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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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圖林。但是那裏可是鬧過疫情的，誰知道瘟毒有沒有死絕！再者說，就算沒有了瘟毒，也關著一城男女老幼的冤魂吶！
如今還是大信霆紀年，圖林之疫才過去十幾載，整個大信對那段慘淡歲月都還記憶猶新，根本沒有誰願意去！
後來首輔和倫就撤了那條戶令，主張近數年不再提遷移圖林之事，他說，
“歷史的傷疤只能由時間去撫平，等到大家都淡忘了圖林之殤，自然會有人推開圖林城門，在那裏安家立業。”
現在可不就是麽！
只不過，住進去的是人是鬼可就不一定了。
就在雙棋山遭夜影突襲的消息傳來後不久，緊接著又傳來圖林城裏出現異動的消息。
不能再耽擱了。
軒轅琦站在小院裏，暗自想著，但他並不焦躁，他有種預感，今夜莫語一定會回來。
果然，二更時分，如幽靈般的人影閃進院子裏。今夜無月無星，整座庭院裏都沒有點燈，莫是莊園本就坐落於荒僻之地，也根本借不到鄰家之光，一切都沈在黑夜裏。
但她一進前院就看見了融進夜色裏的軒轅琦，
“殿下？”
“你終於回來了！事情辦的怎麽樣？”
軒轅琦一點兒沒有皇子的架子，聽上去就像是一位熟悉的朋友，既有相當程度的親密又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殿下你對我還不放心？還特意在這裏等？”
莫語露出一個淺笑，不過是掩在冰冷的銀面罩之下。花都出土的足銀，輕薄且韌，這是軒轅琦特意為她制成的面具，完美貼合的將她的耳朵和臉全部遮起，只留下一雙如月牙兒般含笑的眸子。
“我知道，你向來做的幹凈！”
軒轅琦嘴上如是說，但仍在等待回答。
“河東五洲的所有探廟已經全部被清除。花兒們都安全回家了，總探花田京祎大人昆瑤山狩獵時不幸遇上受驚發瘋的角牛群，從馬背上摔下來，慘死於亂蹄之下。除了他，同行的安洲特使董政和亳洲特使錢夢陽也時運不濟，都被卷入牛群裏，讓瘋牛給踩死了。”
莫語的彎眸裏溢出得意之色。
軒轅琦皺起眉頭，
“怎麽這次弄出這麽大動靜，恐怕要引起有些人的註意了。
不是囑咐你？不要心急，一個一個慢慢來，要讓所有人相信一切只是意外。”
“望京公祭，那淫賊走了狗運竟沒死成，天下不知道又將有多少女子要遭殃了，”
莫語眼睛裏泛冷，咬牙切齒道，
“想到這裏我就恨。我就沒忍住。
我是可以慢慢的和他們玩貓抓老鼠的游戲，也可以慢慢等最合適的時機把一切做成完美的意外，但是殿下，那些探廟裏的花兒們可是度日如年啊！這些無辜被抓的女子，有些甚至還是孩子，時間對她們來說就是生命啊。哪怕早一秒，都是莫大的救贖。殿下，你知道看到她們得救後不再驚恐的樣子，我多開心。”
軒轅琦心裏一沈，憶起了初見莫語時的情景，他不能反駁，確實，如果當時再早一天發現隱藏在上京王城塢柳巷的那個探廟，只要早一天，莫語就不是如今這副模樣了。
他用上了所有的溫柔，輕緩道，
“探廟端了就端了，探花兒們死了就死了，這些都無所謂。本來探廟探花的就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就算被清理了，誰也不敢擺上明面來，更不敢堂皇深究。他們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早就該想到天下有的是義士會群起而攻之，一切都好解釋。但是他們做事隱秘小心，又難有規律可循，要想立於上風徹底追究講求實效，只能用仙法對付他們。這才是我擔心的問題。仙法是不能用於凡人之身，凡世之事的，這是拜雲的死令！”
軒轅琦上前一步加重了口氣：
“所以當年我才私下將功法暗傳與你，由你方便去消除這些毒瘤。可如果你要是太急於求成，被有心之人發現了用法的痕跡，一旦被抓住......
你可不是拜雲的入門弟子，光是說不清這一身法術的來歷，拜雲就會要了你的命。”
莫語垂首，將目光埋進軒轅琦的衣角，
“殿下你放心，就算被抓住了，我也絕不會說出你，死也不會。”
她擡起頭，異常堅定的迎上軒轅琦的目光，想要傳遞一種信息，
“殿下，我的命早就是你的了。”
軒轅琦嘴角上揚，臉頰浮上一抹輕笑，
“語，我說我一點兒都不擔心那個，我擔心的從始至終只是你，你信嗎？”
“我信！”
莫語月牙兒般的眼睛更彎了起來，
“殿下，真的不用擔心！探廟都是路刀會出手清理的，我只是負責提供消息，把探廟的位置布局和守備情況報給他們。他們戰在明處，每端一座廟都留下一桿旗，路刀會的俠義在江湖上也威名赫赫。我根本也沒見過他們，都是在暗處飛箭傳書。就算他們被人拿下，也不會套到有關我們的信息。至於探花之死嘛，倒是我幹的，但是這次就更簡單了，就沒費多少心神，是田老賊他們自己要去昆堯山狩獵的，角牛群也是本來就遷徙到周邊，我只不過弄了點驚嚇出來。這根本不需要法術啊，只要我把面具摘下來，那些蠢牛就嚇的奔命逃啊，哈哈哈...”
軒轅琦沈下臉，面色如夜一般黑，
“這一點也不好笑！
我不喜歡你開這種玩笑！”
看不到莫語的表情，短暫的沈默過後，只聽見她說，
“殿下，沒什麽好擔心的，我向你保證，以後加倍小心就是了，你趕緊回去吧。
我知道最近宮裏情勢緊張，你不要往我這裏來了...”
“我有事要離開上京一段時間。”
軒轅琦打斷了她的話。
“噢...”
莫語的口氣瞬時低沈下來，像蔫了的茄子，
“你來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啊...為什麽突然要離京呢？要去哪裏？去多久？”
“我來是要問問你有件事願不願意幫忙？”
軒轅琦道。
“什麽事？”
莫語的眼睛裏又現出光彩。
“隨我來吧！”
軒轅琦徑自穿過庭院，推開了房門。
30
莫語默默跟在後面，進門之後聽見軒轅琦拂袖一揮說了一句，“事出有因，對不起了。”
隨後寬敞的屋裏明快起來，幾盞油燈足以照亮這方寸的黑暗。
她不喜歡照鏡子，甚至也沒有勇氣點燈。
沒想到軒轅琦連這些都知道。
這座“莫是莊園”是他建的，裏面沒有一面鏡子，當她第一次站在這屋裏時，就感受到他的體貼了，此刻那種暖流再一次湧過，暖著她的心，想不到連她不喜歡點燈這點，他也註意到了。
銀制面具把她的臉遮的嚴嚴實實，她知道，但是在燈光下她還是下意識的將臉低下去，別到一邊。
“殿下，到底是什麽事？你直說就行了，我沒有不願意的。”
“剛剛你也說了，現在宮裏情勢緊張，事情鬧到這個節骨眼上，我卻必須得離開，我想，讓你進宮幫我保護我母親。”
軒轅琦的雙眸在光下更加輕柔。
面具之下，莫語皺起眉頭，
“可是整座軒轅皇宮不是有‘龍盾’結界防護著嗎？它屏蔽一切法力，我根本就進不去啊！”
“不是要你暗中闖宮，我想安排你到柔萊閣去做我母親的貼身宮女。”
母親沈寂多年突然高調覆寵，他感覺梁後肯定會伺機暗害，只有君景在身邊還不夠。
“可是……”
莫語眉間的線越發加深，
“我這個樣子……怎麽進宮做宮女啊？”
“所以，我問你，願不願意啊？”
軒轅琦話音未落，內室臥榻垂下的圍簾突然像兩邊拉開。
莫語吃驚的發現榻上竟然躺著一個人！
一個女人！
“她是我母親的貼身侍婢。”
軒轅琦道。
年紀和她相仿，皮膚細滑，鼻梁高挺，耳朵小巧……
遠遠一瞥，這些就映入莫語眼簾。
“她死了嗎？”莫語問道。
“沒有！只是睡著了。”
軒轅琦口氣如常。
‘無眠訣’三字快速從腦中閃過，
莫語默念著軒轅琦曾經教過她的這句心訣，
‘無眠’之語，聞之長眠。
‘無眠’是拜雲禦術其中一種，凡是中了‘無眠’的人，必須得由施術的人‘喚醒’，否則會一直沈睡下去，像死了一樣。
這個女人，現在就是如此，像死了一樣。
沒有任何感知，聽不到任何聲音。
“我不明白。”
莫語又皺起眉頭。
軒轅琦看向窗外，把背影留給莫語，
“移魂術，你聽說過嗎？
可以把一個人的魂魄轉移到另外一個人身上。”
莫語搖搖頭，
“拜雲還有這樣的法術？！”
軒轅琦驀然轉身看向莫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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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還是大信霆紀年，圖林之疫才過去十幾載，整個大信對那段慘淡歲月都還記憶猶新，根本沒有誰願意去！
後來首輔和倫就撤了那條戶令，主張近數年不再提遷移圖林之事，他說，
“歷史的傷疤只能由時間去撫平，等到大家都淡忘了圖林之殤，自然會有人推開圖林城門，在那裏安家立業。”
現在可不就是麽！
只不過，住進去的是人是鬼可就不一定了。
就在雙棋山遭夜影突襲的消息傳來後不久，緊接著又傳來圖林城裏出現異動的消息。
不能再耽擱了。
軒轅琦站在小院裏，暗自想著，但他並不焦躁，他有種預感，今夜莫語一定會回來。
果然，二更時分，如幽靈般的人影閃進院子裏。今夜無月無星，整座庭院裏都沒有點燈，莫是莊園本就坐落於荒僻之地，也根本借不到鄰家之光，一切都沈在黑夜裏。
但她一進前院就看見了融進夜色裏的軒轅琦，
“殿下？”
“你終於回來了！事情辦的怎麽樣？”
軒轅琦一點兒沒有皇子的架子，聽上去就像是一位熟悉的朋友，既有相當程度的親密又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殿下你對我還不放心？還特意在這裏等？”
莫語露出一個淺笑，不過是掩在冰冷的銀面罩之下。花都出土的足銀，輕薄且韌，這是軒轅琦特意為她制成的面具，完美貼合的將她的耳朵和臉全部遮起，只留下一雙如月牙兒般含笑的眸子。
“我知道，你向來做的幹凈！”
軒轅琦嘴上如是說，但仍在等待回答。
“河東五洲的所有探廟已經全部被清除。花兒們都安全回家了，總探花田京祎大人昆瑤山狩獵時不幸遇上受驚發瘋的角牛群，從馬背上摔下來，慘死於亂蹄之下。除了他，同行的安洲特使董政和亳洲特使錢夢陽也時運不濟，都被卷入牛群裏，讓瘋牛給踩死了。”
莫語的彎眸裏溢出得意之色。
軒轅琦皺起眉頭，
“怎麽這次弄出這麽大動靜，恐怕要引起有些人的註意了。
不是囑咐你？不要心急，一個一個慢慢來，要讓所有人相信一切只是意外。”
“望京公祭，那淫賊走了狗運竟沒死成，天下不知道又將有多少女子要遭殃了，”
莫語眼睛裏泛冷，咬牙切齒道，
“想到這裏我就恨。我就沒忍住。
我是可以慢慢的和他們玩貓抓老鼠的游戲，也可以慢慢等最合適的時機把一切做成完美的意外，但是殿下，那些探廟裏的花兒們可是度日如年啊！這些無辜被抓的女子，有些甚至還是孩子，時間對她們來說就是生命啊。哪怕早一秒，都是莫大的救贖。殿下，你知道看到她們得救後不再驚恐的樣子，我多開心。”
軒轅琦心裏一沈，憶起了初見莫語時的情景，他不能反駁，確實，如果當時再早一天發現隱藏在上京王城塢柳巷的那個探廟，只要早一天，莫語就不是如今這副模樣了。
他用上了所有的溫柔，輕緩道，
“探廟端了就端了，探花兒們死了就死了，這些都無所謂。本來探廟探花的就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就算被清理了，誰也不敢擺上明面來，更不敢堂皇深究。他們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早就該想到天下有的是義士會群起而攻之，一切都好解釋。但是他們做事隱秘小心，又難有規律可循，要想立於上風徹底追究講求實效，只能用仙法對付他們。這才是我擔心的問題。仙法是不能用於凡人之身，凡世之事的，這是拜雲的死令！”
軒轅琦上前一步加重了口氣：
“所以當年我才私下將功法暗傳與你，由你方便去消除這些毒瘤。可如果你要是太急於求成，被有心之人發現了用法的痕跡，一旦被抓住......
你可不是拜雲的入門弟子，光是說不清這一身法術的來歷，拜雲就會要了你的命。”
莫語垂首，將目光埋進軒轅琦的衣角，
“殿下你放心，就算被抓住了，我也絕不會說出你，死也不會。”
她擡起頭，異常堅定的迎上軒轅琦的目光，想要傳遞一種信息，
“殿下，我的命早就是你的了。”
軒轅琦嘴角上揚，臉頰浮上一抹輕笑，
“語，我說我一點兒都不擔心那個，我擔心的從始至終只是你，你信嗎？”
“我信！”
莫語月牙兒般的眼睛更彎了起來，
“殿下，真的不用擔心！探廟都是路刀會出手清理的，我只是負責提供消息，把探廟的位置布局和守備情況報給他們。他們戰在明處，每端一座廟都留下一桿旗，路刀會的俠義在江湖上也威名赫赫。我根本也沒見過他們，都是在暗處飛箭傳書。就算他們被人拿下，也不會套到有關我們的信息。至於探花之死嘛，倒是我幹的，但是這次就更簡單了，就沒費多少心神，是田老賊他們自己要去昆堯山狩獵的，角牛群也是本來就遷徙到周邊，我只不過弄了點驚嚇出來。這根本不需要法術啊，只要我把面具摘下來，那些蠢牛就嚇的奔命逃啊，哈哈哈...”
軒轅琦沈下臉，面色如夜一般黑，
“這一點也不好笑！
我不喜歡你開這種玩笑！”
看不到莫語的表情，短暫的沈默過後，只聽見她說，
“殿下，沒什麽好擔心的，我向你保證，以後加倍小心就是了，你趕緊回去吧。
我知道最近宮裏情勢緊張，你不要往我這裏來了...”
“我有事要離開上京一段時間。”
軒轅琦打斷了她的話。
“噢...”
莫語的口氣瞬時低沈下來，像蔫了的茄子，
“你來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啊...為什麽突然要離京呢？要去哪裏？去多久？”
“我來是要問問你有件事願不願意幫忙？”
軒轅琦道。
“什麽事？”
莫語的眼睛裏又現出光彩。
“隨我來吧！”
軒轅琦徑自穿過庭院，推開了房門。
30
莫語默默跟在後面，進門之後聽見軒轅琦拂袖一揮說了一句，“事出有因，對不起了。”
隨後寬敞的屋裏明快起來，幾盞油燈足以照亮這方寸的黑暗。
她不喜歡照鏡子，甚至也沒有勇氣點燈。
沒想到軒轅琦連這些都知道。
這座“莫是莊園”是他建的，裏面沒有一面鏡子，當她第一次站在這屋裏時，就感受到他的體貼了，此刻那種暖流再一次湧過，暖著她的心，想不到連她不喜歡點燈這點，他也註意到了。
銀制面具把她的臉遮的嚴嚴實實，她知道，但是在燈光下她還是下意識的將臉低下去，別到一邊。
“殿下，到底是什麽事？你直說就行了，我沒有不願意的。”
“剛剛你也說了，現在宮裏情勢緊張，事情鬧到這個節骨眼上，我卻必須得離開，我想，讓你進宮幫我保護我母親。”
軒轅琦的雙眸在光下更加輕柔。
面具之下，莫語皺起眉頭，
“可是整座軒轅皇宮不是有‘龍盾’結界防護著嗎？它屏蔽一切法力，我根本就進不去啊！”
“不是要你暗中闖宮，我想安排你到柔萊閣去做我母親的貼身宮女。”
母親沈寂多年突然高調覆寵，他感覺梁後肯定會伺機暗害，只有君景在身邊還不夠。
“可是……”
莫語眉間的線越發加深，
“我這個樣子……怎麽進宮做宮女啊？”
“所以，我問你，願不願意啊？”
軒轅琦話音未落，內室臥榻垂下的圍簾突然像兩邊拉開。
莫語吃驚的發現榻上竟然躺著一個人！
一個女人！
“她是我母親的貼身侍婢。”
軒轅琦道。
年紀和她相仿，皮膚細滑，鼻梁高挺，耳朵小巧……
遠遠一瞥，這些就映入莫語眼簾。
“她死了嗎？”莫語問道。
“沒有！只是睡著了。”
軒轅琦口氣如常。
‘無眠訣’三字快速從腦中閃過，
莫語默念著軒轅琦曾經教過她的這句心訣，
‘無眠’之語，聞之長眠。
‘無眠’是拜雲禦術其中一種，凡是中了‘無眠’的人，必須得由施術的人‘喚醒’，否則會一直沈睡下去，像死了一樣。
這個女人，現在就是如此，像死了一樣。
沒有任何感知，聽不到任何聲音。
“我不明白。”
莫語又皺起眉頭。
軒轅琦看向窗外，把背影留給莫語，
“移魂術，你聽說過嗎？
可以把一個人的魂魄轉移到另外一個人身上。”
莫語搖搖頭，
“拜雲還有這樣的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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