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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虎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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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幫我把傷口包紮起來的?”

“是我呀!”

“那你拆了吧。”白發少年閉住眼睛,不耐煩的催促道:“快拆。”

“為什麽?”她不解,他受了傷,她幫他包紮起來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麽要拆?

“因為太緊了。”少年哼哼道,“你勒的太緊了。”

這哪是包紮,分明是殺人。她把每一個包紮他傷口用的布條都系成了蝴蝶結,手法相當考究,大概是力求完美,勒住他傷口的力度都如此一致。

白發少年覺得自己整條手臂,都麻木的失去了知覺。他努力地欠起身看了一眼自己被裹成木乃伊一樣的手臂,心道果然,果然他的手指頭都紫了。

於是他又催促了一遍,“快拆。”

她搖了搖頭,幹巴巴地說:“如果拆掉的話,你的傷口還會繼續流血。”

“如果你不拆的話,我的手就廢了。”

“可是會流血。”

白發少年深吸了一口氣,決定自己動手,可他的伸出去的手指還沒有沾到蝴蝶結,就被握住了。

“你現在還不能動啊!”她激動的吼。

“我再不動就真的死了!”白發少年瞪著一雙鮮紅的眸子更激動的朝她吼道:“我手指頭都被你勒紫了你看不到麽?祖宗!”

她低頭看了一眼,確實,對方原本白皙的手指,現在青紫青紫的。

“哎呀?這是我弄得?”她趕緊去解,卻驚慌失措的把活結解成了死結。

少年的臉都青了。

“你別生氣你別生氣……”她尷尬的想把布條撕開,被少年罵了一聲笨蛋。

“李度份了……唔!”她幹脆上嘴開咬,含含糊糊的指責道:“吾考試李救命……救命恩人!”

“我求你救………嘶…我了嗎?”咬布條的過程中難免碰到他的傷口,少年疼的呲牙咧嘴,“我不如死了……噫……”

噫什麽噫!有那麽疼嗎?她把布條摔在他臉上,“疼死你得了!”

“你還是不是人?”他不可置信的瞪她,鮮紅的眸子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紅寶石。

……

人?

阿黃迷瞪瞪的伸了個懶腰,看了看自己肉呼呼的前爪,依舊在那個奇怪的夢中無法回神。

它以前也總是會做這些奇怪的夢,夢見奇怪的事,奇怪的人。只是每次醒來,都不會記得太清晰。它會忘記那些人的臉,忘記他們說的話,甚至一眨眼的功夫,就會忘記究竟做的是個什麽夢。可最近不知是怎麽,它總是夢見自己變成了人。每次醒來,它都會下意識的看看自己的爪子,是否真的像夢裏那樣,變成了人類的手掌。

還有夢境裏的那個少年,阿黃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它醒來後就不記得他的長相了,只記得他一頭浩浩銀發,一雙紅的鮮艷欲滴的眸子。

……可能是最近見白小虎見得次數太多了吧。阿黃神色懨懨的想,以至於做夢夢到的人,都變成了紅眼睛。

屋檐下的鷯哥豆子在鳥籠裏上躥下跳,一會學貓叫,一會學丫鬟說話,“王妃,王妃。”過一會兒又突然冒出一句,“再來一次?”

它這次學的是莊親王。

沒人理它,它自說自話的把話接了下去,“妾身不……啊~”

這聲“啊”惟妙惟肖,柔腸百轉,轉到屋內主人的耳朵裏,然後臉色通紅的小跑出來,扔了一把炒豌豆給它。

“豆子你再亂說話,我就把你燉湯。”

“嘎啊!噶嘎!”看見炒豌豆的豆子激動的從腳撐上飛下來,邊啄豌豆邊學秦氏說話道:“燉湯!燉湯!”

秦氏哼了一聲,又給它添了把豌豆,“你乖乖的,不要再學王爺說話知不知道?”

豆子專心致志的吃著豌豆,也不知道聽沒聽懂。有丫鬟從屋裏跑出來扶她,“王妃小心身子,小主子才兩個月,您可不能再這樣跑了,要被王爺知道可是要生氣了。”

秦氏聞言,眉間鎖住淡淡憂愁,她看著回廊盡頭嘆了口氣,“王爺他去宮裏已有些天了,不見回來,我……擔心的很。”

“王爺鴻福,自然會平安回來的。”小丫鬟寬慰她,“王妃且放寬心,王爺早上不是還差人送信回來了,想來也不是遇到了真麻煩,就依王爺說的,王妃再等幾天。”

“希望如此。”秦氏嘆了口氣,欲要回屋,卻被不知什麽時候走到她腳邊的阿黃纏住。

“喵~喵~”

黃貓軟軟的叫著,聲音似乎能將人心叫化。它在她的繡花鞋上蹭著下巴,尾巴高高翹起,最後蹭了幾下不見回應,幹脆翻身臥倒在她腳邊,沖她露出軟軟的肚皮……

秦氏彎眉一笑,“原來是小阿黃啊,幾天不見,你是去哪裏了?”

她彎下腰要抱它,卻被一旁的丫鬟攔住,“王妃小心,別被它撓了。”

“沒事,它不抓人。”

小丫鬟為難道:“可王爺吩咐過奴婢,讓奴婢看著您,不讓您碰這貓。下人這幾天總在後院打掃出死老鼠,想來都是它捉的,王爺怕它身上不幹凈,讓奴婢看到它,洗幹凈了再給您抱。”

是嗎?秦氏聞言笑笑,“阿黃這麽厲害呢啊。”

“是啊。”小丫鬟也道:“多虧了它,後院平靜多了,以前這院子裏沒有貓,晚上走在假山那邊,都能聽到老鼠吱吱叫呢,阿黃這回可是立了大功。”

它是秦氏抱回來養的,能抓老鼠自然是好事,秦氏看它越發喜愛。吩咐一旁的丫鬟,“那一會你去給它洗個澡,再去廚房給它要條魚。”

“是王妃。”小丫鬟扶住她,邁過在地上打滾撒嬌的阿黃,進屋去了。

阿黃不甘心的又喵喵叫了幾聲,也沒換得秦氏回頭,才沮喪的從地上爬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毛。

豆子從籠子裏銜了一顆豌豆丟下來,蹦了幾蹦停在它面前,出於本能,阿黃立刻伸出爪子將它捂住。

看著掀開一邊爪子,明明知道自己捂住的是什麽,卻還是偷偷看是什麽東西的阿黃,籠子裏的豆子非常無語。

噶嘎,噶嘎的叫了兩聲。

“阿黃你還不快跑?”豆子把腦袋努力伸出籠子的縫隙,“一會兒那個丫鬟就要捉你去洗澡了。”

洗澡?這兩個字眼使阿黃心中警鈴大作,它討厭洗澡,討厭和水有關的一切東西。

聽到屋裏確實傳來有人走出來的聲音,它煩躁的甩了甩尾巴,“那我走了。”

“唉……”

看著跳上木扶欄,朝著回廊另一端飛快跑走了阿黃,豆子半截話憋在了喉嚨裏。它剛回來的時候不是說白小虎是混蛋,再也不要見到它了,可現在怎麽又朝著白小虎那邊跑過去了呢?

豆子想不通,從籠子外把腦袋縮了回來,又開始啄它的豌豆去了。

阿黃如疾風一樣在扶欄上跑了一陣,突然剎住腳,這邊,這邊好像是往白小虎那邊去的哦。

它好不容易才從它手裏逃出來,可不能再被抓回去了。

阿黃立刻折返,剛一轉身,就見白小虎站在它身後,和它四目相對。

鮮紅欲滴的眸子裏閃爍著難以言喻的光芒,“阿黃,我一共練了八顆糖丸,今天是最後一顆,你吃完這一顆,我就再也不纏著你了。”

“你說話我還能信嗎?”阿黃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

白小虎朝它逼近一步,“你乖乖自己吃了吧,別逼我動手。”它看著它做著逃跑前的準備,冷笑道:“阿黃我是鼠仙人,你是跑不掉的,我不想再把糖丸塞到你喉嚨裏。”

它這話可算很有威脅力,想起前幾次被塞到喉嚨裏的經歷,阿黃脊背上的毛都豎了起來。

嗚嗚的沖它低吼,“白小虎你不是人!”

“我本來就不是人。”

阿黃被它噎的渾身發抖,也不再和它廢話,跳下木扶欄就要逃走。白小虎沒有去追,而是淡定的念了一道決。跑了沒幾步的阿黃立刻被定在原地。

它腳下像是黏住了膠,動也動不了,甚至不能回頭看一眼。可靈敏的聽覺在此時良好的發揮了它的作用,阿黃能清晰的聽見白小虎朝它靠近的腳步聲。

它脊背上的毛都倒豎了起來,喉間發出威脅的低吼。那身體圓滾滾的白老鼠飛到沒有被它恐怖的目光震懾到,反而靠它更近了。

白小虎真的像它說的那樣成了精,即便維持它白鼠的原形,也能保持站立的姿勢。

阿黃對此一點也不驚訝,甚至感到深深地恐懼。它看著白小虎肉粉色的小爪子中捧著一粒會發光的丸子,身後拖著長長的尾巴,從容不迫的朝它慢慢靠近。

它鮮紅的眼睛散發著近乎詭譎的光芒,爪子裏托著那粒丸子慢慢的伸向了它嘴邊……

就在白小虎的爪子要靠近它的那一刻,阿黃面前突然多了一個淡紫色的光罩,它爪子剛碰到光罩的邊緣,便被光罩砰的一下,狠狠的彈飛出去!

這一下彈的很狠,彈的白小虎措手不及,它的身體整個都被彈飛到了幾丈開外的半空中,隨後又從半空狠狠地摔到了青磚地面上。

“嗙”的一聲悶響,讓在一旁旁觀了這一切的阿黃,光聽聲音,都感覺到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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