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帷幕已開白衣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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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魂一再要求李藝彤殺人，都被她找各種各樣的借口躲過去，它只能急得跳腳，除了點燃噬心銀火，居然也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就連噬心銀火，點燃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了。
李藝彤和火魂攤牌的時候，正值那些所謂的無心教徒上躥下跳，引得修界浩浩蕩蕩興起的第二次清剿行動，她在某個城池暴露了身份，被激憤的正義使者們一路追到藍林，堵在一個山洞裏。
火魂道：“還磨蹭什麽？使用我的力量，殺了這些人！”
李藝彤冷笑道：“你做夢。”
火魂的氣急敗壞道:“你想死嗎？你死之後，我自然有別的宿體，但你真的就死了！不使用我的力量，你難道還奢望活著出去嗎!”
李藝彤無所謂的笑笑：“已經這麽久不殺人補充你的力量了。我們可以試試看，看我死了，你還能不能活著找到別的宿主。”
一片詭異的寂靜。
“怎麽了，想要點燃噬心銀火？不好意思啊，你還有那個力量嗎？”
火魂尖利的聲音傳來：“你做了什麽？！”
“我說，你既然要用那些靈魄覆活，肯定把它們放置在某個地方吧？這種保存，肯定需要靈力吧？可是你本身只是靈魂而已，去哪裏找靈力呢？我左思右想，只想到一個解釋。”
李藝彤的語氣不容置疑：“你是用我的身體溝通火元素的吧。”
這是她不斷咀嚼茍雲鷹給出的信息之後，得出的唯一答案。
火魂頭一次被她說的啞口無言。
“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我說，你也不用費力溝通我的靈脈了，沒發現它們在這六個月漸漸壞死，已經不能溝通靈力了嗎？”
“......自毀靈脈，你瘋了。”
“‘沒有牽掛的修者，才是最強的修者。’說出這種話的你，才是真正的瘋子吧。我自始至終都很清醒。”
李藝彤聽著外面洶湧的人聲，在心底估計著他們下定決心沖進來的時間。
應該快了吧。
李藝彤偏頭對著無心劍說：“餵，和我一起死吧。”
順便為所有我愛的人陪葬。
火魂除了發出尖利的叫聲之外，沒有別的回答。
李藝彤已經無聊到擺好了背對洞窟的姿勢，她稱之為最佳他殺姿勢，這是以防她見到攻擊之後條件反射的閃避。
她聽到洞外的聲音漸漸減弱了，應當是人們已經討論好了吧。
不知道自己的頭顱會被哪位正直少年斬落呢？自己這個魔頭的隕落，又為誰的履歷上增添了光輝的一筆呢？
不不不，他們應該會先放一波靈法探探路，這樣的話，可能會是萬箭穿心的結局吧。
李藝彤留神聽著洞口的聲音，終於捕捉到了一絲異樣。
哦，來了。
沒有靈光，不是靈法。
沒有元氣，不是武技。
來的......居然不是攻擊。
李藝彤好奇的拿無心劍照著身後的事物，只看到一個人影。
只一眼，便如遭雷擊，不能動彈。
本以為永不相見的聲音清晰的在自己身後不足十米的地方響起。
“李藝彤。”
李藝彤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一動不動，直直看著無心劍上模糊不清的人影。
只能看清楚她一身黃衣，連她臉上的神情都看不清。
她現在好嗎，過的如何，是胖是瘦，身邊又有多少知心人......？
念頭只一瞬，就被李藝彤輕巧的晃散，帶上自己能帶上的最冷硬的面具，譏誚的問道：“喲，大盟主，你來啦？”
“我只再問一遍，萬修盟的人，還有奇神山莊的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黃婷婷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李藝彤閉了眼，只覺自己在無限的暗夜中墜落。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黃婷婷，那我也再回答你一遍，滾。”
洞中是死一般的寂靜。
李藝彤真的感覺自己已經死了，從無心劍中的火尊蘇醒之時，她就一點一點的在死亡。
就像在黑暗與光明的分界線上奔跑，縱然她再努力，身後黑夜吞噬的速度總是比她快，永遠的把她留在暗的這面，盡管看著黃婷婷在光的那面漸行漸遠，她也無可奈何。
死亡的過程持續到今天這一秒，終於徹底完成了。
“你走吧。”
有那麽一瞬間，李藝彤覺得自己幻聽了，於是她站著不動。
黃婷婷把一顆傳送石扔到李藝彤面前，又重覆了一遍：“你走吧。從今以後，我們再不相欠。”
李藝彤想像往常那樣冷笑一聲，但是失敗了，她只是沈默的揀起地上的傳送石，沈默的發動上面的傳送陣。
傳送石在每次決出萬修盟主之後自動現身在盟主府的某個地方。修界每年舉辦一次萬修大會，每年便也只產出一顆，可供擁有者傳送到方圓萬裏的任何地方。
傳送的過程很慢，慢到李藝彤可以回頭看看那個劍上倒影出的模糊身影，她卻終究沒有回頭。
李藝彤傳送到了大中原。
李藝彤從來都不想死，她有很多次自殺的機會，都放棄了，怕火魂趁機作亂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不想死。
此前她所作的一切，殺人也好，強撐也好，在感覺最無望的時候拼命給自己找一個活下去的理由也好，都是因為不想死。
但她現在，突然不那麽想活了。
那麽，就再做最後兩件事吧。
第一件，是她去了極地冰原，再次回到了妖魔山，在山上呆了一月，做了千座冰棺，把儲物靈戒中的屍體全部冰封起來，又在山頂參悟了一月，用盡聚靈覆活的方法，終究沒有成功。
第二件，是去了藍鏡湖。
藍鏡湖底住著天玄神醫，據說只要有緣，便能得見天玄神醫。
李藝彤在藍鏡湖底找了一月，終於見到了天玄神醫。
她直直跪下：“請神醫救人一命。”
天玄神醫瞇了瞇眼，道：“救你？你命不久矣，火種都快要熄滅啦，我救不了。”
李藝彤搖搖頭，道：“不是救我。是另一個人。她被施了教主天罰，靈海流失，靈核崩散，很快就要死了。”
天玄思索了一下，捋須笑道：“有意思。我答應了。”
李藝彤細細描述了莫寒的癥狀之後，天玄神醫道：“治倒不難治，只是缺東西。”
“李某願取。”
“不用到別處去取，我只需一枚靈核。”
李藝彤沈默的笑了一聲：“就用我身上這顆吧，請。”
“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麽，只知道你現在只憑著那顆靈核續命。你可知一旦取出靈核，你也命不久矣？”
“李某一心求死，還望神醫成全。”
李藝彤把妖魔山的腹地打開，把藍珀的冰棺做好，同其他人的冰棺整整齊齊的排列在一起。那天在團圓國遠遠看到莫寒的時候，她同時也感應到她身上的一支靈魄。如果沒感應錯的話，應該是金魄。
看莫寒還能坐在輪椅上笑得開心，大膽推測一下，也許金魄對她還不錯。
那麽，金魄對火魄，應該還有贏的概率吧？
如果借用兩魄對撞的力量，應該也能試試......聚靈覆活吧。
一直和李藝彤聯系的“筆友”不是別人，正是曾豐。
她在決計要贖罪之後，就聯系曾豐，費了很大的力氣編故事，才從他那裏套到了想要的情報。據說他和莫寒那夥人裏有一個叫馮曉菲的很熟，所以清楚莫寒她們的目的地和到達時間。
她又在萬城迷窟裏故意放出“無心教主在這裏”的訊息，果然等到了研究狂天玄神醫。
用信息換取了天玄的迷香，李藝彤便動身出發了。
就在剛剛，李藝彤給曾豐定時遞送的最後一封信發出了。
信上寫著，無心教主將在今夜手刃萬修盟盟主。
地點是極地冰原。
時間就是今晚。
李藝彤饒有興趣的看了看四周的無邊黑夜，不知道有多少修者聽到這個消息連夜趕來，要為盟主加油助威呢？
好戲才剛剛開始。
無所顧忌的放出自己的氣息，李藝彤生怕自己不顯眼，又在茫茫黑夜裏特地換上了一襲白衣，信步向莫寒的方位找去。
她現在真正承認了教主權杖的地位，莫寒的氣息便也清晰可見了。
李藝彤一邊信步尋找，一邊等修界的人來齊。
路上正好感應到熟悉的氣息，不是別人，正是在歷練之時放毒坑過自己的王姓族長，李藝彤順手上去把他了結了，順便得到了一顆聖心。她為了研究聚靈之術，查了不知多少資料，這等珍稀物件那族長不認得，李藝彤卻認得，只可惜它最主要的作用是傳送，對於聚靈沒什麽用。
料理了一個人渣，李藝彤正好經過某個牢房一般的地方，便順手過去救了人，卻被眾人瞠目結舌的盯著看。
這就被認出來了？
李藝彤暗暗想著，或許極地冰原的畫像不那麽靈魂，把自己的帥氣原封不動的畫出來了。
腦子裏懶懶過了一個想法，李藝彤便離開了那群人，繼續尋找莫寒的大計。
不用找了。
李藝彤已經感覺到有數道氣息登陸極地冰原，而且還在不斷增加中。
看戲的人差不多了。
她也已經鎖定了莫寒的位置。
李藝彤輕輕晃了晃聖心，身形閃到妖魔山頂，特地站在空中，讓一會兒的死亡變得更加醒目。
她給莫寒套上了幻術，只有一個作用，就是讓妖魔山結界外的人把莫寒的靈力氣息當成黃婷婷的靈力氣息。
人事已盡。
山頂那裏，莫寒一行人正在說些什麽。
一人問道：“那什麽蓮不是說在碎玉山頂嗎，在哪呢？”
李藝彤笑笑，出聲道：“你們在找這個？”
那群人看過來的神情各異，只有莫寒的最為堅定。
李藝彤撤掉護體靈力，眼睜睜看著莫寒把手中的匕首捅進了自己的心臟。
有點痛。
莫寒一擊得手，臉上的表情卻沒有李藝彤預想得解氣。
不過，李藝彤卻很痛快。
感受著自己生命氣息的流逝，李藝彤模模糊糊的想：這樣，就算是還了一樁債吧？
不對，還有一句話一定要說的。
“奇神山莊的事情，對不起。”
眼前已經有些模糊，看不清莫寒的表情。
李藝彤卻松了一口氣，想，金魂大概要出來了吧？
再不出來，火魂就要給我陪葬了......
李藝彤握緊了手中的淩火綺蓮，靜靜等著那一刻。
預想中的強大靈力波動出現了，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強大。
模模糊糊之際，李藝彤只聽到火尊的聲音。
“你想要覆活山裏的那些人是嗎？把淩火綺蓮交給我。”是沒聽過的溫和聲音。
李藝彤的手攥得死緊，眼睛止不住的合上，卻強撐著不倒下：“你做夢。”
那個聲音失笑：“你仔細看看，我是金魂，不是和白惡共生的火魂。”
李藝彤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那邊的兩個人影，影影綽綽的，還是看不清楚，只感覺兩人都散發著從未見過的強大靈力氣息。
沒有多想，李藝彤直接把最後一點靈力註入到淩火綺蓮中，完成了最後的引發。
她到最後也沒有交出手中的淩火綺蓮，而是把命運的開關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這是她最後的靈力，完成之後，就是形神崩滅的結局，但她有最後兩成的把握，可以借此之勢，把妖魔山下的那些屍體覆活，把自己犯下的罪孽償還。
淩火綺蓮被徹底引發，李藝彤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在空中緩慢的墜落。
最後一刻，眼前的世界覆又變得清晰。
她看見黃婷婷臉上帶著從未見過的焦急神色，不顧一切的向自己奔過來。
據說人死之前會看到自己最想見到的東西，原來失是真的。
不過，婷婷桑，別哭啊。
李藝彤合了眼，喃喃道：“婷婷桑，我死之後，你要好好的。”
雖然還想好好傳達自己的心意。
雖然還想和你一起走到很遠很遠。
但是我背著的包袱有點重，再走下去的話，一定會壓到你的。
可能就到這裏了吧？
就到這裏了。
到最後，故事也沒有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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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噬心銀火，點燃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了。
李藝彤和火魂攤牌的時候，正值那些所謂的無心教徒上躥下跳，引得修界浩浩蕩蕩興起的第二次清剿行動，她在某個城池暴露了身份，被激憤的正義使者們一路追到藍林，堵在一個山洞裏。
火魂道：“還磨蹭什麽？使用我的力量，殺了這些人！”
李藝彤冷笑道：“你做夢。”
火魂的氣急敗壞道:“你想死嗎？你死之後，我自然有別的宿體，但你真的就死了！不使用我的力量，你難道還奢望活著出去嗎!”
李藝彤無所謂的笑笑：“已經這麽久不殺人補充你的力量了。我們可以試試看，看我死了，你還能不能活著找到別的宿主。”
一片詭異的寂靜。
“怎麽了，想要點燃噬心銀火？不好意思啊，你還有那個力量嗎？”
火魂尖利的聲音傳來：“你做了什麽？！”
“我說，你既然要用那些靈魄覆活，肯定把它們放置在某個地方吧？這種保存，肯定需要靈力吧？可是你本身只是靈魂而已，去哪裏找靈力呢？我左思右想，只想到一個解釋。”
李藝彤的語氣不容置疑：“你是用我的身體溝通火元素的吧。”
這是她不斷咀嚼茍雲鷹給出的信息之後，得出的唯一答案。
火魂頭一次被她說的啞口無言。
“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我說，你也不用費力溝通我的靈脈了，沒發現它們在這六個月漸漸壞死，已經不能溝通靈力了嗎？”
“......自毀靈脈，你瘋了。”
“‘沒有牽掛的修者，才是最強的修者。’說出這種話的你，才是真正的瘋子吧。我自始至終都很清醒。”
李藝彤聽著外面洶湧的人聲，在心底估計著他們下定決心沖進來的時間。
應該快了吧。
李藝彤偏頭對著無心劍說：“餵，和我一起死吧。”
順便為所有我愛的人陪葬。
火魂除了發出尖利的叫聲之外，沒有別的回答。
李藝彤已經無聊到擺好了背對洞窟的姿勢，她稱之為最佳他殺姿勢，這是以防她見到攻擊之後條件反射的閃避。
她聽到洞外的聲音漸漸減弱了，應當是人們已經討論好了吧。
不知道自己的頭顱會被哪位正直少年斬落呢？自己這個魔頭的隕落，又為誰的履歷上增添了光輝的一筆呢？
不不不，他們應該會先放一波靈法探探路，這樣的話，可能會是萬箭穿心的結局吧。
李藝彤留神聽著洞口的聲音，終於捕捉到了一絲異樣。
哦，來了。
沒有靈光，不是靈法。
沒有元氣，不是武技。
來的......居然不是攻擊。
李藝彤好奇的拿無心劍照著身後的事物，只看到一個人影。
只一眼，便如遭雷擊，不能動彈。
本以為永不相見的聲音清晰的在自己身後不足十米的地方響起。
“李藝彤。”
李藝彤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一動不動，直直看著無心劍上模糊不清的人影。
只能看清楚她一身黃衣，連她臉上的神情都看不清。
她現在好嗎，過的如何，是胖是瘦，身邊又有多少知心人......？
念頭只一瞬，就被李藝彤輕巧的晃散，帶上自己能帶上的最冷硬的面具，譏誚的問道：“喲，大盟主，你來啦？”
“我只再問一遍，萬修盟的人，還有奇神山莊的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黃婷婷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李藝彤閉了眼，只覺自己在無限的暗夜中墜落。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黃婷婷，那我也再回答你一遍，滾。”
洞中是死一般的寂靜。
李藝彤真的感覺自己已經死了，從無心劍中的火尊蘇醒之時，她就一點一點的在死亡。
就像在黑暗與光明的分界線上奔跑，縱然她再努力，身後黑夜吞噬的速度總是比她快，永遠的把她留在暗的這面，盡管看著黃婷婷在光的那面漸行漸遠，她也無可奈何。
死亡的過程持續到今天這一秒，終於徹底完成了。
“你走吧。”
有那麽一瞬間，李藝彤覺得自己幻聽了，於是她站著不動。
黃婷婷把一顆傳送石扔到李藝彤面前，又重覆了一遍：“你走吧。從今以後，我們再不相欠。”
李藝彤想像往常那樣冷笑一聲，但是失敗了，她只是沈默的揀起地上的傳送石，沈默的發動上面的傳送陣。
傳送石在每次決出萬修盟主之後自動現身在盟主府的某個地方。修界每年舉辦一次萬修大會，每年便也只產出一顆，可供擁有者傳送到方圓萬裏的任何地方。
傳送的過程很慢，慢到李藝彤可以回頭看看那個劍上倒影出的模糊身影，她卻終究沒有回頭。
李藝彤傳送到了大中原。
李藝彤從來都不想死，她有很多次自殺的機會，都放棄了，怕火魂趁機作亂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不想死。
此前她所作的一切，殺人也好，強撐也好，在感覺最無望的時候拼命給自己找一個活下去的理由也好，都是因為不想死。
但她現在，突然不那麽想活了。
那麽，就再做最後兩件事吧。
第一件，是她去了極地冰原，再次回到了妖魔山，在山上呆了一月，做了千座冰棺，把儲物靈戒中的屍體全部冰封起來，又在山頂參悟了一月，用盡聚靈覆活的方法，終究沒有成功。
第二件，是去了藍鏡湖。
藍鏡湖底住著天玄神醫，據說只要有緣，便能得見天玄神醫。
李藝彤在藍鏡湖底找了一月，終於見到了天玄神醫。
她直直跪下：“請神醫救人一命。”
天玄神醫瞇了瞇眼，道：“救你？你命不久矣，火種都快要熄滅啦，我救不了。”
李藝彤搖搖頭，道：“不是救我。是另一個人。她被施了教主天罰，靈海流失，靈核崩散，很快就要死了。”
天玄思索了一下，捋須笑道：“有意思。我答應了。”
李藝彤細細描述了莫寒的癥狀之後，天玄神醫道：“治倒不難治，只是缺東西。”
“李某願取。”
“不用到別處去取，我只需一枚靈核。”
李藝彤沈默的笑了一聲：“就用我身上這顆吧，請。”
“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麽，只知道你現在只憑著那顆靈核續命。你可知一旦取出靈核，你也命不久矣？”
“李某一心求死，還望神醫成全。”
李藝彤把妖魔山的腹地打開，把藍珀的冰棺做好，同其他人的冰棺整整齊齊的排列在一起。那天在團圓國遠遠看到莫寒的時候，她同時也感應到她身上的一支靈魄。如果沒感應錯的話，應該是金魄。
看莫寒還能坐在輪椅上笑得開心，大膽推測一下，也許金魄對她還不錯。
那麽，金魄對火魄，應該還有贏的概率吧？
如果借用兩魄對撞的力量，應該也能試試......聚靈覆活吧。
一直和李藝彤聯系的“筆友”不是別人，正是曾豐。
她在決計要贖罪之後，就聯系曾豐，費了很大的力氣編故事，才從他那裏套到了想要的情報。據說他和莫寒那夥人裏有一個叫馮曉菲的很熟，所以清楚莫寒她們的目的地和到達時間。
她又在萬城迷窟裏故意放出“無心教主在這裏”的訊息，果然等到了研究狂天玄神醫。
用信息換取了天玄的迷香，李藝彤便動身出發了。
就在剛剛，李藝彤給曾豐定時遞送的最後一封信發出了。
信上寫著，無心教主將在今夜手刃萬修盟盟主。
地點是極地冰原。
時間就是今晚。
李藝彤饒有興趣的看了看四周的無邊黑夜，不知道有多少修者聽到這個消息連夜趕來，要為盟主加油助威呢？
好戲才剛剛開始。
無所顧忌的放出自己的氣息，李藝彤生怕自己不顯眼，又在茫茫黑夜裏特地換上了一襲白衣，信步向莫寒的方位找去。
她現在真正承認了教主權杖的地位，莫寒的氣息便也清晰可見了。
李藝彤一邊信步尋找，一邊等修界的人來齊。
路上正好感應到熟悉的氣息，不是別人，正是在歷練之時放毒坑過自己的王姓族長，李藝彤順手上去把他了結了，順便得到了一顆聖心。她為了研究聚靈之術，查了不知多少資料，這等珍稀物件那族長不認得，李藝彤卻認得，只可惜它最主要的作用是傳送，對於聚靈沒什麽用。
料理了一個人渣，李藝彤正好經過某個牢房一般的地方，便順手過去救了人，卻被眾人瞠目結舌的盯著看。
這就被認出來了？
李藝彤暗暗想著，或許極地冰原的畫像不那麽靈魂，把自己的帥氣原封不動的畫出來了。
腦子裏懶懶過了一個想法，李藝彤便離開了那群人，繼續尋找莫寒的大計。
不用找了。
李藝彤已經感覺到有數道氣息登陸極地冰原，而且還在不斷增加中。
看戲的人差不多了。
她也已經鎖定了莫寒的位置。
李藝彤輕輕晃了晃聖心，身形閃到妖魔山頂，特地站在空中，讓一會兒的死亡變得更加醒目。
她給莫寒套上了幻術，只有一個作用，就是讓妖魔山結界外的人把莫寒的靈力氣息當成黃婷婷的靈力氣息。
人事已盡。
山頂那裏，莫寒一行人正在說些什麽。
一人問道：“那什麽蓮不是說在碎玉山頂嗎，在哪呢？”
李藝彤笑笑，出聲道：“你們在找這個？”
那群人看過來的神情各異，只有莫寒的最為堅定。
李藝彤撤掉護體靈力，眼睜睜看著莫寒把手中的匕首捅進了自己的心臟。
有點痛。
莫寒一擊得手，臉上的表情卻沒有李藝彤預想得解氣。
不過，李藝彤卻很痛快。
感受著自己生命氣息的流逝，李藝彤模模糊糊的想：這樣，就算是還了一樁債吧？
不對，還有一句話一定要說的。
“奇神山莊的事情，對不起。”
眼前已經有些模糊，看不清莫寒的表情。
李藝彤卻松了一口氣，想，金魂大概要出來了吧？
再不出來，火魂就要給我陪葬了......
李藝彤握緊了手中的淩火綺蓮，靜靜等著那一刻。
預想中的強大靈力波動出現了，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強大。
模模糊糊之際，李藝彤只聽到火尊的聲音。
“你想要覆活山裏的那些人是嗎？把淩火綺蓮交給我。”是沒聽過的溫和聲音。
李藝彤的手攥得死緊，眼睛止不住的合上，卻強撐著不倒下：“你做夢。”
那個聲音失笑：“你仔細看看，我是金魂，不是和白惡共生的火魂。”
李藝彤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那邊的兩個人影，影影綽綽的，還是看不清楚，只感覺兩人都散發著從未見過的強大靈力氣息。
沒有多想，李藝彤直接把最後一點靈力註入到淩火綺蓮中，完成了最後的引發。
她到最後也沒有交出手中的淩火綺蓮，而是把命運的開關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這是她最後的靈力，完成之後，就是形神崩滅的結局，但她有最後兩成的把握，可以借此之勢，把妖魔山下的那些屍體覆活，把自己犯下的罪孽償還。
淩火綺蓮被徹底引發，李藝彤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在空中緩慢的墜落。
最後一刻，眼前的世界覆又變得清晰。
她看見黃婷婷臉上帶著從未見過的焦急神色，不顧一切的向自己奔過來。
據說人死之前會看到自己最想見到的東西，原來失是真的。
不過，婷婷桑，別哭啊。
李藝彤合了眼，喃喃道：“婷婷桑，我死之後，你要好好的。”
雖然還想好好傳達自己的心意。
雖然還想和你一起走到很遠很遠。
但是我背著的包袱有點重，再走下去的話，一定會壓到你的。
可能就到這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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