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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就埋下的伏筆。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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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宋理的心裏變得不那麽難受。卓東來一邊撫摸著白軟膩人的小腹,看著纖軟迷人的曲線,那恰到好處的豐腴十分性感。他道:“夏淑娥的死,對你打擊很大?”

“還好。”宋理道:“在黑診所裏的每一個人都見慣了生死。我只是受到激勵,努力的學了婦產科。”她不願意再說夏淑娥的事,垂了垂眼眸整理思緒,道:“我還聽說,你又帶回來一個漂亮女人。”

“你聽誰說的?”卓東來此時此刻的神態能令任何一個人感到危險正在逼近,他淡淡道:“你的勢力建立的很快。”

宋理忍不住笑了起來,笑的很大聲,也很豪放灑脫。捧住卓東來的臉,吻了一下:“你若是下令他們不許說,誰又敢告訴我?”

卓東來摟住她,也笑了:“你真聰明,在女人裏你是最聰明的。”

“而你是在所有我見過的男人中,最聰明的。”宋理話一出口就想出來一串人名,直接忽視掉。繼續深情款款:“東來,別人怕你,可我只是愛你。越了解你就越愛你,你是一個很值得愛的男人。”

卓東來淡淡的笑了笑:“為什麽這樣說?”

“因為所有人在你眼裏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只有我才是你愛的女人。”宋理道:“這是我當年沒想到的。”

卓東來道:“你當年想到了什麽?”

“我三十歲都沒嫁出去,見的人越來越少,身體越來越不好。”宋理抿了抿嘴:“我本想收養一個孩子繼承我的財產。”

卓東來的手心微微有些濕潤:“你……”

宋理紅著臉點點頭:“對呀,我很看好你的。本來以為你只是聰明,沒想到狡猾又知恩圖報的小家夥,居然藏起武功跟我裝啞巴。”

卓東來的柔聲道:“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如果你不說,我是猜不到的。”

宋理溫柔如水的笑著,輕輕攏了攏他的頭發,道:“我就是想跟你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不要遷怒於我們孩子。我的身體一直都是這麽差,生孩子不差於賭生死。東來,我們的孩子一定會比我們更完美。如果我有事了,你要連著我那份一起愛他,教他向我們一樣。”

卓東來的臉色陰沈下去,他的臉色就好像看到宋理已經遭遇不測一樣難看。勉強穩定語氣,淡淡道:“好,我答應你。”

“銅錢兒在的時候,我為他殫精竭慮謀劃一切,前半輩子都搭進去了。現在有了孩子,不由自主的開始為了兒子盤算身後事。”宋理輕輕抱住卓東來,柔和無奈的聲音似乎有些悲傷,強笑道:“或許,我一旦出事了,就會回到宋財神那裏。”

“不要再說了。”卓東來的聲音稟烈,冷冷道:“無論怎樣,我都會好好培養我兒子的。”

宋理這才放心下來,又對於自己說出那樣令人傷心的話有些愧疚,便拉著他求歡。

卓東來淡淡的甩掉她的手:“我沒有心情。”他並沒有走,只是拿了一本書坐在燈下,開始安靜的看書。

作者有話要說:我這兩天心臟不太好,突兀的心律不齊……雖然不重沒有任何其他的問題但是很嚇人。我外婆和我媽都有嚴重的心臟病,而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明確的心臟病。所以休息了兩天……紮針吃藥靜養來著。抱歉了。

☆、月餅

卓東來和司馬超群一起吃早飯,一起看書,一起練武,一起謀劃未來,一起接見下屬,然後一起吃中午飯。給宋理定做的一批寬松柔軟的衣服已經做好了,卓東來已經命人把衣服送到紫苑,而他接下來就要去看宋理換衣服。司馬超群覺得回去看看吳婉和兒子。

卓東來剛剛走到紫苑門口,就看到司馬超群很有英雄氣概的扛著一個還在吐泡泡的小孩子,很帥也很霸氣的走了過來。

司馬超群無奈的說:“東來,婉兒在你這兒。同同哭著喊著要找她,我又早有命令不允許我和婉兒以外的任何人帶孩子離開小院,只好”

同同攥著小籠包似的柔白豐軟的小拳頭,擦了擦紅彤彤的大眼睛,有些羞怯的說:“卓叔叔。”

卓東來笑了起來,可他的笑容中不僅沒有半點歡娛。反而帶著一種說不出地東西——終於不管我叫葡萄了。

鄒成早已趕到門口恭候:“老總,卓爺,夫人和咱家夫人在花廳裏下棋。”夫人指的是總鏢頭夫人,而咱家夫人指的是卓夫人。

三人走了過去。花廳中竟沒有人,順著聲音來到小花園中,芭蕉樹旁坐著兩個美人,雲鬢輕攏的粉裙美人兒對坐一位長發披散窄袖美人。吳婉膚白如雪眉目如畫,雲鬢攏的松松的,悠閑又舒服的插著兩只金簪,餘下並沒有別的首飾。她穿著色如美人雙頰的淺桃紅色長裙,大袖衫上繡著幾支若隱若現如煙如霧的桃花,整個人如擁雲霧,溫柔高貴。宋理穿著繡有竹葉的水綠色齊胸襦裙,坦露著裙腰以上的大片白皙肌膚,她臉色的笑容利落、幹凈而直白。似乎她是個從不會說謊,也從不會用陰謀害人的直性子女人。

司馬超群繼續扛著他那小小軟軟的兒子,而卓東來則面無表情、冷冷淡淡的站在司馬超群身後。他並沒有生氣,只是習慣如此。

棋局廝殺慘烈,宋理只剩一卒一馬,全都攻入敵方陣營。吳婉只剩兩士,正在左拼右擋。

宋理一子拍下,潑辣豪爽的大笑道:“我跳馬,將!君!”

吳婉興致盎然:“嘿,我回來。”

“我再跳!”

“我上去!”

“我繼續跳!”

……這倆臭棋簍子磨棋砣呢!司馬超群背著手把同同拋在卓東來懷裏,對宋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走到吳婉身後悠然道:“支士別馬腿。”

吳婉倒是被嚇了一跳,道:“哎呀!司馬,你嚇壞我了。你過來怎麽一點聲音也沒有。”她忽然看著宋理,抿著嘴不說話。

宋理樂不可支:“我看見了可我就是不告訴你哈哈哈哈哈,弟弟你真是太討厭了,你要是不來支招我就贏定了!”

司馬超群用目光對卓東來的說:她就那麽有信心?這都不知道磨了多長時間了。

卓東來也用目光說:別給你姐拆臺。

司馬超群瞪他:亂說話的人抓到了沒有?抓到了趕快殺掉,氣死我了……我給婉兒解釋的可沒底氣了。

卓東來挪開目光,不在搭理他。過了一會才用目光示意:都在刑房關著呢,過會叫上宋理一起去問。她已經聽說這件事了。

司馬超群詫異的看著他:叫孕婦見血合適麽?會嚇到孩子吧?你不是說這件事不告訴她麽,怎麽還是說了?

卓東來淡淡的看著他:宋理不是一般的女人,我的兒子也不會那麽膽小,提前見見世面沒壞處。紫苑中有些人十分忠於宋理,而她也非常擅長打聽消息和聽墻角,沒瞞住。

司馬超群大吃一驚:不會吧?在紫苑中還會有你控制不了的事?

卓東來微微一笑:我默許的。她要是閑著會萎靡不振,要是太忙了會疲憊到虛脫,只能讓她做點什麽。

吳婉氣道:“這回我看你怎麽辦!請吧。”

宋理可憐巴巴的用目光向卓東來求救。

卓東來一點都不想說,可禁不住她像是小貓似的軟軟的哀求目光,嘆氣道:“唉,支士你就吃。”他彎下腰,把同同輕輕放在地上,柔聲道:“自己走好不好?”

同同乖乖的點點頭:“好的卓叔叔。”

宋理捏著下巴認真研究了一會,叫道:“對呀,反正他倆士已經撇開了,哈哈。東來~你真好~”

司馬超群+卓東來:這倆傻娘們!

同同跑到吳婉身邊,吭吭唧唧的抱住她撒嬌。

宋理心情頗好的逗他:“小寶貝,想不想吃月餅?我剛研究了一種新的月餅餡兒。”

同同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孩子特有的長長的眼睫毛非常可愛:“姑姑,您做的月餅是什麽餡兒的呀?”

宋理可開心的逗他:“面餡兒的。”

“那不就是面餅麽?”司馬超群和吳婉齊聲道。吳婉道:“面餡兒的哪能叫月餅啊?”司馬超群道:“騙人可不好。”

宋理哈哈大笑:“端過來吧。”看著焦黃噴香的小餅子,她得意非常:“奶油蛋黃餡兒的,實在是太稀了不成形,只好加了點面。請嘗嘗~”

外殼酥香內裏柔軟甜美的小餅子飽受好評。吳婉吃了兩個,就不再吃了,只是和她要配方。宋理伸手在袖子裏摸了半天,拿出一張紙:“早給你準備好了。中秋節的時候咱們一起過吧,人多了熱鬧。”看見司馬超群一口一個吃了一盤子,她道:“秦潔,你去在拿一盤子過來。”

吳婉溫柔的笑著說:“中秋節恐怕只有咱們娘們三個在一起過。上午司馬和卓先生要去各處拜訪,下午要在大鏢局舉辦酒宴,到晚上宴會散了也差不多喝醉了,就歇了。去年只有我和同同兩個人,前年是我一個人過的,卓夫人能來就熱鬧多啦。”

宋理頗為感傷:“那我一定多做幾種月餅帶過去一起吃。只可惜我不能陪你喝兩杯,過節的時候人少了很是寂寞。”

吳婉的眼圈微微紅了紅,抿著嘴若無其事的笑著。只是有些期盼的看著司馬超群,而司馬超群正一邊吃和一邊和卓東來‘眉來眼去’。

宋理忽然想起毛茸茸的兔子耳朵,心說不管是兔女郎還是兔寶寶都很可愛,大笑:“中秋節我送你個小東西,特好玩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們家兩代人都有心臟病啊怒摔!

心律不齊不可怕這個我學過,但是我怕遺傳性心臟病啊啊啊啊……

今天也沒有任何不良反應,不過自己把自己嚇得心慌……呵呵呵

☆、六只耳朵兩個舌頭

中秋節,宋理拿著親手縫制的毛茸茸兔子耳朵和一堆點心去和吳婉、小司馬喝酒賞月。

司馬超群和卓東來在舉行每年重點之一的中秋節宴會,與會者是大鏢局所有人員的一半——宴會舉行兩天,所有人分為兩組輪休。這樣的宴會非常有意義,任何人都不能拒不出席。

紅燭高照,一身白衣的司馬超群有著異於常人的俊美和強壯,在燈光的照射下他簡直像個完美璀璨天神,有著異於常人的領袖氣質。他準確無誤的叫出每一個給他敬酒的鏢師的名字,並且帶著明快豪邁的笑加以點評寬慰讚許等,這十分令人激動,甚至令人可為之肝腦塗地。

而卓東來只在一開始的時候帶頭敬了司馬超群一杯,然後就和過去一樣坐到一旁,靜靜的滿足的看著司馬超群。沒有人敢來敬他的酒。

到了深夜時,宴會散去,司馬超群不停歇的說了一整天的話,他現在一句話都不想說。他對一言不發的卓東來疲憊不堪的揮揮手,就走了。回家之後,看到帶著粉白色兔子耳朵一見到他就有些驚慌害羞的的吳婉……

宴會舉行了三個多時辰,卓東來在宴會上坐了三個時辰,只喝了一點潤喉用的水。他回到家,看著帶著貓耳朵,笑容璀璨直白的宋理。柔聲道:“你還沒睡?介不介意晚一點睡?”

後面發生了什麽,誰都知道。宋理認為,卓東來雖然沒有護士服的愛好,但他對貓耳的接受力不錯。

中秋剛過,收到信的辛十四就帶著一車酒壇子來到長安。壇子裏裝的是好酒,烈酒,非常刺激的高度蒸餾酒。最適合血性男兒解渴的白酒。這些酒被檢查過後,都存入了紫苑的庫房中。

而帶給宋理的是一個小小的紅泥酒壇。宋理還沒開封,豹就突兀的出現在屋子的角落裏:“卓爺不希望你喝酒。”

宋理很好脾氣的笑了笑,把壇子丟給他:“拿到後院去倒出來,把裏面的東西濾出來拿給我。”

豹空著手回來了,他一向沒什麽表情的臉上陰沈著,似乎看到了讓他憤怒的事。

宋理用一只金杯喝著酸甜的補品,喝掉之後用濃茶水漱口以保證牙齒健康:“壇子裏是什麽?”

豹遲疑了一下,還是很誠懇的說:“東西倒不出來。打碎壇子之後,看到非常完整的六個人耳朵和兩條人舌頭,都泡在酒裏。”

宋理神態柔和的笑笑:“哦,把東西收拾收拾都扔了吧。”

豹退了出去。夜幕將至,卓東來回來吃晚飯,滿意的看著宋理紅潤豐盈如同貴婦的臉頰,認為她好像健康了一些。似乎漫不經心的提起:“我聽說,楊笑堂叫辛十四送你奇怪的東西。”

宋理大笑:“聽豹說的?還是專門叫人去盤問的?”

卓東來淡淡的說:“這無所謂。”

宋理笑的一雙眼睛水汪汪的,慵懶的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吃飯:“六個耳朵的意思是法不傳六耳,楊笑堂建議我對出現在身邊的人小心一些,有不太幹凈的人。兩條舌頭,意味著我身邊包括我在內的女人有不對勁的地方。”

卓東來道:“是這樣的意思?”

宋理溫柔的笑著,點點頭:“你應該知道我的職業,用人體器官來傳遞約定好的消息比任何一種密碼更可靠。”

“的確。”卓東來緩緩的點點頭:“非常可靠。”可靠的我叫人切碎了耳朵和舌頭都沒找到任何字符。

“秦潔,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想結婚,可你年紀不小了,也該考慮考慮成人的事了。”宋理柔和的笑著:“我並不是說結婚有多重要,只不過人總歸會老的,等到你老的時候,身邊只有朋友在照顧的滋味絕不如有親生兒女守在身邊。人總得為了一輩子的事打算,你不能光圖著年輕貌美的時候痛快,就不想以後的事。早些安分下來吧。”

秦潔跪坐在地上,抱著宋理的腿,像是撒嬌的小女兒一樣把下巴放在她的膝蓋上。悶悶的說:“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考慮的。”

宋理寵溺的嘆息著,摸了摸秦潔的頭發:“我希望你能幸福。如果你覺得我的建議讓你覺得受到壓迫,那就算了。這並不是命令。我在遇上卓東來之後,才發現做一個有丈夫的女人是多麽幸福。”

秦潔擡起頭看著她,露出一個妖媚的甜笑:“我知道了,宋理,你總是為我好的。我盡量吧……”

“我一直都不反對暗部裏面的人結婚,同樣的職業和能力能讓生活坦誠很多。但無論你喜歡誰,只要他愛你,我就支持你們。”宋理道:“我看得出來你心裏有個男人。”

秦潔一向像個風塵女子的臉色,露出一絲有些害羞的微笑,小聲道:“我看到了一個男孩子,他……他很淳樸。”

“很淳樸?”宋理有些目瞪口呆,隨即笑了起來,縱容的開玩笑:“喜歡你就去追求吧,憑著你的魅力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拒絕你。如果不礙事的話,可以讓我見見那個男孩麽?我知道你,秦潔,你雖然有點笨,但對男人的評估準確率達到99%,一個被你評為淳樸又能吸引你的男孩子,那可真是稀有之寶。”

“你可以選鄒成或者郭莊,他們沒有結婚。”辛十四走了進來,笑的有些譏諷和妖異:“秦潔,或者其他你有興趣的屬於大鏢局屬於宋理的人。只要他們的婚姻沒有那麽牢固,你都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人選。不是麽?”

“我該說您真不愧是偉大的總管夫人嗎?就連和你無關者的婚姻狀態都在您的掌握範圍內?”秦潔極度諷刺的斜眼看著辛十四:“或者說連續兩次連任總管夫人的經歷讓你對自己的身份有了錯誤的認定?你只是普通成員!”

“你該知道賣弄你的口舌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好處的。”辛十四惡意的說:“你的口活對我沒用。”

“這是當然,我知道的。”秦潔尖刻的反駁:“楊笑堂那麽有料的男人都滿足不了你的無底洞,誰能滿足你呢?”

宋理捂著頭苦著臉聽她們倆吵架,這就是她在遇上卓東來的時候一個人獨居的原因。暗部中矛盾重重,雖然絕大多數人能保持小心合作的態度生活著,但部分嘴尖舌利體質又好中氣十足的吵架高手們只要是1以上的人數湊在一起,就能讓宋理頭疼不已。如果只留一個人在自己身邊照顧呢?開玩笑,那所有人的人都的跑來申訴不公。

辛十四的手已經緩緩摸向腰中的匕首:“秦潔,你天生一副□臉,就別跟在正經人身邊給我們丟人。”

“我會走的。”秦潔已經握住了短刀:“畢竟像你這種愛偷人的有夫之婦才是最吸引男人的臭肉。”

“你說什麽!”辛十四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閃電般拔出刀撲了過去。

在辛十四撲過來的同時,秦潔已經用短刀橫在胸前,二人兵器相交,發出一連串鏗鏘有力的聲音。

宋理淡定的看著兩個打成一團的女人,又一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在懷孕之後她沒有任何妊娠反應,只是變得很喜歡喝水。豹正站在她身邊一個合適的位置——既不會擋住她的視線,又能迅速的拔刀應對這兩個女人。

宋理知道豹為什麽站在自己身邊,但她並沒有為了表現出對她們的信任和叫他走開。

雖然胸大無腦的辛十四看起來是個甜美的少婦,而風騷的秦潔看起來不是個好女人,但任何人都不能否定她們倆的功夫。辛十四的匕首如龍似蛟,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殺氣四溢的白練,每一道白練所對應的位置都是秦潔身上的關節要害。秦潔的防禦天衣無縫,攻擊的力度角度卻比辛十四更加詭異、快速、有力。

畢竟辛十四有好姐姐保護著,有一個又一個男人愛護著,不像秦潔經歷過許許多多的風浪。

豹低低的聲音說:“夫人,還讓她們打多久?”

宋理坐的腰有點酸,扶著扶手站了起來,悠閑的像是去遛彎:“讓她們隨便打,我出去走走。”宋理貼著墻邊走了出去,站在門外看了眼秦潔和辛十四已經扭打在了一起,短刀匕首被很默契的扔到椅子下面以免誤傷。

豹更多的時候像個影子,默默的跟在卓東來身後,有些時候他會被卓也派來跟著夫人。譬如說十四回來的隔日。也就是今天、現在。

卓東來看著水晶杯中紫紅色的酒液,這種酒的顏色像是汙穢的血:“怎麽樣?”

豹道:“和您說的一樣,秦潔和辛十四打起來了。但她們沒有下死手,也很註意避開對方的臉。”

她們不敢背叛宋理,但女人之間只有矛盾沒有友誼。卓東來心裏這樣想,緩緩道:“宋理現在在哪兒?”

“夫人去大佛寺燒香。”

卓東來微微一怔,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萬年歷上說,今天不是齋日、不是節日也沒有慶典。但夫人說今天人少。”

卓東來道:“宋理有沒有和辛十四談起酒壇子裏的東西?”

“沒有。一個字都沒有。”

卓東來不置可否的淡淡說:“很好。”他雖然說的是‘很好’這兩字,卻讓豹覺得自己做得很不好。卓東來不再說話,專心的喝起酒來。他只喝了半杯,屋中幹涸的幾乎停止流動的時間卻已經過去了五分鐘:“宋氏的酒如何?”

楊笑堂開的店叫宋氏酒館,裏面賣的是老白幹——其實就是經過蒸餾的普通酒。

“是最烈的酒。”

卓東來笑了笑:“把辛十四叫過來。你叫鄒成去問秦潔,耳朵是什麽意思。”如果所料沒錯,不同的耳朵數目、耳朵的完整與否和不同的切法會對應不同的意思。這應該是被牢牢記住的答案。

辛十四很快就站在卓東來面前,她的身上只有臉是完好無損的。衣服有些細微的撕裂,但她自己沒註意到。

卓東來淡淡道:“你贏了麽?”

“贏了。”辛十四笑的甜美入夢:“她答應離開紫苑。您的願望達到了。”

卓東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楊笑堂沒有囑咐你麽?”

“囑咐我什麽?”

“不要讓宋理以外的任何人看到那個傳遞信息的壇子。不要接近我,不要聽我的命令。”

“笑堂都說了。”辛十四道:“但我認為既然宋理選擇了您,我就有義務讓二位之間沒有任何隔閡和裂縫。”

“你很聰明。”

“多謝。很多人都以為我只是個沒腦子的漂亮女人,我也寧願讓他們這樣認為。如果您也能這樣看就好了。”

卓東來道:“宋理信佛麽?”

辛十四想都沒想,幹脆果斷的說:“不信。宋理有個和尚朋友,但她自己從來不拜佛不求平安健康財富啥的。”

卓東來又拿起了一杯酒,喝了下去:“宋理現在在大佛寺燒香拜佛。”他有些多疑,因為這事的確可疑。

辛十四很坦誠的說道:“哦,您不必擔心,她沒想回去或是離開這裏,否則不會叫我回來。只不過任何一個人在穿越之後都會相信神佛這類不科學的大BOSS,我最近連道觀帶寺廟都拜過了,還做了個銀的十字架。”

卓東來心說我也穿越了,怎麽還是不信神佛?你對信仰的選擇和你對男人的選擇一樣無原則。

“我不是只懂得接受而不會付出愛的人。我接受了楊笑堂,我會好好的去愛他!我不會再出墻。”辛十四眨巴著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抿著粉嫩可愛的小嘴唇:“我說這樣的話,宋理不會信,你說的她一定信。請替我轉告她。她不偏心任何人,但很擔心我的婚姻狀況。”

卓東來頷首。

“如果沒什麽事,我回去送送秦潔。”

……………………

宋理真的是去燒香的。最起碼在她坐在馬車上離開紫苑的時候是這麽想的,一路上也是這麽想的。

她燒了香,捐了功德,跪在觀音菩薩面前跪下:“給我兩個性格穩重身體強壯武功超高智多如妖英俊帥氣一生好運的好兒子!一個容貌身材絕美性格強硬孝順智商超高文武雙全最後能找個妻管嚴丈夫的神醫女兒!我要一個一個的生,不要雙胞胎。我和東來之間不要有任何問題不要感情風波不要有第三者插足!我家銅錢兒不要有危險啊。您知道他是誰的對吧?順帶的,您保佑司馬超群萬事大吉,保佑大鏢局財源廣進啊謝謝。要是靈了我每年都還願。”

宋理站了起來,雖然她做事全靠自己完全不寄希望與菩薩保佑,還是覺得暗暗嘮叨了一通心裏舒服多了。

又磕了三個頭,一不留神在磕頭的時候掉下一只鑲著翡翠葉片的金簪,她當時沒發現,站起來就走了。

回到長安城中並沒有直接回大鏢局,她跑到全長安最大的一家賣線的店裏,把卓東來最喜歡的深紫色的粗絨線買了兩大包——織毛衣用的線最好去自己挑選,手工制作的毛線質量比現代機器制造的毛線更讓她滿意。

一直跟著她的一個隨從忽然說:“夫人,您頭上的簪子是不是捐了一只?從大佛寺出來就少了一只。”

宋理從袖子裏摸出小鏡子看了看,詫異道:“我沒捐首飾啊……哦掉了一只簪子。再去一趟大佛寺吧。希望沒有人順手撿起來放進功德箱裏。”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家裏有事耽誤了……多寫了一點做補償。

☆、宋理的特長

那輛紫色的,外表低調而內在柔軟而舒適的馬車停在了大佛寺門口。

宋理並沒有下車。她的身體不好,已經有些累了。每當她感受到疲憊時候,她已經不願意再多動一下。

跟在馬車旁的、穿著紫鍛衣衫的精明少年走進大佛寺,去問知客僧有沒有撿到宋理的金簪。

宋理百無聊賴的坐在馬車裏,掀開一點窗簾打量外面的人。她本可以回大鏢局,派個人過來問問就可以了,但有種奇妙的直覺告訴她應該來這裏一趟。這種直覺不常出現,但基本上都會有個驚喜。

宋理忽然聽到了遠處有爭吵的聲音,湊熱鬧似的掀開簾子看著一群少年在一起擠擠攘攘,而他們在看自己這邊。

在一個隱蔽的小巷子裏,忽然走出來一個身材瘦弱、衣著破舊、臉上有幾道新鮮傷痕的膽怯男孩。宋理瞇起眼睛,把簾子拉開的大了一點,仔細的打量他,他似乎沒有父母照顧,看起來應該在四五歲左右,很可憐。

男孩還沒走到馬車近前,就被圍在馬車旁的好手們攔住了:“小子,你過來幹什麽?”

小男孩有些怯怯的,似乎隨時想要逃跑,但他說的話卻把宋理嚇了一跳,他說:“夫人,你是不是在找金簪?”

宋理在馬車裏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哼,警惕的打量著男孩。

小男孩抖了抖,下意識的捂住頭頂,呆呆的盯著馬車簾子看,弱弱的指了指一旁的一群人說:“簪子被他們撿到了。李強他們想把簪子送回來換賞錢,張輝他們想把簪子偷偷賣掉。”他說完話後,等待著車中人的回答。

車簾裏伸出一只豐滿但並不十分細嫩的手,手裏拿著一錠銀子丟給馬車旁的護衛:“去把簪子買回來。”

男孩臉上的害怕消失了,甚至於他松了一口氣,甚至於不那麽準備逃跑了。宋理的舉動,讓他認為這是個講道理的女人,或許還會比較善良,給他一點錢或是吃的。

“你怎麽知道丟簪子的人是我?”宋理很有些警惕和惱怒,聲音卻柔和爽直的說:“誰叫你來說這些話的?”

“沒有人指使我來見您,夫人。”男孩蒼白的臉色更白,說:“其實撿到簪子的人是我,我追出來的時候看到您的馬車走遠了,我追不上您。然後簪子被他們搶走了,我知道您或是您的侍衛一定會回來”

宋理不太愉快的打斷他:“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回來?”她不喜歡被人猜到自己要做什麽,更不喜歡自己突發的計劃在別人的預料中。宋理知道,一定有人偷偷的關註著自己,這個小男孩絕不可能聰明到他所展現的程度。

“因為那只簪子的做工很新,翡翠的顏色也很好。一定很貴重。從馬車的塵土上來看,您不常出門,簪子丟了之後一定能夠很快就想起簪子丟在哪兒了。”

剛剛遣去買回簪子的侍衛走了回來,他把簪子用手帕擦了又擦,恭恭敬敬的遞進馬車裏:“夫人。”

宋理接過簪子,看了看,輕輕嗯了一聲。把簪子用手帕包好放到一旁,掀開簾子。她現在更好奇這樣聲音單薄稚嫩卻不卑不亢的男孩是受過怎樣的訓練,而接近自己又有什麽目的——這個年紀的男孩不該有這樣的狀態。

宋理露出了一個很有親和力,很爽朗的笑容:“剛剛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我記得這幾位護衛大叔的樣子,還有您馬車車軸的尺寸,車簾的顏色,車廂上的花紋……很多都與眾不同。”

宋理微微啞然,這個男孩子的語氣和表現出的或許被人指點的聰明讓她想起一個人,曾經叫做十三的老男人。她只是笑的像個輕松愉快的母親,道:“讓這個孩子過來吧。唔,聰明的小男孩,你叫什麽名字?”

男孩蒼白的臉上紅了紅,飛快的擡起頭帶著期盼的看了眼宋理,然後飛快的低下頭:“我叫藍玉。”

宋理回身拿了塊點心遞給他:“唔,藍玉,謝謝你告訴我金簪在哪兒。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八歲,夫人。”到現在為止,男孩做出的唯一一個符合年紀的事兒,是接過點心很饞的咬了一口。除此之外,面對著鮮衣怒馬的侍衛們,雍容華貴連連逼問的宋理,他既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發生宋理期待的‘忘詞’。

“你家裏有什麽人?你父母對你不好麽?慢點吃,別噎著了。”

藍玉把最後一口點心塞進嘴裏,咽了下去,小聲說:“我寄住在廟裏。”

一旁剛剛遞上簪子的侍衛低聲道:“夫人,他說的是真的。但剛剛那群少年說他是怪物。”

宋理挑了挑眉:“他們為什麽這麽說?”

侍衛有些羞愧:“屬下無能,不知道。”

宋理失笑:“我問的不是你,你怎麽會知道和你完全無關的事。藍玉,我問你呢。”

“我說的事都很準,所以他們很討厭我。他們都不喜歡和我一起玩。”

“你能說準的,都是些什麽樣的事?”

“很多事。”藍玉想了想:“天氣,輸贏,找丟掉的東西,算賬,還有像今天這樣的事。他們不知道,我也應該是不知道的,但是我就是知道,所以他們說我是怪物。”

宋理很愉快的點點頭:“你要是沒個好親戚可以投靠,就跟我走吧。我會對你好的。”她心說,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麽……嘖嘖,天才少年啊!培養好了就是又一個‘十三’,最次也能是個‘地圖’。東來正想要這樣的人呢。

藍玉露出了一種真實的詫異表情,反應過來之後連忙說:“謝謝夫人。我沒地方去的。”

回大鏢局的路上,一個精明強壯迅捷的好手抱著藍玉騎在馬上,跟在馬車旁。

宋理倚在車廂壁上,和車外的藍玉有一搭無一搭的聊天:“藍玉,你平時喜歡做什麽呀?”

“我喜歡吃東西和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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