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有巡視的侍衛來了。”洞外響起陵王心腹太監的聲音。

“哼！”王爺冷哼一聲，拽住李夫人的袖子，轉身大步離去。

司馬昱看了眼陵王的背影，抿了抿唇，跟上二人。

沈泠回頭看了司馬樟一眼，見他眸中露出憤懣不甘之色，不由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府裏皆在傳，陵王是如何地寵愛李夫人。

可以為了她，以最殘忍的方式懲戒自己曾經的寵妾，連側妃都恨不能處之而後快。

然而，對於這個一心肖想李夫人的兒子， 陵王除了掌摑幾個巴掌之外，顯然還沒想好要如何處置他。

而陵王之所以會猶疑，除去此地是皇宮，家醜不可外揚之外，更因為司馬樟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王府繼承人，他的地位，只怕比陵王後院的任何一個女人都重要！

陵王年已五十有餘，總會先李夫人而去，到時，她和司馬昱母子的下場又會如何呢？

萬壽宮宴出了這麽一個變故，陵王府進宮赴宴的人中，就沒有一個高興的。

而陵王不是個心胸寬廣的人，誰讓他不好受了，他勢必會想法子報覆回去。

且不說那晚，南三苑裏，李夫人被陵王翻來覆去地反覆折騰，第二日險些下不來床。

到了除夕那日，家宴進行到尾聲時，陵王拍了拍巴掌，一隊穿著月白肚兜、輕薄綢褲，外罩曳地薄衫，打扮地花枝妖嬈的美人，自大廳外魚貫而入。

“每年新年，你們都會費盡心思討本王歡心，給本王添樂子。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總不能本王這個當老子的享受到了，你們這些當兒子的幹看著。這些美人兒是本王花了大力氣從各地搜羅而來，且尚未開苞，府裏年滿十六的我兒，依長幼排序，各領兩個回去。”

陵王含笑看著席上眾人，朝坐在他下首右席那一桌看去，“樟兒，你是長兄，便先來吧。”

“這...”司馬樟一瞬間神情微變，捏緊了手裏的酒杯。

“世子是守禮端方之人，你們要主動些。”陵王望著那一隊美人兒，笑呵呵道。

他話音方落，便有兩個美人兒，蓮步輕移，帶起香風陣陣，往司馬樟而去。

那兩個美人兒矮身向司馬樟行了一禮，聲音柔媚地道：“請世子憐惜賤妾。”

說著，擡起纖纖玉手，除去面上的薄紗。

席間眾人，覷見那兩位美人的容貌，無不倒抽了一口涼氣！

兩位美人竟是一對雙胞胎，俱膚白貌美，身姿苗條，容顏嫵媚。

陵王府從來不缺美人兒。

令眾人驚呆了的是，她們的長相與李夫人有六七分相似！

陵王妃臉色鐵青地看著陵王，“府裏有一個狐媚子不夠，王爺想讓樟兒屋裏也變得烏煙瘴氣麽！”

陵王面上露出一抹冷笑，冷冷盯著司馬樟道：“父王送的禮，我兒可歡喜？”

司馬樟面色蒼白地站起身，向陵王揖首行了一禮，“多謝父王！”

“若是兩個還不夠，父王日後多幫你留意留意，世間美人兒那麽多，總會尋到我兒滿意的。”

陵王這話一出，司馬樟臉色愈發地蒼白了，而坐在他身側的世子妃，臉上的笑容再掛不住。

她垂著頭，將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抵著掌心的皮肉，維持著短暫的平靜。

“棣兒！”陵王喚著嫡出的二兒子，“輪到你了。”

陵王二子司馬棣，領著宮中侍衛統領之職，平日公務繁忙，難得在除夕這樣的日子，參加一次家宴。

“宮裏還有事宜，兒先告退了。”司馬棣徑直站起身，向陵王和陵王妃揖首行了一禮，便轉身大踏步離去。

陵王笑呵呵看著二兒子離去的背影，朝司馬棣之妻道：“既如此，二兒媳，你便替我兒挑兩個吧。”

司馬棣的妻子出身將門，對這個公爹的行徑頗有些看不上眼，她站起身，不卑不亢地道：“回父王，兒媳入門之日尚短，不知夫君喜好，恐挑錯讓他不喜。”

說完，不待陵王回應，便坐了下去。

陵王看著她，含笑搖了搖頭，“你的性子跟棣兒簡直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柏兒！”陵王朝一個長相清秀絕倫，衣著卻極為樸素低調的少年道：“你來！”

“二哥尚未...”司馬柏站起身，面露難色。

“嗯？”陵王以一聲冷哼，將他的話打斷。

司馬柏只好硬著頭皮上前，挑了排在最末位的兩個美人。

陵王滿意地笑了笑，看向另一個將自己縮起來，宛如鵪鶉的兒子，“格兒過了今晚也十六了，也來挑兩個吧。”

司馬格聽到陵王喚自己名字，肩膀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他惶惑不安地站起身，目光閃爍地看了陵王一眼，便很快轉開了視線。

“喲！怎麽像個受驚的小麻雀似的，你也不小了，這男女之事，遲早是要知曉的。”陵王看著他，笑著打趣道。

“謝...謝父王。”司馬格小聲說著，伸出顫抖的手指，點了點離他最近的兩位美人兒。

最後場中只剩兩位美人兒，陵王笑道，“剩下這兩個就給老二吧。他是做兄長的，想必也不會跟弟弟們計較！”

“時辰不早了，且都散了，回各自屋子守夜去吧。”陵王說著，站起身，繞過陵王妃，徑自往外走。

自萬壽節後，陵王便日日歇在李夫人處。

只往年，除夕這一日，他好歹還會做做樣子，和陵王妃一道陪眾子女一道守歲迎新，今年卻是連這也省了。

陵王妃氣地面黑如炭，陰沈沈地坐了半晌，見席上眾人一動不動，不由怒喝道：“還坐著幹甚，還不都回去！”

她這般發火，更沒人敢動了。

“小十，你身子不好，受不得凍，回去吧。”陵王妃忽然看著司馬昱道。

這種家宴，像李夫人等人是無需參加的。然而司馬昱作為陵王的兒子，不得不參加。

陵王妃既然不能拿龜縮在南三苑的李夫人怎麽樣，尋個由頭懲戒一下司馬昱，卻是小菜一碟。

司馬昱垂眸從座上站起，朝陵王妃揖首行了一禮，“小十告退。”

說著，真帶著沈泠和全公公等人退下去了。

“嘭！”陵王妃忽然抄起案幾上的酒杯，狠狠朝地上摔去！

席間眾人神色一滯。

司馬昱腳步一頓，轉過頭，神色迷茫地看著陵王妃。

“你到我跟前來。”陵王妃朝司馬昱招了招手。

司馬昱看了沈泠一眼，擡步朝陵王妃走去。

沈泠和全公公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陵王妃看著司馬昱，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待他走到跟前，陵王妃忽然站起身，揮手朝他臉上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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