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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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陳蕙最終還是成功的說服荀繁, 讓他和猩緋、陳曦一起吃了午飯。而雖說要荀繁照顧自己，但作為一個成年人, 她其實也沒有太多需要別人幫忙的事情,
最多看著荀繁說︰“我想喝水。”
他就會端起水壺，幫她在杯子裏倒滿白開水。
或者最後, 她看著盤子裏剩下的些許肉類, 覺得倒掉有些可惜的看向他說︰“我吃不下了……剩下的好浪費啊，你幫我吃掉吧？”
荀繁就會皺起眉頭，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卻還是會拿過她的盤子。
見狀, 陳蕙連忙說︰“你要是不喜歡的話，也不必勉強啦……”
“我無所謂這個。”荀繁卻煩躁道︰“我只是覺得你吃的太少了。”
“本來就很弱……進食還挑剔又吃得少……而且還不肯裝上翅膀，多醜啊。”他就像那種如果是人類, 絕對會被女朋友打爆狗頭的鋼鐵直男一樣出言不遜︰“又弱又醜。”
聞言, 陳蕙頓時不說話了。
她看了他一眼，沈默的笑了笑，就轉開了臉, 神色冷淡了下去。
荀繁沒有看見她的表情變化, 但與黃金蟲族巢網的聯系，讓他突然察覺到了女王散發出來的一陣隱約怒氣和刺痛。
——她似乎被他刺傷了。
荀繁的脾氣一向不好, 嘴巴也一向很壞，尤其是在猩緋面前，但之前不論他說什麽，陳蕙都總是平靜而淡定的。
這讓他忍不住的步步升級, 總是想要去確定和抓住什麽。
可真的發現她生氣以後，荀繁反而呆了一瞬，突然手足無措了起來。
“所以你，”他順著慣性，說了一句更糟糕的話︰“幹嘛不去把翅膀裝回來？”
……
的確。
陳蕙現在隨時都能夠把斷裂的翅膀裝回去。但是，那雙翅膀在她身上的時候，她並不希望自己失去它，但已經失去以後，她卻又……並不是那麽想要它再長回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提醒她，她已經是一只異類。
但其實她自己也很清楚，不管有沒有那雙翅膀，她其實都已經是一只異類了。
很醜嗎？
也許在蟲族眼裏，失去了翅膀的女王的確非常怪異吧。可是，在人類眼裏，你們蟲族還不是一個比一個長相獵奇！！
混蛋！！！
她說什麽了嗎？！啊？！！？
她那麽尊重蟲族的物種多樣性！！
這麽一想，陳蕙就皺著眉頭站了起來。
其實，她倒也不是對這個話題有多麽敏感，只是之前，荀繁在她這就已經積累了許多小事所引發的不滿，堆積到此刻，翅膀的事情，他所說的那句“又弱又醜”的刺耳話語，也只是壓垮她情緒控制閥門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
好在只是失控了一瞬間，陳蕙便又已經牢牢地控制住了自己。
反正她也已經吃飽了，便幹脆轉身離開了。而她有種預感——女人在面對男性的時候，有時候天生就會出現某種預感，可以精準的知道，自己此刻的行為會得到怎樣的結果。
對方是︰“我現在生氣離開他會不以為然”，還是“我現在的怒氣完全能夠壓倒對方，讓他不知所措，後悔反省。”
陳蕙感覺是後者。
而陳曦迅速的跟了上去——也只有他被允許跟了上去。
甚至由於他是C類雄蟲——且是唯一一只黃金蟲族本族的雄蟲，不管是猩緋還是荀繁，都將他對陳蕙的跟隨視為理所當然之事，並不在意。
“難受嗎？”見荀繁不自覺的追隨著陳蕙離開的背影，猩緋忽然道。
而荀繁同時收回了視線。
他端著盤子，皺著眉頭盯著裏面的剩菜，沒想到猩緋會主動開口，因而擡頭看了他一眼，一時間都沒意識到猩緋是在對自己說話。
他冷冷道︰“什麽？”
“心臟那裏，”但猩緋沒有看他，他轉過頭去，也看向了陳蕙離去的方向，面無表情的繼續說道︰“感覺痛苦嗎？是不是好像有什麽東西掉了進去，感覺沈重的好像喘不過氣來？”
然後，他又擡起手來，按在了自己的喉結上，垂下了眼眸︰“這裏，像是被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幹澀的厲害。”
荀繁受不了他這種半天沒有重點的磨蹭語氣，這會讓他不能及時判斷猩緋是在嘲諷還是在說些廢話。
A類雄蟲頓時焦躁而不耐煩道︰“你想說什麽？”
猩緋卻繼續有條不紊道︰“如果你有這種感受的話，就說明你在‘後悔’。如果覺得‘後悔’的話，就要說‘對不起’。”
“對不起？”
“嗯。”猩緋終於收回了目光，對上了荀繁漆黑的眼眸︰“你沒有了解嗎？之前入侵我腦海時，你沒註意到那段記憶嗎？”
他平靜道︰“在醫療艙裏，女王抱著我，告訴了我這些事情。”
“啊——”荀繁立刻被激怒了，“你不說我倒是忘了——那不就是你第一次把她弄進醫療艙的時候嗎？你倒是還挺驕傲的？”
“……”猩緋沈默了一下，沒有回應這個話題，但他的語氣稍微變得生硬了一些道︰“至少你要向她表達，‘是我做錯了，請原諒我’的態度。雖然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能得到原諒。”
荀繁惡意道︰“就像你現在？”
“……對。”猩緋卻反而坦然的承認了︰“如果你不想像我現在這樣，不管說多少次‘對不起’，都沒有用的話。”
不管說多少次‘對不起’都沒有用……
只要想想猩緋現在的處境，荀繁就絕對不想變成和他一個樣子。
要眼睜睜的看著她和另一個人在一起，不管做什麽，她都不會回心轉意，不會多給他一個眼神，再也沒有任何特殊的對待——
絕對不要！
“……她現在很累。也許你可以隨時回到白銀蟲族去，但她不行，我們也不行。她想保護自己、保護我、保護陳曦——保護她的子民，還有那些人類，卻還要分出一部分精力給你。”猩緋淡淡道︰“如果你只是想讓她覺得更加疲憊，她或許現在不能徹底離開你，但也會越來越應付你。你想要的不是那種敷衍吧？”
“……你的自以為是，只會把她越推越遠而已。她一開始還會願意牽著你的手，抱著你，親吻你，哄你開心，但是慢慢的，看見你她就不會再出現笑容，只會覺得疲憊，想要離開，到沒有你的地方去。”
他最後總結道︰“你應該讓她感到快樂一點。”
……
初代機械臂的表現不佳，理所應當的很快就被淘汰了，但陳蕙卻對這種以前從沒接觸過的“新式科技”很感興趣。
在黃金蟲族的傳承記憶中，宇宙裏當然還有許多更不可思議的技術，但她一樣也沒真正見過。
而作為人類來說，一支機械臂已經算是一種足夠先進到令人振奮不已的科技了。
“我能試試麽？”
陳蕙帶著陳曦，找到了實驗室裏一位正在調試設備的工作人員。
不知道為什麽，午休時間，他並沒有去吃午飯，或者午休，又或者已經早早吃過午飯，提前返回了。
陳蕙突然向他搭話時，對方猛地嚇了一跳。
“啊……呃，這個……”
察覺到他的為難，陳蕙有點失望︰“……我不能用？”
“你……您……我是說，”這裏的工作人員都清楚陳蕙的身份，不過，和她交流過的卻寥寥無幾，如今面對面的談話時，他看起來緊張又慌亂，甚至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匯來稱呼她︰“不是……”
“別害怕，”陳蕙笑了笑，試圖讓他放松一點︰“我不會吃了你的。黃金蟲族最多就吸點血什麽。”
但她的玩笑好像讓對方更緊張了。
“您，您的身體構造和雄蟲不同，”可能是因為陳蕙的話語，讓他聯想到了“吃人”，這位工作人員的臉色瞬間就蒼白了起來。但盡管他的手指都在顫抖，卻還是強撐著說了下去︰“並不適應戰鬥——我是說，這只機械臂是以雄蟲的身體構造設計的，可能不大適合您……”
“沒關系。”陳蕙說︰“我就是想試一試。”
她扭頭看向身後的陳曦，陳曦也望著她。
她忍不住笑了笑，卻突然在陳曦的身後，看見實驗室外的落地玻璃窗外，荀繁站在了外面。
猩緋跟在他的身後。
這是陳蕙的安排——她還是擔心自己不在，丟下荀繁一個人的時候，他會弄出什麽亂子，於是吩咐猩緋跟隨監視。
現在看來，他執行的很好。
不過，陳蕙的視線只是在荀繁的身上落了一下，就若無其事的收了回來。
她客氣的對工作人員說︰“麻煩你幫我……穿戴一下吧。”
……
工作人員明顯有些緊張，但他的動作依然算是嫻熟的幫陳蕙穿戴好了機械臂。
而說是機械臂，但其實後背還要背上一個有些笨重的裝置，兩只機械臂才能協助人類擁有超出本身成千上萬倍的力量。
陳蕙有些好奇的試著走了幾步，然後看向了陳曦，讓他伸出了一只手。
她當然不可能直接進入對戰模式，卻又很想試試力量增幅的感覺，於是就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選項了——
比如說，扳手腕。
工作人員搬來了一張桌子，陳曦和興致勃勃的陳蕙面對面坐了下去，這時，荀繁和猩緋走了進來。
荀繁站在了陳蕙的身邊，他沒說話。只是看著陳蕙和陳曦的手握在了一起。
而他既然不出聲，陳蕙便也樂的當做沒看見他似的。
最後扳手腕的結果是陳蕙堅持了大概一分鐘左右，就被陳曦按倒在桌子上。
可是，如果她不戴機械臂的話，可能游戲開始的那一瞬間就會被秒殺了。
“現在在研發2.0版本了是嗎？”陳蕙興致勃勃的問道︰“那個時候，也讓我試試看吧。如果我也想作戰的話，可以安排我一些訓練課程嗎？”
這時，荀繁才驀地開口道︰“不行。”
作為A類雄蟲，他有著表達自己意願的權利。相比之下，身為B類雄蟲的猩緋和C類雄蟲的陳曦，甚至都沒有“勸諫”的資格。
陳蕙沒有理他，就像是沒聽見一樣。
那位工作人員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表情生硬的荀繁，眨了眨眼楮，開始為她脫卸裝備︰“我會將您的建議反饋給上級部門的。”
“餵！”而荀繁猛地提高了音量︰“我說——！”
他正要強調一遍“不行，絕對不行”——誰會讓女王親自奔赴戰場？？
可是，見她那冷淡漠然的表情，他就知道，不管他發出多大的聲響，她都打定主意不會理他了。
猩緋不久前說過的那些話飛快的閃現了一瞬，荀繁頓時話語一卡，腦子都沒反應過來道︰“……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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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看著荀繁說︰“我想喝水。”
他就會端起水壺，幫她在杯子裏倒滿白開水。
或者最後, 她看著盤子裏剩下的些許肉類, 覺得倒掉有些可惜的看向他說︰“我吃不下了……剩下的好浪費啊，你幫我吃掉吧？”
荀繁就會皺起眉頭，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卻還是會拿過她的盤子。
見狀, 陳蕙連忙說︰“你要是不喜歡的話，也不必勉強啦……”
“我無所謂這個。”荀繁卻煩躁道︰“我只是覺得你吃的太少了。”
“本來就很弱……進食還挑剔又吃得少……而且還不肯裝上翅膀，多醜啊。”他就像那種如果是人類, 絕對會被女朋友打爆狗頭的鋼鐵直男一樣出言不遜︰“又弱又醜。”
聞言, 陳蕙頓時不說話了。
她看了他一眼，沈默的笑了笑，就轉開了臉, 神色冷淡了下去。
荀繁沒有看見她的表情變化, 但與黃金蟲族巢網的聯系，讓他突然察覺到了女王散發出來的一陣隱約怒氣和刺痛。
——她似乎被他刺傷了。
荀繁的脾氣一向不好, 嘴巴也一向很壞，尤其是在猩緋面前，但之前不論他說什麽，陳蕙都總是平靜而淡定的。
這讓他忍不住的步步升級, 總是想要去確定和抓住什麽。
可真的發現她生氣以後，荀繁反而呆了一瞬，突然手足無措了起來。
“所以你，”他順著慣性，說了一句更糟糕的話︰“幹嘛不去把翅膀裝回來？”
……
的確。
陳蕙現在隨時都能夠把斷裂的翅膀裝回去。但是，那雙翅膀在她身上的時候，她並不希望自己失去它，但已經失去以後，她卻又……並不是那麽想要它再長回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提醒她，她已經是一只異類。
但其實她自己也很清楚，不管有沒有那雙翅膀，她其實都已經是一只異類了。
很醜嗎？
也許在蟲族眼裏，失去了翅膀的女王的確非常怪異吧。可是，在人類眼裏，你們蟲族還不是一個比一個長相獵奇！！
混蛋！！！
她說什麽了嗎？！啊？！！？
她那麽尊重蟲族的物種多樣性！！
這麽一想，陳蕙就皺著眉頭站了起來。
其實，她倒也不是對這個話題有多麽敏感，只是之前，荀繁在她這就已經積累了許多小事所引發的不滿，堆積到此刻，翅膀的事情，他所說的那句“又弱又醜”的刺耳話語，也只是壓垮她情緒控制閥門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
好在只是失控了一瞬間，陳蕙便又已經牢牢地控制住了自己。
反正她也已經吃飽了，便幹脆轉身離開了。而她有種預感——女人在面對男性的時候，有時候天生就會出現某種預感，可以精準的知道，自己此刻的行為會得到怎樣的結果。
對方是︰“我現在生氣離開他會不以為然”，還是“我現在的怒氣完全能夠壓倒對方，讓他不知所措，後悔反省。”
陳蕙感覺是後者。
而陳曦迅速的跟了上去——也只有他被允許跟了上去。
甚至由於他是C類雄蟲——且是唯一一只黃金蟲族本族的雄蟲，不管是猩緋還是荀繁，都將他對陳蕙的跟隨視為理所當然之事，並不在意。
“難受嗎？”見荀繁不自覺的追隨著陳蕙離開的背影，猩緋忽然道。
而荀繁同時收回了視線。
他端著盤子，皺著眉頭盯著裏面的剩菜，沒想到猩緋會主動開口，因而擡頭看了他一眼，一時間都沒意識到猩緋是在對自己說話。
他冷冷道︰“什麽？”
“心臟那裏，”但猩緋沒有看他，他轉過頭去，也看向了陳蕙離去的方向，面無表情的繼續說道︰“感覺痛苦嗎？是不是好像有什麽東西掉了進去，感覺沈重的好像喘不過氣來？”
然後，他又擡起手來，按在了自己的喉結上，垂下了眼眸︰“這裏，像是被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幹澀的厲害。”
荀繁受不了他這種半天沒有重點的磨蹭語氣，這會讓他不能及時判斷猩緋是在嘲諷還是在說些廢話。
A類雄蟲頓時焦躁而不耐煩道︰“你想說什麽？”
猩緋卻繼續有條不紊道︰“如果你有這種感受的話，就說明你在‘後悔’。如果覺得‘後悔’的話，就要說‘對不起’。”
“對不起？”
“嗯。”猩緋終於收回了目光，對上了荀繁漆黑的眼眸︰“你沒有了解嗎？之前入侵我腦海時，你沒註意到那段記憶嗎？”
他平靜道︰“在醫療艙裏，女王抱著我，告訴了我這些事情。”
“啊——”荀繁立刻被激怒了，“你不說我倒是忘了——那不就是你第一次把她弄進醫療艙的時候嗎？你倒是還挺驕傲的？”
“……”猩緋沈默了一下，沒有回應這個話題，但他的語氣稍微變得生硬了一些道︰“至少你要向她表達，‘是我做錯了，請原諒我’的態度。雖然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能得到原諒。”
荀繁惡意道︰“就像你現在？”
“……對。”猩緋卻反而坦然的承認了︰“如果你不想像我現在這樣，不管說多少次‘對不起’，都沒有用的話。”
不管說多少次‘對不起’都沒有用……
只要想想猩緋現在的處境，荀繁就絕對不想變成和他一個樣子。
要眼睜睜的看著她和另一個人在一起，不管做什麽，她都不會回心轉意，不會多給他一個眼神，再也沒有任何特殊的對待——
絕對不要！
“……她現在很累。也許你可以隨時回到白銀蟲族去，但她不行，我們也不行。她想保護自己、保護我、保護陳曦——保護她的子民，還有那些人類，卻還要分出一部分精力給你。”猩緋淡淡道︰“如果你只是想讓她覺得更加疲憊，她或許現在不能徹底離開你，但也會越來越應付你。你想要的不是那種敷衍吧？”
“……你的自以為是，只會把她越推越遠而已。她一開始還會願意牽著你的手，抱著你，親吻你，哄你開心，但是慢慢的，看見你她就不會再出現笑容，只會覺得疲憊，想要離開，到沒有你的地方去。”
他最後總結道︰“你應該讓她感到快樂一點。”
……
初代機械臂的表現不佳，理所應當的很快就被淘汰了，但陳蕙卻對這種以前從沒接觸過的“新式科技”很感興趣。
在黃金蟲族的傳承記憶中，宇宙裏當然還有許多更不可思議的技術，但她一樣也沒真正見過。
而作為人類來說，一支機械臂已經算是一種足夠先進到令人振奮不已的科技了。
“我能試試麽？”
陳蕙帶著陳曦，找到了實驗室裏一位正在調試設備的工作人員。
不知道為什麽，午休時間，他並沒有去吃午飯，或者午休，又或者已經早早吃過午飯，提前返回了。
陳蕙突然向他搭話時，對方猛地嚇了一跳。
“啊……呃，這個……”
察覺到他的為難，陳蕙有點失望︰“……我不能用？”
“你……您……我是說，”這裏的工作人員都清楚陳蕙的身份，不過，和她交流過的卻寥寥無幾，如今面對面的談話時，他看起來緊張又慌亂，甚至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匯來稱呼她︰“不是……”
“別害怕，”陳蕙笑了笑，試圖讓他放松一點︰“我不會吃了你的。黃金蟲族最多就吸點血什麽。”
但她的玩笑好像讓對方更緊張了。
“您，您的身體構造和雄蟲不同，”可能是因為陳蕙的話語，讓他聯想到了“吃人”，這位工作人員的臉色瞬間就蒼白了起來。但盡管他的手指都在顫抖，卻還是強撐著說了下去︰“並不適應戰鬥——我是說，這只機械臂是以雄蟲的身體構造設計的，可能不大適合您……”
“沒關系。”陳蕙說︰“我就是想試一試。”
她扭頭看向身後的陳曦，陳曦也望著她。
她忍不住笑了笑，卻突然在陳曦的身後，看見實驗室外的落地玻璃窗外，荀繁站在了外面。
猩緋跟在他的身後。
這是陳蕙的安排——她還是擔心自己不在，丟下荀繁一個人的時候，他會弄出什麽亂子，於是吩咐猩緋跟隨監視。
現在看來，他執行的很好。
不過，陳蕙的視線只是在荀繁的身上落了一下，就若無其事的收了回來。
她客氣的對工作人員說︰“麻煩你幫我……穿戴一下吧。”
……
工作人員明顯有些緊張，但他的動作依然算是嫻熟的幫陳蕙穿戴好了機械臂。
而說是機械臂，但其實後背還要背上一個有些笨重的裝置，兩只機械臂才能協助人類擁有超出本身成千上萬倍的力量。
陳蕙有些好奇的試著走了幾步，然後看向了陳曦，讓他伸出了一只手。
她當然不可能直接進入對戰模式，卻又很想試試力量增幅的感覺，於是就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選項了——
比如說，扳手腕。
工作人員搬來了一張桌子，陳曦和興致勃勃的陳蕙面對面坐了下去，這時，荀繁和猩緋走了進來。
荀繁站在了陳蕙的身邊，他沒說話。只是看著陳蕙和陳曦的手握在了一起。
而他既然不出聲，陳蕙便也樂的當做沒看見他似的。
最後扳手腕的結果是陳蕙堅持了大概一分鐘左右，就被陳曦按倒在桌子上。
可是，如果她不戴機械臂的話，可能游戲開始的那一瞬間就會被秒殺了。
“現在在研發2.0版本了是嗎？”陳蕙興致勃勃的問道︰“那個時候，也讓我試試看吧。如果我也想作戰的話，可以安排我一些訓練課程嗎？”
這時，荀繁才驀地開口道︰“不行。”
作為A類雄蟲，他有著表達自己意願的權利。相比之下，身為B類雄蟲的猩緋和C類雄蟲的陳曦，甚至都沒有“勸諫”的資格。
陳蕙沒有理他，就像是沒聽見一樣。
那位工作人員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表情生硬的荀繁，眨了眨眼楮，開始為她脫卸裝備︰“我會將您的建議反饋給上級部門的。”
“餵！”而荀繁猛地提高了音量︰“我說——！”
他正要強調一遍“不行，絕對不行”——誰會讓女王親自奔赴戰場？？
可是，見她那冷淡漠然的表情，他就知道，不管他發出多大的聲響，她都打定主意不會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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