵一邊打一邊怒道：“我認得你！你不就是那個要逃走的嗎？怎麽了？怎麽不逃了！”
劈裏啪啦的一頓狠打，大洪吃痛地抱著身子蜷縮在地上，毫無反抗之力。
如萱的娘驚叫一聲，暈了過去。村民們死死拉住如萱的爹不讓他沖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村子，終於重歸寧靜。
不對，是一片死寂。官兵帶著幾十個壯丁走了，留下地上幾具冰涼的屍體，還有一些被毆打到爬不起來的鄉親。
在短暫的死寂之後，整個村子悲鳴沖天。
如萱奔到爹娘身邊，抱頭痛哭。
柳飄飄舉著顫抖的腳，一步一步地走到養父母和哥哥們的跟前，雙腳一彎，跪在了地上。
12歲的柳飄飄，單薄瘦弱，在風中顯得更加的無助和可憐。
沒有人註意她，每一個人都失去了親人，有的死了，有的傷了，有的被抓了。沒有人還能想起這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
柳飄飄怔怔地看著地上的四個親人，眼神空洞，縹緲。
她聽養母說過，她是在一條小溪河上被養父救回來的。
當時已經入冬，她圍著舊棉布被放在木盤上，鼻子臉蛋都被凍得通紅，一直哇哇哭著，隨著水流一直飄啊飄。
所以，養父就給她取了飄飄這個名字，姓自然是隨養父姓柳。
養父文盲，給哥哥們起的名字都是柳一，柳二，卻知道給柳飄飄取了這樣一個普通卻讓人親切的名字。
躲藏在房子後面的張玄和小嫩肉緊緊握住拳頭，牙關咬得死死的，雙眼繃著殺氣。
卻是，始終沒有走出去。不是因為他們不敢出去，而是。
如果他們走出去，給這條村子帶來的就不是現在的這種場面，而是整條村子都會被屠殺。
夜幕漸漸降臨，村民們都陸續散了，只有柳飄飄一個人跪在地上怔怔地看著死去的親人，像是手足無措，又像是萬念俱灰。
張玄和小嫩肉想離開，卻一點也挪不動雙腳，卻一點也挪不開停留在柳飄飄身上的目光。
他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他們沒有出去，也不想離開，也就這樣沈默地看著柳飄飄。
似乎，是要用目光一直陪著柳飄飄，似乎只有這樣，柳飄飄便不是孤獨一個人。
突然，柳飄飄的身體動了。張玄和小嫩肉的目光一閃。
柳飄飄緩緩挪動膝蓋，緩緩地爬到她養父跟前，緩緩地伸出手，再，緩緩地抱起養父。
嗯，她是想抱起來，可是，如此單薄的她，等她吃力地抱了一寸距離之後，養父僵硬的身體無聲地滑落在了地上。
柳飄飄心疼地拍了下養父身上的塵土，細聲說：“爹，對不起。飄飄能安葬你們的，會讓你們睡得好好的。”
然後，再小心翼翼地重新去抱她的養父。
暮色之中，柳飄飄煞白的臉仿佛能染白整個暮色，她煞白的臉，異常的讓人心疼。
沒有一絲淚光，卻更讓人悲慟。
“我來幫你吧。”一個沈斂的聲音緩緩地蕩進了柳飄飄的耳中，傳遞到她的大腦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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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萱緊緊戳住大洪的衣服，生怕大洪被抓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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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也有柳飄飄的養父和養母，她的兩位哥哥正被官兵拉出來。
柳飄飄的養母死死拽住兒子的衣服，嘴裏叫得驚天動地。
官兵臉上的怒色漸漸升高，狠狠地把柳飄飄的兩個哥哥扯過來。
柳飄飄的兩個哥哥也死命掙紮著，嘴裏驚恐大叫。
柳飄飄兩個哥哥也才13歲和14歲，先前被嚇得不敢出聲，被扯到了外面看到地上的屍體，頓時就害怕至極，狗急跳墻般掙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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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飄飄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眼看事情不好，擡起腳便要撲出去，可是來不及了。
在村民們倒吸涼氣的同時，官兵的長矛直直刺進了柳飄飄養父的胸腔之中，鮮血“噗”一聲噴了出來。
柳飄飄的養母和兩個哥哥被這個情景震驚住，瞪著的眼珠子幾乎要破出眼眶。
柳飄飄捂住嘴巴，腳下的步子像被定格一般，喉間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
長矛毫無感情地抽了出來，柳飄飄的養父瞪著眼睛，緩緩倒在了地上。
隨即，柳飄飄的養母瘋了一般撲過去！她的兩個哥哥也瘋了一般撲了過去！
柳飄飄腳軟，映入她眼簾的是養母和哥哥們的胸腔被刺穿，鮮紅的血液在柳飄飄眼球裏無限擴大。
村民們倒吸著的冷氣彌漫在血腥味間。
柳飄飄覺得天旋地轉，撲通一聲癱軟在地，像做夢一樣看著地上倒著的四個人。
是的，她不是親生的，養母一直也嫌棄她，但是她養父卻是很疼她。拋開這些所有都不說，單單是養育之恩，救命之恩，柳飄飄也無以為報。
她的親生父母不要她了，此時她養育之恩的親人們也一個個倒在地上了，死不瞑目。
柳飄飄覺得全世界的燈都滅了，那麽的讓她恐慌與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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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官兵的目光落在了撲出來的柳飄飄身上，而柳飄飄身後，是被驚得反應不過來的如萱和大洪。
這一下，都完了。
不等大洪反應過來，便有官兵一個箭步沖過去，長矛架在了大洪的脖子上！
如萱抓住大洪衣服的手本能地再緊了幾分，驚恐絕望地看向眼前的兩名官兵。
就在如萱要張嘴哀求和抱住大洪動作之前，柳飄飄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抱住如萱的腰，用力推到幾米之外，遠離官兵。
如萱看不到柳飄飄的表情，只感覺到柳飄飄似乎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抱緊她，生怕一個松手，如萱就再也不能陪在她身邊一般。
眼睜睜地看著大洪被粗暴地打翻在地，官兵一邊打一邊怒道：“我認得你！你不就是那個要逃走的嗎？怎麽了？怎麽不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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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萱的娘驚叫一聲，暈了過去。村民們死死拉住如萱的爹不讓他沖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村子，終於重歸寧靜。
不對，是一片死寂。官兵帶著幾十個壯丁走了，留下地上幾具冰涼的屍體，還有一些被毆打到爬不起來的鄉親。
在短暫的死寂之後，整個村子悲鳴沖天。
如萱奔到爹娘身邊，抱頭痛哭。
柳飄飄舉著顫抖的腳，一步一步地走到養父母和哥哥們的跟前，雙腳一彎，跪在了地上。
12歲的柳飄飄，單薄瘦弱，在風中顯得更加的無助和可憐。
沒有人註意她，每一個人都失去了親人，有的死了，有的傷了，有的被抓了。沒有人還能想起這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
柳飄飄怔怔地看著地上的四個親人，眼神空洞，縹緲。
她聽養母說過，她是在一條小溪河上被養父救回來的。
當時已經入冬，她圍著舊棉布被放在木盤上，鼻子臉蛋都被凍得通紅，一直哇哇哭著，隨著水流一直飄啊飄。
所以，養父就給她取了飄飄這個名字，姓自然是隨養父姓柳。
養父文盲，給哥哥們起的名字都是柳一，柳二，卻知道給柳飄飄取了這樣一個普通卻讓人親切的名字。
躲藏在房子後面的張玄和小嫩肉緊緊握住拳頭，牙關咬得死死的，雙眼繃著殺氣。
卻是，始終沒有走出去。不是因為他們不敢出去，而是。
如果他們走出去，給這條村子帶來的就不是現在的這種場面，而是整條村子都會被屠殺。
夜幕漸漸降臨，村民們都陸續散了，只有柳飄飄一個人跪在地上怔怔地看著死去的親人，像是手足無措，又像是萬念俱灰。
張玄和小嫩肉想離開，卻一點也挪不動雙腳，卻一點也挪不開停留在柳飄飄身上的目光。
他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他們沒有出去，也不想離開，也就這樣沈默地看著柳飄飄。
似乎，是要用目光一直陪著柳飄飄，似乎只有這樣，柳飄飄便不是孤獨一個人。
突然，柳飄飄的身體動了。張玄和小嫩肉的目光一閃。
柳飄飄緩緩挪動膝蓋，緩緩地爬到她養父跟前，緩緩地伸出手，再，緩緩地抱起養父。
嗯，她是想抱起來，可是，如此單薄的她，等她吃力地抱了一寸距離之後，養父僵硬的身體無聲地滑落在了地上。
柳飄飄心疼地拍了下養父身上的塵土，細聲說：“爹，對不起。飄飄能安葬你們的，會讓你們睡得好好的。”
然後，再小心翼翼地重新去抱她的養父。
暮色之中，柳飄飄煞白的臉仿佛能染白整個暮色，她煞白的臉，異常的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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